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打球、买晚餐材料是禄瑶王每天固定的行程。
四通八达的生活机能是住在这块区域的好处。
百货公司地下楼的美食街跟传统市场叫卖完全没有冲突。
买菜的人也很随性,夏天的时候当然就往冷气充分的量贩店跑,天冷了,传统的菜市场收得早,价钱一切好商量。
注重门面的家具行跟古意十足的中药店也能相依并存。
网咖跟快餐店作邻居司空见惯。
游戏玩累了叫份薯条、可乐继续厮杀。
他在这里如鱼得水。
卖水果的老板,卖菜的阿桑,多得是从小看他长大的,他出现,这些乐知天命的长辈经常送这给那──重点是不许推辞。
当然……拿人手短,有时候也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家阿英的英文前几天只考了五十分,她阿爸气得要死,小王啊,你晚上有没有空来教一下阿英?你上次教她国语作业,居然拿九十九分回来溜,她阿爸笑得嘴巴咧到耳朵那里企……”手脚利落的剁骨头给客人,嘴巴还不停的三姑六婆,顺便把一块三层肉塞进禄瑶王的购物袋。
卖青菜的也不遑多让,“天冷了,萝卜炖排骨汤最好,你阿爸每天辛苦抓小偷,叫他要多喝些汤排毒啊。”于是早上才从屏东上来的大萝卜又加进晚上的菜单里。
最后,他手上还多了个保温锅。锅子里溢出的香味不用说是他跟他老爸最爱的鲁肉。
“湘姨,谢谢。”
对他老爸颇有好感的女人多到十根指头数不完,她炖的鲁肉却是禄家老爸唯一肯接受的口味。
用食物来拴住男人的心,还是很多女人奉行不悖的道理。
老旧年代的老爸是不做家事的,他是君子,君子远庖厨,唯一叫得动他的只有工作,他热爱他的工作,案件发生他跑得比谁都快,夙夜匪懈、不眠不休,回到家也是倒头就睡,睡饱,伸手要吃要喝,自动化身为边幅不修的邋遢男人。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再也受不了枕边人的妈妈一怒之下带着其它弟妹们搬出了宿舍,这一搬搬到里斯本,扬言谢谢,不再联络了!
剩下唯一可以奴役的小儿子,禄景福不屈不挠训练他垫着小板凳站在厨房水槽旁当老妈子。
他也曾经为自己一时泛滥的同情心后悔过,几个兄弟姊妹全部站在妈妈那边,孤掌难鸣的爸爸当时看起来实在可怜,要是连他也走了,很难想象孤家寡人的老爸怎么活下去。
不过,当他小小年纪站在流理台前面洗碗的时候……他骂了自己猪头九百九十九次。
之后,就认命了。
他有个开明的家庭,家长尊重孩子的抉择,留下,是他自己的选择,骂也骂过、呆也呆过了,谁叫小阿子的适应力就是这么惊人。
从此以后除了偶尔国际电话联系,也不时兴寄卡片这种肉麻兮兮的方式,网络无国界,只要把视讯打开,他也能天天看见妈妈还有其它弟妹的生活情况。
他想着今晚的晚餐,有肉有菜,晚餐迎刃而解。
懊吃的鲁肉饭,吃下三海碗都没问题。
绿灯亮了,一心一意过马路的禄瑶王却被眼角那抹有点熟悉的影子给勾留住,然后停留。
她不是跟男友一起走了,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应该多事的,可是看见她进了一条阴暗的巷子,有了自主意识的脚跟了上去。
两处大楼下的巷子光线不明,一个单身女子进来这里做什么?
太危险了!
死巷的尽头有道小门。
显然,这是某家大楼为了安全起见特别设的防火巷。
门是虚掩的,他考虑了下,尾随着进去。
他在楼梯口的转角看到单人的露营帐篷,露营帐篷有点旧了,他掀开来看,帐篷里没人,只有一些简单到不行的用具。
寂静的空间突然传出类似水花的响声。
循着不是太清楚的水声,楼梯转弯处是个厕所。
他没多想,手一推开,结果看清楚眼前的景象之后,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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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一只水杯敲中禄瑶王的额头,然后掉落地面。
“你在看哪里?大变态!把你的眼睛拿开!”仓促惊慌的叫嚷,米迦家动作快得可以当棒球投手。
“啊,对不起!”飞快转身,脸皮染上了一层红。幸好他脸庞的颜色深,又没有第三者,才能从容按下怦然乱跳的心。
他什么都没看到、没看到。
摄进眼中的就两团小包子;很白、很白的那种。
一思及此,努力想褪掉的热燥余温又更热烈起来。
她居然在里面洗澡,月兑得只剩下一件草莓小裤裤;而刚刚砸到他脑袋的凶器水杯,居然是用来洗澡的用具。
老天,拚命叫自己不要想,那画面却更清晰。
几分钟过去,米迦家出来了,因为太过急切,脚跨门坎时摔了一跤,摔得乱没形象一把。
禄瑶王听见回头看,看见她小脸绷得死紧。
跋紧把她牵起来。“-还好吗?”
