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刚一柔的唇相互碰触的瞬间,彼此累积多日的如潮,瞬间便爆发出炙人的温度。
为了让彼此更贴近,腾铎强健的双臂轻易抱起她,迫得善若水穿着弓鞋的小脚愈踮愈高、离地,最后只能无力地赖在他的怀里,任他恣意索取。
随着腾铎火热的吻烙在善若水已识的身子,唤起了前些日子,他与她那羞人的旖旎画面。
在他大瞻而炽热的吮吻下,善若水克制不住地战栗着,无力地似要溶化在他的怀里。“将军……等、等一下。”她无语呢喃着,极力由那股熟悉的火热中,捉住一点理智。
紊乱的气息未平,腾铎因为她的轻呼,逐渐下移的销魂热吻落在她的颈间,沉嗓粗嗄而低哑地问。“为什么……”
垂敛着长睫,善若水粉脸红得发烫,羞怯又尴尬地覆住他的唇。“大白天……被人瞧见了,不好呐!”
真羞!她赭红石榴团花夹褂子外的扣子,全被他技巧高超地咬开,打开的夹褂子,露出里头的抹胸。
真要让小春菊瞧见了,她还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腾铎抬起眼,瞧见她衣不蔽体的羞涩模样,陡地僵住,此刻的他俨然像头发情的野兽,完全不自觉地为她沦陷。
不该是如此的!他整了整呼吸,鹰展浓眉蓦地一拧,挫败地低叹了声,拉开两人的距离后抹了抹脸。
以为他生气了,善若水捧着他的脸,有些羞涩地低声道:“晚上再继续……”
泵且不论是否因为欲火无处可发而发怒,那瞬间,腾铎脸上阴鸷的线条因为她的柔声软调,瞬间消失。
捕捉到他脸上转瞬间的变化,善若水嗔了他一眼被他的表情逗笑了。“你要留下吧?”
彬许对腾钣邙言,她只是一个在四合院里等他,连妾都称不上的女人,她不敢有太多奢望的心思。
所以,即使多日未见,心里那一股为他兴起的崇拜迷恋,只能管不住地蔓延。但只要被高大威武的腾铎拥在怀里,一颗允不得自己贪心的小小心房便充涨着幸福。
探不清她脑袋瓜子里的想法,腾铎瞧她笑得甜,表情反而有些不自在。
“你要留下来陪我,让我很是欢喜。”善若水掩不住心里的浓浓甜蜜,大方地说着。
深邃的黑眸,紧紧瞅着眼前脂粉未施的清雅眉目,他沉吟了会儿道:“只能留一晚,之后开始要回军营了。”
“没关系,只要将军心里还记得若水就够了。”语一落下,善若水还不忘把唇边的笑印在他抿直的唇上。
善若水的吻让他的心一促,沉默了会儿,他不得不承认,与她在一起,让他感到莫名舒服。
“笨蛋。”腾铎不假思索地开口。
来到这四合院感受她的柔情、她的笑容,这些日子来汇聚在心头的烦闷,全在瞬间舒缓。
他对她,竟渐渐产生一种难解、单纯的喜爱!
“在四季楼里,娘总是说,女人要傻傻的才会得人疼,将军也这么觉得吧?”
腾钣谫了一顿,眉头蹙得紧,一瞬间竟不知该怎么回答。
善若水也不为难他,迳自地又问。“屋里焚着菊香呢!我把清菊及薄吧晒干后成粉,点清檀时加了一些进去,清淡又醒脑,将军喜欢这味道吗?”
