这是孽缘吧!
罗芸坐在车里看着窗外飞逝的景物,脑海里突然冒出这句话。不知这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照顾他不再是为了单纯的任务,好象多了些什么,总是让她无法不顺从他,几乎有点以他的喜怒哀乐为己任了。
皱了皱鼻子,她闻到一股烟味,转过头去只见他一手夹了根烟,一手操控着方向盘。
“别抽烟,伤口不容易好。”罗芸语气淡然的说。“把车停下来,我开吧。”
迸杰将车子停到路边,深深的吸了口烟,转过头看着罗芸道:“过来。”
罗芸皱起眉头但还是靠了过去,他将烟吐在她的脸上,引起她一阵呛咳,在她还没顺过气来时,他伸手揽过她的后颈,将她拉向自己,低头吻住她的红唇。
她生气的推开他,“别这样。”
“你不喜欢?”他懒洋洋的伸手穿过她的长发,让阳光流泄而过。
“你要是不想去,现在还可以回头。”她漠然地拿起他指间的烟,用力捻熄。古杰玩弄着她的长发,突然又露出那抹讽刺的笑容说:“你说你是我的保镖,一旦我们进了那幢屋子后,你最好寸步不离的跟着我。”
“为什么?”她狐疑的望着他。
“因为这世界上最想要我死的人就在那里。”
一股令人战栗的寒意倏地窜上罗芸颈背,他的态度像在说笑话样,她却知道他是说真的。
她伸出手将他额前落下的头发拨回,淡淡的说:
“放心,我是世界上最好的保镖,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取走你的性命。”
“既然如此,我不去怎么对得起他们,是吧?”古杰一脸嘲弄的说。
罗芸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径自下了车和他交换座位,过了一会儿,车子又继续前行。
开了一段山路,映人眼帘的是一条绿荫长廊,两旁的树枝格参天,遮蔽了蔚蓝的晴空,只有少许的阳光像全线般穿透叶隙交织在空中,满地的落叶,风一吹便扬起几许,随即又缓缓落下。
这条绿荫长廊笔直的通向一座铁门,车子才驶进,铁门就自动打开,罗芸将车驶过去,直到那栋宏伟的欧式建筑前才停下来。
“女圭女圭,欢迎来到古家。”古杰轻蔑的笑着,与她一同下车。
一位老人等在车旁,见古杰下了车,他恭敬的喊了声:“杰少爷。”
迸杰向他点了下头,随即揽着罗芸的肩膀朝屋里走;她很自然的一手环着他的腰。
少爷?她一直以为他是孤家寡人一个,因为在老头给的资料里,并没有提到他有家人,而古杰当然更不可能说。
罗芸突然撇了撇嘴角,其实她根本不需要觉得讶异,她早该猜到这家伙的家世不凡,要不然也不会有这种爱使唤人的毛病;这种毛病通常是要从小培养才会如此严重。
一走入大屋,虽然挑高的大厅非常宽敞,但她仍是感到一股压迫感,以及好几道刺人的目光。
“是古杰……”屋内的众人见到进来的人顿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罗芸打量了一下,依她看,屋子里十几个人,见到他真正露出喜悦的只有正前方那颇具威严的老婆婆和古月诚了。
迸杰冷冷的环顾了下四周,那如细蚊般的嘈杂声便消失无踪,令罗芸深觉好笑。
“回来了还站在那里做什么?难不成要让我这把老骨头向你请安不成?还不过来!”老女乃女乃精神奕奕的斥责,不过脸上却不见丝毫怒意。古杰揽着罗芸走向前,皮笑肉不笑的唤道:“女乃女乃。”
“你这浑小子,一失踪就好几年,也不知道要回来,现在还知道我是你女乃女乃啊?真是混蛋!”
“不是,外婆,古杰他是太忙了,所以没空回来看您。”古月城在旁边帮古杰找籍口。
“你少替他说话,他那德行我还不知道吗?哼!”她瞪了古月诚一眼,突然注意到罗芸的存在,“她是谁?”
迸杰脸上又出现那抹讽刺的神色,他抬起罗芸的脸询问:“女圭女圭,你说你是谁?”