“你看我的样子叫好吗?”喷火龙的火力果然十足。
他把她牵到楼梯口坐下,“膝盖破皮了。”
“不算什么!”她不在乎。
“女孩子不好留疤。”小堡士没带出来,下次一定要记得带在身上。
米迦家粗鲁的把破皮处搓了搓。“不差这一个啦,倒是你为什么在这里?”她会摔得这么难看,他要负一半责任吧。
坦白从宽,禄瑶王马上把前后的原因说了一遍,还捧起手上那锅鲁肉左证,表示他没撒谎,并不是故意跟踪她。
他一点不良的意图也没有。
嗯……好香的味道。她肚子里的饿虫闻到好料马上造反。
“你发誓不告诉别人我住在这里。”她脸上百分之一百是大姊头,那种很台妹的表情,不必拿扁钻还是小刀出来恐吓就很有威严了。
“我不会说的-放心。”她这么没有安全感吗?是什么原因让单身女子住在人家公司的仓库下,阴暗不通风,住久了会生病的。
“你会煮菜?”米迦家模模扁了半天的肚皮。
“嗯。”
“请我吃晚餐我就考虑原谅你。”A他一顿晚饭吃没什么大不了的,谁叫她身上的零钱都掉光了,下次宰人的时候应该要记得先把所有的财产收好。
而他除了-唆了点,看起来很好商量。
他没有半点不乐意。“鲁肉饭-吃吗?”
“吃!”为什么不吃?不吃白不吃。
“那到我家去。”
“警察宿舍?”她对条子感冒得很。这样去算不算自投罗网?
“我爸今天值班不在家,-不用担心会碰见他。”
“我可是个名声坏到骨子里的太妹,你还把我往家里带,不怕我偷东西?”
“如果我家有-看中意的东西,说一声,我就送给-,不用偷。”又不是盗帅楚留香,偷东西还先知会喔。
再说,真正的坏人反而会极力掩饰,而不会提醒你应该去注意他的举动。
不过这年头小女生到男生家,应该比较恐怖吧!她都没考虑到这点吗?
下次应该给她一次机会教育的。
“切,无聊!”
禄瑶王莞尔。
鲍家宿舍的房子,哪来值钱的东西。
半路上禄瑶王又多买了零食跟水果。
“你喂猪啊,买那么多水果。”不是说就他们父子俩吗?两个男人吃得下那么多食物啊?
“我不知道-喜欢吃什么水果,所以每样都挑了一点。”苹果、橘子、葡萄都是这季节的水果,好吃又便宜。
“你刚刚不会问我?”
“我怕-不好意思。”
“那种东西我身上没有好不好!”不好意思?切!客气是看人用的。
“那最好了,挑食是不好的习惯。”
“小老头,我发现你随时都能讲出一篇道理,你不烦-?”碎碎念,今天在警局还没念够啊?
说也奇怪,她那么讨厌他,不是应该离得远远的?
切!她是看在鲁肉饭的份上才跟他走在一块的。
“怎么会,这是做人的道理。”
“够了、够了,要训人,本小姐给你最良心的建议,以后你可以去当老师或是旗下拥有几百员工的老板,为了饭碗你怎么-唆,他们都不会有意见的。”再中肯不过的建议哟,没见过哪个男生像他这么爱长篇大论的。
“-喔……”他这次没痛下毒手敲她额头,却用对男生来讲算是很修长的手模了模她滑顺的发。
她一向最痛恨别人当她是小表,可是……怎么他这一模让她心生奇怪的感觉,她的眼眶居然有点酸。
可恶!“别动手动脚的啦。”贞操还是要捍卫一下的。
想不到他用力往下压。“小不点,-有没有150啊?”
