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风恬日朗。
一名老者与家人前来找萨鄂,请他帮忙看祖坟的风水,萨鄂点头答允,肩背着一只木箧,步出屋子,但才看了眼蔚蓝苍穹,随即进入屋内,取了把油纸伞。
老者一脸讶异,“今儿个天气极好,你为何要带伞?”
“午时有雨。”萨鄂微笑。
众人一听,莫不感到怀疑,都认为这样的好天气不可能会下雨,便无人带伞,与他一同前往。
这时,一道窈窕的身影跳到他面前。
“我也可以一起去吗?”
萨鄂挑眉看着她,“妳也要跟咱们同行?脚伤可好了?”
“我的脚伤已经完全痊愈,你用不着担忧。”黎似雪瞅着他。“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几分能耐?还是只是个游走四方的骗子!”就是不许他拒绝。
其它人一听,莫不倒抽一口气。
之前曾听说有人瞧见萨鄂背着黎似雪返回宅第,他们俩的感情一定十分融洽,但今日一看,根本就是死对头,哪一点感情好来着?
萨鄂露出一抹笑,“妳就拭目以待吧!”
既然她这么想看看他的本领,那他当然会使出拿手绝活,让她大开眼界,不敢再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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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来到郊区,瞧见那名老者的祖坟,萨鄂忍不住摇头叹气。
“可是出了什么差错?”老者连忙问道。
“葬地应有生气,而气的特性就是乘风则散,遇水则止,而我们要选择葬地,既要藏风,又要得水,才能使气聚而不散、行而有止。”萨鄂伸手指向前方的墓地,“这块地根本毫无生气通行,就如同一块死地,又建在悬崖旁,随时有崩塌的危机,日后子孙怎么能富盛?”
老者一听,大为讶异,连忙再问:“该如何是好?”
“咱们若要选择一块适于居住彬埋葬的堪舆宝地,就要按照龙真、穴的、砂环、水抱四个准则,仔细推定。”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压根儿听不懂萨鄂究竟在说些什么。
萨鄂看见众人一脸困惑,只得带领大家先步出山林,来到较为平坦的地面,指着眼前的山脉。
“这山势起伏曲折如龙行,地底必有生气,而这条山势起伏绵延的脉络就是龙脉,山脉所结之处就是龙穴。”
众人顺着萨鄂所指的方向看去,这座山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像条龙。
“有生气流动的山,就是龙真,再循着山势的起伏曲折,就可以在界水处找到生气凝聚之穴的,而砂环就是指穴的后方与左右皆有山峦重叠环抱,可以避风的大好环境。”
众人纷纷点头。
“至于水抱……”
萨鄂的话尚未说完,黎似雪便接着说下去。
“那就是穴的前面有水绕流。”
萨鄂笑着点头,“没错。”她倒是十分聪慧,一点就通。
“那哪儿才是好穴的?”老者巴不得早点将祖坟移走,难怪他总觉得诸事不顺,还好有请萨鄂来帮忙看祖坟。
“别急,既然咱们已经找到了生气充盈的龙真,只要再循着龙真的走势找到其止息处,那里可能就有生气凝聚的吉穴。”
“可能?”黎似雪不解。
“有些地方是砂环水抱的藏风聚气之所,但有些地方却是砂飞水走的受风散气之地。”萨鄂解释。
“这么说来,要找到一块适合埋葬或居住的宝地还真不简单。”黎似雪有些讶异,从没想到堪舆竟如此复杂。
“是啊!”萨鄂微笑。
但堪舆又岂是他所说的那般简单?龙、穴、砂、水只是堪舆术中最基本的原则,朝山、案山、明堂等等也得讲究。而阳宅的堪舆又比阴宅更为讲究、繁杂,若真要讲,怕是一辈子也讲不完。
“萨大师……不,萨天师,求求你,快告诉咱们,究竟哪儿才是一块藏风聚气的好宝地?”
