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喔!我怀孕了,你看下一步该怎么走,我不会当妈妈耶!因为我没有妈。”
罢听闻这消息,卫京云整个人震住了,说不上是惊讶或喜悦,就是脑子一片空白,完全净空了,什么也听不进去,什么也无法思考,空旷得让人感到世界太辽阔了。
他没想过自己会当父亲这种事,应该说没想过这么早当父亲,他是个事业心很强的男人。心中想着只有如何扩充事业版图,而不是被儿女家庭拖住。
当时的反应是错愕居多,他以为思思也像其它女人想藉孩子绑住他,让他有翅难展困死在狭隘空间中,所以他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虽然不经意地瞧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但她脸上灿烂的笑容让他认为自己眼花了,看错她快乐的神情,拥有他的爱该是最幸福的,即使他从来不说她也该明白他心里只有她一人。
但爱情不是神话,没那么容易心意相通,他的自信反而让他盲目,看不出她会对两人的感情抱持存疑,心有不安地掩饰在笑脸之下,只让他看开心的一面。
现在回想起来他真是一个失败的情人,只顾着自己的感受却忽略她也会害怕,将她的事摆在最后,反正他认定她不会离开他,因为她爱他。
谁知他让自己摆了一道,与爱错身而过,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她顶下多少委屈,只为他求全的退让再退让,直到没办法支撑为止。
伴敏君的事只是导火线,思思在之前已累积不少火药,因此火一点燃她立即引爆,没给他解释的机会径自走开。
卫京云苦笑的喝着原住民自酿的小米酒,辛辣带甘的滋味一入喉化为寸寸愁思,他要怎么做才能挽回这段有裂痕的爱?
夜空低垂,星星闪烁,对影单薄。
“这些女人很麻烦,叫人又爱又恨,又拿她没辙,只好一味的宠爱她,让她爬到头上去。”否则她会让你更头痛。
一袭月牙白的长衫,走路近乎无声的柳桐月悄然落坐,和煦温尔的笑脸给人一种安定的感觉,像一阵暖风带来温暖。
爱情民宿的庭园开辟几条碎石小路,有的通往种满荷花的小池塘,有的直接与茅草盖顶的凉亭连接,有的则是通向室外休闲石桌。
庭院中有不少山上搬下来的巨石怪木,任意摆放,民宿里的客人若想出来逛一逛,可以随处一坐不怕弄脏衣物,在雨水长年的冲洗下,难染尘埃。
而两人就是坐在内凹的银白色水晶石上,月光的照射让石头更显晶亮,影儿莫名地成双。
“你那女人的确是个麻烦,比豺狼虎豹还可怕,张牙舞爪的不知收敛。”爱上她的男人并不怎么聪明,有自虐倾向。
闻言柳桐月微微一笑,“我家元修是顽皮了些,但不失真性情,对朋友有情有义,义无反顾,这点你要感恩。”
因为他也是受惠人之一,他的女人蒙她照顾甚多,不然以蒋思思那性情早被荒蛮的城市吞没。
“顽皮?”他真说得出口。“是个性恶劣才是,别说你有闲情逸致陪我聊天,是被她一脚踢下床吧!为了提防我半夜变成狼侵犯她的朋友。”
所以连着好几夜她都不让思思落单,民宿的女性员工轮流占据她一半的床,而今晚轮到她,只为不让他有机会与心爱女子同床共眠。
“不,我们元修很温柔,她不会对我拳打脚踢,她只是急公好义了点,爱打抱不平。”而他不幸地正好是那个不平。
温柔的李元修?!他在说鬼话连篇吗?“你很护短。”
扁看他一句句名不副实的赞美,字里言中尽是偏袒的宠溺,不难看出他的爱有多深,已近乎走火入魔的程度,把爱她当成是一件神圣的事。
反观自己却只会为己着想,不去顾及别人的想法径自行事,让别人受伤自己也下好过。
执子之手,与子白首。卫京云在他身上看到这句话,他有着他所不及的宏伟度量,以及对爱的臣服,不因自己是男人就该当一家之主,而把家的主权交给妻子负责。
说句老实话,他很羡慕他们夫妻之间的深厚感情,没有谁强谁弱的问题,和谐得不分彼此。
“没错,我是护短,元修是我的妻子,我所爱的结发伴侣,我不护着她还能护谁?夫妻是要相处一辈子的。”直到生命尽头。
爱她、疼她、怜她、守护她,这不就是婚姻的誓约?
