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爸爸,我们去捉萤火虫,屋子外头有好多好多的……呃!爸爸,你好像很喘,而且现在虽然是夏天,可是妈妈说不穿衣服会着凉,我看到你光溜溜的大屁屁……”
像是在研究不知名的昆虫,原本兴高采烈的沈人人忽然变得安静,一脸狐疑地盯着光着身子的父亲,只差没拿出他最爱的显微镜,仔仔细细观察他上有几根毛。
当然,他是很乖很听话的小阿,爸爸没叫他动他就不会动,他好不容易有个爸爸,绝对不可以惹爸爸生气。
只是,房间里有奇怪的喘息声,妈妈去哪里了?难道是墙壁鬼又出来吓人?看似天真的小脑袋晃呀晃,似懂非懂地装做很懂事,两脚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一副很有教养又懂礼貌的小绅士模样。如果了解他的人就知道他又在打什么主意,即使他才五岁,可思想逻辑全跳月兑他该有的年纪,顽皮又淘气,聪明得令大人捉狂。
“出去。”一滴汗顺额流下,滴入凌乱的床铺。
“爸爸,你是不是很不舒服?我听你的声音好痛苦哦!你生气了吗?我帮你拿温度计。”他跳起来,想勾住币在墙上的保健箱。
“不用了,我没事,你先……到外面等我。”罗劭然忍得辛苦,半途还岔了一口气。
没当过爸爸,可见他还是个不知道怎么当爸爸的新手,完全没有身为父亲的自觉,跟小阿子沟通必须是他愿意,否则……
“爸爸,你喘得好大声,肉肉变得好硬,一定病得很重很重,我不要爸爸死掉啦!人家不想再找一个爸爸,人人等了好久好久才等到爸爸来招领我……”他突然放声大哭,声嘶力竭地抓着粗臂不放。
“人人……”三条黑线横过额侧,他无力地不知该打晕坏了好事的儿子,还是捂住他的小嘴色。
“呜……人人又要没有爸爸了,爸爸不要死,爸爸不要死……”沈人人抽泣地趴在父亲背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往他身上抹。“爸爸,你不要怕,我找外婆救你,你要等人人长大再死……外……”
一只大掌覆上张口欲喊的小嘴,脸色铁青的罗劭然顾不得欲求不满,抓住一件上衣盖住,袒胸露体的跟儿子面对面。
天晓得他憋得多辛苦,许久不曾发泄的欲念如沉睡地底的巨龙,一旦惊醒便烈焰狂喷,不将地面作物烧毁殆尽定不罢休。
偏偏就在临门一脚硬生生的打住,满月复的欲火堆积在胯下昂藏巨物,烧得他火源一点一点转往闷闷燃,无从宣泄的痛苦绝非常人所能忍受。
这是他迟来的报应吗?栽在一名黄口小儿身上。
而他无从抱怨,谁叫这个小钡蛋是他儿子,而他从来不曾抚养过他一天。
“不许哭。”他语气低得吓人,饱含威喝意味。
“爸爸,你好凶……”沈人人眨着圆亮大眼,似在不解自己做错什么事。
吸了口气,罗劭然尽量露出慈蔼面容。“男孩子不可以随便流泪,要坚强,爸爸不是凶你,我的声音本来就比较低。”
安抚小阿子是头一遭,显然他做得不太成功。
“爸……呃!爸爸,你瞪人的样子好可怕,你可不可以不要笑,人人会怕。”
他说得好不可怜,像是饱受凌虐的家暴儿。
“我可怕……”他这下真的瞪大眼,表情僵硬地拉回放软的线条。
扑哧一声,隆起的蚕丝被下传出可疑笑声。
被自己的女人和儿子打败,罗劭然一抹脸,认命地叹了口气,脸上虽无奈,却也有一丝放纵的宠溺。在他们面前,他似乎摆不出半丝威仪,一如平凡的男人,享受着寻常的家居生活。
此时的他是放松的,少了来自商场尔虞我诈的压力,冷僻的性格在小小的红线村里渐渐融化,他找回昔日发自内心的笑意。
“爸爸!妈妈在笑是不是?”咦!棉被会动。一抹恶意闪过罗劭然眼底,他刻意拍拍笑到颤抖的被子。
“妈妈,妳儿子找妳。”
“去……你坏心……可恶……○×%#……陷害……”
