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烟雾将穆袭冽的表情笼罩在其中,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么。
“你是来这儿找我发呆的吗?”白虎坐在已有数百年历史的黄梨木玫瑰椅上老半天,欣赏着好友此刻内心交战的神情,悠哉的像个没事人。
他吐了个大大的烟圈,“她要跟我离婚。”
“就这样?”想不到她真的提出来了,倒是勇气可嘉。
“那种女人原本就配不上你,反正玩也玩够了,早点把她甩了也好。”
穆袭冽听了为之气结,“你认为我应该答应?”如果他可以将手放开,任由她离去,就不会这么烦恼了。
“你在气什么?难道你还没有把她折磨得过瘾?”白虎无所谓的耸耸肩,不痛不痒的说:“既然这样,那就不要答应好了,再多折磨她一阵子,让她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谁教她要生在闻家,要她记住下辈子投胎时眼睛可要睁亮点。”
他缄默下来,继续吞云吐雾。
就因为闻织云提出了离婚的要求,所以,这几天他都睡在公司里,连家门都不敢再踏进去一步,唉!没想到自己也有“逃”的一天。
白虎残佞一笑,“反悔了?”
“我…”他硬生生的打住。
“我看你都已经快忘了当初娶她的真正目的了,闻织云果然厉害,她是使了什么媚术,竟把你迷得忘了自己是谁?”
“我没有!”穆袭冽恨恨的瞪着相交多年的死党。
他一脸讪笑的跷起二郎腿,“既然没有,那你为什么不跟她离婚?凭你优越的条件,多得是名门淑女抢着要,还怕将来娶不到老婆。”
“白虎,你真的这么讨厌织云?”不然为什么他总是和麒麟一个鼻孔出气,老是甩话激他、逼迫他做不想做的事?
“只要是你讨厌、你恨的人,我、麒麟和凤凰都会站在你这一边,所以,你恨闻家所有的人,我们当然也不例外。”
穆袭冽别开脸,又点了一根烟,狠狠的抽着。
“你还不打算回家吗?”白虎笑谚的支着腮,“不管你答不答应离婚,事情总要做个了结不是吗?我劝你还是快点回去,免得老婆跑了。”
他听出他话中有话,“什么意思?”
白虎可怜他为情所因,大发慈悲的暗示。“你以为她提出离婚只是说说而已吗?你再不回去,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
穆袭冽不修边幅的冲到饭店柜恰,劈头就问:“访问唐靖中先生住几号房?我是他的朋友,有急事想见他。”除了亚历土,她没有其他朋友可以投靠。
当他赶回到家中,才知道早已人去楼空,家里空荡荡的一片,除了摆在床头柜上的台照,找不到闻织云曾经和自己在那间屋里生活过的痕迹,干净得仿沸她不曾存在他的生命过,那让他的心慌到了极点。
“情稍等一下。”柜抬人员帮他接通房间的内线电话,交谈了两句,“请问先生贵姓?”穆袭冽很快的将姓名告之,按掠着焦虑的心情等待着。“穆先生,唐先生请你在大厅等候,他马上就下来。”
“谢谢。”他疲倦的抹了把脸,在金碧辉煌的饭店大厅里找了个位置坐下,将脸孔藏在手掌中。
穆袭冽发现自己在发抖,不只身体,连心也是。
他好伯,可是究竟怕什么呢?他迷惘得想不出来。
“你来得正好,我还打算去公司找你。”唐靖中穿着轻便的休闲服下楼来,“这样也好,省得我再跑一趟。”
“织云呢?她在你这里对不对?”
“没错,她住在我隔壁房。”
“我要见她!”他紧紧拉住唐靖中的手时说。
唐靖中满脸怒气的甩开他,“雪琳娜不想见你,她要我把这东西交给你。”他伸到裤子的口袋,拿出一张摺叠好的纸张。“这是离婚协议书,希望你高抬贵手不要为难她,把名字签一签,放她一条生路。”
他震惊的瞪着那张离婚协议书,好像它是长了脚的怪物般。“织云不可能真的要跟我离婚,一定是你怂恿她的,对不对?”
