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荒山野岭、了无人迹的地方,镇淮心无旁骛、专心二息地亲吻着他钟情的女人;而她,也因为刚才的情绪激动而显得脆弱许多。
他轻吻着她淌在脸颊上的泪水,细细地抚模着她的粉颊;水脉感受着他温柔的抚触,脑子里有一阵的空茫。
她的唇片虽然因方才的哭泣而微微颤抖着,却还是生涩地回应着他。
星眸微眯、朱唇半启,她的神情充满着魅惑男人的魔力。
镇淮将她紧紧地锁入怀中,更深刻地吮吻着她:他的唇重重地挤压着她柔女敕的唇瓣,像是强烈需索着花蜜的蜂蝶般。
几度,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但那种几乎不能呼吸的感觉,却又教她全身充斥着莫名的兴奋及快感。她的身体渐渐地燃烧起来,脑子也是。
“陆……陆震淮……”她呢喃着。
“你可以不要连名带姓的叫我吗?”他一笑。
“呃……”她怔了怔,呆呆地望着他。
他的唇再度压在她唇上,并以他强势索求的舌尖探访她甜蜜的唇齿;他在她口里翻腾,几番试探着她的回应。
终于,她开始生涩地回应起他的探索,并试着与他舌尖交缠。
“水脉……”她的反应让他有点吃惊,当然也有点兴奋。他一手托住她的背,一手覆上她起伏急遽的胸脯。
“啊!”她一惊,羞怯地怔望着他。
虽说这儿人烟罕至,但毕竟还是在外面。
“不行……”她试着扳开他的手,但他却十分坚持。
天晓得他得用多大的自制力,才能抵抗她对他强烈的吸引力!
“不!”他沉声一喝,使劲但不粗暴地紧拥着她。
“你……”她怔愣地睇着他,在他火热的眼眸中,她看见了某种跳动的、闪烁的、炽热的、强烈的火,那是一种充满着霸气、占有、需索、渴望的目光,而她竟被它吸引着。
镇淮将她紧紧地扣在怀中,每当她一挣扎,她那柔软丰盈的浑圆便摩蹭、挤压着他结实的胸膛,那柔软的触感教他的脑子像着火似的焚烧起来。
他的手忘情且无法控制地探进了她的衣襟里,一层一层地探寻着、模索着。
“不……”尽避他的抚模让她血脉逆流,她还是尽量理智地回绝着他。
只不过她不强势的回绝在他眼中,都是虚张声势、欲拒还迎的小伎俩;他渴望着她,非常强烈而冲动地渴求着她。
“水脉,做我的妻。”他的大手覆在她粉女敕的脸颊上,轻柔地抚模着,“自从第一眼见到你,我的心就被你牵动着。”说着,他的手轻捻她柔软的耳垂,然后是白玉般光洁的颈项。
他扯松她的领口,将他火热的吻落在她细致的颈子上;沉下眼,入目的是她呼之欲出的白皙浑圆。
“嗯……”当他的吻像烈火燎原般地吻上她的颈子,她开始全身轻颤。
他仿佛知道如何做才能撩起她的情潮般,熟稔地抚弄着她的身体;虽然仅是隔衫之抚,却足以教她心荡神驰。
渐渐地,她觉得自己的灵魂似乎从身体里抽离般,让她完全无法思考,只能由他带领着自己,茫无头绪地往前走去。
她不知道他会将自己带到什么样的境地,只知道在这一刻,她对他的渴望并不少于他对她的。
原来他在她心里是有位置的,难怪她会在乎,难怪她会懊恼、会生气……
她闭上眼睛,细细地感受着他带来的快慰,当她再微微开启双眼,竟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山涧旁的平坦大石上。
正午过后的赤阳射穿茂密可遮天的树丛,一线一线地射一止他俩身上。
他俯身在她身上,为她遮去了强烈的光线,这一瞬间,她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是被他所呵护、爱惜着。
也许是身体上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及抚慰,她的心防渐渐撤除,余下的只有潜藏的女性意识。
“水脉……”他一边吮吻着她细致的颈子,一边低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试图平缓自己强烈激荡着的情潮。“可以了……”她尝试着要他到此为止。
“不行。”他说着,半认真半玩笑的吮吻起她的颈项。
他在她耳颈间厮磨着,直教她酥痒得想笑。“喂……别……好痒……”她咯咯地笑了起来,像个顽皮的小女娃般。
林子里十分安静,几乎只听得见水脉银铃似的笑声;但此时镇淮突然神情肃然,戛然地停下了所有动作。
他扬起头,望向枝叶茂盛的林梢,“朋友,你该看够了吧?”说着,他动手帮水脉整整衣襟,神态一派自若。
水脉惊慌地拉拢衣襟,扬首张望着树梢。她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但镇淮却说上面有人?
