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土屋一巴掌狠狠地甩在森川的脸上,“你把我土屋组当成什么!?““你要是敢动我,我就……”森川嘴角带血,声音颤抖。
“就怎样?”土屋二话不说地又狠捶了他一拳,“你想到鬼冢老头面前告状?你以为自己还有命可以见他?”他哼笑一声。
“我女儿现……现在是鬼冢家的一分子,她……她不会置之不理的……”虽然害怕,他还是自壮声势地搬出女儿的身分。
听完他的话,土屋狂笑了起来,“看来你还没搞清楚这里是谁在作主……中岛!”他叫来一旁的中岛,冷笑着:“他就交给你啦!如果他再大放厥辞,就把他的嘴给缝起来。”
“是。”中岛阴沉一笑,迫不及待地逼近了森川。
“你……你们……”森川如待宰羔羊般的惊恐不已。
没等他说完,中岛便对他拳脚伺候,毫不留情;想到刚才他那么嚣张,中岛就恨不得立刻打死他。
“中岛……”土屋见中岛打得眼红,生怕他一不小心就将森川给弄死,森川还有利用的价值,可不能在这个时候一命归西。“别把他给弄死了,我还要利用他帮我控制那小妞呢!”
“是!”中岛收回手,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
“森川,”土屋捱近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森川身边,“你学乖了没?”
“对……对不起……”森川惊惧得浑身发抖。
“太好了。”土屋在他肩上一拍,“看来我们有共识了,“岳父大人”。”
“土……土屋先生?”森川猛地一愕,岳父大人?他说什么东西呀土屋将他一把拎到椅子上坐好,“别叫我什么土屋先生了……”他嘿嘿一笑,“以后我可是你的女婿啦!”
“我不懂……”森川不知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但他明白土屋一定没安好心。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土屋在他肩上一掐,“我要娶你的女儿,也就是鬼冢雄三的义女,懂了没?”
“啊!”森川陡地一震,“知里她不会肯的……”
“她不肯,我就把你扔到东京湾喂鱼!”土屋阴狠地说道。
自从知里醒过来后,英司几乎是寸步不离的陪伴在她身边;对他而言,知里就像是他失而复得的宝物般。
经过这一次的生死关头,他决定抛开那些心结,全心全意地接受知里。
“知里,”他温柔地执起知里还缠着绷带的手,“等你出院,我们就结婚。”
知里一愣,“这太突然了……”她没想到英司会跟她求婚,而且还是在她自杀获救之后。
“你是真心的吗?”
英司一拧眉,“我看起来很不真诚吗?”
知里羞急地摇摇头,“我是怕——”
“怕什么?”他将她的手搁在唇边一吻,表露出无限柔情。
“怕你只是一时冲动……”她嗫嚅地说:“因为我刚自杀未遂,你是不是为了安抚我才……”
“傻瓜!”他爱怜地在她下巴上一掐,“我可是真心的!”
“真的?”她还是有些疑虑。
“嫁给我吧!我会一辈子疼惜你的。”英司坐到床沿,伸手将她捞进怀里。
知里还没来得及回答,眼泪就已先扑簌簌地淌下。“可以吗?”
“什么可以不可以?”他低头凝望着她泪湿的脸庞。
“我是说真的可以嫁给你吗?”她实在不敢相信,幸福这么快就降临,难道这是人家说的因祸得福英司深情款款地说着:“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娶你了!”说罢,他低头印上了她微颤的温热唇瓣。
她抬起手勾住他的颈项,回应着他温柔的吻。这一刻,知里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正当两人都以为幸福已真正来到的同时,黑暗里的阴谋之爪却已悄悄逼近——“结婚?”听见英司提起要与知里结婚的事,鬼冢雄三既惊又喜。“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我们鬼冢家确实需要一个女主人……”
“日子决定了吗?”他紧接着又问。
“我们想由父亲来决定。”英司在桌底下紧握着知里因羞怯而温热的手。
表冢雄三朗声大笑,“那当然是越快越好啰!”说着,他将铁也往怀里一揽,“铁也,知里阿姨就快要变成你的妈妈了。”
“真的?”铁也欢欣地望着英司和知里,“是真的吗?”
“嗯。”知里有点害羞地点点头。
“好棒,我有妈妈了!”铁也从鬼冢雄三身上跳下,一就往知里腿上坐。
“铁也……”知里眼里泛着泪光,温柔地问:“你喜欢我当你的妈妈吗?”
