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烈兰她的身子向来健朗,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大病初愈的她,象是月兑胎换骨般,一扫过去孩童的形萌,解下了双臀,梳起两条油亮的发辫,活月兑月兑象个妙龄少女。兰儿不再是孩子了,这个认知让尹流星有些措手不及。
在她生病的那几天,他顾不得避嫌的日夜随伺在侧,自然无法避免的接触过兰儿的身体。尹流星心中明白,虽然情况特殊,可是她这辈于是非嫁他不可了,自己也该负起责任,只是,这妮子会乖乖的同意婚事吗?这才是让他烦恼的原因。
“哇!那里挤了好多人,这么热闹,我们也过去看看好不好?”她是什么地方人多,便往哪个地方钻去,就爱凑热闹。
他们踏进这座清静镇,距离鹰堡应该不远了,尹流星也就比较放纵她爱玩的天性,只要她不再故意整人,其他的,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看见。
“别跑太远了。”他叮吁一声,就随她去。
贝烈兰走近人群一看,原来是一座户人家的门前正在发粮赈济穷人,因为太多人了,所以大排长龙。
“大叔,这户人家的主人是什么人?是不是家里米太多了怕会生虫,才赶快送给别人?”她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那位大叔瞪大一双牛铃眼,低声斥道:“小泵娘,人家丁庄主是我们清静镇的大善人,造桥铺路不遗余力,你怎么可以说他坏话?”
其他人也同仇敌忾,出声挞伐。
“是咽!丁家庄数代都是积善之家,时常发粮赠布给我们这些穷人,让大家的日子过得更好一些,连现在这丁庄主也一样,我们每个人都很尊敬他,你这小泵娘可不能乱说话。”
“没错,丁庄主可是我们清静镇所有镇民的大恩人,谁敢批评他,就是和大家为敌。”有人帮腔道。
“对,丁庄主为了清静镇的镇民做了不少事,谁说他坏话,我们就跟他拼命。”所有人一面倒的支持。
“没错,丁庄主是个太好人,我们全家还帮他立个牌位,每天三注香的为他祈福,希望他长命百岁。”说话的人是一名牵着小阿的妇人说道。
“贝烈兰忍不住的喷笑出来,”太好笑了,他又还没死,你们干嘛帮他立牌位,是不是想咒他早点死?“这句话不出所料的引起众怒。”呸、呸、呸,童言无忌,小阿子有耳没口。“那妇人瞪她一眼,牵着孩子走开,活象她会传染瘟疫似的。
“喂,你这小泵娘说话可真毒,丁庄主可是我们全镇的大英雄,要是你再乱说话,哼!小心我们把你赶出镇去。”他们可不许有人污蔑大家心目中的偶像。
几个大男人围住她,一副穷凶恶极的模样,八成是想把她给吓跑,可偏偏她一点都不怕。想吓她,还早得很,就算天塌下来,还有人帮她顶着,她怕什么呢?
“你们想干什么?那么多大男人要期负我这弱女子,你们羞是不羞呀!耙情这就叫做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这下可见识到厉害了。”
没见过这么刁钻的小泵娘!那些人被气得脑羞成怒,恨不得堵住她的嘴,免得又吐出什么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来。
“只不过是个无知的小泵娘,我们这些大人别理她了。”有人气度较大,决定不跟她一般见识,其余的人有的附和,有的仍然和她在大眼瞪小眼。
“兰儿,你是不是又惹什么祸了?”尹流星发现每个人都脸红脖子粗,想必又是她伟大的杰作,忙向众人打躬作揖赔不是,“怎么才一晃眼没注意到你,你就有本事搞得群情愤起,你就不能一天不惹事吗?”
她一脸无辜相,摆出最天真无邪的表情。“我哪有惹事嘛!我说的全都是真心话,他们分明就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才会一直说那个什么丁庄主的好话,其实做善事的人并不代表就是太好人,多的是表面上做好事,背地里却净干些杀人放火的勾当,是这些人太好骗了嘛!”