萨鄂见他们一副等不及的模样,只得自背上所背的木箧内取出一张纸、笔与装在竹筒内的墨,在纸上描绘山脉走向,再取出罗盘,上头刻有五行八卦、干支甲子、节气方位,仔细对着前方蜿蜒的山脉,好一会儿后,确定了大约地点,并在纸上写下一些注明。
他带领众人进入山内,行走了好一会儿后,便瞧见一处视野宽阔、背山面湖、左右各有山峦环绕的风水宝地。
再问了老者与随行亲人们的生辰,按照他们的八字,选了个好日子与好时辰,请他派人在午时前将祖坟迁移到此地。
老者与其亲人们立即向萨鄂鞠躬行礼,感谢他的帮忙,并将他的吩咐牢记心头,不敢忘记。
这时正值午时,雷声轰隆,转瞬间便落下了倾盆大雨,雨势逐渐加大,老者与亲人们连忙跑下山。
人们想起了萨鄂在出门前所说的话,不得不佩服他的神机妙算,称他为天师更是理所当然。
萨鄂来到黎似雪身旁,撑起油纸伞,替她遮雨,不让雨水淋湿她的身子。
“你怎么会知道午时会下雨?”黎似雪抬起头,不解的瞅着他的眼。
“别忘了,我可是精通术数的术士啊!”萨鄂笑着朝她眨眼。
拔时会有怎样的天气变化,说穿了其实只要在外旅行多年,经历久了便可得知,并猜得八九不离十。
黎似雪看着他,心跳竟有些加快,连忙撇开眼,不再望着他,以免自己的心会跳出胸口。
“好了,我们也走吧!”萨鄂撑着伞,往前走去。
黎似雪只得与他并肩同行,走了好一会儿,突然发现一件事,明明这把伞并不大,为何她的身子都没淋湿?抬起头一看,这才发现伞就在她的头顶上,他压根儿就没替自个儿遮雨。
“你……”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我怎么了?”萨鄂笑容满面。
“你的衣衫都湿了……”
“那又如何?我是个大男人,淋点雨不打紧,只要你的身子没被雨淋湿就好。”萨鄂说得毫不在乎。
黎似雪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下出来。他为什么能为她做到这些?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突然,她想起了他曾对她说过的话,俏脸绯红。
“咦?你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红?”萨鄂伸手轻抚她的额头,“你的体温有点高,该不会是受到风寒了吧?”
“并不是……”黎似雪往后退一步,轻轻摇头,绝不会告诉他,她是因为先前他曾对她说过,要她成为他的人,而脸红心跳、身子燥热。
“那你究竟是怎么了?”
她往后退一步,萨鄂就往前逼近一步,而他手中所握的伞一直高举在她的头顶上,不让雨淋湿她的身子。
黎似雪轻轻咬唇,得想个办法分散他的注意力,于是随口间道:“他们若迁了祖坟,日后可会大富大贵?”
萨鄂摇头,“不一定。”
“怎么说?”
“我虽是帮他们选了一块福地做为阴宅,但我并未前去堪舆他们所居住的阳宅,所以不知道是吉或是凶,再加上我方才为他们所有的人算了八字……”萨鄂顿住。
“他们的八字不好?”
“我只能说天机不可泄漏,日后端看他们个人的造化了。”对于他人的八字,他是不会对本人以外的任何人透露。
是福是祸、是好是坏,得靠他们自身的修为来改变,并非光靠他帮他们选了一块福地日后就能一帆风顺,从此一辈子不愁吃穿。
黎似雪轻颦蛾眉,“你的意思是……人们本身也得努力工作,并不能光靠祖坟就一辈子享有荣华富贵?”
“那是当然,不管八字或是阴宅、阳宅如何,命运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绝不能光靠一块地,就每天待在家里翘着腿等着黄金送上门。天底下绝没有白吃的膳食,更没有不劳而获之事。”他希望她能牢记这些话。
“那我们又何必请你算八字命理或是堪舆?”黎似雪皱眉。
照他这么说,每个人靠自己不就成了,又何必要去请术士来帮忙?
“哈,话可不是这么说。虽说人一生下来就照着命运走,但是我们若能洞察机先,趋吉避凶,将灾害稍微减低,这又有何不可?而这也就是术士存在于世间的目的。”
“既然你能洞察机先,那你可会害人?”
“害人之事我绝不会做,顶多只是给坏人一些小小的惩处罢了。”萨鄂愿在此向天地立誓。
唉人最后只会害到自己,这一点他再明了不过,但若是有些人太过分,他还是会给对方一点小小教训。
黎似雪看着他,好一会儿后才开口,“想不到你竟会这么说,我还以为你只是个专门害人的邪恶术士呢!”
萨鄂不禁露出笑容。
黎似雪看了,没来由的竟然心跳加快,“我是在骂你,你怎么反倒笑了呢?”
今儿个她才发现,原来他笑起来十分耀眼迷人,让人再也移不开视线。
“那是因为你终于不再把我说成道士。”萨鄂笑说。
黎似雪看着他,俏颜更为酡红,连忙撇开眼,“管你是道士还是术士,我要回去了。”
“当然好。”萨鄂为她撑伞,两人往前走去。
突然,黎似雪一时没注意,小脚踏进了充满泥泞的坑洞内,绣花鞋被污泥弄脏。
萨鄂见她一脸懊恼,又瞧见前方仍有许多充满泥泞的坑洞,于是将伞递给她。
“帮我拿着伞。”
黎似雪虽不解,但仍伸手接过伞,下一瞬,她的身子被他一把抱起。
“你……你在做什么?还不快放我下来?!”