经善若水这一提点,腾铎才发觉,清香融心透骨,沁得人心脾皆畅……敛眉沉思了会他不假思索地再开口。“你身上也有这种味道。”
在四季楼他就闻过这味道了。
善若水莹白的脸儿不禁一红,听不出他的语气里有任何促狭的成分,不明白这人怎么总有办法一脸正经八百地说着令人脸红的话。
发现腾铎扬了扬眉反觑了她一眼,善若水连忙推着他坐下,转移了话题。“你坐着,我泡茶给你喝。”
腾铎还没出声,善若水纤柔的身影便走出他的视线范围,等待之际,他的眸子则打量着书房的摆设。
书房的变化不大,倒是室内多了一幅墨影淡菊的挂画,地下也打扫得无丝毫尘埃。
“我帮你冲了杯菊花茶,正巧小春菊帮咱们送了些菊花酥饼当茶点。”
“你似乎很喜欢菊花。”腾铎打开杯盖,看着白瓷杯里清香四溢的浅绿色茶水,好奇地开口。
京城里人人都知道,四季楼的秋美人爱菊,却没人知道她因何爱菊到这般走火入魔的地步。
善若水一脸思索,似是对腾铎的疑问感到有趣,好半晌才说:“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顺应心里那一种自然而然的感觉,说不出什么冠冕堂皇的想法。
再来就是秦汉时期的《神农百草经》把菊花列为百草上品,名医陶弘景更说菊花主治‘风眩’,能令头发不白,对身体甚好。”
腾铎蹙起眉,汲了一口热菊茶冷冷地道:“你的身子骨并未因此比较强壮。”
善若水似笑非笑嗔了他一眼,“没法,我从小身体就不好……能活下来已经很万幸了。”
她抿了抿唇,淡淡的笑容里有着淡淡的无奈。
“我会让厨娘多帮你炖些补品,待我有空教你打套简单的健身拳,让你练气养身。”
耳底落入她无所谓的淡然,腾铎的语气流露出连自己也未察觉的情感。
一波的感动席卷而来,善若水喉头微紧,一股想哭的冲动陡然而生地握住他的手。“为了将军,若水会把身子养壮,如果将军喜欢,我会一直陪着你,给你好多温暖与爱。”
腾铎微微一怔,感觉到她掌心的细腻,为她习惯性的小动作勾唇笑了笑。“我知道了。”
这惹人怜爱的女子,震得他心湖微颤。
仿佛只要他给她一点点关心,她便会倾尽心思回报他,这般单纯只为他的心思,教他如何不感动。
得到他肯定的答案,善若水笑得好满足地喝着热菊茶。
卑题一结束,书房中瞬间变得极静,静得只听闻两人交错的气息交织出宁静悠然的氛围。
懊半晌过后,善若水才启口又道:“将军别笑话我,我在庭院和小跨院全种满了菊花,秋天时会好美的。”
难怪,满园空洞的寥落被一整排翠绿点缀。
腾铎瞥了她一眼,不难听出话里的暗喻。
这时善若水似想起什似地开口问。“过些日子我想到‘汲心阁’可以吗?”
他微颔首,瞬间又觉不妥地开口。“再候些日子,我陪你去。”
一想起他带着善若水离开四季楼那一晚在市集的事,他至今仍感到心有余悸。
“将军不用专程陪我的,这小事我一个人就可以处理,或者我找……”
“不准!”脸色略变,腾铎不容置喙的语气已表达的十分清楚。
善若水心一抽,见他阴郁地沉着眉,跟着委屈地垂下眼睫地咕哝。“我只是不想麻烦你。”
许久,他才缓缓地吐出话。“我不放心。”
瞬间,善若水心里欢喜的情绪又咕噜咕噜在胸口沸腾。
唉!这男人一定要让人这般又爱又恨吗?
坦然接受她动容的神情,腾铎疑惑地问。“整天看书,不无聊吗?”
真头痛!除了翔韫那书呆子,身边又多了个善若水这个书痴。
难不成老天爷也认为他该修身养性,多花些时间填填肚子里的墨水,才把这样的女子带进他的生命里吗?
“怎么会无聊,无论哪一种书,都是历经千百年来祖先传承下来的智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看的时间都不足了,又如何会无聊?”
腾铎扬了扬眉,有些不置可否地讪笑道:“什么书都看?你总不会连兵书也看吧!”
经他这么一提,善若水才豁然开朗地扬声问道:“你有武经七书吧!”
武经七书是武学必读之书,她想身为武将的腾铎身边应该会有不少诸如此类的书册才是。
“武经七书?”由她嘴里听到这四个字,腾铎错愕地不知该做何反应。
这一刻他可以确定,善若水应该“病”得比翔韫还严重。
“我在‘汲心阁’里只找到末刻本的《孙子》、《吴子》、《六韬》,还有四本没找着……”善若水失落地敛着眉,语气里有浓浓的惋惜。
“你一个姑娘家看那些兵书做什么?”
