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早。”
殷采萍仰头看着女儿神情懒散的走下楼梯,视线又继续回到财经杂志上。“早什么,都快中午了。”
暗蔷搔搔头,“肚子好饿,有东西可以吃吗?”
“在冰箱里,自己去拿。”
“女儿,顺便帮我拿一瓶啤酒过来!”守在电视机前面的一家之主傅发朝厨房喊着,接着又全神贯注的盯着萤幕上那个说得口沬横飞的股市操盘名师,“老婆,这个董老师说X霸这档股票能买耶!哎呀,大盘果然开始在涨了,我得赶快打电话跟陈小姐下单才行。”
“电话给我放下来。”
“可是……”
“根据我搜集的资料显示,这一档股票根本就是还没爆发的地雷股。你还听这个不懂装懂的人在鬼扯,你忘了上次你背着我偷偷买他推荐的股票,结果现在还住在顶级套房里呢。”
“爸,你要的啤酒。”傅蔷将铝罐递给父亲,选择蜷窝在沙发上安静地啃着早餐躲避战火。
接下啤酒的傅发不以为然的蹭了蹭鼻子,“哼,妳能说我吗?妳搜集的资料难道就很准确?赔钱的也不是没有啊!”
夫妻俩就这样你来我往的斗嘴,傅蔷瞟了他们一眼偷偷拿起选台器切换到电影频道,可立刻又被傅发转了回去。
“妳干什么,没看见老爸在赚钱吗?”
抱歉、抱歉,是我的错。傅蔷歉意的点点头,继续默默啃早餐。
这就是她爸妈,一个是建筑公司的退休工头,一个则是国小的退休老师,现在都以操作股票当作兴趣兼事业。在整个傅氏家族里,她们家并不特别优渥,经济能力一般、生活水准一般,就连生出来的小阿能力也是一般。有时候傅蔷总是不免猜想,在爸妈的心目中是不是曾经后悔生下她?
生出这么一个让他们无法感到骄傲的平凡女儿。
“妳怎么有空在这儿悠闲的吃早餐?”殷采萍抬头喝水的同时顺便睇了她一眼,“朗月朔不是叫妳今天去他的广告公司上班吗?”
暗蔷停顿了一下,继续咀嚼。“我不想去。”
“为什么?妳怕他提供给妳的条件不够好?”
“女儿啊,妳到底知不知道现在外头的好工作不好找啊?”大口灌着啤酒的傅发趁着广告空档赶紧对女儿散发一下父爱的光芒,“再怎么说阿朗总是自己人,妳搞出什么纰漏,他多少还能罩着点啊!”
暗蔷低下头,有些赌气也有些委屈的紧闭着双唇不开口。
她就是怕在朗月朔的面前丢脸,所以才不去他的公司上班嘛!其实自己以前并不是没有希冀过进他的公司,只是凭她的能力想要进入寰宇广告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啊!别说去上班了,她就连应征面试的资格都没有。
现在靠着朗月朔的护航进了那间大公司又如何?
她一定会搞砸的!出纰漏被炒鱿鱼虽然对她而言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只要一想到开口请她走路的人是朗月朔……不行,她怕自己遭此重击之后就再也爬不起来。太可怕了!
殷采萍默默细瞅着女儿的神情反应,悠闲地呷茶翻阅杂志。“不想去朗月朔的公司上班,那么妳想怎么样?”
暗蔷曲起手指刮了刮脸颊,“我打算上网去人力银行登录履历表。”
“哎呀老婆,这个问题妳就不用担心了,阿蔷什么不会,找工作的经验最丰富了。”哦,广告结束了,傅发的父爱时间也随之中断。
她撇撇小嘴,睨了父亲微秃的后脑勺一眼。臭老爸,说这种话到底要她怎么接嘛?接什么都是错。“妈,我会尽快找到工作的。”
“嗯。”
电话在这时响了起来,最近的殷采萍顺手拿起来接听,然后迅速瞟了傅蔷一眼,“好,我马上叫她来听电话。”下一秒只见她递出了手中的话筒,“朗月朔打来的,说要找妳。”
“朗大哥?”惊讶的她接下了无线电话,发觉自己竟然有些紧张。“喂?”
“妳现在没事吧?”
真的是他的声音耶!那么低沉、那么好听,磁性的声波透过话筒传进她的耳朵里,竟让她的心坎没来由地泛起一阵战栗!“嗯,我没什么事。”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呢?印象中朗月朔鲜少打电话给她啊。
“那好,我有个东西放在妳家现在急需用到,妳马上帮我送到公司。”
“嗄?!”
