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持事件结束的隔天,胡挺刚不得不戴着墨镜上班。
撇开陈维那个本来就该死的家伙不谈,他是这次事件的唯一伤兵──
被黎宙堇打得眼窝瘀青!
简单的说,就是他这个奋不顾身的有为青年,在枪声大作的瞬间英勇挺身扑救佳人,却被她赏了一记黑轮。
那个既狠心又不知好歹的女人!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突然冲过来把我扑倒,我失去了平衡,所以才不小心打到你……”
苞挺刚记得自己当时捣着右眼,痛得坐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
“你还好吧?”
佳人蹲在身旁柔声探问的当口,他正忙着把自己肚子里珍藏的脏话通通掏出来谯上一遍!
“原来那个穿着黑衣服的长发女子是你的老婆?”
闻言,忘了疼痛的胡挺刚整个人怔了一下,抬头看她。
蹲在他身边的黎宙堇轻轻回避他的视线,“你老婆的身手真矫健。”
这个女人在讲什么啊?她该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多亏你老婆救了我,你记得帮我谢谢她。”
他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看着那群负责保护自己的黑衣部队正准备退出公司大楼。
“你说我老婆是哪一个?他们全部都是男人耶!”
黎宙堇皱起柳眉。这个人是在装傻吗?“伸手将清菲扶起来,扶着她的肩膀跟她说话的那个!你别告诉我,那个人是男人!”
他扫了一眼,说得漫不经心。“哦,你说琳达啊,我把她当男人。”
她瞪了他一眼,站起身。“随便你,管你们谁当男人谁当女人,那都是你们的闺房私事,跟我无关!”
她冒火的模样着实讨好了他。
只见他窃笑似的噙起俊飒嘴角,大手一扯就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不顾她的推拒和抗议,俯低了俊脸凑近她的耳畔,“我就算有什么闺房私事,那也是打算眼你发生的,你别乱套在别人身上。”
而这句话,顺利的为他赢得了第二颗黑轮!
大步走在公司的长廊上,他一想起昨天,忍不住伸手模了模自己这一双无法见人的眼圈。那个可恶的瑕疵品,不是他想诅咒她,实在是她……
“少爷,会议室到了。”
“嗯。”戴着名牌墨镜的胡挺刚哼了一声,在雄哥的引导下走进房间内。
“胡先生,这边请坐。”财务部长堆着笑容,殷勤的招呼他。
他挑了挑眉。
唷,这一回待遇还升等啦?没想到低级小职员居然有位子可坐呢!他是交了什么好运,竟然有幸被邀请参加干部会议……忽然察觉自己的思绪,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所以说人不能低贱太久。
瞧他,一个堂堂的国际集团大少爷,居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习惯以“低级小职员”自居,就连对方赏他个椅子坐,都惊喜得差点没让肚子里的大小肠翻了两三圈!这算什么?难道高贵如他,骨子里竟然也有安于贫贱的基因?
“胡先生,快坐啊!”
苞挺刚也不推拒,待小伟替他将椅子拉开之后便大剌剌的坐下。
“来,您请喝茶。”研发部经理赶紧送上杯水。
他睇了对方一眼,长指一伸,“你没插吸管。”
经理愣了一下,急忙动作。“啊,抱歉抱歉。”
就在这时,黎宙堇和黎清菲陪同总经理黎英发走了进来,宣布会议开始。
苞挺刚优哉游哉的喝着水,隔着墨镜瞪视她主持会议时那张沉稳冷静的美丽脸庞,不由自主地想起挂在自己鼻梁上的Gucci墨镜,和镜片后面的两颗黑眼圈……继续诅咒她!
“因为上一次胡挺刚先生在极短的时间内顺利修复了当机的电脑系统,所以总经理决定适才适任,将胡先生拔擢为资讯部总监,负责监督资讯部的所有事务。”
黎宙堇话一说完,所有人立刻转头向他恭喜。
他噙起俊飒嘴角,“你们太客气了,那种程度的问题对我来说实在没什么,只不过是弹一下手指就能搞定的小毛病而已。”俗话说得好,虽然自己很有料,但是偶尔也要谦逊一点,这样人家才会更尊敬你。
众人闻言继续笑,只是脸上的表情有点僵。
他这句话岂不是暗示当初忙成一团的资讯部职员,各个都是饭桶?难怪资讯部长的脸像浸了三天的馊水一样臭……
黎宙堇俏俏叹了口气。这个大少爷实在很不会做人!
