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婚约?!”
居然敢退婚,欲置她浅仓家颜面于何地。
恶寒的低柔嗓音出自红艳双唇,嘴角笑意冷艳而妖邪,看似明媚实则饱含肃杀之气,隐隐约约透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阴残。
一身春天气息的和服绽放朵朵鸢尾花,云鬓拢起的浅仓静子娇媚多姿的踩着小碎步,动静皆宜的甜美姿态惹得不少人回眸注视,她嫣然一笑看不出丝毫怒意。
但是只有她身边的人知道她怒火中烧,笑得越甜表示越危险,她会出其不意地找最靠近她的人出气,巴掌一掴仍维持原先的优美姿势,一副谦恭温良的大家闺秀模样,不落人口实。
当她一接到紫乃龙之介的电话时,先是兴奋又不失端庄的问候,随即脸色渐趋冰冷的覆上一层寒霜,冻得四周的空气都结成冰。
若是眼神能杀人,只怕电话那端的男人已被她切割成千万片碎片,抽骨拔筋绝不轻饶。
以浅仓家在日本的势力谁敢不敬畏三分,连首相和议会官员都推崇有加,互动频繁,为稳定日本局势而连成一气,牵一发而动全局,其政治力量足以控制日本商圈。
而浅仓静于是浅仓雄一最宠爱的次女,身为日本议会议长的他有意栽培其女进入政治圈,因此打小就训练她如何在人前立足,以最小的力量去成就最大的利益,成功者不在乎使出什么手段,骯脏龌龊只在私底下没人瞧见。
耙瞧不起浅仓的政治势力,紫乃龙之介未免太小看女人的本事,只有她不想要的男人,没有一个男人可以用解除婚约来羞辱她。
斑!为了一个小小的画家敢令她难堪,她怎么能轻易饶恕呢?
人吶!绝对不要有弱点,要七情六欲何用,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聪明的人不该太早露出底牌,让人直接掌握胜利的关键。
“是这里吧!”挺破旧的,不怎么起眼,横看竖看都有点小家子气。
不是国际知名的大画家吗?住得可真寒酸,她家的佣人房都比它气派。
“是的,浅仓小姐。”脸上犹留受虐痕迹的菅野千鹤恭敬的回答。
自从受过残酷的教训后,她犹如惊弓之鸟不敢造次,安份的陪同未来的少夫人一起到台湾。
“按门铃吧!今天的阳光挺灼人的。”浅仓静子一说完,随行的保镖立即打伞为她遮阳。
“是。”
在竹篱笆外围绕了一圈,并未发现所谓的门铃或是叫人铃,她试着推开一扇虚掩的木板门,意外地发觉并未上锁,轻轻一推就瞧见一条直通房子的碎石路。
防君子不防小人,以浅仓静子为首一行共有五人,其中三人是身材魁梧的保镖,一看就知道是不好惹的人物,令人望而生惧。
门没关代表欢迎光临,他们也就不客气的闯入人家家里作客,丝毫不见任何愧色。
端着一盘西瓜由厨房走出来的秋天忽地一怔,有些茫然的偏头审视眼前的壮观阵容,心想着她并未向地下钱庄借钱,所以他们应该是走错路了。
正当她要出言指点错误时,一位令人无法形容的和服美女映入眼中,她突然了然了。
为何难以形容呢!
因为外表看来温雅娴静,贤淑端庄,十分柔顺的模样有如不识人事的闺阁千金,举手投足间散发一股迷人的女人风情,妩媚中不失优雅。
可是隐隐而出的骄气却显现在眉眼之眼,虽然眼神很清澈却沉淀着阴沉之色,给人的感觉是虚假和做作,不够真实。
艺术家的眼光是看内在而非外表,观察力敏锐的秋天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怀着恶意而来。
“如果你们想找我大哥的话可能要等一等,他刚出去。”她不喜欢应付这种场跋,若是翊青在场就好,她会为她处理一切。
“妳大哥?”和服美女微颦起眉地看向菅野千鹤,难道她不是秋天?
据调查资料显示画家秋天是独生女,并无兄弟姊妹。
“紫乃龙之介,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大哥。”脸色不见好转的秋天仍是苍白模样,她把自用的西瓜拿来招呼人。
但对方并不领情,看都不看的忽略它。
“什么,他几时有……”等等,她想起来了。“妳是秋诗月的女儿。”
“是的,我是秋天。”因为站太久容易累,所以秋天随性地往长椅斜躺。
受过良好教养的浅仓静子微露嫌恶地瞧看她的坐姿,一副备受侮辱的神情,认为她不够端庄。“妳怎么知道我是来找紫乃桑的?”