这是哪门子的谬论?尹流星叹了口气,“即使如此,你也不能断定这位丁庄主就是那种人,难怪他们会生气,毕竟丁庄主对这些人有恩;有些事没有确切证据,不能随便乱说,以免冤枉了好人。”
“唉!真是麻烦,我还是喜欢我们北方人的个性,心里想什么就做什么,坦率自然,才不象他们南方人,弯弯曲曲的象迷宫,让人猜不透,弄得我头都痛了。”她装模作样的揉着太阳穴,可爱的表情令人发噱。
“哈——有趣,真是有趣极了。”左侧何时驻足了一名华跟男子,他闻言后,拊掌笑道,身后还跟着两名家丁,看来是颇有来头的人物。贝烈兰不悦的横他一眼,“什么有趣?你是什么东西?”
豹服男子身后的家丁已经跨前一步,横眉竖目的斥道:不得无礼,我家老爷就是这丁家庄的庄主。“手指着眼前一座富丽堂皇的宅院。
她很快的会意过采,作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哦,原来阁下就是大家口中的大善人丁庄主呀!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当庄主了,真是失敬,本姑娘有眼无珠,居然没早点认出你,还在背后偷骂你是杀人放火的坏蛋,太不好意思,你大人有大量,可不要跟我计较。”
丁咸威可是一点都不在意,他就是欣赏她的活泼和爽朗的个性,说起话也直来直往,比南方佳丽的造作有趣多了。
“姑娘说话真是风趣,丁某自然不会跟姑娘计较。两位似乎不是南方人?”他打量着面前的一男一女,对于尹流星与自己年纪相仿,却生了一头白发,好奇之余,也多瞧了一眼。
人家的风度好,她也就放他一马,“丁庄主眼力不错。”
丁咸威今年虽才二十有五,两年前父母双亡后就继承家业,可以算是年少得志,不过,他不因此眼高于顶、仗势欺人,难怪镇民会对他爱戴有加。
“还不知两位如何称呼?”他谦恭有礼的问道。
尹流星报以微笑,“在下姓尹,贱名流星,这位是在下的师妹贝烈兰姑娘,方才言语上多有得罪,还望丁庄主海涵。”他觉得这位丁庄主生得脸型端正,方头大耳,确实具有富贵之相。
“原来是尹兄和贝姑娘,俗话说相逢自是有缘,如果不嫌弃的话,请到屋内喝杯茶。”丁咸威语气诚恳的相邀。他喜欢藉着交友增广见闻,听他们的谈吐不俗,想必来历不凡。
贝烈兰不禁用怀疑的眼光睥睨他,“我们跟你又不认识,你那么好心,是不是有什么企图?”这一路上他们遇到大多坏人了,不得不防。
“兰,别胡说!”尹流星与她心意相通,自然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不过,这么说未免有些失礼。
“无妨,丁某是真心想与两位结交,不知有没有这份荣幸请两位在寒舍小住数日,让丁某略尽地主之谊,不知尹兄意下如何?”丁咸威的态度正派,又表现得极为热诚好客,让人不好再拒他于千里之外。
尹流星迟疑了一下,“会不会太叨扰贵庄了?”