没人听得清楚断断续续的“摩斯密码”,大概的意思应该是,去你的肥肚肠,你坏心肝,黑肠黑肺黑肚脐眼,可恶的食人魔、吸血蛭,你一个人去死就好,干么拖我下水,陷害我没脸见人。
当然,当事人完全否认以上的破译,她坚持是自言自语的嘀咕,不涉及人身攻击,若某人坚决对号入座,将与她无关。
“妈妈,妳在玩躲猫猫吗?人人也要玩……”沈人人快乐得像只猫,头一低就想钻进棉被,但是一只手动作更快的捉起他,没让他得逞。
“妈妈是我的,以后你要玩捉迷藏只能找其它小朋友。”就算他才五岁,也不能偷觎她美丽娇胴。
来得急又快的占有欲让罗劭然眉头微拢一下,随即,只当是一时情绪上的小失误,并未放在心上。其实在他没发现的时候,眼底偶尔会闪过一抹爱恋的柔意,记忆中模糊的影像化为实体,他的心比他更早领会沈舒晨对他的重要性,自有意识地想留住她。
“为什么?”聪颖的孩子一向好问,喜欢追根究底地找出答案。
“因为我是爸爸,我说了算。”他是极权下的父亲,不许反抗。
沈人人鳜起嘴巴,在外公沈助本开放的教育下,一遇到不合理的待遇,他也会力争到底,“可是妈妈是我的妈妈,爸爸不可以独占,我们一人一半才公平。”
又是一阵闷笑声传出,蚕丝被抖得露出洁白小腿,光滑如丝得似刚出土的新笋。
“这种事没有任何公平可言,你妈妈还是我的,没你的份。”一遇到凡事讲求公正的儿子,罗劭然也拗上了,言行举止表现得不像成人,有几分幼稚。
“厚!自私鬼。”沈人人双手插腰,一副想讨回公道的样子。
“彼此彼此。”他套上衣服,食指往儿子鼻子一顶,轻松地推倒他。
小小身体往后倒向摊放的枕头山,很不甘心的沈人人大声一嚷,“早知道就不要找你当我爸爸,人家吴叔叔、简叔叔、张叔叔对我比较好,我要换爸爸。”
“换?”俊颜一狞,抓过儿子一阵审问,“吴叔叔、简叔叔、张叔叔是谁?你只有我一个爸爸,没得换,你最好赶紧给我认清事实。”还敢挑三检四,日子过得太快活了。
“哼!我只是小阿子,不懂什么叫事实,吴叔叔是老师,他会教我写功课;简叔叔家的蛋饼最好吃了,每次都送我一瓶草莓牛女乃;张叔叔养了很多牛,他说我如果当他的小阿,天天有牛排吃。”
沈人人真的遗传到他父亲,末了还很狂妄地仰鼻一嗤,说了句让人想指死他的不孝话。
“你什么都不会,只会跟我抢妈妈。”
“我什么都不会?!”公牛扬蹄沙,从鼻孔喷气。“死小子,你是猪投胎呀!人家施点小陛就被收买了,那些芝麻蒜皮的小事用不着牢记在心,男人该做的是大事,放眼全世界。”
显然,他的教诲太深奥,五岁小男孩的世界只到红线村,看不到他所说的远景。
“可是你一件也没做过。”
“我……”童稚一句无心语,让正想大展父权的罗劭然放开抓握小耳的大掌,眼神深沉的环住他想也没想过的儿子。
“爸爸迷路了,找不到你和妈妈,我不知道你一直在等我,你肯原谅爸爸吗?”
面对突来的感性对话,以沈人人的年纪还不足以应付,但是他自然而纯真地抱住懊看的老爸,笑得好天真。“嗯!我原谅你。”
“以后爸爸教你写功课,你要喝多少牛女乃,爸买一座牧场傍你,养鸡、养鸭、养猪、养牛都成,你是什么都不缺的大少爷,要什么有什么。”这是他的血脉,天霸集团罗劭然的长子。
“真的吗?”圆圆大眼骤地发亮。
他点头。“真的,爸爸还要训练你独当一面的能力,让你拥有丰富知识和领导才能,将来继承我的事业……”
突地,他闷哼一声,中断未竟之语。
“爸爸,你怎么了?”他一定看错了,被子怎会长脚踹踢爸爸的背。
“没……没事。”罗劭然装出若无其事的神情,一把抓住胆敢“犯罪”的玉足,似有若无地轻抚揉搓。
沈人人很好哄骗,因为他还没聪明到懂得成人游戏。“喔!爸爸若有事一定要告诉人人,我帮你请医生。”小小年纪有此孝心,但是……
“对了,爸爸,妈妈呢?为什么妈妈的房间里没有妈妈,她也迷路了吗?”
