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
夜晚的天空因广播节目主持人迷人的声音而显得浪漫,许多人在这样寂静的深夜里,听著收音机流泄出的声音与音乐度过这孤独谧静,或是品尝心情,或是分享心事……
FM85。9兆赫频道——
“又是一个下过雨的夜晚,空气中多了一份清凉、一股清新,此刻的您是否也在窗前望著那初歇的雨痕呢?在这样一个下过雨的夜,情不自禁的想和您分享这首抒情英文老歌‘JUSTWALKINGINTHERAIN’,希望您会喜欢。今天‘夜下心情’的节目就要和听众朋友说声再见了,我是主持人芬芳,我们明天晚”十点再与您知心相约,晚安。”
动人的旋律轻柔地响起,悦芬关掉麦克风后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吁!”她夸张的吁出了一口气。
“怎么了?白天的新工作有那么累吗?要不然你这个过动儿怎么也会打起呵欠来了?”甫进播音室要接下一个节目的薛子云好笑地打趣道。
悦芬站起来虎虎生风地伸展手臂,“其实也不是,因为那是一家颇具知名度的贸易公司,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工作,我也跟著好紧张,全身的神经紧绷到现在。”
“那还真是难为你了。”子云掩著唇笑。
“不和你说了,我明天还得上班,如果我不想在上班的第二天就迟到的话,最好赶快回家睡觉。”她七手八脚地抓起自己丢在一边的背包,对子云抛了个媚眼,“晚安!”
子云笑著摇摇头,她还真是看不出悦芬有任何神经紧绷的倾向,像悦芬道么有朝气的人,神经线都是很坚韧的。
想到这里,子云又忍不住懊笑起来。真实世界中的悦芬是个粗线条、热心却又爆笑的女子,可是她偏偏能在夜晚的频道中营造出迷人慵懒的音乐网来,不认识她的人包准会被她唬去,还以为她是小说中那种长发飘逸、弱不禁风的纤纤女子呢!
“雨中漫步”的音乐已经接近尾声了,子云连忙收拾起自己的思绪,打开麦克风,播放自己节目的片头音乐。
“各位听众晚安,现在为您进行的节目是午夜十二点到两点的‘知心小夜’,我是主持人云霓……”
☆☆☆
闹钟在八点整响了起来,悦芬理在枕头下的脑袋瓜拚命往里钻,好像这样就能够抵抗闹钟的威力。
饼了三十秒,闹钟还是一点都不肯罢休,悦芬不得不拖著虚月兑的身子缓缓爬向桌边的闹钟。
一指神功出动,世界顿时恢复和平静谧。
她松口气再爬回枕头处,正打算好好的与周公重温一下旧梦时,房门板上响起“叩叩”两声。
“起床了,你今天可不要迟到了。”是老爹的斯文嗓音,“别忘了你要上班哟!”
“再让我睡五分钟,我保证一定起床。”她窝进被子内,舒服地吁出一口气。
“不行,你给我起来!”
房间里已经进入最高品质的无声状态。
董爸不得不使出最后绝招,他清了清喉咙,“咳!你再不起来,那我让你妈来叫你了。”
“哗!”悦芬当场跳离床垫几尺高,所有的瞌睡虫都被吓得作鸟兽散。
“我起……起来了,真的已经起来了。”她火速地冲去开门,阻止父亲的脚步,“不用叫老妈了,嘿嘿。”
董爸气定神闲地睨著她笑,“哈!我就不信你不起来。你下次再这样赖床,我就不负责叫你了,让你老妈来执行这项工作。”
“爸,我知道你最好了,你一定不会弃我于不顾的。”悦芬死皮赖脸的撒著娇,“我也知道你不会把我置于老妈的魔掌中的,对不对?”
自从地念幼稚园小班的那一年被母亲叫过一次后,她就发誓再也不让妈妈叫她起床了。
因为董妈的手段千奇百怪,简直是习自大内拷打房的嘛!满清十大酷刑算什么,和她的手法相比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董妈的手段轻则撒胡椒粉在人家的鼻子里,重则用冰水替人洗脸,反正无一不奇,无一不怪。
悦芬心想,这是不是跟母亲的职业有关?警佐做久了也会有职业病的,可是现在不是已经不准警灿谠犯人严刑逼供了吗?
也许正是因为局里不准,老妈才把武则天的那一套搬回家吧?
悦芬想得有点心寒,她不禁抬起头用充满怜悯的眼光看著父亲。
“爸!你好可怜,怎么会娶到妈这种男人婆?”
