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墙上的钟敲了十一下,门外有开锁的声音传来,接着是凯琪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地走了进来。
“嗨!兰儿姐姐,这么晚才回来呀了要不要我开……”
“不!不!别开灯,你别吵醒德安,怎么还没睡?”凯琪慌乱地阻止,好像是想假借黑暗来掩饰什么。
“我在等你呀!”
“等我,看不出我的小堂妹还真有心。”
青妮坐正身子,试图在黑暗中看清凯琪的神情,“今天我在杰斯的办公室看到一个人。”
“一个人?谁这么伟大,值得龙大小姐牺牲宝贵的睡眠时间来等我,看来这人不简单。”
“他的确不简单,他的名字是杰克-安德里-艾克斯,德安的亲生父亲。”凯琪闻言,手中的档案夹随即掉落,文件散成一堆,口中喃喃地说:“杰克、杰克……”眼泪自然地在两颊滑落。
“兰儿姐姐,你还好吧?”
“没事,只是太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一时没想起来是谁。”幸好灯没开,看儿无法看见她脸上的泪,坚强点!凯琪一为自己打气。
青妮敢向龙家祖先发誓,她刚刚有听到兰儿姐姐的吸气声,分明在哭嘛!惫说一时没想起这个人,真是的;又不是外人,干什么在她这说谎专家面前演戏?
“他跟咱们篮家可能有合作机会,你是蓝家在美国的律师代表,关于法律上的问题,可能会有碰面的机会。”
“没有问题,我会改派其他人去跟他洽谈。”凯琪的手在黑暗中发抖,强装冷静地回答。
是吗,如果没有问题,为什么要改派其他人去,而不敢自己面对,难道你对他如同他对你一样难以忘情。青妮感慨地想。
“兰儿姐姐,你和杰克当初的情形,到底是怎么回事?”
“已是十年前的事,提它干什么?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斑!这种语气真的过得去吗。既然已听过杰克的版本,再来也应该听听兰儿姐姐怎么说才公平。
“可是我还是很好奇,你就别在我面前演戏了,我是青妮耶!瞒得过我吗?难道你认为这个从小巴你一起长大的小堂妹还会伤害你不成?”
凯琪偷偷地拭去眼角的泪滴,强装冷静地吸一口气,像是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般开口,“十年前刚得到大学的人学通知单时,就很高兴地买了间靠近学校的小鲍寓,一方面不想太招摇,另一方面想试着体会平凡人的生活。
“那天学校举办迎新舞会,学长们普遍有种族歧视的心结存在,竟然不准有色人种进入会场,我一火大就偷偷地破坏宴会,大家都被整得及头土脸、败兴而归。事使我就跑出去狂欢一番,一不小心就撞上了杰克,这一撞就使出了火花,两人的感情好像洪水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凯琪陷入遥远而心痛的往事里——
“嗨!猜猜我是谁。”凯琪调皮地捂住杰克的眼睛。
“哦!你是金发的安妮。还是银发的丽莎,要不然就是热情如火的红发洁西。”杰克故意逗着她。
“你讨厌啦,想让我把醋缸砸在你头上呀!”