只是大部份的人都忘了这一点,相处久了变成习惯,然后渐渐麻木,再也想不起当年相爱的原因,摩擦由此产生。
“你还真说得出口,我很佩服你的好脾气,能跟那头野兽磨。”卫京云低笑的摇摇头,为他的忍辱负重感到敬佩。
“爱一个人为什么不敢说出口,你不说对方永远不会知道你爱她。”爱不需要隐瞒,它坦荡光明。
只要不介入别人的爱情故事里,告白是很重要的一环,绝对不能少。
对呀!他为什么不说呢?让爱无声的走开。“你很有这方面的经验?”
大笑的柳桐月将他的酒拿开,表情愉快的说道:“我老婆教我的,她说有好东西要赶紧抢到手,不能慢吞吞地错失良机。”
“她指的好东西不会是你吧?!”听来有些下可思议,但发生在她身上一点也不奇怪。
因为她本来就是怪人,来自火星。
“对,当初是她先追我的,以她的解释是,像我这么好看的男人不追来用未免可惜,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先下手为强。”
“而你毫无异议?”他挑眉。
“对于你一眼就爱上的女人,你会拒绝她的追求吗?”手脚没她快只好认了,直性子的她不耐等待。
一想起那段可笑的过去不免莞尔,对他的毫不抵抗她反而错愕得认为他疯了,差点打退堂鼓地要对他进行思想改造。
一度他真的要失去了她,为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当时的怅然若失真是笔墨难以形容,他以为要付出更多的努力与深情才能留住她。
谁知峰回路转他还是将戒指套入她的指中,在她抢着求婚前,多少挽回一些男人的自尊。
顿了一下,卫京云了然的笑了。“你比我幸运,懂得把握手中的爱情。”
而他还在奋战当中。
但在之前他得先屠龙,把那头喷火的恶龙除掉,他才能得到国王的奖赏--公主。
“别沮丧了,往好的一面想想,至少你没被扔出去。”像上回一样灾情惨重。
“感谢金钱的魅力。”他自嘲的涩言。
“这倒也是,我家元修很爱钱,举凡大钞小钞、铜板她都爱,现金支票她也不嫌弃。”钱不分大小,有钱就好。元修语录。
知妻者,夫也。
“你能不能别表现出非常骄傲的样子,很刺眼。”这种事能得意的现宝吗?
“对自己所爱的人很难控制,我尽量别刺激你。”柳桐月取笑的道。
“这算是一种安慰?”听起来像讽刺。
“端看你怎么想了,男人姿势放低点别太强硬,刚易折,柔能克刚,女人都有一份潜在温柔,懂得挖掘它便属于你。”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谁也不乐见。
“你们家那头暴龙就是这么驯服的?”她很暴戾,却嫁了个柔情似水的老公。
他一笑,“不,被驯服的是我,我说过她有你们瞧不见的温柔,不过你的例子正好和我相反,不妨试试。”
元修她还是习以暴力解决一切,相信拳头就是公理,所不同的是她现在会挑他不在的时候,事后威胁别人不准去投诉。
而他呢?为她破了不少例,因为她被一群小膘混围堵殴打成伤,虽然对方被她打得更惨,他仍怒不可遏的找上幕后主使者,让对方上了一课自由搏击与防身术。
前任镇长的连夜搬家与他无关,他的出手并不重仅小施点劲,卸了他的手臂又卡回去,来回十数次而已,他真的没有伤人。
比起他的老婆大人,他所使的手段温和多了,不会留下后遗症。
“你要我……温柔?”听来很困难,他只会下达命令,用严厉的语气,
“思思跟元修你觉得哪一个比较危险?”温柔不是病,用不着害怕。
废话,还用问,当然你家的暴力份子。“后者,我家思思很温顺。”
“错。”
“错?”