“你这人只会把过错至怪在别人身上,难怪雪琳娜会被你伤得体无完肤,心灰意冷,她真是爱错人了。”
穆袭冽没有心情听他数落自己的不是,“她在哪里?我要见她。”
“我下来之前问过她了,她只是把离婚协议书交给我,还有这个,”唐靖中慢慢的张开手心,是一只手工细腻的钻戒。“这是你们的结婚戒指,她要我拿来还给你,从今以后,你们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他心神恍惚的接过冰冷的钻戒,“她真的想离婚?”
“这种事能随便开玩笑吗?我已经事先曾告过你了,如果你不能善待她,那么我就要带她回英国。我也不希望发生这种事,可是你一次又一次伤她的心,身为她的朋友,我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见穆袭冽满脸沉痛,唐靖中在心理叹气,“如果你硬要把雪琳娜的父亲所犯下的过错加诸在她的身上,谁也救不了你,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想化解你们两家的仇恨,是你执迷不悟,难道非得要逼她走上绝路,你才满意吗?”
“让我再见她一面。”他提出同样的要求。
唐靖中是很同情他曾有过的遭遇,可是,他不能原谅伤害雪琳娜的人。
“很抱歉,你还是回去吧!”
“我不会跟她离婚的!”穆袭冽对着他离去的背影大叫。
他不甘示弱的回头,“那我们只好诉诸法律了,还有…我们要搭明天下午一点半的飞机回英国,要是你坚持不肯离婚,最好赶快请个高明一点的律师,否则你们这个婚是离定了。”
穆姿冽气极大吼,“唐靖中,把织云还给我,你给我回来!”
他失态的言行引来警卫人员的注意,在众人软硬兼施下,最后被请出饭店,懊恼气愤之余,他索性找了间酒吧麻醉自己,喝到烂醉如泥为止。
☆☆☆
白虎扛着醉醺醺的穆袭冽回到家中,将他扔在地板上。
“光会喝酒有什么用?老婆又不会自己回来。”幸好他的酒品还不错,不然早把整间酒吧给掀了。
“织云…不要走……不要……呃,不要离开我……”
醉得人事不知的穆袭冽嘴里不停念着,两手在空中乱挥。
“既然会不得她就说出来,耍什么酷嘛!”白虎真想拿支大榔头敲醒他。穆袭冽抱着快要裂开的头颅,在地上翻滚着,“织云,别走……织云……我不是故意的……呢,我没有…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你在这里把喉咙叫哑了,她也不会听见的。”白虎悻悻然的走到浴室冲了个澡,围之条毛巾出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把人家伤得远走他乡,然后再将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知,你这是在报仇,还是在自虐啊?”
陡地“呕!”了一声,穆袭冽本能的捂住嘴跳起来,火速的冲进浴室,就听见里头呕吐声不断。
白虎在床上躺平,两手交提在脑后,“我要睡觉,不管你了,小心别把头栽进马桶里,要是淹死在里头,可是件大新闻啊!”
记得他才刚合上眼,就传来佣人的敲门声,一看时间,居然已经十一点“咦?青龙那小子跑哪里去了?”
结果找了半天,人居然倒在浴室的磁砖上呼呼大睡,真是令人又好气又好笑。
白虎一手抓着莲蓬头,一手将水转开,大量的冷水喷洒而下,猛往穆袭冽的头顶淋下,一下子就把他给吓醒了。
“干什么?!”他暴吼。
白虎没好气的将莲蓬头移到别处,“清醒了没有?如果还没有,可以再来一次。”
他爬了爬滴着水的湿发,纳闷的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人都醉死了,怎么还会记得?”白虎淡讽的将莲蓬头放回原位,转身走出浴室,“你最好把身上的酒臭味洗掉,我去拿套衣服给你换。”
穆袭冽一面操着快要炸开的太阳穴,一面扶着墙壁站起来,等精神稍微集中了些,才动手彻底的将自己刷洗干净。
被好衣服出来,他的心思也经过无数的转折,终于有了决定。
“我要再去见她一面。‘他对闻织云的感情,已经凌驾了对闻家的仇恨,他希望还来得及挽回她的心。
白虎故意激他,“她都要跟你离婚了,再去做什么?”
