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吻得恣意疯狂,难分难舍,漪棠全身酥软,站不住脚,软软地倒向沙发,卫东岩精壮雄伟的身躯也顺势压住她。
他勃发的男望紧紧抵住她,漪棠羞得立刻找回理智,轻轻推开他,别过脸,手忙脚乱地整理好頭發,拉紧衣衫。老天,她真的不该这样的!但,她实在无力管束自己啊!只要一遇到他,她就会变成连自己都不认识的女人。
卫东岩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压下下月复的坚挺。他体贴地把空间留给漪棠,转身到开放式的厨房煮咖啡。拿起咖啡罐,他的手一顿,扬声问:“喝咖啡好吗?还是妳想喝清淡的花茶?这里也有花茶。”
漪棠还是背对着他,红着脸整理衣衫,轻声道:“我喝咖啡就可以了。”
败快地,卫东岩煮好两杯芳香扑鼻的咖啡,端到茶几上,坐在她的对面,以最自然的语气道:“原本想找看看有没有蛋糕,不过钟点女佣知道我不吃甜食,所以也没有帮我准备蛋糕之类的点心,抱歉,妳就喝喝咖啡,将就点吧!”
“没关系,其实我也很少在晚上的时候吃甜食。”漪棠知道他是故意聊些轻松的话题好改变气氛,让她不再那么尴尬。她拿起咖啡轻啜一口后,一个问题突然涌到嘴边,她忍不住月兑口问道:“芝妮……她过得好吗?”
提到这个名字,就让她的胃部又是一阵痉孪,但她知道自己不能一直逃避,倘若他们两个已经结婚了,那么她会很严厉、很严厉地管住自己,甚至不再见卫东岩,因为她不想破坏别人的婚姻。
“芝妮?”卫东岩一愣,不明白她为何会提起芝妮?“她很好啊,她啊,半年前刚生下第二个宝宝,老大是儿子,老二是女儿,现在是最快乐的妈咪,每逃诩陪儿子、女儿玩,开心得很呢!”
“真的啊?”漪棠强迫自己微笑。“真好,真是幸福,恭喜她!”为什么会这样?他真的跟沈芝妮结婚了,两人甚至已经有两个宝宝?她好嫉妒,好疯狂地嫉妒着沈芝妮!在他身边的女人应该是她啊,她多么渴望可以为他生下可爱的宝宝,可惜……她没有那个福气。
所以,她必须跟卫东岩保持最适当的距离,方才那个吻,就当是一时失控,她对自己发誓―再也不会发生那种事了,绝不!
“你一定很开心吧?恭喜你,居然已经是两个小阿的爸爸了,好幸福!”
“为什么要恭喜我?”卫东岩一头雾水,愣了几秒才道:“老天!妳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妳以为沈芝妮的老公是我?OhMyGod,妳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这误会可大了!沈芝妮她嫁给了一个荷兰人,现在幸福地定居在阿姆斯特丹。”
什么?漪棠愣了愣。“可是,你们两个……不是在交往吗?”
“我跟沈芝妮交往?”卫东岩彷佛听到更不可思议的消息,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漪棠。“等等,我发现妳对我的误解非常非常的深,我并没有和沈芝妮交往过。这几年来,虽然我跟着沈伯伯到加拿大去定居,他们把我当儿子一样栽培,因此我非常感谢沈伯伯和沈妈妈的疼爱,这一辈子也会永远把他们当父母般孝顺,只要他们需要我,我绝对会在第一时间赶到他们身边,但是我跟芝妮就像兄妹一样,成天打打闹闹的,她到加拿大之后交的男朋友也都是经过我鉴定合格后,我才会放心地让她跟对方交往,甚至连她现在这老公都曾是我哈佛大学法律系的同学呢!芝妮等于是我的妹妹,妳怎么会认为我跟芝妮交往过?”
闻言,漪棠也瞠目结舌。“可是……你们明明就在一起啊!那一次在邮轮上,我去你的房间找你,沈芝妮却衣衫不整地从你的舱房走出来,还说你正在洗澡,并且暗示我,你们正忙完“某件事”……”
“什么?!”正在喝咖啡的卫东岩差点呛到,赶紧咳两声。“她说我正在洗澡?……天啊,妳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
“当然确定!”漪棠很委屈地道:“我记得很清楚,那时都晚上十一点了,她却穿着性感睡衣出来应门,而且頭發凌乱,还很大方地说男女之间本来就是这么回事,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两人一拍即合,在一起好快乐……”
“我的天!”卫东岩宛如挨了一记闷棍,整个人无比震惊。“她真的跟妳说这些话?芝妮疯了吗?她为什么要乱讲话?我不懂,真的不懂!”他皱起眉头。
漪棠严肃地盯着他,他震惊又茫然的表情看起来不像在作戏,可是,当年那一幕她记得好清楚、好清楚,就是那一幕把她的心刚到血肉模糊,好像被人从天堂给狠狠地推落至地狱啊!