正当她想发问的同时,林梢上枝叶摆动,一道黑影忽地从逃邙降……
***
面对着眼前身着黑衣的陌生人,镇淮不惊不戒,反倒气定神闲。此人没有恶意,不然他早就出手了。
水脉注视着这突然从逃邙降的黑衣人,记忆一下子又翻回了二十几天前。是他吗?是当初那个掀她帘子、抚模她脸颊的黑衣人吗?
这黑衣人和当时的黑衣人一样,只露出两颗眼珠子,而那眼神相同的散发出一种自信及霸气。真的会是他吗?为什么他又再一次出现在她眼前?他的目标是陆镇淮还是她呢?
这一瞬,她发现自己的心脏正不规律且急遽地枰抨跳着。
***
那黑衣人似乎发觉水脉正用一种惊异的目光注视着他,旋即对她一笑。
见黑衣人的视线在水脉身上一扫而过,镇淮的脸上明显地浮起了愠色。
“失礼,我是路过这林子,不小心撞见二位的……”黑衣人抱拳一揖,“若有打扰,请勿见怪。”话落,他一个纵身,飞出了林子。
镇淮望着他飞出林子,暗暗惊叹着:此人轻功与我不相上下。
这江湖上充斥着各路人马,有善有恶、良莠不齐,如今他带着水脉同行,更是得随时提高警觉。
见时候也不早,若不尽早起程,恐怕掌灯时候无法到达下一个落脚地点。
“水脉……”他回头一睇,发现水脉居然发怔出神。
“嗯?”水脉神情奇怪、眉头深锁,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他疑惑地问。
她猛地摇摇头,“没事。”她怎么能跟他说刚才那黑衣人,或许就是她所说的“心上人”?她怎能说她曾经要一个陌生人带她走?
只是……刚刚那黑衣人真是当日那黑衣人吗?
天呀,她的思绪全乱了。
“我们该上路了。”他说。
“嗯。”她点点头,被动地由他扶上了马背。
镇淮一蹬上马背,从她身后拉住了缰绳,喝地一声向林外驰去。
***
掌灯时分,镇淮带着水脉住进了镇上的一家客栈。
他要小二替他们准备了一间上房,同时也点了几道店里最拿手的好菜及好酒在房里享用。
“水脉,”看她连吃饭时都能吃到发愣,镇淮终于忍不住地开口询问:“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她装傻充愣地笑笑,“没有呀……”
“没有?”他存疑地睇看她,“自从那黑衣人出现后,你就变得很奇至,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支支吾吾地,“我……我是……”她不能说,这是她的秘密,绝不能告诉陆镇淮。更何况这件事要是让陆镇淮知道,他就算追到天边海角,也必定会将那黑衣人找出来不可。
迎上他澄澈却热情的眸子,水脉不觉莫名心虚。
她已经接受了他的抚触,也回应了他的渴望,她不晓得那只是自己单纯对的一种好奇及期待,还是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上他……
这种心猿意马的事实在不是她该做的,她必须理出个头绪,知道自己真正追求的是什么。
“水脉,”他突然抓住她搁在桌上的手,严肃而警戒地注视着她,“不准瞒我什么事,因为我从没瞒过你什么。”
她心上一震,心虚惊惧地回望着他。
他发现了吗?不,她绝不能有一丁点的不寻常,况且她也还没确定那黑衣人是否就是当日那一个……
“没什么,真的。”她淡然一笑,“我想也许是……我有点受惊了吧?”
“受惊?”他眉头一挑。
她颔首,“嗯,那黑衣人突然这么蹦出来,我……”
她未说完,镇淮忽地笑了起来,“你是这么胆小的人吗?”当日她都敢跟一个陌生人提出“带她走”的要求了,怎会今天却因一个黑衣人的出现而惊慌呢?
