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这是“某人”被宠坏的新作息时间,中原标准时间,正午十二时整。
为了错开和工人一起用膳时间,也为了不想使突兀的外表太显著,所以珍妮自行订定起床时间,不许任何人打乱她的作息表,而这个任何人当然是单指秦日阳。
罢梳洗完,珍妮还不打算下楼,她站在阳台栏杆边,静静地欣赏秋天的山色,体会四季缤纷的落叶在风中飞舞,她愈来愈爱这种山居生活。
她发现自己的灵魂在堕落,变得颓废慵懒,对什么事都没劲,更可怕的一件事,是她好像、有点、似乎、可能,爱上那个玩泥土的男人,这真是恶梦呀!
最教她不能忍受到唾弃自己的是,她竟希望恶梦永远不醒,天呀!惫真恐怖。
珍妮不停止的问自己,这样对吗?可以放纵一次吗?他是她靠岸的避风港吗?她该放弃飞翔天际吗?千百个答案浮现,但没有一个能解开她心中的结。
“珍妮姊、珍妮姊,你在哪里?”
一声声焦急的呼唤,唉醒了沉思中的珍妮,她从阳台跨入卧室,微笑地迎上前。
“怎么了,小胞蝶,瞧你着急得五官都黏成小山了。”珍妮揽着她的肩,轻缓地拍拍她臂膀。
自从那日秦日阳正式公开他们的关系,两人就开始了“同居”生活,而朱静蝶则在古之明海一样的包容力下,狠狠地在山涧边哭了三个小时。
对于这段错置的情,朱静蝶虽有不甘但也忍痛割舍,在情伤尚未平复前,她拒绝接受古之明的深情,而他却甘心在一旁等候。她不恨珍妮的介入,只当是自己与秦日阳无缘。
“珍妮姊,那个女人来了。”朱静蝶语焉不详地说着。
哪个女人?珍妮不疾不徐地说:“你先喘口气,好好的把事情原因说清楚,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真想找些事玩玩,她太久没出任务,手脚灵活度有些怠职了。
深吸了口气,朱静蝶缓缓地再吐出,“有个女人老是上山来纠缠秦大哥,现在她在接待室里大吵大闹,说要见狐……你。”她本想说狐狸精,却及时收了口。
“我?!”这情形满好玩,像……捉奸!珍妮的玩心已蠢蠢欲动了。
“对,她拽了一大堆行李打算长住,秦大哥正在楼下安抚她的怒气,希望能打消她的念头。”
有人自愿要来娱乐她,珍妮觉得自己不好折了人家的意,“她叫什么名字?”
“欧千媚,欧氏企业的二千金,为人刁钻蛮横、骄纵任性又跋扈,她……”一向不道人长短的朱静蝶,一古脑地数落起欧千媚的种种不是,还一一列举她过往的恶习,仿佛自己受害之深,已非一时之间可以说得清般。
珍妮由着她发泄大吐苦水,借着她不经意的无心批判,了解她口中欧千媚的行事作风。
“所以珍妮姊,你要小心她使手段,我宁可把秦大哥让给你,也不要她在山庄多待一夜。”两人相比较下,朱静蝶喜欢冷静优雅的珍妮,至少她不会仗势优越而欺人。
蛇与蝎,不知何者较毒。珍妮自信满满地说:“我担保她不会待太久,你大可放心。”说完,她就转身在行李袋模索。
“你在干什么?”朱静蝶好奇地看着她手中的瓶瓶罐罐。
“睁大眼,千万不要漏看,一会儿你就有好戏看。”
将复杂的物品,一一摆在镜子前,珍妮开始旋开其中一罐看似朱褐色的凝膏,在脸上涂涂抹抹的,并绾起金发洒上银粉。
在朱静蝶不断讶然的目光下,一位满发银丝的七旬老妇出现在镜面上。
接着珍妮取出银紫色的隐形镜片戴上,霎时双眼射出诡魅的妖邪感,就像原住民最令人敬畏的巫师模样。