“记住,立刻出门。到公司楼下,妳直接跟柜台说妳要上二十八楼的会议室就行了。”
“咦,朗大哥,你先别挂电话……”移开了话筒,傅蔷垮下肩膀,“是什么东西呀,我不知道啊!怎么就把电话挂了。”
就在这时,一个黄色的牛皮纸袋递到她面前,她望了过去……
殷采萍将纸袋放进她怀里,“朗月朔刚刚跟我说了,就是这一个,妳赶快拿过去吧。他不是急着要?”
“真的是这个吗?”
暗蔷忍不住半信半疑,起身的同时嘴里还嘀嘀咕咕,“他是什么时候把东西忘在这里的?”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欸,妳就穿这样出门?”
拎着钥匙、抓着小钱包的傅蔷回头望着母亲,“穿这样有什么不对劲吗?”
白色舒服的旧衬衫、质料凉爽的宽松亚麻长裤,反正她只是去送个东西而已,待不到十分钟的。
半个小时后,傅蔷站在寰宇广告公司所在的办公大楼,仰头望着眼前这一幢气派宏伟的建筑。
在炎炎夏日的照耀下,整幢大楼的帷幕墙闪烁着璀璨刺眼的光芒,让她不由自主的伸手遮挡眼睛,而这全部隶属于朗月朔所有。
知名公司的年轻执行长在最顶楼办公决策,她则是一个工作还没有着落的小小失业人员。唉,同样都是人,怎么际遇却差这么多!
来到服务柜台,她原本还被一名年轻貌美的女服务员礼貌阻挡着,这时另一名看似主管级的人物匆匆跑了过来,“是傅小姐吗?执行长正在等妳,请妳直接搭乘这部电梯直达二十八楼。”
“好,谢谢。”
对方一直跟她鞠躬点头,怕失礼的傅蔷也就跟着一直颔首回应,直到电梯门关上她才吁了口气,觉得刚刚的自己好像一只头点不停的乌龟。
“傅小姐吧?妳好,请往这边走。”
一踏出电梯,立刻有人迎上前接待,更让她越来越感到局促不安。
这份文件真的这么重要吗?需要朗月朔派这么多人来等她,可见得真的很急切。真糟糕,早知道这样的话她就不搭公车,直接坐计程车过来了。咦,前面那些人在干什么?
转头看着和自己反方向擦身而过的年轻女郎,傅蔷注意到这些人身着非常正式的服装和邋遢的自己截然不同,感觉上她们的衣着端庄正式得很像……以前她在应征面试的时候所穿的衣服。
引领她的男子停在会议室的门外,曲指敲了敲门板,没多久有个人从里头打开一条缝,“请转告执行长,傅小姐已经到了。”
门扉又阖上,让傅蔷觉得既困惑又神秘。没多久,那扇门再度打开,一名女子走了出来。
“傅小姐请进。”
“谢谢。”她脚步跨了进去,才发现里头竟然阵仗不小!
七、八个人一宇排开坐在前头,正中间的正是打电话叫她过来的朗月朔。然而此刻的他并没有抬头看她,径自低垂着头专注审视手中的资料。
他们是不是在面试新进人员?傅蔷直觉地想着。感觉上她好像闯进了应征会场,让她有些不安。
“嘿,我怎么不知道原来她也在名单之列?”
暗蔷望了望那个坐在朗月朔身旁,微笑开口的男子。这个人长得有点面熟,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常拓驹笑咧咧的指着自己,“学妹,妳不记得我啦?高中的时候我常常撂兄弟在妳回家的路上堵妳啊,妳忘啦?好吧,看样子妳是忘了,不过忘了也好,”他蹭了蹭鼻子,敏锐地感觉到身旁的朗月朔正瞇着凌厉双眼扫视自己。“省得有人到现在还想跟我翻旧帐。”
“我好像有点印象了。”
暗蔷试图抿嘴微笑藉以掩饰自己的不安,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让这些主考官们盯着自己看,这种感觉还真不是普通的紧张,即使她根本不是参与面试的其中一人。“朗大哥,这是你要的文件。”赶快把文件交出去赶紧走人吧,她紧张得手心都开始冒汗了。
“拿过来给我。”
“哦。”她迅速走上前,将牛皮纸袋放在他的面前。“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拜拜。”
就在她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朗月朔低沉威严的嗓音传了过来。“傅蔷。”
她马上转头,“嗯?”
他终于抬头瞅视她,傅蔷在剎那间对上那一双邃墨宛如黑钻般的眼瞳,她不自觉抿起嘴角流露一抹笑容。
朗月朔彷佛对她友善灿烂的笑容视若无睹,低沉磁性的嗓音丝毫不起波纹,“妳刚刚站的地方好像有东西掉在那儿?”