“紫乃桑?”好怪异的称呼,日本人未免太多礼了。“妳穿和服,而他来自日本,我想多少有些关联吧!”
浅仓静子突然温柔地露出恬雅微笑,“紫乃桑曾向妳提过我吧!我是他的未婚妻浅仓静子,请多多指教。”
“未婚妻?”含在口中的甜味陡地变苦了,秋天神情为之愕然地流露出一丝苦笑。
是了,该是他的未婚妻,不然谁会光临她的破房子。
“嗯!我们的感情一向很亲近,他说来向妳买一幅画,不知妳肯不肯割爱?”她的眼中泛着光彩,像沉醉在爱里的小女人。
秋天很想向她说别笑了,她的笑让人很难过。“那幅画已经送给他了。”
“喔!是这样吗?他怎么没跟我提起,昨儿夜里我还在他房里聊了一晚上呢!”浅仓静子故意装出甜蜜的腼腆,像是两人恩爱缠绵了一整晚。
“一晚……”难怪他昨天没回来过夜,原来……
心口一抽,秋天的脸色变得更白了,仿佛有人在她心脏插上一根木钉,骤地疼痛来得快速,几乎让她难以招架地立即取出一颗药丸吞服。
以她的身体是无法满足男人的,他回到他的未婚妻身边是无可厚非的事,她没资格伤心难过,她应该给予祝福才是。
但,她的心为什么痛?像要被撕成两半似,跃动的心跳声正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男人的同情是不可信任的,他根本不爱她。
可笑的是她却为他失眠一夜,以为他正为她的事忙得不可开交。
女人一碰上感情事就会变迟顿,秋天看不出浅仓静子眼角的冷意,情绪低落的相信紫乃龙之介的确和她过了一夜,暗自心伤的嘲笑自己。
其实紫乃龙之介已飞到美国为她找知名心脏科疾病权威来台,主要先用精密仪器检查看她几时适合移植心脏,做好一切准备以防不时之需。
而浅仓静子凑巧得知他不在台湾,因此表现出一副被爱的神情刻意刺激她,挑他无法为自己解释的时机上门好达到目的。
一开始的开场白全是作戏,为的就是要突显她的地位,让人相信他们的确是一对恩爱的未婚夫妻。
“妳的神色不怎么健康,是不是生病了?随便乱吃成药可不行喔!”浅仓静子一使眼神,身旁的一名保镖便上前拿走药瓶。
“我的药……”只剩这一瓶了。
“坐太久对身体不好!有病要看医生,瞧妳没什么精神的样子,要不要我送妳去医院?”如果她想去天国也成,路途不算远。
一听到医院,秋天神色紧张地将爱猫抱在怀里,“不、不用了,谢谢妳的关心,我没事,我很健康。”
“是吗?”浅仓静子笑得很甜的抚抚腰带上的蓝宝石。“听说紫乃桑延后婚期是为了妳。”
“我?”他要结婚了?
“你们不是亲兄妹吧!他好象有点迷上妳了。”她故作苦恼地将手放在小肮上,似在暗示什么。
“这……”
没让她回答,浅仓静子又露出安心的笑容。“不过男人就是爱尝鲜,老是喜欢在外面打打野食,逗逗没见过世面的小女生,不管他跟妳说过什么都别当真,妳绝对不是第一个被他骗的女人。
“瞧瞧我身边这一位,她原本是紫乃桑的秘书,这会儿倒成了他的女人,害我着实伤心了一阵子。”
“他的……女人……”秋天笑得很勉强的看了菅野千鹤一眼,女人的直觉让她明白她并末说谎。
有些事是隐藏不了,那双平静的眼中藏着恋慕,深刻得叫人无法忽视。
“幸好他的心里还是有我的存在,在外头绕了一圈仍是以我为主,妳会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吧?”她将给她致命的一击。
大哥!斑!她也配乱攀亲戚,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份,随手乱涂鸦画出名堂就叫画家,那满街都是大画家,何需添光彩。
“我想不会,日本太远了。”眼神飘向远方,秋天想起一片樱花图,落樱纷飞。
死在樱花底下应该很凄美吧!可惜她从未到过日本,欣赏不到传闻中的美景。
“也好,下回再来喝满月酒,我们的宝宝会是最受宠爱的紫乃家长孙。”浅仓静子勾起的唇角有着得意。
也许她太笃定自己的诡计不会被识破,忘形地流露一丝算计,好象胜利在握地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温婉的面具稍微裂了一条缝。
不巧落入秋天眼中,她开始对她的话有了质疑,怀孕的人适合将腰带缠那么紧吗?
