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凌纱被父亲强押回日本,而段松深知道她怀孕的消息后便将她关在房里,一步都不准她踏出房门。
除了每天三餐定时有人送来外,她根本是一个人孤伶伶的,一方面担心炎皇会怎么想,一方面又担心父亲会怎么处理她的事。
她听到一点风声,说是父亲打算将她嫁给一位道上朋友的儿子,这个消息重重地打击了她,也让她对父亲完全丧失信心。
她知道自己应该多吃对宝宝才好,可是她完全没有胃口,这几天她不管吃什么就吐什么,还不住地反胃头昏。
背了三个月的身孕,她的身材并没有多大改变,肚子也还没有凸起来,不过她可以感受到宝宝在她肚子里的真实感。
头有些昏眩的她,勉强自己走到窗边,看著窗外的天空、窗外的景色;她看得失了神,没发现有人进来。
“我听佣人说你人不舒服,胃口也不好?”
是父亲的声音,她转过身去,这是一个月来他第一次跟她说话。
她望著眼高大威猛的父亲,他都已经是五十好几了,却有股成熟男人的魅力,使他更能吸引女人,这也是他向来对女人无往不利的原因。
“没事。”她不想让父亲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当初母亲就是人软弱了才会被人欺负,她不是母亲。
段松深看著唯一的女儿这张倔强的脸,她完全就是她母亲的翻版,只差在她母亲没她那刚强的脾气。
“等一下我请个医生过来看看。”看出女儿对他的冷漠,使段松深原本满腔的父爱也收了回去,再度板起脸。
“不用了,我已经好很多了。”她缓缓地走到椅子旁坐下,想强压下那份想要呕吐的不舒服感。
这时段松探望向桌上的餐盘,里面的食物丝毫未动。“你又不吃东西了?”佣人说她总是有一餐没一餐地吃著,身子恐怕会受不住。
重点是她还有身孕。
“吃不下。”她摇摇头,想要将那份昏眩感给摇走。“爸,有事找我吗?”她猜父亲可能是来跟她提要她结婚的事。
“孩子的父亲知道你怀孕的事吗?”
她点头,“他说要结婚。”
“你同意了没?”
那是他的梦想啊,将女儿嫁给炎居的炎皇。
“没有。”
“为什么不同意?难不成你要孩子出生后成为私生子?”段松深因为女儿的决定而勃然大怒。
“他只是要孩子,我不会和这种人结婚的。”
“难道你没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过?你要他一出生就没父亲?”
“我可以养他,这点不是问题。”若是孩子的父亲对孩子不闻不问,那对孩子的伤害更大,她就是个一例子。
“你……你是存心要气死我吗?”
败难得看到父亲发怒的样子,因为他们谈话的机会向来不多。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过些时候我就会离开日本。”
“我不准!”她是什么意思?
“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自己决定我的人生。”她不是母亲,父亲没有权利约束她的自由。
“一个月后我会帮你安排婚礼,到时候你只管当值新娘子。”段松深独裁地决定,根本不顾她的意愿。
“是吗?嫁谁?”
“这点你不用管。”
“那个你安排的人不知道我有了身孕吗?”没有一个男人的量度会大到能容忍自己娶一个怀有别人孩子的女人。
“这不重要。”段松深语气强硬地道。“不管如何你一定要结婚!”他不会议她成为一个未婚妈妈,那太对不起她母亲了。
“我宁死也不会嫁人。”段凌纱的眼中写著非常明显的恨意,明显到段松深竟不太敢注视她。
“我是为你好。”
为什么女儿就是不明白他对她的关爱呢?
“那就让我走,我不会跟一个陌生人结婚。”她以坚定的语气回道。
“你为什么不能像你母亲……”
这是个禁忌,一直是他们父女之间避而不谈的话题。
“不要跟我说我母亲,你不配!我也不可能是母亲,因为我再也遇不上像你这种没良心的男人,我为我母亲难过,更为我是你的女儿而感到羞耻!”