杰克把她拉进怀里,轻柔满足地吻着她的秀发,“你才不会吃这种乾醋,就算拿全世界来与我交换,此心只属于你,我挚爱的中国女圭女圭。”
“每次都叫人家中国女圭女圭。”凯琪捶他的胸膛。
“谁教你长得那什可爱晶莹,像是陶瓷女圭女圭一样教人爱不释手,对了,你怎么还没换上礼服?今天家里特别为我考取建筑师执照举行宴会,会有不少上流人士参加。”
“哼!上流人士有什么了不起。只不过是穿得比别人光鲜亮丽一点,骨子里还不是凡夫俗子满身铜气,可不可以就穿着这一身家居服去赴宴?”凯琪真的很不喜欢这种金钱势力横流的庸俗聚会。
“是不是没礼服?我们现在可以去服饰店买件让人眼睛发直的漂亮礼服。”杰克以为她负担不起一件礼服。
“真当我是你豢养的情妇了礼服我多得不屑穿了,咦!有了,前几天我堂妹送了一件很特别的晚礼服来,不过我穿上了,你可则后悔哦!”凯琪神秘兮兮地说着。
“一件礼服而已,有什么好后悔。我爱的是你真实的内在,不会为外在的一切改变。”一会儿后,凯琪披了件大被单走了出来,杰克一看当场笑个半死,“别告诉我这是你堂妹特别送你的礼物。”
她向杰克抛抛媚眼,像模特儿在表演台上的神情,半转身将背后的春光微露,光滑细致的肌肤一览无遗。
他的呼吸一紧,声音沙哑低沉地问道:“你不会只被一件被单,里面寸楼未着吧?”
“谁说的。堂妹说设计师特别把这款式礼服命名为‘午夜的诱惑’。”说着被单从身上滑落。
杰克的眼睛惊讶得差点掉下来,这礼服太……太……太……简直是专用来勾引男人似地。
“怎样。还满意吧,堂妹可花了不少钞票,现在可以去宴会了。”凯琪满意地看着杰克痴述的表情。
“不行!不准你穿这套礼服到任何公共场跋,连大门都不准去。”
“为什么?”
“因为它……太……太……总而言之一句话,不准!”
凯淇也知道杰克不准的原因,当初收到堂妹的礼物时,还以为她又恶作剧了,可是仔细一瞧,着实被她的大胆设计吓了一跳。
这是一件改良式的无袖红色旗袍,胸沟至月复下是完全缕空,背后全果到臀沟之处,左下摆的开叉高到大腿根部,也就是说除了这件礼服之外,全身上下不能看一丝半缕,若隐若现的娇躯,会引起多少遐思。
“人家以为你定会喜欢的,难道我穿就这么难看,让你丢脸带不出去呀。如果你怕别人耻笑我就把它撕掉算了,免得别人嘲笑你有个难登大雅之堂的女朋友。”凯琪故意用着很伤心、委屈的语气,作势要把身上的衣服撕掉。
“不,不要,明知道我的心意,我不要别人看到你美丽的身体,你属于我正如我属于你,你的美丽也只能让我一人拥有,任何人都体想分享,兰儿,我的爱,今生今世只有你才是我的唯一,哦!吾爱。”
杰充温柔地吻住了凯琪的唇,双手热烈地在她的娇躯上模索,滑女敕白皙的肌肤在杰克的抚模下发烫,下月复一阵灼热散至全身,一声娇喘的申吟,礼服滑落在地板。
杰克顺着洁女敕的颈部吻到她那丰盈轻巧的酥胸,小小的蓓蕾在舌尖下挺立,那一夜,他们没有参加宴会……
一个月后,刚上完课的凯琪走出学院大门,这时有个蓄着小苞子的中年男子走近。
“对不起!请问你是兰儿小姐吗了”
“是的,有事吗?”凯棋心中纳闷。
“我是艾克斯家的伯特管家,夫人吩咐我来找小姐商量一件事情。”
“什么事?”凯琪和颜悦色地问。
“夫人希望小姐别再缠着杰克少爷,只要开个价,我们一定……”
凯来不悦地截断管家的话说:“不管你家夫人怎么想,也不管她多有钱有势,我高兴跟谁在一起就在一起,谁也投资格管,就算你把金山银山堆在我面前也没用。”
避家从上衣口袋取出一张支票递给她,“这是一张二十万美金的支票,你一辈子做牛做马也赚不到,只要你离开少爷,它就属于你。”’
“回去告诉你家夫人,这张支票太薄了,拿回去给她养老还差不多。”凯棋接过支票斜月兑了一眼,露出一丝冷笑,她银行帐户存款的零头都比它还多呢!双手一撕,支票就化成纸花。
“小姐,你胃口也未免太大了,这可是二十万美金耶!”
