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搀着咳嗽连连的主子,蹒跚的走在雪地上。
'小姐,你要撑着点,咱们马上找间客栈先住下来。'她抬头看,这该死的雪怎么还下个不停,存心要害死她家小姐吗?
'咳……锦绣……对不起。'宋雨蔷觉得自己好没用,只会成为别人的累赘。
'小姐,你别这么说,再忍耐一下。'锦绣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这才感觉到她身上的热度异常。'哎呀!小姐,你身子好烫,是不是发烧了?'
宋雨蔷吃力的睁开眼,'我……'
'小姐,你别昏倒,客栈就在前头,快到了。'
她不能倒下去!宋雨蔷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却身不由己,她的头变得好重,眼皮也张不开来,就连双脚都冻得麻痹了……她就要死了吗?这样也好……'小姐……'锦绣惊叫一声,急忙要抱住主子往下坠的身子,可是有人动作比她更快。'喂!你这人要干什么?'
聂廷军将陷入昏迷状态的宋雨蔷打横抱起,对一旁锦绣的叫嚷声充耳不闻,旋身就大步离去。
'你这个强盗、土匪!快放开我家小姐!'锦绣大叫着,才冲上前要救人,一条手臂却挡住了她的去路。'你……咦?怎么会是你?'
她一眼就认出来人,因为他们曾吵过架,印象特别深刻。
展骁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没错,就是我,真是冤家路窄。'
'呸!谁跟你是冤家?你们要把我家小姐带去哪里?'她现在可没有心情跟他吵。
'废话!当然是要救她,否则谁会吃饱没事干,在这种下大雪的日子站在外头,不冷死也会冻死。'他说话也很冲。
锦绣半信半疑,'咱们非亲非故,你们为什么要救咱们?'
'不告诉你。'
'希罕!我自己去问,闪开!'她一手拨开他,小跑步的追上前面的人。
似乎睡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当所有的知觉又回到身上,宋雨蔷只感觉到围绕在周遭的暖意,让她舍不得回到残酷的现实。
瞥见她睫羽眨动了两下,聂廷军悬在半空中的心这方落了下来。
'你昏睡了两天,也该醒了。'
宋雨蔷掀开眼睑,征征的看着他好一会儿,眼神从呆滞到惊恐,接着以最快的速度爬坐起来,拉着被子躲到床角。
'你……你是聂老板?'她惶惑的打量这陌生的房间,心中的惧意更深了。'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聂廷军一脸苦笑,她的表情活像他是什么毒蛇猛兽,会扑上去咬她一口似的。
'这儿是客栈,也是我的房间。'他故意加上最后一句,果然见到她的脸整个吓白了。
她本能的低下头一看,瞥见自己身上只着单衣,没有预期中的哭喊尖叫,只有豆大的泪珠扑簌簌的往下掉。
他胸口一紧,嘴角扯出个嘲讽的弧度,'放心好了,衣服是你的婢女月兑的,聂某可是连碰都没碰你一下。'
宋雨蔷仰起娇颜,怯怯的问:'真的不是你?'
'如果你觉得可惜,我现在马上补救。'他故作不正经的说。
她猛烈的摇头,将被褥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我……相信你。'
'在你心中,我是个大恶人,你真的相信我这种人吗?'
聂廷军往床头一坐,吓得宋雨蔷更往床角缩去,两眼警戒的注视他的一举一动。
'我这个人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既然出手救了你,当然要索求回报啰!'
'我身上没……没有值钱的东西。'她头低低的说。
聂廷军搓了搓下巴,眼神不怀好意的说:'钱我多的是,不过……我现在身边缺少了个女人,反正你也被丁家给休了,不如咱们就将就凑合凑合如何?'
'你……'他的话又刺中了她伤痕累累的心,气急败坏的娇斥,'即便如此,我宁可死也不会作践自己,你想都别想!'
'何必想不开呢?我都不在乎你曾经嫁过人,只要你好好跟着我,包管你往后吃香、喝辣的,日子过得比在丁家好。'
宋雨蔷绷着苍白的小脸,忿忿的瞅着他,'我就是死也不会跟着你……'
卑声未落,她已经将额头瞄准床柱,用尽全力的撞了过去。
'你干什么?'聂廷军没料到她的性情会如此刚烈,竟真的不惜以死来抵抗,飞快的抱住她娇弱的身子,阻止她寻短。
'放开我……让我死……'她四肢拚命的挣扎,朝他又捶又打,却怎么也甩不掉他的纠缠。'不要碰我!你这个坏蛋……走开……'
想不到文文静静的她,也有如此泼辣的一面,看来是他玩笑开得太过分了。
聂廷军轻易的便将她按压在榻上,再用自己庞大的身躯制住,冷冷的说:'你要是敢寻死,我就把你那忠心耿耿的婢女卖到妓院里,你该知道她会有什么下场吧!'
