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你千万不要想不开,自杀是很笨的行为,虽然你本来就笨,不过不能做笨事,不然笨上加笨,会变成真正的大笨蛋。”
没头没脑的一番话出自五岁小男孩的嘴巴,对因身体不适而提早下班的男人而言,还真有点丈二金刚模不着头绪,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可是干净小脸上异常认真,煞有其事似的,非常用心地提醒有件他不知道的事正在发生,而且觉得他已经没希望了,顺便安慰他。
被个小阿子安慰,感觉倒是挺新鲜的,教人哭笑不得。
如果不是胃痛得厉害,他大慨会笑出来吧!
“你是承承还是堂堂?”
相处了好一段日子,周显天还是分不出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堂堂。”管堂坐在比他高的大石头上,两只小脚停不住的动来动去。
“叔叔很慎重的告诉你,我没有自杀的念头,而且我也不笨。”他没事干么自杀,这小家伙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电视节目,有样学样的学得很彻底。
若去当童星肯定红透半边天。
“就算木兰姐姐喜欢别人也不会吗?”他偏过头,模样天真可人。
周显天愣了下,失笑地摇摇头。“木兰姐姐只爱叔叔,她不会喜欢其他人。”
“如果那个人长得很高很帅,又很风趣,还会讲笑话逗大姐姐笑,她一定会变心。”管堂特别强调“变心”俩个字,还用瞧不起笨蛋的眼神歪着脖子看他。
“会有这个人吗?”他当是小阿子的淘气话,又想离间他们夫妻感情。
现在的小阿比鬼还精,从小接触的层面广,又是电视.电脑之类的高科技,一个个磨得不像孩子,失去最宝贵的童真。
尤其是管家这两位小少爷,说话口气跟大人没两样,动不动就说两句令人傻眼的超龄言语,要不就顽皮的恶作剧,搞得人仰马翻。
而他们最热中的是和他抢人,而且乐此不疲每每他抱着老婆做些亲密事,两个小表就突然冒出来搅和,不放两人独处。
“当然有啦!不然你以为我在说谁。”管堂噘起嘴,大声地说着。
“喔!不是你假想出来的唐尼或米花。”他的幻想朋友。
为了加重话中的真实性,他的声音更大了。“没有唐尼跟米花啦!我有看到一个帅帅的叔叔来接姐姐,然后姐姐穿得很漂亮很漂亮,还化妆喔!败高兴地坐上率叔叔的车。”
“帅叔叔?”堂堂会不会看走眼?有时他也会交代大为接送他妻子。
“嗯!他开了一辆蓝宝坚尼跑车。”管堂用力一点头,表示没看错。
“你知道什么叫蓝宝坚尼……”想起什么,周显天唇畔笑意一凝。
蓝宝坚尼……他记得重鸿有一辆九八年出产的宝蓝色蓝宝坚尼跑车。
“叔叔呀,不要小看小阿子的智商,我们在台北的家有三辆宾士,两辆莲花,五辆法拉利,还有奥迪跑车……”他曲起手指数,十跟手指头家十跟脚指头也不够数,好多好多的车。
“等一下,你说的那个帅叔叔,是不是很爱甩头发,走路时老把手插在口袋装帅?”他现在不想听车子的事,只想知道是谁背着他招惹他的妻子。
避堂很认真地想了一下,“嗯!是那位帅叔叔,他还送我和哥哥一人一台掌上型游戏机。”
收买小阿。周显天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阴晴不定。“木兰姐姐今天也是跟他出去吗?”
他想了想,摇头。“不是。
周显天一听,稍微放心,但是……“不是今天,是天天,帅叔叔说他顺路,姐姐就说:‘麻烦你了。’”他学得唯妙唯肖,小脚并拢一鞠躬
“顺什么路?他根本住在天母……”是完全相反的方向,他上演什么温馨接送情!
