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跟作梦一样,圣诞夜就像一场最美丽的梦,让春喜在第二天醒来时,整个人变得神采奕奕、笑咪咪,仿佛春天已经提早在她脸上绽放了。
春喜匆匆梳洗过后,哼着歌随手绑了个俏皮的马尾,露出白净粉女敕的脸蛋和秀气的颈项。
因为外头天气有点冷,她穿上了白色套头羊毛衣和一条洗得有些褪色的牛仔裤,快快乐乐地来到厨房弄早餐。
玫瑰穿着白色纯棉睡袍,娇懒地打着呵欠走进厨房。
“春喜,我的黑咖啡呢?”她娇喊。
“来了。”春喜的动作灵巧轻快,很快倒了一个马克杯的香醇曼特宁递给她。
玫瑰眨眨睡意犹浓的眼眸,啜饮了一口后,这才舒畅地吁了口气,“幸好有这个提神剂,要不然我今天肯定昏沉一整天,画廊也别想去了。”
她开了一家北市极富盛名的画廊,专门展览贩卖新锐艺术家的作品,生意很不错,也经常发掘出画坛新星,更捧红了不少画家,所以白玫瑰同时也被称作“艺术界最动人的一朵白玫瑰”。
“你们昨晚很晚才回来吗?”春喜把香喷喷的烤面包和煎蛋放在她面前,“香香呢?还在睡吗?”
玫瑰拿起银叉子,脸上浮起了一朵娇媚笑意,“昨晚邀舞的人太多了,害我们两个应付到半夜一点,差点就回不来了……咦?话说回来,你昨晚怎么提早落跑了?”
“我……”提起昨晚,春喜脸红了红,轻咳了一声,“因为……我想反正也没什么事了,酒足饭饱之后自然就是回家来睡大头觉喽。”
作梦似地跟大帅哥跳完了一支舞,作梦似地看着他溜出了宴会……唉,他离开之后,宴会也失去了火花,不回来偷笑兼睡觉,还要留在那边做什么?
“真是浪费生命!”玫瑰不赞成地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昨晚可是浪漫的圣诞夜,我还以为你至少会来个一夜什么的……”
春喜铲起子底锅上的女乃油松饼,差点失手掉在地上,她的脸迅速滚烫起来。
“玫瑰!”
玫瑰无辜地眨眼,“怎么?我没说错啊,圣诞夜可是有名的失身夜呢。”
“我才没有那种兴趣。”她把一盘松饼放在餐桌上,拉开椅子坐下,满脸义正词严。
“我想也是,真可惜,昨晚着实有几个不错的黄金单身汉哩。”玫瑰笑嘻嘻。
春喜的脑袋自动跃进韩拓英俊严肃的脸庞,心跳漏了一拍,她急忙掩饰地低下头来吃早餐。
“你知道的,我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绝不玩弄他人感情。”
玫瑰笑了起来,就在这时,穿着天蓝色长袍的香香走进厨房,好奇地看着她俩。
“谁玩弄他人感情啊?”香香坐了下来,自动又起一片松饼吃了起来。
春喜习惯地起身帮她也倒了一杯热咖啡,又坐下,“没有啦,我是说我不玩弄感情的。”
“那就太可惜了。”香香美丽的眸子对她淘气地眨动着,“玩弄男人的感情很有意思的。”
“你是开玩笑的吧?”她惊骇地望着香香。
玫瑰又大笑,“哈哈哈……春喜,你这么老实,我怀疑你怎么能够在大城市里平安无事地活到现在,至今还没被人拐去卖掉呢?”
“或许是因为卖不到什么好价钱的关系。”她自我解嘲。
香香和玫瑰相觑-眼.纷纷笑得花枝乱颤。
春喜又好气又好笑。“喂,还说是好朋友,干嘛这样笑人家?”
“对不起,因为你实在是太古意、太可爱了。”香香扮了个鬼脸,“像你这么传统的小泵娘,我爸爸妈妈最喜欢了,嘿,干脆你嫁给我大哥当老婆好了,肯定很适合。”
春喜又红了脸,“不要乱讲。”
玫瑰的兴致也来了,“对对对,香香,我越看越觉得春喜跟你大哥是天生一对,找个机会撮合一下吧。”
香香笑着点头,随即又急忙摇头,“不不,我想起来了,我大哥喜欢的是你,我不可以乱点鸳鸯谱,会被他念到死的。”
“胡说,”玫瑰吓了一跳,也没有促狭的兴致了,“他怎么会喜欢我?”
春喜兴匆匆地凑近,“真的吗?真的吗?”
