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你最近好像很忙哦!”都没有做好吃的糕饼给她吃。
“闭嘴,小肥婆。”意图太明显了,她不觉得带著一身油很累赘吗?
“喂!冰山,本人严重向你提出抗议,六十五公斤只能算稍胖。”居然对天生丽质的她出言不逊。
“再叫我一次冰山,串架上的烤乳猪会是你。”她真的很不怕死。
沙星博笑嘻嘻地勾著她的手,“好嘛!小梦梦,火烧女巫也是会痛的。”
在一间视野无阻的蒙古烤肉餐厅里,藉著落地的透明窗可见一对别具特色的女人在翻动著肉片,一个圆呼呼的很可爱,一个冰得令人望而生畏。
总体来说还是颇为赏心悦目的一景,两人都长得十分秀色可餐,尤其是冰霜美女的侧睑更是美得叫人蠢蠢欲动,若能一亲芳泽死都甘愿。
可惜她四周冷得像筑起一道墙,没人过得去。
“别乱勾搭。”压著她叫她怎么夹肉?
“你好无情哦!冰山。”是她才肯牺牲耶,要心存感谢才是。
“沙——星——博,你皮在痒是不是?!”口中虽然威胁著,不过沙夕梦从未对自个儿姊妹动过手。
她是面冷心热。
“来,吃口烤肉嘛!小梦梦。”沙星博夹起一口烤肉要喂人,最后还是忍不住诱惑塞入自个儿口中一嚼。
要她死很简单,但要她戒口、戒美食却比死更痛苦。沙星博立志以吃为人生目的。
“你又胖了一公斤。”六十六,很好的数字。
沙星博不在乎的挥著叉子,“能吃就是福嘛!吧么想不开拚命节食。”
“乐观的傻子。”看她吃东西真是件可怕的事,像灾难片现场,毫无节制。
“你才是悲观的疯子,一张嘴不吃要干什么。”冰山也不常开口。
“荼毒你。”真该把她的嘴缝起来,叽叽喳喳地活像只超重的麻雀。
嘴巴塞满东西还讲话真难看,她不怕噎死吗?沙夕梦表情冷然地倒了杯可乐递给她,免得世间少了个胖女巫。
“冰……夕梦,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晚上的甜点我要吃蓝莓布丁。”她乘机敲诈。
“没材料。”
“我去买蓝莓搁冰箱。”哇!一想到口水就泛滥,还可以做蓝莓蛋糕、蓝莓派、蓝莓酥饼……
“冰箱坏了。”
“买一台新的,我出钱。”反正有个凯子上司,她大可尽情海派。
“台湾没蓝莓。”至少不生产,她指的是新鲜现摘的蓝莓。
“冰山,你是故意和我唱反调是不是?欧洲满地是野生莓。”沙星博不满地抢了一块香菇往嘴里丢。
别的不敢说,女巫要绕地球一圈仅在弹指间,骑扫帚也只要三个飞行时数而已。
“你去。”
“当然是我去……哇!你好奸诈,原来你在设计我。”也不怕她飞到一半掉下海。
“别嚷嚷,小心被抓去解剖。”沙夕梦微叹口气,十片牛肉有八片不翼而飞,看来她乾脆挂牌当烤肉师傅。
“解剖哪里?聪明绝顶的脑袋,还是美艳绝尘的脸蛋?”她最引以为傲的两处。
“你的胃。”别害她吃不下烤肉。
“胃?!”她抚抚微凸的小肮,像有三个月身孕似的。
“牛之所以反刍是因为有四个胃,而你……”她瞄向那堆少说有十个盘子的小山。
“我一个抵四个嘛!人家还在发育,当然要多吃一点。”沙星博招手要服务人员再送上五盘羊肉。
“横向发展。”的确还有很大空间。
“好啦!就知道你嫉妒我有吃的命。晚上记得多做一道蓝莓千层派。”胃里刚饱就想著下一顿。
嫉妒?!沙夕梦的表情不变,眼底却浮动著笑意,“我没空。”
“冰……小夕梦,你别耍我。”为了吃她会拚命。
“我们同年。”意思是不许她多加个小字。
沙星博快翻脸。“你可不可以别这么冷?多说一句话不会要你的命。”
“我是冰山。”
“你……”她手做掐颈状,不过掐的是她的脖子。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当初冰山的称谓就是她硬加上去的,夕梦从小就不爱讲话,冷冷冰冰地自成一格,绝不主动和人连络感情,除了还肯跟她们这些姊妹说两句“冷言冷语”外,其他就只有挨削的份。
大一点时,巫界的女巫们就笑称她是沙家的冰山女巫,至此这个外号就甩也甩不掉。
当然她三不五时地叫两声,让旁人想忘也很难,但现在她后悔极了。
呜,蓝莓蛋糕、蓝莓派,还有她的蓝莓布丁……
“少装一张讨债脸,晚上我轮值。”要是她们肯勤快些,女巫俱乐部的生意会更好。
沙星博转为笑脸的道:“我去陪你嘛!”
