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青木洋子看着地上以奇怪姿势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笑得有几分尴尬,也有几分暖昧,“我是不是打扰了二位?”
那天她问这名叫亚季的女孩时,她自称是新来的“助手”,但现在看她跟悟朗纠缠在一起,她不禁要怀疑起他们的真正关系了。
不过……恢复单身已三年的他,是该有个伴了。
悟朗松开了亚季,坐了起来,“你来啦!”
亚季一脸“逃离魔掌”的庆幸样,就像远离致命病毒似的“爬”得远远地。
她惊魂未定地瞪着悟朗,一边又以感恩、疑惑的复杂表情望着刚进来的青木洋子。
青木洋子走了进来,玩笑地说:“你真是糟糕,居然欺负这么天真纯洁的小女生。”
“我没有欺负她,只是在训练她的‘胆量’。”想到被自己一吓就惊声尖叫的亚季,他还是忍不住地想笑。
青木洋子没说什么,只是笑脸温柔地望着亚季,“亚季小姐,可以泡杯咖啡给我吗?”
“嗅……”还没完全回神的她讷讷地道。
“我也要。”悟朗补充一句,“记着,不加糖。”
青木洋子蹙起眉,“你还是少吃一些刺激性的东西吧!烟呀,咖啡呀,这些东西对你没好处的。”
“不受点刺激,我怎么能让你满意?”他说。
他指的“满意”当然是作品上的突破及创新,但听在少见多怪又大惊小敝的亚季耳里,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在她听来,他跟青木洋子的对话充满了“性暗示”。
“有点事,我要跟你讨论一下。”洋子望着他,神情正经地。
“噢……”他挑挑眉,然后径自步人了他的工作室里,而洋子也尾随进去。
看着他们两人先后步人工作室,然后又拉上了门,亚季忍不住在心里猜测着他们在里面可能正要做什么。
才刚赶完稿,青木洋子居然就在大家都休息的隔天前来,难道说……大家其实是非常有默契地在今天休息,然后让堀川悟朗跟青木洋子亲热亲热?
老天!那个家伙一定是那种在工作中不断累积压力,然后在工作结束后就必须靠“性”来纾解压力的变态!
想到自己刚才几乎成了青木洋于的“替身”而失身于狼爪之下,她就一肚子恼火。
要是负责替他“消火减压”的青木洋子没及时赶到,她岂不是莫名其妙成了替死鬼?
可恶!真是个可恨的、无可救药的臭变态!
不过……青木洋子为什么要那么做呢?如果她对那变态有着爱慕之情那便罢,若她只是为了讨好他,以让自己的工作更加顺利,那……那她不是太贬低自身的价值了?
越想她就越觉得不妥,这份工作……她实在不能接。
她宁可在家做个被当空气、甚至是废物的米虫,也绝不让自己变成他兽欲下的牺牲品。
快速地冲好了两杯咖啡,她想起他不加糖的吩咐。
人是有“劣根性”的,她也没例外。
打开糖罐,她“栽”了一整罐的糖在他杯里,然后将茶盘搁在工作室门口。
“咖啡泡好了,我先走了!”说罢,她像逃难似的拔腿就跑。
听到她的声音,再开门出来时,悟朗已经看不见她的身影。
“搞什么?”他弯身纳闷地端起茶盘。
青木洋子一边看着手上的资料,一边闲闲地说:“她可能误会了吧?”
悟朗把写有她名字的咖啡杯递到她面前,“误会什么?”
她抬起眼,兴味地睇着他,“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最会胡思乱想了,你不知道吗?”
他正想啜口咖啡,但为了应答她,又拿开了已经接近嘴边的杯子。“我哪知道她有什么古灵精怪的想法?”
“不了解她,怎么跟她好好相处?”她笑问。
“相处什么?”他一愣。
“她跟你不是‘那个’吗?”青木洋子蹙着眉,似笑非笑地。
他怔了一下,这才反应到她指的是什么。“拜托,她是助手。”
“真的只是助手?”她有点讶异。
“她是香苗男朋友的妹妹,因为在家里闲了很久,香苗才介绍她到这里来工作的。”他说。
“是吗?”她促狭地挑挑眉,“那你刚才干吗把人家压在底下?”