“珍……珍妮姊,你好厉害哦!若不是我亲眼看你上妆,我一定认不出你是谁。”太……太神奇了。脸上的皱纹栩栩如生,嘴角皱纹画得刚刚好,连老人斑都没错过。朱静蝶太佩服她的巧手,仅存的一丝芥蒂也因此刻的奇景而释怀。她太棒了,足以匹配秦大哥这样的男人。
珍妮压低嗓门,如老妪声音道:“毛丫头,我是珍妮婆婆,奉雅族第三十九代女巫。”
“啊,你的声音……”这……变声?朱静蝶已经震惊到全身麻木,说不出一句形容词。
“咱们去会会什么千娇、千媚的泼辣猫咪吧!”说完,她喉咙发出近乎巫婆的尖笑声。
看着她半弯背的迟缓走姿,朱静蝶开始觉得世界在她眼前崩溃了。
大包、小包的行李堆得比正
在发育的小阿还高,一个专门服侍小姐的女佣,以不屑的眼神扫向一干从正门进出的工人。
时时以看小偷的举止注意着来往的工人,当他们手脚不干净如身上的污浊,想打小姐行李内贵重物品的主意。
女佣的心胸如此狭隘,主人的气度自然宽厚不到哪去,毕竟狼、狈向来不分家,同处一穴。
“秦日阳,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不要以为在山上偷养情妇就能瞒过我的耳目,我今天一定要讨个公道。”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老婆发现丈夫偷腥,正在大发雷霆找碴捉查末。他暗忖。
“欧千媚,请问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就算我在山上盖座后宫养上百位美女也不关你事。”秦日阳气恼地冷笑,两手交叉放在胸前,为她的无礼取闹而阴沉着脸,眉间聚着一股不散的黑云,眼神如剑地讥讽她。
“怎么不干我事?我是你的女朋友、未婚妻,除了我,谁有资格管?”这是她自冠的头衔。
“我们什么时候交往过?为什么我不记得和你订过婚,是我得了失忆症,还是你认错丈夫?”女朋友、未婚妻?她真敢瞎甜。他暗嗤了声。
恃宠而骄的欧千媚是不接受男人不爱她的事实,在她的世界里,男人都是她的禁脔、裙下之臣,只要她想得到的人,谁也休想说不。
除了周氏企业的总裁周恩杰,秦日阳是她相中的丈夫人选中最优秀,而且家世也是惟一能配得上她的男人。
爱不爱是其次,秦家的钱多到让她可以挥霍一辈子,当个衣食无缺的少女乃女乃,享受仕女们钦羡的目光,才是重点。
“秦、欧世交多年,两家长辈早已认定我们的亲事,只差一道公开仪式,你想赖都赖不掉。”
“两家长辈?家父早已不过问小辈的婚事,而家母常年茹素向佛,这婚是谁允诺的,难不成我有三个家庭?”
欧千媚眼中闪过一抹难堪,“每……每个人都知道你是我的男人,婚迟早要结的,你不要……呃!反悔。”
“我上过你吗?你床上的男人不够多吗?”秦日阳恶劣地反讽,“我连你的唇都没碰过,怎么算是你的男人?
他顶倒霉,莫名其妙地被她盯上,一年总要上山好几回,每次都以他女友自居,一住就是个把月,偏偏基于山庄开放旅客住宿,他找不到理由赶她下山。
山庄内的接待人员被她的大小姐脾气,磨得好几次想请辞,经他一再婉留加薪才得以平复。
“社交界的人都清楚,你秦日阳是我欧千媚的未婚夫,不许你让我丢脸。”她丢不起被嫌弃的面子。
“这话说得可笑,我有七、八年不曾出席台北的社交圈,怎么会有如此荒谬的传闻?是谁造的谣,谁就负责去收烂摊子!”
