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这句话是藤少广问的。
就算与元南城有着过结,不管是在事业及女人方面,他们都曾经想教对方服输,但这些年过去了,胜负却还是没有结果。
不过,这回,他可是直接逮到好友的异样,他太了解元南城,他的内敛永远能将隐藏在体内的猛兽收起。
斑中跟他熟识,沉稳的元南城永远是冷静自处的男人,他爱女人,却不多情;他贪恋名利,却不探求;他求胜,却依旧是位君子,这样的男人,是女人追逐的目标,可今日他却在其貌不扬的钟秘书面前失控。
依他的角度来看,钟秘书虽不美,却有股冷然的气息,带着秀气的五官,眼神中散发的是沉静的思绪,当初会录用她,贪的是她的智慧及对他的俊美视若无睹,后来才知道,原来她家有位俊美多过他的大哥。
太多女人接近他都是有目的的,惟一一个能将他的俊美当隐形的只有钟秘书,所以他二话不说录用了她。
而这一个月来,他对她的办事能力更是没有话说,只希望她能继续胜任秘书的工作。
但是,沉静的钟秘书,一向作风保守,冷淡独立,没想到刚才却失控地甩了元南城一巴掌,这……似乎有些不对劲,而他等着眼亲的男主角给自己一个理由解释。
元南城拿过藤少广倒的酒,大口地灌了一口后,冷眸扫过藤少广,“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藤少广挑眉地饮了口黄酒,他有没有听错,元南城会以“他的女人”自称钟秘书?
“没错!”
“什么时候的事?”
元南城再瞪他一眼,“十年前。”
“十年前?”这么久远的事,情场浪子的他竟然还记得?“我以为你跟女人向来是各取所需。”毕竟女人他不缺,有时还嫌烦,从没听过元南城以所有物称女人。
“她不一样。”
“不一样?难不成钟秘书有什么过人之处?”女人想要征服浪子,最直接的方法是床上功夫,但他不以为钟秘书那么正经的女人会是个床上骚女。
元南城似乎看出藤少广的猜疑,“你最好马上把你脑子里龌龊的想法抹掉。”
“怎么?连想象都不准?”这么霸道,可见钟秘书对他真是重要。
“我说了,她是我的女人。”
“如果是你的女人,为什么她会离开你?”能钓到元南城这只大金龟婿,哪个女人会傻得放掉?
见元南城一时不解,藤少广好心地解谜。“另一个重点是,你知道钟秘书的来头吗?”
“她胜负本姓森木。”
森木?元南城凝思了一下,“你是说京都大企业森木家族?
“没错。”
“不可能!”
元南城摇头,对藤少广的话感到怀疑,如果她真是森木家的小姐,那么她为何会出现在台湾,而且还去赌场打工?
“这些资料是我要人调查来的,我还可以告诉你,钟秘书天天上班都有专车接送,她的大哥,更是北谷赌场的大户,还有,我们俩人现在手上争的度假村案子就是森木家族开发的。”
见元南城沉默不语,藤少广接着又说:“你该不会告诉我,你对你的女人一点都不了解?”
“我跟她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不满藤少广的揶揄,元南城不再多说。
“最好是这样,我可不希望你把我历任来得意的女秘书给吓跑。”
这话才结束,马上收到一记冷眼,元南城说:“我打算在日本住一阵子。”
他要查清楚,当初她为什么会一声不响就走,她明明可以要求他负责的,毕竟对女孩来说,第一次是那么的重要,但她什么都没留下,就像一场梦,她消失的彻底。
“条件呢?”既然死对头都开头相求了,他有怎么能平白便宜对方呢?当然是直接开出有利条件,当成是报酬了。
因为他及“四方”的其他负责人定时会到日本商讨公事,金家少爷撒大钱为四人买下市区豪宅,百来坪的占地,顶楼的视野教他将整个东京夜景收揽眼底。
元南城拿着酒杯,举步来到阳台,倚在栏杆处的他,俯瞰华灯初起的街道,缓缓地饮了口杯中黄酒,浓眉轻皱地想着今天的事。
真的是她,哪个困扰他十年的女孩,终于教他找到。
少女的她虽谈不上美丽,但清秀的五官及那双像会说话的眼睛,直勾勾地深入他心底,教他怎么也难忘记那一夜的激情及她张着泪眼哭诉他的残忍。
懊死!想到这里,元南城竟发现自己对她的渴望又加深,狠狠地将杯中黄酒一饮而尽,仰头闭上双眼,想要平息内心的起伏。
藤少广说了,她未婚……未婚!那他该怎么做?
