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红叶这个死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一通电话过后,人就消失得不见踪影,再打她的手机,竟然直接进入语音,不只如此,那女人还命令他做饭给她吃,有没有搞错啊?!将他堂堂霍家大少爷当是免费劳工在用吗?
心中虽然有诸多不满,霍正尧还是冷着俊脸将她曾经教他做的几道家常菜摆上餐桌,只是……那个女人到底要他等到什么时候才肯回来啊?
就在这时,只听得门锁被人打开,桑红叶的身影才刚刚出现子眼前,他便不客气的一头冲过去,骂道:“你这个死女人怎么现在才回来?你知不知道……”
带着怒火的训斥刚发出,就见随后走进来的英俊男人绷着脸看他发飙。
“这么久不见面,你霸道的少爷脾气怎么还没给我改掉?”
强迫自己压下火气的霍正尧不解的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老婆,问道:“他怎么来了?”
“刚刚在路上遇到爸爸,他说工作很久肚子有些饿,我便趁机邀他来家里吃顿便饭啊!”
桑红叶顺口胡诌一番,然后推着霍毅勋来到餐桌前,故作惊讶道:“哇!懊香好漂亮的饭菜哦,让人口水都忍不住要流出呢!”
濒正尧郁闷的看着她故意表现出来的夸张,随即纳闷的跟到餐桌旁,见父亲被她压坐在主位上,他也闷不吭声的坐到对方身边。
桑红叶热心的将饭盛到两人面前,“大家愣着干么?快吃啊!否则一会凉掉就不好吃了。”
始终沉着俊脸,霍毅勋抬头看了看已经长得跟自己一般高的儿子。才两年不见,这小子已经长成一个迷人的贵公子,至少在他仅有的记忆中,儿子是个喜欢到处惹事生非、顽劣成性的月兑缰野马。
这些年来,他终日忙于公事,将管教儿子的重任交给妻子,不料每次在电话中听到的都是妻子对儿子种种恶行的抱怨,偏偏这混球还倔强得让人无从管教。
尤其这小子竟然大胆到将婚姻当儿戏,未经父母同意就将一个陌生女人娶进家门,对此,他更是气得火冒三丈,最后,他干脆对儿子置之不理,任他自生自灭算了。
堂堂霍氏集团的幕后大老板,统领着成千上万的员工,却无法成功的驾驭亲生儿子,不知这算不算他此生唯一的败笔。
收回心思,他随意夹了口青菜入口。味道还不错,吃惯了大鱼大肉、山珍海味,没想到这种家常菜竟会让他觉得可口。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香啊?”桑红叶像个包打听的急忙问道。
“一般,勉强可以吃一点。”他顺口无心的说道。
这让坐在一旁的霍正尧紧绷的情绪不禁放松下来,现在他终于知道桑红叶命他煮饭做菜的真正原因,原来是想撮合他老爸之间的父子关系,这个桑红叶!
“正尧,如果我没记错,明年你应该升大四了?”抽空,霍毅勋将矛头对准儿子。
正想着事情的霍正尧一怔,不懂工作狂父亲为何有此一问。
“大四就进霍氏从基层做起。”没有商量、没有征求,完全是一副他说了算的命令语气。
瞳仁一缩,对于父亲的提议,他立刻展现出反抗,“我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
“自己喜欢的事?”原本保持平和口吻的霍毅勋俊脸一沉,“你所谓喜欢的事,是吃喝玩乐还是打架飙车?”
濒正尧的脸不由得变得有些难看,“随便你怎么想。”他不客气的回嘴。
“看来你妈对你进行的经济制裁并没有让你得到教训,一个成天不务正业,性喜花天酒地的顽劣青年,就应该让你尝一尝生活拮据的滋味……”
“不用妈养,我也可以活得很好!”听到父亲那种讽刺的话语,霍正尧不禁怒上心头,“以为我月兑离霍家的庇护就会变成穷光蛋吗?”
“是呀,没了家里的援助.你一样可以成为女人争夺的目标,仗着面孔继续风光过日子!”