“妳不用特意来告诉我这些话,不妨把话说明白些,妳的目的是什么?”她不会跟她争的,她没有母亲为爱执着的勇气。
尤其是他不爱她,施舍的同情她不会要。
微讶地变了变脸,浅仓静子心中有些恼意。“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我只是想让妳分享一些喜悦。”
“妳是来找我还是龙之介,麻烦妳说明来意,我不喜欢虚情假意的人在我面前炫耀。”最近她特别容易累,想来是烦心的事太多了。
“妳说我虚情假意?”没人敢当面指责她虚伪,她太不懂事了。
浅仓家对于不乖的孩子总会施以薄惩,她该怎么惩罚她呢?
浅仓静子手拿半瓶药轻轻拋甩着,似要摔了它又舍不得,反反复覆数次后将瓶盖旋开,一颗一颗地由手中滑落像数着豆子。
她在微笑,但眼神冰冷无比。
不想让她知道这些药对她十分珍贵,秋天佯装不在意的说道:“维他命的营养成份极高,多吃对胎儿有益。”
“维他命?”不可能,她刚才脸色一变吃了颗药丸子才舒缓,这些不会是维他命。
“医疗资源这么浪费掉挺可惜的,麻烦妳扫一扫别弄脏我的地。”她没体力处理她制造的“垃圾”。
“妳叫我扫地?!”她怎么敢!
愤而一拍桌子,不再装温驯的浅仓静子一脚踩上救命的药丸,怒颜以视地听不见秋天心底的哀嚎,碎成粉末的药怕是拿不回来了。
不能发恼,不能发愁,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否则她真的无药可救了。
深吸了口气,秋天试着把心情放松,尽量往好的方面想,她想起第一次画的风景画,平实无华的花草树木得了一个甲上,老师送给她一盒水彩笔。
“孕妇不要太激动比较好,本来我家的地是男佣……呃!是龙之介在拖的,妳弄脏了地板他可能会不高兴。”秋天告诉自己不要被她的话影响,想些快乐的事。
她从医院走出来看见的第一道彩虹,那颜色美得好空灵,深深地印在心版上久久不散,她一直想再看看雨后的彩虹。
秋天的容颜忽地散发柔和的光芒,一瞬间让人有美的错觉。
相由心生,心美人自然美。
反观浅仓静子一听见紫乃龙之介放下日本事业替名女子做起下人工作,被悔婚的难堪和怒气一起浮现明媚的脸上,顿时有种修罗地狱的感觉。
她根本无法容忍她要的男人居然会看上这只瘦弱的小逼雀,她的骄傲狠狠被撞了一下,天之骄女的她怎么可能输给路边的野花?
男佣,她竟当他是男佣使用,这算是一种挑衅吗?
“妳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事吗?我最讨厌人家不尊重我,妳借用我的未婚夫是否该先知会我一声?”
原本安静立于一旁的菅野千鹤突生不安,她有预感接下来肯定会发生大事。
她迟疑着要不要插手,眼前的女画家苍白得不像活人,加以迫害她心能安吗?即使只是袖手旁观也是帮凶,紫乃龙之介不会轻饶不按他规矩办事的人。
但是,她还是默然了,什么也不做地当根木头,她选择向撒旦靠拢。
“大胖,人不是东西怎么借用,敬人者人恒敬之,我想日本人不懂这句中国话,意思是要别人尊重你之前先尊重别人,你说对不对?”她根本没借过,是他赖着不走。
非她之过。
“很好,妳宁可跟一只猫说话而不屑与我交谈,妳严重羞辱了日本国格,我不做些友善的动作妳怎知我亲和。”浅仓静子眼色一使,粗壮的保镖朝秋天走去。
“你们别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我们的国家有法律……你……你们捉走大胖做什么?请还给我。”不,别伤害它,她不逞口舌之勇了。
秋天紧张得心又开始闹脾气,她一再警告自己要心平气和别乱了思绪,她已经没有药了,绝对不能再发作了,至少让她活过二十四岁生日。
但是一瞧见挣扎的大胖被高高举起,她的心也像坐云霄飞车一样的枫高,生怕他们会做出什么伤害它的举动,一口气憋在胸口难受。
“火烤三吃还是清蒸猫肉,也许妳会喜欢看猫游泳,我有一只猫游了三十分钟才断气。”还她呀!当然可以,一堆猫毛如何?
