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辛口里叼着原子笔,神情严肃地盯着手上的电子计算机。
面前的帐本赤字连篇,真是惨不忍睹。
“哇塞,比最近的股市还要糟糕。”她自言自语。
怎么会呢?她明明很努力工作赚钱了啊,最近除了在“亮晶晶清洁公司”里上工外,还到前面巷口的泡沫红茶店做钟点工读生,每天回到家腰酸背痛,别说出去血拚乱花钱了,她忙到连三餐都没办法好好吃,大多数时候都是啃个面包或御饭团了事。
败多人看到她年轻的外表,都直接将她归类于X世代脆弱的草莓族,哪里知道她每天做得跟头牛一样?
“可是……我的钱到底都用到哪里去了?”她苦苦思索,都快把原子笔咬烂了。
嗯,上个月好象借给突然生病要住院的同学五千块,还有邻居阿月姊的小阿要缴补习费也先跟她借……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小辛心一惊跳,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只要电话嫌诩没啥好事耶。
“喂?”她的语气有一丝战战兢兢。
“小辛?”
她松了一口气,快乐地笑道:“巧姊,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基隆。”云巧沉默了一下,柔声怯然地道:“小辛,我今天可以去找你吗?”
“当然可以,不过我下午还要去打扫一间工作室,大概六点左右回来,你有我家的钥匙,就直接进来吧。”她兴奋地问道:“巧姊,你今天没有上班吗?怎么有空来台北呢?”
“我辞掉工作,决定搬到台北了。”云巧的声音开始颤抖,“小辛,我、我……我可以到你家住吗?”
“咦?”她吓了一大跳,“你怎么了?别哭啊,发生什么事了?”
“我……”那头只传来啜泣声。
“对不起、对不起,你先别哭……”小辛慌了手脚。
“我可以住你家吗?”云巧呜咽的问。
“可以、可以,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什么都可以。”她忙不迭地答应,柔声道:“你快点搭车过来,我等你。”
“好……”
币上电话后,小辛一颗心悬在半空中晃呀晃的,慌乱极了。
“小辛,新鲜的鱼丸给你吃,顺道跟你借两个锅子!”赖馀纨拎着一袋子刚煮熟的鱼丸,看见她的表情时不禁一楞。“咦,怎么了?脸愀得跟包子一样。”
“没什么,只是……”她犹豫了一下,随即忧心地道:“巧姊等一下要来找我,她在电话里哭得好厉害,我其担心……”
赖馀纨怔了一下,表情忽然有点迟疑。“小辛,不是我爱讲人家的闲话;但是你不觉得你那个孤儿院的朋友常常在利用你吗?”
“利用我?”小辛迷惑地注视着他,不懂他为何会这么说。
“对啊,她三不五时就跑来找你,跟你哭诉被历任男朋友欺负、骗钱、伤害,然后你就会把所有的钱领出来给她解决困难,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可是她也太常遇到坏男人,你也太容易把钱掏出来了。”赖馀纨把一袋鱼丸放在桌上,语重心长的说:“他们情侣之间的事根本与你无关,为什么到最后倒霉的都是你?”
小辛怔仲的看着他,心底五味杂陈,最后只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巧姊不是故意的,而且她也没有利用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她努力替云巧解释。“而且她真的是美人没美命,老是遇到烂男人一次又一次伤害她,我是她的朋友,如果我不帮她,她要怎么办?”
“不是我在说,是她自己眼睛糊到蛤仔肉才会被骗,可是每次都叫你替她擦。”赖馀纨越说越不爽,“反正我是不会想跟那种人做朋友的啦,无论她长得多美都一样。”
“鱼丸哥,其实你误会她了……”
“我误会什么?算了,我要回去了,实在不忍心再看你这个笨蛋上当。”他不悦地边摇头边走出大门。
“鱼丸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巧姊她只是……啊,等等,我先拿锅子给你!”小辛连忙跑进厨房,找出两只刷洗得光可鉴人的锅子递给他。
“你实在是……”赖馀纨心情沉重的接过锅子,“这年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自己要当心一点,知道吗?”