这样的话完全将段松深给击垮,他从不知女儿对他的恨意如此强烈。
“凌纱……”地想安慰女儿。
“不要叫我,你不配叫我,请你出去,我想要安静一下!”她终于发泄完十几年来的痛苦,她不会后悔,因为是父亲造成这一切的伤害。
段松深看著脸色愈来愈苍白的女儿,不忍心她继续难受而离去,但在他离去前还是忍不住版诉她:“不管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你母亲一直活在我心中。”
案亲的话让她完全崩溃,大声地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到了这时候才告诉她这些话?为什么不告诉母亲她对他的重要,非要母亲带著遗憾离开人世,在一切再也挽救不了时才说呢?
她不信,她怎么也不信。
她只知道,在母亲一生中,因为父亲所受的磨难实在太多了,多到让她感到心痛
***
家中开始如火如荼地准备她的婚事,或许是上次和父亲的谈话使他的冲击过大吧,倘不再限制她的行动,让她能够自由地在家里走动。
只不过她很明显地发现她的四周有几个保镖,也就是说,她的一切言行都在父亲的掌控中。
这天她如常地走到房间外的中庭,她认为多散步对她及孩子都是一件好事,只不过她的胃口还是不怎么好,常是吃了就吐。
一到中庭,她还是照旧坐在老位子上,她打算好好享受片刻的宁静,暂时忘了结婚这件事,上次她反应过了,但效果不是很好,父亲还是执意要她结婚。
“小姐,我去给你备些点心。”一个佣人走过来道。
“不用了,我只是想出来晒晒太阳。”
就在这时,她身后传来一阵嘲笑声:“哎呀,这不是段大小姐吗?”一个女人狂妄地大笑。
段凌纱微愕。若她没记错,那女人正是目前父亲最疼爱的情妇美姬。
段凌纱不理会她,当作没听到地继续闭著眼。
她的反应并没有让美姬却步,她反倒是停在段凌纱面前,挡去大片的光线,也让段凌纱冷冷地睁开眼,想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看到人不会打招呼吗?”
美姬微怒的脸上虽然还堆著笑,不过在段凌纱看来比哭还难看。她真怀疑父亲的眼光,这种在风尘里打滚的女人到底父亲是看上她什么?
段凌纱偏过头,连看都懒得著她一眼,若不是因为害喜身子有些不适,她早掉头走人了。
“啃,挺有个性的嘛,不过那也只是表面的,谁不知你肚子里怀私生子。真是的,我说老爷也真怪,好端端的干嘛非要你回来不可,现在可好,说要替你安排个婚礼,只可惜新郎不是孩子的父亲,我看到时候非要闹笑话了。”美姬说得一脸惋惜,眼中尽是不屑。
段凌纱还是闷不吭声,这让美姬更是恨得牙痒痒的。从段凌纱一回来后,老爷就开始为这个女儿心烦,连找她的时间都少了。
“你别以为摆出这副高贵样别人就不知道你偷男人,跟你母亲一样犯贱!”
美姬最后这句话终于激起段凌纱的怒火,不顾身子的不适,她站起身当下就挥了美姬一巴掌。
“注意你的嘴巴,别再给我说些不干不净的话!”谁都没有权利说她母亲什么,更别说这个女人。
“你……你敢打我?”美姬愤恨地瞪著段凌纱,用力推她一把,硬是让她倒退几步。
惫好段松深派来的保镖见苗头不对,很快地出现扶稳段凌纱。
“美姬小姐,请自重!”他们的责任是保护段小姐,不能让她有任何意外,这是老爷交代下来的。
“你们是什么东西啊!耙这样跟我说话?”
她今天非要给段凌纱好看不可,不顾保镖的阻挡,美姬硬是冲到段凌纱身前,眼看一巴掌就要挥下去“住手!”
段凌纱认得这声音,开口说话的女人是父亲的正妻,也是这个家里最有地位的女人。
身著和服的段夫人著上去极为尊贵,段凌纱知道就算是父亲在外头有一群女人,大娘在这里还是最有地位的。
美姬看得出来段夫人想要插手管这件事,她马上放下手,但脸色还是很难看。
“夫人。”
众人全向段夫人打招呼,唯独段凌纱还是站在一旁。
“全都下去!”