“你——”
俊俏的脸变得暴戾,连眼中都泛起红丝,那捏紧的拳头发出格格声响,霍正尧此刻有股强烈想要揍人的冲动。
见儿子如此,向来霸气的霍毅勋也只是挑唇冷笑,“又想发少爷脾气了?好像从小到大,每次挨训,你都会千篇一律的将不驯和任性表现出来,活到二十几岁,你对这个社会到底贡献过什么呢?”他笑得有些残酷,“每天只知道在校园里欺负同学耍大牌,却从来不见你的成绩有任何进步,这次的终考又是全校倒数第几?”
“其实正尧他……”
“没错!我就是专横不讲理,我就是千年朽木不可雕,我就是笨蛋白痴大傻瓜,我就是废物败家子!”怒哼哼的吼完,霍正尧转身离开餐厅。
“正尧……”
桑红叶出声试图唤住他的背影,得来的却是一道刺耳的甩门声。那小子竟然气得独自跑进卧室去生闷气了。
“这个没教养的混球!”坐在原位的霍毅勋同样气得将手中的餐具用力丢在桌上,“这样的饭,不如不吃!”说着,也站起身走向门口。
“这一切本来就是你一手造成的,事实上我觉得正尧已经表现得很好了。”迅速的追过去,桑红叶在他身后大喊。
“那样无礼的行为叫表现得很好?”
“你们两年没在一起吃过一顿饭,如今父子一见面就互不对盘的吵个没完,难道你就是这样做人家爸爸的吗?”
“我如何做家长,轮不到你来教训我!”霍毅勋不服气一个小女生也敢这样跟他讲话。
“可是你开口闭口都是在数落儿子的不是,就算正尧真的犯过那些错,你需要将他所有的缺点一一指责过吗?说自己的儿子朽木不可雕也,我看最朽木不可雕的那个人分明就是你!”
“臭丫头,你可知道你在跟谁讲话?”他严厉的瞪起双眼。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
不理会他的怒气,桑红叶扬高下巴,“竟然说自己的儿子无能……你知道这次的期终考,正尧是拿着全系第一名的好成绩来美国的吗?而且你刚刚吃的饭菜也全是他亲手为你做的,还有,那个被你鄙视很多年的霍正尧,其实聪明得不像话,虽然被妈妈进行经济抵制,可是我们来美国玩的每一分钱都是他亲手赚来的!”
见他表情一怔,她不客气的将家中大门打开,“我家不欢迎恶毒爸爸,霍先生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喂!”
“走啦!惫赖在这里干么?”她不客气的将他推出门外并重重的将门锁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没想到她的一片好心,现在全成了驴肝肺,这个变态的世道!
长吁了口气,她走向卧室,用力的敲了几下房门,“正尧,开门!”
房内一片安静,没有人回应她。
“你爸已经走了,你是不是也该露面了?”边说,她又用力的敲着门。
惫是一阵无声的沉默……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如果你心情不好,可以先出来一下吗?事实上我也没想到会搞成这样,我想他只是望子成龙心太切,才有些口不择言,不过我相信他还是爱你的……”
“哗!”
她的话音还没落,就见面前大门板毫无预警的应声而开,冷着脸的霍正尧瞪大双眼狠狠的看着她。
“你为什么要自作主张将他带来这里?”
“我……”被他粗暴的质问,桑红叶竟然有些无从答起,“我只是觉得你们之间的关系很僵硬,所以……”
“桑红叶,你该不是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吧?”他不客气的呛她,“我和我家人的事不需要你来干涉,如果你还想继续过着从前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就给我三缄其口,保持沉默!”
听到这样绝情的话,她不禁怒火中烧,“霍正尧,你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谁?你爸比你还要跩,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他请到家里来吃饭,本以为你们父子两人会平心静气的叙旧谈心……没想到你们两个竟然在几分钟内将气氛搞得那么糟糕——”
“他是个不知亲情为何物的冷血份子,我跟他也没有任何话可说,以后你就少给我多管闲事。”
“我多管闲事?”
桑红叶气得破口大骂,“蛮横的小子,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骂我是狗?”他气得瞪圆双眼。
“我不认为你的行为还有什么更贴切的形容!”
“桑红叶,你根本不可理喻!”窝了一肚子火的霍正尧一把推开她,大步向门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转过身,她怒气冲冲的瞪苦他背影。
“随便去哪里都好,只要可以看不到你的人、听不到你的声音!”