“无聊,逗逗她嘛!”他一副若无其事地道。
“只是这样?”她斜睨着他,“承认你对年轻美眉有意思又不可耻。”
“你说什么?”,他啐着,“我才不再做一次傻事呢!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被女人跟婚姻束缚住了。”
“真是抱歉,”青木洋子笑叹一记,“我不知道你居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他睇了她一眼,像是玩笑,又像是认真地说:“我可不像你,已经从那个窟窿里爬出来,居然还想再跳进去一次。”
她一笑,自信满满又幸福洋溢地。“我这次跳的窟窿一定不会错。”
“那就好。”说着,他又将杯子端近嘴边。
“气,你对那个漂亮又年轻的美眉真的没兴趣?”她不死心地追问。
“别八卦了。”他再一次将杯子放低。
“这是女人的直觉喔,我觉得她对你倒是有点……”
“有点什么?”
“她好像有点误会我们的关系喔!”她说。
“怎么说?”他疑惑地问。
她眨眨那黑亮的大眼睛,“她一定是以为我们在里面做什么,才会把咖啡搁在门边,拔腿就跑。”
听她这么一说,悟朗心里那个静止了许久的钟突然被敲响。
要说他对亚季有什么,那实在言之过早;不过……他实在不想否认自己对她有着一种奇特的感觉。
她呢?把他当“毒蛇猛兽”的妯,对他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不会的,已经单身三年的他,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地就被打开心房吧?
他轻啐一记,以掩饰自己内心的微妙波动,“误什么会?她只是个没长大的小表。”话罢,他飞快地喝下一大口咖啡。
咖啡一人口,他立刻神情大变地将喝进去的咖啡吐进垃圾桶里。“该死!”他咒骂一声。
“怎么了?”见他一副像是喝了毒药似的表情,她急问着。
“她……”他铁青着脸,“那小表是不是把整罐糖都倒进去了?”
青木洋子怔愣了一下,然后噗哧一声大笑起来。
她笑到眼角泛着泪光,“我不是说了吗?我的直觉很灵的。”她想,亚季一定是在“报复”他吧?.“幼稚的小表!”悟朗蹙着眉头,一脸难受他又咒骂一句,而她只是一脸幸灾乐祸地睇着他笑。
“变态,不要模我,不要……”眼见堀川悟朗那张脸越来越逼近,亚季沙哑着嗓子,怎么也喊不出来。
她只能在心里喊,但没有人听得见她的求救。
当他渐渐靠近,她转身连滚带爬地想逃。
“亚季,广田亚季……”他拉着她的脚,将她一点一点地拖向他。
“不……”她惶恐地喊着。
突然,他一手掐上了她的——
“啊!”在那节骨眼上,她终于发出声音来。
“广由亚季!”秀树一巴掌打在她上,“你不用上班啦?!”
亚季大梦初醒,这才发现刚才的惊魂不过是一场噩梦。
“唉……”她懒懒地睇了秀树一记,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唉什么唉?”秀树早巳梳洗完毕,就等着要吃早餐,“大家都要吃早餐了,你还睡?”
她蹙起眉头,一脸可怜委屈地道,“我不要去了啦!”
“为什么?”一听见她不去,秀树立刻板起脸来,“你又想当废物了?”
“不是……”
“人家香苗可是好不容易才替你找到一份工作,你居然说不去就不去?”
“可是……”她欲言又止,有苦难言地。
她想解释清楚,但她总不好说香苗的表哥是画成人漫画的,而且她差点儿成了他狠爪下的猎物吧?
“你别不知好歹了,现在找工作可不容易。”秀树端出他做大哥的架子来,“你以为念个短大就万无一失吗?就算是大学毕业生也未必找得到像样的工作,要不是香苗热心,我看你现在还是只能每天混吃等死,才做了几天,你就嫌东嫌西地不想上班,我看你真是无药可救了!告诉你……”
眼见着秀树又要没完没了地唠叨,她就算不想干了也不敢当着他的面说。
“好啦!好啦!我起来……”只要她出了家门,有没有去上班又没人知道。
既然秀树就是讨厌看见她在家里闲晃,那么她就一边假装照常上班,一边积极找寻工作好了。
到时她找到工作,相信秀树就不会在乎她是不是在堀川那儿上班了。
忖着,她就觉得自己实在聪明。
“快点!”临走前,秀树来催了她一声。
“是。”她唯命是从地穿好衣服踱下楼来,大家都已经坐在餐桌边吃饭。
便田家的女主人松代见女儿下来,立刻起身替她盛了一碗饭搁着。
她无精打采地坐下,懒洋洋地拿起了筷子。
当了半辈子社员的广田久南睇了她一记,“亚季,干吗无精打采的?”
