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了一下,差点忘了要说的话。“跟抢银行一样严重我从病床下捡到一张提款卡,应该是从你口袋掉出来的,我拿它去领钱,但我是借,不是偷喔。”
“你怎么知道提款密码?”比起来他更好奇这个。
“巧合嗯!这也算缘分的一种吧!”
“什么?”他还是一脸疑惑。
“我打算赌赌看?如果不是,那就再想办法,虽然我自己也不相信会这么简单,但没想到真的成功了,你也是个怪人,密码用生日不是很容易猜吗?”
“我是这样的怪人吗”他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接着抬起头,露齿一笑,“不说那个了,我想你忘了告诉我你的名字。”
白萦玥吃了一惊,感到好抱歉,连忙弯腰致歉道:“我叫白萦玥,缇萦的萦,玉宇旁的玥,请多多指教。”
“小心点,你的脚”
杜希尔来不及提醒她脚上了石膏,迷糊的小仙女双脚一站立,身体立即失去平衡地往前倒。她惨叫一声想捉住什么,结果只有一把空气在手。
见状杜希尔顾不得自己不适合移动,长臂一伸接住柔软身躯,淡淡的茉莉香又飘进鼻腔,这香气令他忘神。
币蓝色的眸子瞬间转为深沉。
在医院住了好几天,不过杜希尔恢复的状况极好,没多久,除了失忆的毛病不见起色外,各种外伤已复原得差不多,今天终于在医生的批准不得以出院。
而他跟白萦玥之间,因为天天长时间相处,加上她仍是他最熟悉的人,两人现在已经能像多年好友那般谈天玩笑,互动更是出乎意料的好。
“你跟我回别墅。”整理好东西,要办理出院手续之前,杜希尔向白萦玥提议。
现在他能确定的是——照他的外观,自己应该是混血儿,且他拥有一件别墅,那是他目前唯一能去的地方。
至于白萦玥问他是不是要去办些证件的事,他倒觉得麻烦、可以再缓缓,毕竟他有可能过两天就想起来了。
“你你要我跟你回家?”白萦玥感到意外,还有点无措与不安。
“是啊!不然你能去哪里?”虽然这几天她谈起私事时,还是会多少避开一点什么,但她这人实在太单纯,有时候从她的表情就能猜出端倪,至少他很确定她现在无家可归。
“我”
“再说了,以你活泼好动的性子和天然呆的小迷糊样,我看没有我看着你,在你那只英勇的石膏腿尚未痊愈前,有可能就又跌断另一直右腿。”他促狭地说着实话。
“不公平,什么叫天然呆的小迷糊样?人家是关心你的伤势所以急了一点,平常我是很从容不迫的,能有条不紊地做好每件事。”她不服气地提出抗议,表示自己是教养良好的淑女。
他再度取笑,“看不出来,分明是小呆瓜一只,要是没人盯着你,我怀疑你怎么能好好活到现在?你能养活自己吗?”
她太容易相信人,不用三分钟就能和陌生人打成一片,别人说什么她都信,从不查证,同情心泛滥到骗她的人都看不下去,主动还她钱。
原先她第一次领的钱也不是不够用,而是同楼层的某位病奔说自己得了肝癌要开刀,可是没钱动手术,她一听就心软,马上掏出身上所有的钱,眼眶噙泪地塞到人家手中,“求”对方一定要治好身上的病。
送钱给人,还差点跪地哀求,天底下有这种笨蛋吗?要不是换药的护士随口提起这件事,他还不晓得有人会天真到这种程度。
“喂!少瞧不起人,我好歹是普林斯顿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要找份工作养活自己不成问题,我有热忱和上进心啊——啊——你你不要推我,我会站不稳”好坏心!欺负只有一只脚能站的暂时性残障人士。
杜希尔大笑地揉乱她一头美丽长发,“你在大学学什么的?”
从她干净的气质看来,应该是从小被保护得很好的千金小姐,眼神明亮清澈,不带杂质,笑容甜美娇憨,对人性全无防备。若以他多疑的个性,平时根本不会允许她这样的女人靠近自己,他会先怀疑她的动机,不轻易相信她真如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咦?多疑?他的个性
一些模糊的片段闪过他脑海,但它细碎得教他捕捉不了。
“我主修艺术我还学过珠宝鉴定”在他越来越浓的笑意里,她得意不已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有工作经验吗?”
“这”她很心虚的摇头。
“还是有管道可以进入珠宝公司或艺坊?”看她的头越垂越低,他不禁好笑在心。
“你没看新闻吗?全球的失业率只高个低,没有背景没有门路、没有丰富的阅历和拿得出成绩的履历表,哪个公司敢聘用毫无经验的新人?”知道对方单纯,为了说服她同住,他故意夸张说法。
“我我会努力”她强装坚强,不断在心里为自己打气。天无绝人之路,她一定办得到,一定
白萦玥细肩微微轻颤,对未来充满不确定和惊慌,因为她连下一步该去哪里都不晓得,凭什么信心满满地说自己绝对没问题?
其实,她非常害怕且茫然无助,在离开家后,她才明白自己有多孤单。爸妈商场上的朋友她不敢去投靠,一些亲戚好友也因不常往来而早已生疏,她又怎好上门请求帮助?
