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手中捧着的一堆女性贴身衣物,有些哭笑不得的汪奇真不知该露出何种表情,在他三十年的生命里,头一回有说不出话来的时候。
蹦谬吗?
是有那么一点,而且情况看来十分可笑,令人难以理解,他怎么也想不透她为什么会把东西塞给他,甚至装作不认识,轻蔑的以眼角睨他,好像不屑与之为伍。
以往高高在上的总裁形象叫人不敢逾礼半分,手底下的员工看到他只会战战兢兢的僵直身子,没人有胆子敢直视他的眼,更遑论与之正常交谈。
他以为自己冷峻的神色足够震住所有人,不管是商场的敌手,还是互蒙其利的合作对象,只要他抬眸轻扫,顿时都鸦雀无声、噤若寒蝉,以看他的脸色来决定该不该开口。
而她居然不怕他,从一开始便不畏惧他冷冽的目光,神情自若的当他是普通人看待,不因他的穿著打扮而特别殷勤,满脸的笑意只为卖出几件几百块的内衣。
那种感觉很奇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心口满满的直想笑,不自觉的纵容她荒诞的举动,即使她脸上充满嫌恶的表情。
“喂!你这人真的很奇怪耶!一个人捧着魔术内衣还笑个不停。”一定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
汪奇低视不到他肩膀的小蚌子,笑声低沉有力。“我觉得心情不错。”
“心情不错?”好深奥的逻辑,她完全不解其意。
“因为认识一个可爱的小女生。”他难得开怀,烦人的事多得让他无法轻松一下。
看了看四周,袁月牙后知后觉的指指自己。“你说的不会是我吧?”
她是很可爱没错,但还没可爱到影响别人心情好坏,不然她会拿出来卖钱。
“-认为呢?”他反问,神情充满戏谑与取笑。
“就是不知道才问嘛!可爱的定义因人而异,至少我上头的哥哥姊姊从没说过我可爱。”他们只会笑她是迷糊蛋、天下第一迷糊鬼,走在校园里还会迷路。
“那么不要怀疑,-就是我口中的可爱女孩。”他笑点她的鼻头,举止亲昵得像在逗弄邻家妹妹。
汪奇很少主动接近没利害关系的人,在他身处的环境中,有利用价值的人才值得交往,对事业无益的闲杂人等最好识相点走远,别来碍眼。
但是面对不把他当一回事的袁月牙,他复杂的心思多转了好几圈,说不出是自尊受伤,或是对她多了一点心动,总觉得和她相处的感觉很好,少了一股让人喘不过气的压力。
喜欢她带笑的可爱脸庞是无庸置疑,可是他瞧不出她有什么地方可打动人心,除了那双圆滚滚的大眼睛讨人欢心外,他不确定她有任何令人动心的特质。
不过时间会给他答案,当他决定伸出爪子狩猎时,不知死期将至的猎物通常难逃劫数,只有在临死的一刻才明白被捕获。
“我不是怀疑你的话,但是你不觉得自己怪怪的吗?就连做的事也很奇怪。”她明显的拉开和他三走远的距离,怕人家误会他们有所关联。
“哪里怪?”
“什么都怪,哪有正常男人会抱着一堆女性内衣在路边罚站。”那是变态的行为。
“-硬塞给我的。”他有正当的理由。
“好吧!这点先不讨论,那你挤在女人堆只看不买,还莫名其妙抢我的位子,这还不算怪吗?”穿名牌西装卖廉价内衣,简直怪异到极点。
“体验人生,难得有机会跟可爱的女生一起卖内衣,算是满不错的收获。”他刻意弯在她耳边低语,状似亲密。
顿起起鸡皮疙瘩的袁月牙缩缩脖子,挪挪脚步避开他喷出的气息。“有话站远点说,别靠得太近,我耳朵会痒。”
吧么老往她耳后吹气,他到底有什么毛病,天气开始转凉了,用不着他帮忙制造人工风扇。
“怎么,有心跳加速的感觉?”他得意的一笑,愉悦的神情散发一抹嘲色。
女人果然都一样,稍一逗弄就阵亡了,让人非常没有成就感。
她打了个哆嗦,干笑的搓搓手臂。“汪汪先生,你要不要先去吃药,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很……志村健。”
敝怪老北北。
“什么意思?”眸心忽的一缩,射出暗芒无数。
志村健是谁,难道她比较喜欢日本人?