“我无意中听到的,我大哥对他最要好的伙伴,也是总公司的副总经理杜曼说,他欣赏你。”
玫瑰的脸难得地红了起来,有点手足无措地摇头,急忙撇清,“不不不,你一定是听错了,你大哥那个老古董怎么会喜欢我这种社交圈的花蝴蝶。”
“那可不一定。”春喜也来凑一脚,沉吟着道:“你们刚好一刚一柔、一动一静,互补啊。”
“你以为这是在练什么九阳真经还是九阴真经?”玫瑰翻了翻白眼,已经冷静下来,轻笑道:“没错,他是个很出色的男人,但是我说过,他的观念太老了,我很难跟他讲超过五分钟的话,更别说是嫁给他,跟他过一辈子了。”
“我大哥没那么惨吧?”香香失笑。
“那你说,你大哥适合娶哪种类型的女人当老婆?是我这种的,还是春喜那种的?”玫瑰坦率地问。
莫名其妙被扯进话题里,春喜连忙摆手,“喂喂喂,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立场中立,不要讲到我这边来。”
“乱用成语,什么两国交战不斩来使?”香香忍不住敲了她一下,忍笑道:“我们又没有在吵架。”
“就是说嘛,你挑拔离间喔。”玫瑰也加入声讨。
春喜无辜得要命,一脸苦笑,连忙低下头来啃松饼,“我吃饭。”
两名大美人又是一阵笑声,继续方才的话题。
“话说回采,以我大哥的个性,虽然欣赏你也不表示他会追你。”香香喝着热咖啡,叹了口气,“老实说,他实在是怪人一个,又古板矜持自制得要命,我们家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成天只会赚钱赚钱……”
“我相信这一点就已经足够吸引成堆的女人嫁给他了。”玫瑰优雅地撕着面包,一小口一小口吃着,“他根本不必担心娶不到老婆。”
“相信我,他一点都不担心这个伺题。”香香笑道:“反而是我爸妈比较急,你都没看到,什么千金小姐小家碧玉大家闺秀都弄来轮番给他太子选妃过了,可是你知道我哥只做了什么事吗?”
“什么?”玫瑰睁大眼。
就连埋头嚼松饼的春喜也情不自禁好奇地竖尖耳朵。
香香又想笑,又忍着,一本正经地说:“他只是一人发了一张名片,然后跟她们说,如果真的这么闲的话,请到我们集团底下的软体公司购买最新款的电脑游戏软体,可以有八折优惠。”
玫瑰和春喜同时瞠目结舌,呆了几秒后不约而同地爆出大笺。
“哇哈哈哈……”玫瑰指着香香的鼻子狂笑。
春喜扶着桌边,笑到肚子痛,“哈哈哈……”
偏偏香香还能忍住笑,表情认真地继续道:“结果那堆千金小姐为了要给他一个好的印象,还真的去抢购‘网路奇兵’,结果那天软体公司的第一门市部业绩狂猛攀升,将近百万呢!”
春喜已经笑到不行,抱着肚子哀哀叫,“拜……哈哈……托,不要再讲了,我的……哈哈哈……肚子好痛……”
玫瑰则是推了推香香,笑道:“这一段是你杜撰出来的吧?哪有那么夸张?”
“一点都不夸张,我大哥好歹也是世界排名五百大黄金单身汉之一,行情可好得哩。”毕竟是自家人,香香说得兴有荣焉。
玫魂竟然也同意了,一脸惋惜地道:“唉,可惜他不对我的味,要不然以他的身家和容貌,还有那令人垂涎的好身材……啧啧。”
“嗯,虽然他是我哥,但是我也承认他的身材实在很诱人,比电影明星还要有看头,尤其是那上臀部的线条……”香香也兴致勃勃地讨论。
“你们在说什么的话题吗?”春喜笑完,有点困惑地问。
香香和玫瑰一人一边,同时按住她的耳朵,异口同声道:“对,儿童不宜听。”
“我早满十八岁了。”她抗议。
“那是生理年龄,你心智年龄有十六就偷笑了。”香香打趣。
“不对,不对,我们都错了。”玫瑰突然大摇其头,郑重地道:“春喜的心智年龄并不是十六。”
春喜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就是说。”
玫瑰接着道:“她是满六十了,因为只有老婆婆才会每天哭哭啼啼的看完八点档就睡觉……”
“喂!”春喜又急又气。“怎么这样抹黑人家啦?”
看完八点档以后又没事好做,不睡觉要做什么?并不犯法呀。
对着她涨红的小脸,玫瑰和香香却是笑成了一团。
这种欢笑的气氛真是比浓烈的咖啡还要能够振奋提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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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英集团总公司大楼
几近五十坪的总经理办公室里,宽阔古典又洁净,咖啡色的栗木家具和真皮沙发流露出浓浓的的英国贵族严谨气息。
矮拓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深邃的黑眸隐藏在钛金属眼镜下,此刻他英挺的脸庞专注而严肃,凝视着超薄笔记型电脑,修长的指尖在键盘上飞快起落。
就在这时,厚重气派的房门被轻敲了两下。
他眉头微微一蹙,随即释然;能够通过秘书那关,不经通报就可以来到他办公室门口的,就只有一个人。
“杜曼,进来。’他头也不抬。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颗头伸了进来。
“你怎么知道是我?”俊美爱笑的杜曼抱怨着走了进来,“我特意交代珊妮不要通报你的。”
“聪明反被聪明误。”韩拓的视线还是专注在萤幕上,眸底却隐约有一丝笑意,“除了你以外,还有谁能不经通报就直接来到我的办公室?”