董爸噗吓一笑,揉揉女儿短得不像样的头发,“你小脑袋瓜又在想什么了?又把你老妈的形象加油添醋又裱框啦?”
“不是呀!只是我一直很难想像你这么斯文温柔的人怎么会娶老妈那种火爆娘子?”她沉吟了一会儿才又说:“或许当年是老妈下手把你‘抢’来的,你一点抵抗的能力都没有。”
“留点口德,她好歹是你亲爱的母亲。”
“我了解,只是有些疑问想澄清而已嘛!”
“还问,再问就真的赶不及吃饭上班了。”董爸玉树临风的瘦高身形在前面领航,目标是楼下的饭厅。
“喔!”悦芬爬爬头发,乖乖的尾随著父亲走下楼。
梳洗过后,悦芬坐在餐桌前,垂涎三尺地紧盯著桌上的清粥小菜,忍不住伸出手抓向食物。
天外飞来一掌打得她头晕眼花,但是她马上温驯地转过身看向来者,大气都不敢吭一声地向母亲请安。
“亲爱的母亲大人,今儿个您好美,请快快上桌用餐。”阿谀奉承是保命的不二法门,悦芬一向发挥得淋漓尽致。
董妈潇洒地抚抚美丽的法拉头,这才满意地点头坐下,用她那双足以令凶恶歹徒打寒颤的锐利眸子扫向女儿,“今天有没有赖床呀?”
“没有。”她脸不红气不喘的撒谎。
董妈再度满意地点头,然后转过头望向正端著稀饭上桌的老公,眼睛里的锐利神色立刻化作一泓柔波,“老公呀!我今天值班,你记得晚上十二点到局里接我下班。”
“好。你先吃饭吧!”董爸熟练地盛了三碗稀饭放在桌上,自己才坐下来。
悦芬边扒著可口的稀饭,边看他俩有说有笑的谈著事情,忽然发觉一向“残暴专制”如秦始皇的母亲配上温文有礼的父亲,还真是世间绝配。
而且母亲在外的剽悍只要一遇上父亲的柔情,就会瞬间瓦解,真个是千尺钢化作绕指柔。
悦芬开始有点了解老爸老妈这种和常人迥异的夫妻关系了。
原来天生万物注定是一物克一物,老妈就是栽在老爸这柔情港湾内。
“想什么?快快吃完就去上班,等一下迟到的话仔细你的皮。”董妈严母的形象向来不打折扣,只见她使一个眼色就令悦芬大打寒颤。
悦芬叹口气站起来,“收到。”
“骑车小心点喔!惫有,晚上我做沙锅鱼头和蟹肉河粉,你要记得早点回来吃饭。”董爸温言叮咛道。
“好。”显然今晚的菜色就是今天中午老爸将在电视烹饪节目上表演的菜单,看来她又有口福了。
“悦芬,骑慢点,免得被我手下的弟兄逮到,丢为娘的脸。”董妈高声叫道。
“是是是。”
☆☆☆
悦芬一边等红灯一边想,其实说老妈对她凶悍,也是不太公平的说法。
因为小的时候老妈虽然对她严格得要命,可是只要她在幼稚园被欺负而回家哭诉,第二天老妈就会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堵”那个欺负她的小朋友,警告他以后再欺负悦芬,董妈妈就会找他单挑!
瞧!母亲也是爱她入骨的,只是表达方式特别一点罢了。
难得想要分析父母亲的诸多怪现象,所以悦芬想得人神,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积架已经等得不耐烦,频频按喇叭了。
“小姐,你不觉得你停太久了吗?”骚包积架里探出一颗头来,嘲谑地吼道。
悦芬眨眨眼,这才发现前方已经是绿灯了,她连忙迭声道歉,“对不起,我没注意到。”
乌黑的浓发配上全黑的墨镜,那张轮廓性格的脸庞散发著一抹慵懒,墨镜后的眸子扫视她细致却晒得有些红通通的俏脸,耸了耸肩,“没关系。”
悦芬从来没有看过全身穿得这么黑、还黑得那么好看的男人,而且这个人的穿著也有点夸张,现在可是摄氏三十度的艳阳天咧!
瞧他还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看得悦芬好不羡慕。
哪像自己?像一个大冰块,太阳一晒就流出涔涔热汗来了。
“小姐,绿灯又被你等成红灯了。”那个懒懒的男低音又对著她响起。
悦芬这才知道自己爱发呆、乱想的毛病又闯祸了,这下子她更不好意思了,想也不想地就赶紧发动机车,冲过黄色警戒线。
今天一定是她的煞日!