罗芸看着他,淡淡的开口说:“你不是都称我为女圭女圭了吗,那你说我是谁?”
他轻轻地摩挲她的下巴,眼中间这一丝异样的光芒,“你是我的妻子,是吧?女圭女圭。”
罗芸的心跳实地跳快了两下,随即又镇定下来,虽然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但她仍很配合的回道:“你说是就是。”
迸杰眼里带着挑战的意味看向老女乃女乃,紧拥着罗芸大声宣布道:“您的孙媳妇,女乃女乃。”
众人闻言,立刻引来一阵骚动。古杰不待他们开口询问,随即又投下另一颗炸弹,他当场在大厅深吻罗芸。
突然一阵杯盘破碎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两人的亲吻,罗芸循声看去,只见一名短发女子脸色苍白的看着他或者应该说是看着……她。
在她脚边的地上一片狼藉,杯子碎了一地,她仓惶的蹲下来收拾地上的碎玻璃,“对不起。”
罗芸感到古杰抓着她的手紧了一紧,她抬头看向他,在瞬间看出他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情绪,她不禁松开了环在他腰上的手,心中有股窒然的感觉。
她想她知道谁是叶铃了。
迸杰发现她的松手,生气的紧抓住她想溜开的手。
罗芸不解的望问他,她以为他会高兴才是,却见他反而将她搂得更紧,脸上仍是那抹轻佻的表情,只有他快捏碎她骨头的手劲让她知道他的不悦和警告。
“什么时候结的婚?”老女乃女乃难掩诧异之色,却仍镇定的问着孙子。
“三年前。”古杰回答得从容自在,好象那是真的一样。
“是真的吗?”女乃女乃望向古月诚。
“是……真的。”古月诚迟疑了一下,仍是附和了古杰的说法。“他们在一起三年了。”
这样说应该不算说谎吧?古月诚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也许这样的情况对大家都好,只是连累了无辜的罗芸。
“你叫什么名字?”老女乃女乃得到了确定,这才正眼打量超罗芸。
“问人姓名前是否应该先自我介绍?”罗芸面无表情的开口。这老太婆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她人站在这里,老太婆竟然当着自己的面质疑古杰,询问古月诚她的身分,直到现在才正眼看她,那她也没必要给她好脸色看。
她的话引起一阵哗然,古月诚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古杰却是面露微笑。
老女乃女乃瞪着她,罗芸毫无畏缩的站在古杰身边,过了好一会儿,老女乃女乃才开口说:“好,你说得没错,我是该自我介绍。我叫方蓉筝,是你嫁的这个浑小子的亲女乃女乃。”
罗芸这才冷淡的回道:“罗芸,我的名字。”
老女乃女乃点点头,露出一抹微笑,“好,很好。”
迸月诚见状松了口气,连忙开口说:“外婆,他们开了很久的车子,我看先让古杰和罗芸先上去休息一下,反正他们这次会待好几天,也不差这一时片刻的,是不?”若再让这两个人留在大厅,他还会没完没了。
“也对。老李,带少爷和少夫人上去。”
“不用了,我还知道路。”古杰扯了下嘴角,径自带着罗芸走上楼。
罗芸在离去前又看了脸色苍白的叶铃一眼,古杰发现她的目光焦点所在,伸手用力地将她的身子转向他,不准她再看楼下的叶铃。
直到他们走进房间,古杰这才松开手。
罗芸已经从送上来的行李箱中翻出医药盒,再走到他面前示意要帮他换药。
迸杰坐到床边,让她月兑掉自己的衬衫,他盯着罗芸一言不发的解开他的扣子,动作俐落的拆下他身上的纱布,等她起身想走到身后帮他换药时,他猛地拉住她,“为什么不问?”
“问什么?”罗芸不带感情的回答。他的态度有点奇怪,平常他是绝不会说这种话的。
他伸手轻抚着她的脸,突然凑到她耳边小声的笑道:“在这屋子里,你是我的妻子,你当然得问。”
什么意思?罗芸做一扬眉,想挣开他的手,但是古杰不让她挣月兑。“房里有监视器,你得表现得像个妻子,女圭女圭。”他的声音虽带着笑意,罗芸却知道他快气疯了,他一向对那种东西比她还敏感;古杰讨厌被人当做猎物,他向来只当猎人。
“你少来这套!说!那女人是谁?”罗芸用力推开他,将音量拉高,配合的演下去,一边不着痕迹的扫视了下四周。
一看之下,她脸色不禁微微一变。这些人当他们是什么?实验室里的动物吗?台灯上面、版画上面,其它的地方也不少,所有监听、监看的一应俱全!