“我知道了。”她嫣然一笑,“好了、好了,你先去忙吧。”
待赖馀纨离开后,小辛脸上的笑容消失,落寞地走进房间。
这里是已有四十年历史的老旧社区,巷弄狭小,但是租金很便宜,两房一厅的小榜局对出身孤儿院的她来说,已经是一个很温暖很宽敞的家了。
没有人知道她的童年和青少年时代是怎么走过来的,也没有人知道她以前在孤儿院过的是什么日子,但是她自己知道。
无论巧姊个性上有什么缺点,都无法斩断当年她俩在孤儿院时相依为命培养出来的感情。
巧姊曾经保护过她,在她七岁刚从另一家孤儿院转来的时候,陌生的环境和“占地为王”的习性,其它的孤儿们几次包围住她,推她、骂她,是年仅十岁的巧姊站出来替她说话,并且替她擦去满脸的灰尘和泪水。
这样的恩情她永远也忘不了,所以无论现在付出多少,对她而言都还不足以报答感谢巧姊。
“好啦,今天巧姊要来,我就买一些好料的回来吃吧!”小辛振作起精神,元气十足地挥了挥手,“大家来好好的补一补。”
嗯,顺道也请鱼丸哥和青草嫂,还有其它几个要好的邻居,以及雅文一起吃顿大餐吧。
那一天晚上,由小辛作东,热热闹闹地和一群左邻右舍、好朋友吃了顿美味的沙锅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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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云巧搬来和她住绑,小辛整个人变得更有糟神了,但是也因为家里多了一口人要养,所以她更是忙得不亦乐乎,只要有同事请假,她都是那个抢着要代班的人。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她愉快地边哼着歌,边擦拭着冰箱。“芬芳美丽满枝桠,又香又白人人夸……”
她唱得好高兴,殊不知甫回到家准备换衣服去参加酒会的至默听得悚然一惊,想也不想地迅速冲至发出“惨叫声”的厨房。
“该死的!究竟是发生什么……”他的视线在接触到一张娇女敕又惊讶的圆圆小脸蛋时,不禁低咒了一声,“你在这里做什么?”
“呃,唱歌。”小辛老实回答,悄悄羞红了双颊。
为什么又见到他了呢?莫非他们命中注定有缘吗?她情不自禁幻想得飘飘然。
但是面前这个“有缘”的男人表情煞是难看,彷佛恨不得把她当害虫般一指弹出九千里外。
“不要在我的厨房里鬼叫。”至默盯着她手上的毛巾,情绪恶劣地道:“还有,毛巾消过毒没有?”
“当然有。”她连忙陪笑,殷勤地回道:““亮晶晶清洁公司”向来秉持着卫生安全第一的原则,凡是本公司任何一项清洁用品都经过严格的检验和认证,不但环保健康,还有益身心。”
“我只是问你毛巾消过毒没有,没有要你背公司宣传文字。”他没好气的说。
“话不能这么说,身为“亮晶晶清洁公司”的一分子,绝对要把握任何一个宣传公司理念的机会。”她义正词严地道。
“……随便你。”他瞪了她半晌,最后挥了挥手,转身走出厨房。
识相的就该乖乖继续做完自己的事,但小辛还是控制不住傻傻的跟着他走出去,紧随着他伟岸的背影。
至默走没两步,猛然回头,沉声问:“你跟着我干什幺?”
“呃,啊?”她的小脸又红了起来,结巴道:“我、我是想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没有。”他皱眉,随即迈开大步走向二楼。
小辛就像只忠心耿耿的小狈般跟在他后头,走到了第三阶梯的时候又被骂了。
“你能不能去做自己的事?”他极力维持冷静,不想失控做出比皱眉还要强烈的反应。
这个女人到底懂不懂得察颜观色?
“对不起,我只是……”被他闪着危险光芒的深邃黑眸一瞥,她的心又乱乱狂跳鼓噪了起来。
“不要考验我的耐心!”他眯起双眼,毫不留情地道:“我最讨厌花痴和笨蛋,尤其是那种身兼两者而不自知的人!”
