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家族在英国这块土地上有着举足轻重的权势,这份权势在传至藤士时更是有增无减。
当席梦来到威廉家族时,藤士以一种她不能理解的宠溺来疼爱她,那使她感受到周密的保护,但她也失去了以往某些自由。
藤士对她的保护欲是以往未见的,不过家族中没有人开口提出异议,只是默默地容忍。
这次,藤士向她透露为了公事必须出国,却没有告诉她私自为她请来保镖,席梦不能理解藤士大哥为何给她请了保镖,她的生活没有任何危险,更何况她除了学校、工作外,就是待在威廉家,她为那个保镖的出现而感到无奈。
“阿姨,我不想要任何人监视我的自由。”
这日,她趁着藤士的母亲威廉夫人,尚未外出之际,提前半个钟头在客厅等人,否则她不知道等阿姨主动找她已是多久以后了。
对方带着温和的笑意看着席梦,十分满意她出色的外在,“怎么了吗?”
贬要求请来保镖,这全是藤士的决定,她不过问,反正儿子大了也管不动,只要他不做出伤害威廉家族的事来,那一切都没问题。
来到席梦身边,轻轻地搂过席梦已与她一般高的身子,两人一同坐在沙发上。对她而言,席梦是该教人疼爱的,更何况她还是儿子心中的宝,当母亲的自然是与儿子同心。
“我不想被人监视。”
她发现自己快要窒息了,若是再这么下去的话。
“梦儿,没有人监视你,藤士是关心你。”
“那就叫那个人别再跟着我了。”
“乖,听阿姨的话,藤士这么做都是为你好。”
藤士希望在他离开的时间,席梦能够平安无事,他对席梦的珍视众所皆知,不过那只能是兄妹之情,因为不久之后,藤士将要订婚。
“大哥他不在,我们取消这件事,好不好?”
威廉夫人并没有回答席梦的问话,只是看了看时间,最后站起身,“我该走了,你别多想了,知道吗?”
“阿姨,你别走,先答应我啊!”
“梦儿,别再耍性子,听阿姨的话,一切等藤士回来再作决定。”
“阿姨……”
席梦看着威廉夫人打开大门,连忙站起身想要追上前,可惜门已教佣人给关上,她又错过了这次的谈话。
席梦一个人缩在大沙发上,在整个威廉家族里,除了藤士之外,她不信任其他人。这是第一次,藤士大哥没有向她说明去处便离开,那使她心中感到不安,可是她要自己相信大哥,因为大哥绝不会伤害她,大哥只会保护她,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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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礼拜后,席梦在保镖的陪同下,参加了一场威廉家族应邀参加的晚宴,不能缺席的她被迫参加。
以往她的男伴是藤士大哥,而她一向很享受宴会所带来的欢愉,可此时藤士大哥不能及时赶回英国,自然的,那个男伴由她的保镖替代,因为他是大哥惟一信任的人。
至今她还不曾与那位保镖谈过话,只知道他是由台湾的魅居请来的人,而他总是沉默又冷酷的安静立于一旁,犹如影子般地尾随着她,所以她打从一开始就只喊他影子,因为那完全符合他给人的感觉。
便场宴会连着几个小时下来,席梦一直忙着与其他客人交谈,最后,她感到有些疲累地躲在角落,希望不要有人发现她,让她可以乘机好好休息一会儿。而身为保镖的魅未岸很自然地陪在一旁,同时体贴地前去为她拿了杯不含酒精的饮料。
就在他离去后的几秒,她的希望马上教来者给打破。她眼前多了道人影,高大的身躯使她清楚地感受到那是个男子,她不由自主地抬起头。
“好久不见了,席梦。”水宇文甚少主动与席梦谈话,特别是藤士在场时。
“你……”
席梦因眼前的男人而吃惊,对自己竟在这场宴会遇上他而感到不可思议。
不知为何,每次她与水宇文碰面,心头总会漾着一种奇异的感受,让她一直想逃开他的人;直觉告诉她,他带给自己一股莫名的压力,使她不安地想躲。
“不愿意见到我”水宇文将她的人给挡在人群之外的角落,同时倾向她,逼她感受他的存在。
“我只是没想到会见到你。”
席梦因他的接近而小心地朝一旁移动,那股想逃的冲动再次掠上心头,只要有他在的地方,自己的思绪总是一团乱,完全无法好好的呼吸。
“哦,是这样吗?”