“白虎!”穆袭冽咬紧唇低喝。
他冷冷一哼,“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你不是恨她人骨吗?怎么到最后却合下不她,那我们这几个人不是像白痴一样,被你耍着玩的?”
“我……”穆袭冽一时讧署。
白虎眼中射出两道冷光,脸上毫无笑意。
“总而言之一句话,那就是你爱上她了,她的影像已经在你心中生了根。就算有再大的仇恨,也无法改变她的事实,对吗?”
他闻言心头一悸,想说些什么来辩驳,却发现他竟然找不出半点籍口。
穆袭冽像只斗败的公鸡,没办法再欺骗自己,他爱织云,不管她是不是仇人的女儿,他依然深爱不移,这也是他之前极力想逃避的事实。
“你说不出话来了吧?”白虎寒着一双犀利的虎目冷嗤。
穆袭冽被逼得无路可退,眼底冒出两团怒火,终于从齿缝中进出嘶哑的呐喊声。
“对!你该死的都说对了!我爱织云,就算她是闻家的人、是害死我父母的凶手的女儿,我也一样爱她,我真的不想失去她!”他将心底的话一吐为快后,剩下的就等着好友的奚落和讽刺。
他却见到白虎咧开嘴角,开心哈哈大笑。
“你这小子终于松口了,早点承认不就好了,真是死鸭子嘴硬,拖到现在才肯说实话。”见到他能抛弃仇恨,他们这几个死党终于安心了。
穆袭冽一睑错惊的瞪着他,“你不生气?”
“我该生什么气?”白虎好笑的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以为你和麒麟都很讨厌织云,怎么突然……”
白虎哼了哼气,“问题不在我们身上,而是在你。”
“我?”他又不懂了。
“没错,就是你这个臭小子。”白虎到更衣室内换了条牛仔裤,打着赤膊出来,“你知道这十几年来,只要一提到闻家,你就一副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了对方的表情,看在我们这几个人的眼里是什么滋味吗?我们怕你为了报仇而做了傻事,也担心有一天你报不了仇,反而被心中的仇恨给扼杀了所有的感情。”
穆袭冽征了任,“可是,你们从来没劝过我。”
“你这小子的脾气我们还不了解吗?就算我们劝你,你真的忘得掉吗?说不定最后你还会气我们居然站在仇人那一边,反而坏了我们之间培养多年的友谊和交情,这样岂不是弄巧成拙?”他扭动一下脖子上的筋骨,两手互压手指上的关节,发出喀喀的声响,因为他有预感,特会儿将有一场激烈的打斗。
他恍然的问:“所以你们就故意激怒我,好逼我折磨织云?”
“聪明!”白虎笑得让人很想扁他一顿。
“你们…你们这算什么兄弟,居然这样耍我?”穆袭冽气得脸红脖子粗,“等一等!我收到的那张照片是怎么回事?”
白虎推卸责任的说:“那是凤凰想出来的计策,他一眼就看出闻织云绝对是你喜欢的类型,所以,就很好心的送去给你当生日礼物。”
“所以,他才躲在国外不敢回来,就是怕我报复?”原来是这么回事。
“是呀!那个家伙真没有手足之清,居然把我们留在台湾等着当炮灰。”白虎咽了下口水,已经感觉到危机四伏。
穆袭冽的拳头握得指结泛白,微微抖着,“你们……”
“我们真是太有兄弟爱了,搅尽脑汁才想到这个好主意,还为了帮你摆月兑仇恨的枷锁,不惜了海捞黑脸,真是有够伟大。”
“我真是……”他刷黑脸说。
白虎很不要脸的说:“不用太感动,我会不好意思的。”
“我一点都不感动!”穆袭冽已经气得抓狂了,拳头也跟着飞了出去。“你们到底是在帮我还是害我?”
棒!懊险,幸好他身手俐落,迅速的翻身闪过。
“废话!当然是在帮你了,如果没有这么做,你会老实的承认爱她吗?恐怕在你心理的疙瘩永远也排不掉。”
“你可以用另一种方式,那么我和织云就不会闹到离婚的地步了……”他越想越气,一个扫堂腿朝白虎的下盘扫去,就差那么一点,还是让他跳开,真是可惜。
“这怎么能怪我们呢?是你自己紧抓着仇恨不放,口口声声说要报复在闻织云身上,我们可没拿刀子架在你脖子上逼你慢!”白虎挥舞着双拳,每一拳都是扎实有力,只是他们从小打到大,对彼此的拳脚路数有一定的了解,所以占不了多少便宜。“况且,现在我不是告诉你了吗?”
