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白家客厅。
“姐,你真的要回家住?”老公出差的第二十九天,白心怜独自搬回家。
“我再也不要回那个家了。”
“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我只是受不了他妈的态度。”
她再也受不了她婆婆的冷言冷语,也受不了她对她家的歧视,就算她家没钱,只是寻常的小康家庭,跟江家的财大气势无法相比拟,可她也是有尊严的,她无法忍受江母一再言语挑衅她跟江仲起离婚。
今天早上,她才用过早餐,她婆婆就上门找麻烦,手里还拿着杂志,里头是江仲起与另一个女人的亲腻合照,而那女的不是别人,正是江母的干女儿——李安妮。
江母一心一意想要撮合干女儿与儿子的婚事,奈何中途杀出个白心怜,将她的好事全给破坏了,为此她对进门的媳妇从没给过好脸色,甚至还扬言要逼她离开江家。
“一直以来,她都安静地忍耐江母的无理,甚至连她干女儿一再借机亲近江仲起,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还故意安排他们连袂出席江家对外的公开场跋,这些她都没话说,因为她心里对江仲起是信任的,只是当她见到杂志上江仲起与李安妮的合照后,心里的堡垒渐渐被瓦解,而后江母又强调,她有意让江仲起与李安妮在一起来刺激她受伤的心灵,让她再也忍不住心头的委屈与江母顶嘴了几句,气得她老人家扬言要江仲起跟她离婚,然后气呼呼地走人。
整个白天,她傻傻地在家里呆坐,不时想着嫁给江仲起一年多来,因为爱他,所以她忍受一个人的寂寞,也一再容忍她婆婆高傲气焰,毕竟当初江仲起选择娶她时,出身名门的婆婆是站在反对的立场,原因只为了就读大学的她在婚前先与江仲起同居了几个月,在她保守的标准里,她是个上不了台面随便的女人。
所以在她过门后,婆婆对她百般挑剔,只要一个小缺失,她婆婆非要公告闹得人仰马翻不可,这一切江仲起全看在眼里,也由一开始的沉默到最后的争吵,他甚至不顾他母亲的反对,执意搬离家中,只是没想到,俩个人亲手打造的家才住不到半年,她却在江仲起不在身边的时候选择离开了。
她真的累了,也真的担待不起江家大媳妇的职责,更忍受不了江母的冷眼闲语。
江仲起竟然背着她跟李安妮如此亲腻,尽避她早就知道他们是青梅竹马,是生意场上十分有默契的搭档。
在台湾李安妮虽然有心勾引江仲起,但因为她看得见,所以她可以说服自己江仲起对自己的忠诚,可一旦他人在那么遥远的地方,她看不到、又模不到人时,她脆弱的心就会变得无助,脑袋也变得爱胡思乱想,心里一直想说服自己那可能是个误会,是她婆婆太小题大作了,可是,看俩人相拥的样子,她怎么看,都觉得刺眼。
而后,她拨了几次电话找江仲起,全被他秘书以开会为理由挡掉,最后她气不过地拔了电话线,痛哭了一下午。
“你婆婆又找你麻烦了?”白心如多少知道姐姐跟婆婆的问题,只是没想到这次会闹得这么严重。
白心怜将杂志拿给妹妹。
“会不会是误会?”.
“有可能吗?那他为什么不打通电话回来解释?”
白心如听到电话两个字,马上嚷嚷:“说到电话,我才有气耶,你家电话是不是被剪了,我今天拨了一整天电话都没通,连你的行动电话也都关机。”
“我把电话线拔掉了。”
辫倒!白心如忍不住翻白眼。
“你电话线都拔了,行动电话也没开机,那请问姐夫要怎么找你?姐,我想这中间一定有误会,你要不要等姐夫回来再谈?”
“来不及了。”
她心痛的看着杂志里的照片,面对感情,她不容许出轨,一点小小的背叛都不行。
“姐,你不要这么冲动嘛。”
这下问题大了,她爸妈不在台湾,姐姐又离家出走,天啊,怎么会这样!
连她都不得不埋怨姐夫了,竟然让这种不光彩的事公开。
白心怜不想多说,拿了皮包起身,“我回房间睡觉了。”
“那如果姐夫打电话来怎么办?”
“跟他说我不要他了。”而后,白心怜走上楼去,独留白心如无语瞪着姐姐还留在客厅的行李箱。
当初姐夫计划去大陆开拓事业时,俩人还为此争吵过,直到姐夫安抚姐姐的情绪,以为会风平浪静好一阵子,谁知问题又来了,这一次她想除了姐夫当面说清楚,再也没有人化解这一场家庭风暴了。
心知不妥的白心如连夜拨电话给姐夫,那头的人声音听来有些倦累,“姐夫?”