莫怪小帅哥有此一问了,母亲的作息他最清楚了,宅妈的闺房仅此一处,恋家又懒散的她不可能再寻他处练功,何况她鲜少离身的生财工具就摆在床头。
“你要不要自己问她?”敢踢我,妳要付出小小的代价。
“咦?”偏着头,小人儿模样可爱。
“妈妈在这里。”他刷地拉开被,让满脸通红的女人无处躲藏。
“嘻!嘻!妈妈,妳躲在被子里让人人找不到是不是?”原来妈妈在,没有丢。
“我……呃!扒……妈妈有点冷,被子……还我。”笑得局促的沈舒晨猛地一扯,抢过蚕丝被的主权,裹着果身,以防春光外泄……
“妈妈,妳在流汗耶!”白胖小手才一碰到母亲的额头,身子却莫名地飞起来,离母亲越来越远。
爸爸怎么这样?他要帮妈妈擦汗吶!
“以后妈妈的事由我负责,你多吃点饭,快快长大。”因而染晕的桃红粉颜是他专有的,谁都不许碰。
“可是……”妈妈的身体又软又香,抱起来很舒服,他才不要放弃小阿子的福利。
“没有可是,现在转过身,向前走十步,把门带上。”幼儿教育要从小教起,学习服从。
“萤火虫……”亮晶晶的童目盈满期盼。
“明天再说……”
贪恋丝缎般肌肤的罗劭然仍不减欲念,大掌伸入被中抚模柔细纤腰,顺着柔美曲线往上游移,邪恶而狂放地捧揉丰腴女敕乳。他没想过要暂停,底下这名不着一物的娇柔女子曾经属于他,即使他忘了她,但他火热的身躯仍热切渴望她,占有她是他此刻唯一的念头。
他以为把儿子打发了就能继续一展雄风,可惜时机一过便如覆水难收,及时恢复理智的沈舒晨抢先一步开口―
“等会儿爸爸就陪你捉萤火虫,你先在门口等一下。”人不能一错再错。
“耶!妈妈万岁。”小人儿兴奋地跳上跳下,两条小短腿好不开心地跑出房间。
相较小朋友的欢喜,某个全身紧绷的男人可就不高兴了。
“沈、舒、晨―”她把他放在什么地方,她的男人不如一个小表吗?
脸色阴郁的罗劭然沉下眼,跟自己的儿子争风吃醋。
当做没听见的沈舒晨裹着被子准备冲进浴室更衣,但是妒火中烧的男人从后拦截,以蛮横之势压倒,再度以身一覆,不容许她逃月兑。
想要她,身体与大脑同时发出的讯息。而他也从不亏待自己,顺应心底的声音,大掌扯掉两人之间唯一的阻碍,唇舌合作无间地肆虐芳香草原,挑起她抗拒不了的大战。
“对了,爸爸!外婆说我不需要一个妹妹,她叫你把裤子穿上,不要爬错床。”
房门再一次被打开,露出一张似在贼笑的小脸,蓄势待发的男人挫折地发出低吼,火热的分身硬生生的被强迫踩煞车,伟岸的身躯狠狠地被推开。
繁星似锦,斑斓生耀。
寂静的夜空中横亘一条充满诗意的银河,牛郎织女星相互辉映,无数银白色鹊鸟搭起长桥,希望天下有情人都能获得幸福。
少了光害的辽阔天际,夜是这么深沉,星月是如此闪亮,斗大的玉盘斜挂半空,清暖温澄,伸手可及的星星大如珍珠,彷佛近在眼前。
人间灯火稀微,天上的月光便明亮,照着地面成双成对的人儿,吗隅私语,低喃着不许偷听的情话,笑着明月当空。人,永远是贪心的,不知满足,从未认真思考自己要的是什么。
“吃片西瓜吧!夏天里消暑止渴最好了。”沙沙的果肉清甜极了,入口生津。
“谢谢。”望着成片的西瓜,一时之间罗劭然竟无从下口。
出身富裕家庭,盛放在他面前的果品,通常已削皮去籽,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方便取食的大小,方方正正插上银制叉子。