接着,总经理黎英发站了起来,接下发言权,“在这里还有件事情要宣布。”
自觉应该没他的事了,胡挺刚想走,又怕人家嫌他升官了就跩起来,只好无聊的咬吸管打发时间。
“说起来,这件事发生得让人有点措手不及。”
哦,那还真是不好,干脆别说算啦!
“但是在经过沟通之后,我们还是达成了协议。”
肯定不关他的事,因为从来没人找他沟通过。
“从明天开始,黎宙堇秘书留职停薪,复职的时间尚未确定。”
苞挺刚蓦地转头看她。
她正巧凝视着他,在视线交会的瞬间旋即撇开双眼,转而对四周的干部同事微笑抿唇致意。
黎英发在一片嘈杂议论中宣布,“那么,今天的临时会议就到此结束。”
“等一下!”胡挺刚举手。
所有人看向他。
黎英发怔了一下,微笑。“哦,我想新任的资讯部总监可能有一些上任感言想发表,来,就藉这个机会让你跟在场的干部同事们好好说几句话。”
只见胡挺刚摇了摇头,“抱歉,那个什么总监的职务我不干了!”
众人错愕,而黎宙堇则是皱着柳眉凝视他。
修长手指忽然直指她的脸,“我跟她一起走。”
凯迪拉克驶进了一条不算宽敞的柏油道路,夏日的阳光已经可以用毒辣来形容,亮灿灿的照耀在每一件事物上,怕热的胡挺刚过惯了英国养尊处优的生活,对于台湾湿热的气候实在有点吃不消……
“少爷,到了。”
“嗯?”后座里,他慵懒的支手撑托下颚,因为燠热而微皱的飒眉显得有些郁郁寡欢。
车里的冷气已经开到最大,他也尽量闪离接近车窗的燥热范围。西装外套不用说早就月兑了,名牌领带更被他丢在脚边随便踩,白衬衫的领口已经解开,只差没一路敞到壮挤眼。
盛夏的天气,卖肉的时光。台湾的夏天……妈的!
“这里是哪里?”他皱眉,根本不想动。
雄哥尽责的拿出记事本翻看,“根据资料,黎宙堇小姐的家就在这里。”
他依旧托着下颚不动。
雄哥和小伟等着他下令开车回饭店吹冷气,只是令人诧异的,他呆滞了几秒后,叹了口气,开门下车。
两个追随已久、衷心耿耿的贴身保镖惊愕得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见他们仍然坐着没动作,他皱着眉头探低俊脸。“怎么,还要我请你们两个下车啊?”
雄哥和小伟赶紧开门跨出车外。
站在大太阳下,胡挺刚只觉得自己好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直往地上摇蔽瘫软。“这是什么味道?哪来那么多香蕉?”
三人左右张望却找不到香蕉树在哪里,只闻到空气中散发的淡淡香蕉气味。
“你们是什么人?”
一个略显低沉的嗓音突然从后方响起,他们三人立刻转身。
黎别葵将机车停妥,拎着超市的塑胶袋走上前,转头看了看一旁的凯迪拉克,再回望眼前的陌生人。“你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苞挺刚睇了他一眼,“小雄,我们走错路了吗?”
“我确定没有,少爷。”
哦。“我们没迷路。”哪里来的毛头小子?胡挺刚悄悄皱眉。应该是黎宙堇的邻居之类的闲杂人等吧?
黎别葵忍不住对眼前这个一身贵气的“少爷”多瞧了几眼。“那么你们是来买盆栽的?进来吧。”
买盆栽?胡挺刚有些困惑,见他掏出钥匙打开了木门旧锁,更惊讶了。
这个年轻小憋子居然有黎宙堇家里的钥匙?哪一种邻居的感情会好到这种地步?随着黎别葵走进那一扇旧红色的木门,他这才瞥见一旁的墙上挂着一个略显陈旧的木制招牌──家恩花卉农场。
卖花的?这会儿,胡挺刚真的觉得他们可能走错路了。
黎宙堇显露于外的沉稳气质根本和女强人没两样,他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将公司里掌风使舵的她跟种花女的形象兜在一起。
只是……
他蹭了蹭鼻尖,“你们也卖香蕉吗?”
