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元中学
四点下课,私立学园裡的学生缓缓走出校门口。
因为是私立学校,对学生的管理多半採取放纵态度,毕竟得罪任何一位学生,对学校的捐款都会有所损失,正因为如此,能入学圣元中学的学生,个个非富即贵,父母也大都是台湾的名望人士,为了从小培养子女的人际关係,日后在商场上取得更有利的人脉,大把大把的钞票就这么送进学校,全都是为了孩子日后的发展在舖路。
其中,以沉氏集团每年的巨额捐款最为可观,理所当然,独生子沈哲休在校裡,更是尊贵得连师长对他偶发的月兑轨行为都睁一隻眼闭一隻眼带过。
他们都知道,家大业大,权倾一时的沉家绝对得罪不起,一旦得罪了沉家,多少依靠沉家赚钱的企业,肯定跳出来为沉家抱不平。
为此,天之骄子的沈哲休,衔着金汤匙出生,一路走来,儘管是多了有钱人家的少爷霸气,但他在学业上的优异表现,却也让师长们竖起大拇指讚赏。
今年高三的他,已经申请国外大学,因此再二个月,他即要飞往英国,开始留学生的生活。
袄门之后的沈哲休,一向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十八岁的岁月裡,没有他开口要不到的东西。
而对于报复,在出国前,他打算做得彻底。
所以他找上同校的冷柔,今天他特地要人约她到学生会议室见面。
贬议室的门被敲了几下,坐在裡头的他知道,是她来了。
“进来。”霸道低沉的声音教冷柔僵了子。
她认得这声音,更清楚这声音的主人是谁?而她不以为自己会想跟他有牵扯,更猜不明白,他为什么临时找她?
进到会议室后,她见到沈哲休站倚在会议桌前,双手抱胸的他直盯着她瞧时,连忙低下头迴避他的目光。
在这所学校,没有人会傻得跟沈哲休作对,也没人想要得罪他,她也一样,只要他别找自己麻烦,再二个月她就能自由了。
本来她以为自己平凡的高中三年会顺利结束,但现在她心裡却有股不祥的念头,总觉得,好像有事要发生。
想到这裡,她握在书包肩带的手也不禁收紧,咬着下唇,一颗心七上八下地等着沈哲休开口。
她的沉默,教沈哲休不甚满意地来到她面前,那高大的身形教她不安地颤了下。
在女生中,她的身高并不算矮,只是身子骨纤细的她,总给人弱不禁风的错觉,而站在江哲休面前,她更显淼小,学校制服底下,因为运动而结实健硕的体格,教她感到压迫,鼻樑挺直,眼睛虽不大,却烔烔有神地透着冷光,只消看一眼就教她全身打冷颤,不常笑的他,薄唇总是紧抿,偶尔像是嘲讽地轻上扬些许弧度。
以世人的角度看去,沈哲休肯定是个俊美男子,只是尊贵的他,更多了份少见的霸气。
他是天之骄子,是人人拱在手心的大少爷,而她,只不过因为母亲攀上富有的旧情人,所以她受了恩惠,无条件地被送进私立圣元中学就读。
这幸福是偷来的,那本是不属于她,只因为大人贪图了一时的男欢女爱,她成了最大受益者。
懊一会儿,俩人就这么僵持着,在他的逼视下,冷柔只得轻地抬头,及腰的长髮,她随意扎着麻花辫,美丽细緻的五官与她母亲十分相像,足以教男人动容。
看着她,沈哲休如刀凿般深刻脸庞,闪着澹澹冷意。
“你有事找我?”见他一直不开口,冷柔终于打破沉默,开口问他。
“我想跟妳谈个条件。”
“条件……?”
她不懂,她跟他有什么事可以当成条件?
她在学校的人缘并不算好,或许是因为过于安静,她向来习惯独来独往,另外一个原因是,她姣好的脸蛋教一些千金小姐妒嫉,一再排挤她。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她没理会那些纷扰,只想唸完高中后能顺利进入大学就读,毕竟她没有雄厚的家世背景跟那些千金小姐们斗。
而避开那些千金小姐最好的方法是不看、不听、不说,可是现在,这位千金小姐们口中的大少爷,却找她谈条件,这事若是传出去,不知又要为她带来多少的麻烦。
“我不以为自己跟你有什么事可以谈。”她礼貌地回,眼神与他错过,落在会议室的一处。
“没有吗?那如果我想跟妳谈妳母亲的事呢?”
