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身的知觉正在慢慢的苏醒当中。
展慕白跟平时一样,很自然的在同一个时间从睡眠状态中醒来,但却有另一个唤醒他的原因是,他感觉到有好几双眼睛正在看着自己,让他不得不掀开眼皮一看究竟。
蓦地,他见到双亲和两名兄长以及小妹和妹婿全围在床畔,而且神色各异的瞅着他,有怪异、有不赞同,还有看戏?!
“你们一大早来我房里干什么?”他用带着浓浓睡意的嗓音忿忿的问。
身为老大,也是心肠最软的展慕青实在不忍心看见小弟吃鳖的模样,用手指悄悄比了一下他的胸口。
展慕白一脸狐疑,下意识的想坐起身,这才发现胸口上压了个“东西”定睛一看,他吓得差点跌到床下。
“喝!”他倒抽一口凉气,本能的将那“东西”扔开,原来是一只白润肥女敕的小腿,而小腿的主人赫然是睡相极差的东方乐乐!
只见她的头已经跑到床尾,呈大字型的呼呼大睡着。
仿佛有一道闪电劈进他的脑海,天杀的!他想起来了。
昨天夜里他本来打算将猪小妹扛回房间的,没想到一个不留神他自个儿也睡着了,结果整晚两人同榻而眠,一大早还被家人当场“抓奸在床”,这下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们误会了,我……我什么都没做。”展慕白额泛冷汗的极力撇清关系,“爹、娘,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展士槐气得直瞪眼,“你们都睡在同一张床上了,你还敢说什么都没做?小三,爹真是对你太失望了,现在你就算不想娶乐乐,也非给我娶不可。”
“爹!”他惨叫一声,“娘,您要相信我。”
“小三!现在发生这种事,娘也护不了你了,于情于理,你都要负起男人该负的责任,不然我们怎么给乐乐一个交代?我们展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可不能赖帐的。”展夫人慈爱的微笑,“这事就交给爹娘来办,既然都生米煮成熟饭了,我们也该跟亲家见个面,讨论一下你们的婚事。”
展慕白露出一副“天要亡我”的表情,“娘,我——”
“小三,恭喜你了,想不到你比二哥还早成亲,这样也好,早点生个孙子让爹娘抱抱,我和大哥就可以再多逍遥个几年。”展家老二展慕蓝皮皮的笑说。
展慕红一脸似笑非笑的嘲讽,“二哥,我看是你才对吧,别把大哥也给扯进来,谁不知道我们展家二少爷是个多情种,红粉知己满天下,怎么可能愿意为了一朵花,放弃整座花园呢?”
“红妹,别挖苦你二哥了,虽然这是事实,总要为他留点面子。”皇甫俊说。
展慕蓝苦笑,“好了,你们夫妻俩就别讽刺我了。”
眼看话题被转开了,一家之主的展士槐清了清喉咙,“咳咳咳!现在最重要的是小三的婚事,这可是我们展家第一次娶媳妇儿,可得办得风风光光才行,夫人,接下来我们可有得忙了。”
“是啊,老爷,我们得商量一下聘金要多少、还有发多少帖子、喜饼的。”
夫妻俩手挽着手走出柏轩。
展慕青轻咳一声,“大哥也帮不上你的忙,你好自为之了。”
“唉!小三,我看你就认了吧!二哥等着喝你的喜酒。”展慕蓝拍下么弟的肩,也尾随兄长离去了。
笔甫俊见展慕白已然像座活火山,随时一触即发,他费力的咽下笑意,小声的对妻子说:“红妹,我看我们也快走吧!不然待会儿可会遭到池鱼之殃。”
待所有看戏的人全跑光了,展慕白的五官也因怒火而扭曲变形。
“啊——”一声如雷的吼叫声险些把屋顶给掀了,就算是死人也会被这叫声给吵起来。
东方乐乐从被窝中钻出来,头上的发髻都散开了,她怔怔的打量四周,一时之间还搞不清楚自己在哪里。
“ㄟ……是不是可以吃饭了?”她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找吃的。
展慕白脸色发青,举起双手作势要掐她的脖子。
“你这猪小妹成天就只想到吃,我都要被你给害死了!”他气得额上冒青筋。
她的瞌睡虫马上全被吓醒了,拔腿就往外冲。“救命呀!”
“不要跑!”
“我不吃就是了,你不要掐我。”
“你给我回来!”