走在前面的黎别葵并没有回头,“没有,那是含笑的味道。”
艾笑?
他们穿过了头顶上由木篱搭成的半圆形拱棚,忽然间眼前一片宽阔,各式各样的花卉将百余坪的空地分隔成了一区一区的,有的比较小株就直接栽种在土壤里,有的则是种在盆栽里,一旁的小径还叠起了没用到的大小报盆。
苞挺刚微微一怔。这儿……真的是种花草树木的地方耶!
而她的家就在这里?!
他的心里直觉地否认。不可能!
他实在无法想像。撇开从来没有听她提过她的家庭背景,光是这两者之间的落差,就已让他没办法将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身份联想在一起。
“我打算回家帮忙。”
昨天当他质问她为什么想离职的时候,她这么告诉他。
“其实,我本来就没有打算长久担任秘书的工作。比起这个,我更想在家里做事。”
在家里做事?他越想越错愕。可是照这么看起来……那个女人指的,难道是在这儿种花和卖花?!
“你想买什么样的花?”黎别葵将手中的提袋放在一旁的小木桌上,随性地指了指身后的花圃,耸耸肩。“你也看到了,我们家的花卉农场严格来讲还在筹备当中,花种也不是很齐全。你如果有喜欢的,我们可以便宜卖。”
苞挺刚转头看他。听这小子的口气,看样子他真的跟黎宙堇住在一起!他们两人是什么关系?
黎别葵误解他的沉默,“你若是没有中意的也没关系,门口在那里,你知道怎么走,不送了。”
“带我去……”
苞挺刚突然开口,留住了黎别葵离去的脚步,他转过头困惑地看着这个开着凯迪拉克、出门还有保镖司机的有钱少爷。
“这个花卉农场应该还有另一个老板吧?”胡挺刚睇着他,“带我去找她!见了她,她应该知道我要买什么。”
黎别葵狐疑的瞪着他几秒钟,然后耸耸肩,“跟我来。”
他尾随在他的身后,踏过了弯曲窄小的土径,一会儿左拐一会儿右转,接着走进了一片比较高大的柏树群。
“姊?老姊,有人找你哦!”
姊?这么说,他是黎宙堇的弟弟?胡挺刚忍不住对眼前的年轻人多瞧了几眼。他从来没有听说她还有个弟弟啊!
隐约好像有人回应了一声,他还没来得及听清楚,黎别葵已经伸手指了指右前方,“我姊在那里,走吧。”
这家伙是怎么分辨方位的?这算不算得上是一种特殊技能啊?胡挺刚愣愣的跟着走,果然看见小径的转角处蹲了一个人,背对着他们。
这个人不是黎宙堇!
他只看了一眼,立刻确定。
戴着斗笠、穿着长袖外套,两只手臂还套着花花绿绿的袖套,土色长裤、黄色胶鞋……他们找错人,走错地方了。肯定!
如果眼前这个蹲着的家伙是她,他心甘情愿把自己的头扭下来当球踢!
“姊,这个人说要找你。”
他伸出手,“抱歉,我好像搞错了──”
就在他说话的当口,蹲着的人站了起来,缓缓转过身。
一看见他,她倏地皱眉,“你怎么会来这里?还把他们都带来了?”
苞挺刚眯起凌眼。
斗笠下的那张脸似乎真的跟黎宙堇长得有点像,但是……再低头瞟了瞟她这一身打扮。手中还拿着铁铲与剪刀,满身的泥土味……
他忍不住退了一步。
“大婶,你哪位?!”
“爷,我们要去哪里?”
罢结束产检的褚妙舞坐在后座,困惑地看着身旁的胡观涛。
不久前,陪同她一起去做产前检查的爷,在步出医院时,问了她一句“我想去个地方,你要不要一起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
爷在想什么?为什么他的表情看起来好悲伤、好落寞?