穆袭冽一个不防,下颚挨了一记硬拳,本能的还以颜色。
“为什么不早点说?”害他浪费了好多时间,如今还来得及挽救吗?
“要是你一天不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就算我们说破了嘴,你也不会了解,所以我们不但不撮合你们,反而处心积虑的想拆散你们,才能激出你的保护欲,让你面对内心真正的渴望,这招高明吧!”白虎还在沾沾自喜。
他听了后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的确”高明,这又是谁想出来的?“
“除了凤凰,还有谁会这么老奸巨猾?”白虎又把责任推给远在国外的死党,免得待会儿自己死得太难看。
“那么麒麟也是共犯了?”穆袭冽揉着下额,趁其不备揍
他一拳。
白虎抚了抚被击中的左胸口,虽然不至于得内伤,不过,还是满痛的。
“这场戏怎么可能少得了他?我再透露一件事给你知道好了,早在你们结婚前,闻织云就已经知道你们两家的恩怨了。”
“你说什么?”
白虎捂起被震聋的耳朵,这小子的嗓门比他这头老虎还响亮呢!
“俄已经听见了。”好话可不说第二遍。
“怎么可能?难道……”穆袭冽瞪凸两颗眼珠,杀气腾腾的问:“是你们告诉她的?是不是?”
“不要这么激动嘛!我们也是想做做好事,拯救一只无辜的迷途羔羊,以免遭到大野狼的蹂躏,没想到她对你那么死心塌地,明知道你娶她的目的,还乖乖的送上门找报复,让我们不得不佩服。”
穆袭冽的眼神流露出慌乱失措,“织云早就知道了……”她居然在了解所有的事后,还义无反顾的决定嫁给他,这份深情教他如何不动容?
“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她还痴情的女人了,害我忍不住要嫉妒一下…”他还在旁边说风凉话,没留意到迎面而来的铁拳,让他不慎咬到舌头,嘴角马上渗出血丝。“你好诈!
居然偷袭我。“
“哼!有本事你还手啊!”他今天要打个痛快,算是回报他们的大恩。
白虎添了舌忝溢出唇角的血丝,眉飞色舞的从地板上跳——。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话还没说完,两人的拳头乱飞,砰砰砰的打得更是起劲。
“哟!白虎,听说青龙也在你这儿,你们两个太不够意思了,偷偷聚在这里干什么,也不打个电话通知我…”最后的“我”字还没说完,一身帅气打扮的麒麟就愣在门口。
他的出现让打得天昏地暗的两人暂时打住,四只眼睛同时看了过来。
眨了贬小鹿般的无辜眼眸,麒麟呐呐的说:“呃、这个…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我看改天再来拜访好了。”他心里大喊不妙,看这情况明显对自己相当不利喔!
既然另一名共犯自投罗网了,岂有纵虎归山的道理。
“麒麟,你给我站住!”穆袭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拎住他的后领,“看你还能往哪里逃?我今天非把你这只麒麟做成标本不可。”
“哇!”麒麟发出惨兮兮的叫声,“青龙,有话好说嘛!你玩真的……白虎,别看戏了,快救我……”
庇向他的每一记拳头都是又准又狠,吓得他俊发白,看来今天他在出门前忘了翻黄历了。
“有胆跟他们设计我,今天我绝对饶不了你,你受死吧!”
麒麟发足狂奔,没命的想逃出生天。
“青龙,我只是一个生活在两个恶势力底下的可怜老百姓,你要原谅我的身不由己…‘’麒麟真的会被那两个损友给害惨了。
“既然你这么可怜,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的‘疼爱’你。”
穆袭冽再次摩拳擦掌,露出邪邪的坏笑,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救命呀!”麒麟惊恐的大叫,眼看拳头对准了他的门面,他连忙用两手护住脸,可是预期的剧痛并没有落下。
“咦?”