段夫人朝美她便了个眼色,让她只能恨恨地离开。
当庭院里只剩段夫人和段凌纱两人时,段夫人才走过去垃起段凌纱的手。
“别理她,只不过老爷恩宠多点就开始放肆了。”
段凌纱看到眼前气质高贵的大娘,眼泪忍不住扑籁歉地落下。
“大娘……”母亲在世时,大娘即是位十分公正的人,她从不偏袒谁,待她犹如亲生女儿。
段夫人心疼地望著段凌纱,舍不得地拍著她。
“别难过了,乖,都要当妈妈的人了还这么爱哭。”
“大娘……”
埋在段夫人温暖的怀里,段凌纱这才敢放声哭出她的无奈及心痛。
“好了好了,别哭了,有大娘在,没人敢欺负你的。”段夫人向她保证。
其实段凌纱并不是因为受气而难过,而是为了大娘,大娘是这么忍耐地待在这个家,在父亲四处寻欢时她默默地承受,父亲大胆地带女人回家,她也默默忍受,面对这么多的不分平,大娘还是全都忍了下来。
段夫人陪段凌纱回房,扶她躺在状上。
“你就别和你爸爸呕气了,他其实很疼你。”
“大娘,别再说他的事了。”
“几个月了?”段夫人温柔地问。
“应该三个月了。”
段凌纱满心等待这个小生命的来临。
“以后等你当母亲后,你就会明白为人父母的苦心了。”
“我不想结婚,我不要嫁给那个我不认识的人。”就算婚礼的日子已决定,她还是认定自己不会结婚。”
“千万则这么说,难不成你要孩子一出生就没父亲。”段夫人小声地斥责她,不同意她的话。
“我爱孩子的父亲,除了他我谁也不嫁。”此时段凌纱才愿意承认自己爱炎皇。
“可是我听老爷说,你拒绝了那个男人的求婚,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要他只为了孩子才跟我结婚。”这是她的坚持。
“你认为他不爱你?”
“我也不知道,只是我不能接受他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女人。”段凌纱又想到那天的电话,或许此时炎皇正和那个女人打得火热吧!
看著段夫人,段凌纱忍不住开口问道:“父亲待你好吗?”在他有了那么多女人之后。
段夫人轻笑出声,“你说呢?”
她摇头,因为她真的不了解。
“你父亲只是上背叛了我,但心灵上他还是我的丈夫。”段夫人坚定地说著:“我爱老爷,同时我也能确定老爷他还是爱著我,只是他需要的爱太多了,当我无法满足他时,他只有在其他女人身上追求。”
“你不恨他吗?”不,她不能接受这种说法,爱就是爱,怎么能用多或少来衡量呢?“他就像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的生命,我怎么可能恨他?或许曾经有吧,只是随著年纪增长,很多事情我已经看开了,况且他待我并不差,否则那些女人早爬到我头上了,哪还会这么乖乖听话。
你母亲是他这一生中爱得最深的女人,他曾为了她想要跟我离婚,想要给她一个家,只是被你母亲给拒绝了,他用心良苦地讨好你母亲,但人往往因为爱得深而有些冲动,才会造成那样的结果。”
案亲曾说过母亲到现在还活在他心中,他并没有骗她。
“你父亲生活的环境造就了现在的他,那是个不可改变的事实,但是他还是用他的爱在保护他的家,若你真爱那个男人,你就该让他明白,或许他能为你改变。”
段凌纱反覆思索大娘说的话,她该给炎皇机会吗?还是就这么离开他?
