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顾家因为一个丫环失踪,而差点闹翻了天,直到天色渐亮,府里的几个家丁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
“怎么样?找到人了没有?”顾君湖着急的问。
家丁强打起困顿的精神,“少爷,我们把全村里里外外都找过一遍,就是没看到银娃的影子。”
他还是不信,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平空消失?
“真的全都找遍了吗?有没有遗漏的地方?”银娃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她一向谨守规矩,不可能不说一声就离开,何况她的衣物一样也没少,府里的人也对她不错,所以绝对不是逃走。
“少爷,我们真的全找过了,就是没有。”几个家丁开口保证。
彼老爷和夫人坐在堂上,两人表情都很严肃和不悦。
“君湖,你先别急,说不定她待会儿就回来了。”顾夫人柔声劝着儿子,虽然她对银娃的乖巧很满意,不过,再怎么说也是个买来的丫环,犯不着为她心急如焚。“你先坐下来,有什么事慢慢再商量。”
“娘,银娃一定是出事了,否则绝不会突然失踪。”顾君湖忧心忡忡的说。
彼老爷拍了一下桌案,“够了!什么都别说,她可是我用银子买来的,要是敢逃走,等我把她抓回来,准打断她的腿。”
彼君湖正色的反驳,“爹,银娃不会逃的,何况我已经说了要纳她为妾,她怎么可能还会逃走?您说是不是?”
“那可不一定。”顾夫人沉下脸,自从儿子跟她说了这件事,对银娃所有的好感都消失了,他们顾家可以说是书香门第,岂有纳个丫环为妾的道理?
彼君湖听见娘亲的话,更加忧烦,“娘。”原本他还希望有时间好好说服双亲,却没料到会在这个节骨眼发生这种事。
“你娘说的没错,她终究是个丫环,配不上你,就算是妾也一样。”顾老爷和妻子都反对这门亲事。
“爹,您明明答应过我。”
彼老爷索性将错全推到银娃身上,“什么都别说了,是她自己先犯了错,怨不得我们,我跟你娘会帮你选蚌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
“孩儿也答应过会娶个门当户对的对象作正室,可是,孩儿非要先纳银娃为妾不可。”
他的固执让顾老爷夫妇伤透了脑筋。
“少爷,银娃根本没有资格得到少爷的厚爱。”小倩从一堆下人中走出来。
“老爷、夫人,奴婢可能知道银娃上哪儿去了。”
彼君湖喜出望外,“你知道?为什么不早说呢?”
“那是因为奴婢不能确定,又怕说错了会害了银娃,所以才一直不敢说。”
她故作为难的说。
“没关系,你尽避说。”只要能找到银娃就够了。
小倩垂下头,期期艾艾的说:“奴婢有一次见到银娃偷偷从后门溜出去,好奇之余就跟在后面,结果看到……看到……”
“看到什么?你快说呀!”顾君湖焦急的问。
“奴婢看到、看到银娃和村里的地痞莫大状似亲热的有说有笑,奴婢着实吃了一惊,本来还以为他们只是普通朋友,没想到却看到银娃跟着莫大一起回家,两人在房里做出、做出不堪入目的勾当。”
小倩还没说完,顾君湖已经怒不可遏的大叫,“你胡说!银娃她向来洁身自爱,绝不是那种女人。”
“君湖,你别插嘴,让她把话说完。”顾夫人凛着脸叱道。
“少爷,这件事不只我知道,月屏姐也知道。”
月屏也赶紧站出来作证,存心诋毁的说:“小倩说的都是真的,银娃她在人前装得很听话,其实,她在背地里还威胁我们不准把他们的事说出去,还说等她当上少爷的小妾,会给我们好处的。”她的话引起一阵哗然。
砰的一声,顾老爷重重的拍下桌子,“好个不知羞耻的贱丫头!”
“不可能!银娃不可能做出那种事,不可能!一定是你们弄错了。”顾君湖心乱如麻的叫道。
月屏心想,既然要做就要狠一点,又开口说:“奴婢以为银娃可能又跟莫大在一起,所以舍不得回来。”
“岂有此理,老爷,我们顾家可容不下这种婬乱的丫环。”顾夫人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只要定了银娃的死罪,儿子就算想纳她为妾的念头也只有作罢了,可是一举两得。“君湖,你被她骗了,她并不像你想得那么好。”
彼君湖脸色阴郁,“怎么会?不会的。”
“老爷,银娃回来了。”离厅口最近的家丁出声叫道。
众人的眼光同时愿向门外,就见银娃一脸惊惶失措的杵在那里。
彼老爷怒吼一声,“大胆的贱奴婢,还不快滚进来!”