刘三两手提着还冒着热气的小蒸笼,经过东北边的长廊,鼻端还不时嗅到浓郁的香气,让他的口水都快滴下来了,恰巧见到他要找的人,连忙快步赶上前去。
“乐乐姑娘。”他扬声叫道。
东方乐乐听见有人叫她,本能的转过头来,“刘三爷爷,是你叫我吗?”
“是啊!”刘三好不容易才赶上她,心中大叹年纪大了,才走个几步路就喘得不像话,真是不中用。
“这里头装的是什么东东?味道好香喔!”她眨巴着大眼间。
他摇了摇报白的头颅,“我也不知道,这是刚才一枝春的伙计送来的,说是你的朋友已经付了帐,要他们送到展园来给你吃的。”
“我的朋友?”东方乐乐指了一下自己。
“你想不出来会是谁吗?”
她努力的想、用力的想了老半天,“还是想不出来耶!”
“那先打开看看好了。”刘三建议。
东方乐乐“嗯,”了一声,掀开小蒸笼的盖子,白色的热气夹着螃蟹的美味马上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哇!是蟹黄汤包。”她立刻食指大动,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抓了一粒就往嘴里塞,“好烫,呼、呼……”
“这蟹黄汤包可是一枝春销路最好的点心,每逃诩要大排长龙才买得到。”
刘三便说边吞口水,他可是想吃得不得了。
她也不好意思一个人独享,拿了一粒给他,“刘三爷爷,你也一块吃。”
“呵呵……这怎么好意思呢?”嘴巴虽然是这么说,不过他还是嘴馋的接过去,一边喊烫上边狼吞虎咽,就怕被人给抢走似的,连里头的汤汁也舍不得浪费半滴。“好吃、真好吃!”
“嗯、嗯,”东方乐乐的嘴巴忙着吃,没空说话。
于是,一老一小就在原地将十粒蟹黄汤包给解决光了。
刘三打了个饱嗝,满足的模模凸起的肚子,“我不能再吃了。”
“刘三爷爷真没用,我现在还可以再吃十粒呢!”她好不得意的笑说。
他捻须大笑,“哈哈……我相信你有这个能耐。”
“可是,到底是谁送来的呢?”东方乐乐百思不得其解的喃喃道:“为什么要搞得神秘兮兮的,这样又不好玩!”
“你慢慢想,我还有事要忙,有空再来找你。”刘三顺便将小蒸笼拿走,心想,等有空再拿去还给一枝春好了。
才一个时辰不到,展园就出事了!
脸色逐渐发黑、口中哀嚎不已的刘三被几个下人抬回佣人房,大家乱成一团,若不是展士槐听到消息赶来,还没有人想到要去请大夫。
“哎哟……”刘三躺在床上申吟,大量的冷汗将他的衣服和床榻都浸湿了。
“老、老爷……老奴不行了……”
展士槐低斥,“不要乱说话!大夫很快就来了,你要撑下去。”
“唔……”他双眼开始翻白,气若游丝的喘着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展土表情凝重的询问在场的下人,“刘管事的身体还算硬朗,为什么会突然病成这样?”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也不晓得原因。
“老爷,奴婢们也不清楚,刘管事原本好好的,跟大家还有说有笑,忽然间他脸色整个发青,抱着肚子直喊疼。”有个婢女说。
他大皱其眉,“刘三,你是不是吃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没……没有啊!”刘三痛苦的哀叫。
有人大叫:“老爷,大夫来了!”
展士槐让出位置,好让请来的大夫为刘三把脉。
他关心的询问:“大夫,怎么样了?!”
“嗯…!我再把把脉。”大夫脸上惊疑不定,一会儿,他表情凝重的道:“这是……展老爷!病人是中了奇毒。”
“中毒?!”展士槐惊愕的低叫一声,反应极快的又问:“大夫,他中的是什么毒?,可有解药?”
大夫叹了一口气,“我只知病人中的是一种叫“、满江红”的毒药,而且,是那些江湖人物擅长用的,非常的歹毒,此毒由十多种毒花毒草制成,其中千变万化,除非知道是哪几种,不然根本无从下手。”
此话一出,全场暴然。
他震慑的问:“你的意思是……无药可解?”
“展老爷,真的很抱歉,我也无能为力。”大夫说完,便提着药箱走了。
展士槐情急的叫道:“大夫!”