水宇文嘲弄地笑了笑,英挺的他有着不凡的外貌,那俊美的五官是女孩无法抗拒的,就连她在他扬起嘴角时,都免不了要多望一眼,不过她马上回过神收回视线,不让水宇文发觉他对自己的影响。
“请你让开。”席梦不想得罪水宇文,因为他是大哥的救命恩人。
但他的存在使周遭的空气顿时减少一半,每每当她呼吸时,总能嗅到由他身上散发出的男性气息。
水宇文完全不理会她的要求,反而伸手拉着她的手腕,细细地抚触着她纤细的肌肤,那触感美妙极力。
早在她步人宴会,他就已注意到她的人,十五岁的她身着一袭迷人的深紫色连身长裙,游走在人群中显得如此突出。
她是今晚宴会众人注目的焦点,而他更是不例外地任目光追随她优美的身影,一头盘起的发使她细白的颈项更是迷人,那白哲如婴儿般肌肤让人忍不住想要好好的吻她。
但他只是在一旁望着她在男人堆中谈笑着,不喜欢见到任何男人围绕在她身边的自己,趁着她好不容易落单的同时,水宇文只想将她给藏起来,因为他的心已教妒忌给占据了。
趁着欧阳霓霓尾随魅未岸离开他身边之际,没有理由的他就这么过来了。
“今晚的你很美。”
“你干什么?放开我!”为了怕引来旁人的注目,席梦略略挣扎地小心叫着。
“若是我不放呢?”她都能与所有男人一同说说笑笑,陪他这么几分钟应该不为过。所以他的手只是握得更紧,同时还霸道地将另一手移至她腰际,将她带人自己怀中,与她这样的贴近只有在自己梦中曾经有过。
“水宇文!”
“原来你还记得我的名字,我以为我该再自我介绍一次。”她从没喊过他的名字,一次都没有,没想到第一次竟是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
“我没兴趣知道你的一切,只希望你能够离我远一点。”她挣扎着想要挣开他的手臂,奈何她的力气不敌他的。
“你没兴趣?”
但他对她的兴趣可是浓厚不已,恨不得将她占为已有,这股强烈的念头无时无刻不侵袭他的思绪。
“你不怕我告诉大哥?”若是藤士大哥知道水宇文对她如此无礼,想必会非常愤怒。
他怕吗?水宇文不是非常肯定,不过他不会因为席梦与藤士弄砸了朋友情谊。
“看来你并不如外表那么柔弱,小席梦。”抬起她的手背,硬是在她挣扎时印上他的吻。
“你……”
“放开她。”就在席梦根本不知该如何开口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席梦听出那是影子的声音,于是她更努力地想要挣开水宇文的钳制。
“影子。”
懊不容易转过身,谁知水宇文的手竟在她胸前有意地划过,贴身的连身长裙将她优美的曲线给勾勒得更完美,也在他的心里点燃了火焰。
“你……”
气得想要动手打人的她还来不及开口,一旁的影子已先行开口。
“放开她!”那语气里头已有过多的警告意味,若是水宇文了解他,那么他该放手的。
但水宇文只是轻松自如地任目光与魅未岸交集,并没打算松开已经挣月兑出他怀中的可人儿。
不过一会儿后,他的怀中平白多了个投怀送抱的柔软身躯,一个失落的人儿。欧阳霓霓一睑失了生气的面容加上泛红的眼眶,没有多想他的手很是不舍地松开席梦,而在他松开之际,席梦则是快步走向魅未岸身边。
“霓霓,发生什么事了?”在他怀中的欧阳霓霓在颤抖,让他担忧地看向魅未岸,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交代,因为除了他,没有人可以伤了这朵坚强的小报。
可魅未岸的目光并未传达任何讯息,让他看不出端倪。
“宇文,我们走了,好吗?”欧阳霓霓的声音中带着强忍下的哽咽,不愿让人看出她眼中显露出的哀伤。
欧阳霓霓怎么都无法相信,在目睹心爱的他为了另一位美人与水宇文怒目相对时,她的心不能自己地再次受了重创。
因为在几分钟之前,魅未岸强硬地要求她回台湾,别任性地妨碍他的任务,这样伤人的话语竟出自他口中,这是以前他从未对她说过的重语,她自认无法承受,那么离开是最好的方法,反正全部的人早就以为她爱的人是水宇文,那么她就让众人这么以为下去,反正她不在乎了。
低头暗暗看着一旁的美人,欧阳霓霓的目光刻意地避开魅未岸有意的注视,却意外的看出水宇文看向那美人的深情目光,她这才想起自己方才说出的话,那似乎注定要让水宇文遭到挫折,因为没有哪个女人能忍受自己所爱的男人还有另一个女人,她就是个例子,只是现在的她不想多作解释,或许等她的心伤好了,她会出面澄清这一切。
“霓霓,怎么了?”