她又道:“难道不是这样吗?早在十年前,你跟沈芝妮就在一起了,而且她还说,既然她的父亲决定带你一起去加拿大,就是代表了准备好好栽培你,将来做他的乘龙快婿啊!”
卫东岩赶紧解释:“沈伯伯的确花了很多心思栽培我,他让我念最好的学校,所以我才有办法申请进入哈佛完成学业。这两年,沈伯伯打算退休,也一直希望我能进入他的集团当接班人,但我很清楚自己想做什么。我不想依附任何关系,只想靠自己闯出一片天,不过在这之前,我当然得先报答沈伯伯的恩情才行。因此,我先进入他的集团进行整顿,花了一年的时间把“奇崴贸易”的经营体制改造得更加健全、更具国际竞争力,然后再建立专业经理人的制度,让沈家的后代不一定要进入集团的核心,但在这个制度的保护下,他们仍握有一定的股权,每年都能分得固定的红利,生活上依旧可以过得非常优渥。”
他又道:“至于我跟芝妮,一直以来我都把她当亲妹妹看,我会疼爱她一辈子,永远当她的靠山,但却绝不可能对她产生任何情绦。关于这一点,沈伯伯也看得很清楚,所以他从来没有勉强我跟芝妮在一起,因为他知道让芝妮嫁给真正爱她的人,对她而言才是走上一条最幸福的路。芝妮决定要嫁给我那个荷兰同学时,我还当伴郎,并且以大哥的身分告诫他,要好好对待我妹妹,绝对不准欺侮她呢!”
什么?漪棠越听越疑惑,也更茫然了。这十年来,她一直以为他跟沈芝妮早就恩恩爱爱地在一起了,只要想起他们俩恩爱的画面,她就会嫉妒、会心痛、会暗自垂泪。可她万万没有料到―事实竟然完全不是这样?但是十年前,她分明亲眼撞见了那一幕啊!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好彷徨。
“对了!”卫东岩突然说道:“妳提到芝妮,我这才想起了一件事。有一次,我跟人在荷兰的芝妮通电话,说近期要回台湾一趟,结果她突然支支吾吾地问我会不会来找妳?我说应该会吧,她就说她有一封信想请我转交给妳,后来,她还真的从荷兰寄了一封信给我。那封信我记得有带来台北,好像是收在书房……妳等等,我去找!”
说着,卫东岩起身直接走入一楼的书房,打开其中一个抽屉,拿起一封信后又走了出来。
“就是这封信。芝妮还一再交代我不可以偷看信件内容,而且一定要我亲自交给妳。”
沈芝妮写给她的信?漪棠非常意外。为何要写信给她呢?强大的好奇心驱使漪棠立刻拆开这封厚厚的信,展开阅读。
漪棠:还记得我吗?我是芝妮。我想,妳一定不会轻易忘记我的,因为十年前我对妳做了件很过分的事!
这十年来,我常常想到自己那时的所作所为,一日比一日后悔,尤其当我在三年前结婚,幸福地跟约瑟夫生下一对儿女之后,我的内心就越来越不安。
我深深明白两个幸福的人可以结合,是上苍的恩赐,心爱的人应该朝夕厮守,不该被破坏、被折散。
这几年,东岩哥跟着我们一起到加拿大,然后一路保持非常优异的成绩,顺利进入哈佛完成学业后,又进入我父亲的公司大刀阁斧地进行整顿,让我父亲安心的退休。虽然他口口声声说我父母是他的再杂邝人,但其实我父亲常常说,东岩哥拥有过人的天赋、精准犀利的商业眼光和坚强无比的意志力,说算不跟我们出国,他一样可以成功的。他是天生的领导人物,不管在任何环境里,都会有一番作为的。
这几年,我父母常常帮东岩哥介绍对象,但他总是跟那些女孩维持普通朋友关系,不曾看他跟哪个女孩深入地交往过。我知道,在他的心底,他一直忘不了妳!