“乱讲!”她忘记前面那回事,“我小六就超过150,现在穿上矮子乐起码也可以号称160。”
她知道自己的表情很弱智,但是这攸关她重要的自尊,不可不申诉。
“-的骨架纤细,努力加餐饭还有闻到上面新鲜空气的空间。”
“少看不起人了,我又不是永远这么矮!”踮着脚比高度,虽然还是差人家一大截,却很有小虾米对大鲸鱼的气概呢。
禄瑶王撇嘴,不以为然。“一百年后再说吧。”
米迦家瞠大眼。她才有那么一咪咪觉得他不错……算她“暂时失明”好了,猪头就是猪头,牵到北京也不会变成优质黑猪。
两人斗嘴鼓斗得倒也逸趣横生,二十几分钟后走进了禄瑶王的家。
警员宿舍……还真朴素啊,想不到这年头还有这种改良式的日本房子,四房一厅,温暖的藤制家具丢着几块十字绣的椅垫,应该是禄妈妈的手工艺吧,泡茶几有着厚厚的茶垢,显然使用的频率很高,平面电视上面是张全家福照片,阳盛阴衰,想不到他家人口不少哇,绕过开放式的厨房,后面是脚踏实地的泥土小院,小院子挂着黑网,网下摇曳生姿的各色兰品像个小型博物馆。
她大致看了下,回到客厅,想不到轰隆隆的噪音直钻她的耳朵。
是厨房的抽油烟机。
简直跟马路上的挖土机有得比。
像是知道她的想法,禄瑶王回过头来苦笑,“没办法,听久了就很习惯的。”
什么叫习惯?他还真幽默!
也许,从某些角度来看,他的耐力比旁人都强!
禄瑶王放下手边的东西,对着东张西望的米迦家说:“我家的浴室-还没参观过吧,虽然不大,要不要也到此游一游?”经过刚刚那么一搅和,她的澡是没洗成了。
她没有扭捏,拉拉咸菜干一样的衣服。“不早说,我没带换洗的衣服来啦。”
想不到他这么细心。
的确,用水杯洗澡超克难,不管天气好坏只有冷水,她又不能像男生十天半个月洗一次澡也无所谓,每天洗澡起码要花上一个小时,而且还要防东防西,怕被陌生人闯进来看见,说有多麻烦就有多麻烦。
“如果-不嫌弃,我的衣服借。”
“我为什么要嫌弃,你的衣服有臭虫吗?”
“臭虫是没有,我一向把衣服洗得很干净。”
“想不到你这么贤慧?”真是乌干啦装豆油,看不出来。
他不知道又从哪里拿出小堡士。“小时候我爸都帮我擦这个,擦了,-脸上的瘀青会消得快。”
“你拿了人家厂商什么好处帮忙打广告?”
“没有,-有张可爱漂亮的脸蛋,一块青一块紫总是不好看。”
“我好不好看关你屁事!”
“叩!”
这人头壳一定破了个大洞,打她很爽吗?
禄瑶王不赞同的摇头。
“这是语助词,我说过没有别的意思?”死脑筋,不开通!
“我也说过女孩子不可以说脏话。”
米迦家大翻白眼,他真是凡事严谨得叫人受不了。算了,在别人的屋檐下,这点鸡毛蒜皮的事不跟他计较。
“这是浴巾跟干净的衣服。”她还在做心理建设,禄瑶王已经从自己的房间拿出必需品。
米迦家无言接过来,进浴室去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她出来,看见小堡士就摆在客厅桌上的正中央,还有两块刚刚买的甜甜圈,隔着小门帘的他正在厨房里跟抽油烟机作战,瞧着他忙碌的身影,米迦家看得恍惚。
这,就是家的感觉吗?
香甜的食物味道,有着她自己以外的另一个叫人安心的身影?