“当然喜欢!”他用力地点点头。
英司凝视着知里,唇边挂着一抹浅笑,“现在你可以放心嫁给我了吧?鬼冢家老中青三代的男人都喜欢你。”他趣味十足的言辞逗笑了神经一直紧绷着的知里。
“老爷……”近藤来到门外轻敲门板。
“进来。”鬼冢雄三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欢愉,“什么事?”
“是鬼贯先生来了。”近藤说。
“鬼贯?”鬼冢雄三微愣,旋即高兴的吩咐着:“快请他进来!”
“呃……”近藤吞吞吐吐,似有难言之隐。
“怎么了?”
“鬼贯先生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您,所以——”说着,他瞄了一旁的英司及知里一眼。
“父亲,我们先离开吧!”英司抱起知里腿上的铁也,带头退出了内室。
一步出内室,知里便难掩好奇地向英司打听着:“谁是鬼贯先生呀?”
提起鬼贯,英司的脸上有着一种景仰之情,“他是尊王会的老朋友,也是父亲换帖的好兄弟。”
“听你的口气,他好像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
“嗯。”他一笑,“他和父亲被称为黑白两鬼。”觑见她那敬畏的神情,英司抿唇而笑,“鬼贯先生可是新宿区警察署的署长!”
一听对方是警察署的,知里更是惊讶了。“他怎么会跟义父有交情呢?”难道这就是人家说的黑白两道挂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英司看出她眼里的迷惑,不禁一笑,“与其说这是挂钩,还不如说是“共生共存”的关系。”
“我不懂……”什么共生共存的关系?真复杂他在她肩上一搭,亲匿地用嘴在她唇上一沾,“等你当了尊王会的少夫人后,就会懂了。”
知里害羞地推了他一下,“别在铁也面前——”
“爸爸亲妈妈是天经地义的事,怕什么?”说着,他朝铁也眨了眨眼。
铁也很有默契地一笑,“知里妈妈,我很成熟的。”他机灵地说道。
“你呀——”知里啼笑皆非地在他脸颊上轻轻一掐,“人小表大!”
“你怎么啦?”平时嘻嘻哈哈的鬼贯金八突然一脸严肃地坐在鬼冢雄三面前,教他十分纳闷。直觉告诉他,鬼贯今天确实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他。
“有件事……我答应了人家不说的,可是——”鬼贯抓抓后脑,一副苦恼的模样,“不告诉你,我又觉得对不起你……”
“什么事?”鬼贯还只是个低阶警官时,鬼冢雄三就已经认识他了,他看得出鬼贯的确为了这件“不能说”的事情困扰不堪。
沉吟片刻,鬼贯似乎下定决心地开口:“在我告诉你之前,你先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鬼冢雄三想也不想地就允诺了他的要求。
斌贯叹了一口气,“你不能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包括英司,还有……你也不能对这件事作出任何回应。”
“好,我答应你。”鬼冢雄三点头应允。
“是英器……”鬼贯眉头深锁。
“英器?”一听鬼贯提起英器,鬼冢雄三原本平静的情绪,霎时激动了起来,“你有他的消息!?”
“他回来了。”鬼贯说。
英器一向独断独行,行踪飘忽,会扯上鬼贯,一定是因为出了什么事。
“他惹了什么祸?”鬼冢雄三尽可能沉着地问。
“南青山的仁科要他的命。”
“什么?”鬼冢雄三猛地一怔,“他现在在哪里?”他这个特立独行的儿子是怎么卯上仁科的!?
“你放心,他现在还很安全。”鬼贯拍了拍他的手背,“英器的性格,你是最清楚的,他不希望尊王会插手管他的事。”鬼贯十分绝对地说:“英器若发现你插手管这件事,一定会再次离开日本;何况以目前的情势来说,尊王会也不宜兴南青山正面冲突。”
“他还好吧?”若说鬼旷雄三有什么放不下的,那就是他这个离家近十年的儿子了。
“不错。”鬼贯露出了进门后的第一记笑容,“他和一个女孩住在一起。”
“女孩?”英器那种惯于独来独往的男人,会带个女孩在身边!?
“嗯。”鬼贯点头一笑,“英器跟我说,她是他想保护的人。”
“是吗?”则冢雄三笑道:“他终于有了为别人而活的念头啦?”
觑见他脸上的微微欣喜,鬼贯不解地问:“如果要继承尊王会的话,只为自己而活的他不是最适合的吗?”
“鬼贯,”他眯起了双眼,“英器和英司最大的不同是什么,你知道吗?”