“元修的危险是因为谁?”她不会无缘无故出手,事出必有因。
“她的朋友吧……”唔,等等,卫京云懂了。“她是为了思思才会拿我当仇敌看待。”
孺子可教,不枉他的提点。“擒贼先擒王,你就用你的柔情感化思思,那头暴龙我用绳子拴着,只要思思的心偏向你,执意要跟你在一起,我家的侠女气一气也就过了,不用三天她们又会和好如初。”
女人的交谊呵!是他们男人无法介入的。
“你真了解你的女人。”感慨在心的卫京云扬起一抹苦笑。
“她是我的妻子,我能不了解她吗?”全身上下都模透了,他比她更了解她自己的身体构造。
那个小女人哟!已深入他的骨髓,没抱着她还真是睡不着,长夜漫漫床冷枕孤。
“如果她和你的家人起冲突呢?你如何取舍?”他想起家里那本经,不知从何念起。
“那要看谁对谁错,理出个是非,我对你的家庭状况并不了解无法下评论,不过若你真心想跟思思走下去,家人的态度很重要。
“要是她与你家人真的合不来,你可以考虑自组家庭,不必硬性规定一家子一定同住一屋檐下,有时分开住反而会减少摩擦,免得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顺眼越闹越僵,终难收拾。”
卫京云思考着柳桐月的话,有些事经他一点豁然开朗,他原本就有自己的居所不常回去,母亲的寂寞并不一定要他承欢膝下,仲夏、仲秋就是她最好的安慰剂。
而大嫂洪敏君本就不是他该管的事,他不能因为大哥的早逝而同情她,照顾她不是他的责任,大哥留下的遗产够她享用一世了,而两个侄子也有一笔为数不少的信托基金不需担心。
虽然他们在她结婚前曾有一段情,但是在她嫁入卫家成为他大哥的妻子后早已断绝,他不该让她仍奢望有复合的一天,从一开始他就不爱她,只为了方便才在一起。
“这点我比你幸运,元修和我爷爷挺合的,别看他们一天到晚像世仇争个不停。”省却他这方面的苦恼。
以前的老人家哪那么活力旺盛,一天泡好几回汤还故意打她面前经过,气得她直跳脚还呵呵笑。
而元修念归念但未真的赶人,吼两句转过身就忘了,不会因为少收一份费用谋杀老人,照样让他泡汤泡到他甘心为止。
这两个宝喔!让他好笑又好气,就这么宝贝着。
“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如你一样幸运,一家和乐没有纷争。”他想结婚了,把老婆孩子带回家。
“会的,只要你有心。”柳桐月的耳朵忽然动了一下,笑着朝后招手。“睡不着吗?仟伯。”
真如元修所言的像个鬼,脚步轻得连习武练气多年的他都几乎无所察。
“喝茶养性,我替你们送茶来。”表情很淡的厨师张大仟送上一组茶具和泡好的茶。
“元修知道你拿了她明天准备泡给客人喝的明日叶吗?”柳桐月很想叹息。
“老板在睡觉。”他回答的声音有点阴沉沉。
“喔!我懂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他不难想象明日将会一场鸡飞拘跳的热闹。
嗯!这茶,苦得顺喉。
老板睡了吗?
睁着两只失眠的眼,数羊的李元修还是睡不着,翻来翻去改数钞票一样没用,她已经很久很久这么难入睡,通常一沾枕就睡瘫了。
可是今天晚上特别烦心,明明困得要命就是进不了梦乡,老觉得“抱枕”不够舒服,抱起来缺少好睡的气味。
都是那个可恶的卫京云啦!没事撒大钞引诱她背叛原则,害她受到报应没法安稳睡个好觉,就怕他来偷人。
“元修,-不想睡吗?”
是呀!我想抱我老公。“-不也还没睡,想-的仇家呀!”
