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恢复往常不苟言笑的表情,冷眼看着三名同伴。“你们前来有何要事?”
“没什么,不过是想看看最近你过得如何。瞧你的样子,似乎还挺不错的嘛!”燎火唇边的笑意扩大。
方才他们可没漏看阎王那百年难得一见的异样神情,还以为他永远不苟言笑呢!看来是在他们面前才会如此。
修罗冷眼睨向仇熹等人会卒逃离的方向,“怎么只打断那人的一只赂臂,而不将他们全杀了?”
被做是他,定会一刀刀刮下他们身上的肉,让他们痛不欲生,那才大快人心。
向来冷酷的玄冰也开口,“你似乎忘了自己的身分。”
瞧他方才的眼神,够资格成为杀人不眨眼的密令杀手吗?
杀手是不能够有任何情感存在,要不就是为自己招来毁灭。这道理,阎王应该懂得。
阎王一句辩驳的话都说不出,只能够无言地望着他们。
他当真忘了自己的身分,他是密令杀手,没有资格拥有一般人的情爱,而在这几日里他竟然忘了这些道理!
他,玷污了密令杀手这称号。现在该是回复真实自我的时刻,他是杀人如麻的密令杀手!
“指令拿去。”燎火取出令牌掷给阎王。
阎王接过一看,上头只刻下四字--回宫复命。
算算日子,冽风给他的假期也到了结束的时候,他不回宫复命又能够去哪?继续待在这吗?而理由又是什么?只是为了见到爱染的笑靥吗?
愚蠢!他怎会对她动心,原本只是想玩弄她,让他的假期多些乐趣罢了。
“我们这回一同出来,可是冽风的命令,他说若是你不肯回宫复命,就要我们杀了全村的人,当然也包括那名叫爱染的女子。”修罗轻舌忝唇瓣,满眼的笑意。
杀光这里所有的人可以令他获得不小的快感。而且冽风都这么说了,他们自然也不必担忧后果,尽可以放手去杀人。
阎王心头一惊,剑眉紧蹙,好一个冽风!
在下令让他休憩的同时,想必也派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才会知道爱染的存在。在这冽风国内若是论心机深沉,恐怕没有人比得过冽风。
“如何?考虑清楚了吗?”一旁的燎火笑-了眼。
他可是极为希望阎王选择抗命,这么一来他就有机会杀人,对象还是令阎王心动的女人!又或许可以跟阎王比画一场,看看谁的本领高强?
阎王冷冽的眼神扫过燎火及修罗,“我会回去复命的,不必你们多费心思。”想借机杀了爱染,他不会允许的!
“啧!”修罗不满地撇了撇嘴角,看来得败兴而归了。
阎王眯起深邃利眼,“话说完了,你们还待在这做什么?”
燎火嘴角微勾,“不做什么,只不过冽风下令要我们将你带回,所以你得跟我们一道离去。”说穿了,列风就是不愿让阎王再跟那名叫爱染的女子纠缠。
爱染,多俗气又令人恶心的名字,换做是他才不会对拥有这种名字的女人动心。
彬者该说,他唯一喜爱的就是杀人,要他对任何人动心,见鬼去吧!
冷冽似冰的嗓音传来,“难道你还想见那名女子?”玄冰向来冷漠的眼神也染上了一丝下耐。
阎王这家伙真的变了,以往的冷眼看世情上哪去了?现在的他可比娘儿们还-唆。
“是又如何?”阎王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悦。他想要做什么,他们管得着吗?
修罗绽出邪笑,“那我们就杀了她。”
让他想想该怎么杀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是拖她到河边淹死她,还是将她手脚砍断、挖眼、削鼻,尽情地折磨她?
扒呵,不论哪种方式,都会令他体内的血液沸腾。
燎火也期待不已,“对啊!我还想放把火烧了这片森林呢!”想想看,森林大火是何等壮观,熊熊烈火必定可将一切燃烧殆尽。
闻言,玄冰仅是冷哼了声,对于他们的想法不予置评。
阎王眉峰紧紧蹙起,对于他们的杀人感到愤怒。“若是真想要动手的话,那就来吧!”语毕,他在瞬间射出手中令牌。
燎火的笑容更为扩大,“正合我意!”他伸手拨开令牌,开始与阎王拳脚相向。
两人你来我往,瞬间已过了十数招,奈何彼此实力相当,谁也伤不了谁。
明白他们再打斗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玄冰以内力射出一片落叶至两人间,硬是要他们停手。
“够了!别延误回宫复命的时刻。”玄冰冷冷地说。
他头一回见到阎王沉不住气的模样,看来那名女子对他的影响不浅。这对密令杀手而言是最大的禁忌,一旦动了情就不配再担任杀手一职。
阎王与燎火四目相向,知道彼此实力相当,再继续下去也分不出胜负,不如就到此为止,改日再好好地比画一回。
“玄冰,你怎么这么说呢?”修罗看得正起兴,对这结果不太满意,“我可是很想知道谁会倒地不起。”来个隔山观虎斗,是极佳消遣。
“我就知道你这小子没安好心眼。”燎火冷笑地看定修罗,“该不会是想要趁虚而入,将我们两人都杀了吧?”以他嗜杀的性格,不可能只做个旁观者。
“被你说中了。”修罗轻舌忝着唇瓣,肃杀之意浮现在金眸内。
阎王突然对同伴们的谈话感到厌恶。他们满脑子就只想着杀人吗?而他……又与他们有何不同?