随后出现的警车“咿唔咿唔”声,叫得她头皮发麻……
哇,她上班会迟到啦!哇!她会被老妈捶死的啦!
☆☆☆
这就是贪看帅哥的下场,难怪人家说美色能够伤人,她今早不就受伤了吗?不但伤了荷包还伤了颜面。
悦芬咕哝著走进公司,打下已经迟到的卡,然后才用偷偷模模、没脸见人的姿态模进自己的座位中。
“董悦芬,你迟到啦?”隔壁座位的同事好心地关心她。
从昨天的自我介绍中,悦芬知道她叫若梅,英文名字叫May,还有一个日本名字叫梨山梅子因为职业需要。贸易公司嘛!来往电话洽谈的都是各国商务,不得不如此。
可是她的日本名字真的是教人……悦芬得冒著受内伤的危险才有办法把想爆笑的冲动压下来。
“对。”她赶快拿出要处理的文件,埋首办起公来。
“吃过早饭了没?”若梅又好心地问。
“吃过了,谢谢。”
“你不用这么紧张,上班不需要这么夙夜匪懈、聚精会神的,而且说一句话不会引起世界大战的。”若梅看出了她的战战兢兢。
悦芬一上刻从文件中抬起头,“哦?”
“对,我看你好像很紧张。”若梅很轻松地边书写资料边说话。
悦芬也放下了一颗悬著半天高的心,“我是很紧张,昨天上班的第一天看大家都很忙碌,而且既专业又专注,差点以为你们都是一群不用呼吸、不会笑的人。”
“怎么可能?”若梅被她的话逗笑了,书写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不过我很好奇一件事。”
“你说。”
“我们公司的大老板是不是不在公司里?我昨天只看到副理和经理级的主管而已,还是我实在人微言轻,没有那个荣幸可以看到大老板?”
“总经理前一阵子到欧洲去了,今天才会回公司。”若梅的脸上突然出现一抹痴迷向往的神情。
“噢。”悦芬虽然很好奇她脸上的神情是怎么回事,怛是有鉴于她的好奇心已经替自己惹了不少麻烦,所以她识趣地闭上嘴巴做她的事。
就这样西线无战事的工作到中午。十二点整,宽广的办公室里开始骚动起来,大家都摩拳擦掌地准备用餐或休息了。
若梅发挥同事爱,极亲切地对悦芬说:“你初来乍到,为了欢迎你,今天我请你吃午餐吧。”
悦芬差点感动至死,“谢谢,不过我请客好不好?让我有机会贿赂你一下。”
“贿赂我做什么?”
“不是,应该说联络感情嘛!”悦芬极不文雅地抓起背包,那双好看有活力的浓眉
董母总笑谑是火烧毛毛虫——飞扬著,“你意下如何?”
若梅想了想,点点头,“如果你坚持的话。可是这样一来就让你破费了。”
“不会不会,只要你不把我拖到五星级饭店内用餐就好了,小小几百块钱我还请得起。”
她们两个凭著刚滋生的友谊,高高兴兴地挽著手臂走出办公室,进入电梯。
电梯在三楼停了一下,两名年轻人走了进来。
他们一脸兴味地打量著悦芬。
“嗨!你是新来的员工吗?”其中一个身高腿长的男子用一种友善的笑谑表情看著地。
“对。”“小李,你又要施展你的男性魅力骗‘妹妹’了呀?”若梅没好气地转头对悦芬说:“不要理他,小李是开发部的人员,没事就喜欢和女子搭讪。”
面对若梅的嘲讽,小李一点都不以为意,“若梅,你不要这样嘛!我只是想联络同事情谊,你想到哪儿去了?”
“不用,我们企划部和你们开发部隔了三层楼,同事情谊向来就不是重点,尤其是和你这种人。”若梅嘴上可一点都不留情。
小李不愧是负责开发的,几乎没什么自尊心,他还是嘻皮笑脸地对另外一个男子说道:“瞧!人家说企划部的若梅姊姊泼辣,还一点都没说错。”
若梅两道柳眉一竖,正要说话,电梯已经降到一楼了。
小李和另外一名年轻人跨出电梯门时,他还热心地转过头来看著悦芬,“小姐,我们可以加入你们吗?”
悦芬赶在若梅发作前挥手道:“我是很想让你们加人,但是恐怕两位得先去变性才行,Bye.bye!”
若梅怔了几秒钟,在还没来得及反应以前就被悦芬拖走了。
☆☆☆
“哈哈哈……老天!”