汪奇的好心情严重失衡,有点臭的脸看起来很严厉,好像是来讨债的。
肩一耸,她做了个没法解释的肢体动作。“汪汪,有空记得照照境子,以后在路上见着了也别打招呼,我和你不是一国的。”因为她很正常,没有任何精神上的疾病。
“汪奇。”他又不是狗。
“汪汪,你一定要去看医生,这里有毛病不治不行。”她指指自己的脑袋,打算接过尚未卖完的内衣分道扬镳。
脸微沉的汪奇斜眸凝视“不正常”的女孩,他当真感受不到她的崇拜和痴迷。“没有女人不爱我。”
“喔,那很好呀!”她笑得很辛苦,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纳凉。
“她们为我痴狂成癫。”让他甩都甩不掉,徒增无谓的困扰。
“那就恭喜你了,万人迷。”幻想力丰富的男人,真可怜。
“男人的权力等同于药,很难有人不受诱惑。”女人爱他慷慨的赠与,美钻一颗胜过满嘴情话。
“是,你慢慢享用,相信魔鬼与你同在。”阿门。
“-……”
“厚!被了,你还要自言自语多久,你别想装疯卖傻占据我的私人财物,小心我告你喔!”出来摆摊竟然遇到疯子,真是倒楣的一天。
“我……自言自语?”他的眼中多了困惑。
袁月牙很火大的抢过自己的东西。“这是我的,你最好不要动歪脑筋占为己有。”
一扯上和钱有关的事物,她就变得容易激动,声波高扬捍卫自己的权益,不容他人越雷池一步。
“冷静点,小女孩。”他失笑的抿抿唇,双手一摆表示无意争夺。
“我很冷静,再见。”再跟疯子扯下去,就算她不疯也会被看成小疯子。
汪奇脸上的笑在看到她当真毫无留恋的掉头离去而凝住,错愕不已的傻了眼。
她,就这么离开,没有一丝可惜?
“等一下,-叫什么名字。”-那间,他有种不想错过她的急切。
必头看了一眼,袁月牙十分苦恼的皱起眉。“你拉着我的手干什么,我们没那么熟好吗?”
真是的,她也才走一步好吗,有必要上演难分难舍的十八相送吗?
“名字和手机号码,方便我随时能联络到。”他的口气是命令式的,夹带一丝霸气。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并不想和陌生人走得太近,你的方便对我而言可不是方便。”躲他都来不及,谁会笨得自泄藏身之处。
被疯子缠上可不是好事,她才不会自找苦吃。
看她急于避开的模样,汪奇眼中有着被打败的好笑。“我不是陌生人。”
“哈!大野狼也是这么跟小办帽说的,要不要我门户大敞欢迎你入内吃掉我。”不是陌生人难道是亲密爱人,少瞎扯了。
汪奇黑眸倏的一亮。“不错的提议,我刚好饿了。”
“去你的好提议,你饿了关我什么事……”一阵咕噜估噜的月复鸣声骤起,她这才想起自己忘了吃午餐。
这丫头……他忍不住低笑的抚抚她的发。“我请-吃大餐。”
“什么大餐?!”袁月牙尚未开口发表意见,一道饱含怒意的女音似破闸而出的洪流,瞬间淹没其他人的声响。
“-下来干什么?”面对来者的不豫脸色,表情更冷的汪奇不假辞色的斥喝。
“人家等不到你嘛!一个人孤伶伶的很寂寞,又怕你被来路不明的野女人给勾走了魂。”
他是我的,-最好识相点。故作娇羞的汪涵雨恶狠狠的瞪了袁月牙一眼,把她当情敌以眼神警告一番,手挽着兄长的臂膀故意挤开她,着实给了一顿下马威。
原本她打算待在车里等他,先前的威恫确实吓着她,她想短期内安分几天,藉由母亲的因素逼他回家,她才有机会引诱他,造成既定的事实。
可是一瞧见他和摆地摊的女孩拉拉扯扯,看似对她有意的模样,好不容易压抑的妒火又熊熊燃起,烧得她全身疼痛难当。
她没道理平白便宜别的女人,就算不能让对方好看,她也要摆出“此人为我所有”的姿态,不让他人有机可趁。
“汪涵雨,我刚才说过的话-全忘了吗?”看她故态复萌,毫无收敛的意思。
眼一眨,泪流欲滴的汪涵雨像个温顺的小女人轻偎着他。“我怕你不要我嘛!别把我一个人丢下,我胆子小贬害怕的。”