“心如?”
“姐夫,你快点回来啦。”
“怎么了?”他才刚结束工作,梳洗完后倒头沾上枕头,就接到小姨子的电话。
“我姐在闹革命了。”
“她人呢?”
想到老婆,江仲起不觉荡起笑容,尽避人在大陆,一颗心却全系在她身上。
“她在家,而且正在气头上。”
“发生什么事了?”
惫不都是你,你干嘛跟李安妮那么亲热?就算在大陆要偷吃也不要这么光明正大嘛。”
惫有些无头绪的江仲起被念得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跟李安妮亲热了?”离开老婆的他可是夜夜独眠,工作让他忙得焦头烂耳哪有空闲找女人,更何况李安妮还是他母亲的干女儿,他对她只有妹妹的感情。
“照片啊,你没看到吗?”
江仲起想起今天一早助理的话,似乎有那么一点印象,“那是刚好我秘书不舒服,她陪我参加中小企业宴会,安妮的作风一向比较洋派,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江仲起自认没做错事,不接受老婆的无理取闹,况且李安妮的追求者众多,他自己也是有家室的人,哪有可能搞地下情。
“那也太亲热了吧?”白心如再仔细的看杂志里的照片,语气里有些揶揄,“反正姐姐正在气头上,活像是妒女来转世的。”
“你要她明天先回家,我回去再跟她好好谈。”工厂的进度严重落后,他目前还走不开。
“还要再过几天?”姐夫是不是太小看姐姐了?女人的妒火可是很吓人的。“姐夫,你不要管工作了,先回来跟姐姐说清楚,不然我怕真的会出大事。”
“她又说什么了?”自己的老婆他比谁都清楚,“你坦白告诉我!”
“呃?也没有啦,姐姐只是气头上说气话。”白心如想挂电话了。
“快说!”
她只是想当和事佬,却倒霉的当了大嘴巴,“姐姐说她不要你了。”
“什么?”那头狂吼差点让白心如以为自己要耳聋了。“她敢这么说?”
“对啦,所以你快点回来,不然我不帮你看老婆,丢了不要找我赔。”
白心如以为这一通电话肯定能让姐夫连夜搭机赶回台湾,谁知姐夫一个礼拜后才回来,而她姐早已大包小包行李全都扛回家了。
而俩个人也正式开始分居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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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江仲起风尘仆仆的赶回家后……
一屋子寂静哪有老婆的影子,打电话去自家询问才知道自己的老婆已经找朋友去日本旅游。
匆忙赶来白家,只见古灵精怪的小姨子跟他对看,没好气地他问着:“你没有跟你姐说我今天回来吗?”他工厂的事一处理完,要弟弟接替后马上赶回台湾。
他本来是不在意的,以为老婆只是跟他闹闹脾气,过几天哄哄她就没事,谁知心怜赌气不接他电话。
他天天打,她天天挂,最后索性连电话不开机,让他在大陆那边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找弟弟跟她聊,仲生说大嫂心情很好,有说有笑,只是绝口不提大哥。
江仲起从来都不知道,他那甜美动人的老婆也有这么无理取闹的一天,他到底是犯了什么错?不过就是一张照片罢了!
白心如漂亮的脸上写着无辜,那看得他更是火大,明明要她帮自己顾好老婆的,为此他还专程由香港买了各式各样她大小姐想要的礼物,没想到他回来还是扑了个空。
“有啊,所以她才订今天的机票去日本。”白心如嘴里边吃着姐夫从香港带回来的小吃,两只手还忙碌的拆礼物,这可是她当中间人传话的奖赏。
是为了躲他吗?江仲起烦躁地拨开垂落的头发,“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去日本哪里?”
“不知道。”
江仲起被敷衍得重拍桌子,而白心如则是被姐夫突来的脾气给吓了好大好大的一跳,委屈的鼓起腮帮子。
又不是她惹姐夫生气的,干嘛把火气发在她身上。
“她有带行动电话吗?”
江仲起拨行动电话找人,没想到竟听到熟悉的铃响声在白心如身边响起。
“呵呵……”小姨子笑得尴尬。
“她是存心要我找不到她是不是?”
如果这里不是岳父家,他肯定将手里的行动电话砸向墙面。
“姐夫,你真聪明。”她姐就是那个意思,而这都是姐夫的错,当初要他早些回来他偏不肯,闹到现在,她姐这回是真的跟姐夫杠上了。
“可恶!”
