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烺看了下表,已经凌晨两点多,“危险边缘”早该打烊了,不过偏偏有人在这儿猛喝闷酒,还把伏特加当开水来灌。
“我说兄弟,这些酒是要卖的,不是来让你糟蹋的。”还以为他现在应该春风得意,好事也该近了,怎么突然变成这副模样。“呃!你是不是失恋了?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失恋就失恋,再找一个就是了,干嘛要死不活的。”
尽避酒量一流,窦杰还是有些醉意了。“我……我是个大混蛋!”
“好了,别喝了。”一把将酒瓶抢了过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不知道原因,要我怎么帮你?”
抹了把脸,窦杰不禁也自我厌恶。“我……我今晚对她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我好后悔……真的好后悔……可是那些话已经收不回来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重新回想整件事,他真恨不得杀了自己。
“那你就回去跟她道个歉,我相信她不是那么小家子气的女人。”
窦杰敲着自己的额头,“这次不行,我伤得她太深了……我怎么可以那样对她?我以为自己已经摆月兑过去的阴影……不会再在意那些嘲笑和轻蔑的眼光,结果全是在自欺欺人……只要有人稍微触动到那道禁忌,我就会像只疯狗见人就咬……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
“那么你就不该继续坐在这里,快点回去跟她解释。”卓烺的表情难得正经,“把你的心情全部都告诉她,让她了解我们这些人曾经受过什么样的伤害……我想她会原谅你的。”
就因为父母犯了法,连带着他们这些无辜的子女受到波及,不见容于社会,始终活在别人批判的目光下,所以对外人有很大的防卫心,自尊心也就更强。
他懊悔不已,“……我没脸见她。”
卓烺揪住他的衣服大喝,“你给我清醒一点!”
“我配不上她……”他痛苦的低喃。
一记铁拳猛地挥向窦杰的下巴,一下子就将站立不稳的他打倒。
“清醒了没有?”
窦杰晃了晃脑袋,下巴的痛楚确实令他神志恢复不少。“唔……你老了,拳头已经没有以前硬。”
“哼!要不是你连站都站不稳,我就再给你一拳。”卓焕伸出手掌握住他的,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我开车送你回去,走吧!”
原本已经想好满肚子的话要跟菲菲说,当他回到住处,却不见她的人影,这才真的感觉到事态严重。
败快的拨了她的手机却无人接听。
三更半夜,她会去哪里?
对了!说不定回饭店去了。
他马上拦了出租车直奔菲菲以前下榻的五星级饭店,不过马上在电梯前被挡驾了。“先生,不好意思,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揩了下额上的汗,“请问706号房的倪小姐有回来过吗?”
“我帮你问一下……”
经过柜台小姐的证实,菲菲确实已经回到原先居住的豪华套房,让他松了口气。
“我可以上去吗?”他想马上见到她。
饭店人员碍于规定不敢放行。“这……可能不太方便。”
“那可不可请你们打个电话上去问她?”窦杰急迫的梭巡在场的每一张脸孔,“我真的有急事要见她。”
瘪台小姐接收到上司的眼色,“请稍等一下。”当她拨了内线电话和菲菲取得联络,说了两句便结束。“对不起,倪小姐说她已经睡了,不想见你。”
不想见他?
窦杰心头一冷,整个人冻在当场。
他真的伤透她的心了吗?
“先生,你还好吗?”柜台小姐关心的询问。
就算她不想见他,他也非等到她不可!
“我可以在这里等吗?我保证不会妨碍到你们工作。”
“呃!当然可以。”
“谢谢。”窦杰强忍倦意,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等待着天亮,等待着跟她忏悔,等待着他们能够尽释前嫌、重归于好。
早上十点不到,电梯门开了。
一脸委靡不振的菲菲少了以往的甜美笑容,低着头步出电梯。
窦杰瞟见她的身影,马上快步走向她,“菲菲!”
“你……”乍见到他,鼻头忍不住酸了。“你一个晚上都在这里等?”
他“嗯!”了一声,拂过她哭肿的眼皮,心都拧了。“对不起……”看他究竟干了什么好事。
菲菲将泪水又眨回去。“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一定整晚都没睡,快回去睡觉吧!我也要去上班了。”
“我不累,我们找个地方谈一谈。”
蓬松的鬈发左右摇蔽两下。“你什么都不用说了,都是我不对,是我做错了,你生气也是应该的。”
“不是妳的问题,是我!”窦杰心痛得快死掉了。
她只想赶快忘掉昨天的不愉快,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上班真的要来下及了……再见!”