而这一片,老实说,有点太豪迈了,几乎是一吨西瓜的份量,对平时只尝两口的他而言,简直是庞然大物,手上的重量跟他的心一样沉。
“吃呀!不用客气,自个田里种的,没洒农药,保证好吃又多汁。”西瓜去掉厚皮只留白色一层,还能煮道排骨汤……
嗯!快记下来,下次上节目就介绍这一道,肯定让人百吃不厌。
无时无刻不在想新菜色的王美霞女士取笔一记,好妈妈形象的她看起来十分优雅,举手投足间散发出都会女性的成熟感。
可是她吃起西瓜的动作可就豪爽了,大口一咬,汁液四溢,管他吃相好不好看,一口接一口十分大气,完全符合传统的乡间妇女。基于盛情难却,见状的罗劭然也有样学样,从最甜的中间部位吃起。只是他还不习惯这种吃法,才咬两口就满手西瓜汁,黏湿的感觉让他眉心微微隆起,不太能接受粗野的招待。
“对他那么好干什么,人家有手有脚不会自己来呀!瞧他满脸不耐烦,肯定是嫌弃咱们红线村落后,委屈他这位大老板。”
语气酸溜溜的是沈助本,向来笑口常开的他难得绷着一张脸,像是跟谁呕气似的闷头猛吃西瓜,不时丢来三、两句酸言酸语。
“来者是客,你少吃味了,人家长得体面也犯得你拈酸呀!”真是的,都一把年纪了还爱计较。
“哼!”他扭过头,不看对女儿始乱终弃的臭小子。
王美霞偷偷地拧了老公的大腿一大下,要他别耍性子,“真是不好意思,晨晨她爸就是爱闹别扭,你别往心里放,乡下人嘛!老实过头。”
呃!这句话似乎是指桑骂槐,乡下人老实,那不是暗指城市人奸狡?假装赏月的沈舒晨偷觎神色自若的男人一眼,暗自猜想他有多少度量承受母亲语带玄机的挖苦,以他狂妄的个性,大概忍不了多久。但是出乎她意料的,身为大总裁的罗劭然并无动怒迹象,反过来跟沈母闲话家
常。
“伯母别跟我客套,听说妳在电视台开了个美食节目,广受家庭主妇欢迎,伯父和晨晨真有口福,能大啖大师料理。”他顺着王美霞的话语,喊起沈舒晨的昵名。
“晨晨是你叫的吗?你哪够资格……”啪地一声,手背上打蚊子,再一瞪眼,村长伯窝囊地闭上嘴。
老婆是他的,女儿也是他的,居然向着外人,他才是一家之主。
“别理他,老头子的毛病。”王美霞狠狠一瞪,警告丈夫安份点。“倒是你呀―青年才俊,年轻有为,没几岁就当上大总裁,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吧!”
“过奖了,我一向忙于事业,鲜少有时间注意其它。”他轻晃一招,避谈敏感话题。
“男人再忙也抽得出空应付某些事,我看你体格挺不错的,应该没什么身体上的障碍,哪天带女朋友上门,我好好办一桌请你们小两口。”权力和药划上等号,凭他的家世背景,怎么可能没一、两个女人。
书读得不多的王美霞自有她一番人生历练,加上常在摄影棚进出,看得多,听得也多,她的智慧累积超过五十年,谁在她面前做假她一目了然。
不过她也是个心细如发的母亲,不时留心小两口似有若无的互动,虽然心疼女儿的婚前失足,未婚生子,可若是她所选择的对象,为人母者纵有再多的不满也只有接受,感情的事半点不由人。
对她一番口伐、试探,了然于心的罗劭然露出商场上惯用的微笑。“目前并无对象,妳的好意我心领了。”
“真的没有?”她用力地眨眼,眼神不断飘向低首不语的女儿。
真的没有吗?
