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没有特殊的景观供以开发观光资源,也没有富饶的农产作物可供外销;然而它却能以弹丸之地发展成东南亚自由贸易的重要枢纽,免税、繁荣、便利和严谨的纪律是它发展至今的重要功臣。
星期假日的下午,楚茜站在素有购物天堂之称的超级商圈“乌节路”上,栉比鳞次的商场大楼延道矗立,一旁紧紧跟随的楚茵好怕自己眼睛这么一眨,楚茜就要被潮来潮往的人群淹没。
“喂,茜茜!你到底要去哪里?”
被满街游人这么推来挤去的,楚茵再也忍不住发起大小姐脾气。
“我……”
“我们赶快回去啦!明天巍扮哥就要出国留学,今晚太爷特地在家里广设宴席替他送行耶,如果我们回去晚了,你就知道会有什么下场了!”
楚茵拉起楚茜的手转头往回走。
她若是回去晚了,巍扮哥应该还不会怎么样。但是如果晚到的是茜茜,那么巍扮哥恐怕就!
“茵茵,你别拉着我,我、我想要买一个礼物送给巍扮哥当纪念嘛!”
楚茵的脚步倏然停止,不敢置信地往后看她,“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你才拉着我在乌节路上晃了三个小时?”
“我不知道巍扮哥喜欢什么啊……”楚茜苦恼的垂下头,圆黑小巧的头颅低低垂着,忏悔似的可怜模样,“巍扮哥什么都有了,我想了好久终于想到可以买一枝笔送他——”
“金笔啊?你买不起啦!”小穷鬼也想送大礼物?
“不是金笔啦,我哪儿有那么多钱啊……”楚茜嘟着嘴咕咕哝哝的绞着小手说着,“前面有一家史奴比餐厅,听说里面有卖一些史奴比的东西——”
“你想买那种骗小阿儿的玩意儿给巍扮哥?”天啊!
“当礼物送应该不错啊!”楚茜满不服气的皱眉低呐。
茵茵这是什么态度嘛,瞧不起人……好像她说的话很好笑似的!
“哎呀,不要啦,巍扮哥不缺笔的。”
望着楚茜嘟喽着小嘴像只鼓胀的河豚似的,好可爱!楚茵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粉颊说:“不如这样吧,我们到中国城的天福宫替巍扮哥求一支平安签,再到老巴刹买一、两个小艺品给他,让他带在身边。这样就算巍扮哥人在国外,只要他看到这支签和小艺品也会想起你。”
楚茜当场喜出望外,“好啊!茵茵,你好聪明!”
楚茵被楚茜毫不虚拟遮掩的夸赞与眼眸中眨动的崇拜薰得乐陶陶。“还好啦。”
这就是她为什么喜欢跟楚茜在一起的原因。
茵茵很单纯、很直率,没有什么心机。遇到比她好、比她聪明的人,楚茜往往不掩饰她的惊喜崇拜,更不吝于表露她真诚的赞美。
这一点,老实说楚茵自觉比不上她。
对楚茵而言,遇上能力与聪明才智比自己强的人,心高气傲的她顶多吸起嘴称蔑地哼了哼,旋而撇开头,甚至呻一句“有什么了不起”之类的话。
像楚茜这样纯真坦然地接受他人的能力、毫无私心的表现赞叹之情……
不行,她做不到。
楚茵抓起楚茜的小手快步走向路旁那一辆黑色气派的加长轿车,“叫司机带我们去中国城,动作得快一点儿,否则会赶不上巍扮哥的宴会了。”
轿车来到中国城的天福宫前,楚茵立刻迫不及待的拉着楚茜往里头跑。
楚茵侧头看着楚茜双手合十虔诚求签的认真模样,她越瞧越觉得有趣,“茜茜,你跟妈祖娘娘求什么呀?求的这么认真……”
“没、没有啊。”楚茜难得别扭地东张西望。
“嗯?没有吗?该不是跟妈祖娘娘祈求巍扮哥早点儿回来,好让你不会寂寞吧?”