水宇文眼见欧阳霓霓受到伤害的表情,也不在意她已看出自己的情感,因为在她眼中有着几乎是绝望的哀伤正隐隐浮现。
水宇文再次严肃地望向魅未岸,但对方只是移开目光,不愿多作说明,看来在霓霓离去的几分钟里,两人是有了些小争执。
“我想要回悱居了。”
欧阳霓霓低头不愿被魅未岸看出自己早已红了的眼眶,带些慌张地甩开水宇文的手,快步地转身离去,她想将今晚的事给抛在脑后。
席梦也在这时开口:“影子,我们也走了好吗?”席梦轻声地开口,并且优雅地转身,没看水宇文一眼就离去,如此漠视的行为使水宇文更感兴趣。
“心疼了?”
一个保镖最重要的事莫过于保护自己的受保护者,而他相信魅未岸晓得这规矩,只是他的目光却在席梦离去后依旧不舍地望向此时正伤心不已的欧阳霓霓。
“替我照顾她。”被人看出自己深藏的情感,魅未岸只是丢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即尾随席梦离去。
水宇文无奈地道:“她要的人不是我,恐怕我的安慰起不了多大作用。”
不过,水宇文的话并没有得到响应,因为魅未岸早已消失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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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后一个多礼拜,席梦发觉保镖不再出现,而她心中暗想,那是否代表着藤士人已回到英国了……
而她的猜想果然没错,藤士带着一脸的疲倦回到威廉家,可他所带给席梦的消息几乎教她不能承受。
这一夜,当席梦由家中佣人口中得知藤士回来的消息时,等不及的她完全没多想地便冲至楼下,可才走到转角的她却听到了一件教她心碎的事实,背向她的藤士那背影是如此的熟悉,可那谈话的语调却教她感到遥不可及。
“藤士,你与对方谈好结婚日期了吗?”藤士的父亲威廉先生开口问,而他的话使席梦停下脚步,她为突来的消息而震惊不已。
谁要结婚了?是大哥吗?
“嗯,婚期方面都决定了。”
“你不反对?”
藤士对父亲这话而苦笑摇头,“我能反对吗?或是我的反对有效吗?”当年他进入悱居时,他就意识到会有这么一天到来,短暂的飘荡生活可能要他赔上往后的日子,可他依旧不感到后悔。
“藤士……”
“父亲,我会遵照你的意思将对方娶回威廉家,这点你不用担心。”
“那么梦儿呢?”他一直为藤士对席梦过多的疼爱有着担忧,就算他明白藤士是个知道分寸的成年人,可感情这种事怎么都无法说清楚。
“这关梦儿什么事?”
席梦待在威廉家的身份十分单纯,她是藤士.威廉的人,这点没人敢置疑,只是那又代表什么?
“没事就好,我不希望到时候有什么问题产生。”
“梦儿是我的妹妹,这点我早就表明过了。”看来他的情苗是要永远埋在心底了。
“我知道了。”
藤士自继承家业后,所有的事都不愿父母干涉,惟独这件婚约他无法作主。
天啊,真是大哥要结婚!?