“哪儿的话,你们住在客栈,来往的人复杂,丁某的家中人口简单,说不上什么四扰。尹兄,你就别再推辞了,那可就显得太见外了,我即刻命下人准备两间上房,两位里面请。”
贝烈兰转念一想,住客栈还要花钱,既然有免费的地方位当然好了,“小师兄,人家也是一片好意,我们就住下来好了。”何况再客套下去,就太虚伪了。
主人都这么坚持了,他只有恭敬不如从命,“那在下与师妹就打搅贵庄了,烦劳丁庄主带路。”他不习惯麻烦别人,不过盛情难却,也只有照办了。
正在排队等着领米粮的老百姓一见到丁咸威本人,就象见到救命恩人,有的还感动得向他下跪,感激之声不绝于耳。
“丁庄主,真是谢谢您,您做那么多好事,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丁庄主,上次您送的药材救了我娘的命,我给您磕头。”
“谢谢您,丁庄主,老天爷会保佑您的。”
“丁庄主,我们会记得您的大恩大德——”
“丁庄主——”
丁咸威谦虚客气的向所有人点头致意,“大婶,你快起采,这样不是折煞我了吗?我万万承受不起,都是各位乡亲的爱护,丁某不过是为地方略尽棉薄之力,不算帮上什么忙。”
这一番话更赢得所有人的心,顿时,掌声如雷的响起。
小丫环喘着气的奔进一间摆设典雅的绣房中,嚷道:“小姐,小姐,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正在专心刺绣的丁婉蓉被她的叫声吓到,让针刺破了手指,赶忙含人嘴中。
“伶俐,瞧你大呼小叫的,差点毁了我的绣布,到底有什么天大的好消息,让你急成这副样子严她轻声细语的问道。
“小姐,当然是好消息了,庄主刚刚带了两个朋友回来,正在前厅里聊得非常开心,奴婢就跑去偷看了一下,结果——小姐,你猜猜看奴婢看见了什么?”伶俐卖关子的说道。
“大哥原本就好客,带朋友回来是常有的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的,你要我猜什么呢?”丁婉蓉嗔怪的问。
“依照奴婶婢猜想,今天的客人准是跟小姐有关,所以奴婢才着急。”她瞥了一眼主子困惑的表情,很快的揭开谜底,“庄主带回来的客人是一男一女,女的就不用说了,可是那男的却是位少见俊鲍子,奴婢一见,马上觉得他跟小姐非常相配,说不定是庄主有意安排的。”
丁婉蓉半羞半喜,娇斥道:“你少乱猜了,大哥才不可能没知会我一声就这么做,准是你误会了。”
“怎么会不可能,小姐,你今年都十八岁,早该论及婚嫁,庄主当然也要开始考虑你的终身大事,而能让庄主看上跟请回庄子里来。显然那位公子不是泛泛之辈,只不过——”
丁婉蓉一颗心提得老高,“只不过什么?”
伶俐言语中流露着惋惜,“只不过那位公子的岁数虽才二十出头,却生了一头白发,老天爷可真是残忍呀!如果他跟正常一样,可就是十全十美了。”
“瞧你把他形容的象天神一般,世上真有那样的男子吗?”丁婉蓉不禁悠然神往道。
伶俐在一旁怂恿,“小姐,不如我们现在就到前厅瞧瞧,说不定他真的会成为我们未来的姑爷。”
丁婉蓉羞恼的轻捶她,“伶俐,你坏死了,说不定人家早巳经有心上人了,也许就是那位跟他一起来的姑娘。”每个姑娘心中都盼望将来能有个美满的归宿,她当然也是,只是,在事情还不明确时,可不敢妄加揣测,免得空欢喜一场。
“奴婢才不这么认为,那姑娘一点都不端庄,根本不象什么大家闺秀,怎么跟你的小姐比呢?我家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能娶到小姐是他的福气。”
她不以为然的维护自己的主子。
