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是印度大亨卡拉提,艾恩德第七个儿子,上头有六位同父异母的兄长,彼此并不亲近,人人互有所谓的瑜亮情结,暗地里争权夺利,计算着对自己最有利的情势。
他身为台湾人的母亲,是父亲的第三位妻子,他们相遇在纽约街头,相识、相恋和结婚都在美国,婚后母亲跟着父亲回到他的国家,才知道他们的法律允许当地男人娶四个妻子,而他早已先后娶了两名妻室。
绑悔又失望的母亲因此想回台湾,但当时她肚子里已怀了孩子,父亲不许带着艾思德家族的血脉离开,所以为了孩子,她被迫留下。
但是她不快乐,从此不再展颜欢笑,除了面对儿子时勉强露出一丝笑意。
从小看母亲有苦难言,父亲因妻室众多引起家庭纠身,身处性别不平等的宗教国家,明白母亲艰辛的他因此不喜亲近,一向拒绝女人靠近,甚至疑心她们都对他有所图谋,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小心!希尔,前面有车”白萦玥忽地惊慌大嚷。好险,差点就撞上了。
杜希尔希尔·艾思德拉回出神的思绪,语气冷静地说道:“把安全带系上,拉住把手,我要让他们见识见识招惹我的下场!”
“希尔,你”咦?她怎么觉得他怪怪的,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白萦玥尚未问出心底的疑惑,原本平稳行驶的车子突然飞快行进,笔直朝前方疾驰而去,穿梭在一辆又一辆的大小车阵中,速度不曾减弱。
车后接连传出紧急煞车声和车子与车子的碰撞声,追他们的人没敢继续追逐,一个个从失控翻覆的车子里爬出,身上鲜血直流。
警笛声的响起并未使杜希尔熄火停车,他反而加速冲向路的另一端,高速转动的轮胎摩擦着柏油路,随之扬起的不是灰尘,而是他轻狂的笑声。
他们一路从婚礼现场铜回位处郊区的别墅,看来接到的超速、闯红灯罚单绝对只多不少,相信沿途的测速照相机更是不断闪着快门,拍下这辆嚣张的车子。
“你你违规驾驶,好、好危险”白萦玥吓得脸都白了,手心按住自己狂跳不已的胸口。
“但也好刺激,不是吗?没事的,放轻松一点。”他邪肆地捏捏她的脸儿,狂笑不止。
“你、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你的头又痛了吗?还是大脑血块没清干净,产生病变?”她担忧的问,他的失常教人好着急。
他笑着将她抱下车,重重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我没事,不必紧张。”
“可是你”眼神变了,锐利得让人无法适应白萦玥望着他,这些话却不敢直接说出来。
她不是笨,只是单纯,纯真无垢的心灵因为比一般人澄净,因此也更敏锐感受到他不寻常的改变。
“我很好,你这颗爱担心的小脑袋就别想太多,记住它容量小得只装得下一个我。”他要成为她的唯一,教她满脑子只想着他。
敝复记忆的希尔,清楚知道自己有资格拥有她,他未婚、多金,没有维持亲密关系的女伴,更无令人烦心的婚约,他是自由的黄金单身汉。
当初的种种顾虑一扫而空,眼前不再有一道道阻碍的枷锁,他终于能顺心而行,做他想做而一直忍住没能行动的事。
眨了眨眼,她面露困惑。“希尔,你让我好迷惑,我好像看到另一个你。”
“不好吗?你不喜欢这个我?”他收敛起狂傲的一面,展露她熟悉的开朗。
她偏头想了一下,“不是不喜欢,而是不习惯啊!我说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你不要误会”
“哦?那是哪一种喜欢?”他故意逗她。
“呃,这个”她笑得不自在,心里更是慌得不知所措,“我的喜欢是不是嗯,人家不知道怎么说。”
我喜欢你!其实她的心是这么说的。
“我来告诉你吧,你喜欢我。”他霸道地下了注解,不准她有第二种答案。
“咦?”他有读心术吗?否则怎会听见她的心在说什么?
“我也喜欢你,我要你一直在我身边。”他直接表白,因为有了她,他的世界才是明亮的。
若在失忆前,他绝对不会看上一个连算计为何物都不懂的女人,他所处的环境充满危机,处处是陷阱,必须尔虞我诈地扳倒别人,踩着失败者的尸体往上爬。
她的单纯对他不是好事,反而是绊脚石,因为他还得分心照顾她,又得注意别让其他兄弟有机可趁。
不过以他乡疑的性格,她大概尚未亲近他就会先被他推开,女人的狡猾奸诈他见识过很多,不相信真有人能无邪得宛若一张白纸,对人不设防地层现真心。
幸好他是在失忆后遇上她,不然错失这颗明珠,将是他下半辈子最大的遗隐。
“你你、你喜欢我?”她惊愕地瞪大眼问。
他取笑道:“你太兴奋了吗?”连说话都结巴了。
白萦玥红着脸一瞪,“才不是!是你之前明明说过绝不会看上没大脑的我,还说失忆的人没资格说喜欢。”害她也不敢喜欢他,只能偷偷模模地看他,把喜欢放在心底,假装她的王子另有其人。
偏偏他嘴上说的是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动不动就搂她抱她,还常不经意地吻她,她都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在捉弄她,还是对她有意思了。
但是这个问题她问不出口,因为他已经把话说在前面,她又怎好厚着脸皮问他喜不喜欢自己。女孩子也有女孩子家的矜持,可不能太随便。
“我是说过这种话,但人不会永远不变,相处久了,你的善良和美丽让我怦然心动,我就情不自禁沦陷在你春风般的笑容里。”她的笑就像温暖的朝阳,会让人不自觉卸下心防。
她开心得想笑,却又极力忍住心底的雀跃,羞赧着双颊,再确认一次,“你真的喜欢我,不是骗我?”