楚茜瞪大了眼瞳!茵茵好厉害,她怎么都知道?!
“我猜中了?”瞧这模样肯定是。
“没、没有啦,你别乱说……”
楚茵紧追着楚苍跑,“嗳,说啦,你有没有这样想嘛!反正你和我们楚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是众所皆知的事情。”
“所以我迟早有一天得要离开这里的。”楚茜难得小脸严肃地看着楚茜,“茵茵,你知道我总有一天会走的。就算太爷不说破,其他阿姨、叔叔们有一天还是会赶我走的……你明明知道这一点。”
“不会的!有巍扮哥在后头帮你撑着……”啊,这个不能讲。整个楚家上下除了她还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没关系啦,你就厚着脸皮继续待嘛,待到那一天谁开口赶人了你再走喽!哎呀,好了别拖了,你赶快求一支平安签我们好走人啊!”
楚茵悄悄伸了伸舌。还好茜茜反应挺笨的,没在意到她方才差点儿说溜嘴的话。
默默睇了楚茜清丽纯稚的脸庞一眼,楚茵咬了咬唇没再开口。
巍扮哥这一趟出国留学少说也要三五年,这中间的变数太大,任谁也说不准……或许是巍扮哥在国外遇上了好对象、也有可能是楚茜在这段期间爱上了宠爱她的男人……哎呀,世事难测,太难预料了!
一切顺其自然吧。
楚巍居高临下地站在阳台,前面无表情地眺望底下川流不息的车潮流畅而迅速地往庄园内驶人。
晚宴即将开始,太爷特地为他举办的送行宴果然风光盛大、宾客云集。
楚巍一双眼眸紧盯着两、三百公尺外的庄园大门,一双精壮的长手臂分别支撑在阳台栏杆的两端,微微前倾、蓄满精力的身形隐隐写出此刻他不佳的心情……
“巍少爷?宾客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太爷要我来问您准备好了没有。”
“告诉太爷我马上下去。”再瞟了大门口一眼,楚巍转身走回房间内,“颜叔,拿外套给我。”
尽责的颜叔小心翼翼的服侍楚巍穿上正式隆重的黑色西装外套,他有些不舍地环顾整个房间,“明天就要离开了呢,少爷……我们这一去至少两三年不会回来,说舍得是骗人的。”
“是吗?”
楚巍面无表情的望了四周一眼,这是他住了十八年的房间。所有的童年、所有的记忆都是从这里开始……那又如何!
研究上探讨,人之所以会产生不舍的情感是因为精神上还有依恋的情绪,产生的缅怀与感伤只会让人难过怅然,除此之外没有多大的好处。
因此,对任何享物都放下太多感情是没有必要的举动。
对于学理研究上认为无所必要的东西,楚巍向来强烈要求自我实践遵从。
“好了,少爷……走吧,外头那些宾客等您出现等很久了。”
迈出步履的那一瞬间,楚巍竟有些迟疑,让跟了他十多年的颜叔好生惊讶。
“楚茜她……回来了吗?”
颜叔当场一怔。楚茜……谁管那个没人宠爱撑腰的小丫头?“应该还没吧……听说她下午就和楚茵小姐出门去了。”
“嗯”
“这种大场面楚茜小姐恐怕也不适合参加出席吧?
只怕席间又有些人会对她的身份大作文章,到时候……”
“够了。”
率先跨出房门,楚巍挺直了肩膀立显俊逸气势,他毫不犹豫地踩着坚毅沉稳的步伐走在长廊上,快速通往大厅人口。
“通知门房,若是楚茜和楚茵回来了,要他们立刻知会我。”
“好的。”颜叔就算对于楚巍执着于楚茜、楚茵两人感到惊讶,他也聪明地没有表现出来。
宴会进行的相当顺利,众人锁定的目光焦点楚氏家族未来的当家楚巍成功地向在场的所有人展现他英雄出少年的聪颖卓绝,与那一身形于外的大将之风。
众人的夸耀赞赏让老太爷楚嵔更是大感欢欣光耀。
“楚太爷后继有人,实在让人羡慕啊!”