“是,老爷。”她小脸发白的奔进大厅跪下,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奴婢、奴婢……”
“银娃,你昨天一整晚上哪儿去了?”顾君湖率先开口质问。
银娃没看过这种阵仗,老爷、夫人怒视着自己,还有府里所有的下人也用一种不屑的眼光看她!仿佛她犯了滔天大罪,让她打从心底发冷。
“少爷,我……我到山腰的……鬼屋去了。”她声音发紧的说。
他皱起眉头,“你到那个地方干什么?”
“是、是少爷约我去的……”
“胡扯!我什么时候约你去那里的?”顾君湖对她的借口不以为然,内心的怀疑也加深了。
银娃心口一沉,惊悸的瞟向立在一旁的月屏和小倩。
“可是她、她们说……”
“银娃,你怎么可以陷害我和月屏姐?”小倩先下手为强的哭道:“我们再也无法替你隐瞒下去了,你就老实说吧!”
月屏索性朝堂上的人跪下来,梗声的说:“老爷、夫人,奴婢应该早点把银娃的行径向你们禀告,奴婢知错了。”
这是怎么回事?银娃被这些突来的状况给搞晕头了。
“月屏姐,明明是你和小倩……”
“银娃,老爷和夫人都知道了,你就不要再隐瞒了,难道你去那里没有见到莫大吗?”小倩哽咽的问。
银娃傻傻的喃道:“莫大?”
“莫大就是村里一个好吃懒做、专门欺压村民的地痞,长得矮胖,一脸色迷迷的,还有双倒三角眼的男人。”月屏聪明的挖个洞让她毫不设防的往下跳。
“那个人我是见过,而且他还……”那人就是想玷辱她的男人,化成灰她也认得出来。
小倩不让她有机会把话说完,急着插嘴,“没错!就是他,你还敢说不是跟他约好在那里私会?老爷、夫人,你们可都听到了,银娃已经承认了。”
“不、不是这样的……”银娃真是有口难辩,眼眶一红,求救的望向顾君湖,“少爷,你要相信我,我没有跟他私会,我真的没有。”
彼夫人越听越气,还好及时揭穿她的真面目,不然,等她进了门就迟了。
“君湖,像这种不要脸的丫环,根本不配进我们顾家的大门,好,你这贱丫环嘴硬没关系,马上去把那个叫莫大的抓来跟她对质,我就不信她还敢狡辩。”
“夫人,我是冤枉的,我真的不认识他。”银娃泪眼汪汪的为自己申辩,“少爷,你要相信我……”
彼君湖愤恨的叹一了口气,别开脸不愿看她。
“少爷……”她终于尝到什么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你这贱丫环还不老实承认吗?来人!把她绑起来关到柴房去。”顾夫人一声令下,两名家丁就拿着绳子过来。银娃哭得更凄厉,“夫人,不要!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其他的下人也作鸟兽散,只有月屏和小倩相觑一眼,露出幸灾乐祸的笑意。
总算把银娃扳倒了,小倩心想。
斑!一个笨丫环岂是她们的对手,月屏忖道。
“爹、娘,你们打算怎么处置银娃?”顾君湖终究难忘旧情。
彼夫人不满的瞅着他,“难不成你还想替她说情?这件事可关系到我们顾家的名声,家里出了这种事,要是传扬出去,我跟你爹的脸要往哪里摆?”
“也许我们真的冤枉银娃了。”他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
“有人作证,这事还假得了吗?”顾夫人早已认定银娃的罪名,自然不肯再听。
“你想纳妾爹娘不反对,不过就她不行。”
“爹、娘。”他叫着已然拂袖离去的双亲,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银娃,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
步剑心吹着口哨下了山,抚着饥肠辘辘的肚皮,心想到村子里好好大坑阡颐,顺便洗个澡,不然,他浑身都快发臭了。
“老兄,请问这个村子有没有客栈?”他随便拉个路人甲问。
路人甲看他是打外地来的,好心的说:“我们这个四丰村没有客栈,不过,你要想吃东西的话,从这边走过去拐了个弯,那里有个用棚子搭起来的小饭馆,你就凑合凑合吧!”
“谢谢。”步剑心道了声谢,迈着轻松的步伐往前走。
比起他到过的小村落,这个四丰村算是人口密集热闹的了,只要有东西祭祭五脏庙,他是不会计较太多,只要不难吃就可以了。
“客倌要吃什么?”伙计问。
步剑心大咧咧的挑个位子坐下来,“只要是好吃的全部都送上来,我现在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了。”
“是,马上就来。”伙计才转身要去张罗,忽然呆在原地不动,两眼瞪着走进棚子里来的两个人。“糟了!怎么又是他们?”