浅仓静子残忍地拔了一撮猫毛轻洒,笑声轻脆当看了一场雪花飞舞,猫的尖喵声让她心情特别愉快。
“为什么要这样对它,为什么……”尖锐的刺痛由心口发出,秋天咬了咬下唇按住心脏部位,“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别拿……猫出气……”
懊痛,她的病又要发作了吗?
“是妳阻碍我的好事,是妳破坏我入主紫乃家的机会,是妳让我将成为全日本的笑柄,是妳让我倍感羞辱。”一只猫算什么,她要她死。
“妳……妳在说什么,我一点也听不懂。”足不出户的她能做什么,强抑着心痛,秋天力图平心静气的缓和那一波波冲撞的力道。
“听不懂也没关系,等到了下面妳再问阎王老爷吧!”她别想称心如意。“带走。”
秋天根本不晓得发生什么事,两名高壮的男人一左一右的拖着她起身,丝毫没有顾忌她是女孩子用力拖行,强要将她押出房外。
碎石路磨破她的膝盖,秋老虎凶猛地照着她头顶,极力反抗反而让身子多落几个拳头雨,她不禁苦笑这样的死去是否值得。
她只觉得自己越来越衰弱了,没力气和命运抗衡……
“你们在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强抢……啊!秋天,你们想把秋天带到哪里去,快放下她——”
鲍路上形成三辆车的追逐战,深蓝色的林宝坚尼快速的奔驰不曾迟疑,技术高超地穿梭车阵领先近五百公尺,犹自招摇地表演特技横过一辆大卡车,令车后的小型房车及保时捷心惊不已,就怕它一不小心翻覆了。
竞速的车子无视红绿灯和行人,横冲直撞根本不顾他人的死活,前面的车子想摆月兑后面的车子,而后面的车子欲追上前车,交通大乱地陷入一片紧张气氛中。
但三辆车的驾驶没考虑过违规的后果,一径的往前冲不停留,生怕慢了一步错失良机。
整条马路犹如虎口危险重重,好几回险象环生的差点擦撞到其它车辆,嘎吱的轮胎声磨过路肩又导回快车道,吓得一位怀抱婴儿的母亲跌坐在地,惊魂未定。
不久后,警车也加入竞速的行列。
菅野千鹤忙开口,“浅仓小姐,这回就放手吧!我们何必在别人的上地上闹事。”再不停止真会闹出人命。
“这里有妳说话的余地吗?不达目的我是不会罢手的。”她有外交豁免权,台湾警方无法办她。
菅野千鹤不敢问她的目的为何,因为答案已在心中。“可是她快不行了,再不送医院……”
“死了不更省事,我就要她死。”省得她弄脏手还得找地方弃尸。
“妳……”算了,这种事她无能为力,多说无益。
惫有一点知觉的秋天感觉自己在车子上,她听得见车内的交谈声却没力气睁开眼,浑浑噩噩的飘浮在昏迷与清醒之间。
罢才那声大吼是闲闲吧!她一定尾随其后为她着急,生怕她遭到毒手一人离恨天。
其实她现在的样子跟死有何两样,没有救急的药她撑不了多久,大概不用二十分钟她就会因为心脏衰竭而永远沉睡,毕竟她的心已超过使用期限,早该报废了。
不知大胖怎么了?她好象看见他们将它掷向马路,一辆福特轿车急速的辗过。
是她害了它,若她不意气用事地激怒那个日本女人,或许它还能逃过一劫,她的目标是她不是猫,它受了她牵连。
“天哪!那辆房车有毛病吗?居然用车头撞我们。”真是不怕死的家伙。
房车?!那是翊青的车,她疯了吗?她不值得她用命救她,猛烈的一声碰撞,秋天弹了一下想让自己恢复一点力气,若她能打开门弹出去,她们就不用冒险追逐了。
但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否则真如她所希望弹出车外,来回的车流量会立即将她辗毙,血肉模糊的凑不齐四肢。
浅仓静子命令道:“加原滕之,稳住车身。”到底是谁不知死活敢撞她的车?
