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看著抱在一起却突然分开的两人,大熊爷爷目瞪口呆。
他隐隐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一时却仍惊讶地不知如何反应。
久史坐起身,神情凝肃,而一旁端坐著的流香则低头不语,两只手不断地拧著衣角。
鳖了大把年纪的他尽避惊讶,但只一会儿,他就反应过来,并平复了心情。
“大熊爷爷,我……我跟久史舅……”流香不安地想对他解释。
“流香,”久史打断了她,“大熊爷爷不是外人。”
虽说他一度很担心他跟流香的事被发现,但再怎么担心,总也有要面对的一天。
大熊爷爷在天泽家工作了几十年,在他眼里,他既不是仆人,也不是外人。
这件事,他不想瞒他,尤其是在被他撞见的这一刻。
“大熊爷爷,请您进来。”久史坐正,态度自若地开了口。
大熊爷爷虽然觉得尴尬,但还是关上门,走了进来。
“您不是外人,这件事……我不想瞒您。”久史望著他,坦荡地说明:“我跟流香的关系,就如同您所看见的一样。”
大熊爷爷沉吟须臾,“我很惊讶,但却也不意外……”说著,他看著一旁低头不语的流香,“我早就觉得小小姐看著少爷你的时候很不一样。”
流香一听见自己早就露馅,惊羞地扬起脸来望著大熊爷爷。
大熊爷爷笑叹一记,“小小姐毕竟年轻,什么都藏不住,倒是少爷你就真的教我吃惊了……”
大熊爷爷的口气听起来似乎是不反对他们的事,这让久史有点讶异。
“大能一爷爷,您……”
“少爷,”他慈祥地笑著,“你跟小小姐并没有血缘关系,不是吗?”
“可是我是天泽家的养子,我姓天泽。”久史忧心地睇了流香一眼,“在名义上,我是她的舅舅。”
大熊爷爷皱著灰白的眉,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下。
“嗯……”他想了一下,“如果你不是天泽家的养子,是不是就没问题了呢?”
“您的意思是……”久史恍然,“除籍?”
大熊爷爷点头,“没错,只要少爷你从天泽家除籍,那么你跟小小姐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少爷你本来就不是老爷跟夫人所生,除了籍恢复本姓也没什么奇怪,更不会引来舆论攻击。”
“我担心没那么容易。”久史说。
“少爷不是怕吧?”
“我不怕,只是担心流香……”说著,他不舍地看著身旁的流香。
大熊爷爷呵呵一笑,“少爷根本不必担心小小姐,因为她是万里子小姐的女儿啊!别忘了,她可是一个十八岁就未婚怀孕,然后跟男人私奔的丫头。小小姐身上流著她的血,勇敢的血。”
“没错。”流香突然握住了久史的手,“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流香……”久史沉默了一下,宽心地笑叹著。
流香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给了他一个温柔的微笑。
“唉……”看著他们两个彼此交换著眼神,大熊爷爷突然一叹。
久史疑惑地望著他,“大熊爷爷?”
“真是不可思议啊。”他脸上挂著欣慰而和蔼的笑容,“真想不到少爷你居然跟万里子小姐的女儿有这样的缘分……”
流香羞怯地睇著他,“大熊爷爷,您……居然不反对,我很惊讶……”
“反对?”大熊爷爷笑说,“我为什么要反对?我乐见其成呢。再说……”他语带促狭地笑望著她,“就算全世界都反对,你们也不会妥协吧?”
流香娇怯地嗔著,“大熊爷爷,您别亏人家了……”
大熊爷爷哈哈大笑,“我今年八十了,如果老天让我再多活几年,也许我又能再一次看见天泽家的下一代了呢。”
“我会尽量努力的。”流香自信满满地说。“不过,您也要努力的活著喔!”
大熊爷爷顿了顿,然后朗声笑了起来。“久史少爷,你瞧我们这位小小姐可真是言行大胆啊。”
久史撇唇一笑,语带促狭地说:“什么大胆?她根本是不知道何谓矜持。”
被他们联合起来耻笑,流香羞得又是嘟嘴、又是鼓颊。“讨厌。”
虽说大熊爷爷已经知情且乐观其成,但久史还是低调地跟流香维持著“假甥舅”的关系。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必须在还未除籍之前保护流香,以免她受到任何流言所伤。
在未除籍之前,他还是流香的舅舅兼监护人,只要他一天是她的监护人,就要像个监护人的样子。
这一年夏天,流香自角馆高中毕业了。
八月初,久史带流香到仙台去参加七夕祭,回来时已是深更半夜。
洗过澡,换上夏季的日式浴衣,流香还兴奋得睡不著觉。
于是,她穿过静悄悄的几条长廊,来到久史房门外。
“久史……”她轻敲门板,没人回应。“久史……”
等了一会儿,她纳闷地想:去哪儿了?