她瞟了过去,果然看见有个小东西躺在地上,被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照耀得一闪一闪的。她走回去弯身捡起,笑颜望他,“是一根回纹针,可能是刚才哪个进来面试的人不小心掉了的。”
“嗯,妳可以出去了。”
朗月朔没再看她,那冷淡的模样让她忍不住稍稍褪去脸上的笑意。瞟了瞟手中的回纹针,她顺手将它放进长裤口袋里。“那么我先走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们面试。”
门扉开启又再阖上,坐在最左边的人事经理开口示意工作人员请下一个应征的人进来面谈。
“咦,不用再谈了吧?”
大老板没说话,倒是他身旁的特助常拓驹月兑口喊了出来。“这回录取的人数不就只有一个吗?”
“是的,就只有一位。”
“那就不用再浪费时间了。”只见他扔下手中的钢笔,笑嘻嘻的转头凝视朗月朔,“我想我们的朗老板心中已经有人选了,你说是不是啊,执行长?”嘿,来这套?还以为他没察觉吗?
这个人唷,真搞不懂外头那些人的眼睛是怎么长的?居然会将朗月朔形容成心硬如铁、刚正严肃的青年才俊?!
其实这家伙也跟普通人一样拥有七情六欲,在果敢决断的同时也会因为心中的私情而任性徇私,就像刚刚他故意设计傅蔷参与这一次的面试……“我说执行长,既然你心里早有人选,又何必这样大费周章的要大家卖力演出这一场选秀记?根本就是劳民伤财嘛!”
始终不苟言笑的朗月朔对于他的挑衅置若罔闻,缓缓地收起了K金钢笔,收拢资料。
“欸,借我看一下那个牛皮纸袋,我倒想看看你叫她帮你拿什么过来。”常拓驹打开一看,激动的一边大笑一边拍桌,“一本过期的八卦杂志?傅蔷真呆,她一定没看过纸袋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不然应该会察觉自己被骗了。我说老板,你该不会常常用这一招来设计她吧?哎呀,执行长你好坏心哦!”
朗月朔终于对他那种故作娇嗲、叫人鸡皮疙瘩直冒的声音有了回应,“你以前常常带人去找傅蔷的麻烦?”
常拓驹倏地收起嘻皮笑脸,好一记狠招!“呃,小陈、小蔡,你们说中午去吃拉面好不好?”
开玩笑,他转移话题之迅速可是连专家也望尘莫及的。
新进人员的培训课程已经告一段落了,同样身为寰宇广告的新进职员,傅蔷和几名同期女职员聚在茶水间喝茶闲聊顺便培养感情。
“妳们一定都记得当初面试的情况吧?”
开口的是比较年长的欣惠,或许是因为从其他广告公司跳槽过来的缘故,所以在新进人员里面就属她看起来最有大将之风。
面试的情况?坐在最角落的傅蔷默默呷了口茶。她有面试吗?她被录取得莫名其妙。
她以为自己只是充当快递送文件过来而已啊,结果下午人事部的经理就亲自打电话“央求”她隔天来上班。是大公司的关系吧?连高级干部对下属都客客气气、温和有礼的,果然很有制度。
“怎么可能忘得了啊?我当时好紧张啊,一整排寰宇的高级干部就坐在我的面前,我紧张得双腿差点没软了。”
对啊、对啊,心有戚戚焉的傅蔷抿唇笑望开口的佳卿。自己一直觉得她长得好可爱哦,瘦瘦小小的像个小女孩似的,但是事实上人家却是从美国名校学成归国的优秀博士呢!咦,这么说起来……她望了望四周的人,发觉学历最低的好像就是她自己,其他人至少都是硕士以上的阶层耶!
在场所有的人立刻点头如捣蒜,“对啊,尤其是看到坐在正中间的执行长,我的心一直怦怦跳呢!”
“我也是,我还记得自己刚走进面试会场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他了,当场差点忘了要自我介绍,还是人事经理提醒我的,真的好糗啊!”
“咭咭,妳该不会是被执行长冷酷俊帅的外表给迷得晕头转向了吧?”一名高瘦的女子掩嘴直笑,此话一出登时引来不少笑声与附和。
“妳怎么知道?我真的愣住了啊,没想到原来寰宇广告的老板竟然这么年轻又有型,那一瞬间我都忘了自己是个有男朋友的人,一心只想着我一定要进入寰宇工作呢!”
握着水杯的傅蔷忍不住被她直率坦白的话给逗笑了,脑海不期然地浮现出朗月朔那一张俊美但冷酷的飒气脸庞。说真的,撇去他那杰出卓越的能力不说,光是他顽长俊逸的身形和酷帅有型的外表就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掠夺女人的专注和芳心。
老天让平凡无奇的她从小就生活在朗月朔的出色光芒下,这到底是一种恩赐还是一种残酷的玩笑?
饼了这么久,老实说她还是搞不清楚。
“我说小由,妳该不会以为进来寰宇之后就能天天看到执行长吧?”