***
炎皇下了飞机后,沙居里的人马上过来迎接他。
沙居是沙皇的组织,只是沙皇常年不在组织内。
炎皇在沙居里的房间休息,并且要沙奕帮他查份资料。
不到几个钟头,沙奕即拿了份资料进来。
“炎皇,全部的资料都在这儿。”沙奕明白炎皇想要独处,所以没等他回话就退了出去。炎皇看著沙奕拿来的资料,看到最后简直要捉狂了。
“她竟敢怀著我的孩子打算嫁给别人?她怎么敢!”炎皇气愤地喃喃自语。不行,要阻止,他绝不允许!既然都是同道中人,那他也没什么好怕的,他要直闯段松深的住所,要回属于他的女人。
***
在炎皇才打算要找回段凌纱时,台湾的魅皇却传来消息,冷族主人失踪,他只好先放下段凌纱的事赶往台湾。
一到台湾看到魅皇一脸凝重的表情,炎皇才发现事态非常严重,也因为如此,他在台湾耗掉了一段日子,当他们找回主人时已是一个月后的事了。
既然已找回主人,此刻炎皇要做的事就是找回段凌纱,那个属于他的女人。
必到日本后,他单枪匹马来到段松深的住所,这里跟沙居比较起来不相上下,同是日本和室的建筑,只是多了份家的味道,而如今沙居因为女主人走失而显得有些冷清。
炎皇早打探出段凌纱居住的房间,今晚他打算来个掳人,将她掳回炎居。
他耐心地等待,直到她房间要的灯光熄灭后,他才展开行动。虽然屋子里到处有人看管,对他而言想进入却非难事;他躲过重重关卡来到段凌纱的房门口,小心地打开房门。
房间内一片漆黑,不过他还是一眼就看到她的身影,沉睡中的她显得有些不安稳,翻来覆去。
走近床沿,藉著投入房内的月光,他仔细地瞧著她,明显发现她消瘦不少,眼眶还有黑眼圈。
段凌纱在睡梦中感觉到身边似乎有人,她养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竟是她朝思暮想的男人,那个因为孩子而说要娶她的男人。
“是你!?”
但她也只能说出这两个字,炎皇可不打算惊动其他人,所以来之前他早已备妥麻醉剂,他准确地将药剂注入她体内,感觉到她的挣扎,然后晕了过去。
这时他才抱起床上的人,这个让他倍受煎熬的女人。
他物了她的唇,将她紧拥在怀里想要感受她的存在,而后迅速的离开,他要将她再度带回炎居。
***
当炎皇出现在炎居时,马上引起里头所有人的注意,同时大家也看到他怀里的女人被掳走的段凌纱。
“炎皇!”
炎居的人在接到冷族的主人被带走的消息时,心中都焦急不堪;得知炎皇及其他门皇也将前往意大利解救主人时,他们心中无不为炎皇担心。
“没事了。”
炎皇的一句话让组织里的人放下心中大石。
炎皇抱段凌纱回房后,轻轻将她放在床上,并马上招来焰坊的焰莲。
不一会儿,只见焰莲匆忙地赶到。
“炎皇,出了什么事吗?”
焰莲第一次看到炎皇如此紧张,可是床上的段凌纱并无异样,她睡得十分沉,似乎他们的谈话对她没有多大影响。
难不成……“炎皇,她……”焰莲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我对她施打麻醉药,虽然沙居的医生说不碍事,不过我还是想请你过来看看。”
因为依照麻醉药的时间,她早该醒了,如今她却迟迟没有睁开眼,这才会吓坏了炎皇。
“我看看。”焰莲马上仔细地为段凌纱做检查,一般而言是不该对孕妇注射任何药剂的。
炎皇看著焰莲慎重地为段凌纱检查,他也不禁在心中暗暗责备自己。
当焰莲站直身后,炎皇才开口问:“怎么样?”
“应该没什么大碍,我是想是因为她身体虚弱、体力有些不济,才会比一般人晚醒来,我想明天早上应该就会醒来。”
炎皇这才放下心,深情地凝视他深爱的女人。
“炎皇,这些药你明天给她服下,对她有帮助。”
焰莲很担心刚才检查的结果,段凌纱似乎有早产的可能,最好帮她安胎并让她恢复体力。
炎皇不解地瞪著焰莲,“你有事瞒我?”他犀利的眸光扫过焰莲。
“她有早产的可能。”
“早产?”
“只是有可能,不能确定,那些药有安胎的作用,一定要让她服下。”焰莲说完退出炎皇的房间。
当焰莲走后,炎皇神情凝重地走到林边蹲在那里凝视著段凌纱。
“纱纱……”
他向来髓性,外表粗野、个性火爆,从来也不温柔,但眼前这个女人却唤起他强烈的保护,这股爱意远比当年成为主人的杀手保镖时更深切。
他轻吻著她的肩、她的额、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