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爸,我明白。”
晚间七点整,黑色BMW320在热闹的台北街头呼啸而过,关曜齐一手轻轻搁在方向盘上,熟练地将车转入熟悉的巷道。
“我不介意,这也是我自己要求的,我已经不小了,当然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嗯哼!一切都要保密……”俊逸的脸上是大大的爽朗笑容,是那种让人一看,心情也会跟着飞扬起来的笑,俊朗的眉宇间还隐隐带点大男孩的傲气。
“……嗯,我星期一开始上班,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会先搬出去一阵子……爸请放心,我会处理得很好,不会有人发现。
“当然没有问题,这些我都明白,爸请宽心……”
摆色轿车在专属停车位停下,关曜齐下车、关门、收线。脚跟一旋,步入一旁热闹非凡的美式餐厅。
每逢周末夜,这间餐厅的生意总是特别好,吧?后方是偌大的电视墙,当世界足球季开赛时,就算不懂足球,也会受气氛感染而为之疯狂。
“曜齐,这里!”人才刚走进去,立刻有人朝他奋力挥手。
“嗨!”飒爽的笑容浮现,他迈开步伐。
“你今天迟到半小时喔!”
“搬家嘛!所以忙,”关曜齐径自拉开椅子坐下,顿了下,他诡异地瞧着眼前两位死党。“进来这么久,怎么还没点东西吃?”
“嘘!”和他从幼稚园到现在已有二十年交情的尚恩,比出噤声的手势。
“怎么?”
“隔壁在闹分手。”明堂悄悄比向后方气氛僵持的男女。
“无聊,分手有什么稀奇?”原来不是只有一群女人凑在一起会说八卦,连男人都禁不住三姑六婆。
“分手是不稀奇,稀奇的是他们的反应,”尚恩挑眉,“你仔细看看他们的表情,瞧出什么端倪没有?”
听他们说得认真,关曜齐勉为其难的扬眸瞄了一眼。“没有。”
除了两人窃窃私语的背影,他什么都没看见。
“基本上情人分手,无论谁先提起,女方要不是泪流满面、伤心欲绝,最起码也该情绪激动难平,”尚恩一副情场浪子阅历无数的模样,他刻意压低音量。“坐在我们身后的那对男女,女的态度平静,反而是男方哀痛逾恒。”
“所以呢?”他碎碎念了一堆,关曜齐还是没听懂。
“那女人的心肠太狠了。”明堂用唇语告知。
“嗯?”漂亮的眼眸一转,大概懂他们的意思了。
两只男性主义泛滥的沙猪。
虽然他和他们几乎可说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但是很抱歉,他们是同科不同种。
对他来说,每个女人无论胖瘦美丑都该捧在手心保护。
“这种女人最难相处了,眼高于顶、自以为高人一等。”尚恩皱眉。
现在这种三高的女人太多了,身量高、学历高、收入高,让人看了打从心里不舒服,或许是大男人的心理在作祟,他就是不喜欢太有主见,事业心又强的女人。
“将男人视为附属品……完全不懂三从四德的道理,她应该去国立图书馆借本《女诫》来看看。”明堂马上用力附和。
连《女诫》都出来了,关曜齐薄唇微扬,啼笑皆非。
“你们的形容太夸张了。”摇摇头,他不予置评。
“我的形容不夸张,这是事实……”
不知是否听见有人大放厥词,背对关曜齐而坐的女人忽地转过头,视线正好对上他。
不能否认,她是个美得令人屏息的女子。及腰的波浪长鬈发下是精致白皙的瓜子脸,她的眼眸很亮,像猫,让人一看就移不开目光,红润的唇瓣微丰,有点安洁莉娜裘莉的味道,鲜红欲滴、令人想一亲芳泽……
两人的目光交会仅有短短的一瞥,她很快地又回过头去和身旁的男人说话。
她有没有像尚恩他们形容的铁石心肠,关曜齐看不出来,不过要不是有两位八卦男的补充说明,他还真看不出她正在谈判分手……
她的表情真的太平静,彷佛一点事都没有。
“怎么样?感觉到了吗?”尚恩追问。
“无聊,你们是吃饱太闲?还是家里住埃边?管很大喔!”还是一副事不关己、己不关心的模样,关曜齐嗤笑。