“那两个人是谁?”步剑心眼尖的认出其中一个就是昨晚想非礼那个笨女人的畜生,没想到冤家路窄,又让他给遇上了。
憋计垮下肩膀,哀声叹气的说:“还不是我们村子里的煞星,一个叫莫大,一个叫吴财,两人不但整天无所事事,偷抢拐骗样样来,要是看人家不顺眼,就把对方打个半死,还有让他们看上的姑娘也都逃不过他们的魔爪,可是,没有人敢惹他们生气,这下又要让他们白吃白喝了。”
“喂!拿酒来。”莫大高喊。
“是、是。”伙计不想惹事,只有乖乖照办。
步剑心默默的喝着先送来的白干,心想那笨女人跟他又非亲非故,他干嘛多管闲事?此时,他听见身材矮胖的莫大音量之大,也不怕自己做的丑事让人听到。
“你不知道我差点就得手了,真是可惜,虽然是瘦了点,不过,模起来细皮女敕肉的,玩起来一定比窑子里的姑娘有趣多了,而且还是没开过苞的喔!现在想起来还真呕。”
吴财眼中绽出婬光,口水都快流了一地。“你说那个小泵娘是顾家的丫环?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前天有人给了我五两银子,要我跟她玩一玩,事成之后再给我五两,要不是遇上那邪门的东西,老子早就得手了,啐!说来就气人。”
“你确定是那种‘东西’?”
莫大搔了搔脸,也不是很确定。“我是只有听到声音,不过,谁会无聊到跑去那种地方,你也知道村子里的人最忌讳的就是那座鬼屋,谁有胆子去那里装神弄鬼?你说是不是?”
“说的也是,换作是我,铁定比你还火。”吴财也很替他惋惜。
步剑心半掩着比女人还长的睫毛,唇边掀起冷笑,若换成平常,他一定懒得搭理,不过不知怎么回事,他们的对话让他听了很刺耳,心情也跟着不痛快起来,瞥见伙计端着酒正要送去给他们,他伸手招伙计过来。
“客倌,还有什么事吗?”话才说完,伙计就看到步剑心利落的丢了一颗黑色药丸到酒瓶里,那药丸一碰到水马上就融化了。“客、客倌,这……”
他眨了眨眼,“只不过是泻药,让他们拉几逃谇子,少出来惹是生非罢了。”
“哦——”伙计笑得直点头,马上把东西端过去。“你们的酒来了。”
“来!吧杯!”莫大和吴财还不知死活的开怀畅饮。
步剑心则是以秋风扫落叶之姿,将桌上的五、六盘菜全都装进肚子里,不然待会儿就没空吃了,最后再将剩下的白干喝完,这才打了个饱嗝。
“这顿吃得有够饱,大概可以支持到晚上了。”他拍拍鼓起来的胃,心满意足的叹道。
“哎呀喂!”莫大捧着肚子申吟,“我的肚子好痛……”
吴财也是同样的情况。“痛死我了!这酒里搀了什么东西?伙计,你……”
“不、不是我。”伙计害怕的看着一脸悠闲的步剑心,虽然他也是帮凶,不过还是很怕受到连累。“是、是他做的……”
步剑心用指甲剔了剔牙,吊儿郎当的说:“没错,就是大爷我。”
“你、你在酒里放了什么东西?”莫大面如死灰的问。
他笑得像个还没长大的小顽童,扔了几文钱在桌子上,将行囊扛上肩,“你们想要解药的话就跟我走。”
“怎么办?”吴财痛得脸色惨白,“我、我想还是先吃了解药再跟他算帐。”
莫大痛苦的弯下腰,“好……走就走,老子才不怕。”
???
步剑心在街上晃了一下,最后,带着他们来到一条死巷中。
“快、快给我们解药。”莫大伸出一只手,红着双眼瞪他,“不然老子不、不会放过你的,你听、听清楚了没有?”
吴财则已经痛得蜷缩在地上打滚,口中不断申吟,“我还不想死……”
“很简单,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马上给你们解药。”他也很干脆。
莫大咬牙切齿的问:“什、什么问题?”