“姐夫,你要去那里?”见姐夫往门外走,她大喊,却见到她母亲从楼梯走下来了,“妈,姐夫来了。”
丈母娘?
江仲起僵了表情,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转头与身材娇小略为发福的丈母娘打招呼,“妈。”
“仲起,你回来了。”
“对,我今天回来,特地来家里看看。”
白母怎会不明白他来家里的缘故,还不是为了她的大女儿,“你是不是真的背叛心怜了?”
男人嘛,有时就会偷吃,但那是过去的时代,现在都已经是几世纪了,她跟女儿一样,不能忍受偷吃腥的男人。
天地良心,江仲起都要被念到发疯了,这句话他被问了不下百来遍,“妈,我没有。”
“真的没有?”
“没有。”
“那怎么没有当时马上跟心怜解释?女人对感情可是很小心眼的,心怜的占有欲又强,个性又死心眼,你这一耽搁她误以为你真做了亏心事不敢回来见她。”
丈母娘教训的是,他就错在没有马上赶回来,这是他的大错,但他老婆这么一走了之不是也很过份吗?“我那时走不开,现在回来了,我会好好跟她谈清楚。”
“她去日本了,你还是过些日子再来找她。”
“妈,那你知道心怜哪时候回来吗?”
“她没说,只说不想看到心烦的人。”闻言,江仲起额角抽动,双拳握紧,强压下狂吼的情绪。
那个心烦的人分明就是指他!
“姐夫,放心啦,姐姐还是爱你的,就是爱得太深才会觉得很受伤。”
江仲起自嘲的离开白家,他知道心怜爱他,而且只爱他一个人,但她的意气用事却让他感到有压力,为什么不等他回来呢?
当初决定去大陆设厂时,好友汪之宇就曾经提醒过他,夫妻最好别分开,免得到时坏了感情,赚再多的钱也没用。
他知道,他也明白,只是身为江家长子,为了公司的永续经营,他不得不去开拓市场,这是他的责任,他以为心怜懂他的苦衷,也能够体谅他的难处,没想到她却这么不信任他。
那张照片,让他领悟再相爱的夫妻一旦分离两地,感情还是会出现裂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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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受他好处的小姨子偷偷来电告诉他老婆回来了,而在公司上班的他管不了是不是正在开会,也管不了大陆工厂的作业延迟,他心里想得只有老婆。
只是他飞车赶到白家,正好目睹她从别人的车子出来,看她笑着与对方道再见,那一幕直教他忍无可忍的甩门下车。
“白心怜!”
江仲起整个人张牙舞爪的像是要吃了她,“你怎么来了?”
白心怜的表情很冷淡,她的态度更是冷漠,一见到老婆,江仲起心里再有不悦、再多的气愤,此时都不重要了,他只想抱抱她,想要抱紧再抱紧她,“心怜!”
他好想她。
“请你离开。”面对老公,她心里有着委屈,有着难过,可她决定将那些感觉全放在心里。两个人当初会结婚不是就要一起生活吗?为了与另一个人相守相依所以才决定走入婚姻,那为什么他们才结婚他就丢下她去大陆,照片的事她介意,却不是她最在乎的事,她无法放下的是还会不会有下一次?
他人在那么远的地方,这么远的距离,她连思念都无法表达了,更何况是信任,而面对他母亲的强势及李安妮的有心,让她的日子过得更不踏实,这样的婚姻,她怕了!
“为什么不见我?”
沉着脸他朝她迈进一步,她轻退后一步,不愿跟他拉近距离。
“我觉得没有必要了。”她的声音好淡好淡,几乎感觉不出一丝情感。
“为什么?我都说了,那张照片不是真的!”
“然后呢?就算它不是真的,难道有一天不会真有同样的事再发生吗?”
她与他隔了一个海洋,连跟外面的女人抢老公的能力都没有。
“你不相信我?”俊容错愕,被她的问话给问愣了。
她轻晃了头,“我可以相信你吗?”
“为什么不可以?”
“那你为什么要让李安妮靠近你?”在一个她见不到的地方任李安妮抱他,这样还要她相信吗?
“她是我妈的干女儿,我跟她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跟兄妹一样,你为什么听不懂?”
“对,我就是不懂,我不懂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大陆发展!我不懂你为什么舍得丢下我在台湾,我也不懂你妈为什么非要你安排李安妮去你公司上班!”
又回到老问题了,她还是不谅解他去大陆的事,这件事他们已经提了好多次,有时是陷入冷战,有时是他掉头走人,而这是第一次她哭了,在他面前她哭得他心痛。
“心怜?”