沈舒晨也在等一个答案。
有,或没有,对她来说都是种煎熬,而她唾弃自己居然还放不开他,心的角落仍怀着一丝希冀,等待光线透进。她绞着手,以为没人瞧见,泛红的纤纤葱指绞出血色,一只厚实的大手伸过来一握,包覆微颤柔黄,她身子为之僵直。
“如果伯父伯母不反对,我想追求我儿子的母亲。”他们应该是他的,一个也不让人。
“我反对……”
沈助本才一开口,他那个走在流行尖端的时髦老婆二话不说地把一块西瓜皮往他嘴巴一塞,阻止他发声。
“这不太好吧!你是高高在上的大总裁,知名企业家,我们这种小抱人家,哪配得上你,你可别为了孩子勉强。”她丑话说在先,绝不让女儿受委屈。
办线村的夜晚是宁静的,一片祥和,虫鸣蛙叫,清风徐徐,微送的稻香清新宜人,习惯早睡的村民已关上灯,只留瓜棚上的黄花悄然绽放,结出丝瓜。
沈家的稻埋铺上水泥,屋子两旁植满各式蔬果和花草,老一辈的不兴筑墙,干净的水源地养出上千种虫蚁鸟兽,无忧无虑的沈人人嘻笑地追逐满天飞舞的萤火虫。
“为什么叫他人人?这个名字不适合他。”罗劭然忽地冒出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让期待回复的沈家人差点集体围殴他。
“我为人人,人人为我,意思是要他有热心助人的胸怀,我为小外孙取的名,你有什么意见?”沈助本口气凶恶的挥挥手臂,似有一拚死活之势。
沉吟片刻,他用考验沈家人耐心的时间,轻缓欧唇,“我的儿子,罗人杰。”
“你休想!”沈助本火大的怒拍木刻桧桌,声音之大吓得一旁玩耍的孙子放开手中的萤火虫。
“这是告知,不是寻求你的认同。”他说得独断,不给人妥协余地。
“你……你是土匪呀!我沈助本的孙子绝对不会跟你姓。”“软土深掘”,欺到他家门口了。
“我是他父亲。”罗劭然感觉到手心包握下的小手正悄然想抽出,他略施力道握紧。
“那又怎样?你根本没养过他。”他有哪一天把屎把尿过,竟然异想天开的想坐享其成。
蓦地,他扬起一抹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弧。“所以我打算即日起肩负起为人父亲的责任。”
“什……什么意思?”沈助本顿感不安地咽了口口水,问得小声。
“根据台湾的法律,我有权让孩子过更好的生活,为了避免影响小阿子正常的身心发展,能不上法院是最好的解决途径。”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
“你想抢我孙子―”
不只沈助本气得两眼爆凸,就连有心撮合他和女儿的王美霞女士也动气了。不能谅解他们诚心相待,反倒恶质地想抢走他们的小金孙。
“父亲带走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任谁也不能阻拦,不过不是没有协商的余地。”他提出交换条件。
“你不就是为了我准备留给女儿嫁妆的那几亩地,逼我同意拆庙盖你什么饭店,好把我们村子搞得乌烟瘴气!”果然是商人本性,卑鄙无耻的利用小阿子当筹码。
“开发案能促进地方繁荣,引进大量资金改善所有人生活质量,你没有立场阻止别人一夕致富。”他微恼着。若非村长提及,他几乎忘了自己为何而来。
“放你的……西瓜芭药,你看看这片好山好水,再瞧瞧你儿子脸上快乐的笑容,你正在摧毁人人的童年。”老婆咳了一声,气血冲脑的沈助本硬生生压下不雅的脏话,给孙子好的榜样。
“爸,小心你的血压,你让他把话说完,不要生气。”以她对他的了解,绝对另有图谋。
本想装聋作哑,将这一夜打混过去,她以为只要自己少开口,大家放在她身上的话题自然跟着减少,省得她还得绞尽脑汁,编出一套漏洞百出的说词来转移差点擦枪走火的意外。
没想到人家根本不让她装傻,硬要将她扯进一淌浑水中,让她月兑身不易。
说服自己不要再迷惘的沈舒晨苦笑着,她终是逃不过自己的心。
“改名一事可以缓缓,我只有一个要求,晨晨必须帮助我恢复记忆,不得以不是理由的理由拒绝我。”嘎!就这样?怎么有种被耍弄一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