避家气得满脸通红。
“有钱不是什么都能买,我的爱情是无价的,不卖!别以为每个人都像你家夫人那么俗气,满身铜臭味。”说完,她便拂袖而去。
时间又过了两个礼拜,一早杰克从床上起身,看到身旁的人儿脸色有些发白,紧张地向凯琪要不要紧。
“只是胃有点难过想吐,不打紧。”
杰克立刻穿上衣服,想带凯琪去看医生,可是她不肯,只想躺一下就好了,但杰克还是不放心地冲了杯牛女乃喂她喝下。凯演喝了牛女乃感觉好了一点,就催着杰克上班。
“你还不是有一张设计图要和客户商量?我没事。”
“你真的不要紧?有事一定要打电话给我,知道吗。不准硬撑广他不放心地走到门前又折回来说。
凯琪将杰克的头拉了下来,深深地给了他一吻,再三保证自己没事,杰克才依依不舍地关上身后的门。此刻兰儿心想,八成是怀孕了,待会上完课再去妇产科看看。
她才小躺了一下,就听到门外的铃声响,该不是他不放心又回来了。
“杰克,我真的不要紧,你……咦,请问两位有事吗,真对不起,我以为是我男朋友回来。”门外站着一对衣着高雅,神情冷冽的贵妇淑女,八成是母女。
两人一言不发地走了进来,在房子四周东瞧西看。
“两位到底有什么事?这是私人住宅,没事请离开。”凯琪不悦地说着。
那年纪稍长的女士用轻视的眼光,在凯琪身上扫射,“也不是什么大美女,姿色平平而已,瞧瞧那身打扮,活像地铁下的乞丐。”
“妈!你看看这屋里的东西都很高级,不知从哥的身上榨了多少钱,难怪人家嫌二十万美金太少了。”
凯琪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杰克那势利的母亲和妹妹,“请你们说话客气点,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我自己的钱买的。”
“哟!说得还真像是一回事,凭你一个穷酸学生也买得起这些高级品?我看是陪男人睡来的吧!”海挪恶毒地说。
“别看不起穷酸学生,说不定我是某大企业的女继承人,家财万贯呢!”
“女继承人?你看太多童话故事了,像你这种趋炎附势的小中国女人会有几个钱了没沿街行乞已经是奇迹了。”
“你这所谓的有钱人难道只重视外在的物质生活,而不在乎内在的心灵感受。”凯琪很生气地说。
“心一斤值多少钱?还不是看我老哥有几个钱,就死赖着不肯放手,真不要脸的下贱女人。”
“小姐!请你说话尊重点,如果不是看你们是杰克的家人,我就不客气。”凯琪真想端她一脚。
“尊重?像你这种女人也需要尊重吗?只要是有钱的男人就可以了!”海娜盛气凌人地扬着头。
凯琪正想反击时,一阵恶心想吐,杰克的母亲看到这情形,心里也有谱了,不由得一惊,原来她怀孕了,看来不出点狠招不行。
“你叫兰儿吧,身为一个母亲总是希望儿子有出息,所以我已经为他订之户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你这样跟他在一起,根本没有未来也没名没分的。你的年纪跟我的女儿差不多,我是心疼你会受伤害,才会好心地要你离开我儿子,你得体谅一个母亲的心。”
“我不相信!杰克不可能上爱另一个女人。”凯琪可不相信女人的话,用这一招真高呀!
“杰克是爱你的,只是以他的身分地位娶你会阻碍他的前程,而且你的背景也实在不适合当艾克斯家的女主人,要不然杰克早就向你求婚。”
“是吗?你怎么知道杰克没向我求过婚?”