“你说你爱我,可是你都不陪我,你妈妈对我的态度又不好,她还说如果我再不生孩子,她就要……就要……”白心怜说得泣不成声,再也说不下去。
“相信我好吗?只要再给我一点点时间,等所有的工作步上轨道,我就回来了,我妈那边我会跟她说。”
“那还不是一样,你还是要常常到大陆,你还是要常常出差,你是公司负责人,你有你的重担跟压力,我就没有吗?我想要你多花一点时间陪我,不要总是来去匆忙,连听我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这次是我的错,大陆的问题我会慢慢改变,妈那边我也会再跟她讲清楚,你相信我好吗?”
她还是摇头,眼泪落得更急,看他的眼睛写着无助跟委屈,“我累了,我觉得这样的婚姻生活不是我要的,既然你还有那么多事要做,那我成全你,我不要绑着你不放,你也不要来管我了。”
这是分手的意思吗?
“我不准你离开我。”
“我想要在家里住。”
“好,那你再多住一阵子,等心情好了再回家。”
“我不回去了。”
“心怜!你为什么要跟我唱反调,为什么不能再好好的为我想想我的立场?”
“我不要,我就是不要,我们的家那么大,可是每天只有我一个人醒来,只有我一个人的走动,只有我一个人吃饭,我再也不要了!”
他给了她一个令全天下女人都羡慕的金丝窝,但没有他的城堡,她只感觉被困住了,她快要窒息了。
“那你要我怎么做?”在众人面前意气风发的他在面对自己妻子时,只能沮丧又无能为力的垂下沉重的肩,“那你跟我说,你想要什么?”
他爱她,想要她快乐,想要她幸福,而他努力给她最好的生活,但这些似乎都不是她要的。
“我要自由。”
倏地抬头,眉宇间露出震怒,江仲起断然拒绝,“我不给。”她的自由必须要有他,否则她哪里都别想去!
“那你不要去大陆。”
江仲起重吁一口气,抬头脸朝上的闭上眼,他缓缓的吐出字句,“心怜,大陆工厂的草创时期,我不能不去……。”
“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她心碎又失望的再往退后几了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远。
江仲起心慌了,却在她眸的控诉中动弹不得,“你不准走!”
“你现在带我回家,我还是会再离开,只要你一去大陆,我就走。”她这次是真的狠下心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不可理喻!”
“刚才那个人是我的朋友的男朋友,他送我回来,你刚看到时,你妒嫉吗?”他刚才的表情几乎要杀了那男的,说不吃醋那是骗人的。
他沉默不语,白心怜再继续说:“这就是我的心情,当我看到你跟李安妮在一起时,我的心就跟你刚才一样,可是你却还任意让她接近你……。”
“心怜,对不起……。”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你看,我们的生活都乱了,你有你的生活方式,有你的工作要做,而我呢?我的重心从结婚后就只有你,现在你走了,我也要去找我自己的生活方式。”
“我不离婚!”他重申。这个女人他爱到发狂,怎么都无法让她走,他怕他会恨自己一辈子。
“可是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那话幽幽然,平静地像在风中吹拂。
这句话重重的将江仲起给击溃了,让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妻子进家门,
而他却只能呆站在外头,他什么都不能做,因为明天他还要赶回大陆工作。
靶情与工作,他该如何抉择,又该怎么将天秤摆平,他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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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得知江仲起回台湾的消息,汪之宇赶来找他聚聚,怎知才一踏进屋里,他以为自己是来到酒窖了,满屋子酒味呛得他难受,踹开江仲起的房门,惊见他瘫倒在地,四散的酒瓶早已成空,而那个喝醉的人此时像是睡着般的喃喃自语。
“仲起,你还好吧?”
“别理我。”
江仲起再举起酒瓶就口猛灌,他现在只想痛快的醉上一场,把那些不愉快,那些愤怒全都忘得一干二净,最好永远都没再想起。
“喂?”汪之宇抢过好友的酒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
“你当我刚认识你吗?”
爱逞强又不肯服输的江仲起,也有今天这么落魄的模样,不用猜,光用脚趾头想就知道跟他的老婆有关。
“心怜呢?”从刚才进门到现在都没见到她,汪之宇纳闷着。
“回娘家了。”
“难得你回来,她怎么舍得丢你一个人在家里喝闷酒?”
“她家都不要了,还会在意我吗?”
江仲起摇蔽不定的起身,还不忘自我嘲讽,伸手想要夺过好友手里的酒瓶,“把酒给我,我要喝个痛快。”平日她不爱闻酒味,他也就尽量不碰酒,若是真的不得已,他也只是小斟,但现在下同,他自由了,老婆不在,他可以随心所欲。
“你们吵架了?”