“那可不行。”萨鄂拒绝。
“为什么不?”黎似雪皱眉。
“瞧见了没?前方还有一堆的坑坑洞洞,你要是再一个不注意踏进坑洞内,又跌了一跤,那岂不是成了个泥人!”萨鄂要她往前看。
黎似雪一看,果真如此。
“你未免太小看我了,我才不会变成泥人。”她有些气恼,气他把她当成孩子看待。
“好好好,你不会变成泥人,但我就是舍不得见你的鞋又被弄脏。”萨鄂笑着轻语。
一听,黎似雪顿时感到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袭上心头,暖暖的、甜甜的,让她十分喜欢。
见她不再开口,萨鄂抱着她缓缓往前走。
一路上,两人并未交谈。
黎似雪手撑着伞,为他们俩遮雨,耳边传来的是雨声,以及属于他的均匀呼吸声,而他结实的手臂正抱着她的身躯,他的温暖体温正传递给她。
俏脸红透,心在狂跳,怎么也无法回复正常,一切只为了他……
“为什么你会成为术士?你的家人当初可曾反对?”她忍不住开口。
“他们哪有可能会反对!”萨鄂轻笑出声。
“怎么说?”黎似雪不解。
“因为我从小就跟家人失散,他们在何处,我在何处,彼此皆不知,又怎么会反对呢?”
“你跟你的家人失散了?怎么会这样?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黎似雪一脸担忧的说。
萨鄂见了,忍不住微笑。
黎似雪皱眉,“有什么好笑的?”
“怎么不好笑?之前巴不得杀了我的人,现在竟变得这么担心我,不得不说命运真好玩啊!”萨鄂满眼笑意。
黎似雪红着脸,不再开口。
她也不晓得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就是突然觉得其实他为人并不坏,想要多了解他这个人。
萨鄂不再逗她,“反正我就是和家人失散,一名术士遇见了我,见我似有慧根,便把我收留在身旁,并将毕生所学全教给我,而我也不负他的期望,对于术数方面造诣颇高,凡事一学就会。”
“这也算是命运?”要不然他又怎么会走向这一步?
萨鄂微笑,“也许吧!命运就是人生,人生就是命运,而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想获得怎样的人生,就得靠自己的双手去开创。”
黎似雪瞅着他,原先对他的坏印象完全改变。
萨鄂见她眼睛眨也不眨一下,不禁笑问:“怎么?可是爱上我了?”
“谁……谁会爱上你啊!”黎似雪红着脸,低头否认,心却怦怦狂跳,怎么也无法恢复正常。
“是是是,没有就没有,但你的脸也不必那么红吧?”萨鄂这才终于明白,她会脸红并不是因为受了风寒,而是因为他。
而她忙着辩驳的倔强模样,其实还挺可爱的。
黎似雪见他压根儿就不相信她所说的话,本想说些什么,但才抬起头,瞧见他那带着笑意的黑眸,脑海立即一片空白,早已忘了想说的话。
他有双深邃迷人的黑眸、浓密有形的剑眉、高挺的鼻梁、丰润的双唇……五官俊逸、身材挺拔,加上他体贴的个性,任何女人都会不可自拔的迷恋上他。
“你游走四方,究竟是为了什么?”她望着他,小声的问。
“嗯……告诉你也无妨,我的祖先在临终前曾对四姓族人下了诅咒,只要是我们萨家的人,说出一个关键字,就能对那四族人下令,而黎业就是受到诅咒的其中一族人。”
黎似雪皱眉,“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要告诉我?难道不怕我告诉我大哥?”
“你不会的。”萨鄂笑着朝她眨眼。
“你凭什么说得这么肯定?”黎似雪有些气恼。
确实,她是不打算将此事告知大哥,但他为什么就是能看透她的心?
“那是因为……我知道你开始喜欢上我了。”萨鄂笑眯了眼。
黎似雪红着脸,咬着唇,不知道应该如何反驳。讨厌,为什么他什么事都知道?她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见她红着脸,说不出话的模样,萨鄂不禁挑眉,“喔,想不到还真被我说中了。”
“你……可恶!”黎似雪气煞,作势要打他。
“别动,你要是乱动,我一不小心手滑了,你掉进泥坑里,那就真会成为泥人了。”萨鄂连忙开口。她打人是很痛的,这一点他可从来没忘记。
黎似雪一听,不敢再乱动。
“呼……”萨鄂喘了口气。谢天谢地,还好他话说得快,要不然他的俊脸又要被她打成肉包了。
“瞧你这副模样……我真有那么可怕?”黎似雪忍不住要问。
“若你能再温柔一些,铁定每逃诩有人前去敲门要求娶你为妻。”萨鄂说的可是真心话。
黎似雪垂下眼,开始反省,自个儿真有那么凶悍?
