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鹤会总本部
隆则的座车一开到门口,十几名的白衣弟兄全围拢过来。
“会长,”鹤会本部的重要干部川西挨到车窗旁,一脸忧心,“您又自己出去?”
“没事。”他淡淡地道。
川西蹙着眉,“为了安全起见,会长还是带几个人在身边。”
“怎么?”他一笑,“告诉全世界的人说我是黑道大哥?”
“呃……”川西模模头,不知说什么好。
此时,他看见了坐在车里的堤真,好奇地打量着。
堤真从他的眼神中就可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一定认为她是白川隆则带回来“Happy”的女人。她想,白川隆则也许常干这种事。
不过听那人称呼他会长,她已经可以断定他就是鹤会的会长。
以往她接触过的黑道大哥都是一脸横面、眼神凶恶阴沉。可是他却像个企业家一样,为什么?
就在他们讲话的时候,大门已完全开启。他踩了油门,将车开了进去。
一进到里面,堤真才发现这栋房子很大。光是从大门进到里面至少有半公里左右。车道两旁种植高大的树林,底下还有草皮。
主建筑物是一栋两层楼的楼房,但占地大到令她难以计算。
斑级的建材、简洁的设计,稳重而内敛的风格,这栋豪宅完全依他给人的形象所建构。
车在门口停下,有人立刻趋前替他将车开往车库,不用说,那车库一定离主屋还有段距离。这就是黑道大哥的住所?天啊,那种所谓的大企业家也不过如此吧?
“进来吧!”他领着她进入屋里。
堤真战战兢兢地尾随他进到屋里,更是惊讶于屋里气派却不花俏的家具摆设。虽然她不是太懂所谓的室内设计,但她相信这间屋子一定花了不少钱。而且那些钱可能是她干几辈子警灿诩赚不到的。
他靠什么赚钱呢?一定都是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吧?
忖着,她下意识地睇了他一眼。
她无法相信像他这般出色的男人,却可能是那种压榨女人身体、开赌场、放高利贷,甚至贩毒走私的坏蛋?
“二楼的房间很多,妳可以自己去挑。”他边说着,边走向了楼梯。
她跟上前,“这里就你一个人住?”
“对。”他往楼上走去,“我白天睡到很晚,晚上会很晚回来,妳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有需要可以找任何一个人帮妳去跑腿。”
望着他的背影,她一步步挣扎又矛盾地跟随着。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能如此顺利地就进到鹤会的权力核心,不过……这是福是祸呢?
他为什么帮她?一个男人,尤其是黑道的男人,会愿意去帮助一个落难女子,甚至带她回家住,绝对不会不求回报吧?
眼下,她除了身体,实在没什么会是他要的。可如果他真的要,她难道要给?
当然她也知道这次的卧底行动是荆棘满途,随时有失身或是丧命的可能,但不知为何,一碰到他,她竟犹豫了。
“堤真,”他突然转过身来,“想回家乡去吗?”
迎上他深沉的眸子,她一怔,“咦?”
“如果妳想回家乡,我可以帮妳。”他说。
他猜想她一定是受不了那种被逼接客的日子,才会趁机偷跑出来的。
“我……”他要送她回家?开什么玩笑?她才刚“登陆”,怎能什么都不做就“出境”?
“我不想回家。”她低着头,开始作戏。
他眉心一紧,“为什么?”
“我爸爸早就跑了,我妈她……她又有个相好,我一点都不想回上海。”
听她这么说,他沉默了一会儿。
“留在这儿做什么呢?”
他看过听过成千上万这样的例子,这些外地来的女孩以为到了这个繁华热闹的地方工作个几年就能衣锦还乡,却不知这个城市里到处充满了陷阱,一不小心掉入,就会被压榨得一滴不剩。
她抬起脸,装可怜地望着他,“我什么都能做。”
“噢?”他撇唇一笑,一脸兴味。
睇见他那奇怪的笑意,她警觉到他那一声“噢”里,不知还含有什么意味。
“我以前环境不好,烧饭洗衣的事都做过。”她说。
“妳是说,妳要留在这儿烧饭洗衣?”
“可以吗?”