“什么仇家,又在胡说八道,我肚子太大难翻身,腰很酸。”当个孕妇很辛苦的。
蒋思思难得反应灵敏的回答得极快,反而有欲盖弥彰的感觉,告诉大家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当然不会承认想念姓卫的那个冤家,当初是她先离开的,说不上谁负心、谁无情,她只是受不了一再等待幸福的降临,让自己无法像以前一样自由。
这份感情来得突然、太快了,快得令她措手不及,所以适应不良的想逃,她想回到以前那无忧无虑的生活,幻想着白马王子会骑着白马来。
大家都怪罪他,可她心太虚不敢解释其中原由,就让他一直被误解下去,她才不会成为众矢之的。
说她笨,其实她大智若愚、大巧若拙,不装笨一点怎么可以不负责任,她最讨厌当牛了,背上驼东驼西驼一堆重担,让她没办法喘气。
“活该,谁叫-勾搭野男人才会有野种,把自己的日子搞得乱七八糟,还要人家来帮-收拾。”简直是一人做错事,所有人受罪。
“我错了嘛!噢!轻点……上面、上面……嗯!就是那里……喔!懊舒服……”再下面一点,靠近第三根助骨。
“喔什么喔!-叫床呀!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们在女子摔角。”又称妖精打架,两个女人不穿衣服在床上翻滚。
“这种事本来就是自然而然的发出声音,-上次做脚底按摩时不是也叫得很凄厉?!”害她不好意思承认她们是朋友,超级尴尬。
“凄厉是因为太痛了,痛得眼泪狂飙,哪像-叫得那么暧昧,活像被十几个男人轮流蹂躏。”真没用。
哇!懊毒,这么诅咒她,“一个男人就够受了,-瞧我这个肚子……”
最好的现世报。
“哼!自作孽不可活,-的例子是血淋淋的教训,告诉大家安全的性的重要性,上床前要做好防护。”亏那家伙有钱得要命,也舍不得买。
嘴巴恶劣的李元修有颗超柔软的心,虽然恼好友的不小心中奖,但是仍用只模老公的手轻轻按摩她的背,让大肚婆能好过些。
“你们那位柳大侠有做防护吗?我看-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真希望有人和她一起挺肚,这样人家才知道她的辛苦。
什么为母则强,蒋思思都快累死了,好想把肚子剖开直接将贝比取出。
李元修故意在她腰上重按了一下。“-管我,我们是合法夫妻,受法律保护,想生十个八个都成,不像某人偷生一个都成罪人。”
现在想想他们真的没用套套,亏她还特地上情趣商店买一堆颗粒的、萤光的,还有可食用的……而且请老板娘比照他的尺寸各来一盒,没想到竟然全浪费了,太可惜了。
“罪人”很惭愧的说上一句,“你们会不会不能生呀!”
现代文明病嘛!她不用睁大一双眼睛瞪她,她说的是实情,现在生不出来的夫妻越来越多了,而能生的不肯生,造成出生率年年降低。
说不定等她们老了之后的世界大家都不生小阿,直接试管培育省了十月怀胎的麻烦。
“-嘴巴可以给我再贱一点没关系,我若蹦不出个蛋就拿-儿子来抵。”抢现成的比较划算。
“是女儿。”她喜欢乖巧听话的小女娃,最好长得像她。
嗯哼!又在作梦了。“-照过超音波了吗?看-肚子那么大说不定是双胞胎。”
没见过这种人,想要女儿想疯了,不让医生告诉她孩子的性别,坚持月复中的胎儿一定是不带把的,连女婴的衣服都已买齐,全部粉红色的,超梦幻。
老天应该好好惩罚这个没责任感的母亲,让她这一胎生男的,然后让她儿子穿上粉红色的小围兜,小裙子,穿到不能穿为止,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浪费。
“吓!-别诅咒我,一个我都不晓得该怎么带,两个我干脆去跳河,“遗物”就交给-……啊!-干么打人……”她是孕妇耶!没听过孕妇最大呀。
“-再胡说八道试试,我拿-吊面线。”让她死得更快。
偷偷吐吐舌头的蒋思思一手抚着肚子,神情宛如天真的小女孩。“-真的能生吗?”
“蒋、思、思---皮痒了是不是?”别以为她是孕妇她就不敢动手。
“关心嘛!怕-来抢孩子。”如果她注定没有父亲的话,她得赶紧替女儿栽几个干爹。
未雨绸缪。
总之预做准备准没错,谁晓得哪天会出什么事,像她父母不过出门吃碗汤圆,结果人家街口械斗顺便砍死他们,害她三岁就变成孤儿。
人生是无法预料的,什么生涯规划全是白搭,活在当下最重要,有钱拿来花别留给子孙,不孝是常有的事。
眼神一阴的李元修发出鬼笑,“等-死了我就把孩子丢给卫京云,让他替-养。”
“元修……”她申吟一声,好象听到那个令人心痛的名字她全身就会开始痛起来。
“叫魂呀!他千里迢迢从大都市来到我们幸福小镇,还肯用钱收买我,光这份心就让我少揍他几拳。”
“-……-出卖我……”她含泪控诉,只不过是打哈欠流下的眼泪。
“出卖-又怎样,谁叫-老是弄破网让我补,不从-身上捞点本回来哪行。”李元修说得市侩,一副向钱看齐的精明样。
不做亏本的生意,善用现有资源,这是身为镇长的责任。
“-就只会欺负我不欺负明光。”差别待遇,蒋思思哀怨的抱怨。
“明光败家归败家但不至于惹出人命,而-……”她不齿的连哼两声。“-到底还要不要那个男人?爽快点别婆婆妈妈。”
“我……呃,这个……”她支支吾吾的回避问题,没法回答。
“我警告-少给我装死,现在就看-的态度办事,要还是不要?”老让她当坏人,她还有没有良心?