“你这个狐狸精,只会使一些狐媚的手法来引诱我大哥,跟玛格丽特比起来就像天与地,大哥不是笨蛋,娶个有钱的老婆可少二十年的奋斗。”
文克斯夫人趁势地说:“杰克将在这个周末和玛格丽特订婚,要是不相信,欢迎你来观礼。”
虽然杰克的母亲如此地说,但凯琪心中始终是相信杰克,尤其是每天他离开时,那不舍深情的眼神更坚定她的心,杰克绝不会负她的。
“除非杰克亲口对我说他不再爱我,要我离开他身边,否则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拆散我们。”
艾克斯夫人一听心急如焚,要是她真是找杰克谈就惨了,一时忘了上流人士的身份,“啪”一声,凯琪的脸上当场出现一道深红的指印,她的口气也转泼辣,“不要以为有杰克当靠山就嚣张,你这个给脸不要脸的婊子!艾克斯家族不会承认你这个次等的中国女人,带着你肚子里的小杂种下地狱去吧!那是你们这种污秽的人该去的地方。”
“真不幸,这种小杂种流有你们艾克斯家的血统,想想几个月后就有人喊你们女乃女乃、姑姑。”凯琪气得直冒火,口气冷冽地说着。
艾克斯母女仍一直咄咄逼人、口出秽言,凯琪一不留神绊到桌脚,重心不稳地跌了一下。
“你们在干什么?”门外走进一个气质优雅的美妇人,语气严厉地说。当她看到跌坐在地上的凯琪脸上有一道红印时,便怒火中烧一发不可收拾,“你们敢揍我们家的兰儿?!”
说完啪、啪、啪、啪的四声,妇人因太过生气而忘了自己习武之人的手劲有多大,连着四巴掌打得艾克斯母女俩口吐鲜血、眼冒金星地倒在地上,抱在一起,待正想再好好地教训教训她们时,凯琪痛苦的申吟声吸引了她回头。
“龙姨,我肚子好痛,救我!”龙姨是青妮的母亲,也是凯琪的二婶,只是大家都习惯称呼她龙姨。
凯琪皱着眉抱着肚子,睡衣的下摆微染着血,龙姨立刻要将她送到医院。
“你们最好祈祷兰儿没事,要不然我要你们全家陪葬。”
在经过医生的急救后,保住了胎儿的一条命,龙姨坚持凯琪要在医院里休养安胎。
饼了几天,龙姨临时接到一通重要的电话,暂时离开了日夜照护的凯琪,她前脚一走,凯琪立刻起身着衣,避开两个特别护士来到艾克斯家的大门外。
只见庭院停满了各式各样豪华的高级轿车,屋内则悠扬地举行热闹的宴会,宾客云集,凯琪站在大厅人口的阶梯上,不相信地看着杰克将一枚耀眼的钻戒套人一个美如洋女圭女圭的金发女孩手上,那背叛的感觉支使她往前迈进。
每走一步,脚下仿佛有千斤般地沉重,眼中燃烧的是愤恨的火焰,脸上即坚强地装出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天使笑容,而大厅的宾客都感觉到她身上所散发出的灼人的火焰,自动向两旁散开。
杰克不耐地将戒指套入玛格丽特的指中,心里却惦记着多日不见的凯琪,底下窃窃私语的声浪传进杰克的耳中,不期然地抬头一望,心中顿时一痛。
凯琪就像个复仇女神般地迎面走来,她眼中怨恨的火焰让他开不了口为自己辩解。
走向杰克的凯琪则不停地对自己说绝不能哭,绝不能让这个无情的男人击倒,忍!一定要忍!输也要输得有尊严,不能让众人耻笑。