“等等,男人要走了。”明堂忽地压低音量。
丙不其然,坐在她身旁的男人站了起来,不知喃喃说些什么,表情看似很沉痛,彷佛极不愿意面对这样的结局,而后者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一句话也没吭。
终于,男人心碎黯然的离场,独留女人坐在吧?。
“看吧!现在的女人真可怕,”尚恩嘀咕,声音不大,“仗着自己长得不错,将男人玩弄于股掌间。”
“那男人应该是人财两空吧?”明堂和尚恩互看一眼。
“就算不是,也没差多远了。”像这种自主性太强的女人,向来不合他们的胃口。
“……碳烤肋排一份、炸花枝圈一份、再来份凯撒沙拉……”任他们两人碎碎念,关曜齐没附和面前两只沙猪,专注于手中的MENU,心里有别的想法。
他并不觉得她是如他们所形容的女人,他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
她的眼神很干净。
强忍着泪水和疼得就要爆开的胸口,孟立婕很努力的撑到女厕才将满涨的情绪宣泄出来。
她的泪像断线珍珠,滴在自己再也填不满的心口,不住颤抖的身躯靠在墙边摇摇欲坠……
她怎么会如此盲目?看不见旭民已经和秘书暗通款曲多年?直到十分钟前,才知道自己早从原配夫人莫名其妙变成第三者。
她进入公司第一个认识的人就是曲旭民,他俩的搭档为公司缔造不少佳绩,两人从革命情感中发展出爱情,直到现在分任不同部门的主管,这段感情已经长达五年的时间,而现在却……
但是,他们的感情并没有由浓转淡啊?几天前还一起快乐出游,如今却发现他是用抱过别人的手来抱她,这教她情何以堪?
瞬间,她的胃好痛……她觉得恶心想吐!
她觉得自己是个没长眼睛的笨蛋!
可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就算同属一间公司,见面会尴尬,但是也没必要为了这样的男人放弃自己辛苦得来的成就,就算每见他一次就要狠狠掀一次伤疤……
“小姐,妳没事吧?”甫走进女厕的女人轻抽一口冷气,被她狼狈的模样给骇着。
“我没事,”胡乱地抹去泪,孟立婕轻轻吸口气,“我很好。”
她个性倔强,再委屈也绝不在人前掉泪。
“没事就好……”陌生的女人还是很担心地看着她。“没事就好。”虽然怎么看都像有事。
被她关心的目光瞧得极不自在,孟立婕拉开门奔了出去,却冷不防撞进一堵坚硬的胸怀。
“对、对不起。”自己现在的感觉糟糕到了极点,孟立婕玉手爬梳过蓬松的秀发,低声道歉。
伸手将她稳稳的扶住,关曜齐第一眼就认出她,却没将惊讶显露在脸上。
是谁说她铁石心肠的?她现在伤心难过的模样不就是最好的证明?方才的冷淡应该只是她的保护色。
“糟糕,弄脏你的衣服。”充满歉意地看着印在他胸口的唇印,孟立婕要擦也擦不去,显得有些慌乱。“我不知道该怎么……”
“无妨,我单身,不会造成困扰的。”纯属大男孩的阳光在她眼前绽放,剎那间灿烂地教她睁不开眼。
“我──”脑中混乱一片,平时能言善道的嘴如今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扒!瞧旭民伤她多深啊!连她最引以为傲的反应都变得迟缓。
“我先离开了,真的很抱歉。”完全不想再多留一刻,这里的空气让她近乎窒息,曲旭民向她坦白的情景一次次在她脑海重现,她几乎就要招架不住。
孟立婕头一低,不顾礼貌匆匆闪人。
“等等!”冷不防,皓腕被人强而有力的握住,她讶异地扬眸看向大手的主人。
“别再哭了,会让女人掉泪的男人都不值得留恋。”关曜齐诚恳地道。
怔了三秒钟,孟立婕胸口一紧,说不出话来。
他在说什么呀?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又凭什么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他可知道这些年来她付出多少心血、多少感情吗?