她有些不服气的反驳,“总是离他比较近了嘛!在同一幢大楼里工作,也许哪一天就让我碰巧撞见执行长了。”
这样的念头显然都存在这些女子的心中,只见她们每个人嘴角噙着一抹笑,陷入臆思的沉默里。
“傅蔷,我看妳好像很安静啊,个性本来就不多话吗?”
她抬起头望向正在对自己说话的欣惠,抿起嘴角流露一抹友善的笑。“嗯,我本来就比较怕生,但是我觉得听大家说话很有意思。”
“我看妳年纪轻轻的,不过应该在广告界工作很久了吧?”
欣惠的问题让她忍不住困惑地颦起了眉,“没有啊,我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个领域。”
她此话一出让大家错愕不已,同时也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难道不是吗?我以为妳是因为在广告界工作很久了,所以才被挖角进来的。”
“我没有啊。”看所有人那么吃惊的模样,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以前的工作都是一些普通的文书处理了。
“那么妳的学历很高喽?双博士吗?”
她在众人的崇敬眼神中揭晓答案,“我……大学毕业。”
“美国的长春藤名校?”
“台湾的。”
再也没有人开口说话了。
暗蔷承受着所有人不敢置信和不可思议的目光,她咽了咽口水只能假装低头喝水回避众人的视线。
“我想妳在面试的时候一定表现得可圈可点吧?”这是欣惠所能想出唯一具有说眼力的理由了。
自己应该还要再诚实下去吗?“我只是蹲下去捡了一根回纹针……”傅蔷蓦地住了口,不是她不想诚实了,而是这些人露出像是被五雷轰顶的模样,害她实在讲不下去。算了,自己还是安静的喝茶吧。
就在这时,茶水间的门板被人叩叩敲响。
所有人直觉地望了过去,接着不约而同地倒抽一口气!
“嘿,这里变成新生聊天室啦?”地位几乎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常拓驹双手环胸,斜倚在门板旁微笑的往里望。
而那个位居寰宇广告金字塔最顶端的冷峻男子就站在他的身旁。
暗蔷在乍见朗月朔的瞬间心坎忍不住一阵悸动,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心头回响着:其实在这里上班也不错,至少这会是她和朗月朔距离最贴近的日子。一思及此,她唇边的笑意不自觉地更深了。
朗月朔瞅着她唇上的那抹笑,惊觉自己剎那问竟瞧得失了神……生怕让人看出端倪的他下意识地沉下了俊脸,转开视线悄悄用手肘撞向身旁的常拓驹。
立刻换来他一阵哀号怪叫,“哎唷,老板,你把你的得力助手推去撞墙对你有什么好处?”
朗月朔瞪向他。说话啊,你忘了你的职责了是不是?
懊,好,我知道、我没忘。常拓驹微微举起双手安抚投降,“学妹,今天是妳第一天正式上班,学长请妳去吃饭,快走吧。”有个瘟神老板等不及啦!
暗蔷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惊喜,“可以吗?”她可以和朗月朔……以及常学长一起吃午饭?
“走吧!我们找一间最贵的餐厅大吃一顿。”反正出钱的又不是他。
“各位,不好意思,我先去吃饭了,和妳们聊天很愉快,希望将来还有机会跟大家一起喝茶。”傅蔷礼貌性的对同期新人点头笑了笑,这才难掩步履雀跃地走出茶水间。
众人沉默了几分钟……“原来是靠关系进来的。”
“真好,有一个执行长身边的红人当学长,这种好运怎么不让我碰到?”一想起自己的国外名校学历还不及傅蔷认识一位学长,佳卿的心里难免不是滋味。
尽避众人心里五味杂陈,但是事实上她们只料对了一半……
走廊上,朗月朔迈着英挺傲气的步伐瞅着走在前方正和常拓驹闲聊的傅蔷。因为知道她看不到,所以他放心流露嘴角边的淡淡笑意。
“朗大哥,”她突然开心回头,“你说我们中午吃焗烤明虾好不好?”
朗月朔迅速睇了一旁暗自窃笑的常拓驹一眼,“我无所谓。”
常拓驹忍不住挑了挑眉。唷,爱情的力量真伟大,连向来讨厌虾子的人都愿意委屈配合啊?
朗月朔笔直迎视好友调侃的视线,跨开了步伐缓缓来到傅蔷的身边。“其实我知道一间餐厅的烟熏鲑鱼味道更好。”
“真的?我也喜欢鲑鱼耶!不过常学长极力推荐那道明虾大餐……”
“是啊、是啊,学妹,学长待妳不薄吧?妳不卖面子给我吗?”
朗月朔双手插放在口袋里,“妳别太信任他,那家伙的味蕾有问题。”
常拓驹瞪向死党。你这好家伙,居然涉及人身攻击了!
朗月朔薄唇微抿,似笑非笑的神态竟显露一抹邪肆魅力。你不耍贱招,我又怎么会这样对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