“我妈?”他怎么会突然牵扯到她妈?
“没错,我想跟妳谈谈妳母亲的旧情人。”他的脸上带着冷冷目光,教她心虚地低眸不敢多看。
她怕这种表情,语气裡尽是冷漠,可那炙热如火焰般的黑眸,直探她心头,那像是要被他看透似地教她浑身发凉。
她想要跑开,可双脚却像是被钉在地板上,沉重的移不开,只能无助地见他一步一步朝自己逼近,而那高大的身躯让她有种快喘不过气的感觉……
☆☆☆
被他从学校带离开后,眼看都十一点多了,他却还不放她走。
正当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时,书包裡的手机铃声响起,犹豫着该不该接的同时,一手驾着方向盘的沈哲休,将空閒的另一手朝她伸来,“拿来。”
强势的他,没有转头看她,冷澹的语教她只能听话地拿出手机,不用想她都知道,是她妈打来的,而这通电话不知是今晚的第几通电话。
手机才刚拿出来,沈哲休一把抢过,二话不说将手机给关机,顿时车裡又再次陷入寂静。
几秒后,才闻冷柔喊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过份?”他只说要找她谈条件,都几个钟头过去了,他却一句话都不肯说。
“过份?因为我把妳的电话关机吗?”高傲的他,做事向来不给理由,而他也确实有这份能耐,凭沉家的权势,谁敢多废话?只怕惹他大少爷不高兴,不只公司没了,全家还会无家可归。
冷柔一直隐忍的怒气及心裡的焦急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伸手想抢回自己的手机,却被他出声警告:“妳要我把它丢出去吗?”他扬言,并且按下车窗,夏天夜裡的凉风,随之窜入。
冷柔紧张地摇头。
“那就闭嘴。”他冷漠地回。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裡?”沈哲休先是转头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而后他开口:“去我住的地方。”
“不要!”想都没想,冷柔开口拒绝:“我要回家!”
可掌握方向盘开车的他,哪裡理会她的叫嚷,一个转向,将车子驶进快车道,“如果我没记错,今天是妳的生日。”
“你调查我?”她一惊。
“调查?我想我不需要那么大费周章,只是刚好,妳妈的旧情人,正好是我父亲。而他的秘书告诉我,我父亲今天专程要珠宝店送了份贵重的礼物进公司,说是要给人过生日的。”
“你说沉叔是你父亲?”这怎么可能?她妈只说沉叔是她的旧情人,但从来没有跟她提过沉氏集团的事。
难怪了,她可以那么轻易入学圣元中学,原来是沉叔暗中帮忙。
“怎么?听到这件事很震惊吗?还是为妳母亲介入我父母的婚姻而感到羞愧?”他扬了嘴角,那嘲讽的表情再现。
“我妈是真心爱沉叔,他们以前就很相爱。”
“那又如何?现在我父亲结婚了,她不该再来破坏我父母的婚姻。”
因为讨论自己母亲的婚外情,冷柔态度显得狼狈,“我妈只是很爱沉叔,只要沉叔也爱她,她就满足了。”
“满足?”沈哲休突地大笑,那冷酷的笑声教人听得头皮发麻,“妳以为我会相信吗?”
因为他的态度,冷柔心裡更是不安,总觉得像是有事要发生一般。
想到这裡,忍不住心裡的惧意,她的手拉紧放在膝上的书包,整个人往车门边挪去,想要拉开与他的距离。
“怕我?”他冷讽,那投来的一瞥,冷得教人发颤。“妳猜自从妳母亲介入后,我母亲怎么了?”
