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华丽高贵的钻石项链,在浅黄床垫下被找到,三张脸登时转为讶异,而另一张则是得意地笑着。
“你看,罪证确凿,岂能再狡辩?”
“没有,我没有偷表小姐的项链。”清丽的少女脸庞,有着一双坦直的明眸。
夫人轻叹了一句,转头望向好友,同时也是她儿子的保姆身上。“芬雅,我很难做人。”
她明知道好友之女不可能是贼,但指控者乃是世家之后、名门之女,一个不受人重视的下人之女哪有机会与之抗衡,对好友她只有抱歉。
“对不起,夫人。”除了这句话,罗芬雅别无二言。她自知女儿个性倔强,不会因对方强势背景而委屈道歉,心下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妈,我们没有错,为什么要道歉?”少女扬起倨傲下巴,她的骄傲不输名门千金。
“外婆,你瞧瞧她多不要脸,东西明明在她床垫下找到,还死不认账。”那表小姐不屑地用眼尾轻扫。
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也不想想看,一名下女竟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和自个儿抢夺表哥的爱。哼!耙跟我争,下场只有一种。
在小外孙女的挑拨煽动下,原本对媳妇收留这对母女就颇有微词的老夫人,更是不可能有好眼色。
“咱们家没有小婴儿需要照顾,给她们一笔钱走路,算是尽一点心吧!”
“老夫人,您不要赶我们出去。丫头,还不快跪下来向老夫人认错,说你以后不敢了。”罗芬雅双膝一跪。
少女蹙紧眉心忿忿地说:“我没错为什么要认错?”一下跪不就承认她是小偷。
“丫头,就算妈求你。”罗芬雅焦急的想,这孩子为什么那么像她福薄的父亲一般,倔强固执不懂迂回。
“妈——我没错。”
“不用再说了,我心意已决,现在就把行李收拾收拾,马上给我滚出去。”
老夫人手杖捶着地,对少女顽强直观的怒竟有些心虚。那目光太清澈、太明亮、太……太光明磊落,反倒自己像是有意拔除眼中钉而赶人的恶姥姥。
事实又何尝不是如此,全怪孙子那颗心全系在她身上,若不是允诺等他学成归国之后,就可以迎娶刚好大学毕业的她,只怕他到死也不肯出国留学。
“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谁希罕当只看门狗。妈,我们不要再求人。”少女心疼母亲日益花白的头发。
“可是你今年要考大学,学费……”罗芬雅责怪自己的无能为力。
“大不了我不念了赚钱养你,我相信凭自己的双手绝不会饿死。”对她来说,学业固然重要,自尊更是她的生命。
“有本事就别去求表哥,像你们这种只想用美色来钓有钱人家的公子,最不要脸了。”表小姐在一旁讥讽道。
这一番话刺得少女的心在滴血,对于那份从童稚相伴的纯爱最教她割不下心。不过,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人现在何处?
罢了,全天下没有一个男人值得依靠,除了自己。
“放心,我坦子慧在此立誓,今生今世绝不再踏入这个家半步。”于是,她带着母亲离开周家。
那年,她只有十七岁。
内华达州某家空军基地里
“报告,联合国部队的反恐怖小组已于凌晨出发,预估三小时后到达,报告完毕。”士兵报告完毕后敛容直立。
“知道了。”指挥官挥挥手,打发士兵退下。“三个小时来得及吗?”他转向身边的参谋官。
“应该来得及,听说由血狐狸领军的小组人马,个个都是恐怖分子的克星。”
“血狐狸?!败撼动的代号,希望他们来得及。”指挥官忧心忡忡地盯着基地大门。
数小时前,空军基地被不明人士入侵,电脑全数停机,所有的防御系统无法启动,大部分武器及弹药库皆落人敌方之手,少数高级将领沦为人质。
此空军基地贮存了数枚核子弹头,而导航系统办在敌人掌握之中,只待解出密码即可向任一方位或城市发射,果真如此结局令人发寒。
冰地外的千辆军车、上万士兵不是无能而不敢进攻,而是对方扬言在基地内已安装数百枚炸弹,若有人轻举妄动,他们就来个玉五俱焚,看谁比较狠。所以此刻的军队就如问一难无法动弹的棋子。
两个小时之后——
五个小摆影在毫无掩护之下,偷偷地进人空军基地,他们无息无声快速的行动,一步步接近中心点。