“我……”她确实不是个胆小的人,不过当下她无论如何都得承认自己胆小如鼠。“我其实是很胆小的。”
“是吗?”他露齿一笑,“我可不觉得。”说着,他径自低头吃着饭菜。
水脉偷偷觑着他,心里有一点不安稳。
她总觉得陆镇淮这个人不像他表面上看来这么简单,他的眼睛澄澈透明,仿佛没有任何事可以逃得过他的眼睛;也许,他什么都知道……
“ㄟ……”
“ㄟ什么ㄟ?”他抬起眼睇着她,“你就不能叫我一声镇淮吗?”
她皱皱眉,“我叫不出口。”想起月影可以那么自然又亲热地喊他一声镇淮,她的心就无由地揪紧着。老天爷,她……她竟在吃醋!?
“怎么叫不出口?”他问。
“因为……”她抬眼直视着他的眼睛,冲口便道:“这么叫你的不只我一个。”
他一愣,旋即嗤地一笑,“那我可以叫我爹以后都喊我淮儿。”他说。
“不是陆叔叔,是……”她秀眉紧蹙,略带埋怨地说:“月影姑娘不也是这么叫你的?”
镇淮微怔,“月影?”月影已经喊他镇淮喊了几年了,他也一直觉得没什么不对,而她居然介意?
睇着她颦蹙眉心的吃味神情,他不由得一阵暗喜。原来,她是在吃月影的醋。
“你不喜欢她也那么喊我?”他眉眼带笑地瞅着她瞧。
迎上他微带促狭意味的眼神,水脉不觉有些害臊。“我……我管不着。”
镇淮纵声大笑,豪迈地仰头饮下桌上那壶美酒佳酿。发现水脉竟然如此介意月影的存在,他的心里就填满着畅快及欢欣。
他以为只有他会在意她心里有个心上人,原来她也在乎他身边曾有个身为花魁的月影。
“我们扯平了。”他突然说道。
“咦?”她有些迷惑。
他抿唇一笑,“我吃你那心上人的醋,你吃月影的醋,咱们谁都没占上风,谁也没吃亏。”
“谁说没吃亏?”她小嘴一噘,“我可吃了大亏呢!”
“你吃了什么亏?”他略带诸意地笑问着。
水脉狠瞪了他一记,“你看了我、亲了我还抱了我,我当然是吃亏了。”说着,她的颊上顿时飞起两朵红霞。
镇淮扬眉而笑,“那我也让你看、让你亲、让你抱,这不就行了?”
“想得美!”她含羞带怯地嗔骂着。
其实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对他的感觉已经不似一开始那样反感了。
他这个人虽然也会有因为恼怒而对她大声咆哮的时候,但大部分的时间,他都是体贴且温柔的。
他总是气定神闲、泰然自若,偶尔也像个孩子般逗她笑;在他面前,她感觉到自己就像是个被他捧在掌心上的珍宝,倍受呵护、重视、宠溺。
难怪像月影那见过各式各样男人的女人,也会对他动心动情。想着,她不觉又思及他是不是也如此对待着月影?和月影在一起时,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会怎么拥抱她、亲吻她?当他们做那件事时又是怎样……
突然,她的心情又无端沉重起来。
她不该想这么多,他们还未拜堂成亲,他还不算是她的;况且,她目前心意未决,日后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状况也不得而知。
也许她选择了他,也或者……她会提出回云霞山居的要求。
她的心思总是一日多变,谁知道明天一觉醒来,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对了,”话锋一转,水脉谈起了即将和陆镇淮决战的范长志。“那个范什么的厉害吗?”
“范什么?”他一笑,“人家有名有姓,叫范长志。”
“我哪记得住这么多?”她噘起小嘴娇嗔着。
他凝睬着面前娇美可人的她,又是一记满意的微笑。“他应该很厉害吧!”既然范长志能打败众多高手而被称为刀神,应该不是个泛泛之辈。
“你和他相较……谁厉害些?”她好奇地问。
他微顿,“他约我决战就是想知道他与我谁厉害些。”说着,他笑望着她,“你希望谁胜出?”
她沉吟着,“谁胜谁败……真有那么重要?”
“名誉对男人来说,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他一脸严肃地说着。
“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她微怔,不解地问:“你是说……这次决战是一次生死之斗吗?”
他点点头,脸上依旧是波澜不兴,仿若无事。
水脉神情大变,满脸惊疑,“你……你会不会死在逃诩峰啊!?”开什么玩笑?还说要她做他的妻子,这会儿他要是死在那范长志的刀下,那她岂不是真成了寡妇?