宋雨蔷陡地全身僵直,不再扭动挣扎。
'你不是说真的吧?'她颤声的问。
'要不要试试看?'他不得不继续扮演既残酷又无情的人,否则她绝对会再想法子寻死,或者尝试逃走。
宋雨蔷抖着微白的唇瓣,眼角滑下泪,'求求你,不要!'
'那就乖乖听我的话,从现在开始,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他心存感谢,老天爷终于把她赐给他了。
'那锦绣呢?我能不能见她一面?'她好怕这人早就把锦绣卖到妓院。他的手指轻轻抹去她的泪,声音沙哑的说:'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只要你顺从我,我就会尽快让你们主仆两人见面。'
'你真的没有把她卖到妓院?'
聂廷军的指月复拂过她女敕如花瓣的下唇,眼神转黯,呼吸也变急促。
'你并不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如此该死的吸引我?他没有把话说完,怕泄漏了心底的渴望。
她畏惧的闭上眼睛,忍受着他的触模,心中又慌又怕,不禁自问,她真的就这样委身给这个陌生的男人吗?
'为什么要这样欺负我?我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欺负我?'就算她是个弃妇也还是有尊严,即使死也要保持清白。
'不许哭!苞着我不好吗?难道你还有其他路可以走?'他的大掌抚过她瘦削的肩头,揉向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恨不得此刻就占有她。
宋雨蔷抿着唇止住哭声,可是泪水还是不听使唤的往下掉落。
他俯用嘴吻去她的泪,口中的碱味让他放弃强要她的念头。
'我对病奄奄的女人没兴趣,等你先把病养好再说。'他冷冷的丢下一句话,移开压住她的身躯,暂时解除了她的危机。
她愣愣的张开眼,不解他为何临时改变主意,原来她还以为自己今日是躲不掉这男人的摧残。
'把药喝了。'他态度专横的将碗递给她,恐吓的说:'我要出去办点事,要是你敢逃走,以后休想再见到你的婢女!'
'我……不会的。'还没确定锦绣的安全前,她不会一个人逃走的。
聂廷军深深的睇了她一眼,确定她听话后才开门出去。
'锦绣,是我害了你,希望你没事。'宋雨蔷在心中默默的祈祷。
'爷。'展骁迎了过来。
'事情办好了吗?'聂廷军问。
'我已经让人先送她回杭州,那咱们何时出发?'
聂廷军沉思半晌,'她的身子还很虚弱,勉强上路只会加重她的病情,再过几天看看。'
'爷确定宋姑娘会心甘情愿的跟咱们回杭州吗?'既然已经被婆家休了,自然不能再称呼她为丁少夫人。'如果爷付出的感情始终得不到回报呢?'
'我在赌,赌最后她终究会爱上我。'说来悲哀,不过却是事实。
'万一爷输了呢?'
聂廷军佯作洒月兑的轻笑,'那么我会将她安置好,然后……不再打扰她。'
现在展骁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主子已经将感情全放进去了。
'别说这些了,丁家的情形如何?'自从知道丁书恩有意纳妾后,聂廷军就密切注意丁家的一举一动,这才能适时的救了宋雨蔷。
展骁一脸的鄙视,讽刺的说:'丁家那对母子简直是冷血动物,对宋姑娘根本不闻不问。我还听说丁书恩对于母亲要他休妻的事,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真是个听话的好儿子,哼!连个妻子都保不住,还能有啥作为。'
聂廷军眼神一沉,冷冽的掀唇一笑,'这样也好,以后她就是我的,也不需要他们关心,不过,他们居然这样对待她,这个仇,我非替她报不可!'
'对了,我已经跟掌柜的说好,把这东厢房都包下来,不会有闲杂人等在这里出入,可以让宋姑娘好好静养。'
聂廷军赞许的微笑道:'办得很好,现在帮我备马车,我要出去添购些东西,你则留下来守着她。'他不怕她逃,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要有人留守。
'是!'这还是展骁头一回见主子为了一个女人煞费苦心。
'咳……'宋雨蔷在一阵咳嗽声中惊醒过来,模糊中,她见到屋内人影晃动,还有一股浓浓的药味,这才想起自己置身何处。
一眨眼,聂廷军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她的床前,手上还端着一碗药。
'你醒了正好,该吃药了。'
她一脸防备的坐起身,赶紧将被褥拉到下巴,'我……自己来就好。'
'你确定?'
宋雨蔷领首,微颤的伸出一只手,将碗接过去,一汤匙一汤匙的舀进嘴里,还频频用眼角余光偷觑他,以防他有不当的举动。
'别把我想像的太坏,比起丁家母子,我的心肠可比他们好太多了。'他真的开始后悔一开始给她的印象太差,如今想扭转情势,恐怕不容易。
'他们毕竟是我的婆婆和相公,请你不要批评他们。'她小声的顶嘴。聂廷军有些妒意,'已经不再是了,从此,他们母子对你而言只是陌生人,我才是你最亲近的人!'