“是……啊!又来了,对方想用车体阻止我们。”好,就跟他玩玩。
名为加原滕之的日本男人反被动为主动地撞击紧追不放的小房车,几度将它逼出路面差点翻车,但它仍像幽灵似锲而不舍地紧紧贴在车后。
而一度追丢的红色跑车油门直踩追上前,一看见眼前惊险画面忍不住抽了口气,心惊的握紧方向盘靠近小房车,摇下车窗大声吼叫。
“救人不是自杀,妳想让秋天内疚一辈子吗?”该死的赵翊青,非在这节骨眼抢风头吗?
可恶,可恶,为什么她的朋友一个个固执得像石头,一个不肯“遗弃”心脏拒绝移植手术,一个明知是条不归路还拚命往前冲,让她担心又害怕地长了两颗痘痘。
她发誓只要救了秋天就要和她们切八断,再也不管她们莫名其妙、乱七八槽的感情纠葛,她要移民国外当外国人,然后开间龙门客栈当风骚老板娘,她不卖画了。
“喂!妳说什么说大声点,我没听见……啊!妳……妳不要吓我,别再撞了……”她好象说秋天没有一辈子?
死人青,说什么触霉头的话,龙之介那家伙不是为她找心去了,只要合适的心脏一到就能立刻动手术,秋天的命会比她长好几十年……
呃!这样想有点不对,似乎在诅咒痴情青顷命。
不行!这两个朋友虽然非常讨人厌,可她一个也不愿失去,她们要长长久久的走下去,当一生一世的朋友。
“够了!别再撞了,妳的车头在冒烟……”喔!我的老天爷,她不会是想……“赵翊青,妳敢给我动歪脑筋试试,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妳的……不,回来……”
赵翊青的唇微微蠕动,似在说:保重。
她的表情坚定而无畏,义无反顾地做她承诺秋天的事,用生命保护她。
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占有她,而是要有牺牲奉献的精神,让她活下去并有爱人的权利,就算她遭遇不幸也会为她开心。
别怀疑女人的决心,为了爱她比任何人都强悍。
油门踩到车,赵翊青毫无犹豫的撞上林宝坚尼的前座,以强力的冲击将它撞上护栏,反弹的力量将她弹出车外,笔直地落向地面。
车子的煞车声,随后的碰撞声,一长串连环大车祸严重堵塞,喇叭声震耳欲聋。
“该死的,妳怎么可以这样吓我,妳怎么能……呜……妳这可恶的女人。”为什么血流不止,她只是弹出来而已,不是吗?
“秋……秋天她没事吧?”后座的她不会受伤,她成功地让车子停住了。
“妳都快挂了还担心秋天,妳的血一直在流……我好害怕,不要丢下我们……”她的双手沾满她的鲜血,怎么也止不住。
“闲……闲……把我的心脏给她……告诉……告诉她不……不是她遗弃……心,而是将我心……换她心……”她会永远活在秋天的身体里面。
眼泪直流的魏闲闲终于明白她的用心,她是故意的。“我恨妳,赵翊青,我会用活着的岁月恨妳,妳让我失去一个朋友。”
将我心,换她心。多蠢的行为,她明知道代价有多大还一意孤行,叫她如何不恨。
可恶的眼泪为什么和她的血一样流不停,她不会为她哭的,绝对不会,她没有这么笨的朋友,她拒绝承认这个快死的笨女人是她的朋友。
谁会感激她的愚蠢,为了让秋天活下来而自我牺牲。
“恨我也好……”赵翊青的口鼻突地流出血,耳朵也有微量鲜血沁出。“我不能参……参加她的婚……婚礼……祝她幸……幸福。”
“笨蛋,笨蛋,妳这个大笨蛋,我一定会在妳坟上跳舞,妳……爱得好傻……”她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天空变黑了。“女人一生总……要傻过……一回……妳也去……去爱,那个侦探……很适合……妳。”
手一软,赵翊青的生命走到终点。
魏闲闲没有时间哭泣,她将赵翊青交给救护人员急救,两脚急急忙忙地奔向车头全毁的林宝坚尼,她不想连最后一个朋友也拋下她。
“救救秋天,求求你们救救秋天,这世上不能没有秋天,她必须为朋友活着……”
救救赵翊青的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