“你要来帮我调酒?”她从不作梦。
“我帮你擦杯子,这样……嘿嘿,你就能空出一只手做蓝莓布丁。”沙星博的如意算盘拨得很精。
“博儿,你还真是好姊妹。”败给她了,吃是她活在人间的唯一意义。
“不客气,你的荣幸。”沙星博大言不惭的说。
自大是她第二个名字,不过她一定会反驳说是自信。
沙夕梦失笑的一觎一道兴匆匆奔过来的人影,“我想我有个免费的洗杯工了。”
“你敢便宜外人?”沙星博横眉竖目地不容甜点平白的飞走。
“胖博儿,你该回去上班了。”跷班的人不是好员工,虽然她也是其中之一。
“我才不……”沙星博才要辩解,就遭连珠炮似的语言一阵抢白。
“哇!可敬可佩的大姊真是你呀,我刚从街上走过还以为看走了眼,原来你也要吃饭呀!”
“去,这是什么鬼东西?她是圣诞树还是活动爆竹工厂?”被打断话的沙星博不高兴地指著眼前奇装异服的向可娜。
向可娜手擦腰地瞪著沙星博,“你才是胖女人呢!猪都没你吃得多。”
“小表,说话谨慎些,脸上的水泥别掉到我的烤肉上。”一堆化学毒品。
“你自个儿小心点吧!别烤到肚皮上的肥肉。”水泥?这可是她花了好几千块买的化妆品耶。
没眼光的肥女人。
“告诉我,小梦,她不是你的朋友。”这样她才可以大开杀戒。
“不是。”
“好,很好,我很久没有生吞小女孩的肉了。”沙星博说得很诡谲。
向可娜吞吞口水的退了一步,“大……大姊,她也是女巫帮的?”
“嗯哼!”沙夕梦终于有时间好好品尝自己炭烤的肉片。
“女巫帮?!”几时女巫聚结成帮,怎么她一点都不晓得。
“这位大姊请恕我有眼无珠不识泰山,你是女巫帮第几号人物?”向可娜原本厌恶的表情立刻转成谄媚。
差点梗到的沙星博猛喝口可乐。“她告诉你我们是女巫帮?”
几时冰山也生出幽默感?
“对呀!而且她好厉害对不对?一出手就是大姊大级。”向可娜简直崇拜沙夕梦崇拜得五体投地。
没考上秘书不打紧,整天晃来晃去有饭吃就好,街上的“乾爹”多得是,去一趟宾馆就够她吃喝大半个月,反正他们钱多,而她有本钱。
她不算跷家的少女,十八岁的她早已在街上讨生活,父母的失和造成她对家庭的失望,乾脆一个人搬出来住,省得有人老在身边大喊大叫外加摔盘子。
巴朋友合租一间七坪大的小套房,房东还算和善,不催讨房租,拖个十天半个月还不时送个鸡汤进补。
醉翁之意不在酒,看看小女孩也好,老婆管得严没机会偷吃,偶尔养养眼是福利。
“她哪里厉害了?”女巫当久了,她都觉得不稀奇。
向可娜兴奋的描述当天一景,“……大姊她手一扣就神奇地把人摔跌在地,对方可是个身高快一百八十公分的大男人哦!”
“喂!冰山,你偷学功夫是不是?”听来不像是巫术的一种。
“博儿,注意你的用词。”她是学了几年。
沙星博嘟著嘴,“你和越隽已经很高竿了,干么还去学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
“我高兴。”她只想在人前当个普通人,不依赖魔法和咒语防身。
“你……小气,也不教教人家。”说不定会很好玩。
“你有空停下吃东西的时间?”沙夕梦不以为然。
也对。“你很爱藏私哦!一座冰山。”她可没直接叫冰山。
安静进食的沙夕梦没了声音,难得沙星博忘了抢食,不趁此机会慰劳慰劳自己怎成。
“你们不是女巫帮的吗?怎么不知道她会两下子?”该不会坑了她?