“我……我……我要不起……”蒋思思——地低语,口气很涩,
“-是壁虎呀!面壁思过,说大声点我没听见。”她几时变成小媳妇了?羞答答地欲言又止。
想逃避话题的蒋思思故意猛打哈欠。“好困好困呀!我要睡了。”
“想睡?”门儿都没有,她睡不着她也甭想睡。“交代清楚再睡,别想马马虎虎的打发我。”
“元修,我是孕妇耶!孕妇需要充足的睡眠宝宝才能长得健康。”她有很好的理由。
“少说五四三的鬼话,-想睡随时可睡,无业游民不怕无觉可睡,今天、现在、此刻,-不老老实实说明白,我跟-耗到天亮。”
面对李元修的坚持,鼻子有点酸的蒋思思无语望天花板,满肚子的辛酸不知该不该出口,这件事她也要负一半的责任,但她不想找骂挨。
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坦白,依好友的个性真的会拗到底,与其被她严刑逼供不如认命点招供,耳朵可以少点折磨。
“他,很有钱。”距离之一。
“这是什么问题,有钱不好吗?起码-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有穷哈哈的白马王子吗?
以前她们多可怜呀!三个人吃一碗泡面还要多加汤,吃不饱喝汤也行,即使味道淡得如白开水。
“赖着-也不愁吃穿呀!-会照顾我。”她喜欢被她照顾,有一家人的感觉。
“唼!少撒娇,我不吃-那一套,早死早超生,别耽误我的时间。”想吃定她?没门。
她对替别人养老婆这种事没兴趣。
“元修……”
“说。”还来?恶不恶心。
“-……唉!懊吧!我说我要不起他,他那么有钱,出入是名车、住豹宅,我一个小甭女怎么配得上他。”距离二--隔阂。
“我的遗产都给。”那她不就富有了。
蒋思思一脸犹豫的轻睨,“可是-还没死,接收-的民宿和老公我会良心不安……”
“什么我老公?!-别想得太美,我做鬼也不让给。”李元修气得大吼,吼完又余怒未消的低咆,“我指的是那对无德夫妻留下的遗产。”
也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和坏心后母,价值数十亿的遗产像烫手山芋,谁想要谁拿去。
喔!原来是误会。“不是钱多钱少,还有婆媳、妯娌相处的问题,-知道我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
尤其是复杂的人际关系。李元修在心里接道。
“-想想看我们吃一碗阳春面、蚵仔面线就饱了,他们上流社会吃燕窝,鱼翅还嫌口味淡……”
她默然,这的确是一大问题。
“……以我的个性能适应得了那种大场跋吗?站在他们身边我明显矮了一截,多少双目光正满载着嘲笑等我出丑……”
没等她说完,李元修大概了解她的心结在何处,不免无力的一叹。“睡吧!思思妈妈,-的仗还有得打,睡得饱才能养精蓄锐。”
声音是多余的。
两人就这样不开口的平躺着,各自怀着心事难以入眠,眼中毫无睡意静默着,想着明天该如何面对,太阳再几个小时后依然升起。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了无困意,门把上传来转动的声响,佯睡的两人赶紧闭上双眼,以为有贼敢大胆的侵入民宿,真的活得不耐烦了。
轻盈的足音逐渐走近,在床尾的地方停顿了下,接着走向李元修的位置伸手一抱--
“嘘!是我。”她想谋杀亲夫呀!出手这么重。
“老公,我想念你。”没有他的体温好不习惯。
摆暗中,他笑了。“我也想。”
柳桐月轻轻地抱起老婆,脚步放轻的走回两人的卧室,新婚燕尔哪有分床睡的道理。
他们离开后,心里很酸的蒋思思流下两行热泪,爱情的果实也有甜美的,为什么她尝到的是苦果?
哭着哭着她也哭累了,半睡半醒之间感觉有个人上床来到她身边,她以为是去而复返的李元修,拉起她的手放在小肮上,慢慢地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