“我不缺佣人。”他双手环抱胸前,好整以暇地瞅着她。她皱皱眉,“那……那我只好回街头去卖春。”
一听她要回街头卖春,他脸色一沉。
“妳还想去卖?”
“我没有身分证明,只能卖婬。”她说。
“妳不就是因为不想卖婬,才逃出来的?”他问。
“是啊,但……”奇了,他对她卖春的事干嘛这么激动?
他的组织里多的是酒店或是什么三温暖的,在他旗下卖春的女人恐怕难以数计吧?难道那贩卖女人的事,他毫不知情?
不,她不能那么快就下结论,也不可以毫无根据就自动帮他洗刷嫌疑。
“妳是自愿来卖春,还是被骗的?”他盯着她问。
他是看她为了月兑离控制而逃跑才帮忙她,而她现在居然那么若无其事地说她只好回去卖春?
“我……我知道是要来酒店上班,可是没想到他们还逼我们做不想做的事。”她胡扯着。
“那妳现在想回去做妳不想做的事?”
“当然不是,不过如果我无路可走的话……”
“留下。”未等她说完,他沉声打断了她。
“咦?”她一怔,迷惑地睇着他冷肃的神情。
他微带懊恼之色,“先留下,我想想怎么处置妳。”
处置?他的用辞还真是“友善”呀!
“我愿意做牛做马。”她一脸感激地笑。
他虬起浓眉,冷肃地道:“去找个房间吧!”话罢,他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什么做牛做马?做人好好的,干嘛要当牛当马?
他又不是武次,只有那家伙才会住在阿苏那种火山环绕的地方放牛牧马。
摆川武次是九州联合“鸦会”的会长,他的地盘在熊本,不过他大部分的时间却是住在阿苏的牧场里。
她喜欢当牛当马,他倒是可以介绍她到武次那儿去,包管她有得做。
以往回到这儿,他的心情就可以比较放松。
但今天,他的情绪却一直处在极不稳定的状态。是因为她吗?
他是不是带回来一个麻烦呢?像她那样漂亮的女人,他不是没见过。
可他却对从妓院,或是其它不知名的夜店里逃出来的她动了心?
罢才听见她说要回街头继续接客卖春时,他的心无由的激动,甚至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懑,这是为什么?
那是她的本业,在她被他带回前,她一直就是做那种事的,不是吗?
为什么知道她是卖春女子时,他毫不犹豫地对她伸出援手,却在听见她说要重操旧业时,显得那么激动愠恼?
也许他不该带她回来,倒不是担心将她带来,福冈的人蛇集团会找上门来,而是……他似乎背上一个感情的包袱了。
虽然他不是什么残暴无情的黑道恶棍,但也不是个温和派,这样的他竟然对一个逃跑出来的卖春女子……
不,直觉告诉他,他不该将她留在身边,因为那将使他变得不像自己。
没错,他该把她弄走,而且事不宜迟。
再冷酷、再精明的男人一旦扯上了女人、扯上了感情,就会变成动物、变成白痴。所以在他变成那样的人之前,他就必须阻止一切的发生。
站在落地镜前,他解掉领带、解开衬衫钮扣,拔开袖扣,然后将衬衫往床上一扔。
从镜中瞥见那衬衫,他突然想起她那身脏兮兮的衣裤。
他打开衣橱,从里面挑了件较合身的衬衫跟长裤。
她个子高,折个几褶,应该是能穿吧?