战场上是刀光剑影、血战征伐,岂是一般女儿家会感兴趣、想了解的?腾铎百思不得其解地瞅着她。
像是怕腾铎不信她似地,她兴致勃勃地说着。“很有趣的,兵书里讲谋略、说应变,每家的说法不同;在战场上,瞬间风云便可定天下,像你,在沙场上征战多年,一定有好多故事……”
眸光迎向腾铎的同时,善若水脸上不由自主漾着崇拜的光采。
“别奢望我,这些书不过是纸上谈兵,看完就……”他没能续话,怕善若水脸上崇拜的神情会在瞬间幻灭。
“你不看书?”善若水瞠着水眸,柔美脸庞有说不出的诧异。
腾铎警戒地眯起眸,正了正声。“你的神情让我害怕。”像他犯了不可赦的滔天大罪一般。
“一个优秀而完美的男人,该允文允武,像你一般……”她低声咕哝着,没想到她心目中的大英雄,竟然真的不爱看书!
俊眉愕然飞扬,腾铎忍不住低笑出声。“像我这样的好男人,打着灯笼绕遍了整个北京城都找不到的。”
“多看点书就会更完美。”听着他难得自大的言语,善若水没好气地嗔了他一眼,索性地偎进他的怀里,对他晓以大义。
腾铎一脸索然,大手直接捣住她的嘴,低下头在她耳边喃道:“我不是来找你一同看书的。”
瞧着他暧昧的神情,善若水的莹白小脸不由得一臊,啐了他一声。
“也罢,将军今天就不看书!”她俏皮地努起唇,一双手自然而然握着他的大手,笑得甜蜜地允了他。
他们之间多的是时间,她不信几个月后,腾铎还能这么坚持。
腾铎轻瞥了一眼她得意的模样,顺着势纠正。“不是今天,是──本将军永远不看书!”
他还是觉得不管做人处事、兵马战戎都不是纸上谈兵便可以解决的。
善若水闻言,心里不由得有着更深层的顾虑。
“不行呐、不行呐!你不可以不看书!”她扬声,柔美的脸庞揉着明显的着急。
他不学着多看书,那……那以后他是不是会嫌她闷?
她……是不是很快就会被腾铎所遗忘?
下意识绞动着手中的帕子,善若水有些慌了。
薄唇微扬,腾铎刚毅的唇露出一抹笑意地开口。“别想了,这不重要。”
他醇厚的嗓音,贴得极近,那熟悉的悸动让善若水深吸一口气。“将军……我们说好的……”
迎向他灼热的神情,善若水不自觉地抿了抿唇,话未尽,彼此的唇已经紧紧地贴在一块儿了。
“唔……将军……”
被他熟悉的男性气息包围,善若水到嘴的话全成了无语的轻呢。
瞬间,书房顿时陷入一片仅有粗重喘息的沉寂当中……所有的坚持,都不再是坚持!
那一夜过后,腾铎回到四合院的时间变长了,腾铎与善若水之间,也由原本的欢爱,渐渐滋生了些不同的莫名思绪。
善若水早察觉彼此间异样的感觉,但腾铎似乎还懵懵懂懂。
这些日子以来,腾铎似乎已经逐渐习惯她的脾性与思考模式,所以他不再像初识般,木讷地不知如何回应她的热情。
有时反而会反将她一军,逗她窘得无地自容。
一熟悉两人相处的方式,腾铎也知道怎么同她说话,她会开心地直冲着他笑。
说些什么,她会感动得像只温驯的猫儿,在他怀里撒娇,回报他的好……
虽仅仅如此,但属于彼此点点滴滴的时光,就在这样的需与求当中,迅速地滑过。
蒙蒙春雨之后,那在溽夏午后,吵得人震耳欲聋的喧嚣蝉鸣渐寂,秋高气爽的季节来临。
待霜风初起,初夏时种下的菊花开得正炽,整个四合院在秋色萧索的寂寥当中,充满了勃勃生机。
“小姐,这菊花长得真好,可惜将军爷没能立刻瞧见。”
一提起腾铎,善若水心绪微微浮动地感慨地吟道:“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这个我懂!这是宋朝的李清照思念丈夫的一阙词《醉花阴》,小姐则是思念将军爷,憔悴得比菊花还瘦。”在善若水的引导下,这半年间,小春菊肚子里也装了不少墨水。
教人猜中了心事,善若水只是抿着唇幽幽的笑。
不寂寞呐!至少这含苞的菊花吐露清雅芬芳,新绽的花蕊鲜洁光莹地点缀了四合院的小园。
她凝着菊,说服着自己,就在这时,福伯突扬的嗓音打破了这一份宁静。
“小姐,厅里有贵客候着。”
善若水不解地蹙起眉,搬到四合院这么久,从没人找过她,会是谁呢?