周显天觉得胃更痛了,一双黑幽深眸阴得骇人。
“叔叔,你很生气吗?”好好笑呀!他的脸会变来变去,一下是青色,一下是紫色。
“不,我、不、生、气。”他磨着牙,胸腔涨满十吨黄色炸药。
“所以你也不会打姐姐喽!”会打人的大人最坏了,他不喜欢。
“我为什么要打姐姐?”要揍也是揍明知朋友妻不可欺的混蛋。
“因为她抛弃你,跟别人走了。”叔叔应该会哭吧!上次阿胖跟一只黑狗抢输一根鸡骨头时,也呜呜呜的哭了好久。
“抛弃……”他心口忽地一抽,差点喘不过气来。
“叔叔,你现在想自杀了吗?我房间有童军绳喔!可以借你用,我抛绳很强,一下就抛过横梁,你死了以后要记得把绳子还给我。”
人死了怎么还?真是童言童语。
小阿子的个性就是反反覆覆,前一刻还安慰大人不要寻死,一转眼,他又要拿出绳索助人一死,还得意扬扬炫耀抛绳技巧。
令人莞尔的小东西。
可惜此时周显天神情凝重,心思复杂得教人看不透,他眉宇打结,透着忧心,始终无法纤解心头越积越高的郁闷。
因为他这几天太忙,冷落了妻子,才让旁人有机可乘吗?
惫是重鸿幽默风趣的谈吐终于打动兰儿的心,他们有相同的话题,都热爱鞋子设计,让她不知不觉和他越走越近,然后……砰地,外头传来关起车门的声音。
将越想越偏的可怕想法硬生生的拉回,周显天一手按着胃,人站在树丛旁往外看,他看见好友和妻子有说有笑的并行,还伸手碰了碰她的发……“兰儿,下班了吗?”
没想到会看到平常忙得比她还晚的前夫,铁木兰意外不已。
但这一怔,被想太多的前夫误以为是心虚。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用加班吗?”是出了什么事,还是他真听进去她的话,减少工作量,免得累出病。
“妨碍你们了。”一出口,他比谁都愕然,很想收回含酸带涩的讽言。
“咦!什么?”她听不懂。
铁木兰没发现前夫满嘴酸意,只觉得他的话很奇怪,让人听得迷糊。
可是对情场老手来说,柳重鸿一听就听出端倪,眼角微挑地笑得有些欠扁,故意将手往人家前妻肩上一搁。
“他是说你太晚回来了,他等你等了很久,要你以后别忙得忘了回家。”啧!
醋劲真大,他快被万把眼刀给砍了。
“是这么吗?我怎么听不出来。”她满脸狐疑。
“因为你满脑子想着鞋子设计的事,当然挤不出空间放其他的事。”还好她没什么心机,不然有人真要抱着棉被独眠了。
“也对,我正想着如何设计出好穿又耐用的运动童鞋,让小阿一见就喜欢。”
一谈到鞋子,她两眼熠熠发光,散发动人的自信。
铁木兰生性单纯,无法一心二用,她全心在鞋子的设计上,一点也没感觉到肩上多了重量,侃侃而谈设计理念。
但是看得刺目的周显天可不像她那般漫不经心,他若无其事地走到她身边,趁她没瞧见时,用力扭转那只该死的手,再狠狠地甩开。
接着,他自己取而代之,揽着她的腰,再以眼神警告第三者。
“……我一直满喜欢酢浆草的外形,看起来很幸福,若是做成我个人……咦!显天,你的脸怎么臭臭的,谁惹你生气?”
即使身边偷偷换了个人,她仍一无所觉,还是开怀地谈论着,直到不经意抬头才发现周显天难看的脸色。
“我……我胃痛。”他闷着声回答,狠瞪在背后嗤笑的家伙。
是心痛才是,醋饮多了所引发的后遗症。柳重鸿的心里快笑翻了,他第一次看八风吹不动的好友大吃飞醋,而且还一副想杀人的样子。
“什么?胃痛,你怎么不早说,还听我拉拉杂杂说一堆废话,你站得稳吗?要不要我扶你……”铁木兰慌忙的搀扶着他走进兰室,唯恐他痛得无法支撑。
“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废话,我最爱看你神采飞扬的讲话……”胃痛不假,但不至于痛到难以站立,但是他假装虚弱,乐于享受妻子的体贴。
虚伪。柳重鸿的嘴形如是说着。
但他也识相,没跟进兰屋逗弄两只小笨猫,他此时不走还待何时,要是那个大醋桶又想到什么,冲出来侮扁他一顿,他岂不是得不偿失。
真是的,下手这么重,帮他照顾老婆还被当奸夫看待,他何苦来哉。
甩着发疼的手腕,他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听了周显天的话,铁木主动容地露出丝丝柔情。
“你躺好,胃药吃了没?”