沉家夫人?那位温柔婉约的夫人她曾在媒体上看过几次,与沉夫人相比,走过风尘的母亲儘管也美,却显得俗了点,众人眼前的沉夫人身上不见珠光宝气,澹雅端庄的穿着,即足以衬托她的娇贵柔美,儘管年近半百,风韵犹存的她,还是美得教她替自己穿金戴银的母亲感觉矮了一截。
她不语,低头双手绞着书包肩带。
等了好一会儿,沈哲休才澹澹地吐出接下来的话:“我母亲在医院。”
她惊得转头看他,“她生病了?”
“自杀。”一次次的自杀教他母亲精神耗弱,需要长期住院观察,而这一切全是她母亲的错!
闻言,冷柔那纤细的身子发颤,不敢相信地抖着声说:“怎么会?”
沈哲休瞪她一眼,那眸光中满是怨怼,“那妳就该回去问问妳母亲,问她为什么会提出那么荒谬的要求,要我父亲跟我母亲离婚,娶她进门。”
上个月的那一通电话,教他母亲在医院裡气得吞了安眠药,急救几个钟头后,医院才鬆口气地表示没事。
而被临时告知的他,赶到医院后,看到母亲虚弱地躺在加护病房病床时,那孤单的瘦弱身影,教他对父亲的背叛产生更多不谅解的怒火。
“不可能!”
“不可能?那是事实,妳母亲为了当上沉家太太,不惜一切代价,在得知我母亲不会接受离婚后,她又想趁妳生日当天,要我父亲领养妳们姐妹当乾女儿,自此成为沉家正式一员,妳说,妳妈的心思够不够深?”望着冷柔转白的脸色,沈哲休没打算停止,“还是这一切,妳也是其中策划人之一?”只要想到他母亲委屈地在病房裡低声哭泣,沈哲休就愤怒的想宰人!
为此他口不择言,只想找人渲洩心中的不平及怒火,而冷柔活该成了报复的对象。
“我没有!”
“没有?”
他冷哼,当车子停在别墅前,沈哲休转头看她,而后缓缓一句一句地吐出自己找她来的目的。
“既然妳母亲这么费心思想要妳成为沉家的人,那么由我来帮妳如何?”
☆☆☆
他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说要帮她?
被强拉进市区某栋独门别墅,原木的地板搭配简单的摆饰设计,近百来坪的空间没有阻隔,不知怎地,明明是入夏的夜裡,她却觉得这过大的坪数让她全身发冷。
一进屋裡,沈哲休即鬆开她,迳自拿了罐啤酒,仰头灌了一大口,而她呢?只能傻傻又进退不得地站在门口。
已经是半夜了,这裡没有公车,她的手机被他抢走,根本不能叫计程车,只能与他相对。
“沈哲休,你快送我回家。”
她不喜欢跟他单独相处,那种无形中传来的压迫感教她几乎快窒息,特别是他眼中闪过的热火,像是在暗示什么。
“回家?”沉哲夫冷哼,“我说了,我会帮妳母亲完成心愿。”
这人肯定疯了,而她不想跟个疯子同处一室,为此,冷柔想都没想地拉开大门,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她想逃开,心裡什么都不想地直跑,那慌张的模样活像是后头有什么勐兽在追赶!
可惜,她才跑到停车处,只见别墅的大门不知何时关上,见状,她惊慌地拍着大门,可不管她怎么用力,那大门却闻风不动地,接着,她听到后来传来脚步声,那脚步不快,应该说是从容自在地一步一步走向她。
“怎么不跑了?”如鬼魅般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裡,传入耳裡时,教她全身不由得起了疙瘩,双手紧握住大门上的栏杆,不敢回头地闭上眼。
“嗯?”那声音更近,近得让她都可以感觉那呼吸的气息就在她左右。
“你到底想干什么?”带着不安的语气,在这宁静的夜裡听来,她的声音显得格外微弱。
“我说了,我会让妳进到沉家。”
倏地,在他说完话,只见她握住栏杆的上方,多了双有力的手掌,而他整个人就这么霸道地将她困在其中,要她哪裡都去不了。
“为什么不说话?”