她有些担忧地瞅着他的侧脸,越瞧越是紧张。
要知道,眼前这个老男人可不是公园里那种抖手抖脚、打打太极举消磨时间的普通老人,他只手掌控着一间世界知名的大型跨国集团,仰仗他鼻息过活的小老百姓比天上的星星还多、比地上的蚂蚁还杂。
而这样强势剽悍的老家伙、最擅长用皱紧的眉头夹死蚊子的大总裁,现在竟然流露出寂寞萧瑟的模样?!
大事不妙啊……
她越想越担心,忍不住掏出手机想拨电话给老公讨救兵。
就在这时,行动电话早一步响了起来,来电者正是她那心有灵犀、宠妻宠到没天理的佣人丈夫。
“老公,我发觉爷怪怪的耶!”
手机里传来不甚清晰的对话……
“我们现在啊,我也不知道呀,车子还没开到目的地,所以我也不晓得要叫你到哪里会合──”
她的话还没说完,原本怔忡出神的胡观涛突然开口。
“不要叫他来。如果你不想跟我去,我让司机在前面放你下车。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
褚妙舞瞅着爷爷的侧脸,停顿了几秒钟后,“老公,其实我刚刚是跟你闹着玩的,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关心我们而已,恭喜你过关,否则今晚有得你好受。不跟你说了,你暂时别打来,我要缠着爷陪我去买零食了。拜!”
谤本不让对方有开口的时间,她直接按断通话键。
苞观涛表情冷淡,“啧,天底下只有我那个笨孙子才会把你的话当金科玉律!你有没有一点常识,竟然在我面前跟你老公说谎,还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
褚妙舞耸耸肩,一点羞耻心都没有。“事实上,我只有在对他说实话的时候,才会脸红气不顺。”
“那浑小子真是瞎了狗眼。”
她漾出一串清亮娇笑,亲热地搂住他的臂膀,“那么爷就是瞎了老狗眼喽!”她知道爷也是喜欢她的,她才不会被他冷漠严厉的外表给蒙了呢!
只见他瞠着厉眼,气势骇然。“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对我说话?!”
这么厉声厉色的咆哮,连前头的司机都忍不住缩着肩膀瑟缩了一下,没想到褚妙舞却压根不理他。
“爷,我陪你‘出公差’,等一下换你陪我去补给零食哦!”
大月复便便的孕妇直接掏出包包里的饼干吃了起来,还不忘递了一块到老人家的面前。她最大的优点就是孝顺咩!
苞观涛皱了皱眉,撇开脸,“拿开!我不吃那些垃圾东西。”
几秒钟后,他忍不住斜眼睨了睨依偎在自己身边的孙媳妇。这个不知轻重、不知好歹的丫头!
可是……比起自己那两个不成材的孙子,他反而好像更喜欢这个孙媳妇。
否则又怎么可能会问她要不要陪他一起去?
去疗养院探视他的初恋对象。
要不是听挺刚那小子说起,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那个混帐东西,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到现在才打听出来……这种办事能力,让人不谯他就觉得对不起天地苍生!
始终小心注意胡观涛的褚妙舞在看见他脸上的忧忡之后,忍不住担心的扯了扯他的衣角,“爷,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抓你去卖啊!现在才开始担心这个问题?”
“哦。”又会凶人啦?那应该是没事了。她伸手打开车厢里的豪华小冰箱,拿出两瓶果汁。“像我这种买一送二的货色你都能够把我卖掉,那我就真的要称赞你的行销能力了。”
苞观涛很想笑,但是表现在脸上的情绪反应,却是他一贯的皱眉。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头脑简单的丫头,怎么嫁给我孙子之后就变蠢了?”由此可见,嫁老公还是不能不挑一下的。
褚妙舞笑靥如花,“我以前把太多责任揽在身上了,现在身边有了野望帮我顶着天,我日子过得越轻松,脑袋就越笨喽!”