“哪里,是叶先生您谬赞了!楚巍他年纪还太轻,见过的世面不够广阔,这回让他出国学习进修也是一种磨练。”好生得意的楚鬼不忘一阵谦虚客套。
一旁的楚巍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客气淡笑,直到颜叔在他耳边轻声啼咕了几句。
“太爷、叶伯伯,不好意思我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先离开一会儿。”
楚巍斑大俊逸的身形特意避开了热闹的宾客人群走向庄园后头的长廊,在廊道的尽头与花园人口的交接处,他隐约听见楚茜焦急求情的声音……楚巍刻意放缓了脚步悄悄接近。
“茵茵,求求你嘛,你就帮我这一次嘛!”
“不要啦,这是你替巍扮哥求来的平安签耶!你自己拿去嘛,为什么要我帮你拿给他?”
楚茜不想见他?楚巍当场蹙起眉宇、冷敛俊脸。
“拜托你啦……我穿成这样,不方便进去嘛!茵茵,你帮帮我嘛,帮我把这支平安签和小礼物送给巍扮哥嘛!”
楚茜求情的嗓音软软浓浓的,听在耳里感觉楚楚可怜。
“哎唷,有穿衣服就好了嘛!我看你是怕自己进去又会被一些姑姑、婶婶们冷嘲热讽的,所以你才不想进去大厅吧?”
楚茜闻言蓦地松开小手,垂下小脸蛋。
“被我说中了?你管那些八婆说什么,她们也只会出那一张嘴叽叽咕咕的,别理会就是了嘛!”
“不要啦……茵茵,你真的帮帮我嘛,不然巍扮哥明天一早就要坐飞机出国,我怕没机会拿给他嘛……”楚茜伸手扯了扯楚茵的衣袖,急切地几乎要掉下眼泪来,“茵茵,求求你啦,我以后会每天送你很漂亮的花,还有、还有……”
“别求她了。”
楚巍突然从长廊暗处跨了出来。
“嗳,原来巍扮哥在这儿呀!”楚茵悄悄吐舌。妈呀,他该不会听见她不帮楚茜的这段对话吧?
八成是,瞧楚巍那一张俊脸冷的……
楚巍望了望楚茜那一张梨花带泪的楚楚脸庞,他心头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怒焰,蓦地转头凝视楚茵,他凌厉的眼神中明明白白写着满满的忿意。
“你又闹哭她?”
“不是啦!巍扮哥……”楚茜立刻上前攀住楚巍的手,“茵茵没欺负我,是我自己爱哭……”她慌张伸手胡乱搭了揩泪,“没哭了,我现在没哭了!”
“我要进去找东西吃,不陪你们聊天了!”楚茵匆忙借口离开,生怕楚巍又将矛头转向她……晤,太恐怖了,她才不想面对巍扮哥的怒气呢!
依旧忿忿地瞅着楚茵离去的身影,楚巍吸了口气这才调转视线落在楚茜的身上。
身形高挑颀长的他居高临下地睇着面前纤细的她,看着她悄悄吸着鼻子、瘦削的肩膀一搭一搭的抽动着,不知怎的,眼前的楚茜竟让楚巍首次感到不舍。
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深刻映人眼帘,楚巍悄悄叹了口气,伸手拿出口袋里的帕子,“把眼泪擦一擦。”
“哦”
楚茜柔顺地接过,咬着唇跟在楚巍的身后往花园走去。
楚巍率先坐在花园角落的长椅上,他自然地伸手拍了拍一旁的位置,楚茜立刻像只乖猫儿似的坐下。
晚风在花园里徐徐地吹拂,清风卷起花丛间的阵阵清香,淡雅的芬芳隐隐浮现空气之中。另一头庄园大厅里的灯火通明、杯胱交错,与此刻的舒缓静谧两相比较下来竟像是另一个遥远的世界。
楚巍焙缓闭上眼,任由紧绷的身形毫无防备地倚躺在椅背上。深深吸一口气,他抿紧的嘴角悄悄噙起一抹淡笑……
这样的气氛、这样的宁静,比较适合当作他临出国前的送别宴。
楚茜瞅睇着楚巍的侧脸,望着、望着她竟有些着迷地凝视他丝毫没有戒备的俊脸……
这样的巍扮哥,少了往昔的严肃刚毅,反而让她觉得更亲近。
就在楚茜凝望楚巍的侧脸怔仲出神之际,只见他蓦地伸出手。
“东西呢?”
