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
沙发的这一头,苏芳眉梢微蹙地看着路家衍,“你觉得怎么样?”
另一端的他没啥劲的跷起二郎腿,手肘撑搭在椅把上状似无心的托着下颚,双眼虽然凝视着眼前的设计图稿却显得涣散,原本炯亮的眸子此刻仿佛寻不到焦距似的……
苏芳细细凝视他落拓俊美的侧脸,忍不住必想起自己和他相识的过程。
当初若不是拜好友莫子夫之赐,坦白说,以她尚浅的资历实在无法取得这个太好的机会,替特机克摩配集团设计新款的夏季制服。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陆续和这个特机克的当家少爷路家衍有了接触。
真的,快被他给气死了!
这个人老是吊儿郎当的像个流氓,做事都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偏偏在服装设计上头又有大把啰唆的意见。说什么女员工的裙子不能太长,否则男职员会没福利、会找他抗议。
这种论调让祟尚女性主义的她实在有够抓狂,好几次冲动的直想搬传真机砸爆这只色龟的头!
可是,苏芳发觉自己和路家衍这样吵啊吵的……竟越来越在意他了?!
这到底是什么道理?
上次自己更加奇怪,跟他吵过一架后,她原本以为自己应该会气愤的二话不说拂袖走人!谁知道在回神之际,她发现自己居然走上前吻住他!那一瞬间,她终于察觉自己对他又气又爱的心情。
明明只需要一通电话就能解决的小事,她会连拨好几通电话催他确定见面的时间,分明只要将图稿传真过来给他看,她却不惜排开工作时间搭着出租车专程将设计图拿过来,然后再跟他吵嘴一番!
说起来可笑呵。她原以为自己不会恋爱了,至少不是现在、不是她正要冲刺事业的时候。但路家衍就是出现了,而她就是这么不争气的为他吊儿郎当的气质心动了..
瞅着路家衍怔仲的侧脸,她捺不住冲动的起身走向他。
向来警觉性高的他竟然直到她站在自己面前,遮掩住扁源后才察觉到她的亲近。
他仰起头,“你干么……喂?你——”
他吃惊地看着她亲昵地跨坐在自己大腿上,姿势暧昧。
她纤细的双手圈抱着他的颈脖,修长的双腿圈跨在他腰际。“有没有兴趣跟我试一试?”
他皱起飒眉,“试什么?”
“试着谈恋爱,尝试看看我们两个合不合适。”说完,她已经压低脸庞吻上他。
他姿势不变的坐躺在沙发上,剎那间有些僵硬。
这个女人又吻他?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她说要跟他尝试谈恋爱?可是这辈子他只想跟一个女人谈那种爱来爱去的事情,那个摆地摊的牛女人……路家衍眸子倏地一黯,闭上了眼,伸手圈箍苏芳的纤腰。
就试吧!
他怕什么呢?
反正他爱的不爱他,既然如此就和苏芳试试暝!说不定他会突然领悟自己对莫子阳的感情并不是爱……不是吧?他并不是真的爱上那头牛,现在的痛苦、这段时间的失神难眠或许只是因为天气燠热的关系……
“路家衍……”她热情的唇徐缓而下,舌忝过他性感的喉结来到他锁骨上轻轻嚿咬,“你对我有感觉吗?你觉得我们两个有没有发展的可能?”
他发觉自己的喉咙竟沙哑得说不出任何肯定的字句。
包甚的是,他觉得自己的体内没有因而挑起的燥热难耐,反而升起一阵莫名的冰冷战栗!
不知道是哪来的直觉,他缓缓转头望向办公室门的方向……
棒吸乍止!
莫子阳脸色刷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子阳……”
他搞不清楚自己此刻的呼吸困难是因为她那张久违的美丽容颜,还是此时此刻尴尬暧昧的情景?
突然,莫子阳身旁窜出另一道身影——
“臭女人,你对我老公做什么?!”怒不可遏的席兰摔掉手中的托盘放声大喊,两杯盛满的咖啡当场溅了一地的湿。
老公?莫子阳僵硬地转头望了望席兰,视线又再调回路家衍脸上。
激动万分的席兰已经跑上前用力拖开跨坐在他身上的苏芳,“你这个臭女人,我就知道你对我老公心怀不轨!”
“你做什么啊?”苏芳被拉扯得莫名其妙,火气也冒了上来。“我是他的女朋友耶!”刚刚他们已经决定和彼此试看看的,这个乱认老公的黄毛小丫头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四周的吵闹没有夺去路家衍的注意,他满心的关切全都落在莫子阳身上。看着伫立在门边的她缓缓朝自己走来,他的呼吸再度梗窒……
而这让路家衍大为气恼!
明知道莫子阳不爱他;分明晓得她已经有个同居的亲密男友,为什么他还是会为了这个不属于自己的美丽女郎而屏息动心?这样岂不是太孬种了吗?!
