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暗中,寒气逼人。
除了他自己,和缠绕束缚住他的冰寒玄铁,他什么都看不见。
间断的烈焰方熄,他能嗅闻到自己身上的焦味,感觉到焦黑的皮肤被寒气冻结,然后干裂,再次迸出鲜血。
他因寒气而咳着,全身疼痛欲裂,死亡的解月兑在他身上不会发生,剧痛和折磨却会一再重复,他的怨恨也是。
摆,是前方唯一的景物,他蹲踞在地上,咳出了冻结的血珠。
蚌然间,他感觉到些许生息。
他抬起头,牵动了身上的铁链,铁链摩擦发出沉重的金属声响,在这寂静的地方听来显得特别响亮。
一个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面前,缓步朝他走来。
他一动不动的瞪着来人,直到对方来到他面前,停下。
男人有一头乌黑的长发,一张脸白得吓人。
“你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你是谁?”他双眼发红,戒慎的瞪着眼前声音低沉阴寒的男人。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记得什么?”
他蹲在冻结的地上,抿唇不答。
“你的宫殿?你的王国?你的人民?”
他不发一语,吸着刺骨的寒气,阴骛的盯着那黑发垂地,一脸冰寒的家伙。
“夜蝶舞?”
这禁忌的名字斩断了他的理智,他怒吼着猛然冲向那人,但还未碰到对方,就被钉在墙上的铁链给扯住。
他咆哮着,不顾疼痛的硬扯着沉重的寒铁链,想攻击对方,却因为被缚住而无法成功。
男人一直站在原地,毫不畏惧他的威胁,只是面无表情的冷着脸等到他因疲倦而停下来喘气。
“看来你还记得。”男人看着他淡淡开口,“他们说得没错,你的确很顽固。”
他低吼一声,却不再浪费力气,只是阴狠的瞪着那冷漠的家伙。
男人从怀里拿出一块黑色铁板,看着上头的记载,轻声念道:“阿塔萨古。龚齐,得年三十二,造业一万七千六百二十八人,罪孽深重、冥顽不灵、怙恶不悛,经审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受火烧冰冻之苦,不得超生。”
“滚!”他握紧双拳,愤怒的咆哮。
男人对他的愤怒无动于衷,只是上前一步,伸手覆住他的头顶。
他想反抗,却无法动弹,只听他声若寒冰,一字一句皆灌进脑海中。
“你本应在此永世受苦,但因天女求情,愿以其功替你抵过,换你轮回转世弥补往日之错,但你若一日无法回头,所犯的杀孽皆会回报己身。”
他头痛欲裂,痛喊出声。
“龚齐,切勿辜负天女的好意,劝你最好忘了夜蝶舞——”
“不!”他痛得跪倒在地。
“忘了她,转世后若能向善,必能解月兑。”
“不——”脑海里闪现火热的白光,她的面容出现其中,然后开始消散。
他紧紧抓住她的影像,不肯放开。
他恨她,他绝不会忘了她!
绝不!
白光攫住了一切——
铁链铿锵落地,将地上石块击碎了些许。
冰寒玄铁不再链着人,男人掌心上却多了一颗黑光流转的珠子,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流转着寒光的黑珠说:“忘不了,必会受苦,轮回无终,不得超月兑,望你好自为之,去吧。”
他一扬手,黑珠旋即飞射过闇黑,直往人道轮回而去。
摆暗复归,寂静再次笼罩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