“我以前的未婚妻。”古杰解释着,“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过去的事?那我怎么没听你说过!你这混蛋!”罗芸说着抓起花瓶便砸向他,古杰一个侧身闪过,花瓶打中台灯,发出巨响。
懊极了,报废一个,还剩五个。
“你别不讲理!”古杰生气的一拍桌子,另一个掉了下来,他站起身“刚好”踩碎它。
罗芸走到另一边,“我才没有不讲理,看你刚刚在楼下死盯着人家,怎么,感到心疼了是不是?”她拿起挂在墙上的版画,当飞盘一样射过去,古杰抓起衣帽架一挡,那幅画立刻跌落地上。
两人随即如法炮制的解决排其它的,到了最后一个的时侯,古杰伸手阻止她,“等一下。”
他拉着她来到镜子前面。对着那面镜于冷着脸说:“女乃女乃,戏演完了。”说完,对着镜子开了一枪,镜子立时碎成片片,当然也包括了留在后面的监视器。
罗芸有点咋舌,怎么连那个老太婆都有这种嗜好。“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全部。”古杰收起枪,淡漠的回答。
全部?她想也是。罗芸随着他坐回床上,这才开始帮他换药。
“伤口才刚结痂,你别做太大的动作。”罗芸手上擦着药,心里不禁有点担心。对方的敌意比她想象中还深,看来接下来的这几天她会很忙。
罗芸替他重新换上纱布,心中有点纳闷,既然这里这么危险,为何古月诚会要古杰回来?
“别皱眉。”古杰望着正替他扣上扣子的罗芸,突然冒出句。
罗芸淡淡的开口道:“我没有。”
“是吗?”他将她拉进怀里,让她坐到他腿上,伸手触模她的眉心,“那这是什么?”
“额头。”她回答得正经八百,不禁逗笑了古杰。
“说得对,是额头。”他将脸理在她肩颈处,嗅着她的发香,搂着她的腰的双手渐渐收紧,他突然语气冰冷的在她耳畔警告,“罗芸,你是我的生日礼物,知道吗?绝对不准离开我!”
她沉默着,只是靠在他的肩上,温柔的环着他,任时间缓缓流逝。
罗芸眼里浮现苦涩,是孽缘吧……
罗芸跟着古杰来到后山,他拉着她的手轻松写意得像在散步。她缓步跟着,心中却暗暗数着身后到底暗中跟了多少人。
一个没注意,她脚下踏空,古杰及时将她拉进怀里扶稳,笑着嘲弄道:“女圭女圭,专心点。”
“你要带我到哪里?”罗芸瞪了他一眼,这家伙明知出来不安全,还硬要到外头来当靶子。
昨晚那场寿宴根本就像鸿门宴,他那些亲戚个个不怀好意,明的来他们不敢,暗地里可就多了,一整个晚上她疲于应付那些小把戏,而这男人可好了,像个没事人一样。
不过那叫叶铃的女子,后来却没有任何不对劲,脸上的血色也恢复了。她猜房里的监视器,有一个就是她的,大概看到他们吵架,以为事情对她有利,所以放心了吧。
“你第一次来这里,照理说我应该要带心爱的妻子,去看看你老公小时候的秘密基地才对。”他牵着她继续往上走。
“你这种人也会有秘密基地?”罗芸小声咕哝着。她看要是真有,也是个恶魔的巢穴,就像那座大屋一样。
迸杰嘴角微扬,“当然有,我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跑到那里。”
罗芸心虚的看了他背影一眼,她还以为他没听到,不过看样子,他今天的心情很好。
“到了。”他们走出树林,来到一片空旷的草地,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
罗芸瞪大了眼,为眼前壮阔的景致所震撼。在他们前方是一处悬崖,向远方望去则是一座座相连的山脉绵延到天边,万里晴空再加上气势壮阔的青山,让人有种心旷神怡的感受。
她不自觉的向前走去,想仔细看清楚。
突然一阵强风吹来,罗芸差点被风吹倒,她不稳的向后退了一步,却发现古杰就站在她身后,他用大衣将她包在身前,脸上有着一丝愉悦。
“你们这地方到底有多高?”昨天她只注意车子一直向山上开,并没有想到已经到了能看见群山的高度了。
“海拔一、两千公尺吧。”
“风好大。”她抬头看着他。
“我就是喜欢这里风大。”他站得稳稳的,像是早习惯了这种强风。
“你这样站着,后面那些人……”罗芸怕那些小人开枪。
“已经走了,他们不敢上来这里。”他嘲讽的说。
“为什么?”