纤足一步一步的走近,相较于苏芳和席兰的争执不休,莫子阳反而安静得不像平常的她。
站在路家衍面前,她失去璀璨星芒的眸子紧紧锁在他空荡的颈脖。
“她们两人一个叫你老公,一个说是你女朋友,那么你把我当什么?”
他张开了嘴,却该死的吐不出半句话!
“情妇?”她冷冷地替他回答。
不是,该死的当然不是!说话啊,路家衍,你快点出声啊!他在心里吶喊着,却又有另一个声音在迟疑着。
真有解释的必要吗?她真的想要听他的解释吗?
“我的项链呢?”
她伸出乎,看着他。“还给我,那是我的项链。”
说起那条项链,路家衍动气了,也发觉自己终于找回了声音。
他猛地伸手从长裤口袋里掏了出来,拍在莫子阳的手掌上,“拿去!”
真的,他受够了!
既舍不得丢掉它,又不想看见它,想将它塞在抽屉的某个角落去遗忘,却又忍不住的想留在距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就为了这一条项链,让行事作风向来明快果决的他首次尝到了优柔寡断的滋味。
离我远一点。既然她真正想说的是这几个字为什么不干脆直接跟他讲,反而还特地用法文写出来?
“莫子阳,以后你想说什么直接开口告诉我,不要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来讥讽我!”
莫子阳极力忽视自己被拍疼的手掌,紧握的掌心将项链用力捏握住,反手打了他一巴掌。
“你!”他气极了,却还是无法对她动手。
“老公,你有没有怎么样?”席兰赶紧跑上前探视,“你这个臭女人,项链把他的脸颊刮出一道伤口了你知不知道?还流血了耶!”
莫子阳不哼不语,转身走人。
“你站住啊,你伤了人家的脸颊难道不用道歉吗?”席兰追了出来,在通往电梯口的长廊上硬是扯住她的手腕。“这条项链是你送给我老公的?”
“已经不是了!”
这一刻,莫子阳终于忍不住激愤的情绪。听她左一句老公右一句老公的喊,喊得她心火直冒!那个死男人,有个老婆又有个女朋友,那么她究竟算什么?!
席兰调转视线,望向她捏在掌心里的链子,没忘记那上头的法文事实上是无声地诉说着某种情意……
“你爱上我老公了?”
“不要说我爱你老公!”
莫子阳火辣辣的转头瞪她,“我没有!”忍住,你绝对不能哭,绝对不许!“我才没有爱上路家衍!”
“可是那条链子上……”
叮当一声,电梯门在这时开启,莫子阳不等她把话说完直接跨进电梯里。
电梯门迅速阖上,留下瞪着双眼的她。
“这个女人真没礼貌。”啐了一声,席兰赶紧跑回路家衍的办公室。不知道那个讨人厌的苏芳走了没有?
“小姐,麻烦将你的登机证给我。”
背着背包的莫子阳递出乎中的证件,接着走进空桥直接步入机舱里,黑色的大墨镜遮住她的双眼也冷化她的表情,比起往日光芒外放的她,此刻的莫子阳显得冷傲难以亲近。
在机舱里找到自己靠窗的座位,她将背包摔进上头的行李箱便坐了下来,赌气似的闷头就睡。
没多久飞机起飞了,冲入云霄往地球另一端的城市纽约前进。
她要去找莫子夫。
心痛了,莫子阳直觉的想回到家人身边静养疗伤。而莫子夫,就是她心目中最想依赖的家人。
心真的伤痛了。
紧闭的眼角微微渗出一丝泪意,莫子阳迷迷糊糊的揪紧身上的薄外套,蠕动着寻找更舒适的睡姿。她要去跟姊姊说,向来自视甚高的她难得陷入一场爱恋,却不幸被那个流氓给狠狠将了一军!
他果真是在替过去那些被她拒绝的男人讨公道吧?
懊吧,还给他,把她欠人家的通通一次还给他,然后下一次,或许她就不会再被谁给伤了吧?
那个死男人……
不想珍惜她的感情为何不早说?!
“小姐?”
毙恍惚惚中,仿佛有人温柔地出声喊她。睡得并不安稳的莫子阳缓缓睁开双眼,这才发觉自己身旁坐了个衣冠楚楚的都会雅痞。
“干什么?”她皱眉。
男子极友善的对她露出一抹微笑,拿出一张面纸伸向她。“你在掉眼泪你知道吗?”
“我……”老天,原来自己连在睡梦中都觉得委屈吗?
“如果你愿意,有什么伤心的事不妨和我谈一谈。在这段旅程中,能够比邻而坐也算是有缘。”男子轻声细语的,斯文白净的脸庞轻而易举的让人产生好感。
只是不包括莫子阳。
呿,她受够男人了,叫这种低等动物都给我滚一边去!