“是谁付你银子,要你去对付那个小丫环?”步剑心倚在围墙边,两手抱胸等待他的答案。
“你、你问这个干什么?”莫大汗如雨下的问。
步剑心懒懒的横娣他一眼,无视他们痛苦不堪的模样。
“现在发问的人是我,你只管回答就好。”
吴财见他不说话,怕死的他连忙说:“是顾、顾府里头其他的丫环……因为她们眼、眼红,嫉妒别人的好、好运才……”
“哦!原来如此。”他扬扬眉说。
“现在可以给、给我们解药了吗?我快不、不行了……”莫大只想保命,顾不得那五两的余款了。
步剑心脸上挂着无害的笑容,从腰际拿出两颗红色药丸。
“你们很合作,这个解药就给你们了。”
两人生怕他反悔似的,抢过去之后就往嘴里塞。
他潇洒的朝后摆了下手,“好了,我要走了,你们好好保重。”
就在这时,莫大和吴财脸色霍地大变,接着是一阵莫名的狂笑,“哈哈……”
连笑了十几声之后,只听两人哇!的一声,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然后倒在地上,浑身不断战栗,可是仍不停的大笑。
没一会儿笑声停歇了。
步剑心没有回头察看情况,悠哉的走出死巷,轻佻散漫的俊脸上闪过一抹煞气,唇角微微一掀,“谁教你们急着去投胎,所谓解药就是让你们得以解月兑的药,这可是给你们一次重新作人的机会,只是举手之劳,不必太感激我。”
约莫过了一刻钟,有人在死巷中发现这两具倒卧在血泊中的尸体。
“这两个人是我们村里的败类,死了活该!”
“想不到有人替我们除害,以后大家可以高枕无忧了。”
“真是老天有眼!”
“不知道是谁出的手?”
群众中走出两名貌美的姑娘,刚好身着一红一绿,手持长剑,脸上的表情冷若冰霜,其中穿红衣的姑娘上前查看尸体死亡的原因。
“怎么样?”绿衣姑娘问。
办衣姑娘肯定的说:“没错,这两个人都是中了‘阎罗笑’而死。”
“那么可以确定公子的确在这里出现了,我们得尽快找到他。”
“嗯!我们走。”一红、一绿两位姑娘旋身消失在人群中。
???
真是稀奇了。
步剑心自认心肠够硬,说起见死不救一点都不会感到愧疚,更是从来不会随便滥施同情,不过,只要想到那笨女人可能还会被人害死,他原本打算就这么离开四丰村的双脚,走到一半又折了回来。
罢了!算那笨女人前辈子烧好香,难得遇到他大发慈悲的时候,不然,她将来怎么死的都没有人知道。
步剑心大摇大摆的来到顾府,言明要求见顾老爷。
“我家老爷、夫人恐怕没空见你。”
他开门见山的问:“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个叫银娃的丫环?”
“呃!是有个叫银娃的丫环。”
“我要见她。”
避家面有难色,“银娃她现在可能不方便。”
“怎么不方便法?”
“这……”
步剑心懒得跟这个说话不干干脆的老头子唆,一把推开他,遂自登堂入室,完全看不出什么叫客气。
“这位公子,你不要乱来。”管家在后面追喊。
“那个笨女人……我是说银娃在哪里?”她该不会已经遭到不测了?
避家不得已,只好去请主人出来了。
“公子请在此稍候,小的马上去向老爷、夫人通报一声。”
“快去,快去!”他一坐下、翘起二郎腿,闲闲没事的打量起厅里的摆设。
片刻之后,管家把顾老爷夫妇请出来。
“老爷,就是这位公子要见您。”
彼老爷一进大厅就纳闷的打量面前俊俏挺拔的年轻人,一身的粗布蓝衫,鞋上还沾满了尘土,似乎赶了很长的路。
“不知这位公子有何指教?”他问。
“想跟顾老爷买个人。”步剑心微笑的说。
彼夫人一怔,“买什么人?”
“银娃。”
“什么!?”顾氏夫妇同时叫道。
他笑睇着两人不可思议的表情,“没错,就是她,我这个人作事向来干脆,当初你们用多少银子把她买下,我就出双倍的价钱。”
“敢问公子跟银娃是什么关系?”顾老爷问出妻子心中的疑惑。
步剑心一脸坦然,“没有关系。”
“那为什么指名要她?”顾夫人不解的问。
“我只是刚好路过四丰村,适才听说贵府出了一点小事。”他口气一顿,没有点明是什么事,不过,显然有人已经对号入座,以为有人将府里的丑闻泄漏出去,脸上的表情甚为难堪。“而我在旅程中又需要个丫环伺候,所以,我才想把她买下来,而贵府也可以少个麻烦,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彼老爷有些动摇了。“这……”
“好,我同意。”顾夫人当机立断的说。
“夫人?”