“这里是有名的断魂崖。”
见她目光里满是不解,于是古杰解释道:“因为地势的关系,这里会突然吹起强风,常有人一上来就失足跌落,人死多了,就谣传这里有冤魂在找替死鬼。”
罗芸看向前方,美丽的地方常常都是暗藏杀机,就像这里。刚才若不是古杰挡在她身后,自己可能也会成为这里的一缕亡魂,幽幽飘荡于山谷之中。
“你第一次上来这里的时候多大?”她好奇的问。
“十岁。
“你不怕冤魂吗?”她向后靠在他怀里。
“我就是来找冤魂的,结果什么都没看到,反而差点死在这里。”古杰的语气多了点嘲弄。
“出了什么事?”
“有人想杀我,结果反而掉了下去,从此以后除了我没人敢再上来这里。”
闻言,罗芸紧握他的手,感到些许难过,为当时那十岁的小男孩。“为什么有人想杀你?”
“为了钱,还有权。”古杰声音变冷,他看向远方,似乎掉入了遥远的记忆,“如果老太婆死了,我是第一顺位的继承人。
罗芸沉默了下来,一直以来,她所保护的人都是汲汲于这两样东西,仿佛他们的生命就只为了追寻它们而活,古杰是她第一个遇到能跳月兑出这枷锁的人,但他付出的代价却大多了。
在-那间,她似乎能看见一位十岁的小男孩,努力的在那栋处处隐含杀机的大屋里活下来,她几乎能描绘出那男孩孤单站在崖边的身影,只因为这座人人惧怕的断魂崖对他来说是唯一安全的地方。她现在终于知道古杰为何不喜欢人群,甚至如此冷血无情的原因了。
她浑身一阵轻颤,觉得很冷。
“我们回去吧。”罗芸开口说道。突然想回去整整那些人,昨晚她下手太轻了些。
“不喜欢这里?”
她转过身面对他,“不是,断魂崖是这里我唯一看得顺眼的地方。”
迸杰像是早知道她的想法,只是想听她说出口。而且,他伸手将她被风吹乱的长发一把抓住,拉下他脖子上早就松掉的领带帮她绑好,然后才愉悦的牵着她从原路回去。
惫没到大门,罗芸远远的就瞧见了叶铃,她不禁有点迟疑,到现在她还不知道古杰到底对叶铃抱持着什么态度。他说叶铃是他的未婚妻,既然如此,又为何让自己假扮他妻子?而且她直觉上就是对这女人没什么好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看不惯她那副柔柔弱弱、我见犹怜的模样。
尤其是见到她那头短发,更让她觉得刺眼。
罗芸扯了古杰一下,他侧头看着她。
“你打算拿她怎么办?”再怎么说自己都是冒牌的,只是戏还要演下去,总得让她知道她是该表现得像个吃醋的老婆,还是该自动回避。
“不怎么办。”古杰冷着脸回答。说完就牵着她直直走向大屋,面无表情的越过叶铃,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罗芸好奇的偷瞄叶铃,只见她脸色变得死白,大大的眼睛在瞬间涌上一堆泪水,幽怨委屈的看着他们,好象电视剧里被人-弃的女主角一样,楚楚可怜。
她皱了下眉头,更加讨厌这女人了。她加快脚步双手亲昵地环上古杰的腰,心中有股莫名其妙的念头:最好让那女人哭死好了!