“白玫瑰呢?”杜曼故作天真。
“别想。”他的眸子危险地眯了起来,声音硬邦邦,显然一点都不觉得好笑,“我向你承认欣赏白玫瑰,并不表示就得接受你永无止尽的取笑。”
“老大,我哪敢取笑你?!”杜曼的表情无辜得要命,“除非不想要我可观的七位数年终红利和这条小命。”
矮拓看着他嘻皮笑脸的模样,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我是疯了还是怎地,当初怎么会想要把你从英国挖角回来?”
什么叫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对这句话越来越有心得了。
说也奇怪,全世界的人面对自己时无不战战兢兢,唯独这个牛津的学弟非但不怕,还以捉狭他为乐。
偏偏他对杜曼这方面的“癖好”束手无策。
惫有,杜曼恐怕是唯一一个对他的“面无表情”视而不见的人。对此他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怒。
“因为你聪明盖世,永远懂得找最有用的人做最有效的利用和投资。”杜曼脸不红气不喘,一句话就捧了两个人。
“你脸皮的厚度恐怕也算举世无双的了。”他摇摇头。
“老大,你怎么这样说我?”杜曼一脸心痛,捂着胸口。
“闲话少说,有什么事?’韩拓摘下眼镜,眯起眼睛盯着他。
“大事。”杜曼露出洁白的牙齿一笑,“明天晚上有个慈善拍卖会,部长点名请你一定要参加。”
“说我出国。”韩拓连眼也不眨一下!
杜曼轻笑,“先别忙着拒绝,这次有新花样喔。”
“你有兴趣?”他挑眉,“很好,那你去。”
“不不不,”杜曼连忙摆手,笑容里有一丝狡狯,“举办的企业家姓白,白荣方。”
“所以?”韩拓不感兴趣地敲击着键盘。
“白荣方你当然没有什么兴致,但是他的女儿就是白玫瑰,明天晚上她也是拍卖品之一……”杜曼故意拉长了音。
矮拓没有明显地调转目光,不过手指的动作顿了顿。
杜曼偷笑着,清了清喉咙道:“明天的慈善拍卖会形式很特别,将会有十名企业家的千金小姐上台拍卖,价高者可以得到美人一天的陪伴,而所募得的款项将全数捐给慈善机构,听说这是白荣方从某本外国罗曼史小说中得来的灵感,有意思吧?”
他满意地看到韩拓的眉头越拧越紧。
不过他有把握,白玫瑰是韩拓近年来唯一透露过欣赏的女子,他不会错过这次的机会……韩拓向来知道自己要什么,一旦订定目标就会用自已的方式达成。
只不过他这个学长在商场上可说是运筹帷幄、呼风唤雨,但是在情场上就实在保守固执兼迟钝老套到极点……杜曼真是替他寄予无限的同情和祝福。
“你是明天热门的十大人选之一喔,不去不好意思吧?”
矮拓若有所思地望着他,“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幸灾乐祸?”
就算明晚白玫瑰的存在对他而言有莫大的吸引力,但是他向来讨厌沦为社交圈耍杂献给众人看的猴子。
矮拓闷闷不乐,他有时真怀疑杜曼为什么不干脆往好莱坞发展,说不定第一个奥斯卡华人影帝就是他。
“老大,我不知道有多羡慕你可以去参加盛会。”杜曼摇头叹气,“可惜这邀请卡不是我的。”
“我可以转让给你。”
“那怎么行?”杜曼吓了一跳,急急忙忙摇头,“坏人姻缘是会遭天打雷劈的,我可不想破坏你和白玫瑰的好事,再说错过了这一次,你老兄下次的发情期恐怕要在五百年后了。”
矮拓又好气又好笑,皱着眉问:“你没有别的事好做了吗?”
“哎呀呀,老大恼羞成怒生气了也……”杜曼学着京句的口白,连忙摆出落跑姿势,不过临走前还不忘千叮咛万交代,“邀请卡我放在桌上,记得,机会千金难买,我会替你准备好支票簿,随时等侯差遣。”
“滚。”他浓眉一扬。
“得令。”杜曼一抱拳,迫不及待演出总经理办公室。
矮拓瞪着那扇缓缓关上的房门,脑子里有一丝丝犹疑和矛盾。
真的要去吗?
他大可以用其他方式认识、追求白玫瑰,据他所知,小妹香香就是白玫瑰的闺中密友。
只是……
既然有较便利的方式,同时又可以做做好事,他何必浪费时间?
他按下桌上电话的通话钮,沉声道:“珊妮,取消我明晚所有的会议和行程。”
“是,老板。”珊妮一如往常的简捷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