靶情这种东西不是能说收就收的,若是真的收……就不是真的爱了!
卑虽如此,孟立婕原本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剎那间又决堤,勉强筑起的墙也随之崩塌。
灯光太朦胧,男人又站在阴暗处,他的脸她瞧不真切,唯一有印象的是他的粲粲笑容。
“我是说真的。”他加强语气。
不发一语地抽回手,孟立婕头也不回,急急走出他的视线。
莫名其妙的陌生人、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偏偏害她伤心的哭了。
必曜齐漂亮的眼瞳瞬也不瞬地凝住她纤丽的背影,他慢慢皱起眉心,不自觉地将她几近崩溃却又故作坚强的娇颜印在心底。
这是第一次,他看见她掉泪。
从没想过,他还会看见第二次、第三次……
“这是你第一份工作啊?好好做,公司不会亏待你的,这里的福利业界有名喔!”
“是。”
“小憋子,你几岁啦?当过兵没有?”
“我今年二十五了。”
“二十五?应该退伍啰?真瞧不出来啊!看起来像大学刚毕业,瞧你的脸蛋白泡泡、幼绵绵的,皮肤比女人还好,让我好想模模看……”
“我女圭女圭脸。”哇咧!被四十岁的中年叔叔这样说,不知道算不算性骚扰?
“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没想过去当明星?”念头才在转,立刻有涂着鲜红蔻丹的玉指在他脸上来回轻抚。
这下应该可以算是性骚扰吧?
“我条件不够好。”这不是自谦而是实话,想他一辈子的最痛就是他的身高,上头两位哥哥都是身高一八五的标准衣架子,偏偏他离一八○就差那么临门一脚。
艾恨啊!
“跑业务很辛苦的,现在的客户脾气忒大,动不动就打电话来骂○○XX,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明白,趁我还年轻,多见见世面也好。”
“好!男人就是要有这种气魄!”力道不轻的熊掌重重拍向他的背心,他不禁往前踉跄两步,差点上班第一天就要买“铁牛运功散”回家补身子。“这样你才能飞黄腾达,步步高升。”
“谢谢。”
“别以为做业务,一辈子就是小业务,我们公司知人善任,只要有能力都能往上爬。”
“哦……”那这位四十多岁的大叔应该是不努力了,所以一把年纪还在这里瞎混。
“像我们部门的主管,就是名三十岁不到的大美人喔!”八卦的男人满意地看着他惊讶的神情,好像在说什么天大的秘密。“怎么样?想不到吧?”
“与其说她是个女人,倒不如说她是个男人,”鲜红的指尖又回到他女敕白的脸庞,来回吃着他这块女敕豆腐。卫巧丽挑起一道细眉,“她的工作能力比男人还强,手腕也比男人硬,小弟弟你自己要小心点,千万别出错了。”
“……”小?他哪里小了?就说他二十五岁了!
“嗯,一天工作十七小时的工作狂连男人都很少见了,更何况是女人,”已经四十岁还在业务部打混的豪哥附和。
“听你们这么说,我们的主管很恐怖啰?”拜他们所赐,他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一名强悍霸气的男人婆身影。
“恐怖?不会啊!她挺好相处的,只要你做好份内的事情。”
“说起话来轻声细语、还挺温柔的。”
“笑起来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等你自己看见她就知道了。”同事甲不忘文诌诌地补上一句。
“哦~~”越听他们解说,他越糊涂。
“经理已经进办公室了,你先找她报到吧!”巧丽用下巴努努刚关上的办公室门。
“好。”拿起人事处给他的公文封,他敲敲门,走进去。“孟经理妳好,我是今天来报到的关曜齐,咦?”
剩下的话猛然吞回肚子,他错愕地瞪着眼前有双熟悉猫眼的“孟经理”──
居然会是她?