安心?的确,他看起来跟自己年纪相当,做事说话却很有分寸,不见浮躁。
他不像她那一挂朋友,跟他们在一起很High没错,可是High完了心里还是很空虚,感觉不到这样的细腻。
吃着甜甜圈看电视,偶尔瞧着他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她很久不曾有过这么轻松愉快等吃饭的经验;应该说从她离家“独立”以后,享受被呵护照顾的好运道也GameOver了。
甜甜圈三两下嗑完了,无心电视上正在播映的内容,遥控器让她胡乱转了一圈,她不如进去关心一下可以吃的晚餐吧。
拍了下不争气的肚皮,又不是饥饿三十,更何况已经填了两块面包,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禄瑶王回头露出会心眸子,像是知道她的想法。“-帮我把橱柜里的碗筷拿出来,再十分钟开饭。”
开饭,这么简单的两个字居然也叫她鼻酸。
无聊的多愁善感,平常没有的想法今天全部莫名其妙的冒出头,就为了一顿饭?!她是流浪到怕了吧……
香得叫人流口水的鲁肉几分钟后真的上桌了,一盘炒青菜、鱼松,称不上丰富,米迦家却吃下两大碗白米饭,然后倒在沙发上阵亡。
两大碗饭对她是极限了,可是瞧瞧禄瑶王那个鲁肉脚,单单就肉汁配饭已经干掉五大碗,恐怖哟。
“碗盘给-洗。”拣起碗里最后饭粒,他宣布。
“我是客人耶。”那油腻腻的碗盘,恶,饶了她吧。
“我没有把-当客人。”如果来吃饭的是别人他不会计较,就因为是她……她很需要教育。
这样才有以后。
以后,他已经想到以后;是的。
他从来不做意气用事的事情,有前面一步,肯定会有下下下……更多的步骤,说他心机深沉也可以,他都不反对。
“洗就洗!”
“不能打破碗,我家只有三个碗,-打破,以后-就要用狗碗吃饭。”
瞧他说的是人话吗?以后……她怔了怔。“我以后还可以来吃饭?”她的声音有着不敢置信。
“-随时都可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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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她就知道那家伙笑里藏刀!
叫她随时都可以去吃饭,是随时都可以掌握她的所有活动吧!
明明知道她最不拿手的就是读书,不管是数学、物理、化学、国文……八科项目里……她都讨厌!
她就是记不住那些符号、之乎者也、sayyousayme的。
她已经很久……几乎要忘记那些填鸭教育,忘记她也曾经是其中的一只鸭。
她的要求都这么低、这么卑微了……每天努力的打工,舒服的睡去,明早睁开眼睛又是新的一天……干么规定她每天下课到警局作功课补习?那个小老头没听过洞是越补越大吗?
包何况她根本不需要好不好!
到底要不要屈就?
闪人,免费提供的美味晚餐就会泡汤。
报到,就必须有被押着脖子去洗的心理准备。
懊啦、好啦,她老实承认除了晚餐,还洗了盘子……还在人家家里洗了澡才走的。
也许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学校对她来说不是个需要去的地方。
补习?就、不、必、了!
她从清晨四点送早报开始,九点整的咖啡店小妹,下午四点半的洗车厂,脑袋里转的还是禄瑶王的“提议”。
懊像,打从认识他开始,就只有被吃得死死的份!
人家说一物克一物,莫非,他就是生来克她的?
脑袋运转不顺利,心情就差,心情差需要抒解,跷掉洗车厂的班,想说直接杀到西门町去吃喝玩乐。
这样抱着烧的脑袋起码可以得到最起码的放松。
但是……
一山还有一山高,虽然交手不过几次,某人却把米迦家脑袋里几条纵横的脑轮给模出了个大概,早就闲闲守在咖啡店美美的大门口来个黄雀捕蝉。
交了班,米迦家边跟手机里的人唬烂边推开玻璃门,一只打横伸过来的手,直接没收她花费三个月打工才赚来的贵重物品。
“厚!-三小……你怎么在这里?”望着身上唯一家产被收进某人的书包,她有大势已去的认知。
“这个──暂时归我保管。”
禄瑶王身穿某家贵族高中的校服,颀长的身材站到她小虾米似的旁边威魄力十足,心虚的米迦家差点咬到舌头。
他……帅得不象话。
酷酷的眉压在帽沿下面,深色的皮肤阳光得不得了,一咧嘴,一口白牙叫身边的人立刻逊色不已,贴身的制服挺直的拉出他优美的线条。
穿上制服的他有种光彩是别的男生身上没有的,一种清楚的心动,不会错识的浮上她的心间。
反观自己,真是逊到爆……
懊沮丧喔!
她肯定是最近吃了他太多口水……慢!是吃了他煮的伙食,被食物影响所致,要不,她心动个什么劲!
所谓吃人嘴软不是?不过,跟乱七八糟的心怎么也牵连不到吧?!
不过那间贵族学校可是在市中心最贵的地段,跟她打工的郊区咖啡店相差十万八千里,要换几趟车才能到这里。
他大爷真闲,专程跑来“登”她。
不会是这几天她的逃窜惹恼他了吧?