“她不想上班。”秀树趁机告她一状,目的是为了让一家之主的父亲教训教训她。
“不想上班?”广田久南纠起了浓眉,“香苗介绍的工作不会差吧?对方不是她的表哥吗?”
“是呀,不会差……”她愁眉不展地喃喃自语。
所有人都认定香苗介绍的工作绝对错不了,而她的表哥也绝对是个天底下最棒的“头家”,可是……谁晓得堀川的真面目呢?
此刻,她觉得自己像极了被家人推人火坑的不幸女子,而且家人还信誓且旦地说这样的决定绝不会错。
“等我被怎么了,你们就知道了啦!”她在心里犯着嘀咕。
不,不行,她怎么能让人怎么了呢?在那家伙还没得逞之前,她就该逃得远远的才对啊!
“你要认真工作,别丢了你哥跟香苗的脸。”广田久南一脸严肃地说道。
“是。”她点点下巴,脸压得极低。
突然,一阵电话钤声划破了安静的早晨。
便田松代习惯性地去接起电话,“喂,广田家。是……是的,’我是亚季的妈妈……是吗?你太客气了,好,我叫她来听电话。”
看着母亲笑盈盈的表情,亚季有些纳闷。
“亚季,你的电话。”
“谁啊?”谁大清早就打电话找她?
便田松代一笑,“是香苗的表哥,堀川先生。”
“什……什么?”她差点儿被含在嘴里的一口饭给噎死。
“快来接啊!”见她愣在位置上,松代催了她一句。
她木然地将离开椅子,然后像是失了魂地走向电话架。
他打电话来做什么?他……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她伸出手,接过母亲手里的话筒,“喂,我是广田亚季……”在她说话的同时,她听见母亲喜滋滋地对着父亲及秀树说:“那个堀川先生既客气又谦逊有礼,而且他讲话的声音很好听。”
“你今天会来上班吧?”在她发怔时,电话那头传来那魔头的声音。
“我……”她一怔。天啊,那魔鬼怎么知道她不想去上班?!他……他是不是能灵魂出窍?
“你不会就这么跷班了吧?”
“我……我没有啊……”她心虚地说。
要不是担心家人听见她的声音,她真想扯开喉咙,大骂他这个变态。
眼尾一瞥,她发现大家正拉长着耳朵听她跟堀川的对话。
“我昨天是逗你的,你可别当真。”
“去你……的……”她压低着声音,“你想非礼我耶!”
电话那头传来他低笑着的声音,“我要真想非礼你,你跑得掉吗?”
“你……”
“放心,我是大人,对你这种小阿子没什么‘性趣’。”
“谁是小阿子?我……我二十了。”她抗议着。
他在电话里又笑了,“既然是‘大人’,就成熟一点吧!来上班。”
“唔……”她蹙起眉头,一脸懊恼委屈。
“快吃早餐,我在外面等你。”他说。
“等……”她陡地一震,差点没吓得眼珠子外凸,“外面?!”她大叫。
听见她的惊声尖叫,广田久南、松代及秀树全将脸转了过来,六只眼睛就那么盯着她瞧。
她揪着一张脸,“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在外面等你,快点。”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亚季木木地搁下电话,像灵魂出了窍似的。
“亚季,你做什么?”松代问。
她一脸茫然地踱回餐桌旁,然后怔怔地坐了下来。
“怎么?”秀树睇着她,问:“堀川先生找你做什么?他该不是叫你不用去了吧?”
“啊?是真的吗?”松代一惊。
“真的不用去就好了……”她哭丧着脸,自言自语地。
便田久南一脸严肃地望着她,“亚季,才上几天班,人家就要辞你啦?”