表贯露出一个“好像知道却又不是太确定”的表情。
“是獠牙。”他说。
“獠牙?”鬼贯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
“英司的獠牙在身上,而英器的獠牙却是长在心底深处;身上的獠牙有可能会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被磨平,但心底的獠牙却永远不会消失。”他意味深长地说:“英器可是天生要走这条路的男人啊!”
想起自己即将和英司结婚,知里辗转反侧,无法成眠。
嫁给一个黑帮接班人,她有没有那个肩膀她应该高高兴兴地准备成为他的新娘的,但为何心中却有那么多莫名的顾虑及忧惧呢?这一切都会很顺利、很如意的进行下去吗不知为何,从英司跟她求婚那一刻起,她心底就有一股奇怪的念头若隐若现,起起伏伏,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那股不知名的念头确实教她忧虑难安。
“知里……”突然,门外传来英司低声的叫唤。
“进来……”她披上单衣,端坐在榻榻米上。
英司推开门,神情焦躁地站在门口,默默地凝睇着她,什么都没说。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迎上他眼底那一抹浓烈情意,知里的心不由得一悸。
“我想抱你。”他唇边漾着一记似淡却浓的笑意。
知里怔怔地望着他,微启的唇片一时竟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拉上门,一个箭步跨到知里跟前,双臂一伸,便将她柔软无力的身躯揽进了怀里。
“英司?”她的心脏怦怦地跳着,全身上下立刻传导着一股无以名状的热度。
“今天晚上的我很奇怪……”他低下头注视着她,“胸口一直沸腾着、鼓噪着,好像有一股力量在体内横冲直撞,没有出口似的……”
“我知道……”知里温柔而了然地望着他。她抬手轻抚着他的鬓边,并迎上自己温润的唇瓣。
一触及她湿润的唇,英司便热烈地回应着她。他一边狂热地啜吮着她甘美似蜜的唇片,一边将手探进她单衣里抚弄着她急遽起伏的胸脯。
她虚乏地躺在榻榻米上任由他摆弄。英司的唇热、英司的掌温……他像把火般燎烧着她差点儿枯萎的心扉。
当他的手轻触上她的手腕时,他突然停下所有动作——“英司?”知里脸色潮红,气息凌乱地望着身上的他。
他执起她仍缠着绷带的手腕,沉默地将那缠绕了几圈的绷带解下。
“还疼吗?”他温柔地问。
知里淡然一笑,“不疼了。”
盯着她手腕处明显的伤痕,英司脸上出现了悔恨的神情;他轻柔地在她伤口处一吻,“我不会忘了这道伤痕……”
“英司……”她感觉得出他还对她自杀的事耿耿于怀,是她的自杀令他想起了因自杀而离开他的加奈吗“别忘了当你在自己手上划上一刀时,也等于在我心口划上一刀……”他幽幽地说。
知里眼底微带泪光地问:“我让你想起了她?”她凄迷一笑。
“不。”他将她紧拥入怀,“你没让我想起了谁,我只是不允许自己心爱的女人再次踏上绝路。”
“英司,”她偎在他怀里,眼泪沾湿了他的胸膛,“你还忘不了她吧?”
“我不想骗你……”他是还没忘记加奈,事实上,加奈的身影会一直留在他心底——直到他死去。
“我没要你忘了她……”知里抬起泪湿的眼帘,不带一丝幽怨地说:“我只希望你爱我……”
他浓眉微揪地笑叹着:“你还感觉不出我爱你?”话落,他再度覆上了她的唇。
他以舌尖舌忝舐了她沿着脸颊滴淌而下的眼泪,手心温柔轻缓地抚慰着她饱胀的浑圆。
当他的手滑进她发烫的腿间,她弓起身躯发出娇吟。虽然隔着一层薄棉,她却强烈地感受到他的炽烈情潮。
“感觉到了吗?”他在她粉红的坚挺上轻啮圈舐,“感觉到我爱你了吗?”