一个念头如闪电般的打进他的脑中,让穆袭冽脸色大变。
“该死!织云打算坐一点半的飞机回英国了,我必须赶去阻止她,这笔帐我们先记着,下次再跟你算。”匆匆忙忙间,他抓了手机和车钥匙就夺门而出见他来去如风,直到不见人影,麒麟这时才大大的喘了口气。
“吁!那小子出手有够狠,我还以为这次真的死定了。”
麒麟埋怨的樟睨下方才袖手旁观的伙伴。“怎么不先知会我一声,就把真相告诉他了?”
白虎脸上丝毫没有一丝抱歉,拿了条毛巾擦拭身上的汗水。
“时间紧迫,来不及事先通知你,谁晓得你会突然跑来?”总而言之,白虎就是不承认这是他的错。
“算了!"麒麟精准的接过他丢过来的饮料,喝了一大口,舒舒服服的在地上仰躺下来,”看他紧张成那个样子,应该已经从他父母亲的死亡阴影中走出来了,剩下的就要看他自己懂不懂得把握了。“
白虎将毛巾一抛,抓了件衬衫穿上。“走!”
“去哪里?”虽然是用询问的口气,不过麒麟已经有了动作,他不必依靠双手支撑,只是利用腰部的力量,身手矫健的从地上弹跳起来,和刚才那个吓得哇哇大叱处于挨打地位的软脚虾俊男判若两人。
白虎搭着他的肩膀往外走,“当然是找个地方慰劳一下自己。”
“他们真的没问题吗?”
“我相信青龙,他会把她留下来的。”
☆☆☆
穆袭冽在路上先用手机跟饭店前台联络,得知他们已办妥退房手续,正搭车赶往桃园中正机场,他十万火急的将车掉头。
织云,原谅我!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们之间除了爱,不会再有任何的隔阂,我会全心全意的来爱你,你千万要等我。
他在心里一次又一次的呐喊着,希望能将心意传达给深爱的女人知道。他不想结束他们的婚姻,从来不想,只是过去总被仇恨蒙蔽了真心,如今终于摆月兑过去的阴霾,却又要面临失去所爱,这教人情何以堪?
当穆袭冽在最后一刻赶到机场,萤幕上正显示着闻织云搭乘的飞机正要起飞,天哪!他没命的赶来,结果还是没来得及。
在意识还没到达脑中,他就已经跳上手扶梯直上二楼,在人群中疯了也似的奔窜,心中只有一个意念,那就是要在飞机起飞前见到她,亲口告诉她他爱她,无论她会不会原谅他,他都想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
“先生,你要干什么?”见到有人硬要闯关,机场人员马上将他拦下。
穆袭冽将拦阻他的人推开,“走开!”
“先生,你没有护照和机票是不能进去的。”两名孔武有力的人员机警的将他左右押住。
“放开我!”他大声嘶吼,“我的妻子就在这架飞机上,我必须见到她,让我过去…”
“先生,这不符合规定,请你不要为难我们。”看来应该是夫妻失和,妻子想要离开,而做丈夫的则赶来挽留,不过,他们职责所在,是绝不可能放行的。
驻派在机场的警察这时也接获通报前来支援,以防有意外事件发生。
“先生,请你先冷静下来。”
他用尽全身的力量控制住翻腾的情绪,“我已经冷静下来了,请你们帮我联络这班飞机上的空服人员,让我跟我妻子说几句话就好。”
“这恐怕有点困难,况且飞机已经起飞了。”其中一人惋惜的说。
穆袭冽身躯颤动一下,“起飞了?”
“非常遗憾。”见他已经没有危险性,警察就先离开了。
“先生,你还好吗?要不要我们送你出去?”机场人员深表同情的问。
“不必了。”级云离开他了,他真的失去她了!