“-……”当着旁人的面,不好让她难堪的汪奇冷沉着声音,“回车上去,司机小陈会载-回家。”
“我要跟你一起回家,妈妈说她很久没见着你,很想念你。”她很聪明的运用母亲的关系,让他没法子将她推开。
一提及有如第二个母亲的罗玉珊,他脸上的厉色稍微融化。“我会找时间去看看珊姨。”
“你现在不就有空了,难道我妈在你心中不如路旁的小野鸡。”她就是嫉妒他对别的女人永远比对她好。
“-还说,大家闺秀该有的修养到哪里去了?只会让人看笑话,除了惹事生非别无长处。”
“你一定要在外人面前这么打击我吗?我可是你最亲密的人。”她又睨了“不相干”的人一眼,要她赶快滚离他们的视线。
袁月牙还没迟钝到被人埋怨还不知情,灵活的眼珠子转了转,虽然被赶的滋味有点酸酸涩涩的,不过她更乐得有人接管疯子。
“你们情侣俩慢慢聊,我不打扰了,后会无期、相聚无缘、老死不相见……”千万别再找上她。
她手儿一摆正想走得洒月兑,但是她很痛心的发现,有只大而有力的手握住她的手臂,叫她走了一步又被拉回来,还不小心跌向人家男友的怀中。
这……不好解释吧!肯定会让人当街砍死。
“她是我妹妹。”
“-在干什么?”
耳边传来两道男女的声音,一是不悦,一是愤怒,拉扯着她渴望宁静的理智。
觉得自己很无辜的袁月牙苦着一张脸,她不知道招谁惹谁的尽走狗屎运,摆个摊子卖内衣不算是大罪过吧!有必要让天来罚她吗?
她在笑,笑得很无奈,左腿一抬往前使劲一踹,男人的哀呼声一起,她哪敢逗留,马上抱着家当远离小型暴风圈。
“不好意思,我只是路人甲,管-是妹妹还是泼妇,拜托别太关爱我。”她承受不起。
袁月牙若有什么长处,那么跑得快便是她一大优点,打工生涯训练她临危不乱的应对,而跑给警察追的小贩身分则锻炼出一双飞毛腿,说起来还真没几人跑得过她。
懊不容易逃离魔掌,在面摊吃着阳春面配豆干的她,忽然想起自己似乎有件事没做,可左想右想就是想不起来,凌乱的马尾因奔跑而有些松散,被她一捉一挠的显得更乱了。
唉!算了,不想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在城市的另一端,有个秃头中年男子瞪着无人的座位,大笔一挥如行云流水,在某个缺课的学生出席表上打上一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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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稍有灵性的女孩都到哪里去了,满街的人工美女没一个看得顺眼,个个眼高于顶又爱装模作样,看到有钱有势的男人就像菟丝花硬攀着,也不管对方是否有妻有子,还是上了年纪的糟老头……”
咖啡厅里坐着一位看来落魄的男人,微鬈的长发学欧洲贵族束于肩后,满脸的络腮胡遮住实际年龄,给人沧桑、孤寂的感觉。
包夸张的是他在室内还戴着墨镜,吊儿啷当的任其滑落鼻梁,看来虽然滑稽却又非常具有个人风格,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是颓废派野兽。
口中念念有词似在埋怨,一杯咖啡从热腾腾喝到温热,又从温热变成微凉,整桌的女乃精和糖粉就这么一匙一匙的消耗大半,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不见他移动。
不过他也不算奥客,起码眼前迭成小山的点心盘子就相当可观,仔细一算还能不咋舌吗?一、二、三、四、五……整整十盘。
躲在吧台后边,包含老板娘在内的全体员工所做的一致定论是,他是个嗜吃甜食的男人、刚从深山峻岭下来的野人。