“不用你管!”她气愤的用手背抹泪,拍掉他探过来的大手。“想聊天搭讪去找别的女人,我没那个兴趣!”这个男人以为他是谁?耶稣还是释迦牟尼佛?有伤心的事跟他谈,这样她的伤心就能消弭了吗?路家衍带给她的创痛就能消失了吗?
“那好吧,你继续睡吧。”男子微笑着也不勉强。反正整段旅途至少要十几个钟头的时间,总是会有交谈的机会的。“需要我帮你向空姐拿一条毯子过来吗?”
“不需要!”她索性将外套盖在自己的脸上,杜绝所有的千扰。
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静静的去细数那个通天大流氓的所有缺点,当她说服自己那个死流氓本身就是
一个会走路的超级大缺点时,或许自己放在他身上的感情就能顺利而无痛的收了回来!
男子短时间内没有再开口试图和她攀谈。不知道经过了多久,莫子阳睡着了,覆盖在她头上的外套也轻轻滑了下来……
让男子得以无碍的欣赏她沉静的纯真睡颜。
这个女人真的很美呵!
摆色的大墨镜与她白晰的丽颜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樱桃般的红唇轻轻抿阖着,鲜艳欲滴,纤细高挺的鼻梁和曲线完美的瓜子脸叫人见了一眼难忘,男子迷恋的视线接着往下转,还有她高耸的浑圆双峰,如果将它们纳在掌心恣意揉捻那该会是多么销魂畅意……
“你在看什么!”
剎那间只见一个黑影罩顶,男子眼前陷入一片晦暗,他迟疑地转过身,视线缓缓往上抬,望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皱着飒气浓眉,以一种肃杀目光瞪着他,左脸颊上一道长长的伤痕更增添他黑帮老大的气势!
懊奇怪,他的表情像是随时要将自己揪起来一把撕烂似的,不过开口的语调却很轻柔……像是不愿吵醒一旁那个睡梦中的人儿似的。
“你刚才盯着她哪里?”
男子咽了咽口水,“我……没有啊。”
“没有?”路家衍挑了挑眉,“你没盯着她的胸部看?”
有啊,但是这会儿怎么敢承认?“没有。”打死也要说没有!
他努力压抑惊惶的瞟动双眼,发觉此时所有的乘客几乎都沉入了梦乡,连空服人员也不知跑哪儿去了。转动的视线又回到眼前高大男子的身上。快来人啊,有恶霸要在飞机里逞凶啊,为什么没有人来救他?
“我警告你,这十几个小时里你的眼珠子最好给我管紧一点,要是被我发现你乱瞟,我就……”
本噜一声,他响亮地吞咽了口口水,“挖掉我的眼珠?”
路家衍皱起了眉头,“你这人怎么这么凶暴?”他挖他眼珠干么?吓死自己啊?
男子觉得超委屈。真正凶暴的到底是谁啊?杀人的反而喊被砍啊?“请问一下你跟这位小姐是什么关系?”
“要你管!闪开啦。”
男子赶紧起身让位。
路家衍就这么大刺刺的坐了下来,反而让那个座位的正主儿站在走廊上罚站。
凝视着熟睡中的莫子阳,他的眸子闪过复杂的情绪。又爱又叹,是的,又爱她又忍不住怨叹她。这个磨人精,她到底爱不爱他?他本来以为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可她那天的反应……真有那么一剎那的冲动,他好想摇醒莫子阳当场问个明白。
早知道爱情是这么弯弯曲曲的,他、他……
惫是会爱的。唉!
摊开抱在怀里的毛毯,他动作极尽轻柔的替她覆上,留恋的目光紧紧落在莫子阳那张雪白的容颜上。
这个女人真的是很倔耶!从那天以后就拒绝接他的电话,也不到夜市摆摊了,害他人海茫茫不知该从何找起,要不是他刚好请阿法到旅行社去办今年员工旅游事宜,被他眼尖发现莫子阳正在那订机票,只怕这会儿还不知道她已经身处在三万三千呎的高空上,将他们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远了。
得知消息,他马上要贴身助理订同一班机的机票,还声明不能是同一个机舱的座位。
“女人,”他伸指轻轻点了点莫子阳的鼻尖,细语轻声,“我这辈子怕是栽在你手里了。不论你怎么伤我,我还是打不走,而且还蠢得弄不清楚你到底爱不爱我,可我就是忍不住傻傻的拎着行李跟在你身后跑。喂,看在我难得对女人这么痴心的份上,你要不要干脆点头爱了我?”