“好了,你把我说得这么好,要是让外人听见可会贻笑大方,不过,我还真想到前厅去看看——”丁婉蓉想去见见伶俐口中描述的人,是否真有那么好。她不求嫁入豪门,只求嫁得一位真心待她的男子。
“那还等什么呢?小姐,我们走——”伶俐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的手走。
丁婉蓉怀着既紧张又期待的心情,随着丫环步出居住的院落,越接近目的地,一颗心起落越大,心想:“大哥的客人是否就是她等待的良人呢?她今年已经十八了,换作寻常人家的姑娘早就成亲了,至今婚事尚无着落,她何尝不心急呢?可是光着急有什么用,丁家在清静镇有声望、有地位,她想嫁也得要门当户对,在没有找到之前,她的青春也只能一直蹉跎下去了。
由于丁婉蓉主仆两人的出现,打断了丁咸威等人的谈话。
“大哥,对不起,打扰你们了,我听说庄里来了两位客人,所以特地过来打声招呼。”丁婉蓉在说话的当口,眼尾禁不住的掠过想见的人,才这么一瞥,两朵红露霎时飞上粉颊。
丁咸威朗笑一声,得意的上前为双方作番介绍,道:“尹兄,这位便是舍妹婉蓉,自从先父母过世之后,就只剩我们兄妹俩相依为命。婉蓉,过来见见尹公于和贝姑娘,他们两位是为兄刚认识的朋友,大哥还邀请他们留下采住几天。”
她羞答答的曲膝施礼,“婉蓉见过尹公于、贝姑娘,欢迎两位来到丁家庄,若有招待不周之处,尚请原谅。”
尹流星态度雍容自得,揖札道:“哪里,丁小姐客气了。”
“尹公子,别这么说。”丁婉蓉娇快的又瞥他一眼,不胜羞涩的垂下螓首。
他果然就如伶俐所官,是位丰采气韵都强人一等、器宇不凡的男子,不禁劳心暗许。
“哼!”贝烈兰仰高鼻端,嗤哼一声。
这类的倾慕眼光她最近看太多了。怎么一路上老是有女人垂涎尹流星,象苍蝇一样赶都赶不完,早知道就不要答应住这里了。
看这女人扭扭捏捏,装腔作势,趁大家不注意时,还偷看尹流星几眼,用肚脐眼想也知道她在想什么。难道这女人也是妖怪变的,就是和前些日子遇见的妖狐、花妖相同,为的就是想和尹流星一起睡觉?真是怪哉,跟他睡觉有那么好玩吗?干嘛那么多女人抢着要呢?不过有她贝烈兰在,绝对不会让任何女人如愿。
“兰儿、兰儿——”尹流星见她心不在焉,唤了几声。
她回过神,呆呆的问道:“什么?”
“丁小姐在和你说话,瞧你心思又云游到哪里去了?”他可是真的怕极这小魔女又想玩什么花样了。
贝烈兰眼珠骨碌碌的转动,俏皮的吐吐舌尖,“你们的谈话好无聊,人家听了都快睡着了嘛!丁姐姐,叫我兰儿就好了,你刚才跟我说什么?”她一声“丁姐姐”惹来尹流星警告的一眼,他就知道这妮子不可能安分守己,相处两年多,曾几何时听过她叫外人叫得这么亲热。礼多必诈,这准则用在她身上准没错。
“那我就叫你一声兰儿。兰儿,我一直好想有个象你这么可爱的妹妹,瞧你一身风尘仆仆,待会儿拿件衣裳给你换上。”她想多接近这小泵娘,或许可以多探听一点那位尹公子的事来。
“谢谢丁姐姐,不用了,你的衣裳只怕不适合我穿,我小师兄当骂我象个野丫头,要是让我穿上了,恐怕会不伦不类。”哼,休想巴结她。
丁婉蓉碰了一鼻子灰,微窘得不再说话,身边的丫环伶俐自然要代小姐出气,一双眼睛象要把她瞪穿了。
“我什么时候骂过你野丫头了,不要冤枉好人。”尹流星温暖醉光轻泻在她的五官上,又好气又好笑。
丁咸威对两人的对话感到有趣,由衷的说道:“想不到你们师兄妹的的感情这么好,不会输给亲兄妹。”
“我已经有一个大哥了,才不可能当他是哥哥。”她未经过思考,冲口而出。
众人一阵错愕,尹流星心跳如擂鼓,呼吸一窀。
“兰儿,那你把我当什么?”他屏息的问。
“当——当——哎呀!反正不是哥哥就是了,我要那么多哥哥干什么呢?”贝烈兰也说出个所以然来,“你干嘛瞪着我看?我脸上脏了吗?”