这声“再见”彷佛是在将他们的感情画上休止符,让他心头一凛,他不要她怀着破碎的心离开。
窦杰趁着她坐进出租车内,自己也跟着钻进去。
“要到哪里?”运将看着后照镜问。
说了地址,菲菲便不再开口,也不看他,只是神情落寞的盯着窗外,陷在自己的思绪中。
完全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些什么,让窦杰忐忑不安,却又苦无机会跟她解释,直到下了出租车,他还是沉默的跟在后头。
就在小熊森林的门口,徐葳和恩琪正在解除店里的保全系统。
“今天这么早……”原本笑谑的口吻再见到菲菲肿得像核桃的眼皮,徐葳美眸一瞇,“怎么回事?谁欺负妳了?”
卑声刚落,菲菲的眼泪便像变魔术般,劈哩啪啦的掉下来,把在场的两个女人都吓到了。
恩琪毫不吝啬的将肩膀借给她,小手轻拍,“乖……”
“呜……呜哇……”她哭得更大声了。
认识菲菲这么多年,从没见她哭过,更别说哭得这么凄惨,徐葳娇容一沉,目光准确的射向唯一可能的始作俑者。
男人只会让女人流泪。
爱情到了最后,受伤的永远是女人!
窦杰没有替自己辩护,默默的接受她无声的指责。
“我能进去跟她谈谈吗?”
她低声的问:“妳要跟他谈吗?”
菲菲还是哭个不停。
“我觉得有什么事还是让他们当面讲清楚比较好。”恩琪说了句公道话。
他感激的瞥她一眼。“谢谢。”
“进来吧!”徐葳撇了撇红唇,推开店门说。
徐葳和恩琪不方便在场,于是都待在厨房里,不过还是把耳朵竖起来,倾听前头的动静。
“我们一定要现在谈吗?”她好累,累得不想再去思考。
窦杰让她坐下,然后自己蹲在她身前,“当然要,因为我欠妳一个解释,不能任由妳一直误会下去。”
“其实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知道。”菲菲露出体谅的苦笑。
他愣了一下,“妳都知道?”
“你的朋友甄小姐已经全都告诉我了。”春笋般的玉指触模了下他冒出青色胡髭的面颊,又缩了回去。“窦杰,你不需要对我感到内疚,也不用赎罪,你父母做的事本来就跟你无关。”
摆眸惊瞠,“妳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天。”她挤出微颤的笑脸,“虽然当年你父母绑架了我,不过我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所以你不要再为难自己,一定要为我做些什么来补偿……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我会没事的。”
“妳到底在说什么?”窦杰完全听不懂。
菲菲吸了吸鼻子,佯装很坚强。“我的意思是说……我一个人也会活得很好,你不要再假装爱我……我们可以当普通朋友……偶尔见见面……吃个饭什么……我真的没关系……”
她吸了吸气,强忍着。
她不能哭!要是哭了不就表示她在撒谎!
“什么假装爱妳?”他有些听懂了。“妳以为我是为了内疚才对妳好?为了替我父母赎罪才爱妳?”
她咽下喉间的硬块,低头看着手上的彩绘指甲。“不是吗?其实都怪我,我太想要有个自己的家,因为我真的太寂寞了,所以一直想找个人来依靠,所以……所以才会硬逼着你接受我的感情……对不起……”
窦杰倏地站了起来,让她不禁瑟缩一下。
他要走了吗?
这次他真的要离开她了?
濒地,窦杰紧扣住她柔弱的臂膀,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就用一记狂猛的热吻封住她的小嘴,让厨房里的两个女人脸都红了,不敢再偷窥下去。
“嗯……窦……”她试着开口,声音马上被他吃掉。
菲菲被他吻得两脚虚软,只能无力的挂在他身上。
“……这样像是不爱妳的样子吗?”窦杰覆在小嘴上低吼。
她整个人还晕头转向,完全无法思考。
懊不容易分开,他挟着气愤和的粗喘怒视她,“妳到底长不长脑袋?别人随便说说妳就信了。”
里头的徐葳点头如捣蒜,相当赞同他的话。
“你又凶人家……”她梗声指控。
窦杰闭了一下眼皮,稳住脾气。“对不起,我不是在凶妳,我只是太生气了……生我自己的气,我没想到会让妳产生这么离谱的错觉……是我表现得不够好、不够明显,否则妳也不会信以为真。”
“窦杰,你不要这么说,你对我够好了……是我太笨,老是做错事惹你生气,是我不好。”当她落进一具宽阔的胸膛,声音戛然中断。