“……我只要一个女人有那么难吗?不用太漂亮、有气质就好,不高不矮稍微瘦长,要跟哈比人一样可爱,还要有双精灵般灵动的眸子,发长不用及腰,我只要乌黑如瀑而已,若是皮肤白皙得像果冻更好,我一定马上打晕她拖进我的“山洞”蹂躏……”
叭!丙然是野蛮人,居然还有如此原始的想法,和他们预料中的差不多,果真脑子里长虫,言行举止不属于正常人所有。
什么要一个女人不难,他开的条件才是为难人好不好,有气质的女人哪有可能不漂亮,除非他要的是一头母猪,当然不会太漂亮。
而且哈比人和精灵只能在电影中寻找,现实人生中根本不存在,“魔戒”看多了对人还是有影响。
端着咖啡壶走过男子身边的更服务生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心想姑且不论有无果冻般白皙的皮肤,她的头发也很黑呀!而且飘逸如瀑,为什么他就没注意到。
“小姐。”
啊!他终于看到我就是他需要的女孩子了。兴奋莫名的女服务生羞红了脸颊,害羞的眼看向他腕间镶着钻的瑞士名表。
他虽然古怪,但肯定是有钱人,能让麻雀一夕之间飞上枝头当凤凰。
嗯!要露出最甜美的一面,好让他知道她虽然不美,但是很有气质,至少她鼻子上的三十七颗雀斑是可爱的。
“请问有什么事,要加咖啡还是女乃精?”镇定,镇定,别笑得像花痴。
“一块慕斯蛋糕。”
嗄?什么?她没听错吧!他要……“先生,你要点一块慕斯蛋糕,是吗?”
“嗯!”他需要甜食来安定烦躁的思绪。
“喔,马上来。”唉!真叫人失望。
“呀!等一下。”差点忘了。
希望又浮上她眼中,笑容可掬的弯下腰。“请问客人还有什么要求。”
那只表有上百万的价值吧,若是在她指间也多个相互辉映的钻戒就更好了。
“给我糖罐,咖啡好像变苦了。”苦得他舌头都发麻了。
“是。”女服务生表情僵硬,招牌笑容不见了。
咖啡本来就是苦的好不好,凉了更苦,这种常识都不懂,他还跟人家凑什么热闹喝咖啡,直接喝糖水不就得了,省得频频加糖。
愤愤不平的女服务生气愤他的漠视,踩着重重的步伐到隔壁空桌拿了一瓶糖罐,然后啪的一声重放在他桌上,动作虽大却丝毫未得到他一个注目,她讪讪然一哼的扭着走开。
“小倩,-在搞什么,我有教-用这种态度对待客人吗?”幸好人家不在意,否则店里的商誉肯定被她搞砸。
“老板娘。”小倩的表情很不甘心,恨恨的瞪了钻表男一眼。
都是他害她挨骂。
“来者是客的道理-你懂不懂?咱们开门做生意就是要让客人感觉到尊贵级的服务,尽力满足他们的需求,而不是看-的晚娘面孔。”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对不起,老板娘。”不情愿的道了歉,她又多加了一句嘟囔。“可是他居然嫌咖啡太苦。”
“咖……咖啡苦?”怔了一下的老板娘有种被雷打中的错愕感,不经意的往坐在八桌的钻表男一瞟。
天底下有不苦的咖啡吗?而且他还特地点名要“不加糖”的黑咖啡。
这令她啼笑皆非,原来他的不加糖是想自己加,一勺一勺的加满半杯,可又没见他喝上几口,整杯上好的浓醇咖啡就这么糟蹋掉。
要说她心里没犯嘀咕是自欺欺人,当初开设咖啡厅也是图个方便,因为自己和一群姊妹淘都中了咖啡毒,一天不喝上三、两杯就浑身不对劲,所以才决定开间店供大伙儿有个品香闲聊的场所。
看到客人这么浪费咖啡,说实在的,心里还真有点不舒服,嫌咖啡苦就喝红茶、女乃茶,她店里也有供应新鲜的牛女乃。
“咖啡苦?有谁喝过不苦的咖啡。”除非味蕾失常,尝不出味道。
“咦!月牙,-来了。”比平常早了十分钟。
老板娘按着胸口一惊,没好气的睨了睨老爱突然从背后冒出来的工读生。
“是呀!教授拉肚子叫我们自修……”
“所以他前脚一走,-后腿就跟着溜了?”她这性子能掐个十之八九。
“知我者,老板娘也,-真是太了解我了,送个香吻给。”皮得要命的袁月牙故意凑上脸要吻她,嘻嘻哈哈没个正经。