“寻鼠,把方位标示出来。隐狼,你负责救出人质。伯爵鸦负责破坏。蓝蛇,保护人质安然月兑险。”
“那你呢?臭狐狸。”
“我负责断后。从现在开始计时,一切行动半个小时内结束,大伙半个小时后见还有……小心。”血狐狸在分配完各自的工作后,仍不忘叮咛。
“罗嗦的老太婆。”
“真婆妈。”
“知道了,妈咪。”
“小心点,别又受伤了。”血狐狸笑着,又是一句叮咛。
在超科技的视镜上,可看到四个小点各自散开,遵从着发号者的命令前进。
血狐狸嘴角微勾,露出狩猎时的凌厉精光,开始清理垃圾。
败快的,敌人-一倒下,没有任何讯息、任何声响,渐渐的,四人直通控制室。
“又是你,血狐狸,真是阴魂不散的家伙。”费里兹-哈特眯着眼,从监视器怒视这个一再破坏他计划的狐狸脸。“南特-沙奴,把她给我解决掉。”他冷冷地下令。
“是的,将军。”
南特-沙奴带领手下,循着军事秘密通道,一路绕到戴着狐狸面具的人藏身之后,意图出其不意杀了她,只可惜血狐狸天性狡猾,很快就察觉到身后的偷袭者。
南特-沙奴尚未进入射击状况,月复背已受袭击,七、八名手下连带受到波及,全成一具具死尸,横躺在狭道中。
“啧啧!伯爵鸦,你出手越来越快了。”蓝蛇不服气他动作比较快。
“没办法,准教蛇是无足类,爬行速度是没乌鸦快。”伯爵鸦吹吹冒烟的枪管,无所谓地耸耸肩。
“死乌鸦,你给我记住。”
他欠欠身,很绅士的行个礼。“遵命,我一定给你记住。”
听着伙伴相互调侃,血狐狸只是微微一笑。“两位,别忘了正事。”
“是。”两人分别继续执行任务。
血狐狸收起笑意,避开监视器,发挥狡猾特性予以各个击破,以期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这项工作。
“时间差不多了,怎么反恐怖小组成员还没到。”指挥官心焦灼看着时间无情的消逝。
“天快亮了,也许……咦!冰地内的灯光怎么全开了,发生什么事?”参谋官伸长脖子道。
罢说完还来不及反应,大门缓缓地被打开,几位身为人质的高级将领略微蹒跚地走出来,除了神情有些狼狈外倒没受到什么伤害。
“上校,你们没事吧!”参谋官急忙迎上前去。
“没事,敌军多数伤亡,少数被绑在控制室里,善后之事就拜托了。”
“你们怎么逃出来的?”恐怖分子可不是一般歹徒。指挥官纳闷地问。
“是反恐怖小组成员潜入基地内搭救,我得致电向联合国总部致谢。”上校想想还真丢脸。
“什么?这么快。”指挥官讶异地想着,拥有如此教人惊讶速度的小组,竟然不是美国军方的人员。“他们人呢?”
“已经离开了,他们真是一群精英分子。”那名上校心想,军方若有此等人才,波斯湾战争就用不着开打了。
血狐狸及他的伙伴——寻鼠、伯爵鸦、蓝蛇和隐狼,再一次在国际舞台上留下辉煌的战迹。
瑞士某滑雪场
“天呀!我爱死阿尔卑斯山的冬雪。”血狐狸维丝娜-坦兴奋地把玩初雪,在雪地上堆起雪人。
“拜托,谁把那个白痴带走好吗?”“我不想先手杀人,只为了一名‘观光客’。”伯爵鸦伊恩-盖斯普三世故意离她远远的。
“维丝娜,你又不是第一次看到雪,请把口水吸一下。”寻鼠吉莲-莫非特实在搞不懂这位“大姊”。
从小看到大的雪一点都不稀奇,怎么还有人当雪是世界奇观,而且那人还是他们心目中冷静的老大,教人如何不失望。
“唉!土包子,我怀疑今天陪她来滑雪场是不是正确。”蓝蛇珍妮-弗显丝摇头叹气地说。看她走两步跌三步,完美的领袖气质全毁了。
“唉!”最后一个伙伴也只有叹息。隐狼哈维-朗纳斯把全身是雪花的“活雪人”从雪泥中拉出来。
“喂!你们四个是什么表情,多少尊重我一点。呸!”维丝娜吐了一口雪,原来雪一点也不好吃。
“我们很尊重你呀!”可是他们脸上的表情是——请别为难我们,太痛苦了。
“本人承认好奇心是重了点,但……哎哟!雪地还真是难走。”她拍拍,辛苦地一步一步走。
有人看不下去,干脆把她挺举到熊肩上坐着,免得腿短的人耽误脚长的人,毕竟太阳是不等人的。
“谢了,哈维。”维丝娜生长在亚热带,难得看到雪,再加上长年在外奔波,鲜少有机会停下脚步休息。
“不客气,谁教我手臂比你的腿长。”哈维冷然地嘲笑她腿短。
“哈哈哈……”他的话引来一阵大笑声。连雪花都微微颤抖着,不过也引来维丝娜的不悦。
“很好笑吗?听说印地安保留区有头母狼正在找伴侣,不晓得隐狼阁下意下如何?”