尤其她还莫名遭到袭击,是谁想伤害她至今不得而知,若她贸然的出现,很可能会给自己带来危险。
她很旁徨也不知所措,姐姐的无情更让她好伤心,以前那个有爸妈、有爱的家不在了,她已经回不去了——除非她同意嫁给有“冷面魔狮”之称的湛问天。
“光努力是不够的,还要有人肯提携,艺术与珠宝算是相当昂贵的兴趣,没有点门路很难在外面找到工作的。”他看得出她的犹疑,他只要再加把劲把人说动就可以了。
不过他也觉得她的气质太清新,纯真可人,与虚荣奢华的世界格格不入,他私心也不想她进入现实的世界。
玥,即是神珠之意。他没办法相像她流于俗气,让明珠光华蒙尘。
她一听沮丧得都快哭了,忽觉自己一无是处,难怪姐姐狠下心赶她出门。
“何况你还伤了一只脚,行动不方便,就算找到工作也是给人添麻烦,不如把伤养好了再说,不必急于一时。”只有兔子才用跳的,她跳能做什么?
白萦玥望着自己的石膏脚,第一次觉得要独立生活好辛苦,“可是不会打扰你吗?我连开水都不会煮”
“有饮水机。”他失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出了家门,她才知道自己过去像个废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拿,以往有佣人服侍的她只需开口,便有人将所需的一切准备好。
“就当是帮我一个忙吧。就我目前的状况而言,我所认识的人只有你。”她是他唯一熟知的人,而且没有任何不悦的排斥感。
看得出她眼底的无助,他虽不知她曾发生什么事,但她言语中偶尔透露出来的不安与恐惧,令他猜想其中必有不为人知的内情。
但她不说定有她的顾虑,也许是怕连累他,也许是连她自己也不知从何说起,还处在混乱当中,一时半刻理不出头绪。
而如他所言,现在的他是个没有过去的人,除了她,他又还能和谁谈论这起离奇的事?
因为一场车祸牵强地扯上关系,他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一个有家归不得,一个屋空人不归,仿佛同样被这个世界遗弃。
“我我不是无家可归,只是暂时不能回家,你不用同情我,我可以自食其力”大不了如果他有需要的话,她常来看他。
他指着自己额头尚未拆线的伤口,“同情你不如同情我,有什么比失忆更可怜?”
“杜先生”他真是好人,心地善良又富有爱心。白萦玥满心感动,对他的好感骤升。
“叫我希尔。”那三个字他听来十分刺耳,总觉得她喊的是另一个人。
“可是”这样不太礼貌。
“希尔。”他坚持。
拗不过他,白萦玥别扭地喊了一声,“希尔。”
“既然我们是朋友,就不用分彼此,何况你还偷看过我没穿衣服的模样,什么便宜都被你占了,你好歹得弥补我心灵上的损失。”说着,他装出一脸委屈。
“喂!你等一下,不要说得太顺口,我几时呃偷看你?你少污蔑我的人格,我才不会做那种事。”她害羞得差点咬到舌头,两颊不自然的绋红。
“你敢否认看过我的?一丝不挂、赤果果的男性躯体?”杜希尔说着作势要解开上衣纽扣,帮助她恢复记忆。
她连忙用手捂眼,薄女敕脸皮快要蒸熟了,“我没有全部看见,只看到背啦!而且那是意外,我怎么知道你洗澡不锁门?我不过是想进去洗个头而已”
他表情故作忿然,“把我从头到脚看光光却不想负责,你良心过得去吗?”
“我我我哪有不负责?”她忸怩地放下手,羞得快无地自容。
“那好,从现在起,你要认命当我的债务人,听凭我的差遣,不要有逃定的念头,我会严格监控你的一举一动。”断了腿的天使,他看她往哪里跑。
白萦玥瞧见他眼底的捉弄神色,忍不住噗哧一笑,“好啦,我留下来和你相依为命,免得不相干的人找上你要债,日后你怪我没义气。”
有了住的地方,她心里其实大大地松了口气,也感谢他好心的收留。
见她笑得宛如淋浴在阳光下的精灵,他不免失神地怔了一下,心口莫名兴起一股悸动。
“小鸭子公主请吧!倍迎光临蓝胡子城堡。”
她笑开了,却故意皱着鼻装生气。“什么小鸭子公主?是美丽的逃陟啦!有雪白的羽毛和一颗真诚的心,我会带来神的祝福。”
“那我能不能充当一日的王子,带领你进入冒险国度?”杜希尔逗趣地行了个英式宫廷礼,朝她伸出友善的手。
“淑女要矜持、含蓄,让我考虑啊!你不要突然抱起我,我吓到了"
天啊!懊刺激,她心口怦怦地跳个不停。
他好笑地敲了下她的石膏腿,“与其让你像只乌龟一样慢慢爬,我宁可委屈点当你的轿夫,省得你浪费我的时间。”
医院外,风中飘来水鸟的求偶声,雨后天青的蓝空澄澈得仿若一块画布,凃上了朵朵白云和远方的青翠山峦,两三只鸟儿翱翔其中,辉映出一幅恬静的景象。
尖叫声连连的女孩笑开怀,既害臊又开心地攀着男人手臂,嫣红小嘴不停的轻喃娇语
“真爱无敌,破解巫婆的魔咒,白逃陟飞向真爱,黑逃陟找到幸福。”
三面落地镜的练舞室里,两个年级不大的女孩穿着芭蕾舞衣,对镜练习拉筋、抬腿、弯腰等,反复地踮起脚尖旋转,期盼能跳出最优美的舞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