“你这是什么意思?”
“随便你去理解。”
“今天你踏出这道大门,就不要再回来!”
“哼!”他不为所动的用力拉开门,依然故我的向门外定去。
“霍正尧,你再走一步,我们就离婚!”忍无可忍,她气得将离婚两字说出。
丙然,她的话令他顿下脚步,转过头,他不驯的扬着迷人的下巴,眼神在这一刻也变得危险起来。
“离婚?!”语气带着骇人的严厉。
“没错,如果我们两人连最起码的共识都达不到,那么我认为这段在外人眼里看起来根本就是儿戏的婚姻也没有再维系下去的必要。”所谓破釜沉舟是不是就像眼前的这种情形?
重重的做了个深呼吸,像在同谁斗气一样,他冷冷的由唇内甩出一抹浅笑,“好,如果你认为我们的婚姻没有维系下去的必要,那么我就成全你!”
残酷的说完,他不客气的甩门而去,被丢在公寓的桑红叶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心痛和难过。这个让她一颗心都沦陷的臭小子,竟然用这种态度来对待自己?
一滴泪水不争气的滑落唇边,然后第二颗、第三颗……等整串泪珠滑满腮颊,她终于再也抑制不住的痛哭失声。
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墙上的大钟响了五下,她才吃惊的发现霍正尧从中午出门到现在,已经过了四个多小时,虽然早知道他是个不会哄人的酷男,但心还是为此而疼痛着。
他竟然同意与她离婚?!
难道从前两人在一起相处的那些快乐和幸福,都是她营造出来的梦境吗?
可恶的霍正尧!懊死的霍正尧!
天底下除了瑾,他是第二个让自己心酸和心痛的大恶人!
就在她抱膝将对方大骂了几百回合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大门被人用力推开的声响,她的精神因此一振。他回来了吗?
想到这里,桑红叶高傲的维持着自尊。哼!就算他回来那又怎样,反正他都同意离婚了,等回到台北,她就要抓着他去办理离婚手续。
虽然一想到离婚就让她产生难以抑制的心痛,但是她不会死皮赖脸的寻求他的感情怜悯。
然而,怎么只有开门声,却没有关门声?
那小子又想干什么?
带着一抹狐疑,她跳下大床走向卧室门口,拉开门,本想一探究竟,但下一刻,一只有力的大手牢牢的将她扭住,她想出手反抗,可是一股难以遏制的眩晕袭来令她在瞬间失去知觉。
辫倒前的最后意识——她想自己可能是被绑架了!
一气之下离开家门,霍正尧独自跑到酒吧中一连痛饮几大杯,越想,他心里便越不是滋味。父亲的喝斥已经让他很不爽了,没想到红叶还在这个时候乱他心神。
离婚?!
那个女人竟然要与他离婚!
斑!谁怕谁啊,离婚又怎么样?以为他的世界没了她的存在,就活不下去了吗?
几大杯烈酒下肚,脑内却闪现出往日与她开心的每一个片段。可恶!他干吗还要去想那个死女人……
可是他越是排斥这种感觉,桑红叶的一颦一笑便越无孔不入的进入到他脑海久久不能散去。
那个多事的女人,以为厚着脸皮将父亲找到家里来,他们之间的问题就可以解决吗?老爸从小就看不起他,直到今天依旧如此,已经根深蒂固,这个世上又有谁能轻易改变?
桑红叶那个笨蛋,竟会想出这种拙劣的招式来!
生气归生气,当酒精包围大脑细胞后,他心底的某一角落却清楚,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不想他再难过,而他却不分青红皂白的和她吵架。
想到这里,霍正尧不由得担忧起来。桑红叶是个性烈的女人,她该不会因为自己的一时气话而真的跟他离婚吧?
结了帐,他飞快回到公寓。大门竟然是敞开的?
他的酒意也在瞬间消散,找遍整间屋子,却不见桑红叶的踪影,而且她带来的行李也都在,顿时一个不好的预感闪过霍正尧脑海。红叶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当这样一个念头成形,他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去他的狗屁预约,我要见我爸!”