悦芬稀奇又有点尴尬地拉拉若梅,“喂!淑女点,我还以为你是那种绝不在公众场跋大声喧哗的人。”
现在全咖啡屋里的人都在向她们行注目礼了,悦芬可不希望自己成了这家店的拒绝往来户。
若梅这才勉强抹掉脸上的泪水,“我……我从来没有那么痛快的修理过他。”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如果你是在感谢我的话。”悦芬拿起了菜单,“你想点什么?”
“我正在品尝你痛宰他后的快乐,一点都吃不下。”
“不会吧?这么好养。”早知道那么好解决,她在电梯里就修理他以“飨”若梅了。悦芬还是把菜单递给她。
若梅完全压抑住笑意后,才正视手上的菜单,“那我吃份草莓松饼和黑咖啡好了。”
“你不要替我省钱哦!”
“是真的,我一向吃不多。”若梅对她眨眨眼。
“噢。”悦芬召来了侍者,“给这位小姐一份草莓松饼和黑咖啡,我要一盘海鲜炒饭和鸡茸玉米汤,谢谢。”
在她们等待会物送来的空闲时间里,悦芬打量著面前这位白领丽人,深深为她的眉目如画感到钦羡。
“若梅,你好有都会女子的气质哦!”她用双手撑著小巧的下巴,对若梅轻眨眼睛。
“我?”若梅讶异地指著自己的鼻尖。
“嗯,看起来好时髦、好都会、好成熟。”真是羡慕死她了,如果要悦芬学得这么精明干练,可能得等下辈子投胎变了个性才有可能喔!
“我才羡慕你这种刚踏入社会的新鲜人呢!手上有一大把的青春等著你去挥霍,而且热情有劲,全身都有用不完的精力。”若梅突然有感而发。
“哇!懊严重。”活像她们有严重代沟似的,“阁下今年贵庚呀?为何有此感叹?”
若梅被她文诌诌的话逗笑了,她端起水来喝一口,“不管我贵庚,铁定比你老就是了。”
“看得出来,看得出来。”
“你……”
就在她们笑成一团时,食物刚好送上来。
她们优闲愉快的用过了午餐,赶在一点半之前回到公司。
懊巧不巧,在电梯口又遇到了小李和他的朋友。
只不过他们望向悦芬的时候,脸上多了一丝钦佩。
“你的反应满快的,有没有兴趣到我们开发部来呀?”小李正经地询问。
悦芬这才发现,小李如果不搞笑,其实是个很有味道的男人。
可是不容她多想,若梅已怒目瞪向小李,“你死了这条心吧。”
“若梅姊姊,还是你自己也有这种打算?”小李转向她,眸中出现一抹特殊的意味,好像还带著一种希冀。
可是悦芬已经顾不得去探讨那是什么了,她直觉如果不想看到一场世纪大战的话,最好立刻把若梅拉走。
“李先生,你想把我们两个企划部的精英挖到开发部,那你可能得先徵求我们课长的同意喔!我建议你直接去找他谈,我们先上楼去了。”悦芬拉著若梅直冲向隔壁的电梯,恰懊挤进同是要上楼的人群中。
☆☆☆
逼昏,东区办公大楼内的下班人潮纷纷涌出,好似迫不及待要回家吃晚餐,或者开始自己优闲灿烂的夜生活。
悦芬来到公司的地下停车场,经过一辆辆的日产车和国产车,然后在角落的一排排机车中找到了自己的翔鹤五十。
就在她发动车子要骑出去时,突然一辆积架赶在她之前呼啸而出。
又是那辆骚包积架!
她眼尖地认出了那美丽流线型的车身,不过骚包积架在一眨眼间就不见“车”影,也由不得她拦下来“叙旧”。
一想到它就想到它那个英俊如魔鬼的主人,也想到自己惨遭罚款的荷包。
“好呀!台北还真是小,有本事就不要让本姑娘遇到,要不然……”她这才想到,要不然她能怎样?
谁教她被美色所述,胡里胡涂连红绿灯都搞不清楚了呢?她怪得了谁?
“唉!我还是早一点回家吃饭才是真的。报仇?等他下次栽在我手里的时候再说吧!”