“难怪我觉得我孙子越看越苍老。”同理可证,娶老婆多少也是要挑一下的。
“爷!你的嘴巴就不能饶我一次吗?”她嗔了一眼,整个人亲昵的斜靠在他肩膀上,悠哉吃零食。
他们没有再开口,但是他原本棱角分明的唇形始终微微地上扬。
十几分钟后,他们坐在疗养院中一间独立的小病房里。
“她叫安洁,是我的朋友。”
褚妙舞点点头,“安洁女乃女乃好像是外国人?”
坐在病床前的胡观涛淡淡抿唇笑了笑,“她是俄罗斯姑娘。别看她长得一副温柔贤淑的模样,其实她的脾气很冲,是个很强悍的女人。”
此时此刻的爷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坐在老朋友的身边吧,他的侧影看起来竟有些苍老……
“安洁女乃女乃年轻的时候一定很漂亮。”
“她现在也一样很漂亮啊!总是美丽得让人有点不好意思直视她。”
坐在他身旁的褚妙舞敏锐地睇了他一眼。
罗曼史?“凭爷的条件,年轻的时候肯定迷死不少女人,我想连安洁女乃女乃也是你的粉丝吧?”
他笑了,说不清那抹笑容里是回忆的淡然,还是心底的惆怅。“但是她最后嫁的却是我最好的朋友。”
三角恋?“爷最好的朋友,是不是比你更会赚钱、更懂得做生意?”
苞观涛摇头,“东柏是个小鲍务员,到死都没当上课长。安洁曾经对我说,就是因为我太会赚钱做生意,所以她才不选择我,她不想嫁给生意人。”
“那是因为你们都爱花天酒地,上酒家找女人吧?”把逢场作戏当喝水的低级动物。
“那叫应酬!”
褚妙舞耸耸肩,“看个人见解啦。”
如果胡野望三不五时的就搂着女人来个“应酬”,她肯定把他抓起来吊在天花板,让他在上头挂个几天,等那个死男人体力耗尽、半死不活的时候,再狠狠地将他揪过来“鞭数十,抓到别院埋起来”!
“虽然大家都是好朋友,但是毕竟关系有点微妙,我不想太常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所以就渐渐的减少了联络。到后来我将事业重心移到国外,几乎是没有再联系过了。东柏去世的消息,还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我才打听到的……没想到再见到安洁,她竟然躺在病床上。”
丫头,你快醒过来呀!
“安洁女乃女乃怎么了?”
“听说是从楼梯跌下来陷入昏迷,过了半年还不醒。”胡挺刚那个浑小子不仅打听消息的能力差,就连得到的资讯也这么不清不楚的,这两个孙子都一样,没一个能成事!
褚妙舞瞅了瞅病床上的安洁,再睇了睇身旁的爷……蓦地,她伸手将他的手拉起来,握住了安洁。
“你干么?!”
嘻,是不是真的呀?都多大岁数的人了,竟然还会脸红?“爷,安洁女乃女乃这个时候最需要亲友的关心跟支持啊!我们又不能确定她是不是可以听见你说的话,所以最好是有上的直接接触──”
“你在说什么?!”
“我指的是你要直接握着安洁女乃女乃的手,让她感受到亲友温暖的体温,和从你手里传递出来的力量。”
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她还真无法相信一个玩遍中外美女的大总裁,竟然会因为一个握手的动作而惊慌脸红!
不过当然啦,也要看握的是谁的手。
毋庸置疑的,看来眼前的安洁女乃女乃肯定是爷这一辈子最想得到的挚爱吧!
苞观涛狐疑的睇了她一眼,“你鬼扯是不是不打草稿啊?都说无法确定她能够听见我们说话了,那么你就能肯定她感觉得到我握着她的手?”
质疑归质疑,他的手却也没抽开。
“电视上都这么演的。”
他气煞了。
要不是心里还期待着左右手都抱孙,否则真想给她用力骂下去!
“爷,你可以双管齐下啊,一边握着安洁女乃女乃的手,一边常常跟她说话,听说有用的,持续感受到你对她的关心,也许她睡饱了就醒了!”
“你这套哄骗人的把戏,只有对你那个蠢老公有用!”
啧了一声,胡观涛不再看孙媳妇,将目光调回安洁苍白的脸上,他的手忍不住悄悄地握紧。
这丫头说的……真的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