知里只觉头皮发麻,浑身也似被虫蚁啮咬般激情难耐。“我……我感觉到了……”她娇喘不息。
他的吻顺着她起伏的胸口滑落至平坦的月复部,然后……在她肚脐处徘徊。
“啊……”知里几乎失控地吟哦出来。
她轻抓着他的头,不安地扭动腰肢,每一次动作都让他的抚弄撩拨更加深入。
“不行,不……”她羞怯地躺在他身下,在微弱的光线中,她隐约看见了他脸上那一抹孩童般兴奋的神情。
他褪下单衣,全身果裎地趴在她身上;他扳开并抬高她的腿,让她的两脚交叠环绕在自己的腰际。
“我爱你。”英司一面轻柔的吐露爱语,一面将自己的骄傲深深地埋入了她体内。
“啊!”知里的娇吟声中似痛楚又夹杂欢愉。
她紧紧地环住他的身躯,并配合着他狂放的波动冲击;在英司的带领下,她终于直抵了的殿堂——“知里。”
“爸,您怎么了?”听到电话中传来父亲虚弱的声音,知里不禁有点惊愕。
“知里,我现在要见你,你到西新宿的二二六一地下楼来找我。”
“爸——”知里听出父亲的声音中除了虚弱,还带着一种惊怕,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似的。
“您没事吧?”
“我没事,你快点来,还有……别让任何人知道……”
“噢。”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惊恐,她还是答应了他。“我马上过去。”
她是第一次听到父亲以这种语气说话,听起来像是绝望恐惧,又像是无奈犹豫。直觉告诉她——他一定出了什么事,基于一种女儿对父亲的责任感,她毫不迟疑地离开了总部。
而在抵达了父亲所指定的地点后,知里才发现这里是一间地下钱庄。
“唉!”她轻声一叹,看来他又故态复萌了。
“你是森川的女儿吧?”她人刚到,门口就有一个彪形大汉迎了上来。
“是的。”她惊怯地点了头。
彪形大汉似笑非笑地睨着她,“跟我进来吧!”
虽说她已在总部待上一阵子,什么黑社会分子都见过;然而,一旦要直接面对这些所谓的帮派分子时,心里难免还是会胆颤心惊。
不过她父亲在人家手里,她也没有“不向虎山行”的道理。
尾随着大汉进到地下楼,周遭幽暗诡谲的气氛让她的心跳不自觉地急跳起来……“小姐——”黑暗中传来一声阴沉的叫唤。
知里警觉地往黑暗处望去,却见到一张有点熟悉的面孔,“是你?土屋先生。”
“别叫得那么生疏……”他阴阴地一笑,一步步朝她逼进。
她微蹙眉心,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我爸爸呢?”
“把森川带出来。”土星倒也干脆,立刻吩咐着一旁的中岛。
“是。”中岛应声往左边的小房间走去,不一会儿,便拖着满身伤痕的森川走了出来。
“爸!”一见父亲那副鼻青脸肿的狼狈模样,知里焦急地直往前冲。
“别急!”土屋一把拉住她,唇边是一抹邪笑,“他还不会死。”
知里愤恨地甩开他的手,“我父亲到底欠你多少钱?你为什么——”
“他没欠我钱。”土屋打断了她。
她一愣,“那你为什么要那么对他!?”
“因为他太不合作了。”他说。
“不合作?”她一脸疑惑。
“没错。”他贪婪地盯着她问:“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送进鬼冢家吗?”
“不是因为三仟万的赌债吗?”知里露出了一脸迷惘的神情。
“你太天真了!”他狂妄地大笑起来:“你可是我用来征服鬼冢家的利器呢!”
“什么?”她一怔。
“别那么惊讶……”他趋前钳住她因惊恐错愕而微微颤抖的下巴,一瞧你这张迷人的小脸,鬼冢老头和他儿子都疼过你吧?”
“住口!”她羞恼地拨开他的手。
土屋一把攫住她的手腕,哼地一笑,“你最好对我客气一点、温柔一点,因为你爸爸的命可是操控在我手中唷!”
“你想怎样?”她知道当下的情势对自己不利,还是小心谨慎得好。
“不怎么样!”他睨着她,“我要你帮我得到四代头目的位子。”
她猛地一怔,“我没那种本事。”
“你有。”他嘿嘿笑着,“美色及身体就是你的本事,鬼冢那家伙不是让你给迷得团团转了吗?”
“你!”她虽气恨他的言辞轻薄,却又碍于父亲在他手里而不得不忍气吞声。“你要我怎么做?”