“还没!我想早点看到你。”其实他吃了一颗胃约,但为博取妻子的关注而佯称未吃。
多吃一颗胃药应该不会有事吧?毕竟是整肠健胃,保护胃壁。他想。
“天天看还没看腻呀!你身体不照顾好,我会担心的。”她抚着他的头,喂他吃药。
“一辈子也不腻,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要看着你。”缘定三生。
铁木兰恋慕地看着他,将头枕在他胸前。“一辈子很长的,你不累吗?”
“那么你会累吗?”他反问。
她轻轻摇头,“我很懒隋,一生只能爱一个人,不会觉得累。”
“我也一样,只要你在我身边,再累也值得。”修长指头抚着如瀑发丝,他爱怜地一吻。
“我不要你太累,答应我,感到疲倦一定要休息,赚再多钱也赚不回健康。”
没她盯着,他总是忘记三餐要定时定量。
铁木兰心里想着,要如何抽出时间,为他打理三餐饮食。像以前她还是他的妻子时,便煮几样家常菜装入便当,送到公司给他,不然每回一见他犯胃疾,她就心疼不已。
“我知道,我会多训练几个副手分担公事,这样我也能常陪陪你。”他就是太轻忽婚姻需要经营,以为她会一直都在,.因此才全神贯注在事业上,忽略了她的寂寥。
她脸色微赧,但不免为他这番话心生暗喜。“我才不需要人陪,你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
“可我想要你陪我怎么办?”他大掌包覆着她双手,搁放在心脏跳动的位置。
铁木兰没有回答,把话题转回他的身体上。“你的胃还痛吗?”真要不舒服就得去看医生。
“好多了,疼得不厉害。”吃了两颗胃药还痛,问题就大了,“对了,你怎会搭柳先生的车子回来?”
他问得不着痕迹,像是平时的闲聊,怕她察觉他肮脏的想法。
“因为台南的厂商打电话来,要订购两万双男女童鞋,所以老板载我南下先看看厂房,和厂商商讨一下他们想要的款式。”
一来一住也够累了。
“你化妆是为了给厂商好印象?”原来不是一同出游,而是工作。
她俏皮地一吐舌,“是呀!这几天太忙了,痘痘都出来,不用粉遮一下,我怕会吓到人。”
“不会,你的痘痘很可爱,你化不化妆我都爱。”他爱她的真.她的不做作。
“才怪!你就爱说好听话哄我。”也只有他不嫌她美丑,当她是宝。
他轻笑出声,“以后不用天天麻烦柳先生顺路载你,我买部车让你代步。”
“哪有天天,你想吓死我呀!老板开车像在飞,我才坐一、两次就快吓掉一半魂了,而且你知道他多可恶吗?居然要我付洗车费,因为他开快害我晕车,结果吐在他的车上……”
听着她一脸愤慨的形容老板的恶形恶状,还发誓再也不坐他的车子,周显天的胃不疼了,嘴角也越扬越高,含笑地吻住妻子喋喋不休的香唇。
“我可不可以……不要去?”
一想到云集的名门淑女,铁木兰心生胆怯,为之却步。
如果有盏神灯许愿,她希望一辈子再也不要遇到表面高雅,私底下言语伤人的大家闺秀。
“……没关系,我不想勉强你,我的胃已经好多了,没那么疼,应该能撑上半小时。”
这种话一说,让人还能拒绝吗?