“她连吵都不愿跟我吵。”想到她的泪眼迷蒙,江仲起不觉得出声诅咒。“她说她不要这个婚姻了。”
她怎么说得出口,他那么爱她,那么想她,为什么!
“是因为照片的事吗?”那只是小玩笑,不是澄清了吗?
“那只是燃点,真正的原因是她不要我到大陆工作。”
“我早就跟你提醒过,你偏要去。那现在呢?真要分开?”
“我不分,她坚持要走,我又不能把她捉去大陆,更不可能一天派人二十四小时监视她,你说我能怎么办?”他懊恼,可,又能如何呢?
“给她一段时间沉淀冷静,说不定会有转圜的余地。”
“之宇,我真的不想放她走。”
“我看大陆那边如果真的上轨道了,你还是把重心转回台湾,毕竟心怜人在台湾,你们这样分隔两地感情早晚会被冲淡的,她对你的不谅解我可以明白,你跟李安妮尽避是青梅竹马,但也不要太亲密,你都结婚了,李安妮再想跟你在一起,也都该死心了。”
江仲起何尝不懂,只是他跟他母亲讲了多少次了,奈何他母亲就是非要干涉,以前他在台湾,可以护着心怜,可他去大陆后,面对他母亲的强势,单纯善良的心怜似乎是真的疲于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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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好友,为了别再让他消沉,也为了想了解问题的症结点,隔天送江仲起去机场绑,汪之宇约白心怜见面。
近一年不见,乍见白心怜时,汪之宇惊艳不已,本就动人的白心怜,一扫大学时期的青涩,脸上多了都会女子的时尚感,纯白简洁优雅的短裙套装教人赞赏。
美女总是会引来他人的目光,从白心怜走进餐厅,即有不少爱慕的目光投向她。
“心怜。”
“抱歉,我来晚了。”她歉意的笑容浅浅的,如沐春风般的娇媚,汪之宇笑着摇头。
“我也才刚到。”白心怜坐定后,他才问,“点餐吗?”
她摇头,“我吃不下。”汪之宇帮她点了咖啡,自己则是要了杯红酒。
“你工作的还顺利吗?”分居后,白心怜找了份新工作。
“嗯。”
之后两人沉默了片刻,汪之宇饮了口红酒后才问“仲起回大陆了,你知道吗?”
“我听说了。”
“为什么要分开?”
“我们的想法不同了,他跟我之间有太多的问题,我没有信心再走下去。”
“仲起去大陆只是暂缓的事,他最终还是会回台湾。”
“不会的,他不会回台湾了,一旦基础稳定了,那里就会成为他的根,他放不开那里的事业。”江仲起的事业心她比谁都了解。
“你这么想?”
闻着咖啡香,白心怜轻轻的说出着:“前阵子我以为我怀孕了,欢天喜地的想将这个好消息跟仲起说,但他忙得没空接我电话,也没空回我电话,我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他,直到他跟李安妮的照片曝光了,我才惊觉,我跟他就像陌生人,找不到相关的话题可以聊,除了爱,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寂寞江仲起是罪魁祸首,是他让她依赖他成性,而后又丢下她一个人,所以她怨他,“等我去医院检查后,发现是假性怀孕,医生说我太想要生孩子,所以才会有这种幻想,那说明仲起不在的日子我多想要有个孩子来陪我,如果那时怀孕了,可能就不会这样了。”她的希望跟失望都没能跟最亲密的人分享,她觉得这样的感情不实在,有跟没有都一样,那倒不如放手。
汪之宇没有接话,他知道白心怜心里所受的委屈,前阵子江仲起是忙了些,连他这个好友要找人都没找着。
“你在怪他?”
“我只希望他能多陪我,但他做不到,那就只好让我离开。”说到这里,白心怜的眼眶都红了,“我很爱仲起,再也不会像爱他那样去爱一个男人。”
“如果他能为你改变呢?”
“不要,我不要他为我改变,那会令他不快乐。”
“如果他愿意呢?”
“就算他愿意,可是他的家人呢?”江仲起的长子责任太重了,他卸不下。
闻言,汪之宇也无言了,江母的强悍他心知肚明。
“你打算就这么分居?”
“看看吧,他会习惯的。”
“真要对他这么狠心?”
“除非他能不去大陆,把根留在台湾,否则我不会回头了。”
汪之宇确定目前江仲起的事业在大陆才有起色,而且才要起飞,那能说放手就放手,况且才三十岁的仲起有他的理想跟野心,他不会接受的。
“我真希望你那时怀孕了。”
白心怜笑得勉强,她何尝不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她最爱的男人的孩子,可希望落空了,她必须要回到现实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