“我看在秦、欧两家的交情不点破,你不要天真的以为可以予取予求,我不是配种的狗,需要附上血统证明书。”秦日阳决定不再姑息她的得寸进尺,觉得一个人的耐性有限,禁不起一再挑衅,所以不惜扯破脸说重话。
“你……你敢拒绝这门婚事。”欧千媚气得两颊充血、眼冒红丝,指着他的手指头抖动不止。
见状,他嘴角冷酷地上扬,“从来没有的婚事,我不知该从何拒绝起,是你太高估自己的魅力。”
这时欧千媚想到姊夫王奕民口中说的小妖精,“我看你是被狐狸精迷了神智,所以才想抛弃我。”
“你需要被抛弃吗?山上是勤奋朴实的小镇居民,可没你所谓的狐狸精,想看狐狸精何必跑到山上来,照照镜子不就有了?”
“你指我是狐狸精!”她气极反笑得令人生寒,“今天你不把姊夫说的女人交出来,我就叫人砸了山庄。”得不到就毁了他。骄纵的欧千媚是不会认输,她要看看那个狐狸精有多媚,敢抢她的男人。
“台湾是有法治的地方,不想坐牢就尽避去试,我没空去探监。”他故作洒月兑地挑动肩头。
“你以为我欧千媚不敢?”敢轻视欧家的能力,她不会放过他们的。
“你认为秦家会冷眼旁观?”他有意拿秦家的势力来压她,因他知道女人的报复心是很可怕的,而他也从不轻敌。
正当两人剑拔弩张之际,一位令人发毛的老妇人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群看热闹的人潮,刹那间两人都失了声音。
“呵呵呵!年轻人不要吵架,听我老太婆一声劝,和为贵、和为贵。”她的嗓音沙哑而略带低沉。
欧千媚脸一偏,根本瞧不起山间老妇,冷哼一声地坐在大理石椅上。
至于秦日阳则满脸迷惑地问:“这位婆婆,你打哪来?”他从没见过这位长者。
噗哧一声,朱静蝶忍不住笑出声,又连忙用手捂住,但笑声依旧逸满全室,现场除了老婆婆和她以外,没人认出伪装下的真实面容。
“静蝶,有什么好笑的?不许你嘲笑老人家。”他严厉地制止她发笑不已的无礼举动。
“是,秦大哥。”朱静蝶调皮地行了个童子礼,接着说道:“她是珍——妮婆婆,是我们泰雅族第三十九代女巫,法力高强哦!”
“女巫?!”珍……珍妮?秦日阳一脸的不解。
“对呀!秦大哥,这位珍妮婆婆已在主屋的二楼住了好一段时间,你怎么会忘了她?”
她这么明显的暗示语,令夹杂在人群中的泰雅族人才在想,几时冒出个三十九代女巫,还取了个洋名,但他们眼拙得很,硬是不能将眼前的女人和珍妮串在一起。
秦日阳眼中有一抹不明光亮晃动,“珍妮——婆婆的法术是否高到可以变换发色及眼珠颜色?”
“小问题!呃,你自己问珍妮——婆、婆。”好可怕,秦大哥好像生气了。朱静蝶不禁打了个冷颤。
不怀好意的他,非常“温柔”地握住珍妮的手,“请问你的巫术高明吗?”
“呵呵!小憋子,你喜不喜欢当沙包,老太婆我最爱玩沙包了。”她趁众人不注意,就一拳往他肚子撞去。
“这笔帐咱们床上算。”他俯在她耳边低喃,然后他大声地说:“珍妮婆婆身体真好,怎么有空管小辈的事?”
小女人,又耍了他一记。秦日阳觉得好笑又好气,她居然能把她自己搞得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着实教他傻眼。
珍妮重重叹了一口气,“我在楼上就听见你这浑小子欺负女孩,你瞧这娃儿长得多俏,怎么禁得起你吼。”
“这是年轻人的事,你老人家不用太费心。”他“老人家”三个字上,语气加重了许多,意在警告她不可造次。
但珍妮不理会他的警语,闷了好些天,她正想找个人来踩一下,自然不会打退堂鼓,于是她走向欧千媚,“这位漂亮的小姐,你要受了这小子的气就别憋着,说出来我替你评评理。”
也许她和蔼老者扮得太成功,连一向刁蛮的欧千媚都忍下气,平顺地诉着苦。
“喔!你说他为了一个外国女人要悔婚?唉!年轻人就是不会想,像你这么美的女孩子都不要。”
“老婆婆,你说那个女人有我漂亮吗?娶到我是他秦家三生有幸。”有人撑腰,欧千媚的气焰立即高涨,而不知自己正被人放在手掌上把玩。
“老太婆我住了好些时日,自始至终都没看过有外国女孩出入,你是听谁说他养女人?”