“老、老爷……”刘三奄奄一息,用尽全力唤道。
“刘三,你先撑着点,我再叫人去请其它大夫来,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你放心……你想说什么?”他俯下腰,将耳朵凑近的问。
刘三艰涩的张开发黑的嘴唇,用仅剩的力气低喃,“蟹……蟹黄……汤包毒……乐、乐……快、快救……”
“什么汤包?乐乐怎么了?”展士槐不明白的问。
“老爷,小的知道了!”其中有个男仆倏地大喊一声,“差不多一个时辰前,一枝春的伙计送来一笼蟹黄汤包,说是有人要请乐乐姑娘吃的。”
展士槐登时惊白了脸,“刘三,你是说乐乐也吃了?”
“对……”刘三的焦距慢慢涣散,脸整个发黑,嘴角溢出一条黑色的鲜血,不甘心的合上眼皮,咽下最后一口气。
“刘三!”
“刘管事!”哭声猝地响起。
锵!一只碗没拿稳,掉到地上摔成粉碎。
碧玉惶恐不安的蹲,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
“干什么慌慌张张的?”展慕白不悦的拧眉,粗声的斥责她,“如果做得这么不甘愿,就给我滚出去!”
她叠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三少爷,奴婢只是担心刘管事,急着想去看他,才会不小心打破碗。”
“他怎么了?”刘三算起来是服侍过展家三代的忠奴,冲着这点,他也不能不闻不问。
“刘管事突然身体不舒服,现下也不晓得怎么样了?”碧玉着急的低喃。
展慕白挑起一道俊眉,不以为然的说:“年纪大了,总会有些老毛病,值得这样大惊小敝吗?叫人去请个大夫回来看看不就得了。”
“可是……”她嗫嚅的说。
他不耐烦的摆了一下手,“好了,别忙了,你下去吧!”
“是,奴婢下去了。”碧玉如获大赦的急急退出拍轩,自从被卖到展园为婢,刘管事一直很照顾她,如今他生了病,她自然着急了。
碧玉才出门没多久,又泪眼婆娑的跑回来,哭喊道:“三少爷,不好了!出事了!”
展慕白怒的吼了一声,“又怎么了?”这该死的女人没看见他、心情不好吗?老是大呼小叫的,这次非得把她换掉不可。
“刘管事他……他被人毒死了!”她失声大哭道。
他先是一愣!继而蹙眉喝问:“把话说清楚!”无缘无故的怎么会中毒?而且,刘三也不可能在外头跟人结怨哪!
“奴婢是听其它下人说有人送来一笼蟹黄汤包,结果……刘管事吃了几个就、就中毒死了!”碧玉哭哑了喉咙,“他们还说……乐乐姑娘也吃了。”
“你说什么刊二”展慕白脸上的血色尽褪,一把将她揪到面前,大声怒吼,“再给我说一遍!”
她被他狰狞的面孔给吓着了,“奴、奴婢……”
“你再给我结巴试试看!”他恫赫的咆哮。
碧玉倒抽一口气,不敢再结巴半个字。“奴婢是说乐乐姑娘也吃了那些有毒的蟹肉汤包,现下大家正在找她。”
“该死!”展慕白扔下她,火速的冲出门去。
他曾经说过那个猪小妹这么爱吃,总有一天会被人毒死,可是如今他却由衷的希望那些无心的话不会成真。
展慕白才奔出柏轩,果然见到府里所有的下人全都出动了,前前后后找寻东方乐乐的踪影。
“乐乐姑娘,你在哪里?”
“乐乐姑娘,你快出来啊!”
“乐乐姑娘——”
他的心陡地往下一沉,彷佛有块大石压在他的胸口上,令他窒息。
“爹!”展慕白全身僵硬的来到父亲跟前,“找到猪小妹了吗?”
正在指挥下人的展士槐面带愁容说:“她不在房里,府里上上下下全找遍了,还是找不到她。”
展慕白心中还抱着一线生机,勉强扯动嘴角笑说:“也许……也许她跑出府玩了,说不定现在正坐在什么地方大啖美食,我们快派人出去找她。”
“爹也希望如此。”他沉重的瞅着强颜欢笑的么儿,“小三,刘管事临终前说乐乐也吃了那些有毒的汤包,万一她……”
“没有万一,她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展慕白恍若挨了一记闷棍,血色尽失,红着眼眶大喊,“您不是也说过她是个很有福相的姑娘,她绝不会这么简单就被人毒死,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猪小妹不会死的,不会的!