脑海突地浮现爱染的笑靥,以及她无所求的心境。她虽然生得不算绝顶美丽,但她的心却再美好不过,恰懊与他截然不同,有如天地之差。
“你现在还要不要回去找她?”玄冰将方才阎王所掷出的令牌递回他面前,冽风刻下的命令阎王必须服从。
阎王伸手接过令牌。“我知道了。”
他将一直戴在左手上的手套取下,露出鬼魅刺青,这代表着他已回复密令杀手的身分,他存在这世上的唯一目的就是为冽风杀人。
“很好,我们立刻起程。”说完,玄冰率先施展上乘轻功离去。
不再有所留恋,阎王手执令牌与他们一同回到皇城,但他的心开始有所迷惘,不断询问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他当真要一辈子为冽风进行见不得人的暗杀任务吗?而他这一离开,可还有与爱染见面的机会?
*****
万籁俱寂、夜深人静之际,皇城内院,冽风满眼笑意地瞅着阎王。“让朕好好瞧瞧你。”
他的眼神不再是以往的冷漠,表情不再是一贯的不苟言笑,似乎多了些普通人该有的神情,例如为情所苦的烦闷。
阎王看着冽风,心中多少有些不悦,因为他竟下令用爱染的性命要胁他。
即使阎王努力压抑眼中的杀意,却还是瞒不过冽风。“好犀利的眼神!你是不满朕的命令,想要背叛朕吗?”
“属下不敢。”阎王对于冽风向来有所防备,在他看似漫不经心的外表下,没人晓得他究竟想要做什么,没人得以猜透他的心。
“谅你也不敢。”冽风将刻下命令的令牌掷到阎王面前,“去将这些不自量力的家伙全杀了。”想要诅咒他?哼!就连鬼神见了他也要畏惧三分呢!
阎王伸手接过,看到令牌上没有人名,不禁纳闷询问:“没有人名如何行刺?”
这是他头一回接到没有人名的行刺指令,总觉得似乎有陷阱存在。是他多虑了吗?
“令牌上有详细描述地点,近日内他们可能会再杀害处女,取其血诅咒我,你直接去把那些人全杀了就好。”冽风神色淡然,心中却对阎王的迟疑感到满意。看来这一回的假期阎王当真改变不少,而这正是他所希望的。不苟言笑的阎王他可不爱看,他想要见到的是痛苦不已、满是忧愁的阎王!
炳哈哈……把别人的痛苦当成自己的快乐来源,他还真是个坏事做尽的君主啊!
“是。”阎王领命退下。无论要行刺的对象是谁都与他无关,他所要做的就是--杀!
看着阎王毅然离去的背影,冽风唇边绽出算计的笑容。当阎王知道所杀的人是谁时,会是怎样的表情呢?他真希望可以在场亲眼瞧见。
*****
爱染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觉。为什么爹爹与熹哥都不让她出去见阎王呢?
阎王现在又在哪里?她好想他啊!不知道他会不会前来找她?
爱染轻抚着唇瓣,怎么也忘不了他的吻。喜欢他,难以自己地对他动了心,这就是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吧!
此刻,她满脑子都是阎王的身影,整颗心都是对他的浓情蜜意,教她怎么也忘不了他。而阎王对她可也是如此?
爱染翻了个身,又想起仇熹的异常。为什么熹哥会问她那个问题?她是不是处子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啊!惫是说他也喜欢她,所以才会这么在乎地问她?
她的心好茫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好。她已经确定喜欢的人是阎王,对于熹哥只有所谓的亲情存在,她只把他视为兄长,没有其他的情感,若熹哥真的喜欢她……
就在此刻,紧闭的房门被人由外打开,定睛一瞧,来者竟是仇熹。
“熹哥。”他可是打算让她出去了?爱染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咦?你的手臂怎么了?”
仇熹没好气地回答:“我的手臂怎么了?还不就是被那家伙给折断的!”
爱染讶异得倒抽口气,“怎么会如此?”阎王是那么残暴的人吗?