她的话一下于浇熄了他的希望,早该知道她根本还不懂男女之间的感情,要她想通,恐怕还有得等。“没有,你的脸很干净。”
丁婉蓉将他失望的表情尽收眼底,胸口沉甸甸的,幸好这时侯下人进来通报,丁咸威便命人带他们先回房休憩流洗,晚上要设宴款待。
“小姐,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吗?”伶俐看得出离开前厅后,她就一脸闷闷不乐,连忙问道。
必到了绣房内,丁婉蓉像泄了气的皮球,托着腮轻叹,“我看得出那位尹公子喜欢的是他的师妹,从头到尾都没用正眼看过我,唉!就算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无法比得上她。”
伶俐一脸不信,吃惊的问道:“小姐,你会不会看错了?那个叫兰儿的姑娘简直是没有教养的小泵娘,刚刚在前厅还故意给小姐一个下马威,这种姑娘怎么会有男人喜欢呢?要不是当时庄主在场,奴婢真想教训教训她。”
“伶俐,他们是大哥的客人,你可不能乱来,不然有损大哥的面子。”她不想留给那位尹公子不好的印象。
“小姐呀!你就是脾气太好了,才会任人欺侮,她是庄主的客人没有错,可是,也不能爬到主人的头上来是不是?我看那位尹公子的眼睛铁定有问题,才会看不出小姐的美好。”丫环当然要为主子抱不平了。
丁婉蓉被她说得心情更为沮丧,“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就算他真认为我比他师妹好个千百倍又怎么样,尹公子还是一样不会在乎我。”
伶俐决定要帮主子争一口气,“小姐,你不能就这样放弃了,难道你一点都不喜欢尹公子?”
她少女怀春的脸庞溢满柔情,“我从没见过象尹公于这般出类拔萃的男子,只要他能真心待我,即使只是一名村夫,我也愿意跟着他吃苦。”
“既然如此,小姐就不该轻易放弃,没有较量一下,怎么知道谁胜谁输呢?奴婢就不信小姐会败在那没教养的姑娘手上。”其实是伶俐自己气不过想讨回面子,这才游说丁婉蓉。
丁婉蓉向来没有主见,经她一说,也动摇了,“我真的可以打赢她吗?”
“当然可以,只要让尹公子注意到小姐的存在,很快就会发现小姐才是最适合他的人,奴婢会帮你的。”她的话无疑地又燃起了丁婉蓉的希望。
“尹公子,这是我家小姐亲自为你煮的莲子汤,你要赶紧趁热吃了,不要辜负我家小姐一片心意。”伶俐将东西往桌上一摆,不待他说话就走了。
“姑娘,请等一等——”这次他总算及时拦住对方了,一脸为难,“姑娘,你家小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请代为转达一声,在下无以为报,请勿再费心了。”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家小姐相信尹公子并非草木,绝不会无情,什么都别说了,你就接受我家小姐的心意吧!”她偏不信这男人是个木头,迟早会被小姐感动了。
尹流星面露难色,恭敬一揖,“请转告小姐,在下已有意中人,今生非卿莫娶,还望小姐原谅。”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有女人缘,着实令他困扰。
“尹公子,话别说得太早,请给我家小姐一个机会,便会明白谁才是最适合的人选。奴婢告退了。”她是胸有成竹,普天之下,有几个男人禁得起柔情攻势。
他这次没有拦她,回头望着桌上那碗莲子汤,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没想到他才在丁家庄住两天,丁小姐不时的送点心、消夜过来,尽避他挑明的拒绝了,奈何对方坚不死心,害得他真想马上收拾包袱走人。
“又送点心来给你吃了,你可真是好命。”贝烈兰语气不善的进屋里,酸溜溜的讽刺道。
尹流星回应的笑容有些难为情,“兰儿,你来得正好,你的活动量大,肚子也容易饿,这碗莲子汤就给你吃好了。”
“我才不要,人家是专门煮给你吃的,我没那个福气。”那女人以为在喂猪呀!惫是想炫耀自己的厨艺?哼,她想了就有气。
他听出她话中的火药味,“怎么了?没事生这么大的气,是谁惹你了?”