炳维立刻怒目以观。他是阿帕契族后裔,标准的荒野孤狼,族人有意将族中美女许配于他,留住他为族人的独立权而努力,可是他偏爱冒险游戏,无视美人殷勤热切的爱意。
“少管闲事,小心狐狸皮被某位仕女收藏。”哈维在心中嘀咕,女人,世界第一麻烦物。
“多谢关心,不知狐狸皮较值钱,还是狼皮值钱,下次得问问野牛酋长。”维丝娜坏心地搬出他的父亲大人。
“信不信我把你摔下来。”哈维搞不懂,维丝娜明明个子小小的,力气却大如牛,真不知她把力量藏在哪。
“试试看,如果你急着想娶老婆。”维丝娜八风吹不动他淡笑着,她不怕制不住他。
她之所以能成为五人之首,凭藉的不是年资多寡,而是超人的智慧及无畏的勇气,还有从不失误的第六感,往往能在危及之际带领伙伴月兑险。
最狡诈的一点是,她详知每个人的优缺点并加以利用,所以才有“血狐狸”这个称谓——专吸人血的邪恶狐狸。
“算了,哈维,你是斗不过那只狐狸的。”伊恩不抱乐观的摇蔽着脑袋瓜子。
“乌鸦,太平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吗?”一颗雪球就这么迎面而去,狼也是卑鄙无耻的动物。
抹去脸上的雪花,伊恩无的的苦笑,心有不甘的捉起一把雪,搓成一粒雪球,欲报一球之仇。
“咐!”一声。
走在左边的珍妮不意中弹,这下子世界开始大乱了,顿时雪球乱飞。
五个平均年龄在二十七岁的大人,居然像在报杀父灭家之恨似地互相攻击,出手又重又狠,仿佛动作稍微一慢会死于非命,周遭没一人敢靠近战区。
“哗……哗……哗……”
五人耳后的联络器同时响起,手中的动作顿时一停,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主动按下联络器回应,谁都知道这时候传召他们,铁定没有什么好事。“今大天气不错,很适合郊游野餐。”只是下点小小风雪而已,对于嗜好冒险的他们正好。哈维顾左右而言他。
“对呀!我这身银色的滑雪装多炫呀!不秀一下多浪费设计家的美意。”即使那件衣服珍妮已穿了三年有余。
“美丽的白雪女王正在呼唤我,身为有礼的现代绅十不可辜负佳人美意邀约。”潇洒的伊恩拂拂银色长发。
“我正在度假,一向不理会这些闲事。”吉莲皱皱眉,手指搓控鼻侧一下,动作就像她的外号——寻鼠。
四人发表壳感言,一致将眼神投注到个子最小,可是一句话却能定他们生死的人身上。
“看我干么?在本人未洗刷‘滑雪白痴’这名号之前,抵死不离什这片白雪之地,这是荣誉问题。”
佩服佩服!四人用崇拜偶像的眼光鼓掌致意,竟然有人不要脸到如此地步,教他们怎么不佩服?逃月兑责仔也能扯上荣誉,可见人类是多么可耻。
“可是,总得回一下吧!不然……”吉莲硬挤出一丝残缺的责任心。
“那就你吧!”维丝娜大方地指名,说完跳上哈维的背假装残废。
“我?!”吉莲惊讶地指向自己。
“没错,这是命令。”谁教她回水过盛。维丝娜冷着一张股不作解释。
歹命地看着伙伴不愿正视的逃避眼神,吉莲只有充当联络人,当一次老大。
“怎么搞的,太扫兴了。吉莲,你是和总部怎么说?”维丝娜抬头看着越飞越近的直升机。
“休假期间,一律不接任何工作。”吉差心中哀嚎声不断,低头接受伙伴们指责的眼光。她好无辜的垂下头。
