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紫君未摆出什么难看的脸色给她,兔兔还是秉持她惊人的意志力,每餐吃两大碗白米饭,还没入更,就睡觉去了。
紫君未从来没对她说出半个难听的字眼,但是只要看她不同于以往的拚命吃饭样,目光就会变得格外森冷,她见识过几次,每次都只能打哈哈,然后逃回房间抹掉身上的鸡皮疙瘩。
然而,怕归怕,她一心想长大的计划不能中断,她不想永远当一只小兔子。
山不转路转,路不转人转,只要她什么都不说,一滴滴表情都不要泄漏出来,紫君未就不会总是盯她,让她每回都像做了亏心事一样。
她相信自己掩饰得很好。
比较让她要重新适应的是没有紫君未的陪睡,眼睛根本阖不上。
她去逮大黄,很久不再跟前跟后的胖鹅居然拒绝她,它睁着憔悴的小眼睛追着柳池边的黑逃陟转,对兔兔的呼唤不闻不问。
一只见色忘友的笨鹅,但是,按照大黄没什么看“鹅”的眼光,它到底有没有把那只黑逃陟的性别先搞懂?
男男恋?不会吧,
兔兔被大黄抛弃,又不能回头去求紫君未,她恼极了。
也罢,想办法累得倒头就睡,就不必在这里烦恼得没完没了。
于是,她笑容可掬的来到厨房。
不消片刻她手中捧着刚出炉的鲜菜包子,被笑咪咪的厨娘赶出厨房。
嗯……了不起换地方就是。
然后,她去过浆衣服的洗涤场,管园艺的园丁房。管洗涤的嬷嬷们给她换了件干净的绣裹肚,园丁们给了她新开发的红萝卜,绿色的叶子还留着呢,他们却有志一同的请她走路。
其实,这不是他们的初衷。
兔兔愿意来跟他们亲近,大家求之不得呢,可是,后头要是紧跟着一双想杀人的眼光可就要衡量衡量了。
看着一地的东西,唉,都不是兔兔要的啊!
模着鼻子,不知不觉逛到一个她从来没到过的地方。
币尘满天,圆锹跟石块撞击的声音传来,透过栅栏往下瞧,许多穿囚衣的犯人正在开凿山壁,辘轳不停的转动,独轮车陆续地把挖凿出来的石块运送出来,远远望去,那些人像忙个不停的蚂蚁。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偌大的阴影罩住兔兔小小的身躯,被太阳晒得有些眼花的她骤然感觉一片清凉。
“紫君未。”她呐呐的道。
她不会知道自己一出房门就被盯上,紫君未可是跟着她走了不少的路程。
她竟然从太韶堡的东南边走到最偏远的此处,还曝晒在大太阳下,也不知该找遮荫处走,真是不要命了!
“不是嚷着要睡觉去,大中午的,出来乱逛?”他的怒气已经累积到一个程度,只要哪个不识相的说错话,马上有滚成火焰喷人的可能。
他现在才知道,太韶堡里面的登徒子处处都是,一路上,要请她吃冰、逛街、聊天、买胭脂花粉的人简直可以组成一个军队,要不是他动手清理,他的兔兔早就被拐跑了。
“天气热嘛,没人帮我扇风,睡不着。”她是想念他结实的胸膛。
“理由真多。”
“塔里要比这里凉坑卩了。”
“怕热就不要挑这时间出来,连大黄狗都赖在门边乘凉,你一个人要是热昏了怎么办?”塔,她还是想回去吗?
“这些话你说过很多次,不用一直重复。”他老爱唠叨,但是,她一点也不觉得烦,被人家关心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她很珍惜的。
紫君未睨看她人小表大又老气横秋的模样,想不到他抛下公务换来的却是人家的不领情。
“那里是犯人工作的地方吗?”
“这里是劳役场,等挖通,将有一座横跨成都跟灌县的通道,可以节省往来很多时间。”怕兔兔不了解,紫君未屈膝蹲下,找来石片在地上画出两地的位置,然后把交通的重要性说给她听。
起先,她是不懂挖洞有着什么特别的意义,随着紫君未的讲解,她逐渐明白,了解一个看起来不起眼的洞穴将会带给两地的民生多少便利跟繁荣。
譬如东地出产的东西可以拿去西地交换需要的物资,有了这山洞,比搭船或徒步都方便太多。
而他居然想到利用犯人的剩余劳力做这样惊逃诏地的事情。
紫君未把石片扔下,眼光坚定的看着下面劳动的那些人。
“咦,他们在吵架耶。”因为远,听不见为了什么乱起来。
“有牢头在,他会处理。”犯了罪的人情绪经常不稳,一个小摩擦就会迸出骚动的火花。
“是吗?兔兔看他处理得很差呢,还用鞭子抽人。”她直言不讳。
紫君未眉眼交锁,沉住气的瞧着。
他沉稳如山,兔兔可不然,那么远能看清楚什么,咚咚咚,她已经顺着山壁挖开的阶梯跑下去。
“兔兔!”他哪喊得住她。
没办法,也只能追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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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起因没人弄懂。
劳役场的犯人粗分两大类。一种呢,是走江湖、混江湖的江湖中人,刀光剑影为人出头,为义气赌命,为别人无法理解的方式银铛入狱,另一种,是犯贪污、婬人妻女的官宦子弟,少部分地痞流氓,冤狱也不少,烩成一锅大杂烩,互相看不顺眼,起冲突是家常便饭。
这些分子里有来头的也大有人在。
紫君未也不出面喝止,拦住兔兔后,他俩站在一座平台上冷眼看着台下群魔乱舞。
“爷。”牢头是十二护卫中的老三。老天,他的爷怎么挑这节骨眼出现?连小不点也在。
兔兔冲着老三微笑,明眸皓齿,翩然动人。
要不是他年纪已有,也会为这样的笑容怦然心动。哎呀,想到哪去了,他堂堂男子汉随便就为一个小娃儿的笑心荡神驰,不像话!