一想到猪小妹可能没有气息的躺在某个角落,全身发黑、七孔流血,他的心整个揪疼着,若她真有个万一,那她再也不会三更半夜的跑来跟他要东西吃,也不会再死巴着他做她的相公,他整个人彷佛被掏空,只剩下一具空壳子……
“老爷,到处都找不到乐乐姑娘!”仆人们一一回报。
“乐乐姑娘也不在厨房。”连她最爱逗留的地方也不见她的芳踪。
展慕白跟舱一退,嘶哑的吼道:“全部都给我出去找,就算要把全镇的土地都掀起来,也要把她给我找回来。”
“小三,你要冷静一点。”展士槐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明白他这个向来眼高于顶的幺儿终于也有动情的一天,只盼老天爷保佑乐乐平安无事。
他沉下脸,全身的神经绷紧得随时都有可能断裂。
“爹,我很冷静,只要让我找到那个猪小妹,我非打她一顿不可!”
“我又没做错事情,为什么要打人家的屁屁?”
一个熟悉的稚女敕童音忽地在头顶上响起,把众人吓了一大跳。
所有的人本能的往上一瞧,就看见他们寻找了大半天的人正好端端的躺在树干上纳凉。
“是乐乐姑娘!”
“乐乐姑娘还活着!”惊呼声此起彼落。
展慕白的心情可以说从惊恐慌乱到茫然无助,最后见到她安然无恙,可以说是大起大落,像坐云霄飞车似的。
“你在上头干什么?”他两手紧握成拳,还不时发出喀啦喀啦的声音,恶狠狠的问道。
提到这个,她可是有好多牢骚要发呢!
“因为天气热咩!所以,我想在上头睡觉应该比较凉爽,可是……人家本来睡得好好的,你们在下面却叽叽喳喳吵个没完,害人家没办法好好睡个午觉。”
“下来!”他面无表情的斥道。
东方乐乐俯视他不善的表情,她就算再笨也学乖了。
“哈!你要打我的屁屁,我才不要下去呢!”
“下来!”展慕白重复一次,还是面无表情。
她一脸怕怕的,“一定要吗?”
展慕白冷凛着脸,口气冷硬的道:“如果,你想一辈子都待在树上的话,我倒是可以成全你!”
“好嘛!我下去就是了,不过……我干爹说过男人不能打女人的,所以,你不能打我的屁尼喔!不然你会被人家笑的。”东方乐乐向下一纵,毫发无损的跳下树。
展慕白冷笑—声,“还有没有?”
“还有,威威也告诉过我,说什么君子动口、小人动手,如果你打我的屁屁,就是小人、就是大坏蛋。”只要是威威说过的话,她都一一奉为圭臬。
“还有吗?”
东方乐乐还不知死活的认真想了想,“没有了,换你说了。”
不期然的,她被搂进一具宽阔温热的胸怀中。
“展……呃,展慕白,你抱得太紧了,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闭嘴!”他粗鲁的骂道。
展士槐向目瞪口呆的下人们使了个眼色,无声无息的退开,留给两人独处的空间,心想,他们总算可以准备办喜事了。
“展慕白,你怎么了?”东方乐乐扭动身子问。
他的双臂却圈得更紧了,他激动的低吼,“不要动!”
“可是……”究竟发生什么事?他怎么怪怪的?
“我以为你死了……”展慕白隔了半晌才嘎哑的说。
东方乐乐抬起红扑扑的脸蛋,大眼眨了眨,“我人好好的,怎么会死掉呢?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作噩梦了?不怕、不怕,小时候我也常作噩梦,干爹就跟我说那些梦全是假的,会骗人的,你不要相信它喔!”她孩子气的拍拍他的肩。
“不是梦,是真的!”他还无法摆月兑极度的恐慌。
一滴泪水不慎掉在她红女敕的颊上,东方乐乐困惑的往脸上模了模,咦?又没有下雨,怎么会有水呢?
她攒起两道弯弯的眉毛,这才觑见他泛着泪光的眼眸,惊奇的叫道:“展慕白,你在哭吗?”
展慕白一时拉不下脸,故作凶恶的喝道:“我才没有哭!”