看他们三人直盯着自己瞧,亚季真想歇斯底里地大叫三声。不过,她不能。
“没啦……”,她无力地。
“不然……”松代忧心地问。
“他说他在外面等我,叫我赶快吃。”她说。
“什么?!”松代跳起来,“人家在外面等你?!”
秀树第一个反应就是往门口冲,打开门,他朝外面瞧了瞧——
“对面真的停了一辆黑色的宾士休旅车。”他说着。
松代动作迅速地将亚季的早餐打包,“快去,别让人家等。”
“什么啊?”看他们那紧张劲儿,亚季不觉又蹙起了眉头。
“快啊。”松代位着她,就将她往门口推。
此时,对面休旅车上走下了一名高大男子,缓缓地踱了过来。
便田一家全挤在门口,就为了一睹亚季她“头家”的真面目。
看见这么大的阵仗,悟朗一点也不紧张。
他气定神闲地踱过来,“打扰了,我是堀川,香苗的表哥。”
“堀川先生,你好,我是广田久南,这是内人松代,而这个是小犬秀树。”身为一家之主,广田久南率先开口。
悟朗笑望着斯文尔雅的秀树,“香苗经常提起你。”
“是吗?”提及他亲爱的女友,秀树不好意思地笑笑。
“希望没有打扰各位的早餐,我刚好在附近,所以就顺道过来载亚季。”他说。
望着眼前穿着得体、样貌不凡的悟朗,松代对他的印象最好的。
“真是麻烦你了。”她说,“我们亚季什么都不懂,又笨手笨脚地,希望你多包涵。”
“别那么说,”悟朗瞥了一脸懊恼的亚季一眼,若有所指地道:“她泡的咖啡可好喝极了。”
“真的?”自觉教女有方的松代得意地说:“其实我有训练过她呢!”
“亚季,”广田久南望着她,“快去,别让堀川先生等。”
亚季嘟着嘴,不甘不愿地点点头。
“那我们走了。”悟朗朝广田一家人弯腰一欠,什么礼数都尽了。
“麻烦你了。”广田一家也回敬着。
悟朗走在前头,亚季闷闷地跟在后面,一前一后地踱向了对街。
看着他们上车,离开,松代唇边漾着一抹笑意,“真是个不错的男人!”
便田久南跟秀树父子俩不约而同地望向她,一脸受不了的表情。
她挑挑眉,不以为意,“干吗?我认错了吗?”说完,她旋身踱回了屋里。
坐在车上,亚季那两片嘴唇噘高得可以挂两斤猪肉。
瞄着她逗趣的模样,悟朗忍不住笑着。
“你的家人都很亲切。”他说。
她白了他一眼,悻悻地,“他们简直是鸡婆。”
他蹙眉一笑,“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先生,你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些话?”她瞪着他,一脸对他恨之人骨的表情。
他睇了她一记,不以为意地,“以一个大人的身份。”
“什么大人?”她哼地,“所谓的大人难道就是像你这种表里不一、性情古怪、乱七八糟、私生活不检点的人吗?”如果大人是这样的,那她宁可一辈子当小表。
听完她的批判,他噗哧一笑。
“你果然是个正经的人。”
“谁像你不正经?”她转头瞪着他,一副正义使者的模样,“日本就是被你们这种‘大人’搞烂的。”
他皱皱眉心,“别把我说得那么了不起,我只是个画漫画的。”说着,他突然将脸欺近她,“再说,我也不过才大你十岁,别说得好像我们相差二十岁的样子。”
她两只眼睛瞪得跟金鱼一样,“离我这一点。”
他一笑,坐正了身子。
望着前方,他熟稔地操纵着方向盘,“我不是什么怪物,你不用那么怕我。”
“我没说你是怪物,”她尽量往外侧坐,一险防范,“你是。”
他眉心微微蹙起,笑得有点无奈,“都说了昨天只是吓吓你。”
“吓人是那么吓的吗?”她不以为然,“我虽然涉世未深,但我不笨。”
腕着她娇悍又纯真的模样,他的心里有一种不知名的蠢动。
在他眼中,她确实不是什么特别突出的女孩,但……她牵动了他心里某一根松弛已久的弦——
“你明天也会来上班吧?”他忽地问。
她警觉地道:“干吗?”