萨鄂抱着她继续往前走,一路上谁也没开口说话,等他们回到城镇,雨也停了。
“你可以放我下来了。”黎似雪柔声说。也许她真的对他太过凶悍,以后会对他好一点。
萨鄂将她放下,让她双脚着地。
黎似雪将手中的伞收起,递还给他时,才发现他脚上所穿的长靴与长裤早已沾满泥泞,而他身上的衣袍更是湿透了。
她望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前所未有的感觉将她的整颗心紧紧包覆。
为什么……为什么他可以为了她做到这些事?
萨鄂笑着接过油纸伞,“你放心,我常常遇到这种事,洗干净后就能再穿。”
“要不要……我帮你洗?”黎似雪在说完话的同时愣住。
天,她怎么月兑口说出这种话?!他又不是她的亲人或是夫婿,她怎么能帮他洗衣裤呢?
萨鄂同样愣住,好一会儿后才笑着摇头,“不必麻烦了。”
若是黎业瞧见了他的宝贝妹子亲自帮他洗衣服会有何反应?一定是怒火冲天,拿着刀子杀过来,他可还想多活几年啊!
黎似雪顿时不晓得该再跟他说什么话,两人就这么望着彼此。
这时,一对老夫妇自他们面前走过,两人互相扶持,感情融洽,令人见了心生羡慕。
“你往后可有定下来的打算?”黎似雪小声的问。
萨鄂望向远方,“多年来,我游走四方,遇见了不少人,但是从来没有定下来的打算,因为我还有许多事想去做。”
没来由的,黎似雪的心仿佛被人紧紧揪着,疼得难受。
“这样啊……那么……我有事,得先回去了……”突然,她无法再面对他,只想赶紧回去。
“等等……”萨鄂一把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就这么离开。
黎似雪不得不抬起头看着他,却在同时,他的俊脸俯下,下一瞬,她只觉得唇办一阵温暖,属于他的气息窜入鼻间,让她晕眩。
萨鄂深邃的黑眸直瞅着她迷蒙的杏眸,心开始狂跳,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一切只为了她。
懊一会儿后,萨鄂才缓缓离开,呼吸不稳的看着双颊酡红的她。
黎似雪凝视着他,奸一会儿后才小声的问:“为什么……你突然吻我?”
萨鄂的脑海一片空白,“我也不知道……”
他真的没想太多,下一瞬反应过来时,他的唇已经覆在她的唇上,而她双唇柔软的触感更让他永远也忘不了。
黎似雪用力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往前奔去。
萨鄂只能看着她的背影,无法再开口唤住她,紧皱眉头,对自己方才唐突的行为感到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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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似雪回到黎宅,看见黎业坐在厅堂内,眉头紧皱。
“你一早出门,究竟是上哪儿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我只是出去办点事。”黎似雪不敢直视他的眼,深怕会被他看穿一切。
“什么事?”黎业逼问。总觉得她最近很不对劲,好像背着他在做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是去药铺给大夫看脚罢了。”黎似雪随意撒了个谎。
“你的脚伤还没好?”黎业有些担忧的看着她的脚。
“嗯……”黎似雪心虚,更加不敢面对他。
“咦?你的鞋怎么沾上了泥?”
“那是因为我走路不小心,踩进了满是泥泞的坑洞内。”
“满是泥泞的坑洞?”黎业不解,“你究竟是上哪儿去了?”
黎似雪一惊,“我有点累了,想先回房休憩。”连忙转身朝厢房走去,不敢在他面前多待一刻。
必到房内,她立即将门扉紧掩,背抵着门,不停的喘气。
虽然对大哥撒谎让她有些过意不去,但她就是不想让大哥发现她最近跟萨鄂走得极近。
脑海里再次浮现他的身影,他的笑容,以及他的吻……颤抖着手,缓缓抚上了被他吻过的唇办,上头仿佛还留有他唇办的余温,他唇间的气息,令她不禁再次心跳加快,身子燥热。
怎么办?就如他所言,她真的喜欢上他了,而李秀才的身影早已变得模糊,甚至她根本就再也记不得他的长相……
她知道自己对他的爱意日后将会更为加深,难以自拔。
而待在厅堂内的黎业眉头紧蹙,更加确定她有事隐瞒,他暗暗作下决定,不管她瞒着他做了什么事,他都会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