“明明就有。”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他不自然的别开脸庞,不让她瞥见他的男儿泪。
东方乐乐踮起脚尖,想看看清楚,“你骗人!我明明看到了。”
“烦死人了!”展慕白丢下她,旋身就走,可恶的猪小妹,害他浪费了几滴宝贵的眼泪。“不要再跟着我了。”
“男生流眼泪,羞羞羞,爱哭鬼!!”她取笑道。
“猪小妹,你死定了!”他气得撂下这句话就走。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她给他等着。
展家的人全都来到柏轩,只有展慕白拉长了脸,老大不爽的坐在角落,懒得招呼这群不请自来的家人。
“乐乐,你能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真快把伯母给吓坏了。”展夫人拉着东方乐乐上下打量一番,确定她没有少一根寒毛才安心,不禁双手合十说:“可是!你不是也吃了那些汤包吗?为什么你连一丝中毒的迹象都没有?可见得这些都是菩萨的保佑。”
展士槐也是满心的疑惑,“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地方,如果刘三有乐乐的好运就好了,他为我们展家卖命这么多年,我们得好好的厚葬他。”
她颔首表示赞同,“这也是应该的。”
东方乐乐想到刘三的死,小脸掠过一抹黯然,满怀愧疚的道:“早知道那些汤包里有毒,我就不分给刘三爷爷吃了,那他今天就不会白白送死,都是我不好!”
“知道自己错在哪就好,下次不准你再这么贪吃了。”展慕白忍不住在旁边嘀咕两句,让她难过得垂下头。
“乐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同样都有吃,为什么你会没事?”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展慕红自然也赶回来了。
听了小妹的话,展慕白没好气的顶了回去,“你这是什么口气?难道你希望她被毒死吗?”
展慕红微讶的瞪他一眼,打趣的说:“三奇,想不到你还挺护着乐乐的嘛!”
“鬼才护着这个猪小妹,我这是就事论事。”他脸颊微红的申辩。
她噗哧的娇笑着,“好,你说是就是。”
“本来就是这样。”展慕白抵死也不肯承认。
“好了,你们兄妹俩别老是一见面就斗嘴。”最后还是展夫人出面当和事佬。“乐乐,你能告诉大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东方乐乐露出可爱的甜美笑靥,“当然可以了,因为我从还是小婴儿开始就很爱吃,除了睡觉外,嘴巴都没有停过,后来慢慢长大了,也改不掉爱吃的习惯,这也是我最大的弱点。
“我干爹担心将来我会被人家毒死,所以,就请了个专门使毒的师父到家里来,在我吃的东西上下毒,有好几次我差点就死翘翘了,不过,最后还是被师父给救了回来,就这样反反复覆,后来就是再厉害的毒对我都没有用了。”
所有的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实在难以想象那种情形。
“太可怕了,你干爹怎么狠得下这个心?”展慕红咋舌的问。
可东方乐乐完全不放在心上,“我干爹也是关心我才这么做的,不然我早就不晓得死了几百次了。”
一脸兴致盎然的展家老二展慕蓝直问:“你干爹在江湖上很有名吗?”
东方乐乐马上抬头挺胸说:“那是当然的了,这天底下没有人比得上我干爹的了。”
“哼,不过是个老男人罢了,有什么好的?”展慕白吃味的语带讥嘲。
展慕蓝一脸笑谑,“小三,你说话别这么酸溜溜的,你这醋吃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谁吃醋了?”他光火的吼道。
可大家全都笑成一团了。
展慕白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心中有气却无处发。
“你们笑够了没有?”他故意转开话题,将视线调向笑得含蓄的展慕青,“大哥,你上一枝春问的结果如何?”
展慕青敛起笑脸,正色的说:“一枝春的掌柜坚持没有让店里的伙计送蟹黄汤包到家里来,只说白天的确是卖出了不少笼,但他们都快忙不过来了,不可能还有时间外送。”
“有这种事?那么送东西来的人铁定是冒充的,极有可能就是下毒的凶手。”他凝重的说:“猪小妹,你在这里有跟人家结仇吗?”
东方乐乐一脸的“莫宰羊”,“要怎么样才叫结仇?”
“笨蛋!就是你有没有得罪什么人?”他快被她气死了。
“没有哇!这里的人对我都好好,每次都拿好吃的东西给我吃,人家对我好,我就对人家好,才不会随便得罪人家呢!”他们也太小看她的人缘了。
展慕白赏给她一记大白眼,“拿东西给你吃就是对你好,你也太天真了!”
“乐乐的个性单纯,绝不会无缘无故得罪别人,我看是另有原因,还是赶紧查清楚要紧。”展夫人维护的说。
“嘿咩、嘿咩!”有人给她靠,东方乐乐说话也跟着大声起来。
他白她一眼,心中思忖,猪小妹,你的皮最好给我绷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