她难以会意的眨眨眼,“什么?”
楚巍皱眉,睁开一只眼睛睇她。“你要送我的临别礼物。”
楚茜小嘴一张、一副恍然了解的娇憨模样。她咬着唇办低下头在自己的裙袋、背包里东翻西找……
“咦,怎么不见了?!不可能啊……”紧张的她又是一阵咬唇。
楚巍突然间伸出手指点住她的唇瓣。
楚茜一惊,只能仰头傻傻地望着他。
“别咬着,当心咬破了。”
楚茜咽了咽口水,“哦,好。”
也不知楚巍是有意还是无心?他纤长的手指循着楚茜小巧的唇办轻轻徐刮了一遍……
十五岁的楚茜,圆亮眨动的大眼和脸庞上纯真稚女敕的神采……楚巍悄然睇着她,心想画册中的天使也不过就是她这副模样吧?
“巍扮哥?我脸上是不是有脏东西?”楚睇下意识的模了模脸颊。
楚巍坐直了身,有些狼狈的收回目光,“背包拿过来我自己找。”
“哦,好。”楚茜乖乖交出提包。
晚风柔徐拂面、花香沁鼻,楚巍一身隆重的黑衣礼服装束闲适地坐在长椅上,和满身休闲打扮的楚茜抛下大厅里一屋子的宴会贵宾,他静静地坐在她身边,只觉得世界突然变得好平静、好安逸。
楚巍随手往背包里一掏,抓出一张签诗。他侧头看了看楚茜……
“这是我去天福宫为你求的平安签。”楚茜主动解答。
楚巍睹了她甜甜浅笑的脸庞一眼,默默读诵签上的诗句。
“宫里解签的伯伯告诉我这是一支好签,他说妈祖娘娘会保佑巍扮哥你这一趟出国留学学业成绩顶呱呱!”
楚巍不免觉得好笑,“你求错神了,学业成就该去找文昌帝君才对。”道教的基本常识怎么这笨丫头不懂吗?
“啊?!这么说我去求的这支签诗没有用?”
楚茜登时垮下双肩,瞪大了圆亮的眼瞳,照照眸光中眨动着难以言喻的强烈失望,看得楚巍竟没来由的感到有些不忍。
“也不是。我这趟路出国又是飞机又是车,求妈祖娘娘保佑也是对的。”
楚茜闻言立刻露出一朵既灿烂又炫目的甜美乐笑。“真的?那太好了!”
喜形于色的她更加雀跃地往楚巍的身边靠去,“巍扮哥你赶快再翻翻看啊,我还买了两个钥匙圈给你哦!是我和茵茵到老巴刹那儿挑的,我挑了好久,还惹得茵茵生气呢!咦,奇怪,怎么我就是找不到呢?”
将小脸埋进楚巍背中的背包里寻找,急于翻找东西的楚茵浑然不觉自己与楚巍饼近的距离。
她几乎整个身体侧贴在楚巍的身上,圆巧的小头颅栖靠在他的胸膛上,努力往背包里头探去,一头披肩的长发更是整个被没在楚巍的手臂上,他的鼻翼间还隐约闻的到她发梢处的淡淡馨香。
楚巍伸出手想碰触那一头鸟黑柔亮宛若黑瀑般的长发,停住在半空中的大掌却突然间收拢、退了回去
对于毫无因由的想碰触楚茜的冲动,楚巍说不出个足以自我解释的理由。而面对这种从未有过、无法掌握自己情绪感受的情况,他直觉地退开。
想保护自己、想拉开与楚茜的距离!