他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你怕我会死?”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她又气又急地瞪着他,“你为什么要去赴约呢?你……你也可以拒绝的呀!”一急起来,她就像只满园子乱跑的小鸡似的。
见她如此担心自己的生死安危,陆镇淮不觉欣慰,“如果我真的死了,你怎么办?”
她微愣,讷讷地凝视着他。如果他死了?她或许会回云霞山居去吧?不过,她……她希望他最好别死。这一刻,她突然好怕他会从这世界上消失……
不想让他发现自己真的在担心害怕,于是她故作无所谓地说:“放心吧!正所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才没那么容易死呢!”
他嗤地一笑,“你还真会拐着弯骂人。”
“要说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我当然是比不上月影姑娘。”她回他酸溜溜的一句。
镇淮瞅着她,“看来你是真的很在意月影和我的事。”
“谁说的?”她死鸭子嘴硬地顶了一句。
“你呀……什么都写在脸上了。”说着,他亲昵地在她颊上一捏。
他如此亲昵的举动惹得水脉脸上一阵火热,“哪有?”她揉揉被他轻捏过的地方,强自镇定。
他忽地沉默地凝视着她,眼神之中满溢着对她的笼溺及爱意。“水脉,我可以为你放弃一切。”
睇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她心头不觉一撼。“你肯?”
“肯。”他坚定地道。
“为什么?”她难以置信。他与她不过才在一起十几天,他怎能那么笃定的说他能为她放弃一切呢?
他那迷人的唇向两侧拉出了一道性感而成熟的弧线,“从我第一眼看见你时,我就知道。”
听着他的话,她的心头不觉一阵甜蜜,但甜蜜之余,又有着一种茫然、不确定的感觉。
“如果你真想娶我,那你可千万不能死……”她幽幽地说道。
他一笑,“我尽量。”他一向是个轻松看待事情的人,即使是这种生死交关的决战前夕,他还是一径的洒月兑。
说罢,镇淮欺身上前,作势要亲吻她。
“什么尽量?”她推开他,微微地皱起眉心,羞恼说道:“在你决战之前,我不准你碰我半下。”
他眉头揪结,“为什么?”他们都已经进行到那种地步了,为何现在才告诉他到此为止?
“不为什么。”她小嘴一噘,娇嗔道:“要是我跟你‘怎么’了以后,结果你却在逃诩峰上一命呜呼的话,那我岂不是成了寡妇?”
他拧起眉丘,“我还没上逃诩峰,你就急着咒我死?”
“我是说‘如果’,你怎么知道你一定赢呢?”她当然不希望他死在逃诩峰上,只不过刀剑无眼,要是他真那么倒霉地死在那儿,她不是一辈子凄凉?
她才不要呢!若是他不幸挂了,她留着清白身子还能寻到好人家哩!
“你在想什么?”见她出神,他一脸狐疑地问。
这丫头鬼灵精怪,满脑子奇奇怪怪、离经叛道的念头,这会儿不知道又在想什么了?
她咧嘴一笑,“我只是在想……若是你死了,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名正言顺地去找我那心上人了。”
镇淮眼底的笑意倏地一收,代之而起的是一股骇人的妒意及恼火。
她明知道他不喜欢听见她在他面前提起那个什么心上人的,但为什么又总爱……该死!她是故意激怒他的吗!?“你再敢提他半字,我就……”他逼视着她,眼底跳动着教她心悸的炽焰,“我就睡了你!”
水脉一怔,呆呆地盯着他瞧。睡了她?他是指……
蓦地,她的耳际一热,一把不知名的火迅速地在她体内窜烧。
迎上她羞涩却又隐隐期待的眸子,他不禁冲动地将她擒入怀中。“水脉,你……”他眉心揪结着,声线低哑而浓沉,“别激我。”
水脉一愕,“我不是……”她抬起慧黠的大眼,怯怯地说道:“我只是希望你活着,千万别死……”
镇淮胸口一震,眼中的怒火瞬间浇熄。“水脉……”他眼底的情绪既复杂又激动,“我不会的。”
他猛地将她的头压向了自己的胸膛,感性地说:“为了你,我会活着。”
“嗯。”水脉在他怀中使劲点头,惊忧的泪水竟不知不觉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