土屋随手抓了一把椅子坐下,“很简单,跟我结婚。”
“什么!?”她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跟你结婚!?”开什么玩笑!?要她跟他结婚,他说的是哪门子的天方夜谭“我可是认真的唷!”他摩挲着微有胡渣的下巴,笑得十分得意。“我要你以土屋知里的身分,推举我竞争四代头目的位置。”
“你休想!”她又恼又恨地瞪着他。
“你不答应的话,就等着帮你爸爸收尸吧!”土屋一副“她绝对逃不出他手掌心”的表情。
“知里!!”一听上屋要杀他,森川惊骇得脸色惨白,“你救救爸爸,我不想死。”
“怎么样?小美人,你还要考虑吗?”土屋像是一只窥伺着网上猎物的蜘蛛般盯着她。“我可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唷,”
“杀了人,你是要吃上官司的!”知里仍未了解所谓的黑道本质,她以为他们也受制于法治戒律。
他嗤地一笑,“你以为我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吗?”说完,他突然拿出一把短刀抵住森川的脖子,阴狠地说:“每天在新宿失踪的人口,可比警察部门公布得还多喔!”
“知里!”看见那刀柄上泛着森寒的蓝光,森川不禁打了个冷颤,“答应他吧!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看她还在犹豫,土屋刀一抹,便在森川的胳臂上划上一道。
森川又惊又疼地哇哇大叫,神情是既惊骇且痛苦。
“不,别伤害我爸爸!”见父亲胳臂上血流如注,知里的心倏地揪紧。
“那就要看你合不合作啰!”土屋哼道。
“我……”她心中愤慨,但又无计可施。
土屋一眼就觑清了她眼底的挣扎,他知道只要再施加压力,她便会答应他的条件。
“快点,我没有耐心了!”说着,他将刀对准了森川的心口。
“知里……”这会儿,森川连讨饶的力气也没了;他虚弱地望着知里,唇片颤抖地说不出话来。
“我……我答应你……”不忍看见父亲受到如此的折磨及惊吓,知里终于点了头。她不想背叛英司,但眼前的情势却由不得她将爱情摆在第一位。
土屋得意地笑了,“你早点答应,他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
“你要我怎么做?”她问。
“很简单,你只要回去告诉鬼冢老头,你决定嫁给我就行了;至于其他的细节,你最好一个字都别说。”
“好,我答应。”她抬起头,眼神坚定而冷漠地瞪着他,“那你可以放过我爸爸了吧?”
“还不是时候。”他扯起一边唇角邪笑着,“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临阵退缩?”
知里满心气恨地瞪视着他,却说不出半字狠话。
“你走吧,我等你的消息!”他说。
“爸我不会让您死的。”她凝睇着一脸惊恐的父亲,在那一瞬间,她在他眼底觑见了愧疚及感激;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那样的表情。
“知里……”森川眼中泛着泪光,哽咽难言。
“好了,你们父女俩别在那里演亲情伦理剧了!”土屋打断了她,“你还是快去办妥我交代给你的事吧,”
知里牙一咬,“你要说话算话。”
“放心,只要你配合,我保证不伤他一根寒毛。”土屋睨着她,眼底再度露出阴森的目光。
“别忘了你的承诺!”话罢,她毅然地背身离去。
从土屋那里回来后,知里就一个人躲在房里不见任何人。
巴土屋结婚?这种话教她如何说出口呢?铁也会怎样?鬼冢老爷会怎样?而英司又会怎样?他们一定会恨她吧她没有退路,因为父亲的性命就操控在她手中,只要她不顺服,父亲一定会成为土屋的刀下冤魂;虽说父亲对她一直没尽到什么责任,也从没给过她什么爱,不过在母亲离开后,和她一起活在这世界上的就只有父亲啊!
不行,她不能再迟疑不决了!土屋那家伙不会给她太多时间的……“知里!”英司拉开门,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我们来讨论一下结婚的事,你喜欢传统式的还是——”
“英司,我也有事要告诉你……”知里打断了他的话。她在心中不断地催促着自己——现在就告诉他!趁着意志力还坚定的此时,立刻告诉他!
“好,你先说。”他没觑出什么不寻常,神情仍是十分愉悦。
“我不跟你结婚了。”她心一横地说道。
他一怔,似乎没意会出什么。“你说什么?”
卑已出口,她不能再退缩了。“我说我不跟你结婚了。”她加强语气地重申道。
“不跟我结婚?”英司一脸困惑地望着她,“你在开玩笑?还是——”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我是说真的,”
“为什么?”他感觉出她语气中的认真,不禁脸上一沉。
“因为——”她猛地倒抽了一口气,“我要和土屋先生结婚。”
“土屋?”英司陡地一震。他的脑袋轰然一响,耳朵也嗡嗡叫个不停。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是什么时候和土屋扯上关系的“我和他一见钟情,就那么简单。”她的心脏怦怦狂跳,但仍强自镇定。
“一见钟情?”英司嗤之以鼻,她和土屋那种人一见钟情?“你说什么鬼话!?”他猛地抓起她的手腕,神情阴鸷,“我再问你一次,你是开玩笑的,是不是?”