“不好的是我!”窦杰紧紧箍住她,几乎要将她的腰折断了。“是我爱乱发脾气,明明知道妳没有别的意思,却又死爱面子……先听我把话说完。”
菲菲柔顺的偎回他胸前,感受着他的心跳。
“妳已经知道我有对什么样的父母了,从小大家都叫我毒虫的儿子,加上我偷窃、勒索的前科,所有的人都认为我跟我老爸、老妈一样没药救了……直到他们因为犯下绑票案件被抓,我这个绑架犯的儿子更是人人唾弃,没有一个亲戚愿意收留我,他们只会互踢皮球,巴不得不要看到我……
“我身上像被烙下丑陋的印记,不管走到哪里,总是要面对无数的讥笑、嘲弄和不齿的眼光,他们都认为我长大之后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就算杀人放火也不会太惊讶……我真的好不甘心,所以我力争上游,不停的充实自己,什么工作都愿意干,我要让全世界的人知道我不会变坏,我不是我的父母,我跟他们不同……”他眼中盈满泪水,嘶哑的说道。
这番沉痛的告白让徐葳对他的印象稍微改观。
恩琪却是先将烤箱预热,然后拿了几粒蛋,将蛋白和蛋黄分开,再用打蛋器将蛋白打松,因为她想到一道甜点很适合窦杰。
焙和了下情绪,窦杰自我解嘲。“就因为这样,我不容许别人同情我、可怜我,不管做什么,我都要靠自己的力量,我要所有的人都看得起我,所以当妳说要我靠妳的关系去当什么业务部经理,居然还出钱帮我买房子,我……我那该死的自尊心就冒出来了,所以才会说出那些鬼话……对不起,当时我真的完全疯了,根本不晓得自己在干什么,我不是故意要伤害妳的。”
她在他怀中摇了摇头,“没关系,是我不了解你的心情,要是我先问过你,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窦杰登时鼻酸眼热,“妳不该这么快就原谅我。”
“那要怎么样?”
他用拇指拭去她的泪水,“妳应该先臭骂我一顿,再踢我一脚,然后不准我再来找妳。”
菲菲破涕为笑,“我又不是徐葳,这种事只有她才会做。”
“嗯哼!”厨房里有人在抗议。
她吐了吐香舌,被俯下的大嘴给捕捉个正着。
一阵亲吻之后,红通通的小脸又埋回胸口。
胸腔溢满柔情。“我爱妳。”
“你……”讶然的小脸仰起。“再说一次!”
窦杰将嘴唇附在她贝壳般的耳垂上低语,“我爱妳……好爱好爱。”
眼眶又涌出泪水,“我也爱你!”
“外面的,你们说完了没有?”厨房里的徐葳很杀风景的嚷道。
两人迅速的弹开。
菲菲这才娇羞的回答。“好了。”
“开店的时间就快要到了,你们要谈恋爱可以,可是不要妨碍我做生意。”没有任何事比赚钱重要。“误会都澄清了?”
他诚恳的颔首,“谢谢。”
“那你保证以后不会欺负她?”她双手环胸的睇睨,踩着高跟鞋的她可不会比他矮多少,气势颇为吓人。“也不会让她再掉一滴眼泪?”
窦杰可不敢马虎。“是。”
“徐葳,妳不要对人家凶巴巴的嘛!”菲菲看了好心疼。
她没好气的低哼,“大小姐,我是在帮妳,妳的胳臂这么快就往外弯了,亏妳刚才还哭得稀哩哗啦的,真是女大不中留。”
菲菲噘唇娇嗔,“人家哪有。”
“砰!”厨房的反弹门被撞开来,恩琪用银制托盘端着刚烤好的甜点出来。“大家快来吃!”
“什么东西?”徐葳凑上前问道。
“啊!是舒芙里。”菲菲马上认出这道让全世界的老饕和厨师又爱又恨的甜点。
恩琪将四份舒芙里搁在桌上,并附上银制汤匙。“这道甜点一定要在它坍塌之前吃完,不然就白费了,大家请用。”
小心翼翼的用汤匙轻轻舀着,一口接着一口,顾不得仍然滚烫的内馅,一心赶在它纯纯的香味散尽,高高的礼帽垮下之前吃光光。
“嗯!懊好吃……它给人口月复之欲的满足,又觉得很空洞,有种难以捉模、稍纵即逝的感觉。”有生意头脑的徐葳马上决定要将它列入菜单之中。“真是奇妙的滋味,不管吃几次都一样。”
菲菲尝完最后一口,瞅见身旁的男人早吃完了。“窦杰,怎么样?恩琪的手艺很棒吧?”
“嗯!我虽然很少吃甜点,不过从来没吃过像这种的。”他很难形容这道甜点给予自己的感觉。
“舒芙里确实是道很特别的甜点,它可是让不少厨师闻之色变,我也是练了好久才成功。”恩琪将银制汤匙搁在盘子上,清秀的脸庞在聊到自己的专长时特别耀眼。
“我记得在一本书上看过,法国一家餐厅的主厨在制作这道世界著名的甜点时说过一段话,他说舒芙里就好比被父母拋弃的流浪儿,敏感、防卫心又强,只要稍一不慎,就会将辛苦建立起来的成果付之一炬,所以在制作这道甜点时,绝对不容许任何一点疏失……自尊就像这高耸的礼帽,我不是说它不好,但是过度膨胀,最终难逃坍塌的命运,所以第一步就是要学会控制,你懂我的意思吗?”