不信的话,妳可以偷偷翻他的皮夹,最里层一直放着一张妳十年前的相片,他把相片拿去护贝,视若珍宝地收藏着。
漪棠,东岩哥真的很爱妳,这是我在他身边最直接、也最深切的感受。
所以,我要非常郑重地向妳道歉。十年前我欺骗了妳,对妳撒了一个漫天大谎!
那天晚上,妳到房间来找东岩哥,却看到我穿着性感睡衣应门,而且还告诉妳,我跟东岩哥早就上床了!
从妳惨白的脸蛋,我知道那件事情对妳来说打击很大。原谅我,我承认当年自己是疯了,因为我很嫉妒妳!十年前,我的确暗恋着东岩哥。他是很多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不仅长得高大英俊,而且拥有一股浑然天成的顿袖气势,神秘而深邃的黑眸不知迷倒了多少女人。所以,当年我也很喜欢他,想尽办法要引起他的注意。不过,我很快就发现一件事!他只喜欢妳!因为,他的视线老是黏在妳的身上!
那时候,我真的非常非常嫉妒,也很讨厌妳!我自认外表的条件都比妳出色,也比妳主动活泼,因此我不明白为何东岩哥的眼睛只看得到妳这个病美人,却很少理昧我?
那天晚上,纯粹是一连串的意外。
首先,我跟东岩哥换了房间。因为我想说快下船了,所以想住到另一侧的房间欣赏不同的落日美景,东岩哥拗不过我的要求,很干脆地跟我换了房间。
然后,妳就来敲门了。
当我从门上的猫眼看到是妳时,觉得非常嫉妒也非常愤怒,内心马上涌上可怕的念头―既然妳会来敲我的房门,就代表妳压根不知道我跟东岩哥交换房间的事,所以我不妨利用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狠狠地修理妳!我故意换上最性感的睡衣,然后对妳说了一堆暧昧的话,要妳相信我跟东岩哥早就在一起了。
看到妳瞬间苍白的脸,以及眼底的震惊与绝望,说实话,那一刻我真的好开心、好开心,觉得长期以来所受的窝囊气都狠狠地发泄掉了。
同是女孩子,我猜想,以妳的自尊及骄傲,在得知东岩哥“背叛妳”、“劈腿”之后,妳会立刻跟他划清界线,绝对不会找他兴师问罪的。
丙然,我猜对了!而且,那时我的父母提前带着我跟东岩哥在马赛港口下船,妳也没有机会质问东岩哥了。
我一直觉得老天爷是在帮我的。可到了加拿大,跟东岩哥朝夕相处后,我慢慢体会到他是一个很棒的大哥,但,他绝对不会爱我的,因为他注视我的眼神纯粹是在注视一个妹妹,连一丁点爱情的成分都没有。
绑来,我开始谈恋爱,终于明白爱情的可贵,也明白爱情不能强求。我渐渐体会到,可以跟最心爱的人厮守终生时,那是多么大的福气!我的父母很喜欢东岩哥,因为这几年他非常孝顺我父母,只要我父母身体微呈啦,不管他人在哪一个国家,都会排除万难地飞回我父母身边,随侍在侧,真的很窝心。而我也非常敬重他,这一辈子都会把他当亲生大哥般敬爱,因此,我真的很渴望他能得到幸福。
漪棠,十年来,他的身边有许多很优秀的好女孩来来去去,但始终没有一个人可以紧紧抓住他的心,他也不曾给予那些女孩错误的期待。我知道,他爱的是妳,他对妳用情很深,深到妳无法想象的地步。
我知道我错了,错得很离谱、很严重,对不起、对不起,一千一万个对不起!
我明白自己做的事有多愚蠢、多恶劣!