“我们是混女巫的不是帮,你没听过女巫俱乐部吗?”又不是乡下老土。
向可娜眼睛蓦然一亮。“你是说台北市最流行的地标女巫俱乐部,一年会员卡叫价上千万的那间?”
“眼睛没瞎嘛!你……”沙星博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二度被人截去话。
一位俊美如日本偶像的男子气喘吁吁地推门而入,两眼一瞄就相中目标,匆匆的走近并拿走某人面前的可乐一喝。
自动自发的拉开椅子和人家凑成一桌,也不管人家白眼的方墨生兀自夹起一块烤肉,口齿不清地道:“沙……呼!沙秘书,老……老板在等你……”不称董事长,不唤总裁,他们一律唤单牧爵为老板。
甚至不印名片,头衔由人自冠。
“这里有两位沙秘书。”正确说法应该有六位沙秘书,至少在一年内。
“你晓得我在叫谁啦!另一个我又不认识。”真好吃,她真会挑地方享受。
“有事?”
“不要老是冷冰冰地拒人于千里之外,没事我会跑遍全台北市找人?”外面的天气又热得足以蒸蛋。
瞧她多优闲,在冷气房里吃蒙古烤肉,半滴汗都不必流。
“说。”
唉!三级寒流。“大小姐你别忘了,公司有一大堆人等著你领钱发薪。”
每个月二号是发薪日,中午休息时间一过,她就外出说要去银行一趟,两条街的距离花了三小时还没回来,忙碌的大老板怕她半路遇劫,差点发动全公司的人上街找人,自责没让升格为保全人员的兄弟保护她一道前往。
六、七百万可不是笔小数目,单身女子又身怀钜款自是歹徒觊觎的对象,再加上她少见的美貌,劫财劫色时有耳闻,担心她成为明日新闻上的一则报导,最后命他放下手边的工作跑遍各大小银行找她。
结果呢!她舒舒服服地窝在一间标榜高级消费的餐厅大啖美食,丝毫不考虑等不到薪水的焦急员工。
“拿去。”
所谓财不露白,方墨生却差点被她吓死,“小……小姐,你好心点,我怕被抢。”
一捆一捆的钞票连用个小纸袋装都没有,直接往桌旁一倒,看得餐厅里用膳的客人全停下烤肉的动作,眼睛发直地盯著他们这一桌。
她太嚣张了。
“窝囊废。”几百万而已。
“你……我是爱惜生命。”他赶紧把钱塞回她的小提包,一张脸都快哭了。
“小梦梦,这个獐头鼠目的家伙是谁?你没告诉他打断别人用餐是一件不礼貌的事吗?”
“我獐头鼠目……”
沙夕梦冷声截断他的话。“别见怪,畜生向来难教。”尤其是衣冠禽兽。
方墨生瞠大眼,“你怎么可以……”
“喔!难怪了,还没进化嘛!他把尾巴藏得很好,看不出是一条狗。”沙星博似有所悟。
“我不是狗……”
“狗性难藏,你可别说出去。”
沙家女巫的伶牙俐齿所向无敌,逼得方墨生如哑巴吃黄连般头越垂越低,没脸见人。
饼了一会儿,没听见声音的他抬头一望。
人呢?
早已人去楼空的桌上一张帐单摆在他面前,他数了一下,竟高达五位数,而他才吃一块肉片呐!
等等,还少了一样东西。
“沙秘书,员工薪资呢……”
小小的风暴在成形,而暴风眼却不知在何处。
常常会莫名其妙消失又出现的沙秘书再一次旷职,时间是两个小时,刚好某个产品代理商来洽谈合作事宜,而拟好的合约却遍寻不著。
此次的不欢而散造成对方的不谅解,可能会影响双边利益,损失不可说不大。
“公司要倒了吗?记得发遣散费。”
救命菩萨一到,方家两兄弟和各主管都松了一口气,单牧爵虽改行当了生意人,但一样严厉。
“你去哪里?”口气不悦的军牧爵劈头一问,颇有几分怪罪。
“银行。”
“银行是你家开的吗?三天两头就不见人。”连去向都没交代一下。
冷得不见波动的沙夕梦将一叠请款单掷到他脸上。“下回请早点交给我。”
“你干什么……”他拿起其中一张稍微瞄了一眼,“上个星期我不是就交给你?”