“我有生气吗?我是替你高兴,人家丁小姐对你这么好,什么时侯娶她当我的小师嫂?”贝烈兰只觉得喉头不断涌出酸酸苦苦的味道,却不明白什么原因。
“我和丁小姐没什么。”他淡淡的说道。
贝烈兰真的动怒了,双手叉腰,“那人家送东西来给你吃,你干嘛不推掉?你知不知道这样别人会误会你的意思,以为你也喜欢她,到时候你就要留在这里当丁家的姑爷了。”
“我都说过了,可是还是推不掉。”他也正为此事烦恼。
她气红了眼,“你一定没有很用力的说,他们当然不会相信了。我知道你喜欢她对不对?她不象我,只会替你惹麻烦,你会喜欢她是正常的。”
尹流星的心大大的震动了,一个箭步拥住她,“傻瓜,我喜欢的一直是你,没有人可以取代,尽避你只会替我惹麻烦,让我头痛,但是,我还是会选择你,再美再好的女人也抵不上你一个。”
“真的吗?”贝烈兰被泪水洗涤过的大眼格外清澈闪亮。
他微笑,“我何时骗过你了?”
贝烈兰顿时心花怒放,“唔!这可是你说的,他们下次再送东西来,你一定要非常非常用力的拒绝,不然我就跟你翻脸。”
“好,我答应你。”他应允。
她伸出小指绕上他的,“那我们打勾勾,如果你还违背誓言,就罚你一辈子娶不到老婆!懊了,你赶快把人家辛苦煮的莲子汤喝掉吧!”
“我吃不下,还是你来吃,不要浪费食物了。”他无比温柔的招呼她坐下。
贝烈兰大方的坐下来,舀了一口,“好吧!反正我也有点饿了。”
“慢点吃,别急。”尹流星近乎宠溺的凝视她自然率性的吃相,心中泛起暖意,她今年才十五岁,整整小了自己七岁,有了有足够的耐心等她长大。
丁家庄的大门停了一辆马车,丁咸威先行下车,然后回头扶下一位有着天仙绝色的容貌的女子,贝烈兰和尹流星相偕出门,刚好看见这一幕,心想大概是丁家的客人,也就不方便过去。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是从丁咸威呵护备至的态度来判断,可以确定那女子对他的意义重大。
“那姑娘八成是丁庄主的心上人,两人倒是挺登对的。”她有感而发的说。
尹流星却攒起银白色的眉峰,象在思索某个难题,好半响才随道:“那位姑娘我好象在哪里见过,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可是,我确定曾经见过她,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你什么时候又偷偷认识女人了?”她打翻醋缸子了。
他恍若未闻,按着额角苦思,“我可以肯定见过她,可是在哪里呢?咦?兰儿,你要上哪里?”
贝烈兰气呼呼的回过头,一脚往他的小腿胫踢下去,“不用你管。”
“哎呀!”他痛得缩起脚,龇牙刚嘴,“兰儿,你干什么?为什么人要踢我?”
她又想再补一脚,“你什么时侯认识那么多狐狸精了?”
这次可让尹流星躲过,不然没办法走路了。“兰儿,你先听我说——啊!包狸精?!对了,妖狐!没错,我想起来她是谁了。”
“哼,我再不要跟你说话了。”她讨厌他认识别的女人。
尹流星脸色沉凝的将她拉回,“兰儿,别闹了,我要跟你谈的是正经事。还记不记得上回我被妖狐抓走的事,当时我差点遭到妖狐的毒手,结果就在千钩一发之际,就是这位姑娘和同伴及时出现,于是两人为了争夺我,一言不合的打了起来,所以我可以确定她不是和妖狐同伙,却绝对不是人类。”
“你是说她也是妖怪?”她低呼。
他沉重的点下头,“不错,没想到她一直跟在我们后头,现在也故意接近丁兄,想必是针对我而来。”
贝烈兰一时气血沸腾,“可恶的妖怪!我们赶快去告诉丁庄主,当场揭穿她的假面具。”
“不行!在还没有弄清楚之前,还是先别打草惊蛇。兰儿,你不要冲动,对方不是人类,要是激怒了对方,连累到丁家庄无辜的人,我会永远内疚。”尹流星必须顾虑到其他人的安危,他宁可一死,也不愿意见到别人因他而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