“甭了,甭了,-别沾得我一脸苦水,快换上制服准备上工,不然我扣-工钱。”这疯丫头,就会闹她。
“好狠呀!老板娘,-是吸血水蛭。”明知道钱是她的死穴,还一指点上她心窝。
“好说,好说,-也不遑多让,-从我这里A了多少免钱的蛋糕呀?”以及当天卖剩的手工饼干。
一听到老板娘又要算帐,袁月牙嘿嘿两声赶紧钻到后面的小房间换衣服,红白条纹的员工服装看起来很像麦当劳员工制服,只差少了一顶帽子。
但她没什么好埋怨的,至少穿在她身上还满好看的,合身的制服展露她美好线条,给人养眼的感觉。
“对了,老板娘,我刚听-说什么咖啡苦,我们店里有不苦的咖啡吗?”那她倒要试试味道如何。
一提起这话题,不等老板娘开口,一肚子不满的小倩先一步大吐苦水,指着八桌的颓废男直喷口水,抱怨他的不解风情。
人缘好的袁月牙不管走到哪都吃得开,因为她是标准的迷糊虫,常常闹了笑话而不自知,只要和钱无关,她可以和任何人都相处愉快。
当她看到满桌的点心空盘时,惊讶的眼睁得像两颗黑色水晶,眨巴眨巴的,不敢相信台湾也有大胃王,一口气吃掉……呃,十一块蛋糕。
那差不多是一个九-蛋糕的大小。
“麻烦再给我一份“恋恋佳人”。”颓废男举手朝她们的方向喊道。
“恋恋佳人”其实就是蓝莓蛋糕,内馅是蓝莓酱和布丁,外面抹上一层淡蓝乃油,上面缀着红色樱桃、水蜜桃片和洋芋片,再洒下点银色的巧克力屑,吃起来的口感绵绵细细,化在口中的酸甜感觉很高雅。
“哇!他还吃得下呀!真是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不怕撑破肚皮吗?
“我不要去招呼他。”刚挨过骂的小倩不想自取其辱,小声的在她耳边嘀咕。
哎呀!就说别在她耳朵旁吹气,很痒耶!“没问题,我去,我这个人最有冒险犯难的精神……唉!是谁打我。”
“犯罪者”高举起犯罪的手,冷笑的又给她一巴掌。“送个蛋糕有什么危险?-当我开得的龙门客栈还是和平饭店。”
“很痛-!”呜……老板娘凌虐弱小员工。
“少装哭了,赶紧送去。”不打不成器。
“是,老板的娘。”她舌头一吐,滑溜的闪过哭笑不得的老板娘。
这丫头……老板娘好笑又好气,拿她没辙的转身磨起咖啡豆,好应付其他嘴刁的客人。
而另一端刚放下蛋糕的袁月牙打量着满脸胡子的男子,意外的发现他不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而是用蓝牙耳机在与人交谈。
懊吧!那么勉强算是正常人,不用担心他会突然捉狂,提起椅子见人就砸,即使他不修边幅的外表看起来也是怪人一枚。
苦寻不着电影女主角的汪维绝对料想不到,他刻意蓄胡留发的艺术家外观,竟会成为一间咖啡厅员工眼中的怪伯伯,任人评首论足。
“……我跟你说,老大,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在资金充不充裕,而是我的谬思女神还不知下落……什么?你要过来一趟……喔!不用了,这件事我自会解决,你只要摆平咱们家的小鲍主,别让她一天到晚来哭诉她没人爱……”
“要咖啡吗?先生,巴西进口的顶级蓝山咖啡,味道香浓又不失原味,萃取自最精华的咖啡豆研磨而成。”保证让你苦到神经麻痹。
“不必了,我喝咖啡只闻味道,提神醒脑……不是啦,我不是在跟你说话,你真的不用专程送钱来给我……啊!什么?已经快到了,我……不好意思,小姐,麻烦-再给我一块“粉红恋人”……啊!啊!啊──我找到了,就是-,就是-……”
头一抬,大胡子便中邪似的,全身颤抖的指着提着咖啡壶的袁月牙,鼻梁上的墨镜因过度兴奋的抖动而滑落大张的嘴巴,滑稽得令人捧月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