“也许它们去流浪了,至少今天十点以前我还不认识它们。”谁在搞鬼她很清楚。
无妨,日子太平淡了反而无趣。
“怎么会这样……岩生,你没交给沙秘书吗?”他问间接经手人。
“我拿去的时候正好瞧见她走进茶水间,所以就把请款单压在她的电脑滑鼠下。”他想一会儿她出来后就瞧得见,岂知会有意外。
他是相信她的说词。
“你没当面交给她?”单牧爵的视线调往故作忙碌却竖直耳朵的助理秘书。
“没有。”
“好,这件事我暂不追究。和茂的合约书呢?”总不会再出走了吧!
沙夕梦闭上眼睛一巡,伪装的黑瞳随即闪过一抹紫绿色——她真正的瞳色,忽而一掀眼睑朝他桌上一叠公文探去,从中模出已审阅完毕的蓝色公文夹。
“外人好防,家贼难守。”想要她背黑锅可难了。
他翻开一看,确是一式两份的合约书。“她是隶属你管辖的,你该管好她。”
“可我听说她是你的女人。”女祸,足以倾国。
“空穴来风,谣言止于智者。”他嗤之以鼻。她不是那种人云亦云的八卦转播站,肯定有人多嘴。
他看向眼神闪烁的方墨生,他一向有女人的特质,而且擅长加油添醋和无中生有。
“希望如此,不过她本人并不这么认为。”他太乐观了。
“也许我该开除她。”不然迟早公司会毁于一人之手。
“不好。”
单牧爵半眯起眼,“给我理由。”
“少了看笑话的机会。”
“你再说一遍试试!”她居然敢用看笑话的眼光看待这件事。
“加了调味料的世界更有味道,娱乐众人是件好事。”她未加遏止的原因在此。
她正式加入新工作已有月馀,每逃诩觉得枯燥乏味,日复一日重复相同的生活轨道,帮著曾是黑道老大的老板赚更多的钱。
她生性冷淡不爱与人交流,而成天面对的电脑更冰冷,闪著绿色的画面像是个永不关机的恶梦,上演著数字和文字,看得人眼花撩乱顿感无聊。
专业的电话问候语说多了会让她耳鸣,应付来访的客户使人脾气处于阴雨天,久久难放晴。她厌倦所有会呼吸的生物,他们只会扰得人心烦。
女巫的生活向来和社会月兑节,明明生活富裕不虞匮乏,却随著几位姊妹瞎起哄,搞什么一年换一项工作的游戏,害她得困在这里动弹不得。
惫好十天前有人藉由“特殊管道”安插一位妍媚的女性助理,她的日子才逐渐有色彩。
彬许是女巫天性吧!要有邪魅、钩心斗角和出自恶念的诬陷才有生气,邪恶的气味可以带给她无穷的力量,尤其来自地狱的圣物——
她需要黑色的倒十字架,祈祷。
“沙秘书,你拿顶头上司当贡品吗?”原来在她眼中他是娱乐品。
“你并无损失,而且她……肉多。”她暗示地一观女助理丰满的上围。
单牧爵捏皱合约书地低吼,“和茂的合作事件怎么说?另外哺乳类动物只适合养在牧场。”
“和茂有财务问题,暂时不宜接触。”不然她不会任由某人洋洋得意。
“而你现在才告诉我?”要他不生气很难,当老板面对一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员工时。
“晚知道总比不知好,身为上位者要有远瞻眼光,不能老要人处处提醒。”她在训练他如何当个商人。
笑脸下藏谋略,杀人不见得要用刀枪。
“岩生、墨生,你们觉得很有意思是吧?”凌厉的视线一扫,单牧爵不快极了。
被点名的方家兄弟收起咧开的笑脸把主管们请出去,顺手阖上门与外界隔离,当然也隔开有心人士——他们的“候选大嫂”。
“老大……老板,我可是持反对票,与我无关。”舌头有些打结的方岩生先一步撇清。
方墨生推肘撞了下不讲道义的兄弟。“我是想老板最近缺伴,而朱大小姐的身材看起来很……温暖。”
“你让她进来的?”
“老板大哥可别冤枉人,我问过你的意见,你说让她试试无妨。”他有免死金牌。
闻言脸黑了一半的单牧爵瞪视他,“我现在要开除她,你们有什么高见?”