“算了……”没人在家,她只好打道回府。
一转身,她吓了一大跳,因为也穿著夏季浴衣的久史正站在她身后。
“你鬼啊?一声不吭……”她拍抚著急跳的胸口。
“我刚洗完澡呢。”他睇著她,“你干嘛?”
“我睡不著,找你聊天。”
“你精力还真旺盛。”
她一笑,“因为我年轻,哈哈。”
看著她那可爱又俏皮的模样,久史笑了。
“对了,你大学考试准备得如何?”他边问著边走进房里。
“扫兴,干嘛问啊?”她咕咕哝哝地跟在他身后进去,并关上了门。
“什么扫兴?”他睇了她一记,“我是实际。”
“你总是太实际……”她一脸淘气地睨著他,“有时我怀疑你是古代人。”
他好气又好笑地斜睨著她,“你才外星人呢。”
流香笑了起来,“搞不好我是喔。”说著,她挤眉弄眼,张牙舞爪地扑向他。
“外星人来了、外星人来了……”她玩心大起的搔著他的痒,而他也因禁不住搔痒而倒地不起。
“别……别来喔……”久史最怕人家搔他的痒,小时候甚至常因为这样而向人求饶,所以长大后只要有人搔他痒,他有时会翻脸。当然,跟流香翻脸是不可能。
“嘿嘿……”流香玩得正起劲,根本不理会他,“很痒喔?”
“别……哈……你……”他扭曲著脸,不像笑也不像哭。“我……我翻脸喔……”
“你翻啊,翻啊!”她得意又猖狂地笑著。
看他已经倒在杨杨米上,根本无力反击,还说要翻脸?
突然,他一个翻身,用力地抓住她的手,将她压在底下。“我真的会翻脸,没骗你。”
她一怔,两只眼睛瞪得大大地望著他。
空气中弥漫著一种微妙的气息,睇著底下穿著夏季浴衣,却因为玩得太疯而使衣襟有点敞开的她,久史陡地一震。
罢洗了澡,她身上飘著淡香,皮肤也泛著淡红色的光泽,美丽中还带著一丝魅惑。
这些日子来,他谨守分际,从未因为任何突发的而触碰她,但今天……也许靠得太近,也许她真的太动人,也许他的自制已到极限,他对她有著深深的、浓烈的。
“久史……”她软软地叫了声。
她来找他不是为了跟他有进一步的发展,但此刻,她有一种“就要发生了”的预感。
“有种危险的气氛喔。”他说。
流香毫不犹豫地注视著他,“我不怕危险……”说著,她勾上了他的颈项,将他拉了下来。
“流香……”他眉心一蹙,试著拒绝她诱人的温度及柔软。
她眼中没有犹疑,坚定地凝视著他。
看著她坚定的眼神,他的心为之撼动。“你缓筢悔的……”
她摇摇头,“我不会。”说完,她主动地吻上了他。
在她吻上他的那一际,他的防线彻底瓦解,所有的及情感倾巢而出。
他紧紧地抱住了她,回应著她的吻。
就在两人紧紧的拥吻之间,她身上宽松单薄的夏季浴衣有点松开,他轻易地感觉到她胸口的柔软丰盈。
随著身躯的紧密贴合、火热的唇舌纠缠,他体内的情潮因而澎湃。
“流香……”他的手难以自持地覆上了她的胸口,隔著浴衣,他感觉著她的激情。
虽然心里有点小小的不安,但对于他,流香有更多的期待及渴望。
她觉得自己勇敢得不可思议,也想起了当时十八岁的母亲,是不是也是如此无畏的追求爱情……
在她热情的回应下,更挑起了他隐忍已久的情火。
他几乎无法克制自己急欲拥有她的心,虽说他一直很挣扎。
“真的可以?”他的唇移至她耳畔,低声地问。
“唔。”她毫不犹豫地回答。
他早知道她的回答会是肯定的,只是这次他没有试图再抗拒自己的心。
他轻柔地含住她柔软的耳垂,时而吸吮、时而轻嚿的撩拨著她。
经他挑逗,她浑身火热,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唔……”她无力地攀附著他的肩膀,迷醉在他的调情之下。
当他的大手伸入她衣襟里,她身子陡地一颤。“啊……”
他像保护著什么稀世珍宝般急于抽手,但她却抓住了他的手。
“流香?”