“真的吗?”她愣了下。
等一下,她刚刚好象被骂了耶,可是他为什么要骂她?她有做错什么事吗?
她没有弄坏他的家具,也没有乱动他的东西,他在生什么气?
不对,他的神情与其说是在生气,毋宁更像是一种厌恶,但是为什么要厌恶她咧?
小辛自认还满有人缘的呢。
“去、做、你、的、事!”至默捂着隐隐抽疼的鬓角,咬牙切齿地道。
“好好好。”她一惊,点头如捣蒜。“没问题、没问题。”
他控制着翻腾的情绪,冷冷的看着她娇小的身影咚咚咚的跳下楼梯,像个孩子般的跑进厨房,消失在他视线里。
“奇怪的女孩。”他甩了甩头,大步上楼。
就在至默换好衣服,并且在书房里用视讯和纽约分公司的主管开了个简短的会议后,一身黑色西装毕挺轩昂地走下楼。
他的脚步在经过厨房时不禁微微停顿,电光石火间一个冲动念头令他脚步转向,走进了厨房。
厨房干净清爽,每样东西都经过细心的擦拭与整理。
但是没有她。
说不出是松口气还是失落!他怔怔地看着一室光洁却寂寥的宽敞厨房。
不知怎地,刚刚在这里看见她,一个雪白粉女敕的女孩儿,圆圆的小脸笑咪咪的,半蹲在比她高大的冰箱前起劲擦拭着,这种景象看起来还真是……天杀的贴切舒服!
“我一定是最近开会开疯了。”他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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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房子固定由“亮晶晶清洁公司”一星期来打扫两次,在遇到那个有着小圆脸、大眼睛,反应总是慢半拍的女孩过后的第三天,当至默独自在深夜回到别墅里,疲惫又口渴地打开冰箱要拿矿泉水的时候,忽然被冰箱里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东西惊住。
三颗大红苹果和两颗柳了摆在空荡荡的冷藏室的第一格,第二格摆的是一条市售鸡蛋布丁,冰箱侧门还放了一大瓶牛女乃。
谁?是谁放的?
他的疑问很快得到了答案,在其中一颗苹果身上贴了张眼熟的粉红色纸条,上头写着——
上帝把健康的维他命C放在甜美的水果里,不吃可是会辜负上帝的美意哦!
他拿起纸条,想皱眉,眼底却不自觉地掠过一抹笑意。
“多事。”他伸手再撕下黏在鸡蛋布丁上的另一张纸条。
布丁不是小朋友的专利点心,就算大人也可以来一杯打打气呀。
“幼稚。”他的眸光情不自禁迫切的投向门边的牛女乃,上头果然有第三张纸条。
咖啡容易骨质疏松,牛女乃可以补充钙质,浓淡冰热两相宜。
句子后头还画了个大大的笑脸。
“无聊。”他下了评语。
三张纸条最后还是落了个进垃圾桶的命运,只是当他在揉绉的那一刹,胸口却有一丝丝什么掠过。
至默甩了甩头,打开橱柜取出咖啡粉,然而在揿下启动钮之后,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冰箱取出牛女乃倒进杯子里,放进微波炉里加热。
“我只是讨厌胃痛。”他自言自语,完全没有自觉自己是在欲盖弥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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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购的动作要加快,“宝龄银行”的企业主体扎实而健全,预料在半年后将会在金融界月兑颖而出,趁现在他们为了打消呆帐而阵脚大乱,你和Ann跟赵律师马上到香港去处理这个案子。”至默简洁的命令。
“是。”斯文俊秀且忠心耿耿的乔特助点点头,带着相关资料和他的亲笔签名合约离开总监办公室。
至默眸光锐利的盯着笔记型电脑萤幕,看着上一季新并购的贸易公司在那斯达克的股价。
不错,稳健而持续地上涨中。
就在此时,桌上内线电话传出了秘书恭敬温柔的声音。
“总监,唐社长来电。”
“马上转接过来!”他的精神为之振奋,迫不及待地揿下通话键。“我是方至默,有线索了吗?”