“这倒奇了,可飞机上的标帜明明是总部的,难不成咱们的‘公司’垮了,非要咱们处理不成。”撇撇嘴表示总部苛待。
“我看咱们该改当机器战警,一逃邺十四小时全年无休,三餐吃油加电算了。”哈维无奈地叹气道。
“伙伴们,认命吧!咱们的顶头上司是没人情可讲的。”维丝娜安慰地拍拍伙伴们的肩膀,谁教她是五人之首。
“去!剥削劳力的工头。”伊恩不屑地弹弹雪花。
银色的新型垂直式直升机在空中盘旋了数圈,缓缓地选定较平坦的雪地降落,螺旋桨不住地颤抖,渐渐的失了动力。
一个颀长的蓝色身影从飞机上跃下,他那严肃的冷凝面孔比冬雪更加寒冷。
五人收起嘻闹脸色,回复平日冷峻少言的态度,狂傲地注视来者。
“稀客,平野正次,怎么没被波斯湾的石油淹没?”维丝娜冷冷地对不受欢迎的平野正次说道。
平野正次不理会她的讽语,对于这傲慢的五人小组,他早已练就一身钢骨,不然早被他们气死。“为什么不接受命令回总部?”
“哪个总部?纽约总部还是日内瓦总部?”维丝哪一脸讥诮的表情。
反恐怖小组成员隶属于联合国总部,只听令于一个人,平日鲜少有私人空间,一律以任务为主。由于五人表现太过出色,常惹得一些正规军眼河邙遭排挤,但是他们出人意表的功绩,教人不得不写个“服”字,连恐怖分子都对他们忌惮三分。
就是因为他们太强悍精明,所以常被指定为国家元首的影子,隐身于幕后保护,不过这一向是他们引以为耻之事。保镖——以他们的身手而言,真是瞧不起人的卑下工作。
“以你的聪明才智,何必绕着弯子说话?我只是送口讯而已。”难缠的血狐狸,教人又爱又恨。
同是东方脸孔,平野正次对她有一种难言的情素存在,明知她对日本人有莫名的排斥感,他却依然像扑火的飞蛾自愿沦陷。
七年前在联合国总部,第一次见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时,还以为她只是单纯的内勤人员,没想到赢弱的外表下是一颗如铁般的硬心,不畏严苛训练月兑颖而出的可怕干员。
任谁看到她小小肩头上的清丽脸孔,都不敢相信她可以轻易扳倒十名体积大她三倍的男人。她甜美的外表容易使人放下戒心,进而踏入她预先设好的陷阶之中。
这样一个看似无害的天使女孩,其实是包裹着美丽糖衣的毒蝎子。对于敌人,她向来是无情冷血的射杀,绝不留活口。
“传个口讯不用出动你这个大人物吧!你还是回办公桌批批公文泡泡茶,看看新闻。”维丝娜冷然的嘲讽着。
“若非几位置命令为无物,光明正大的关掉通讯器,何须劳烦他人亲自登门传讯。”
“难道总部连仅有的假期也不允许?请别当我们是超人。”厌恶的情绪硬压在维丝娜苍白的脸色之下。
平野正次无奈地吐了口白烟,拂掠耳旁的短发,他深知正义是没有假期的,作恶之人随时在暗处蠢动。“别忘了当初你们是为什么进入这行,既然选定了这行业,你们的命就不再属于自己。”
他的话一针见血的命中要害,维丝娜微锁眉心,眼神精光的瞅看他一眼,紧抿的双唇有些不耐。“告诉老头,我们明天会去日内瓦总部报到。”
平野正次摇摇头,冷然的说着,“此属紧急事件,主席希望你们立刻报到,请。”他半侧身一扬手,交通工具正是眼前的直升机。
维丝娜以眼神询问伙伴,回答她的是一张张愤慨的臭脸,不悦地冷哼着。
“职责所在,各位,回家吧!”