“是我姊夫啦!他说那个女人不要脸的使媚,床上的功夫一流,所以……”她没再讲下去。
“令姊夫是谁?”该死的家伙,敢毁谤她的名誉。珍泥忿忿不平地暗骂。
“他叫王奕民。”
懊样的,竟玩到她头上。珍妮老脸一亮,“就是那个爱喝两口的小憋子呀!”“狗”人。
“爱喝两?!我姊夫是酒色一家?”她压根不耻王奕民的浪荡。
她和姊姊感情不算太好,但是终归是自家妹妹,再怎么厌恶还得虚应一下,只是她讨厌姊夫有色的眼光老在自己身上转,好像要一口吞了她似的,男人,她要最好的,像姊夫那种酒色财气都沾的软骨头,她可看不上眼。
“上次他偷我精心酿制的迷情酒,不知道有没有发生什么事?”珍妮故做困扰地轻抚额头。
“迷情酒?!”
懊戏开锣,锵!珍妮继续说道:“我是女巫,前些日子有位小泵娘托我做能挽回爱人心的爱情药,我才做到一半还没下完咒就被他喝光了,我怕有后遗症。”
她的表情太逼真,令欧千媚信以为真地急忙询问有什么后遗症产生。
“轻者会产生幻影,看到不存在的东西,像是美女之类的;重者会变成某一种动物。”
“真的?”她记得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最可怕的是一旦他将自己幻想成动物,一定要和那种动物发生那档事才成。”
欧千媚眼皮眨呀眨,心生疑虑地问:“为什么要做那档事?”人和动物?太下流了。她不屑地轻哼了声。
“我不是说过是爱情药,男女爱到最高点免不了会意乱情迷,那档事是正常的,只怪他没耐性全喝个精光。”
“难怪喽!”原来是喝错药。她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珍妮假意地询问,“发生事情了吧?
欧千媚把自己道听途说的事,一五一十地全告诉身侧的老妇。
“哎唷!小娃儿,那你错怪了秦小子,你姊夫一定是后遗症发作看岔了眼,山上真的没有金发女娃。”
闻言,欧千媚看向一旁无表情的秦日阳,“他为什么不肯实话实说呢?”惹得她装了一肚子气。
“女孩家要温柔点,男人也要面子嘛!你一来就大吵大闹,害他在员工面前丢脸,他火气当然大。”珍妮自认做不到温柔,不过她不介意教教别人温柔之道。
“都是他的错,他应该让我的。”欧千媚虽死不认错,但语气上却娇柔了许多。
“是是是,是秦小子的错,你一路上山来,八成还没吃过饭。秦小子,过来!先带小娃儿去餐厅候着,我去炒两个菜给她吃。”
勉为其难的秦日阳将珍妮拉到角落,“你不要给我玩得太过火。”
“放心,有我就搞定。”她悄然地打个胜利手势。
有她在,他才不放心。思及此,被出卖的他回头一望时,只看见珍妮在朱静蝶耳边嘀咕两句,然后她又向古之明咬咬小耳朵,接着古之明也向旁边的年轻人呢喃两句后,一行人很快的消失不见。
突然他有一种奇怪的念头,珍妮又在搞怪了。
一盘一盘香喷喷的菜肴被端上桌,全是五星级饭店才看得见的高级料理。有百合鸡柳、起土-海鲜、柠檬蒸鱼、女乃油-田螺、法式沙拉、双洋浓汤,甜点是法式枫糖煎饼加蛋黄女乃酥包,简直教人看了就想食指大动,还有一道酱汁淋得正醇的意大利面条。
“好吃吗?”别吃得太快,待会吐掉太浪费了。珍妮暗忖。
“嗯!懊好吃。”欧千媚停顿了一下喝汤顺喉,“婆婆的手艺真好,还会做外国料理。”
“没什么啦!我孙子在台北那个圆山大饭店当主厨,这些是他放假回来教我的。”
她哪来的孙子,儿子都没个影。秦日阳和手底下的一干员工,眼巴巴地看欧千媚大坑阡颐,口水猛往肚里吞,恨不得和她交换位置。
“鱼好鲜哦!哪买的?”她一口滑入胃,满足得不得了。
珍妮佯装欣慰地说:“我就说鱼没问题,谁说被辐射污染过的鲈鱼不能吃,你不是吃得赞不绝口?”