他促狭地一眨眼,“要我保证吗?”
听到他说出自己惯有的口头禅,她又脸红了。“不许取笑我,人家是很认真的,我不希望这又是一场美丽的错误。”想到令人大失所望的学长,她神色不免一黯,怅然若失。
“我看起来不够认真吗?我也是对你心动了,才想把你占为己有。”他的口气仍掩不住一丝霸气,立刻将她视为所有物。
“我呃,我也是喜欢你的。”她表情害羞,小小声地说。
他灰蓝色的眸子染上轻狂笑意。“那我们在一起吧。你是我的了!”
“嗯。”她笑着点头,眼泛恋爱光彩。
“小玥,我会好好待你,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你相信我吗?”他必须先取得她的信任。
他明白,她对感情很专一,一旦付出了,便会义无反顾地爱其所爱,不因挫折而退缩。所以他需要她全心全意的支持,和他站在同一阵线,共同面对接踵而来的风风雨雨。
“我相信你,希尔,你一直没骗过我。”她信心满满地握住他大大的手掌,心里同样充满对他的爱意。
听到她喊他的名,希尔.艾思德的灰蓝瞳眸霎时一闪。“是,我不会骗你。”
除了这件事,杜是母姓,“杜希尔”从未真正存在过,它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啊!姐姐我们没能救出她,她现在不就成了大魔头的老婆?我们要快想办法救她月兑离魔掌”危机解除,互诉情哀后,白萦玥又想起来她心头最记挂的事。
又是姐姐,这小妮子心中,姐姐真的比他重要吗?
占有欲十足的希尔不容许他的女人口中老是念着别人,强势地覆上粉色小嘴,霸道掠夺她口中的芬芳,以纯男性的气息占据她所有思绪,使她彻底感受到他充满护意的吻。
是夜。
无星无月,轻台过境。
强劲的风吹打着树木和草原,发出沙沙的声响,同时也遮盖了大部分杂音。除了呼啸而过的风雨声,几乎听不见其他声音。
“油井的探勘进度在预估当中吗?当地的阻凝解决了没”
“总总裁,是您吗?您没事太好了!我们以为您出事了”电话那头传来激动哽咽的声音,似是难以置信。
“遇到一点小麻烦,不过不算太糟。我要你做的事进展如何了?”他不喜欢坐以待毙,等人发动攻击,还是自己掌握大局最实际。
“探勘小组已计划好挖掘工程,打算试着先打井,看底下的油量是否值得开深井掘取,不过”对方迟疑了一下,似有难言之隐。
“不过什么?”希尔追问。油井若能开采,获利的将是他的公司。
“总裁的兄长伊利先生趁您不在公司,以艾思德家族的名义进驻您的办公室,暂时代理总裁一职。”伊利先生大刺刺的作风,俨然自己已是公司的主事者。
伊利·艾思德“你让他动我的东西?”
“请总裁放心,您的私人物品我收在保险箱,除非有您的密码,否则伊利先生连电脑也开不了。”下属连忙说。幸亏自己早一步先处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总裁这位不怀好意的兄长,不只要求调阅公司历年来油勘纪录,还曾多次试图挪用大笔资金供其私用,因无总裁本人同意的授权书,种种要求才屡次遭到驳回。
但除此之外,他还是介入了油井探勘、人员调动,以及一些必须签署文件合约的工作,毕竟代理总裁权限大过一般主管。
“你没告诉他密码?”多疑的希尔讶异地反问。
美国籍的下属声调微扬,“伊利先生不是我的上司,您才是。”
“抱歉,我不该怀疑你。”话一出口,希尔顿然一惊,就他以往的作风,他根本不会,也用不着为自己一时的疑心做解释,他不相信人的个性众所皆知。
俊脸上微微一哂,他侧过身,凝视床畔小夜灯下娇女敕的睡颜,发觉自己刚硬的心变得柔软,他的纯真天使正在改变他。
显然地,他性格的“突变”也引来下属的惊骇,连忙急问:“总裁,您真的没事吗?”
“没事。”他失笑,嘴角笑意不住的上扬。“对了,我要你找凯特·多尔,让他查一件事。”
“什么事需要用到一流的前FBI探员?”如今的某徵信社大将。
“关于我在台湾发生的事”希尔将自己这阵子失联的起因告诉下属他想起发生车祸前,车子的煞车似乎有问题,由于无法顺利煞车,车子才会一路打滑高速撞上桥墩,造成严重毁损。
以一辆刚出厂不久的新车而言,绝对不可能出这样的状况,煞车失灵是极大的失误,没有一家车厂愿意负担这么大的商誉损失。
因此,他怀疑有人暗中动了手脚。
但是他到台湾一事,只有少数人知情,连他的生母都不晓得,谁还能神通广大地探知他的行踪,并着手安排令他出意外?
最重要的一点是,面对他的失踪,亲友竟无人采问,这一点也不合常理。以他的身份,出了事该是会惊动不少人才是,包括他那风流成性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