迸月诚在躲罗芸,而且躲得非常明显,除非有第三人在,否则他绝对跑得比老鼠见到猫还要快。
就像现在。
罗芸一进书房,他立刻从另一扇门消失,她只来得及瞥见他的衣角,还有他匆忙之中忘了带走的眼镜。
她面无表清的拿起那副眼镜,事实上却早已一肚子火。她要是再让他跑了,就真的该死了。
罗芸冷着脸走到阳台,翻过栏杆纵身就从二楼跃下,再从容的走过大厅等在楼梯口。
丙然没多久,就见古月诚从楼上走了下来,一见到底下正等着他的罗芸,他立刻变成苦瓜脸。
“古先生,你赶着投胎啊?”罗芸抬着他的眼镜,冷冷的瞪着他。
“没……没有,我去拿……拿水喝,哈哈。”他干笑两声想绕过罗芸。
她立刻挡在他面前,“喝水啊,可以,等你把事情交代清楚,你想喝多少我都不会拦你。”
闻言,古月诚从干笑变成苦笑,他就是怕她问才要躲着她,事情要是能交代清楚,他也不用躲得那么辛苦了。
“你……你不用跟着古杰吗?”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问,想让罗芸放过他。
“你放心,他现在安全得很。”罗芸恶狠狠的瞪着他回答。那房间在经过她和古杰联手破坏后,早被她改造过了,现在和钢墙铁壁差不多,除非他又自己跑出来,不过他身手好得很,她离开个一时半刻也没什么大碍。
“走吧,我想我们得好好谈谈。”她朝外点了下头,示意他出去说话。她有一肚子的问题需要解答,而这家伙是最好的人选。
迸月诚认命的叹了口气,率先走了出去,思索着要说多少才能让他不会死得太难看。也许说一半事实吧,他还是不想让罗芸陷入太深。
他们来到花园中的凉亭,罗芸坐在亭中打量着那栋华丽的大屋,“我调查过,蓝星集团虽然购并了许多家公司,却都是经由合法的管道,古杰并没有做出会让人欲杀他而后快的行为。但那些意外却从来没停过,于是我想查查他以前有没有得罪过人,你猜我发现什么?”
从一开始和古杰在一起,所有的事都像笼罩在浓雾中一样扑朔迷离,直到来到这-,那团迷雾才逐渐散去,她这才想到问题不是出在商场上。
“什么?”古月诚装傻的反问。事实上除了装假外他不知道他还能做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有。”罗芸的目光直直望向他,“古杰在二十六岁之前几乎没离开过这里,因此我想问题不在外面,而在这里。这里才是最危险的地方,对吧?”
迸月诚叹了口气,点点头,“对。”
“那为什么还要他回来?”她语气冰冷的问道。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不敢在这里动手,那会无法摆月兑杀人的嫌疑,继承权等于泡汤了。”
“不敢?”罗芸冷哼一声,“你知不知道昨晚我至少解决掉三个刺客,甚至他用的酒杯都是有毒的。狗被逼急了也会跳墙,更何况他那群财迷心窍的亲戚。”
迸月诚陡地变了脸,他没想到有人竟然敢在古家下手。
“谁是排在古杰后面的继承者?”
“我。”他脸色苍白的回答。
罗芸像是早料到了,冷淡的说:“我想也是。”
“你不奇怪?”
“没什么好奇怪的,他若死了,你就是头号嫌疑犯亲杀人者的目标,要换成是我,我也会拚了命去保护他。”罗芸理智的分析道。
“这只是原因之一而已。”古月诚神情严肃的说:“古杰的父亲是为了救我才死的,这是我欠他的。”
“喔,对了,古家究竟是做什么的?”
“你不知道?”古月诚略感讶异的看着她。
罗芸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废话,我要知道还用问?”她请老头查的资料中并没载明古家是从事什么行业,她很怀疑老头是故意漏掉的,因此想知道答案,问古月诚是最快的方法。
“我们是那个古家。”古月诚回答得莫名其妙。
“什么这个那个的,你讲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深奥?我问你们是做什么的,你哪来这么怪的答案。”她皱着眉,有点不悦的说。
迸月诚好笑的说:“别人不知道不稀奇,但我以为老头的人应该都知道古家才是。”
罗芸闻言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惊讶的站了起来。
“你是说……”难道他们竟是那个坐拥数十亿资产的古氏财团?但古氏不是蓝星的死对头吗?古杰是古氏的大少爷,却又在外头成立蓝星集团来打自己的家族,这怎么可能?