“不行啦,还给我!”手机可是她很重要的对外联系管道。
“来补习还。”他说的气定神闲。
“补你的大头啦……”吃喝玩乐才是王道好不好!
“-不想到我家吃饭了?”那简直是一道魔咒,哪知道禄瑶王更进一步。“今天立冬有烧酒鸡,要不要?”
切,她逃了两天,还是逃不过食物美味的魔咒吗?
──这就是为什么要牺牲大好时光,现在泡在警察宿舍里的原因。
谁敢骂她墙头草,妈的,善变是女人的权利好不好!
“他是谁?你同学吗?给不给把?给不给亏?”好吧……她根本无心在那堆数学符号上,看帅哥,赏心悦目又心旷神怡,这样才是人生啊。
禄瑶王不客气的把她的头扭转过来。“他死会了,-别肖想!”
“想一下会怎样,又不犯法!我还没想到把他拖上床……”
一指敲下,头顶又吃硬栗子,这次真的很痛,可见帮她复习功课的黑面蔡有点恼了。
“女孩子……”
“不可以这么粗俗……对不对?”早知道他要训的话,滚瓜烂熟了啦。切!切!切!
禄瑶王不语,只用森然的眼瞪她。
“他自闭吗?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后知后觉的笨蛋,眼睛里只有心无旁骛的大帅哥。
“别吵他,当他隐形人就好了。”他想,就算把眼珠瞪得掉出来她也不会看到,唉。
“-!你那是什么态度?”年轻人联络一下感情有什么不对。
“-先把自己顾好吧。”
“读书要不忘娱乐啊。”她像毛毛虫,根本坐不住,一下玩笔,一下托腮,一下画乌龟,一下瞄帅哥……就是对眼前摊开的课本兴趣缺缺。
“若湛是我们学校名列前茅的优等生,对-这种国中程度都有问题的女生不会有兴趣的。”
榜!讲得那么直接。
米迦家撇撇嘴。
心里终究是有点受伤。
即便全世界的人都用朝天鼻睨她她都无所谓,可是,连他也瞧不起她!
垂下脸的她用头发覆盖住表情,用空白的心绪掩饰不肯面对的微愠。
禄瑶王可不知道女生的心思九弯十八拐,这一拐出了岔,上了天山,他不肯放弃的板着本来就严肃的黑脸为她温习功课。“……我问-假设sin(180°-θ)=a,求cosθ(180°)的值。”
她像是被雷劈到的鸭子,直接推开评量。
惫真干脆!
“好,那我们换个简单的……解释一下三角恒等数的意思。”
他那安之若素的表情看起来超欠扁的!
“老师没教。”
“好,那我再问-……”他压下太阳穴纷纷冒起的青筋。怎么他好像听到磨牙声?
一问三不知,她……真是好样的!
“你不能问些简单的吗?”是她在磨牙,很厉害的那种磨法。
他不知道数学课等同催眠课?而且,她跟课本早就老死不相往来了,要把流放十万八千里远的东西再从边疆挖出来,他的要求也太多了。
禄瑶王把书本放下。“好,那最简单的,-把九九表背一遍,今天的课程就算结束。”
砰!踢开的椅子发出大响声,米迦家两掌并贴在倒霉的评量上,“不要当我是笨蛋!”
发飙啊,怎么了?
“我只希望知道-的底限在哪里?”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功课一团糟吗?这样以后怎么跟别人竞争?
“我就是成绩差你想怎样?本小姐也不屑高攀你这种优等生!把你的怜悯跟同情收回去,我不需要!”挫折感很重的恰查某用激烈的言词在巩固自己少得可怜的颜面。
必想自己有说错话吗?没有啊……
书呆子还不知道错在哪。
“小米!”
“米你家大头啦!”她气死了,把桌上的东西通通扫掉,接着跑掉了。
“……”
禄瑶王呆愣得很难看。
看不过去的吁若湛好心的走过来拍他肩膀。“王爷,女孩子的心是很微妙的,你闯下大祸了。”
“我?”
“就是你。”
这下可难了,死心眼,闷到连冷玩笑话都听不出究竟的人,他完全不懂自己哪里出槌啦。
“慢慢想,我补习课时间到了。”吁若湛不会呆得指点禄瑶王去看脑筋急转弯这类的脑袋训练书籍,指点一二,剩下的要自己去想。马子可不是那么容易泡到手的。
不经一番寒彻骨,哪来梅花扑鼻香呢?
但是温书还有八卦可看……很不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