“你最好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他语带威胁。
她不满又倔强地说:“我为什么要回答你这种无聊的问题?”
他斜睇了她一眼,气定神闲地,“因为你要是不明确的回答我,我明天还会来。”
“什么?!”她尖叫起来,气呼呼地瞪着他,“你……你想怎样?!”
看着她那既气又恼,却又羞红着脸的模样,他就觉得人生有趣极了!
“我只是防范员工跷班罢了。”他闲闲地说,一副她根本就逃不出他手掌心的得意模样。
她噘着嘴,瞪着眼睛,气愤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恶狠狠地瞪视着他。
终于,她愤怒却也无奈地吐出一句——
“恶魔!”
也许是刚赶完了稿,今天的工作气氛是非常闲散、轻松的。
大伙儿挤在工作室里闲聊着,每个人都一副没睡饱的样子。
亚季该做的事还是不能少,泡茶、煮咖啡、买便当,整天就只看见她走来走去地任人差遣。
“唉……”亚季懒洋洋地坐在门边,唉声叹气地。
“怎么了?”大竹来到她身后,亲切地问,“很累吗?”
“还好啦……”她有气无力地。
大竹在她身边坐下,“现在是构思阶段,还不算忙,等到开始画图,并进人截稿时期;那就真的跟打仗一样了。”
她睇了他一眼,“构什么思啊?不就是黄色漫画。”
成人漫画搞来搞去不就是搞那档子事,就跟没有内容的一样,只需要一个像野兽一般的男主角,再加上一个的女主角就行了,用得着构思吗?
大竹突然神情严肃,“老师的漫画可不是一般的成人漫画喔。”
“咦?”她一怔。
“老师的漫画非常深刻地描写着男女之间的纠缠,很有深度的。”
“深度?”她瞪着眼睛,然后不屑他冷笑。
成人漫画还有什么深度?简直胡扯!
大竹是不是中了什么邪,居然说堀川的成人漫画有深度?
见她一副不屑的模样,大竹的神情更严肃正经了。
“你应该知道失乐园这部作品吧?”他问。
“唔。”她点头。
失乐园是部非常着名的小说,而且还拍成了电影。但是,“失乐园”跟堀川有什么关系啊?
“《失乐园》大胆地描绘着男女,挑战所谓的道德问题,但你会说它是本黄色小说吗?”他又问。
“呃……”她一顿,“当然不是,不过……”
“老师的作品也是。”他打断了她,“虽然老师画的是成人漫画,但也深入的探讨着都会男女的爱情观及挣扎,绝不是一般内容粗糙的限制级漫画。”
他说得一脸激动,而亚季只是怔怔地看着。
她还是无法接受大竹把堀川的漫画跟失乐园兜在一起,但他的严肃态度及那种热情,却也教她不敢再对堀川的作品露出不屑的表情。
“你没看过老师的作品吧?”他突然问道。
“什……”她一震,“什么?!”
要死了,她才不看成人漫画呢!光是想到那些恶心的画面,她就觉得倒胃。
“去翻翻。”他说。
“不要!”她不加思索,而且非常激动地答道。
她一大叫,所有人都将视线转向了门口。
她羞得直想找个洞钻进去,“我……我才不要呢!”
“你怕羞?”大竹一笑,“没有人会笑你的。”说着,他起身去拿了一本漫画。
“拿去。”他信手往她大腿上一丢,“看完后会改变你的观感的。”话罢,他旋身返回座位。
亚季低头睇着躺在自己大腿上的那本漫画,像是被什么坏东西附身了似的全身起鸡皮疙瘩。
封面上是一对果身相拥的男女,男的一脸痛苦挣扎,女的则梨花带泪;那笔法熟练而细腻,色调也非常浪漫,构图并不如她所想的那么猥亵低级。
不过想起他们总是看着构图,她脑海中立刻又浮现出让她脸红心跳、想骂一句变态的画面。
她掐着指尖,小心得像是那本书会传染什么怪病似的将它捏起。
“噫!”她皱起鼻子,将漫画往旁边一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