睡梦中的莫子阳皱了皱眉,蠕了蠕。
路家衍不敢再贪看她美丽的容颜,就怕她突然睁开眼睛醒了过来,然后尖叫着把他从三万英呎的高空踹下去。
撑着椅把站了起来,路家衍不忘对那个男子表达“关爱”的视线,“旅途中你给我安分一点听见没有?不该看的、不该模的和不该碰的,你都给我管束好。”
男子虽然怕事,但难免有些不服气。难得碰到顺眼的女人,不争取一下怎么行?“你是这位小姐的男朋友还是她老公?否则你没有权利对我提出这些要求。”
路家衍没有回答,只是扳起十指左右张望起来。
男子有些忌惮了,“你在看什么?”
他笑嘻嘻的,“我在找哪个行李箱是空的,好把你卷成麻花塞进去!”
“我……知道了,我会尽量别去招惹她。”
路家衍这才满意的点头走开,然后又走了回来,继续扳着手指头,搞得喀喀作响。
“别心存侥幸,我会随时盯着你的!”
“知、知道了啦!”
男子快吓死了,但也恨死了。民航局为什么不立法规定——流氓和动物不能搭乘飞机啊?
对一切浑然不觉的莫子阳是在饥饿中缓缓醒转的,她眨着眼眸,恍惚间闻到食物的味道,发现空服人员正在替乘客准备餐点。“啊,吃饭了吗?”
“啊,对。”
男子一反稍早的亲切,这会儿倒显得疏离,仿佛她身上有什么世纪疾病似的。
莫子阳也不在意,放下餐桌等待空姐将她的食物送来。
幽幽视线在等候的空档转而瞟向窗外,云层之上一片亮晃晃的,什么景色也看不见。不知道现在飞行到哪里了?距离台湾有多远,离那个流氓又多远了呢?
原本饥肠辘辘的莫子阳一想起路家衍,突然胃口全无。
拿着叉子随便拨了拨食物,她勉强吞下几口饭算是用过餐,接着便请空姐直接将餐盘撤走。
正想再试图入睡之际,莫子阳才发觉自己身上下知何时竟覆盖了一件毛毯,她转过头,问隔壁座的男子,“是你帮我盖的吗?”
“不是!不关我的事!”
莫子阳忍不住皱眉。这人的反应怎么这么激烈?她只是问一问又不会吃了他。可能是温柔的空姐怕她着凉了吧?伸手取下墨镜,她又将外套盖在自己脸上,企图将自己藏起来……
她怕自己睡着睡着又哭了。
约莫半个小时后。
“喂!”
闻声,男子差点跳起来。
路家衍抆腰皱眉,“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动作这么大,要是吵醒她怎么办?”
“对不起。”男子低下头,备觉哀恸。
呜呜,他真的好委屈哦!原本想趁搭飞机到国外出差之际顺道来场休闲之旅,谁知道在飞机上就得过得这么胆战心惊兼卑微懦弱的。“先生,干脆我跟你换位子吧?”坐哪儿都无所谓,身旁没有赏心悦目的美女可供欣赏也没关系,只求这个流氓饶他几个小时的安稳吧!
“不行,这头牛要是醒来看到我恐怕会发藏,你别怀疑她的能耐。”
这么说这个美女比流氓还要凶狠喽?男子的不安当场包推高一层。
“她刚刚有没有吃饭?”
“吃了几口。”
路家衍当场蹙眉,“你偷看她?不然怎么会知道她有没有吃东西?”
大爷,冤枉啊!“餐盘收走的时候我有瞄到嘛!”
“哦,那她有没有喝水?”
男子迟疑了。这种情况下到底要不要回答?
“讲话啊!”
“有、有啦,别想太多哦,我没有偷看她,是她自己跟空姐要水喝我才会晓得的。”
“知道啦,你这么紧张干么?难道我会打你哦?”
不一定用打的。听说流氓通常比较中意用西瓜刀来砍,好象这样才有某种快感,因为鲜血会像喷泉似的猛飙出来。
“请问你还有什么问题?”他才刚吃饱,实在不适合在这个时候被流氓惊吓。
“也飞了好几个小时了,这头牛有没有去上厕所?”
榜,真是受够了!“先生,难道你还要我叫她起来尿尿吗?!”不是他突然有种敢呛声,实在是孰可忍孰不可忍啊!
笑嘻嘻的路家衍又开始扳起手指头,“你要是敢吵醒她,看我怎么教训你。好啦,没事了,我回去了。”
“恭送、恭送!”
“你别偷看她哦!”
“是、是。”
他这才满意的踅回自己的座位。
“哎哟,我歹命啦!”男子吁口气,拚命压抑想跳机的念头。
他身旁的莫子阳轻轻蠕了蠕。
外套底下的那张容颜难掩激动。臭流氓知道她在这里?他是跟在她后头来找她的吗?
那个臭男人!他、他到底想要怎么样?!
一滴热泪滑了下来,接着一滴又一滴……说不高兴,那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