即便有些疑惑,善若水还是站起身整了整衣衫,往正厅而去。
“小姐,那贵客是将军爷的额娘和未过门的妻子……”打量着主子纤柔的身影,福伯忍不住提醒道。
未过门的妻子……善若水倏地脸色一变,莹白的脸庞有掩不住的错愕。
腾铎从未同她提过,他尚有个未过门的妻子,虽然她向来知分寸,但突地承受这事实,还真是教她有些措手不及。
“小姐,你没事吧!”
善若水振作精神,整了整思绪才道:“小春菊,你先到厅里侍候着,别怠慢了贵客。”
明眼人都知道,她这个没名分可言的外来者,处境堪忧呐!
暗自做好了心理准备,善若水一进正厅,眼底立刻便落入这穿着旗装,气质高贵优雅的一老一少,正在厅中候着她。
掩下心中的忐忑,善若水有礼貌地向两人福了福身。
“你就是四季楼的妓女?”布穆绮一瞧见善若水,毫不讳言地以轻蔑的语气问着。
虽然善若水早预料到状况不会多乐观,但面对布穆绮咄咄逼人的态度,她心里还是不自觉涌上了股委屈的难堪。
懊半晌,她抬起头,不让情绪泄露她的脆弱。“若水是出身青楼,但卖艺不卖身……”即便出身青楼,她仍持有不容污蔑的高傲。
迎向她好似随时要晕厥似的模样,布穆绮开门见山地酸道:“哟!这话说得好响,说到底,出身还是不干不净哩!”
老福晋怔了怔,压根拿高高在上的布穆绮格格没法儿。
纵使腾铎已表明了心态要推掉这门亲,但布穆绮仗着权势,硬是不肯罢手。
她一个妇道人家夹在儿子与布穆绮之间,左右为难地乱了头绪。
半推半就下,只得顺了布穆绮,一同来这儿瞧瞧,儿子这些日子来,是受什么样的姑娘给蛊惑着。
“格格先别动怒,咱们同她好好说。”布穆绮这尖锐的词儿,都教老福晋有些受不住,迎向善若水苍白柔弱的模样,老福晋忙打着圆场。
“福晋,我这么说不对吗?本格格纡尊降贵来到这已经是瞧得起她了,难不成还教本格格瞧她脸色?”布穆绮嘴角一撇,冷冷地问。
这情况似乎有些诡异呢!善若水打量着她们,暗暗将苦涩隐在笑容之下。
“格格无须担心,对将军而言,若水或许比不上一个暖床的妾,他要娶妻、纳妾都不是我能干涉的。”
当善若水娇软的柔嗓温和而清晰地响起时,在场两人全怔住了。
眸底落入善若水淡泊却悠然的神色,布穆绮错愕地打量着她。
为什么?霸着腾铎的人是她,她竟还是一副无欲无求、置身事外的态度?
莫不是这青楼女子精过头了,便是天真地以为她委屈求全、低身下气,她就会让她进门!
“哎呀!这倒是稀氨呐!”布穆绮扬起嘲讽一笑,眸中闪过一丝阴鸷说道。
“既然你这么识趣,那本格格就不刁难你,这是一千两银票,我要你马上离开这四合院。”
瞪着圆桌上那一千两银票,善若水不其然颤了颤。“我不会离开这四合院!”
这四合院是她重生的开始,也是她未来回忆她与腾铎点点滴滴的地方,说什么她都不会离开这里。
没料到她会拒绝,布穆绮面色凛然厉声说道:“给你银子是看重你,不要得了便宜又卖乖!”