迸月诚点点头证实她的想法。“就是你想的那个古氏财团。”
罗芸皱皱鼻子,如果他们具是古氏财团,老头的人的确应该知道这个古家,他们可是老头的大客户。事实上,辰天里只剩她没接过古家的CASE,有几次机会她都刚好在忙别的任务,没想到还是让她给遇上了,而且第一次保的就是古家那个行踪不明的大少爷,还一拖三年。
难怪老头愿意用两百万美金来诱拐她,他一定早知道想杀古杰的人就是古家人,而他会愿意让她守在古杰身边,可见古月诚给了老头不少好处,就算不是天价,恐怕也差不了多少。
“既然古杰是古家大少爷,他为何还要成立蓝星?”
迸月诚苦笑道:“呃,这事说来话长。”
罗芸看他那副模样,知道他就是说了,也不会说实话,不过没关系,她自己也查得到。她转个话题问:“你和古杰的辈分怎么算?”
“我们是表兄弟。”
“你们俩身上同样有着老太婆的血缘,古杰又离家多年,她为什么不直接指定你为继承人?”罗芸食指敲着石椅问出心中的疑问。
“因为我是私生子,父不详。”古月诚淡淡的笑道,丝毫不介意这样的身世。
罗芸愣了一下,“你不怨?”
“怨?不,我不怨。比起古杰,我幸福多了。至少我还有个母亲,但是在三年之前,他什么都没有。”他意有所指的说。
罗芸移开视线,“他不是还有个未婚妻?”她的语气带着淡淡的酸意。
“叶铃?你以为古杰为什么要离开这里?二十多年的日子都过了,他还有什么不能忍的。”古月诚语气泛着讥诮,显然对叶铃没啥好感。
她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问:“他爱叶铃吗?”
“爱?我不认为。叶铃是外婆婆替他挑的新娘,当年古杰没反对也没接受,叶铃身体不好,日子久了古杰从不理睬她到会顺手照顾,他多多少少对叶铃有些感情,甚至后来订婚的时候,他还很配合的出席订婚宴。”
“那为什么……”
“为什么他还要离开?”古月诚接口道:“因为……”他突然表情僵硬的停下来不说。
罗芸警觉的循着他的视线向后看,只见古杰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她身后,上衣一半的扣子没扣上,一头乱发,双眼阴沉的盯着古月诚,“你活太多了。”
“呃……古杰,天气不错吧?罗芸,谢谢你帮我把眼镜拿过来,我有事先走了,再见!”说完,古月诚抓了罗芸手上的眼镜立刻转身跑走。
迸杰抓住罗芸长长的辫子,将她拉到身前,“你跑到这里做什么?”他口气不好的质问。
“没有,问些事情。”罗芸抬手将他没扣好的扣子扣上,“你不是还在睡吗?怎么起来了?”
“很冷。”他揽着罗芸往大屋走。
对喔,她忘了这男人像冷血动物,体温比常人还低,所以才老爱抱着她,把她当暖护用。
“既然会冷,怎么衣服没穿好就跑出来?”她瞄了他一眼,着实搞不懂这个人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想睡觉。”他面无表情的回答,好似这四个字便足以解释一切。
“那就……”罗芸说到一半便把后面那个“睡”字吞回肚子里,她有些错愕的抬头看着他冷峻的脸孔,突然了解到古杰是出来找她的!
罗芸红唇微微弯起,心情变得很好。不管他是为了什么原因出来找她的,就打是拿她当吸炉或女圭女圭都好,她还是很高兴他在乎她,最低限度知道这男人睡觉没她不行;虽然这有点自我安慰的味道,但在古杰心中她至少比叶铃好上那么一点,只因为他需要她。
而对她来说,这样就足够了,够让她心甘情愿的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