至少穿上剪裁合宜.落落大方V领礼服的铁木兰做不到,她再怎么怯场,也不能放身体不适的前夫不管,让他独自面对献筹交错的宴会。
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上了,把流言蜚语挡在耳外,当作没听见。
这么一想,她的心情放松许多,用不是周夫人的眼光看待这场晚宴,她身边是来来去去高谈阔论的企业家,以及言谈自若的商界名媛,忽然间,她觉得他们并非高不可攀。
因为她听到有人提到臭豆腐,还有海绵宝宝,感觉距离一下拉近了。
以前她认为自己和这群精英份子格格不入,他们是站在云层顶端,而她不过是地面的人,所以从不敢主动与之交谈。
现在,她也该改变一下,不要再当没有声音的人。
“兰儿,待会若有什么不愉快的地方就告诉我,我们马上离开,不用担心得罪人。”这是她重入社交界的第一步,他必须让她安心。
惫有些紧张的铁木兰做了几次深呼吸,才展颜一笑。“不要担心我,做你该做的事,我能适应的。”
“真的?”他仍有很深的疑虑,无法真正地放下心。
“真的。这些日子我因鞋子设计而接触不少人,他们或多或少了我一些启发,我不会像过去那样怯弱地想逃,我会勇敢迎战。”她在心里为自己加油,笑容满面。
周显天欣慰地轻笑道:“穿上你的盔甲吧,我的女战士,为我打一场扁荣的胜仗。”
“我会的。”她很想振作,但是一看到黑压压的一片,气势又弱了。“不过不要给我太多的压力,我想盔甲太重了,我穿自己设计的高跟鞋上场就好。”
闻言,他笑得更大声,低视她镶钻系带晚宴鞋,不吝啬给予赞美。“没有比穿在你的脚上更美了。
“谢谢,你的吹捧让我好过多了,我觉得自己像个英国皇室的公主。”在他眼中,她永远是最美的,那便足够了。
他伸出臂弯,“请挽着我的手,公主殿下,我们要进去了。”
“嗯!上断头台。”她自我解嘲。
“断头台?”他忍俊不禁,认为她的形容词很妙。
周显天离婚一事,不时有些风风雨雨的是非传出,不少人有所耳闻,也闹得沸沸扬扬,纷纷引颈眺望,他下一个春天何时到来。
可是等呀等的,自从他恢复单身的那一天起,他所出席的每一场宴会总是形单影只,身边没有女伴相陪,引起众多议论。
但是,却也给其他女人跃跃欲试的机会,她们自认才貌和学识都比他前妻优,一定能获得青睐,因此想尽办法接近。
谁不想嫁入豪门呢?即使是豪门女子也想要多个保障,一要多金,二要人品出众,三要专情,有此条件,每个人都抢着要。
可惜到目前为止,接近他的千金小姐全在海滩搁浅了,她们像涨潮的海浪,一波一波往岸上送,却谁也入不了他的眼。
因为得不到,大家更是争破头,争奇斗艳地妆点出艳丽姿颜,妄想在众女中夺魁。
不过人家都要失望了,一身白马王子打扮的周显天一现身,所有目光全移到他身上,同时也注意到他不再是一个人赴宴,他眼神温柔地凝视怀中人。
“咦!那不是他的前妻吗?”
“不是离婚了,怎么又一起出席?”
“该不会复合了吧!瞧他小心翼翼地呵护……”太令人羡慕了,真想成为他宠爱的女人。
乍见铁木兰的出现,众人的反应大都是讶异,不解她为何和前大走在一块,两人亲密的程度不像是离了婚。
也有一些人是震惊,不敢相信已经消失的人又再一次露面,而且神情洋溢着自信和光彩,仿佛带着阳光而来的光明天使。
她变亮眼了。
“挺起胸,露出微笑,你是最美的,不要害怕别人的眼光。”
蹦励的话语近在耳畔,让自己发光的铁木兰笑得更甜美,掳获在场人的视线。
“表哥,你怎么又带她出来丢人现眼,我们的脸被她丢得还不够多吗?非要雪上加霜让我们家难堪?”