美国霍氏分公司内传来一阵暴躁的怒吼声,只见满脸怒气的霍正尧凶狠的瞪着眼前阻拦他的金发女子,“再不让开,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被了,为什么每次见父母都要被不相干的人阻拦在外面,他是霍正尧耶!是霍毅勋和聂颖姿的亲生儿子耶!可是从小到大,类似的事件却一再重演……
真他妈的够了!
“可是先生——”
“滚开!”再也抑制不住怒火,霍正尧推开眼前迅速的女子向电梯跑去,身后追赶而来十几名保全想要拦住他的去路,可是他已经先一步冲进电梯,并且迅速将电梯门关上。
直到顶楼,他才奔出电梯门,迎面而来的是与他有过几面之缘的霍氏职员,也是跟在他父亲身边多年的得力助手,对方在见到他后,急忙挡住他的去路。
“刚刚我接到保全打来的电话,说有个粗暴的中国男孩闯进来,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过正尧,你爸爸现在正在与下属谈论很重要的公事,如果你想见他,再等十五分钟……”
“走开,我一分钟都不会等!”将眼前人推至一边,他大步的闯进霍毅勋的办公室,没等里面的人反应过来,他上前将坐在父亲办公桌前的两个高级职员,一手扯住一个的丢出门外。
“现在我要和我爸爸谈论比你们赚钱更重要的事,你们统统可以滚出去了!”说着,他将门“砰”的一声在众人的惊叫声中用力阖上。
“霍正尧!”见状,霍毅勋气得站起高大的身子,“竟然敢跑到这里来撒野,你皮痒欠揍是不是?”
“随便你怎么想!”转过身,他无畏的迎视着父亲严厉的面孔,“红叶出事了,我要你派人帮我查出她此刻的下落。”
对于儿子的话,他不禁皱起眉头,“噢,这又是你们玩的哪套把戏?”
“爸,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红叶突然从家中消失了,而我对纽约又不很熟悉,所以我只能来找你帮忙,如果再不派人将她找出来,难保她会受到什么伤害。”
“那你告诉我,她到底可能被什么人给伤害?”霍毅勋忍着怒气问。
“如果我知道,还会跑来寻求你的协助吗?”他双手扶在对方的桌前,“爸,你快点命你那些手下去搜寻,我相信她一定还在纽约境内……”
“纽约可是个很大的城市——”
“见鬼!我当然知道纽约是个很大的城市,你一年四季生活在这个鬼地方,差一点就要在这边安家落户,如果不是因为你对这里地形熟悉,我也不会跑来求你。”
“求?”霍毅勋轻吐这个字,“我可没在你的口吻中听到半丝恳求的味道。”
“你!”霍正尧痛心的瞪着眼前堪称至亲的人,那种冷漠的态度和表情,让他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不断的跳脚、不断的乞求,换来的却是人家的嘲弄和讽刺。
“算我今天来错地方求错人!”
一向倔强的他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对待,转过身,大步的向门外走去。
可脚步才移到门前,他竟然顿了几秒钟,像下了多大的决心般,向来任性的他突然毫无预警的转过身,在霍毅勋还没理解出儿子到底有什么企图的时候,他已经直挺挺的跪倒在地板上垂下头。
“爸,有生以来,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求你,帮我找到红叶!”
这样认真的一副表情,是霍毅勋从来也没有见过的,至少在他仅有的记忆中,儿子是头不会向任何人低头的驴子,如今他却为了一个女人……对他下跪!
他沉着面孔,不知是感动于儿子终于长大了,还是愤怒于儿子的第一次屈服竟是为了一个女人。
空气就这样停滞着,直到霍正尧受下了这样的沉闷而抬起头,他倔强的又说:“帮我,是我欠你的人情,不帮,是你的权利,我不会勉强你一定要做……”
见父亲仍旧一脸无动于衷,他点了点头,“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
说着,他站起身就要离开,不料身后却传来霍毅勋的声音。
“我只想知道,上次我吃到的那些饭菜,真的是你自己一手做出来的吗?”
“呃……”
莫名其妙的一句问话,将霍正尧搞得一头雾水,但同时,他也从父亲眼内看到一丝不明显的笑意,只见他拿过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快速的拨了组电话号码……
“柯特,无论用任何办法,在最快的时间内帮我找到一个人,她的名字叫做桑红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