“我不是怕……”她星眸微启地望著他,“我想成为你的女人……”
她软软的声音催化著他的意志,终于,他打败了心里的所有挣扎——
癌身在她之上,他单手抽掉了她浴衣的带子,她那美丽的身子展现在他眼前。
当他的手指轻慢地自她颈项滑至胸口,她止不住地轻颤著。
“啊……”从她口中逸出的低吟,像催情的乐章般迷乱著他的心。
早在刚才的身体碰触时,他就已控制不住奔窜的。他的身体、他的心灵都已经被她的美好刺激到临界点。
低,他激烈而霸气地吻住她。
“唔……久史……”流香不安地扭动著,但每一次紧密的肌肤接触,都勾起了她最原始的。
他感觉全身的血液不断地往下半身急窜,一股强烈的热浪瞬间在他腰下汇集。
“流香……”
“久史……久……”流香难耐激情,不住地颤抖著。
她喜欢他的吻,喜欢他的抚模、他肌肤的触感,她感觉……今晚的自己会在他的臂弯中蜕变成一个完全的女人。
虽然心里难免不安,不知他会将她带到哪个境地去,但她相信,只要跟著他,就能到达她心中那个安全的、无忧的、幸福的地方。
“流香,现在还来得及……”他声线低哑而艰难地开口。
“嗯?”她不解地望著他。
“你要不要再……想想?”他不要她觉得后悔,所以要她再细细思量。
流香浅浅一笑,沉默地拉开他浴衣的带子,将他的身子一勾,将唇轻触他结实的肩头——
这一吻,吻出了他排山倒海而来的情浪,他紧紧地锁住她,给了她火热的一吻。
由舌尖传来的触感让他知道她的紧张及羞赧,而那紧绷的触感更教他亢奋。
“嗯……”激情焚烧著流香的脑子,她只能迷乱地低吟著。
“闭上眼睛,什么都别想……”他低声而温柔地安抚她。
“嗯……”她顺从他,将自己完全地交给他。
他轻轻地褪除了她身上仅有的障碍,轻柔地抚模著她敏感的肌肤。
“久史……”一种不知名的刺激夹带著些微的惊悸,瞬间席卷了她的思考。
她身体发烫,全身无力,只能无助地、被动地任他模索。
她的身体反应让他极有快感及成就感,他在她耳边低语:“流香,喜欢吗?”
“嗯……”她迷蒙著眼睛望著他,发不出声音。
他将自己介入她两腿之间,将惊猛的男性迎向了她腿间的热源。
“啊……”当他试著进入她,她不安地僵著身躯。
“流香,”他不舍地停下动作,低头亲吻著她的额头,“不要?”
“不,”她有点虚弱地摇摇头,“我要你……”
他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一点点的沉入……
尽避一开始有点不适,但因为她并不怕,而且也充满期待,渐渐地便适应了。
靶觉到他在自己的体内幽缓的移动,她微微喘息著。“啊……啊……”
他的动作缓慢而温柔,因为强忍著想激情抽送的,他的神情显得压抑。
“久史……”她忍受初识人事的痛楚,轻轻地抚模著他沁著汗的眉心,“没关系……”
“流香?”
“我想变成女人,你的……女人。”她抱住了他的腰,微微地抬高,将自己的身体迎向了他。
他俯身,然后……长驱直入。
“唔!”她眉心一皱,硬是将尖叫吞了回去。
难忍的痛楚令她轻轻颤抖著,而眼泪也随之而落。
他吻去她的眼泪,幽缓的摆动著。
终于,痛楚及不适逐渐地被不知名的快慰取代,而他温柔的吻也吞没了她的低鸣——
流香满二十岁的那天,由西宫入籍天泽,改为天泽流香,并接手了天泽流。
而在同一天,久史也正式自天泽家除籍,恢复他的本姓安川。
这件事上了电视,也登上各大报纸头版,久史并非天泽家独子之秘密也终于公诸于世。
镑大媒体争相报导著这件事,让久史跟流香过了一段很不安宁的日子。
但接下来,他们所发布的消息更教人惊讶——
“我们在流香二十岁生日的那天已经订婚了。”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久史宣布了这个消息。“我们会在二年后,她大学毕业时举行结婚典礼。”
想当然尔,这件事再度登上了头条。
原本,久史及流香在决定宣布这件事前都有相当的心理准备,因为他们原本是甥舅关系,而现在却变成未婚夫妻,恐遭媒体渲染而沸沸扬扬,不得安宁。
但意外地,媒体并没有这样看待他们的关系,反而将他们的爱情故事视为二十一世纪的爱情神话。
这样的结果,他们始料未及,但也欣慰这件事能圆满落幕。
“呵呵,这一定是天泽家的祖先保佑……”大熊爷爷这么说。
订婚的事,除了告知天泽家的祖先,还得向久史的父母亲及流香的爸妈报告,因此这天下午,他们先去祭拜安川夫妇,然后再到天宁寺。
站在万里子及西宫的灵前,久史算是心情最复杂的一个。
西宫,一个他恨了十几年的男人,但现在……他心平气和地站在这里,甚至要喊他一声“岳父大人”。
“爸爸、妈妈,我已经跟久史订婚了,谢谢您们在天之灵看顾著我们……”流香本来是非常专注的,但突然不知想起什么,转头望著久史。
“久史,”她煞有其事,一脸认真地,“你要叫妈什么?”