那夜故作冷淡,又偷偷躲起来偷哭的美丽女子。
正忙于公事的孟立婕没注意到他诡异的脸色,朝他微微一笑。“早安。”
“早安。”望着她的笑,关曜齐黑眸微微瞇起,竟有些不确定。
应该──是她吧?
只不过她的神情如此平静安定,完全不像刚遭逢情变的女人,要不是对她的美丽印象深刻,他不禁要怀疑自己错看了。
惫是双胞胎?这并非不可能的事,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真是活见鬼了。
“早上我有接到人事处的电话,把你的资料给我吧!”伸出玉手,孟立婕细细地打量起前来报到的新人。
偏中性的俊秀脸庞,漂亮的墨色眼瞳,四肢修长,削瘦却不显单薄,眼前的男孩──呃,应该说男人,瞧上去说不出的舒服,教人不自觉想亲近,尤其他的笑,似乎似曾相识,好像在哪见过?
“是。”点点头,关曜齐将资料递给她。
“咦?你二十五岁了?”瞄了眼他的基本资料,她忍不住惊讶。
才比自己小三岁啊?还以为差很多呢!不!严格说起来是两岁零四个月。
女人对这一点是很计较的。
“是的,我女圭女圭脸。”他也希望自己能长得成熟稳重一点,不过很可惜,他天生丽质,不会老。
“没有工作经验?”
“嗯。”
“做业务很辛苦,有心理准备吗?”
“有。”
“你的回答让我很满意,”孟立婕笑了,亮眼得让放在办公室里的玫瑰花束相形失色。“我们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尽量将公司代理的啤酒推销到各个行销通路去,无论是杂货店、餐厅或是超市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如何留住客户及拓展业务,这样你明白吗?”
“明白。”
“最辛苦的是陌生拜访的第一步,该如何让素昧平生的商家老板接受你并向你订购,这是有技巧的,我会慢慢教你。不过依你的外表,我想你已经比其他同事占了不少优势。”
下意识模模自己都觉得不错模的脸,关曜齐突然有点笑不出来。
他怎么有种要牺牲色相的错觉?
“如果没有其他问题,你先准备一下,等等我们就出去拜访客户。”
“我们?”有些怔忡,他错愕。
“有什么不对吗?”听见他狐疑的语气,她扬睫看他。
“不,没有。”
身为主管不是该待在办公室吹冷气批公文?还有必要再亲自往外跑,承受风吹日晒雨淋之苦吗?
这位美丽的女主管果然很拚命。
“所有的新人第一个月我都会亲自带过一回,这样才能用最快的时间纠正你们的错误和问题,”她很有耐心的解释,似猫的明眸熠熠发亮。“别觉得有压力,这样做是为了延长你的工作寿命。”
“是。”不管是谈分手时的冷漠,还是偷偷躲起来的脆弱,甚至现在认真的笑容,关曜齐发现他对她的一切不自觉感到好奇起来。
他被她多变的面目给吸引住了。
“如果没其他事,你先出去吧!”交代的事情说完,孟立婕又低下头继续忙碌。
“是的。”乖乖地转身出去,倏地,他又探头进来。
“孟经理,妳没事吧?”
“什么?”听见他没头没脑的问句,孟立婕讶异地扬睫。
“我是问……妳真的没事吗?有没有心情不好或是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关曜齐瞬也不瞬地望住她。
她那夜明明哭得很伤心啊!应该就是她没错吧?
怔了三秒,孟立婕才很慢、很慢地绽出笑容。
“我很好,为什么这么问?”
“耶?这个……”在她脸上瞧不出任何端倪,被反问的关曜齐显得有些狼狈。“没什么,关心我的新主管而已。”
匆匆关上门,关曜齐溜之大吉。
他发现自己问了极蠢的问题。
谁会在上班第一天问自己的顶头上司这种怪问题?除非不想干了!