她的一句“回家吧!”为难得的假期画下终点。不情愿的数人,如老牛拖车般慢慢地走向银色的直升机,随着渐离地面的高度,忍着不去回想美丽的银色世界。
“老头找我们有什么事?”到底有什么要紧事,非要打断他们的兴致,维丝娜心中感到纳闷。
“最高机密,我——无权得知。”各司其职是总部的规定,以防秘密外泄,所以平野正次也不知道。
“哼!日本鬼子。”她低声咕哝着。
平野正次好笑的听着她的小声咒骂,脸上一贯的未表任何神色,反正他早就习惯她的漠视和俾睨,不知她为何仇视他?也许是国籍吧!
听说是她的中国情结,使她对日本人没啥好感,只不过不知道当她爱上一个人时,将会是如何狂烈,但是那个人永远不会是他。平野正次落寞地想着,他有一种即将失去挚爱的感觉。
寻鼠、隐狼、蓝蛇,接着是伯爵鸦,陆续从会议室走出来,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波动,但四周经过的人群都可以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的气势和寒意,自动的让出一条路。
在会议室内,袅袅而升的烟草味,正从黝黑大手上的雪茄慢开,满室烟味难闻得令人皱易,一只藕白的小手不客气地拿下雪茄,丢到他面前的咖啡里。
“何必呢!任务就是任务,不要拘泥在地域形式上。”昂-史洛有些可惜的望着上好的雪茄和香醇咖啡。
维丝娜双手环抱着胸,眼中净是过往尘事。“我不要到台湾,也不要保护那个人。”
“任性!你的工作是消灭罪恶,维护世界和平,岂可因个人因素而拒绝。”他虽然不知道她为何排斥回自己出生的国家,但是多少知道她有某些心结存在,所以这些年鲜少指派东南亚国家的事件给她负责。
“台湾是我的伤心地,我不想回家。”
维丝娜回忆起当年,她离开那令自己羞辱的地方,以为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了,没想到一个月后,母亲竟因意外而失去生命,留下她孤独一人。
为此她堕落、消极怨恨所有幸福的人,吸毒、打架甚至杀人她都做过,若不是遇到父亲生前的好友,也就是联合国情报署署长哈里费-汪兹,她此生只怕永沦黑暗之街。
昂-史洛站起身,以长者风范说:“凡事不要太固执,海风虽强劲,顺风而弯的树木韧性最强。”她倔强地说:“我宁可面对最残暴的恐怖分子,也不要成为一个台湾男人的影子。”影子是他们对保镖一职的鄙称。
“我们是应东南亚各国领袖的请托,希望你们能保护这次经贸会议领袖们的安全。”
维丝娜嗤之以鼻,以不带一丝温度的语气道:“几时联合国的反恐怖小组沦为三流佣兵?”
以往他们保护会员国元首是逼不得已,可现在台湾并非联合国的会员,无理的要求教人难以接受。再则台湾已无她的亲人存在,回去只是增添伤心,再一次撕裂结痴的伤口而已。
“说话有必要如此苛刻吗?若非必要,我岂会劳动你们这群一流好手。”昂-史洛悻悻然地捻捻不着火的雪茄。
“台湾有警察,国际间有国际刑警,再不济还有保全人员,相信一个小小经贸会谈,用不看出动反恐怖小组。”大材小用,嫌他们日子太过清闲吗?她心中嘀咕着。
昂-史洛叹了口气,事到如今若不实言以对,只怕她会无情地拒绝这项危险的任务。表面上这是东南亚经贸会谈,实际上是亚洲和平会议,主要是讨论太平洋防御战力的缺失和加强海岸线战斗力。
“哼!这和联合国有什么关系?只要军方出动军力维持即可。”她推开三十七楼的窗户,冷风灌了进来。
“唉!就是因为秘密进行不想被外界知道,所以无法出动军队护航。”他摆明了无法调动军力。
维丝娜望着停歇的风雪,美丽的山景映人眼中,宁静安详的阿尔卑斯山麓一向是她梦中的故乡,一个遗世独立的理想国度。在此,她可以忘却一切过往,重新做她自己。
“我相信国际间有不少优秀的情治人员足以担起大任。”她冷笑着,无意接此任务。
“除了和平会议之外,还有一件相当重要的国际联盟签定议程。”他暗叹现在的一流好手越来越难掌握。
“直截了当地说吧!分章节段的小说情节令人气短。”她白了他一眼,心想再拖下去就像老人家话当年——没完没了。
昂-史洛苦笑着,暗忖着堂堂一个联合国主席竟被一名小辈取笑,时代变迁的脚步也未免太快了。
“由于近来毒品泛滥,以金三角一带的毒枭最为猖狂,所以东南亚政府有意联盟打击毒贩。”
维丝娜不以为意地以手指梳理乌木般的秀发。“捉毒贩清垃圾是警察的工作,越组代庖是否逾矩了?”