而大哥说了,他对她只有兄妹的感情,她只是妹妹……
残忍的事实,狠狠地敲击她脆弱的心灵。
席梦无法仔细听完大哥与他父亲之间的对话,想都没多想的,她转身上楼回到房里,趴在床上痛哭,为自己所听到的消息而难过,她发觉自己的心在这一刻传来破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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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梦不知自己哭了多久,连藤士进到她房间她都没发觉。
“梦儿,你睡了吗?”藤士轻声地问,他还未梳洗便先来看她,他坐上床沿抚着她的背。
“大哥,你要结婚了吗?”
鼻音甚浓的她转过头看向藤士,那红了的眼告诉藤士,他的小女孩哭了。
“原来你都听到了。”
藤士还在烦恼着该如何将事实向她透露,想来是不需要了。
“大哥,那是真的吗?”
她以为大哥明白她的情意,也以为大哥是喜欢她的,可是现在大哥却告诉她,再不久他就要结婚了,而那幸运的女子却不是她。
看着席梦因为哭过而红肿的眼,藤士只是轻轻地将她拥进怀里,不舍地将她紧搂住。
“你不为大哥开心?”
那个将成为他妻子的女子同样也有着高贵的身世背景,但没有情爱的两人完全没有婚后幸福的认同感,若是对方拒绝,那么他会二话不说地向家人提出退婚的要求,可是那女子不但没有拒绝,反而希望婚礼能够尽快进行。
对于她提出的要求,藤士只能沉默以对,因为他知道一切都已成定局,而他只能回过头面对他的席梦,并且残忍地告诉她这件婚事,尽避他明白那有多伤人,可他必须配合家族的安排。
这是他的命运,否则他惟一能走的路就是逃离威廉家,同时也逃离悱居。只是如此一来,他的可人儿又该如何自处,没有了他的保护,威廉家不会在意她的存在,甚至会拿她当赌注诱他现身,而这绝不会是他想要的。
五年前他带她回来,为的就是要给她一个安定的生活,若是他做不到这一点,那么他会为她寻得另一位守护者继续自己对她的疼爱。
若是他真的与那女子结了婚,他不以为席梦再待在威廉家是件好事,她该离开了,而他也早就为她想好了下一个去处,一个可以让她无后顾之忧的栖息处,因某他相信那个人会好好待她,不枉他的托付,只要对方是真心的为她付出。
席梦听完后,再度落下泪水,直想挣开他的拥抱。此时她只发觉自己的一颗心被打碎,再也无法平静地待在他身边,眼睁睁地看着他与另一个女子恩爱的生活,那会教她痛苦不堪。
“梦儿?”
在她刚来威廉家时,防备的眼神及不肯让人亲近的戒备此时再次重现。
“大哥,你要离开我了?”
藤士僵了几秒后,缓缓地松开她柔软的身子,深情地看着她,同时摇摇头地露出苦笑。
“就算大哥结了婚,你依旧是我最爱的梦儿,这点谁都不能改变。”
“可是那不一样,不一样了……”
席梦躲开藤士想要为她拭去泪水的柔情,那双修长的手曾是她的最爱,而今她却避开了。
“我不要当大哥的妹妹,我要……”
她想当他的妻子,一个可以陪他一辈子的女人,可藤士不让她将这些话给说出口,他怕自己会把持不住地回应她的话。
“梦儿!”
“大哥……”
哀伤不已的她想离开,她怕自己会吵闹,而藤士不会喜欢那样的她。在他面前,她一直都是最善解人意的席梦,但现在她只想要任性一番。
“梦儿,别让大哥为难。”
藤士将她给拉回,想要好好安慰她受伤的心灵,他知道自己说出这一切太过残忍,只是事情最后的发展会演变成什么样子,他不敢说,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什么才是他最后的抉择。
“大哥,你不要我了?”她哀怨地道。
“没有,大哥怎么可能不要梦儿……”
“不,我不要听!”再多的话都不能改变他将结婚的事实,而她注定与他无缘。
“梦儿……”
“我会有自知之明的,我不会为难大哥,可是我再也不相信大哥了。”
她不是任性的小女孩,也没有她任性的余地,她不过是大哥由外头捡回来的小女孩,哪有权利向他提出要求。
“梦儿,别走!”
席梦不予理会,立即冲出房间,不理会在后头呼唤她的藤士,因为她怕自己会崩溃,在她如此深爱他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