温如玉鄙夷的语气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铁木兰眼神一黯,笑意变淡,她最怕遇到的就是这种情况。
“你的脸关我什么事?你姓温,我姓周,没有所谓的我们。”
妻子的退缩,她是主谋。
一听他瞥清的字眼,她骄横的跺脚。“表哥,我们是一家人耶!你干么替一个外人说话?她根本不配和我们站在同一块土地上。”
周显天面容温煦如日,但眼底冰冷无温。“睡在同一张床上才叫内人,所以你才是名副其实的外人。”
也许是他太纵容她了,她才不知收敛,一再得寸进尺,这次他不会再任由她伤害他的女人。
“你在说什么鬼话?我们是表兄妹,当然不可能睡在一起呀。”表兄妹不得通婚,不然她怎会让肥水落外人田,便宜别人。
其实温如玉从小就暗恋样样杰出的表哥,可是碍于法令规定,她才深埋心底,不敢说出口。
因此不管是谁,只要是表哥身边的女人她一概不喜欢,还想尽办法羞辱人家,让对方知难而退,不再缠住她心爱的表哥。
所以当他毫无预警宣布婚讯时,她震惊得快要死掉,连带着也恨起未谋面的女人,她还曾钉草人诅咒,要人家早日横死。
“亲兄妹都不能管到我头上,何况你只是表妹,未免太多事了,周家的事几时轮到姓温的人来管。”他这话说得很重,将两家分得清清楚楚。
“我……我是关心……”她气弱地嗓嚅。
“你还是多关心自家的生意,听说姨丈的资金卡在大陆那边,若是我不伸援手增资,温家就等着破产吧!”他不想说得太白,免得伤了和气。
“你是什么意思?”她心惊地捂着胸口。
“很简单,看要当路边行乞的乞丐,还是温家的公主,你自行选择。”不吓吓她,她永远也不会学乖。
周显天自然不会不对温家伸出援手,毕竟是姨母的夫家,看在母亲的份上,他还是会投注资金。
这番话纯粹是吓唬任性的表妹,让她受一次震憾教育,学着体谅别人。
“你……你……”她很想破口大骂他无清,可是又担心家中财务真的有困难,除了他,还真没人拿得出大笔资金援助。
再刁横也得低头,温如玉被困住了。
“周大哥,你何必欺负在家表妹,她一向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你不能因为她一时口快就怪罪她,闹来闹去,血缘是不变的。”为人出头的欧婉玲看似为朋友说好话,实则暗讽外人再亲也亲不过血缘至亲,表兄妹闹得再凶也是自家人。
也就是说,温如玉说的是实情,只是个性太直,不懂得拐弯抹角,容易遭人陷妒。
“就是嘛!表哥,我们干么为了她吵架啊?瞧,我最近买了一双新鞋子,你看好不好看?”拔了牙就忘了疼,温如玉又故态复萌,故意排挤前表嫂。
一说到鞋子,铁木兰的精神就来了,她低头一看,讶然一呼。
那不是她上个月限量推出的新鞋吗?
不只是她,欧婉玲的皮须绑带蛇纹饰高跟鞋也是她的设计,不过晚了两个礼拜推出,售价比较先前高了两倍,质感也较好。
这两个看不起她,视她为草包的千金小姐,居然也穿上她设计的鞋子,那表示她的品味并未低人一等,足以和她们平起平坐。
这么一想,她勇气百增,脸上流露前所未有的骄傲。她的作品是获得肯定的!
“周大哥,既然来了就陪我跳一曲舞吧!我想你的女伴不会介意的,识大体的女人该知进退,不做妨碍男人前途的绊脚石。”借着我,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欧宛玲抿嘴一笑,得体大方,眼神带着一丝勾人的媚态。
“我……”
正想拒绝的周显天才一掀唇,一只柔白小手就坚定地握住他的厚实大掌。
“不,我很介意,我才是他的女伴,而你不是。像你这样受过良好教育的女人怎么这么不懂事,光明正大的抢起别人的男人。”她不会退让,因为她够资格站在所爱之人的身边。
“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欧蜿玲高傲地扬起下颚。
铁木兰露出怜悯的神情,“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呀!难怪一点教养都也没有,见到男人就像没人要的花痴,直接扑过来,你没羞耻心吗?对了,你们很喜欢我设计的新鞋子是吧!澳天我送你们,不用挤破头跟一群女人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