“这里是若水的地方,用再多银子,我都不会离开。”扬起小巧下颚,善若水倔强地赌这一口气。
“善姑娘,你就收下这银子,平平淡淡去过你的生活,若你嫌银子太少,我再多给你五百两……”
眸中掠过一丝苦,善若水被这些银票砸得全身发颤。
强迫着自己深深呼吸、吐气再吸气,待躁乱终于宁定,她唇边荡出一朵笑,为难地道:“这屋子是将军买来让若水住下的,要赶人也要将军本人下了令才算数,若水只是一介弱质女流,请格格与福晋原谅我没法拿主意的苦处。”
未料及善若水会抬出腾铎,局势在瞬间扭转,布穆绮与老福晋在瞬间噤了声。
布穆绮瞪着善若水,被这一句话压得哑口无言,就因为无法驾驭腾铎,她才会出此下策。怎料……这看似柔弱的青楼女子,手段竟是如此高明。
瞧着两人气忿难平的模样,善若水成功地扳回劣势,她福了福身道:“若水身体抱恙,不招呼二位了,福伯,送二位贵客!”
丢下话,她毅然决然举步离开,但背对着她们的脸,已悄悄滑下苦涩的泪水。
原本同善若水约好要共进晚膳,但为了处理军营里的突发事件,他回到四合院已过巳时。
埃伯一瞧见他,脸上是一阵错愕,但瞬即便恢复原有的神态,自若地为腾铎开门。
腾铎瞥了他一眼,捕捉到老管家不安的思绪,随口问。“今天有事发生吗?”
埃伯窒了口气,想起善若水的交代,迅速回道:“没有!”
“没有?”腾铎严峻的脸部线条绷紧,刻意拉长了尾音,加深了疑问。
即便是简单的二字,将军爷沉然的语调,还是形成了道可怕的压迫感,福伯咽了咽口水,不敢有所隐瞒地说:“晌午,老福晋同格格来了一趟。”
“她们来这里做什么?”
埃伯摇了摇头。“小姐同老福晋与格格谈些什么,奴才不知道,只是不到半个时辰,便见格格气呼呼离开了,后来小姐交代,这事别同将军爷您说。”
腾铎沉思了一会儿,脸色瞬间难看至极,他二话不说,脚步直接往主屋而去。
待他进主屋后,竟发现善若水的颊侧贴着书,伏在寝房的窗边睡着了。
一桌子的菜在茕茕烛火下,覆着诱人的光晕,也让腾铎瞧得心酸。
听到身后窸窣的声响,善若水倏地起身,蒙眬的睡眸冲着他荡出笑意。“你来了。”虽然晚了,但腾铎依约前来,让她阴郁的心情瞬间晴朗。
瞅着她好一会儿,腾铎脑中不由得揣想着她独自面对布穆绮与额娘的情况。
“你用过膳了吗?我好饿。”发现他拧着眉直瞅着她,善若水迳自解读。“还是你累了,想泡泡热水澡?”
“以后这么晚了就别等我。”眸底映入她一心一意为他张罗的善体人意,腾铎走向她,顺手将她耳边微乱的鬓丝掠至耳后,语气有些责怪的成分。
“我知道你会来,所以想等你一块吃。”她抿了抿唇,笑得好羞涩。“况且一个人吃好闷的,能同你一起吃饭、喝酒,我心里才欢喜,才会吃得多。”
她笑吟吟的模样,让人瞧不出半点异样,若有所思的黑眸落在她脸上,腾铎顺势将她带进怀里问。“有话要对我说吗?”
曾经他以为,善若水与一般青楼女子无异,但几次相处下来,他感觉到她的独特,她的与众不同。
他以为有朝一日,他会对善若水失了兴趣,会从着迷欲当中挣出,没想到他非但没挣出,反而愈陷愈深。
以前他沉溺在彼此的恣情欢爱之中,但她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便有办法让他冲动地血脉贲张,将她压在身下好好爱过一回。
现下,无须身体的贴近,即使他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她读书、写字,也能感到满足。
而此刻,他很想知道,善若水会怎么同他说这件事,更想知道她心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