看着急急关上的门,孟立婕放下笔,慢吞吞地靠向椅背,绝美的脸庞细眉蹙起。
他为什么会这样问?难道被他瞧出什么了?她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
心里的伤口依然存在,不争气的眼眶渐渐发热发涨,她咬咬唇,硬是将眼泪吞了回去。
她曾对自己说过──
不再为他掉任何一滴眼泪。
“经理,我真的是越来越佩服妳了。”奔波了一早上,不知已经拜访过多少店家的关曜齐笑容依然灿烂,丝毫不显疲惫。
孟经理说得没错,他这张清秀到不行的女圭女圭脸的确为他招揽不少生意,好多杂货店的婆婆一看到他,不用他开口,二话不说就答应订购。
他勉强也能称得上师女乃杀手吧?
“哦?为什么?”挑了挑眉,孟立婕转头看向身旁样貌俊秀的男子。
油嘴滑舌!
“从出公司到现在,我们少说也走了四个多小时的路,经理穿着高跟鞋,不累啊?”那双鞋怎么看都不符合人体工学。
孟立婕低头瞧瞧自己的三吋高跟鞋,唇瓣微扬。
“我习惯了。”
“经理不愧是经理,耐力就是高人一等。”脸上的笑容灿烂地教人移不开眼,要不是知道他的真实年龄,还真会误会他是无忧无虑的美少年。
“你也不简单啊!第一次出门就陪我走了这么久,也没听你喊过一声累。”对眼前细皮女敕肉的男人,她算是另眼相看。
原本看他的穿著打扮、言行谈吐,还以为他是个经不起操的富家少爷,如今看来──孺子可教也。
“我是男人,走这点路怎么可能喊累?”笑容一收,关曜齐再认真不过地回答,突然严肃起来的神情一扫眉宇间的大男孩气息。
孟立婕胸口倏地一紧,狼狈地移开眸光。
“经理?有什么不对吗?”她的不自然,关曜齐全看在眼里。
“没什么,你别老是经理、经理的叫,我听不习惯,你就和其他同事一样叫我孟姊吧!”捂着唇,她不自觉地加快脚下的步伐。
罢刚那句话她也曾听曲旭民说过,如今却是人事已非。
靶情可以说断就断,但是回忆呢?她该如何抛开他们曾有的回忆?
懊如何让自己不再想起?
漂亮的眼瞳定定看了她的背影半晌,关曜齐开口问了最不相干的话──
“经理肚子不会饿吗?”他才不愿叫她孟姊,好好的大美人都给叫老了。
“咦?已经是用餐时间吗?”听见他的话,她停步。
“事实上,现在已经是午茶时间。”
“原来已经快三点啦?!”闻言,孟立婕微微怔忡。
“还是说经理不吃中餐也习惯了?”
“你没有提起,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她的神情有些飘忽,“我一向三餐不定时。”
除了中餐,她好像早餐也没吃吧?或许应该说,自那天以后,她一直就没有食欲,吃进去的东西屈指可数。
“这样不好耶!三餐不定时伤身又伤胃,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我们还是快点找间餐厅祭祭五脏庙。”不等她回答,他长腿一迈走在前头。
他的优点不多,细心不巧是其中一项。
虽然她平静的神情看不出端倪,但她眼底的落寞却瞒不了人,还有她不要命似的工作方式,太过努力反而会让人担心。
他相信她的坚强只在表面,私底下脆弱得不堪一击。
既然如此,从小就被父母用骑士精神教育长大的他,当然要当仁不让的跳出来英雄救美啰!
“我──”
“经理太不懂得照顾自己了,下次用餐时间由我来提醒妳吧!”他回头朝她一笑,开心无忧的笑脸顿时让她的心情上扬三个百分点,彷佛世界还是很美好的。“这样的工作方式不行,身体要顾啊!”
“现在的年轻男孩子都像你这样碎碎念吗?”他的笑容太有感染力,孟立婕忍不住唇瓣微扬。
皱了皱眉,关曜齐决定忽略她话里小看他的语气,姑且先不和她争论小不小、年不年轻的问题。
要知道,他可是为了让她开心才这样做的。
“我才不碎碎念,我是关心。”他很认真、很认真的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