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阮大故正向来往的路人讨钱时,忽然瞧见女儿红着眼眶奔来,于是连忙向前问道:“你怎么啦?”
一见到父亲,阮丹青眼眶中的泪水又不争气落下,但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拚命拭泪。
见她这模样,阮大故整颗心都被揪疼了,“哎哟,乖女儿啊,你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光哭而不说话呢?”
“我……我要回去了……”她一边拭泪,一边哽咽地说。
“回去?但咱们才刚来到这里啊!”阮大故愣住。她现在就要回去,会不会太快了点?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回去了!”她跺了跺脚,使着性子,一刻也不想再待在这个地方。
“这……”阮大故搔搔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喂,你刚才究竟在搞什么啊?”律涛的脚步声伴随着他的嗓音,自阮丹青身后传来。
一听到他的声音,阮丹青又想起方才的情景,气得转过头怒瞪着他,“我怎样都不关你的事。”
律涛看着她,一头雾水,“啊?”
今儿个大伙儿好端端的出来讨钱,她大小姐却莫名其妙对他发脾气,他究竟是招谁惹谁了啊?
“啊什么啊?我不要你了,往后看你要做什么,要上哪儿去,都随便你,我要回去了!”说完,阮丹青立即头也不回的奔离。
待她离去后,阮大故这才转过头看着律涛,“你方才究竟对她做了什么事啊?不然她怎么会那么生气?”
“我没有啊!”他连忙辩解,“我只不过是去向两名青楼女子讨钱,她就一脸怒气冲冲模样,谁知道她在想什么啊?”
如果有人会读心术,那么他一定要去拜师学艺,要不然老是模不透她的心,他也是很累的啊!
阮大故一听,无奈的摇头叹气,“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啊?为什么是我不对?”他哪一点有错来着?
这时,自他们身后传来另一道低沉的嗓音,“唉,难道你不晓得女人的心思是很细腻的?”
律涛转过头一看,原来是仲恩。“心思细腻?她?”他压根感觉不到啊!
仲恩忍不住敲了他头颅一记,“呆头鹅,她在吃醋啦!”这家伙,真是迟钝得令人想不教训他也难。
“啊?吃醋?”律涛捂着头,纳闷的反问。
她吃醋?为什么?他只不过是跟那两名女子讨钱而已,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没事吃什么醋啊?
“对,就是吃醋,因为她很在乎你。”
“在乎我?”律涛拧眉,“怎么可能?”他一点也感觉不到啊!而且她对他老是又打又骂,怎么可能在乎他?
“你以为为什么她之前要趁你睡着后替你受伤的手上药?那就是她在乎你的表现。”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件事?”律涛不解的看着他。
仲恩忍不住又敲了他的头一记,“你以为她的药膏是哪儿来的?当然是我给她的啊。”唉,他怎么会收了个这么笨的徒弟?
“喔……”律涛这才恍然大悟。
她在乎他,所以会因为他和别的女人说话而吃醋……呵呵,想不到她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啊!
阮大故拿起木杖,用力敲了他的后脑勺一记。“那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去追她呀!”
“哎哟!好痛!”律涛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哼,真不愧是父女,动手永远比动口还快。
“干嘛?看什么看?还不快去追人?”阮大故又要举起木杖往他敲去。
律涛连忙闪过,不想头上又多个包。“知道了,我这就去追她。”语毕,立即朝她方才离开的方向奔去。
但是他没想到她的脚步竟然那么快,他压根追不上她,只得往他们所住的村庄直奔。
走进村里,见到一名大婶迎面走来,律涛立即开口询问,“大婶,请问你有没有瞧见阮丹青?”
“有啊,刚才我看见她往她住的木屋奔去了。”
“喔,好,谢谢。”
律涛连忙来到阮丹青的住处,只见门扉紧掩,于是他伸手敲门。
“够了,吵死了,别再敲了!”她愤怒的嗓音自屋里传来。
敲敲敲,一直敲,他是打算把她住的地方拆了是不是?吵得她都没办法好好休息。
“呃……你回来啦。”律涛隔着门板柔声轻问。
“废话,要不然你以为是谁在回你话?鬼吗?”阮丹青说起话来冲得很,一点都不给人留颜面。
一听,律涛的火气也冒了上来,“喂,你讲话干嘛那么凶?今天又不是我不对,你根本不该对我发脾气。”
他都已经好好的跟她说,她却那么凶,谁还有办法再捺着性子与她说下去啊?
“我不对?是你不对吧!明明都有我在身边了,却还去找那两名青楼女子?”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我是去向她们讨钱,而我们不就是为了讨钱才外出吗?讨钱还有分男女老幼啊?那你不就一辈子也讨不到钱,等着饿死算了。”
“你……你现在是怎样?敢跟我耍嘴皮子是不是?”可恶,他的口才倒是越来越好了嘛!
“拜托,谁跟你耍嘴皮子来着?明明就是你爱胡乱吃醋!”律涛直瞪着那扇紧掩着的门。
“我……我哪有胡乱吃醋?”她回得很心虚。
“你别再否认了,明明就是吃醋,干嘛死不承认?一点都不可爱。”她除了不可爱外,还有把人气死的上乘功力。
“我不可爱又碍着你了,要你管!”
“你……你给我出来,咱们今儿个把话好好说分明,看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会满意。”他瞪着门,卷起衣袖。
“不要。”阮丹青立即拒绝。
“啊?”律涛傻了眼。不要?她不出来……那,接下来他要怎么做?
“你走开啦!”她隔着门大吼。
“不要,我非待到你出来不可。”他索性在门前坐下。
“你……你真烦人,我不出去就是不出去,你慢慢等好了。”这家伙,什么时候性子这么拗了?
“我才倒要看看,你能待在里面多久不出来。”他双臂环胸,打定了主意不会轻易离开。
时间缓缓流逝,夕阳西下,倦鸟都归巢,阮大故也已带着大伙儿返回村庄,然而她真的说不出来就是不出来。
他不得不说,这女人真的很能熬啊!
这时,一名大婶经过,瞧见他坐在阮丹青的门外,忍不住开口:“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等她出来。”他伸手比了比身后那扇紧掩着的门。
“啊?你等她出来做什么?”
“当然是要和她把话说清楚,要她别老是动不动就对我发脾气。”这一点他相当坚持。“只是,她说不出来就是不出来。”
“这样啊……”大婶突然想起一事,算了算日子,“哎哟,你别等了,去去去!”说着,她立即拉起他,要他别一直待在这里。
“啊?大婶,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还没和她把话说清楚啊!”而且她这是什么态度,把他当狗啊?
“你少罗唆,我要你走就走,小姐她要好几天后才会离开木屋,你别待在这里碍眼。”
“为什么?”他更想问的是,大婶,你怎么知道她要好几天后才会离开?
“你身为男人,怎么比女人还罗唆?你是娘儿们啊?快闪边去啦!”大婶双手叉腰,恶狠狠的瞪着他。
最后,律涛只得模模鼻子,转身离开。怎么这村庄里的女人不分老少都那么凶啊?
到了晚饭时间,阮丹青依旧没有出现。
律涛接过阮大故递来的菜汤,喝了一口,却觉得一点味道也没有。
看着碗中的汤,他脑海里却想着阮丹青亲手做的大锅汤。
从来没想到,吃饭时少了个人,竟会如此食而无味。
该死的,她究竟要待在屋里多久才肯出来啊?他有好多的话想对她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