“怎么不会如此?许多村民都瞧见了他的暴行!”仇熹的神情充满了愤怒,对于阎王是绝不饶恕。
“啊?那么他人呢?”她不信,她要去找他问个清楚。
仇熹冷哼了声,“那家伙在伤了我之后,受到众人的排挤,早已离开咱们的村庄。”这么一来倒也顺他的心意,像那样的人最好消失不见,永远都不要出现在他们面前。
“什么?!”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爱染俏脸惨白,不愿相信这会是真的。
他离开了?他真的离开了吗?那么她跟他之间是否就这么结束了?他好狠,竟然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
“没错,他已经离开咱们村庄了,而你也最好将他忘了,因为你是属于我的。”爱染是他的,任谁都不能够跟他争夺。
“你说什么?”爱染楞了下,不明白他为何这么说。为什么她会是属于他的?他也喜欢她吗?
“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祭品!”语毕,仇熹倏地取出一条浸了迷药的布巾掩住爱染口鼻。
“唔……”爱染挣扎着,但黑暗逐渐将她吞噬,最后她终于昏厥过去。
仇熹扶住爱染,而后将她交给在屋外把风的徐德,两人便在这深夜里抱着爱染离开村庄。
他们的计画就要完成,一切只差爱染的鲜血!
*****
阎王步出冽风寝宫,随即有三人出现在他面前,燎火与修罗眼中净是笑意,玄冰则是一贯的冷酷神情。
“如何?要不要我们帮忙呢?”燎火坏心地问。
他们都知道这一回阎王的任务是什么,这让他们对冽风的坏心眼更加提防,并为阎王的命运感到可悲。
他们四人加上之前的项天,五个人都将沦为冽风手中的玩物吗?果真如此,他们的将来只有可悲能形容了。
阎王冷冷拒绝,“不必!”冽风指派的暗杀任务向来只由一人进行,他们今日主动要求帮忙,肯定没安什么好心眼。
“这话可是你自个儿说的,到时别怪我们不帮你。”燎火唇边的微笑扩大。
态度这么强硬,他等着瞧阎王最后的下场贬何等凄惨。
修罗一手搭上阎王的肩头,“你确定?”瞧瞧他不苟言笑的模样,就不知发现事情真相之后会有什么表情。
阎王挥开修罗的手,“别在这碍事。”他沉思了会儿,“你们是否知道什么内情?”不然他们不会这么反常。
“你说呢?”修罗收回手,笑而不答。
阎王眼神一黯,“既然你们不肯说,就别待在这碍眼。”
这些该死的家伙肯定是来看好戏。他绝对不会让他们称心如意,一定要顺利完成冽风所指定的任务。
“那好,就随便你吧!”燎火耸耸肩道。
三人伫立在原地,看着阎王独自离去的背影。就让他们好好瞧瞧,阎王最后的下场吧!
*****
暗夜,山林内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依稀可见数人在奔跑。
他们每人都戴上诡异的鬼神面具遮蔽真面目,其中一人肩上背负着一名昏迷不醒的女子,而为首之人不时扶着左手,看来像是受了伤,行动有些迟缓。
他们来到某个隐密的洞窟内,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因为他们已在这杀了十九名处女做为献给鬼神的祭品。
“我们这么做真的可以拥有驾驭鬼神的力量吗?”
“是啊!到目前为止,我们并没有获得任何力量啊!”
有些成员开始感到怀疑,因为他们压根就没见过什么鬼神,甚至不确定鬼神是否真的存在。
“你们想要见识鬼神的力量吗?”为首之人立即摊开手掌,一股泛着诡谲青光的火焰竟然自他手中冒出。
其实,这不过是将一些磷石放在他早已涂上麻油的手掌上以火点燃罢了,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让众人信服于他,继续帮助他召唤出鬼神,让他真正拥有鬼神的力量。
“啊!”好神奇啊!
这下子众人对于首领的法力感到万分佩服,再无人敢存有任何质疑。
“那么……爱染她是不是只要献上一点血液就好?”徐德可不希望女儿送命,而且他之前已和首领说好,爱染不会跟那些女子有同样的下场,只要献上一些鲜血即可。
“谁说的?”为首之人竟是仇熹。
原本他是那么打算的,可是自从爱染的心思不放在他身上后,他就不这么想了。
无论爱染还是不是处子,他都不要她了!他要她死,这是背叛了他应付的代价。
他从小就是个孤儿,好不容易有一对夫妇愿意收养他,可是他们却被人暗杀了,他是住在另一间房才幸免于难。在他不断地追查之下,终于得知杀了他养父母的不是别人,竟然就是冽风国的君主!
这教他怎能不怨恨、诅咒冽风?于是他独自一人来到这个位于山林内的小村庄,一面重新开始他的人生,一面钻研各种咒术。
在这里他遇上了爱染,她的天真无邪多少让他的心灵获得寄托,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爱上别的男人,而且还是个来历不明的男人!
这教他怎能不恨?所以他要她死!
“什么?!”徐德惊慌失措,连忙将爱染紧抱在怀中。“这和我们先前说的不一样啊!”
“不必管这老家伙说的话,把那女人带过来!”仇熹下令,要其他人将爱染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