“辐射污染过的鱼?”欧千媚赶紧吐掉口中的食物,猛喝洋葱汤去味。
“洋葱刚好缺货,幸好屋后有几棵葱兰,我就……怎么了,婆婆做的汤不好喝吗?”她假意问道。
她白着一张脸拭嘴,“我吃意大利面好了。”这总该没问题吧!她心想。吃着吃着,她还夹了一块鸡柳。
“肉好吃吧?我特地宰了十只大田蛙,取下大腿肉炒莲子、百合和……哎呀!你这娃儿怎么吐掉了?”
“田蛙是不是……青蛙?”
“是呀!”珍妮手一招,一个年轻人抬来了两篓子,“你瞧瞧这蜗牛多肥呀!”
欧千媚恐惧地指着蠕动爬行的蜗牛,“这是……”
“女乃油-田螺,你知道乡下地方买不到田螺,所以用蜗牛肉代替,很好吃是不是?”
听她一说完,欧千媚已经反胃到想吐,接着她看见篓子底有些黑黑长长的东西以及蚂蚁和蛋壳。
“煎饼上的黑芝麻可是我费心养的大黑蚁,女乃酥包的蛋黄是蛇蛋,很补的。”
“最难做的一道菜是意大利面条上的酱汁,你知道要将上百只蚯蚓剁成肉末有多困难……喂!你不要走,还有一道起土-海鲜……”珍妮在后面喊着。
只见欧千媚死命地往外奔,趴在车头上猛吐,胃袋差点被她吐出来。
她的佣人见状,连忙嘱咐司机载她下山就医,连行李都忘了拿。
“哈哈哈……太好玩了,你看她跑得像背后有鬼追似的,咻地一下,就不见人影。”回复本来音色的珍妮伸直腰,棒着肚子笑仰了天。
秦日阳则一脸不敢苟同地靠近她,“小姐,你的昆虫大餐也未免太恶心了吧!”天呀!亏她想得出这么狠的整人法。他口中念念有辞地道。
又是蚂蚁又是蚯蚓、蛇蛋、蜗牛的,一时间她从哪里弄来的,还有受过污染的辐射鲈鱼?!连身为大男人的他听她一介绍,都想反胃。
“人除了桌子、椅子不吃外,什么都能入肚,你们中国人不是连蛆都吃?”还说她恶心?珍妮不悦地睨了他一眼。
“你刚跟静蝶咬耳朵,就是要他们去准备这一餐好料?”难怪他们笑得很贼,个个勤快得紧。他暗忖。
“你瞧,略施小计,欧大美女就自动夹着尾巴逃走,比你说破嘴有用多了。”她觉得吓比说值钱。
秦日阳用指月复揩去她脸上的老妆,“没想到你会易容术,连我差点都被你瞒过。”若静蝶没事先暗示,再加上她强而有力的左拳,他绝不敢开口认人,她实在是伪装得太像老扫,连声音都为之改变。
“小把戏啦!我的伙伴们就从没被我唬过。喂!小胞蝶、小明明,不要偷吃我的菜。”怕被抢光,珍妮这“老人家”健步如飞地奔到餐桌前,和一干“贼友”抢食物。
秦日阳一边思索她刚透露的讯息,一边讶异地走向吃昆虫“尸体”的女人。
“你们怎么敢吃……恶!珍妮,你在吃蚯蚓的碎肉耶。”他们怎么吃得下?他心中纳闷不已。
朱静蝶笑眯眯地咀嚼着“田蛙肉”,“秦大哥,这些是真材实料做的料理,那些活虫子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是呀!老板,我有在一旁帮忙洗菜、切肉,不要担心会吃到蚂蚁。”古之明一口吞掉受污染的辐射鲈鱼尾。
这些人。秦日阳是哭笑不得,原来只是一张嘴皮子在作怪,根本就没什么昆虫大餐。“你们有没有把我这个老板放在眼中?”