于是,悦芬还是乖乖的尾随在积架后骑出停车场。
☆☆☆
“夜下心情”节目在静夜中缓缓进行著。
悦芬边取了一张CD端详,边开放电话接受听众的心情点播。
“夜下心情”分两个单元进行,第一个单元是听众的心情点播或是心情抒发,有许多人都愿意和自己所信任却不相识的人分享心事,而悦芬总是细心地倾听他们说话,并且适时且客观的说出自己的建议。
第二个单元是英文歌曲的播放,悦芬每次都会挑选不同曲风的音乐,让听众能在深夜里感受不同的心情。
“在听完了刚才合中刘先生所点播的‘我只在乎你’后,我们希望刘先生的女朋友能够重新看待他的真心和诚意,再给他一个机会。现在我们接下一通心情点播。喂?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一个迟疑却熟悉的声音响起。
悦芬吓了一跳。虽然话是从电话中传过来,但是她还是认出了若梅的声音。
“这位小姐,请问你怎么称呼?”悦芬用她骗死人不偿命的温柔声音问道。
“我……我是Ma……Merry。”
聪明!由梅变成玛丽,悦芬从她的闪烁其词中更加肯定她就是若梅。
“喔!Merry,你想点播什么歌曲呢?”为了怕被她识破,悦芬装出更加甜蜜的声音,“或者你有什么样的心情想和我分享吗?”
“我……我很喜欢公司内的一个同事,可是他总是油腔滑调不正经,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我也……不敢表示出我喜欢他,所以每次都和他针锋相对……”
若梅一反平常的精明能干形象,话语中透露出不安和敏感,而且仿佛有著极深的困扰。
悦芬听得出她是受到极久的压抑与烦恼,显然这个问题与心绪已经搁置了好久好久。
也因为如此,她一说出口就没有办法停下来,情感的潮水如决堤般汹涌而出。
“我很害怕,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对他的感觉,可是我又无法对他表白,他总是那副样子,教我又气又爱。我……对他很凶,因为怕他知道我喜欢他,怕他会取笑我……我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感情。”若梅哽咽起来,面对情感的她,脆弱得不堪一击。
悦芬好心疼若梅这样,她的脑袋自动搜寻起符合这个可能人选的人。是谁呢……哎呀!她应该先安慰若梅的嘛!
“我猜你从来没有表露过自己的感情,从来没有告诉别人你的心事吧?”她柔声地问。
“你怎么知道?”
“你让自己压抑得太苦了。”本著过去当“空中心理医生”的经验,悦芬分析道。
“呃,对。”若梅对她有了些信心。
“或许你该暗示他有关于你的感觉呀!彬者暗中观察他对你的观感如何。”狗头军师开始献上计策。
“可是……可是我现在和他形同水火。”
“那你找你们共同认识的人如何?和你此较要好、又可以信任的朋友。”比方……我。她在心中补充道。
若梅怔了怔,“可是不会被人家笑吗?”
悦芬翻翻白眼,“你想太多了,在这种非常时期是不能有太强的白尊心,而且搞不好以后你的朋友或者同事也会有求助于你的地方呢!所以千万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所谓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嘛!”
“呃?”
咦?不甚信服的样子?悦芬摇摇头,不怕,再给她下一剂猛药。
“想想看,你四周一定有这种热心且肯两肋插刀的朋友。再说,你难道希望和他的缘分就此擦身而过吗?你难道愿意这份感觉就此付诸东流,任凭它消逝吗?”悦芬感性至极地又说:“也许他就是你命中的爱,可是你如此的犹豫是会让他从你生命中离去的,届时你有把握让自己不感伤吗?”
若梅久久不说话,显然悦芬的话已经在她心里投下了石子,激起了涟漪。
“我想……”过了半晌,她终于开口。
“嗯?”
“我该试试。”
“太好了,我希望你能够成功,并且祝你能顺利的把握住自己的爱情与幸福。”悦芬勉强控制住笑声,轻喃道:“现在你想不想点首什么歌呢?”
“我想点首CelineDioN的*ILoveYou*给他,虽然他并不见得听到,也不知道这是点送给他的,但是我想表达我的心。”
“好的,现在马上为您播放这一首ILoveYou,请所有的听众和Merry分享这首美妙的歌曲。”
悦芬动作极快的选出那张CD,让那轻快柔美的旋律流泄而出。
就在CelineDion动人的歌声中,悦芬关掉了麦克风,单独对在线上的若梅说道:“Merry,非常谢谢你的来电,我很希望能够再接到你的电话,告诉我你的进展如何。”
“谢谢,不过夜下心情的专线很难拨通,你的节目收听率太高了,今天我也很意外能够拨进来。”若梅的心情显然好一点了,口齿恢复清晰。
“哇,听到你的赞美,我真是受宠若惊。”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她诚恳地重申。
“我明白,不过我也真心的祝福你的恋情能够成功。”
“谢谢。”
“别忘了找个狗头军师哟!”
“我会的。”若梅甜甜地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