于是,他将床上的衬衫捞起套上,敞着胸膛就拎着衣裤走出了房间。
冲完澡,堤真顺便把脏衣服洗净晾在浴室里,然后光着身子走了出来。
她随手抓条干毛巾擦拭湿透了的发丝,脑袋里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进行。
既然误打误撞地进了鹤会的总部,还住在白川隆则的大宅子里,她就要抓紧每个机会追查鹤会的犯罪证据。
不过今晚就先按兵不动、好好休息,有什么也得等她完全取得他的信任后才能行动。
像他那么“大尾”的黑道可不比一般小鱼小虾,他的警觉性绝对比寻常黑帮分子还要高出几倍。
她边擦拭着湿发边走向房门,这才发现自己竟大意的忘了上锁。
“要命……”她自言自语地。
伸出手,她准备锁上房门——
“堤真……”突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了进来,砰地撞着了她。
她本能地退后了两步,还没回过神,门已经被打开,而他就站在门外。
撞见她赤果果的模样,隆则心头不觉一震。
香气袭人、一头湿发,一丝不挂……光是看到这个画面,他就忍不住心绪浮动。
她的同体光洁美丽,匀称姣好,每一吋肌肤都白净细致,不见一点点的疤痕瑕疵。
这……实在不太寻常。
一般被逼在暗巷黑街卖春的女子,身上多少会有受虐的痕迹,再不,至少会有被男客粗暴对待所留下的捏痕,或是吮吻过后的表皮瘀青……
可是她没有,她的身体漂亮得就像是未经人事的处子。
尽避心里觉得不寻常,但此时,他的心神已经完全被她的美好所震慑,再也无法思考。
“呃……”堤真瞪大眼睛,像被施了定身咒而动弹不得般。
她该躲、该叫,或是赶紧冲回浴室里去,可她没有,她就那么僵立在他眼前。
她感觉他的目光正在她的身体上梭巡,但她并没有厌恶的感觉,只是觉得头皮发麻、身体发烫、脑子发晕……
“衣服,给妳换穿的……”他把拎在手中的衬衫及长裤递到她面前。
她傻了似的望着他,一时竟忘了动作。
见她动也不动,一脸纯情的样子,他的胸口不觉窜燃着激烈的炽火。
“妳不把衣服穿上,是想挑逗我吗?”他虬起浓眉睇着她。
他这句话让她回神了,脸一红,她慌忙地伸出手想接过他手上的衣裤。
蓦地,他拉住了她伸出的手,将她捞进了怀中——
衬衫及长裤都落在地上,而他的双手已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
低下头,他攫住了她惊愕的唇瓣,重重地、深深地吮吻着。
就这样,堤真完全不能思考,她感觉自己在旋转,头晕得想不起任何事情。
他的大手在她的背后模索着,那触感教她不禁颤抖。
“啊……”她意识到他正在对她做的事,也觉察到他接下来要对她做的事。
其实她早猜到有此可能,像他这种干事业的黑道大哥,怎会无条件的帮助一个落跑的妓女?
“不……”遇到这种事,她该给他来一个过肩摔,然后再送他一记硬拳,但她无法使力。
他的臂膀强劲有力地箍着她,他的吻也教她浑身无力,她应该抗拒,可却欲振乏力。
几度,她因为他热情的索吻而无法呼吸,但那种近乎窒息般的感觉又教她全身充斥着莫名的快感。
她的身体渐渐地燃烧起,理应思路清晰的脑袋也是。“不……”
靶觉到她的挣扎,他不自觉地使力抱紧她。
这是他第一次在决定了某件事后,却没有照着原来的决定行事。在他进来之前,他已经决定将她送走。但现在,他却做了想把她留下的事。
纵使她是个在街头卖婬的女人,他也不能对她如此轻慢无礼。可……他失去了控制。
“看着我。”他捧起她的脸,凝神注视着她惊慌的眼睛。
见过不少大风大浪、面对过许多悍匪的堤真一向是冷静的,可是在这一刻,她竟神情慌乱、六神无主。
“我让妳回家乡,妳真的不回去?”他问。
“呃……”回家乡?
那怎行?她的卧底行动才刚要开始,怎么能说回去就回去?
“不……”她摇摇头。
听到她再一次的肯定回答,他确定她是真的不想回去。
既然她是真的不想走,那他就将她留在身边。
留多久,他无所谓,他只知道此时他想留住她的心意,比她要留下来的心意还要坚定。
于是,他低头重新掠取了她甜美的唇。
“唔……”这是堤真第一次被男人如此对待,而讽刺的是,这个男人可能是她要缉捕的对象。
她虽然行为大胆、言行豪爽,但为了办案、为了缉拿罪犯,她必须如此牺牲吗?
不管她心里怎么挣扎,她知道此时的自己并没有真正的反抗他。
为什么?如果对象不是他,她会愿意牺牲奉献到这种地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