众人因他的话停下筷子,接着差点跌下椅子。
“留一份给我吃。”语毕,秦日阳也加入抢食行列。
大家吃得意满志得,大呼过瘾。
一会儿珍妮先行回房卸妆,秦日阳后脚就跟进。
“你的催眠术和易容术跟谁学的,为什么要学这些?”他在她身后帮着递卸装用具。
“老师教的,好玩。”她简单扼要地回答。
在联合国日内瓦总部,有位博士教她催眠术,而易容术则是她天生本能,无师自通,不过她不认为有说的必要。
“伙伴又是什么意思?”
她怔了一下,随即敷衍地笑道:“还能有什么意思?不就是工作伙伴喽。”
“你工作?!堡作性质是什么?怎么能放这么多的假?”他禁不住心中的惶恐要逼问。每次他觉得自己已多靠近她一点,就会发现反而离得愈远。
“服务业。”这么说应该没错吧!瓦解恐怖分子的组织,造福大多数奉公守法的人民,的确是项“服务”,只是他们是在玩命。她暗忖。
“服务业?你……”
珍妮倏然转头抱住他,压下他的头热吻,以堵住他一连串的问号。
“狐狸,你想那两个男人会不会气得拿刀砍我们?”红发女郎舌忝着冰棒,问身侧的黑发美女。
“你老公脾气暴躁,性子比你的头发还火,他是大哥大,比较有可能做‘违法’之事。”对于自个的“老公”,黑发美女知道他顶多模模鼻子自认倒霉,因他先前负了她十年,所以她觉得自己讨点本回来也不为过。
但是另一位“弃夫”就难讲,黑道人物不玩刀弄枪怎么像话,当然不在意多砍一位逃婚的新娘子。
“喂!不要拿我的头发做文章,是你‘怂恿’我逃婚的。”她只是顺便陪逃,谁教狐狸是老大。红发女郎暗忖。
摆发美女冷哼一声表示不齿,“你允许‘外’人叫你红发纽、红发安妮,却不许自己人玩你的头发?”她相当不平衡的暗骂着,重色忘伙伴的死老鼠。
“好了啦!少装哀怨,你看那是不是祈天盟分堂的兄弟?”红发女郎吉莲-莫菲特指着前方一群人手拿着照片问路人的“兄弟”。
摆发美女维丝娜-坦伸长脖子瞄一眼又边倏地缩颈,“可惜珍妮不在,不然就可以帮我们易容。”
“反正上了山,他们也找不到。”吉莲早挖到珍妮的花痴病又犯了。
“说得也是。”
于是两人偷偷模模像做贼般,低着头从超市抱着一堆食物出来,遮遮掩掩地走向她们从祈天单“借”来的哈雷机车,光明正大地从祈天盟分堂兄弟面前呼啸而过。
“追,是大姊大和大姊大大。”分堂兄弟把盟主夫人吉莲称为大姊大,而她的老大维丝娜当然是叫大姊大大。
纵然一大群人很卖力地在巷道中追赶一辆哈雷机车,但业余和受过专业训练的反恐怖组织成员的差别立现。只见她们七弯八拐,很快地就利用地形及战术,摆月兑了上百名兄弟的追踪。
“虎哥,怎么办?咱们追丢了大姊大和大姊大大。”
“笨,千万别说我们在自己地盘上,发现大姊大和大姊大大。”
“为什么?”小弟不解地问。
“蠢!老大正在气头上,要是知道我们把人追丢了,你等着去绿岛挑粪吧!”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你是猪呀!当然继续找人。”
于是,祈天盟内两位可怜的“弃夫”祈上寒和周恩杰,自始至终不知心爱的老婆曾在南投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