她微笑地对着杰克的未婚妻说了声恭喜,然后用冰冷的眼神怒瞪杰克,所有的怒气和怨恨都集中在右手。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杰克的嘴角流出一道血迹,在全场愕然不知所惜的情况下,凯琪毅然地走出艾克斯家大门,高贵的像个女王般……
眼中的泪不自觉地滑落,车在身旁呼啸而过,她像失了魂的幽灵在街上游荡,也不知走了多久才回到小鲍寓,看到坐在沙发中的龙姨,悲从中来地想奔进她的怀抱寻求一丝安慰。
龙姨反而推开了她,重重地打了她一巴掌,“去!去浴室的镜子看看,这是一张充满自信骄傲的蓝家脸孔吗?仔细给我看清楚再出来,否则你一辈子就带着那张哭的脸待在里面,别出来丢人!”说着就将凯琪推人浴室。
凯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憔悴苍白,眼珠布满了红丝,两眼红肿无神而消极,像极了被人扔到街角的弃妇。
一条无主的野狗。
大啊!这是她吗?只为了一个负心的男人,不,不值得,何必折磨自己?也许他正和那美丽的未婚妻背着她嘲笑这颗无知单饨的心。
傻!真是傻,怎会傻到去爱上这种男人。眼泪,哼!从今以后自己要坚强,不再信任爱情,只为自己活,不再任他人来主宰我的心。
就这样,凯琪洗净脸上的泪痕后走出浴室。
“回台湾吧!让龙姨来照顾你,没人敢再伤害你。”龙姨站在已收拾好的行李箱旁,看着下定决心的凯琪。
败快地两人回到了台湾,龙姨对外宣布凯琪怀了文彦的儿子。文彦是龙姨的义子之一,这次在医院接到的电话,就是通知她文彦去世的消息,所以才会匆匆地赶去料理后事,又让凯琪溜出去受到伤害……
凯琪说到这里,无所谓地叹了口气。青妮这才清楚到这场无缘的爱情,让她受到多少伤害,早知道下午在杰斯的办公室就该好好地教训海娜一下,不该太善良。
“龙姨怕孩子出生之后身份会被拆穿,所以就送我到你外公、外婆在山上的武馆,对外宣称我因文彦的死悲伤过度,身子太虚弱,不宜让太多人打扰清静的休养。”
青妮想家里头的那些人,个个精明敏锐,难道看不出德安的外国血统。“孩子生出来以后,堂哥们和叔叔婶婶都不去探视吗?”
“凯文是有点怀疑,但你知道龙姨的口才和能力,三两下就把他唬得愣愣的,至于母亲一向没主见,而父亲又十分信任龙姨的能力,所以就放心地让我待在你外公那休养身子。”
“可是那不是长久之计。”青妮有所疑问地说。
“你跟龙姨的思路一样,这点她早就为我打点好了,六个月后,她送我回到原来的地方,把未念完的书念完,拿到我该拿的文凭,毕业后就走律师这条路。
“龙姨说在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你也看到这幢仿故居的玫瑰别苑是她帮我买的,替我到学校注册……门房老李、园丁博士顺哥、厨师大嘴,到德安上学前的保姆都是她从台湾带来的,这一路上如果没有龙姨,我一定会跌得很惨。”
青妮为母亲替凯琪所做的事感动得落泪,只可惜好人总是不长命。
“这件事希望你能替我保密,希望家里头的人不会知晓,否则以他们那种有仇必报的心,只怕……”
“我发誓!”青妮举起右手发誓,心里想着是她发誓一定说。
“当、当、当!”这时壁钟钟摆敲了三下,楼上有轻微下楼的脚步声。
“妈!我口好渴哦!”说着德安就将电灯打开。
青妮急忙举手挡住突然亮起的刺眼光线,德安则惊慌失措地跑过来大喊,“妈!你怎么受伤了?”