“方总,目前我们已经打探到一条可靠的消息,也许能够找到当年朱小姐曾待过的育幼院院长……”对方很快的向他报告近日追查的方向。
“做得很好,但是请你们动作务必加快,还有要谨慎隐密,这件事绝对不能泄漏出去,找到人后请立刻通知我。”
结束这通电话后,至默唇畔露出了一丝微笑,修长的指节满意地轻敲箸核桃木桌面。
快、狠、准!他立誓要成为第一个完成九爷命令的人,并且顺利拿下朱氏集团的龙头宝座。
电话又响起来,这次是秘书向他报告今天下午和多位企业主一同开会的先后行程,他暂时抛开了关于任务的思绪,专注地投入忙碌中。
中午时分,恰巧原本约好的午餐约会取消,至默长长吁了一口气,略微伸展了腰背,然后他对秘书道:“你先去吃午饭吧,不用替我订餐,我想要休息一会儿,一点二十分前别来打扰我。”
“可是总监……”秘书迟疑的开口。
“记住,一点二十分前别打扰我。”他站了起来,脚步优雅敏捷地走出办公室。
春天有着最善变、难以捉模的天气。
在早上出门前,天空还有些灰灰暗暗,云层仿佛凝结着厚厚的水气,随时都会撒落下来。
但是到了中午时分,漫天的灰色云海已渐渐散去,透出了热力四射的阳光。
至默来到了办公大楼的顶楼空中花园,双手负在身后,挺拔修长的身躯伫立在栏杆旁,眺望着美丽繁华的市景。
远处隐隐看得见翠绿的阳明山,还有那气派恢宏的圆山大饭店,附近还有国内线的班机起降,银色的巨大铁鸟缓缓飞上天际。
他感受着清新的春风扑面而来,春风中夹杂着一丝清凉的雨意,他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
“嗨!”一个充满蓬勃朝气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至默倏地转过身,惊讶的看着一身制服的小辛。
依旧是圆圆可爱的小脸,天真的笑靥,全身上下散发着元气十足的精力。
“没想到我们又碰面了,真有缘。”小辛无视他迅速戴上了冷淡疏远的面具,还是笑容满面,热切地道:“你也在这里上班吗?真是太巧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暗自期望她识相点离开,少来打扰他。
但是素来很懂得看人脸色的小辛只要一遇到他,就自动少了好几根筋,七窍里有六窍不通!只想多偷瞄他几眼,多留在他身边几秒钟。
扒,这种感觉,并不是理智可以控制得了的呀!
她倾慕地仰望着他,乌溜溜的大眼睛里盛满了笑意和盼望,好希望能够看到他对她笑一个……
他笑起来一定很好看、很温暖、很帅很帅。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皱起眉头询问,“为什么我走到哪里都会看到你?”
“啊,就是有缘呀。”她拎着水桶,头戴小碎花包巾,笑得好开心。
“胡扯。”他不动声色,不再理会,暗示她可以去做自己的事了。
“那个苹果好吃吗?”没想到小辛仍旧拎着水桶站在他身边,仰高头望着他,满脸期待的问道。
苹果?至默的脑海自动回想起咬下第一口时的香甜多汁,但嘴巴却说:“普通。”
“普通吗?咦,我还特地买一颗六十九块的富士苹果,还以为包甜。”她懊恼道。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毕竟我们不熟。”他淡淡地道。
“没关系啦,一回生二回熟。”她倒是很有信心。
这个女人……究竟懂不懂什么叫场面话?
“我不打算跟你熟。”他眯起双眼,冷冷的逼视她,“你试图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想要毛遂自荐当我的女人吗?很抱歉,我并没有染指未成年少女的兴趣。”
“我已经二十一岁了,不是未成年少女。”她小脸红了红!忍不住抗议,“而且你说到哪里去了?我完全没有那个意思啦!”