“不行。”
在场三人口吻一致。
“到底谁是老板?”他忍不住要大吼。
“你。”
“我决定开除她。”看看有谁敢说不?
方岩生、方墨生默契十足的看向办公室里唯一的女性,他们一向尊重少数。
沙夕梦扬眉一挑,“我们有权要求公司提供娱乐,给予员工适当的休闲活动。”
“你很大胆,沙秘书,拿我来当你们的小白球,打高打低随心所欲。”他怀疑自已是公司里唯一的傀儡。
“一种福利吧!老板。”她要求的不多。
别墅化员工宿舍她不要,车子用不著,度假旅游她没兴趣,钱财她多得是,如此一算,她并未享受到公司的福利设施,因此要求一项小小的配合并不过分。
“你有没有考虑来坐我的位子?”他讽刺的问。
“我不想被暗杀。”来自女人。
心口一凛的单牧爵以为她指的是他以前黑暗世界所带来的血腥,不知该从何开口之际,门突然由外被推开。
败明显地,不甘受冷落的艳丽女子不愿落单,非要假借端咖啡的举动来讨好,突显自己的能干和亲和力,脸上的妆无懈可击。
满分。
“朱助理,怎么只有三杯咖啡?是不是老板不用喝,咖啡因有损身体健康。”方墨生嗲声地端走两杯咖啡。
可是他并非递给双生兄弟,而是交给如姊妹一般亲密的沙夕梦。
“我不……”朱乔伶暗气在心中,“我想沙小姐自己有手会冲泡,她一向偏爱自已来。”
朱乔伶长得高挑艳美,是美国洪帮朱金龙的私生女,仗著父亲的势力横行侨界,不久前才回国,绝非温良谦恭的善类。
“诚意是很重要的,你泡得不好人家当然不喝,有空多和沙秘书学学,别老对著化妆间的镜子。”方墨生轻啜一口。是差了点。
沙秘书的冲泡技巧真是世界级,入口的香浓令人难忘,他有幸偷喝了一杯,简直比当贼还刺激。
“仪态上的礼貌很重要,总不能要我学沙小姐丢三落四,未尽其职。”死人妖。
“喔!是吗?”单牧爵口气轻飘地摇著钢笔。
一下子变得很妩媚的朱乔伶略带娇态地说:“单大哥,你看他戏弄人家啦!”
“在公司公私要分明,你做不好分内的工作一样要走路,攀亲带戚是行不通。”他说得十分严厉。
“讨厌啦!单大哥,人家……”
“叫我老板,再让我听见一句单大哥立刻滚蛋。”天哪!他有置身风月场所的错觉。
“单……老板,人家可不可以调调职位?助理像是打杂的下女。”只有接接电话和送公文。
“可以。”单牧爵忽地笑得很蔑然。
“你要开除沙秘书了?”朱乔伶高兴得眉飞色舞,以为终于踢走绊脚石。
“不。”
“不?!”
“朱家大小姐的位子如何?保证你做得很上手。”她只适合当千金小姐。
她当他在开玩笑,“那可不行哦!我爹地会生气我没跟你学到做生意的本领。”
“朱老那我自会向他请罪,他的天之骄女我没本事教。”他的态度果决而强硬。
“你在赶我走?”意识到情况非她所料的朱乔伶神情变得刁钻。
“不,老板在练习幽默感,但显然不太成功。”沙夕梦幽冷的嗓音如急时雨淋湿乾地。
“沙秘书,你在越权。”可恶,她就不能安静到底。
“我是怕你吓跑了我的助理。”没人在一旁出乱子增加生活乐趣是极大的酷刑。
方墨生跟著添话,“老板,好秘书难请,你要三思再三思呀!”
算不算窝里反呢?单牧爵看看三双近乎威胁的眼瞳,他在心底轻叹了一口气。几时他的兄弟和女人连成一气,存心忽略他的感受?
也许他该反阻力为助力,把唯恐天下不乱的冰山女给绑在身边,反正要耍狠他是专家。
“沙秘书说得没错,她一直怪我太沉闷不够体贴,所以才乘机练口舌,看来我这个男朋友是让她失望了。”
男朋友?!
懊大的一颗炸弹炸得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冰山有裂开的声音。
单牧爵扬起狡诡的笑纹,谁说他不是生意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