“老爷,只有把银娃赶出门,君湖才会彻底的死心,难道你不希望这样吗?”
她语气坚决的说:“公子可以把人带走,当初我们只用十两银子买下,银娃在府里工作这么多年,所以,这钱你不用付了。”
步剑心咧嘴一笑,“夫人真是爽快,那么她的卖身契呢?”
她低声的向身边的贴身婢女说了几句,“我马上就命人去拿,不过,公子可要答应马上带银娃离开四丰村,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没问题,我保证你们再也看不到她。”他说。
彼夫人在心里偷偷高兴,“好,一言为定。”
“夫人,东西拿来了。”方才那名贴身婢女将银娃的卖身契取来,在顾夫人的示意下交给步剑心。
步剑心仔细看了一下内容,确认无误。“她现在人呢?”
“还关在柴房里。”她说。“我叫人去把她带来。”
他倏地起身,“不用了,我自己去。”
“管家,你带这位公子到柴房去,还有,这事不要让少爷知道。”顾夫人防患未然的叮嘱,要是让儿子知道,准会大力阻止。
“是,夫人。”管家作了个请的动作,“公子请跟小的来。”
???
银娃被五花大绑的丢在柴房的角落,无声的掉着泪水。
她想破了头还是不明白月屏和小倩为什么要陷害她?她们不是一直都像好姐妹吗?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现在连老爷、夫人都不相信她的清白,少爷也在生她的气,她该怎么办才好?
“公子这边请。”管家打开柴房,让步剑心进去。
“你去忙你的,人我会自己带走。”他摆了摆手说。
避家的脚步走远了。
步剑心用脚尖踢开不是很牢固的木门,一脸就看到缩在角落里的小人儿,鼻头哭得红通通的,让他看了心火直往上冒。
“你这笨女人就只会哭。”她就是看起来很好欺负,才会落到这种下场。
银娃猛地扬起泪眼婆娑的小脸,错愕的瞪着他。
“你……”
“这么快就忘记我了?好歹昨晚我们还共度了一夜。”他坏坏的笑。
她羞愤的啤道:“你……你不要乱说。”
步剑心一脸暧昧的笑弄,“我说的都是事实,我们的确是睡了一夜,你想否认也不行。”
“呜……”银娃连番受到委屈,再也禁不住的啜泣出声。“你为什么老爱欺负人家嘛!我、我又没做错事。”
他挑了挑眉,“我肯欺负你是你的荣幸,别人可没有。”
“那我……不要这个荣幸可不可以?”她咬着唇问。
“不可以。”他瞪大眼说。
银娃扁起小嘴,觉得自己好倒霉。
“我们没有时间在这种地方蘑菇,我还得赶一段很长的路。”他看够她哭哭啼啼的样子,总算良心发现的帮她把身上的绳子解开。“跟我走吧!”
她怔在原地,“跟你走?为什么?”
“因为你家老爷跟夫人已经把你卖给我了。”步剑心挥了挥手上的字条,笑语的说:“你的卖身契在我手上,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
“不会的!老爷不会把我卖给你!”这比任何事都来得震惊。
步剑心没好气的数落她的不是,“你以为你家老爷会听你的解释吗?人家存心害你,依你这颗笨头脑,是怎么也赢不了人家,只有任人宰割的份,现在不跟我走,难不成还想等着被卖进青楼妓院吗?”
“你、你胡说!老爷才不会做那种事。”老爷和夫人虽然严厉,不过绝对都是好人。
他没好气的用手指戳戳她的额头,“你真的是笨得可以了。”
银娃鼓颊娇喝道:“我才不笨。”
“既然不笨就跟我走,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待在这里等人家赶吗?”
“我宁可等人家赶,也不要跟你这个讨厌鬼走。”他只会欺负她而已,那还不如留下来,只要她不断的解释!总有一天,老爷和夫人会相信她的清白,毕竟,她在顾府住了六年,这儿就像她的家,她真的舍不得走。
步剑心斜眼睐她,“你说什么?”
“我、我说你是讨厌鬼。”银娃鼓起勇气顶嘴。
他不怒反笑,“你真的不走?”
“不要。”人家她对顾家可是粉忠心的。
“好,这是你自找的。”他话还没说完,就弯身把银娃扛上肩,吓得她哇哇大叫。“你干什么?快放我下去!”
“等我们离开这里之后,自然会放你下来。”步剑心扛着她离开柴房,一眨眼间就离开顾家、离开四丰村,一路上无视路人异样的眼光。
银娃从声嘶力竭叫到声音都哑了。
“我不要跟你走!放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