我不敢奢望妳原谅我,但,请妳相信东岩哥对妳的真心,不要再误会他了。他不曾背叛过妳,他对妳真的是一往情深。
敖上我在荷兰的电话和我的手机,倘若妳看完这封信后还有任何疑问,在任何时间打电话给我。
如果妳要来荷兰,请妳一定要给我一个跟妳见面的机会,我想当面向妳道歉,因为我亏欠妳的,绝对不只一句对不起。
再度致上我最深的歉意,真的很抱歉。
漪棠,请妳一定要跟东岩哥重新开始,给他一个机会,也给你们的爱情一个机会。
对了,这封信可以给东岩哥看,当然,虽然我知道他看了之后会勃然大怒,甚至搭飞机来荷兰狠狠为我一顿,谁叫我当年做错事呢?我心甘情愿被他骂,因为他是我最敬爱的大哥。
希望你们搭飞机到荷兰来臭骂我的时候,妳的身分已经是我的大嫂了,那么,我会被骂得更心甘情愿。
芝妮
信封里面还附上两张沈芝妮和荷兰籍老公,以及一对混血儿子女的全家福相片,一家四口和乐融融,对着镜头笑得好甜。任何人都看得出,这是一个充满温馨的家庭。漪棠把信反复看了两、三次,内心的震惊无法言喻。老天,原来……原来这才是事实!当年她看到的那一幕,都是沈芝妮精心安排的,她是故意让自己误会她跟东岩有暧昧关系的。
漪棠记得隔天她就整整发了一天的高烧,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压根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等到她烧退了,稍微清醒时,母亲告诉她―东岩已跟着沈家的人在马赛港口下船了,他们会直接回台湾办理好所有手续后,移民到加拿大去。
那时候,她平静地听着,又咸又苦的泪水缓缓地流入心窝里,觉得她的世界已经崩毁了,一片黑暗,永远都看不到光亮……
这十年,东岩也回过台湾几次,但每次见面,她都刻意跟他保持距离。
她的内心很复杂,她一方面要提醒自己,木已成舟,她已经是卫丞勋的未婚妻了,不该再对东岩有那么强烈的情绦;另一方面,她的确无法释怀他当年的背叛,她一直以为他跟沈芝妮迟早会结婚的。没想到,这一切居然是大乌龙,是个骗局!沈芝妮的确结婚了,但对象不是卫东岩,而且,沈芝妮还一直强调,东岩这么多年来一直爱着她,连皮夹里都一直保存着她的相片。
皮夹?
漪棠收好信件后,突然开口问道:“可以把你的皮夹借我一下吗?”说话的同时,她原本发白的双颊蓦地染上晕红,模样娇羞可人。
“啊?”卫东岩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明白沈芝妮的信里面到底写了什么,怎么漪棠看完信之后,居然跟他要起皮夹?这……这未免也太跳tone了,害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看到漪棠期待的小脸,他赶紧回神。“妳要我的皮夹?喔,好。”
无暇多想,他立刻交出自己的皮夹。
漪棠接过皮夹,脸上的红晕却一直扩散、再扩散,连粉颈都染上红潮。
漪棠秋水盈盈的水眸东瞟西瞟,就是不敢直视他,轻声道:“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借用一下你的书房。”
“好。”他点头,望着被她搁在茶几上的信件,忍不住问道:“我可以看一下信吗?”芝妮这丫头到底写了什么啊?为何漪棠看了信之后,小脸先是发白,然后居然又染上霞红?真是太怪异了!
“可以。”漪棠点点头,还是不敢看他,拿着他的皮夹后迅速进入书房。
慎重地上锁后,她紧张地拿着皮夹,感觉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好快。她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打开黑色的皮夹,里面有许多夹层,大部分都是信用卡和他的证件。她一层层地找着,果然,在最里面的夹层,她顺利抽出一张小小的、被护贝过的相片。
那照片一看就知道是偷拍的!
照片中的她坐在卫家的花园里,表情迷惘地望着湖泊旁的花卉。拍摄的角度很像是从二楼往下照的,也就是说,当时卫东岩躲在自己二楼的房间,居高临下地偷拍到卫家作客的她?漪棠的脸蛋越来越烫红,可嘴角却有一抹甜蜜的笑意不停地扩大。他为何要偷拍她的相片?而且,这张照片里,她的表情又不好看,看起来傻傻的……唉呀,好讨厌喔,她宁可亲自送给他一张比较漂亮的相片!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把这张相片带在身边,难道,真如芝妮所说的,东岩对她用情很深,深到她无法想象?
喜悦的感觉涌上胸口,拿着相片,漪棠突然激动到想哭。十年了!这十年来,她一直告诫自己,东岩根本不爱她,他早就选择沈芝妮了,自己不要再心存妄想。
再加上她也变成卫丞勋的未婚妻了,两人注定没有缘分,只能渐行渐远,所以,她强迫自己忘掉东岩。
可是,原来这才是事实,原来他一直很在乎她,她不是自作多情!
紧紧抓住相片,漪棠晶莹的泪水悄悄坠下,只不过,流下的是喜悦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