最后,她对着窦杰说。
曾经她也是因为自卑而导致自尊心太强,总是拒绝接受别人伸出的援手,后来她学会了,接受帮助并不代表自己软弱。
“我明白妳的意思。”他在恩琪眼底看到了善意。“谢谢!”
恩琪很欣慰自己能帮得上忙。“不客气。”
“你们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菲菲轮流看着两人,还搞不清楚状况。“窦杰,你和恩琪到底在说什么?”
他宠溺地一笑,“我们只是在聊逃邙已。”
“骗人!”她又不是笨蛋,没那么简单就上当。“跟人家说嘛,到底是什么?说嘛!”
找到了!
总算等到她落单的时候……
不要以为有那个男人在,她就逃得过他的手掌心……
这世上只有他才有资格拥有她……
☆
趁着店里公休,菲菲跑到信义三越A9馆逛男装,当然,买的都是些不会太正式,却能彰显出个人特质的服饰,在各家专柜小姐殷勤的介绍下,从针织衫、毛衣、夹克和休闲长裤,总共挑了二十多件,要不是怕被念,还真有些欲罢不能。
面对这位“大户”,百货公司甚至请专人帮她送货到府。
“菲菲!”
才走出A9馆,就听见有人在叫她。
她循着声音望去,瞥见大月复便便的季荷在A8S馆门口招手。“妳自己一个人来逛街?”没看到她先生在旁边,不免替她捏了把冷汗。
季荷抱着圆月复,用外八字的姿势走路。“待在家里真的好无聊,所以才想出来逛一逛,妳不要担心,医生说我怀的是双胞胎,要多运动才会比较好生。”
“可是百货公司人好多,妳要小心一点。”菲菲怕她跌倒,赶紧搀着她的手肘,“妳还要逛吗?”
“不要了,我们找个地方吃东西。”她走得脚好酸。
菲菲没有意见。“妳想吃什么?”
“当然是麦、当、劳。”这就是季荷今天出来的目的之一。
“麦当劳?”
她一脸嘴馋的模样,“妳都不知道,自从我怀孕之后,我老公就不准我吃那些垃圾食物,而且现在还有什么禽流感,更不让我碰,害我光是想到汉堡和薯条就直流口水。”
“这么严格?”菲菲咋舌。
季荷打从鼻孔哼气,“妳才知道,等妳以后怀孕,我干哥会把妳管得死死的,到时妳就能体会我的痛苦了。”
小脸一红,“窦杰才不会。”
“我干哥很疼妳吧?”她暧昧的笑问。
菲菲吃吃的笑。“嗯!”
两人搭着电梯来到A9馆的地下二楼,远远的就看到麦当劳的醒目招牌。
她连忙帮干妈探听一下口风。“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他又还没跟我求婚。”
季荷大叫,“还没求婚?!”
“嘿咩!”菲菲心里也很郁卒。
“干哥到底在干什么?”真是个慢郎中。
菲菲自我安慰。“没关系啦!只要我知道他爱我就好了……我去帮妳点餐,妳要吃哪一种?”
点好东西,季荷就先到座位上去等。
下到五分钟,菲菲也回来了。“这是妳的……还有柳丁汁……”
“好怀念的味道……真的太好吃了……”季荷吃着香鸡汉堡,眼泪都快淌下了。
“等一下我还要再吃一个,这样才够本。”
“听说怀孕的女人都会突然改变口味,很想吃某一种东西,是不是这样?”菲菲也想增长一下见闻,对自己说不定也有帮助。
她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没错,像我就……咦?”
“怎么了?”顺着季荷的视线回头看,并没看到什么。
“妳看那个头上戴渔夫帽的男人……就是那个!有没有看到?从刚才他就一直跟着我们。”
菲菲寻找着她形容的男人。“我没看到,在哪里?”
“不见了?”她东张西望一阵,“刚刚明明还有看到,跑到哪里去了?”
收回视线,喝着热红茶,菲菲不甚在意的说:“妳可能看错了。”
“现在这个社会有很多心理不平衡的变态狂,妳又长得这么漂亮,最好多注意自己的安全,谁晓得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自己现在胖得就像头河马,目标应该不是她。
季荷的话让她险些打翻纸杯。
难道是那个传简讯给她的变态狂?
那人已经好久没有再来骚扰她,她都快忘记有这件事了。
菲菲疑神疑鬼的回头,心里有些毛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