她咬了咬下唇,因为不想惹恼他,兀自低头猛喝药。
'你不反驳我吗?'他不要她怕他。
宋雨蔷两手捧着碗,眉尖忧郁的蹙起,'是我先对不起婆婆和相公,所以就算相公休了我,我也不能有任何怨言。'
'就因为你无法替丁家生个儿子吗?'真是可笑!
'你不是女人,无法了解我的感受。'她鼻头一酸,凄苦的说:'你不能明白我多想要有个孩子,而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就不能算是真正的女人,一辈子也无法体会当娘的喜悦,那是女人最大的遗憾。'
聂廷军表情恍惚的喃喃说道:'你错了!不是每个女人都想要孩子,也不是每个女人都会爱自己的孩子。'
她瞟向他郁郁寡欢的脸庞,心中有一丝迷惑,此刻的他看来好脆弱,让人想去安慰他。
不对!她怎么反倒同情起这么行为乖戾的大坏蛋?她不是应该讨厌他、恨他才对吗?
直到手中的空碗被接了过去,宋雨蔷才回过神来,将方才莫名的感觉抛到脑后,告诉自己那只是一时的错觉。
'等你病懊了之后,我就带你回杭州,以后那儿就是你的家了。'聂廷军自顾自的说。
宋雨蔷怔忡了一下,'杭州?'
'我产业大部分都在杭州,你当然也得跟我回去。'他看出她并不愿意,口气自然也霸道起来,不容她反对。
'我……'除了跟着他,她真的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吗?
他声调低沉,充满胁迫,'想想你的婢女,她的命运操在你的手中。'
她越想越惊,'你不要再骗我了,锦绣早就被你卖了对不对?说不定她现在已经死了,你把锦绣还给我!求求你,把她还给我!所有的错都怪在我身上好了,她是无辜的……'
'我没有骗你,她还活得好好的。'他握住她的肩头,'冷静一点!女人不是生孩子的工具,就算你真的不能生育,也不是你的错,不要再自责了。'
'不!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没有脸回去见爹娘,也没有脸再活下去了。'她哭得声嘶力竭,不断的责备自己。'为什么我不能生?我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惩罚我?为什么?'
聂廷军黑瞳因怒气而眯起,蓦然俯下头封住她颤抖的唇瓣,舌如长鞭的滑入檀口,兴起一阵狂风暴雨,恣情的掠夺她的美好。
被他唐突的举动骇着了,宋雨蔷忘了哭泣,隔了好久才想到要反抗,可是双臂被困在他的腋下,任她的头颅怎么转动,那张大嘴就是有办法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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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赌场上方的厢房内,透过半敞的窗缝,丁书恩豪赌的姿态尽入眼帘,像是故意纵容一般,没有人试图劝他收手。
'他到目前为止签下多少借据了?'聂廷军冷笑的问。
赵诚拨了下算盘,'大概快八千两了。'
'很好,如果他还要赌下去,就再借他两千两,让它刚好凑足一万两。'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人一旦对赌上了瘾,想戒可就难如登天了。
'是。'赵诚虽然不明白主子的用意,不过还是遵命行事。
展骁看了直摇头,'我看他再这样赌下去,没把他们丁家的租产赌光才怪。'
'一万两对丁家来说还不至于破产,不过要是让人知道丁大少爷有赌钱的坏习惯,高家还会把女儿嫁进丁家吗?'
展骁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爷的计画是破坏丁、高两家的亲事。'
'丁家想借重高家的人脉当支柱,我偏偏不让他们如愿!'聂廷军披上斗蓬大衣,'回去吧!懊戏才要上演,别急。'
主仆俩乘坐马车回到兴来客栈,聂廷军等不及想见到宋雨蔷恬静的睡颜。自从昨日两人有了肌肤之亲后,他明白在她心中仍然怀着很强的抗拒心态,只是无可奈何之下才接受他,想要融化她的心,需要一段不算短的时间。
不过,他已经没有耐心等待,爱她的如此强烈,只要她的人是他的,他相信总有一天会得到她的心。
推开房门,屋里留有一盏烛光,仿佛是在等待他的归来,聂廷军霎时有股回到家的感受,对一个从未享受过家庭温暖的他而言,这种感觉是多么弥足珍贵啊!
他卸下衣物,钻进被窝中拥抱住她柔软的娇躯,烙铁般的吻肆掠着她细致的肌肤,一一烙下专属的印记。
'唔……'宋雨蔷在睡梦中随着他的挑逗而逸出申吟。
聂廷军像个饥饿了许久的人,张大嘴巴饱尝她柔软的胸脯,直到胸前那两粒含苞待放的蓓蕾因他而盛开。
'求你……'她下意识的配合他的求欢……
可是当聂廷军对她做同样的事,她只觉得全身发热,那是种既痛楚又愉悦的感官,虽然理智要她抗拒,身体却享受他带给她的激情快感,明知不应该,她却无法控制自己。
谁能告诉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