“让开,我来找比较快。”
“哦,好。”
楚茜瘪着小嘴乖乖退开背包口,她偷偷瞟了楚巍一眼……
糟糕,她是不是惹巍扮哥生气了?不然他的脸为什么比刚才还要紧绷?
楚巍撇开眼眸不看她,大手在背包里抓了几秒钟立刻找到那两个钥匙圈。
“啊,就是它们!”楚茜又是一阵惊喜。
献宝似的递到楚巍的面前,她轻轻摇蔽其中一个小熊维尼的锁圈,一旁的小铜铃还会发出清脆的叮当响声。“怎么样?巍扮哥?你有没有觉得它很可爱?”
幼稚了些。“嗯,不错。”
“还有另外一个哦!我觉得这个更可爱,是维尼熊抱着糖罐生热气球的钥匙圈!漂亮吧?晤,两个都送给你!”
楚魏瞟眼睇了睇楚茜摊开掌心中的两个钥匙环,他望了望,伸手拿起其中一个。
楚茜失望极了,“另一个巍扮哥你不喜欢?”她颓然垂下头默默抚弄那一个被遗下的钥匙圈。
“剩下的这一个你自己留着,等我完成学业日国之后我们再交换手上的钥匙圈。”
“真的吗?”楚茜惊喜地望着楚巍。
“嗯。”楚巍点点头。
他眼瞳中的光彩和嘴角微微勾勒的浅笑……让她好眷恋,觉得心里好满足呵!
但是一想起过了今晚巍扮哥就要离开新加坡远赴美国留学,她的好心情就像戳破的气球当场泄了下来,圆亮的眼眸角落悄悄泛着点点泪光。
楚巍瞧见了,轻轻撇开脸。
因为不忍看见楚茜那汶然欲泣的娇怜表情。
纤长的手指细细抚模着那一个发出轻微铃铛声的钥匙圈,楚巍吸了口气,“一定要吃饭。”
“好……”
“多读点儿书。”
“嗯。”
“不要委屈自己,没钱花用尽避跟太爷说。”
“好”
“楚茵爱玩,你别跟她一起闹。万一玩出问题,她有爸爸妈妈替她挡着,你可没有。”
“我晓得。我会乖乖的,不惹事的。”
楚茜低垂着小脸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在楚巍眼中好生不舍,她这神情、这口吻……根本就是个被遗弃的小阿儿!
“我的意思是说,楚茵万一惹了祸只怕人家不敢将怒气发泄在她身上,转而在你身上出气。这一点你别忘记,凡事自己小心点儿,”
她若是有任何麻烦,他来替她扛。
谁敢说楚前没有后山靠?
“有什么事情打电话给我!”他会立刻飞回来。
“巍扮哥,你自己也要吃饭哦!”
“我知道。颜叔会在我身边张罗,你不用担心我。”
“那你……如果有空要记得打电话回来……我会去太爷那儿问你的消息哦。”
“嗯”
言尽于此,楚巍努力撇开心头突然涌起、浓浓的不舍之情,而楚茜则咬着唇尽力忍着哭泣落泪的冲动
长椅四周的空气忽然变得好沉重。
楚巍倏地站起身,“我要进去了,里头还有客人。”
“嗯,好……巍扮哥……再见。”
清了清梗住的喉头,楚巍头也不回的坚决快步走出花园。
原来这就是“舍不得”的情感……好沉重、好强烈,逼得他几乎快要喘不过气!
生平第一次,在楚巍十八岁的那一年,他首次尝到了属于人类情绪中那一种分离不舍的强烈怅然感——
是楚茜带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