他颓丧的俊脸上带着一、两处明显的瘀青,像一具行尸走肉般的跨出步伐,两眼失焦的盯着前方,直到一个轻柔的嗓音进出。
“冽?”~身飘逸短衫长裙的闻织云,盈盈的矗立在不远处,讶异的眨着美眸,似乎不敢相信会在这里见到他。
这声温柔的呼唤比天底下任何的药物都还有用,在一刹那闻,让他从地狱的深渊复活过来,脸上也恢复了神采。
“织云,你没有走?你还在这里?”巨大的狂喜在他胸口激荡不已,他忘形的前她大步走去,双眼盯着她,唯恐她会在一秒之内平空消失。
闻织云眼瞳迅速蒙上水气,继而聚集成泪珠。
“我听见你叫我的声音,所以……”当时她的人已经在飞机上了,亚历士选取笑她神经质,可是,她就是有股冲动想马上离开,所以趁机上的乘客还没有全部就位,她编了个籍口出来。“你为什么来?我以为你已经不要这婚姻了?”
“我要,我当然要,我要这个婚姻,更需要你!”他恐惧的抬起手触碰她满是泪痕的面颊,怕这些全都只是想像而已。
“对不起,这句话我早就该说了,我没有权利那样伤害你,那对你太不公平了,请你原谅我。”
她的眼泪掉得更多,便咽得说不出话来。
“不要哭,都是我不对。”穆袭冽不知所措的在口袋中模索,想找出手帕来帮她拭去泪水,最后只能把她拉进怀中,用身上的衬衫来吸干她的泪水。“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得到谅解,可是,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新再来过好吗?”他小心翼翼的问,心中已有了遭到拒绝的准备。
闻织云哭哭笑笑的仰起绝美的泪颜,“你不想报仇了?”
听到她的问话,他心中除了深深的怀念之情,已无仇恨之心,他明白自己已经放下,真正的月兑胎换骨了。
“你父亲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而我相信我父母在天之灵早已瞑目,说不定早就投胎转世,开始另一段旅程,我不该在过去的阴影牵绊位,因为我也有我自己的人生要过,所
以……你愿意继续陪着我吗?“
她还是说不出话来,只是在他胸前点着头。
穆袭冽用一指勾起她的下巴,“我要听你亲口说出来。”
“我、我愿意。”闻织云喜极而位的轻喃。
“谢谢,谢谢你。”她的宽宏大量让他激动莫名得眼眶发热,只得将脸靠在她的肩窝处,不让她见到他的男儿泪。
她轻流着他颈后的发,依稀听见他低哑的哭声。
“冽?”他哭了?
“我没事,我只是太高兴了。”他抬起湿润的眼眶,困窘的笑了笑。
闻织云惊诧的攒起柳眉,小心轻触他嘴角的伤口。
“你的脸怎么了?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她可是见识过他打架时的狠劲。他不正面回答她的话,挽着她的肩就往楼下走,“只是一点小伤,不得事,改天有机会再告诉你,我们回家吧!”
直到他们离开机场、回到了将要开始重新生活的家,穆袭冽才想到他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跟她表白爱意。
不过没关系,往后他有得是机会告诉她,不管要说几百遍、儿子遍,甚至几万遍也无妨,他再也不吝于表达出心中对她的无限爱恋。
☆☆☆
原本是一场简单隆重的小型晚宴,只邀请了双方亲友参加,却没想到引来大批媒体记者的密切关注,因为新郎是凤氏财团的主要幕僚之一,加上和凤氏总裁有着深厚的情谊,像今天这种场跋,这名向来行事神秘的年轻总裁必定会出席参加,不过,与婚宴不相干的人一律被拒于场外,几经抗议未果,记者们只好将灯光和摄影机架在外头,伺机捕捉一些镜头回去交差。
“恭喜你了,青龙。”白虎搂着妖娇美丽的女伴上前道贺。
穆袭冽春风满面的举杯回敬,“谢谢,谢谢你们为我做的一切。”如果没有这几个死党带给他的刺激,他永远无法醒悟。
“你要真感激的话,待会儿记得让我跟新娘子共舞一曲。”麒麟无视身旁娇艳动人的女伴频频瞪眼,色迷迷的笑说。
穆袭冽故意晃了晃握紧的拳头,“我倒是很乐意在你脸上留下记号。”
"小器。“看来青龙真是爱惨了闻织云。
穆袭冽分神和前来道贺的宾客聊了几句,而白虎和麒麟也在这时各自将女伴带开,好好享用今晚丰盛的餐点。
他的双眼不由自主的寻找新娘的踪影,原来她正和母亲以及继父在一起。他一结束谈话,便阔步上前。
“唐叔、妈,谢谢你们专程赶回来。”他有些生硬的招呼。
尚芬还有些记恨,“现在甘愿叫我一声妈了?”