她的工作是与恐怖分子周旋,救出各国被挟持的人质,这是因为她了解恐怖分子的心态,如今居然要她回过头当个小警察,似乎有点本末倒置。
“台湾一向是东亚毒品的转运站,由那里再行销世界各国,不知为何打击毒贩的消息走漏,引起中南美洲毒果的注意力,他们扬言将破坏东亚国际网,继续以毒品控制人们。而中南美洲是恐怖分子的大本营,那里传出暗杀台湾商业首脑以期遏阻联盟会议签订的消息。”
唉!一块小小的土地竟也扯进国际暗杀之中。维丝娜感到悲哀。
她看了昂-史洛一眼,“为何选定我当他的贴身影子,隐狼或是伯爵鸦不是更洽当?”她觉得成为影子是件烦人的事。
“很简单,你是如假包换台湾出生的中国人,语言及外形是最好的掩护色。谁也料不到血狐狸是个美丽的女子。”
“蓝蛇善长伪装,由她当影子不是更适合。”她也不想出卖伙伴以逃避责任,但实在是不得已。
“本来我是属意蓝蛇,可是她的身手不及你灵敏,临场反应度不够,最重要的是她不谙中文。”
蓝蛇精调各种易容术、狐媚之术及催眠,唯一的缺点是语言白痴,不管他人再怎么教导,除了英、法语及简易两、三句中文外,其余皆成“外语”——听不懂。
“似乎别无选择。”维丝娜任由冷风吹拂她的长发,表情是肃然淡漠。
“只要一个月,这项会议即可尘埃落定,到时你们可以好好的放个长假。”昂-史洛豪爽地给予承诺。
“是吗?只要一个月的时间?”她心想,像这类型的国际会议,实际上最易起纷争拖延时效。
“同样是为和平而努力,不要计较时间长短。”他努力说服她。
“看来台湾一行是刻不容缓的,我除了坦然接受之外,是推托不得了。”厌山而就山,厌水而近水。她只能而对现实。
听到她这么说,他松了一口气,肩头为之一展。“这是台湾方面传真的资料,你就先看看吧!有什么问题尽避提出来,台湾方面会尽量配合你们的需要。”
维丝娜接过厚重的中文传真,一时乡愁溢上心头,有多久没接触来自故乡的文字了?沉重得如过百年。
周恩杰?!
熟悉得教人落泪的名字浮现在眼前,是他吗?怕是同名之错觉吧!
十年了,好长好长的一十年,当年的少女已长成独当一面的强者,不再卑躬屈膝仰人鼻息过活。
他大概遗忘了那段纯真的爱恋了。一抹苦涩的笑意在维丝娜眼底一闪而过,快到连她自己都怀疑。
“照往常,我只需要我的伙伴们,其余碍眼的石头搬远点,别挡了路。”她只信任自己的伙伴。
“台湾不比其他国家,枪械方面的问题你……”昂-史洛担忧台湾的配枪制度,火力不如恐怖分子。
“这点你大可放心,武器方面我们会自行打理,用不着他人插手。”她断然地拒绝他的好意。用惯了伊恩亲自设计的新型镭射枪和手枪,玩起其他武器如同玩芭比女圭女圭,既乏味又枯燥。
“那就……祝你成功。”昂-史治伸出诚恳的手,预祝他们有好的成绩。
“谢谢。”维丝娜有力地回握,表示一切无碍。
走出日内瓦的联合国总部大门,阳光中带点寒气,她拉拉温暖的长毛衣,深吸口气,果敢地迎向东方。
台湾,有人在期待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