看来今晚的他,需要的不是烈酒的宿醉,而是仔细想清楚,自己该拿她怎么办?
从没想过,情场报花大少,也有这么一天,为了一个不算美丽的女人,他竟然烦躁的无法定下心来,连藤少广邀他参加宴会寻欢都一并拒绝。
他知道自己体内那把熊熊欲火,只有钟妩茵能熄火,而她甚至不用任何言语的挑逗、肢体的勾引,即教他热血偾张地想狠狠地要她!
可恶!他怎么会如此?活像个情窦初开的少男。
包重要的是,这女人的身影缠了他十年,要他无时无刻,午夜梦回时,一次次地想起自己那一夜对她的贪求。
现在,人就在他眼前,他该怎么要她赔偿这十年来渴求不得的代价?
嘴唇顿时勾起一抹笑,那笑别有深意,教人看得不由发颤,那笑代表他政府,索讨女人的征兆,而这一次的对象,不是别人,而是那个曾经在他床上逃跑的钟妩茵!
她最好有心理准备,因为他这次要的不只是的满足,海域一抹他自己也理不清的絮乱思绪在心底盘旋,那思绪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他还不愿去细思,是渴望、是激情、还是男人想要独占女人的念头?
傍晚七点,夏日的夜幕总是来得迟缓,已是用餐时刻,天边的晚霞透着深红。
钟妩茵步下车子,优雅的她,步伐带着匆忙走进大厅。
“大小姐,你来了。”
森木家规森严,主仆之分严明,初来时,她还有些不适应,但十年过去了,她也自然融入了森木家的环境。
她淡淡地朝那名女佣人问:“小悠呢?”她刚才下班去接女儿下课时,学校老师说女儿被接走了。
没有多想,她却搭计程车回森木家。
“小悠小姐在房间里睡觉。”
“她不舒服吗?”担心女儿的病又发作,钟妩茵举步打算登上楼梯。
佣人见状,连忙出声解释:“大小姐,小悠小姐没事。今天下午大少爷去接她下课时,带她去附近公园,可能是累了。”
“大哥去接小悠下课?”一向是她父亲去接小悠的,怎么这回换大哥了?她记得大哥最近为了扩建休闲度假村而忙得不可开交,怎么今天有空去接小悠?
“是的。”
在森木家,小悠是唯一的孩子,受宠的程度自不在话下,虽然她有缺陷,但她漂亮如洋女圭女圭的外貌还是十分讨人喜欢,是众人捧在手心的宝贝。
钟妩茵闻言,没有多说什么,举步直接往楼梯走去,累了一整天,除了忙公事,脑子里还一再反复出现元南城的身影。
想到他今天下午的霸道行径,再听到腾先生交代要好好安排元南城在日本的行程及住宿,她心里即开始延伸一抹不好的预感。
当初就是知道他与藤少广的不合,俩人向来是王不见王,却无预警地再次走进她的生命。
如果,他知道那年她离开他时,还带着个秘密来到日本,他又会有何反应?
生气吗?还是无所谓?毕竟他身边不缺女人不是吗?
来到女儿房门口,,她推开房门,“小悠?”喊着女儿,她轻柔地朝床边的小背影靠近。
本以为是在睡觉的女儿,此时正坐在床上,她似乎察觉到钟妩茵的出现,安静的睁着大大的眼睛看她,那漂亮的眼眸,带着兴奋,虽然不像一般小朋友的活泼,可女儿却还是给了她所要的笑容,“今天在学校开不开心?”钟妩茵还是侧坐在女儿身边,看着她手里的童话书,手心轻地抚过女儿的头发。
小悠伸手回抱她,在她脸上印蚌吻,而后她对着钟妩茵比着手语,“开心,舅舅还带我去吃麦当劳。”那天真的眼眸里闪着明亮的目光,在她小小的心灵里,疼爱她的舅舅是她的偶像。
“是吗?那舅舅有没有带汉堡包请妈咪吃?”