兰儿左手缠着绷带,额头绑着渗血的丝中,脸上有多处青肿淤血,整个人狼狈不堪,看得青妮心疼不已。
“也没什么!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受了点小伤。”
“小伤?这叫小伤!那什么叫大伤?!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吗?上次你来机场接我时,撞上了杰斯的车子,那时我就有点疑心了,现在你又弄成这样,最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青妮生气地说。
凯琪很懊恼地将掉在地上的档案、文件检起来,然后打发德安喝完水后上楼睡觉。
“不想告诉你是因为这是我经手的一个案子,不过现在看情形不告诉你是不行的。我的当事人陈风被无辜陷害于一起谋杀及贩毒的罪名当中,可是能证明他清白的文件被人拿走了,所以我就去唐人街找那个知道文件被谁拿走的人,而拿走文件的人不喜欢我的当事人被释放。上次那件事是警告,而这一次是威胁。”
“可恶,那个陈风不是王少玲的手下吗?王少玲是干什么吃的?手下出了事,她居然不闻不问,更何况唐人街是在龙门的势力范围内,还让我的堂姊在她的辖区里受了伤,看来她这个分堂主是不想干了。”青妮忿忿地说。
“青儿!别激动,不是少珍不管,而是她已经没法子管了,她就是那个被谋杀弃尸的人。当时陈风的妹妹陈雨洁哭着来找我帮忙,说少玲发现有人在唐人街卖白粉,就找了陈风一起去调查,结果陈风循线到了七号码头,看到的却是奄奄一息的少玲,且身上还伤痕累累、鲜血直流,只剩下一口气。”
“少玲叫陈风快走,去找一个叫七指先生的人要一份文件,结果就在家中被逮捕,并且搜出一大包白粉,再加上身上有少玲的血迹,所以这是很明显地栽赃。龙家是不容许任何人在唐人街贩毒,我查了很久才知道七指先生在唐人街一带藏匿,可是却始终也找不到谁的手指是七根的。”
青妮知晓了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深思了一下,“七指先生指的是他的外号,不是说他只有七根手指,从现在起,找七报的事就由我来,以后你出门一定要让保镖跟着,这件事是龙家在唐人街分堂的事,理当由龙家的人负责。”
“不是还有其他的事要办,这浑水你就不要……”凯琪犹豫了一下,事情一定会被青妮闹大的,她是一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女人。
青妮不等她说完就打断她的话,“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不偷杰斯的绿色晶石,龙门的家务事比我那小小的兴趣重要。”
“哦,我好像听到爱河水沸腾的声音了,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偷儿祖宗,居然会出师不利,反倒是一颗血淋淋的心被偷了,看来老天开始长眼了。”凯琪幸灾乐祸地挪揄。
青妮鼓着腮帮子不悦地说:“你以为我是机器做的呀,人的心又不能控制,谁晓得它会背叛理智。而且杰斯又好可爱哟!”
“可爱?!你在一个长得像山的男人身上冠上“可爱”两字,你真是无可救药,公主殿下。”
天亮后,凯琪就看到门外站着四个身着中国武装的彪形大汉,一字排开恭敬地等候她的召唤,她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暖流,这世上有谁比青儿的心更细腻呢。
青妮开始着手调查七指先生段永的藏匿处,不过工作不忘娱乐,娱乐不忘工作是她的人生指标,顺便带个人去娱乐娱乐一番也不错,如果杰斯知道她把他当作娱乐对象,不知作何感想?
这会杰斯坐在办公桌前批阅着一堆公文,玛莲接了通电话进来,指明是龙小姐电话,他纳闷地想着自己好像不认识性龙的女孩,反问玛莲龙小姐是谁。
玛莲装着一本正经地对地说:“老板,她跟你交情匪浅,不信你自个儿问她。”玛莲到底吃错了什么药。杰斯正想斥责她的放肆,耳旁却传来一声熟悉的语调,“嗨,亲爱的大老板,有没有感觉今天的气候很暖和,天上的白云悠然地飘游,鸟儿快乐地唱着歌,风正敲着你的窗户呼喊你名字呢!出来吧!杰斯,千万别辜负这美好的一天。”
“青儿是你了!懊死的秘书,你什么时候姓龙?”