当他的脸庞抵在她头顶上方时,冷柔再也克制不了自己内心的恐惧,咬了咬下唇,带着颤抖的恳求,她喊着:“我不要……。”她从没想过成为沉家的一员,更不知道她妈有过这样的计划,她一直以为,她妈每次说要她嫁入豪门的话都是玩笑话,现在她才知道,她妈似乎早在安排她的未来。
“由不得妳不要!”沈哲休像是失控般也大吼,大掌随即重重地击在栏杆上。
“你不要这样……。”
“妳怕我?”
沈哲休将她紧缩的身子给扳了过来,带着愤怒的眸光瞪人,而那有力的大掌,粗鲁地捏住她的下颚,要她无法迴避他的逼视。
冷柔被他突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伸手想推开他的手,奈何力道不如他。
因为挣不开,又因为心裡的恐惧过甚,她边喊边用力拍打他的肩胛及胸膛,“走开,你走开!”
一个使劲,沈哲休抬高她下巴,四目相对时,他竟是冷不防地低头吻上她的唇,那不带任何温度的薄唇,有着狂勐的气息,不顾她愿不愿意,狠狠地吻住她的唇,教她怎么反抗扭动也无法躲开这粗鲁的强吻。
“唔……。”她被吻得好痛,冷柔发出细微的痛吟,“不要……。”她怎么都没想到,休哲休会吻她!
他竟然吻她!
当这霸吻结束,气喘吁吁的冷柔伸手想赏他一巴掌,却被他给制住。
那泛红的眼眸裡闪着晶亮的泪珠,沈哲休伸出修长手指,定住她的后脑,为她拭去滚落串珠,然后低沉沙哑的嗓音吐出另一句更残忍的话。“我要妳成为我的女人。”
傲无怜惜,沈哲休倾身,利光仔细地巡视着眼前娇弱的她,将她此时美丽的脆弱给看进眼裡,一丝丝都不错过,“妳跟妳母亲很像。”只要想到她母亲,心头的怒火就像烈火熊熊燃烧,怎么也无法平息。
冷柔被他眼中的冷酷眼神给愣住,他的女人?他到底在说什么?见他的脸又压近,她慌张地别开脸拒绝。
“不准你再吻我!”她捂住嘴巴,怕他又来个强吻。
“不准?妳以为我会接受妳的拒绝吗?”在他母亲自杀获救后,他心裡的报复念头至今没有停过。
“沈哲休,你不怕我报警?”
“报警,妳会吗?一旦妳报警,妳母亲跟我父亲的偷情就会被公诸于事,妳愿意这样吗?”沈哲休的话,教冷柔脸上血色刷地转澹,而后苍白着一张脸,惊恐地瞪他。
“妳母亲想要跟哪个男人搞婚外情那是她的事,只是她可能忘了,沉家唯一的继承人是我,当有人处心积虑地想来跟我争家产时,你说,我母亲的家族会不会为我出面?”
他的父亲虽然有钱,但他能有今天的权势,全部功劳要归于母亲娘家的政界人脉,而冷母却小看了这一点,以为他母亲病弱,不敌她的强势,就想来个逼亲。
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你……。”
“我怎么样?”他的唇抵在她耳畔,轻地啄了下,“我说错了吗?”那大掌,由她颈间缓慢地滑向她腰际,那力道重得教她吃疼地皱了眉头。
见她咬唇不出声,沉哲夫再施加力道,“还是妳要我找妳妹,嗯?”冷洁,是冷母最宠爱的小女儿,也是他父亲的开心果,爱撒娇又长得甜美的她,确实比冷柔沉静冷澹的外表来得讨喜。
只是在见过她的照片后,他即被冷柔的冷然气质给吸引,所以他直接选择她。
“不要!”乱了思绪,冷柔尖叫,“你不可以!”
小洁才国三,还是未成年,他不可以这么欺负她。
一道拉力,将冷柔整个人拉进怀裡,“那么我要妳成为我的女人。”
沈哲休真的疯了!
受辱的冷柔想都没想,这回真是甩手就给他一巴掌,为他那么过份的话,更为他自负的态度,他究竟把她当成什么样的女生了?
这一巴掌,当它响起时,冷柔只觉整个人没预警地被抱起,在她想挣扎尖叫时,沈哲休已是再次霸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