“我是认真的!”她迎上他犀利如剑的眼神。
她不能畏缩,因为——只要她一畏怯,英司就会识破。
他的神情由懊恼转为愤恨,“难道你一开始就——”
“没错!”没等他说完,她断然地接腔说道:“这是一开始就安排好的。”她要让英司恨她,他越是恨她,她就越没有罪恶感。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玩那么多把戏!?”他咬牙切齿。
“好玩。”她哼地一笑,“听说你对女人很有办法,我只是想试试你是不是真有那么行。”
他没想到这种话会从她嘴里说出来,这是那么温柔体贴的知里会说的话吗?在铁也面前的她、在他父亲面前的她、在他面前的她,那些都是假的吗!?既然她一开始就打算欺骗他们,为何要那么费心地得到他的爱不!她一定是有什么苦衷,一个人的心不可能变得这样快!
“是不是土屋对你做了什么?”
“他没对我做什么。”她冷冷地睨着他,“你还是没弄懂吗?我是真心要嫁给他的。”
“不可能!”他大声喝道:“一个人的心是不可能变得这样快的。”
“女人是善变的,当她想变的时候,你拦都拦不住。”她瞠大了眼睛瞪他,一副绝情模样,“鬼冢英司,其实你一开始就猜对了,我进你鬼冢家是有所图的。”
“什么?”英司的眼底瞬间燃起一把怒火,“你说的……都是真的?”
“难道你不知道有很多人想坐上四代头目的位子吗?我只不过是替某人打先锋罢了!”她冷酷无情地笑着。
“我不信。”英司尝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凝睇着她的眼睛以确定她不是在说谎。
“你不信也得信,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
“你不是那种人,”
她冷哼一声,“我不是那种人?鬼冢少爷,你不是一直认为我是“那种人”吗?”
“你!”他眉心紧揪地看着她,“你敢把这些话在父亲面前说一遍!?”
“为什么不敢?”她扯起一边的唇角笑着,“我可不是什么良家妇女,别忘了我是森川的女儿,是你最不层的森川的女儿!怎样?被那种人的女儿耍了是什么滋味?”
“森川知里!”听见她这番话,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自欺欺人的理由了。她是那种女人,她真的是他一开始就该小心提防的女人!
“土屋是条疯狗,他随时都会咬你一口的。”虽然她说得无情,但事实上却是趁机在提醒他注意土屋的所有动作。
英司怒火攻心、忍无可忍地扬起手掌,狠狠地在她脸上一掴——知里没有躲避,也没有叫疼,只是静静地承受。
她知道这一巴掌虽然是打在自己脸上,却是痛在英司心底。
“我真是错看你了!”看见她脸上红肿的巴掌印,英司心如刀割。不过,这都怨他自己识人不清。
“我们——”她缓缓地转过被打偏的脸,“扯平了吧?”
“你立刻给我滚,如果你让铁也哭,或是让父亲难过,我会杀了你!”他将她拖到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满心憎恨地宣誓。
“你以为我喜欢留在这里?”她挣开他的手,撇过头,脸上露出了痛苦无奈的神情。“我现在就离开鬼冢家!”说着,她动手收拾着简单的行李。
当初到鬼冢家,她就没带多少东西,现在要离开了,自然也没多少东西可以带走;眼尾一瞥,她看见了床头上一张她与铁也的合照——天真的笑容、酷似英司的容貌……就算只能曾经拥有,也要留下一些纪念吧想着,她将相片塞进了包包里。转过身,她迎上英司恼恨的眼神,旋即又换上一张得意的笑脸,“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顾啰,”
“你!”他眉心一拧,愤而攫住她的手臂。
这该死的女人,空有一张天使般的纯洁面孔,心肠却犹如蛇蝎般教人难防。他鬼冢英司居然会败在这种女人手里!?可恶!
“怎样?”她挑眉一笑,“还想跟我来最后一次?”她故意说得大胆且不入流。
英司狠狠地甩开她,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你不配!”话落,他背身而去。
凝望着他的背影,知里听见了自己心碎淌血的声音——就在知里离开鬼冢家的当晚,总部的车库里潜进了一个可疑的人影;因为车库未派人驻守,所以这个不速之客由始至终都未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