“废话那什多,要不要出来,一句话。”青妮威胁着说。
“出去?我还要工作。”
“那算了,大老板赚钱第一,像我们这种游手好闲的小老百姓,哪敢劳动大老爷尊驾,不知道那个蓝凯文大帅哥有没有空,也许他会有兴趣。”青妮嘲讽着。
杰斯对凯文有点感冒,立刻吃味地对电话大喊,“不行,给我乖乖地待在原地不准动,你现在在哪里。我立刻过去接你。””
“麻烦你移动那两根柱子脚,往玻璃窗下看,有没有看到在商店前面的电话亭里,有个超级大美女在招手!”
杰斯照着她的话往玻璃窗前向下看,就见一个小小的影子在挥手,“你这个小傻蛋,别乱跑,我马上下去。”
杰斯一到青妮的眼前,立刻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热切的唇深深地吻住,交缠的舌尖不知足地翻搅,“可恶的丫头,上次为什么没等我,害我这几天想死你了,坏心肠的小阿。”说着又在青妮的唇上波了几下。
“上次人家肚子饿嘛!这是人生大事怎可等。何况谁晓得你这事业狂要耗到儿时才月兑身?我这棵小幼苗需要养份来滋长,才会长得像大树一样高。”
“你这几天住哪里?”
“当然住在堂姐家喽!难不成是马路边还是公园里?算了,不提了,陪我逛街吧!”
“逛街了你想要什么,我马上叫人送来。”
青妮不屑地撇嘴,“大老板就是大老板,财大气粗,走几步都嫌麻烦,可是真委屈你了,也不过是替我小堂妹买个小小的生日礼物而已。”杰斯哪说得过嘴刁的青妮,而且恋爱中的男人是盲目的,只好让女人牵着鼻子走了,“好吧!想去哪一里?”
“唐人街!”
“唐人街?!那挺远的。”
“开我的车去吧!”
“你驾驶?”杰斯怀疑地看着娇小的青妮。
“怀疑呀?我可是拥有合法赛车资格的赛车手,技术可是一流的,而且这车可是经过特别改装的,性能一流,保证你活着见明天的太阳。”
“玛莲为什么称呼你龙小姐?”杰斯又想到这件事。
青娘心虚地说:“本来就姓龙嘛!不叫龙小姐难道要叫猫小姐不成!”
“龙?很古老的中国姓氏,不过我还以为你曾告诉我你姓蓝呢!”杰斯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
“有吗?别开玩笑了,几时我曾坦诚是姓蓝,看来是你自作聪明乱猜一通。”
杰斯发现她并不像自己所想的单纯,尤其是踢皮球的本事更是一流,明明是在说甲,她就是有能耐把甲变成乙,黑变白,明明是做错事的人,到最后却变成无辜的受害者,这丫头到底藏了多少本事?
“既然如此我就明着问了,青儿是你的小名吗?家里还有什么人?你原籍何处?家里做什么事业。茱蒂亚的家住在何处?为什么你和你堂姊不同姓氏?”杰斯一口气提了几个问题,深怕有所遗漏。
唉哟喂呀!我的妈妈咪哟!这个男人怎么一下变精光了,不好玩啦!那么认真,她该怎么回答。拐着弯蒙过去呢?
惫是照实回答。好为难哦!算了,谁教自己心没关好让它给飞了出去,真是流年不利。
“你真像管区里那个查户口的老警察,不问则已,一问就想掀人家的家谱史经。对,青儿是小名,青妮是本名,有两个妹妹,一堆烦死人的叔叔婶婶,和一大票唯恐天下不乱又小人的堂兄弟姊妹。
“茱蒂亚堂姐就住在西边华人社区再过去一点的山脉底下,那里有一幢警卫森严的红瓦楼阁,至于为什么我跟她不同性,那就没办法了,谁教我家有个生女儿得从母姓的传统。”青妮避重就轻笼统地说。
杰斯虽然不是很满意青妮的说法,不过至少有个粗略的了解,不像杰克……唉……
今天就让这个小表低分过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