小悠天真的小脸上皱起眉头,轻的摇头“没有。”
钟妩茵笑着轻拍女儿粉女敕的脸颊,“那你要不要陪妈咪吃晚餐?医生伯伯上次不是说了,小悠要多吃饭,这样身体才会健康。”
小脑袋偏过去想了想,而后她点点头,放下手里的童话书,拉过钟妩茵的手,“好。”
森木家的餐桌,永远是沉静的。
没有谈话声,也没有任何情感交流,当大家长森木青坐定位后,家族其他成员也跟着坐定,并且在他喊了开动后,安静地吃着晚餐。
除非有理由,或是无法赶回的急事森木家的用餐时间是不容缺席的,因此森木彻虽是陪小悠吃过速食,却还是待坐在餐桌,将自己眼前的食物吃下肚。
但小悠还小,她的肚子里才塞了汉堡薯条,只见她拿着筷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她这举动,引来森木青的注目,:“小悠?”
因为失语并不是天生,而是后天造成的,小悠的听力并没有问题,只是她无法开口说话。
钟妩茵看着女儿,“父亲,小悠今天胃口不太好。”
森木青锐利的眸光扫向儿子,“今天下午你带小悠去哪里了?”对这个唯一的孙女,森木青虽是疼爱,但碍于大家长的权威,有些时候他只能板起表情拒绝孙女的亲近。
森木彻长发束于脑后,带着眼镜的他,优雅的身段浑着富家公子的贵气,因为是森木家唯一的继承者,大学毕业后,他即进入公司协助父亲。
“我带小悠去麦当劳。”
“那种垃圾食物,你怎么敢拿给小悠吃?”想起孙女现在的身体状况,森木青不觉语气加重。
“我答应小悠,只要她考第一名,我就送她一样礼物。”而去麦当劳是小悠唯一的心愿,他这个身为舅舅的人,怎么忍心拒绝呢?
本是要发脾气的森木青在听闻儿子的话,紧绷的脸部表情放松,转而笑着看向孙女,“小悠,你真的又考第一名了?”这个孙女不只乖巧,又很有他的缘,聪明的她一直都是学校的资优生,让他这个外公可是在人前大大的有面子。
“嗯。”小悠比了下手语,淘气的她还对舅舅做个小表脸,“外公,你不要生舅舅的气嘛。”撒娇在森木家是不被容许的,但小悠不同,她是特别的。
见孙女童音软语地说这话,森木青不再板着脸色,而钟妩茵则是温柔地说,“小悠,跟外公说你下次不会再去麦当劳了。”
“为什么?”
“因为那里的食物对你不好。”
“可是……。”小悠委屈地看着舅舅,眼眶里泛着泪水,“可是我喜欢……。”
“算了,偶尔一次也没关系。”森木青见女儿还想多说,连忙打圆场,“小悠,等一下吃完饭,陪外公去院子里散步好不好?”
唯一在餐桌上没开口的人,只有森木青的原配,她冷眼看着一家老小的谈话,完全没有加入的意愿。
她心里,正盘算着该如何劝钟妩茵接受她的提议,正因为这样,她才会要儿子去接小悠回森木家。
三年前搬出森木家后,每个星期的周末,她都会带小悠回森木家用餐,有时会待下来过夜,有时是直接回去她租的公寓,但今晚并不是周末夜,她还是留下来了。
今晚,见父亲拉着小悠在外头散步,她索性进浴室洗澡,没想到出来时,却见大娘坐在她房间的单人椅沙发上。
“大娘?”与这位原配,她向来保持距离,没打算跟她拉近关系,也不想破坏和气,毕竟不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人,她不需要计较太多,况且对大娘来说,她妈确实破坏了她的婚姻,那份埋怨尽避都二十多年过去了,依旧藏在大娘心里。
在大娘的心里,她的存在是对她的婚姻的嘲讽,她是父亲在外的私生女,为此她不介意大娘对她的疏离及冷漠。
森木妻见她步出浴室,“我有事想跟你谈。”
钟妩茵坐在床沿,本是拿毛巾擦着头发的她,放下毛巾,等着大娘开口。
“我上次跟你提的事,你考虑得如何?”