“二十一岁?”他神色微微一动,随即仔细的上下打量着她,“你谎报年龄。”
“是真的啦!”她满脸诚恳。
“你手不酸吗?”他冷冷地问了句。
“什么?”她一愣。
“你讲话时不会先把水桶放下来吗?”他低低补了一句:“蠢到无可救药。”
“咦?喔,对。”她连忙把水桶放在地上,甩了甩酸痛的手,朝他腼腆的一笑,“真是笨死了,谢谢你提醒我。”
他虽然看起来很严肃、很冷,遥不可及的样子,讲话又毒,但其实心地很善良哩。
她的笑容令他心头没来由的一动,情绪奇异的柔软了起来。
她笑起来还满不讨人厌的。
“你到底在这里做什么?”至默清了清喉咙,努力维持严肃冷淡。
“打扫啊。”她嫣然一笑,朝他弯腰鞠躬。“我们“亮晶晶清洁公司”从本月起正式为你们服务,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你一个人打扫整栋大楼?”他怀疑地扬起一边的眉毛。
凭她?一个不到一百六十公分的女孩,笑容傻气天真得近乎刺眼。
“亮晶晶清洁公司”都没别人好指派了吗?而且这么大的一栋商业大楼全由她一个人打扫,不怕她扫到一半就气衰力竭而亡?
“亮晶晶清洁公司”是怎么办事的?
就在他莫名地越想越恼火的同时,小辛已经开始洗大毛巾,拧吧,利用说话的空档不忘做着清洁工作。
“没有啦,我们这一组有八个人,只是我被分派来维持顶楼的环境整洁,还有一楼到三十八楼的洗手间。”她边擦拭栏杆边说,还不忘在上头哈口气再擦,然后很自信地抬头对他一笑,“我的动作很快,技术很好喔,还是我们公司的“厕所女王”哦!”
他眉心越攒越紧。
“如何快狠准地打扫好一间厕所,让它亮晶晶的散发卫生宜人的气息,可是有诀窍的哦!”她越说越兴奋。“哼哼,这可是我甄小辛的独门绝活、必杀绝技、不传之秘……”
“白痴。”他冷冷地吐了两个字。
“你说我什么?”她深受打击。“白痴?你不要小看扫厕所的技术哦,它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门艺术了,如果没有我们这种勤快打扫厕所的小人物,你们这些大人物可以舒服安心的上厕所吗?”
“你到底有没有脑袋?被恶搞陷害到只能成天扫恶臭的厕所,而不能被派到较轻松容易的办公室清洁,还沾沾自喜到这种地步,不是白痴是什么?”他情绪恶劣,口气也恶劣到了极点。
真是搞不懂世上怎么会有像她这么笨的女人?明明就是被欺负、被整,却还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
“可是扫厕所是很正常的啊,我没有被恶搞……”她的理直气壮被他瞪了回去,声音也越讲越小声,“对不起。”
“为什么又跟我道歉?”他的心情一点也没有因此而好起来,反而越加恼怒。
“因为你在生气啊。”小辛有点委屈,随即想起来一件事,“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现在是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却一直跟你讲那么恶心不卫生的话,所以害你倒尽胃口了,你才会这么生气的。”
至默盯着她十几秒钟,气恼和失笑的冲动不断在心头翻搅,真不知该大笑,还是该抓住她肩头猛摇蔽。
她的小脑袋瓜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她是正常人吗?
“你不生气了吗?”见到他面色稍霁,她不禁松了口气。
“你吃午餐了吗?”他突然问。
“还没,我要整理完顶楼才……喂?先生,你在干什么?”她吃惊地看着他抢走她手上的毛巾,扔回水桶里,然后抓着她不由分说的往顶楼门口走去。“先、先生?”
“你让我的胃口尽失,待会你必须负责恢复我的胃口。”他的神情还是那么酷,但只有自己知道这举动有多么冲动。
但是……去他的!他现在就是想押着她一起去吃午饭。
不去想原因,不去问理由,更不研究为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