“妈,冽不是有意的。”穿着银缎露肩礼服的闻织云在旁边打圆场,“你不要再生他的气了,他现在真的对我很好,我觉得自己好幸福。”
“要是他对你不好,妈早就来带你回去了。”她这句话是在警告某人。
穆袭冽谦卑的接受丈母娘的指责,“我爱织云,一定会好好待她,不会再让她掉一滴眼泪,请妈放心。”
“好了,尚云,别跟小辈计较这么多,只要他们以后都过得好,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就安心了。”唐艾风缓和气氛的说。
尚云向唐艾风娇嗔,“你们男人就只会替男人说话,织云以前受的委屈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那妈要怎样才肯原谅我?”任何处罚他都甘心领受。
闻织云的心跟着七上八万,就怕母亲会故意出难题来为难穆袭冽。
瞥见女儿忧心的模样,尚芬有再大的气也坐不起来了。
“我要你每年都要让云云来英国住一个月,陪陪我这个妈,至于你来不来无所谓,只要云云来就好了,你做得到吗?”
一个月?!开什么玩笑,他可受不了闻织云一个月不在身边的日子。
他斩钉截铁的说:“我会陪织云一起去的。”
“冽,真的可以吗?”闻织云喜出望外的扬起甜美的笑脸,“可是,公事怎么办?你能连续清一个月的假吗?”
“只要你想去,我会想出办法的。”他不忍见她失望。
闻织云轻叫一声,忘情的跟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谢谢你,冽,我好高兴。”
他顺势留住她的柳腰,充满占有的意味。“织云,跟我到那边去一下。”听丈母娘的口气,好像巴不得把女儿抢回去,他可不能让她有机可乘,最好把她们隔离开来。“对不起,唐叔、妈,我们还有点事,不陪你们了。”
“我们还要见什么人吗?”穆袭冽的朋友和公司的同事太多了,想将他们的脸孔—一记住,似乎有点困难。
穆袭冽眼中闪动着阴光,“还剩下一个你没见过。”
“你是说凤凰?”这个名字她不知听过多少次,只知道他是凤氏财团的总裁,也就是穆袭冽的上司兼死党。
濒地,门口引起一阵细微的骚动,他两眼发亮,阴沉的笑了笑。
“说人人到。”
“谁来了?”闻织云好奇的着向入口处,在几个保镖的簇拥下,为首的是一名身着黑色礼服的长发帅哥。“他……就是凤凰吗?”
穆装冽咧着冷笑,月兑下外套交给她,然后慢慢的卷起袖子。
她惶惑的扯着穆袭冽的衣服,“冽,你该不会是想……”
他是打算在他们的婚宴上打架吗?
同时间,白虎和麒麟也有了行动,月兑外套、卷袖子,可以说是默契十足。
“别担心,我去去就来。”穆袭冽在闻织云领上偷了个香,稳稳的踏出步伐。
他先和其他两人会会,“旁边有间休息室,就到里面把帐清一清吧!"感激归感激,可是,要对付在幕后设计他的人,只能用一种方法解决。
白虎和麒麟当然没有意见,这几年他们四个人都是各忙各的,相聚的时间太少,难得有开打的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青龙,听说你急着找我?”长发帅哥扬起眩感人心的微笑,优雅的解开袖口上的金钮扣。
穆袭冽阴寒的弯起眼眸,随手将领结取下来,“因为我太想念你了,还特地准备了一间房间,让我们能不受干扰,好好的‘聚一聚’。”
“你真是没想周到。”凤凰比了个手势,把保镖都留在外面。
待三人全都进屋,穆袭冽也随后晃了过去,“砰!”的一声,弓脚端上房门……
最后,据当晚目击的人表示,四个人在经过一场惊逃诏他的打斗后,连同新郎全部挂彩住院;据说新娘为此还和新郎冷战了一个星期,据说、据说……
种种的传言不断,不过,谁教他们“四灵将”一向喜欢用打架来舒展筋骨、联络感情,打得越激烈,就表示他们的感情越好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