似乎早料到大娘会再重提,钟妩茵拿着毛巾,淡淡地说:“我没打算结婚。”
“为什么不结婚?对方的条件这么优秀?”上次的相亲,对方对钟妩茵很是满意,更想进一步询问婚事。
“就因为对方的条件太优秀了,我才不能答应。”她已经有女儿了,而且还在十七岁时未婚生女,这样的情况下,她不觉得有男人会接受,况且她也早打定主意不婚。
“如果你是担心小悠,你可以放心,小悠在森木家会受到最好的照顾。”她老公及儿子对小悠的疼爱,她全看在眼里,虽是嫉妒,但她懂得隐忍下来,毕竟日本女人婚后即是以老公为天地,她不想做出任何会令老公不悦的事来,但对这个外头带回来的私生女,她也给不了太多的情感。
钟妩茵先是停顿了下,没有马上回话,接着她才又说:“如果大娘觉得我跟小悠不该待在森木家,我们会离开。”
对于这个家,她的眷恋不多,也早有计划离开,否则她当初不会搬出去。
森木妻闻言,冷淡的脸上先是犹豫了下,接着才说:“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不要拒绝对方的求婚。”
“我……。”
“就这么说定了,约会的时间我会帮你先约好。”森木妻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站起身往房门走去。
钟妩茵不知自己呆坐了多久,直到森木彻抱着小悠回房,她才猛地清醒,“她睡了吗?”
“可能今天玩太累了。”森木彻高大精瘦的身材弯下,将小悠放在床上,“我妈刚才跟你说什么?”刚才下楼时,刚好跟母亲擦身而过,多少猜出母亲是要找她谈事情。
“没什么。”
钟妩茵为女儿拉好被子。
“是不是又要问你上次相亲的对象?”
对于母亲的心思,森木彻多少了解。
钟妩茵沉默,那代表森木彻说中了,“你答应对方的求婚了?”对于这个久别的妹妹,森木彻虽不算亲近,但他对她的怜惜,从她进入森木家开始,即一日多过一日,尽避她对自己保持着距离,但他还是打从心底想对她好。
“没有。”
“因为小悠?”
“不是,是我自己不想结婚。”
“因为那个男人?”他虽然未曾听妩茵提过小悠的父亲,但他相信,那男人绝对不会太差,只是他不懂当初对方怎么会同意让怀有身孕的妩茵独自带着肚子里的宝宝来到日本。
这个话题已许久不曾被问起,在小悠生下来的那几个月,她父亲一再地逼问,她却怎么都不肯说,最后他只有放弃死心,自此这个话题即在森木家视为一个禁忌。
而乖巧的小悠从未开口问过自己生父的事,因为有外公及舅舅的疼爱,她并不比一般小朋友孤单。
久未想及的话题再次被问起,钟妩茵这才想起今天在公司发生的插曲,元南城的突然出现,教她一时失措,“我不想谈他。”
“因为他,你决定这辈子就这么守着小悠不嫁?”
钟妩茵无语,森木彻则是来到她面前,温柔地看着她,“要不要我跟我妈谈?要她别再勉强你?”
“不用了。”
“妩茵?你爱那个男人?”这个猜测从她当初坚持生下小悠时,他就曾经想过这个可能。
钟妩茵抬头看了眼大哥,就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她应该不爱元南城的,毕竟他与她只有那么一夜的情分。
虽然那一夜,在他发现她的无暇,知道她从未与男人亲密上过床时,他眼里的懊恼及气愤教她当时吓了一跳,因为过于疼痛,那痛楚教她扭动身子挣开他时,元南城却霸道地不准她退开,一改最初的粗鲁及蛮求,他的动作跟着温柔许多,虽然那占有的态度还是强悍,起码她可以感觉出他的小心翼翼。
那一夜,他不只要了她一次,直到天明依旧不肯让她离开他的身边,翻身强压住她,要她解释事情的原因……要不是那该死的电话,她不可能逃得开的。
他的眼神是那么愤怒,眸光锐利的射向她,教她全身战栗地缩着身子,只想躲开他不着衣物强壮的身躯。
他是应该生气的,在他以为服侍他的女人会是个风情妩媚的女人时,不解男女情事的她却破坏了他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