“万里子姊……”他一顿。
是喔,以前他叫万里子“姊姊”,但现在他要娶流香为妻,万里子不是成了他“妈”吗?
从前他视万里子为姊为母,想不到她不只当了他的姊姊,现在真的成了他的妈妈。
“你是不是该叫妈妈一声“妈”?”流香皱著眉,“好奇怪喔。”
他一笑,倒是释怀。
“没什么奇怪,搞不好当我妈就是万里子姊姊计画已久的呢。”说著,他合掌一拜,“岳父、岳母大人在天之灵,谢谢你们当年不顾一切选择私奔而生下了流香,谢谢你们将她交给了我,尤其是岳父大人,我曾经怨恨您,但现在我感激您……”
“久史……”听见他衷心感谢著她爸爸,流香红了眼眶。
久史轻执她的手,“您们放心把流香交给我,我会好好爱她、疼她,不离不弃,就像你们一样。”
流香紧紧反扣他的手指,欣慰的眼泪潸然而下。
离开天宁寺后,因为时间还早,他们决定到“无限堂”吃点东西。
罢下车,他们在停车场的入口,竟遇上了被久史强制转学的菊地。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菊地不只记著久史打断了他的鼻梁,更记恨他不准他回角馆高中就读。
在媒体新闻中,他得知了久史跟流香的真正关系后,他就一直想找机会糗他们一顿,现在……终于让他碰上了。
“原来是你们这对“鸳鸯”……”他的言辞之中充满恶意,“像你们这种人在古时候是要处以私刑的,知道吗?”
久史捺著性子,不想跟一个小毛头计较。“流香,我们走。”
“へ,慢著……”菊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哼地一声,“干嘛?心虚啊?”
“菊地,你别太过分。”流香愠恼地瞪著他。
他挑挑眉,邪恶地一笑,“少自以为是了,你们这种人简直变态,什么舅舅嘛?骗人。”
“菊地,我跟久史没有血缘关系,你……”
“我怎样?”他打断了她,自顾自地说著,完全没注意到久史的脸上已经阴沉得骇人。
“我看你跟他相好时,一定是“舅舅,啊,舅舅”的叫吧?”他用非常低俗的声调说著,“你别装什么淑女,大都市来的女人就是……啊!”
卑没说完,他哇哇大叫起来。
“啊……”他掩著脸,痛苦地哀叫著。
流香转头一看,只见久史正对著自己紧握的拳头轻吹了一口气,然后一脸不屑地瞪著菊地。
“偶……偶的鼻子……”菊地呼天抢地地大叫,“倪……倪又达断偶的鼻……鼻子……”
久史没理会他的哀叫,拉著流香的手,“我们走,别让他坏了我们的兴致。”
“他……”虽然她恨不得亲手把菊地海扁一顿,但看见他又被揍断鼻子,说真的,她还真有点同情他。
已经整修过一次鼻子的他,加上再来这么一次,恐怕真的要变烕“歪鼻王子”了。
“你会不会下手太重?”她问。
“会吗?”他不以为然,“如果可以,我还想把他的嘴巴缝起来。”
“你好狠。”她故作惊骇状,“以后我们吵架,你会不会把我吊起来打啊?”
“不会。”他勾住了她的脖子,在她脸上重重一亲,“不过也许我可以试试把你吊起来“嘿咻”……”
“喂,你好变态!”她在他胸口一槌,羞红了脸。
他哈哈大笑,没说什么。
不一会儿,她发现他不知道又在思索著什么。
“你在想什么?”她好奇地问。
他撇唇一笑,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从今天开始,我不想在秋田看见那浑小子。”
流香一愕。“你认真的?”
“我像在开玩笑?”他挑挑眉。
“不像。”她缩缩脖子,咕哝著:“真是无毒不丈夫……”
“对啊,“无毒”就“不”是你“丈夫”。”说完,他笑了。
看著他,她开始怀疑她爱上的究竟是什么人?
他说他跟东北的黑道很“熟”,搞不好……他真实的身分就是黑道。
哇……好刺激!
全书完
编注:别忘了,《监守自盗》还有“猎爱监护人”、“求爱监护人”、“我爱监护人”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