老三目光赶紧离开兔兔的脸蛋,收神摄魂。
“他们也闹够了吧。”不是问句,紫君未看厌了千篇一律的吵闹。
“是,我立刻派人驱离。”
“擒贼先抢王。”紫君未下达指令。
“是。”老三微笑。弹指间,山一样的身躯已经又回到闹事场地。
“哇,他好厉害。”兔兔把脸凑在栅栏的缝隙间,对老三矫健的身手赞叹得近乎崇拜。“紫君未,兔兔也要这样飞。”
她可没忘记自己是怎么离开高塔的,这一切都托身边这男人的福喔。
“唔,”他顿了下,心思一半放在场中央,“不好。”另一半随即被她的要求扰乱。
他心里头被压抑的烦躁不是她能了解的。
在他身边的兔兔不是小阿不是少女,要拿捏恰当的分寸,不容易。而她,无忧无虑,丝毫不懂他的为难。
苞她说,她会明白吗?
为什么挣扎的人是他,痛苦的也是他?
“不要随便对别人笑!”她那蜜糖似的笑脸只能属于他。
天!他竟然为一个笑容跟自己的兄弟吃醋。接下来,他会不会犯下跟镇守山同样的错误,把兔兔关起来,不准任何人接近?
看着每个人对她示好,他受不了了,她简直要逼疯他。
“你又生气了。”她咬着唇。兔兔没做错什么啊。
紫君未没理她。
像冰的态度冻伤了兔兔的心。她不会在他面前舌忝伤,却知道很多人的地方也许能让她打脚底暖和起来。
也许……还没想透,她已经抬脚迈进围成一团的人群里。
只见有少数几个人站在一边。
看热闹的、怂恿人家去死的,原来引起纷争的乱源都高高站在一旁,嘴边含着冷笑,冷戏事不关己的搏斗。
“这样打来打去,不好。”圆锹、畚箕、铲子齐飞,差点砸到她的小脑袋。
“你是谁?”满睑胡子的男人眼睛精光爆射。她是怎么来到他身边的?
“兔兔啊。”她笑容如花的报上自己的名字。
“走开!”一条腿飞过来,几乎踢上她白柔细女敕的小脸蛋,男人粗暴的拉了兔兔一把。
懊死!他居然出手……狠甩了下把兔兔移到安全地带的扇般大掌,瞬间收拢回到胸前。她是生是死跟他无关不是吗?
“打架不好,紫君未生气。”她可不想领情,身形一稳又旋足往扭成麻花的人群走过去。
大胡子先是为她的胆大包天跟不知死活的举动一怔,旋而准备袖手旁观。
这场是非是他计划中的一步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小表坏了他的事。
但是,去他的王八羔子,眼看她就要卷进风暴里,冷若寒冬的声音劈也似的喝止了所有的人——
“全部都给我住手!”
另一道白影来势奇快,在大胡子喊停时,间不容发的挟了兔兔疾飞而去。
人群被这突然的状况骇得手脚一呆,打红的眼恢复了些许理智。
“飞,好玩。”风扑在兔兔脸上,她开心得很。
虽然拐了十八个弯,可也让她达到目的了。
紫君未轻叹一声,纵身落地。
等她站稳,“老三,看好她。”他咬着牙清清楚楚的命令。
“得令。”老三随即把兔兔带到一旁。
他们老是这样,把她当没发言权利的孩童。兔兔暗自嘀咕,从来没接受教育洗礼的她不懂,在男人为天的这里,她的出现以及所有一切已够惊世骇俗,也够他们当着茶余饭后的话题嚼舌很久。
“为什么?”他走到大胡子面前,仿佛老早知道就是他搞的鬼。
“无聊嘛。”要有问必答,他也很愿意配合。
两人对垒的同时,制造纷乱的小卒子们已经被驱散,想看戏的希望落空。
“你是太闲了,你想我该送你浸水牢还是采矿去?”紫君未居然附和他。
“看起来,我可以选择的范围很少。”两人身高差不多,气势差不多,势均力敌。
“你自己领刑去,手镣脚铐在那你自取,不用我浪费人手陪你去。”
显然这大胡子是累犯。
“紫君未,你不要罚他,他救了兔兔呢。”微微一笑便迷得老三二度心花怒放,忘了看紧人,兔兔来帮大胡子说情。
“律法之前,人人平等。”紫君未瞪她,心里头的酸味又冒出来作怪,她非要跟别人站同一阵线凌虐他的神经吗?
“大胡子伯伯,你告诉他嘛,为什么要闹事?”他有些气质跟紫君未很像,让她觉得容易亲近。
“大人的事,小阿不懂。”他什么时候落魄到需要一个小阿来说情?哈哈哈……
僵局打不开,方才散去的囚犯不知不觉间又聚拢过来。
胆子大的老囚犯轻轻靠近兔兔,“小泵娘,听说要为我们兴建探监舍的人是你?”
“出钱的人是他啦。”她不知道什么叫居功,全部推给紫君未。
“果然,小泵娘,你真是观音菩萨化身,我们这些人都由衷的感谢你。”他一激动,也管不了手脏,握住兔兔的小手不放。
他这一嚷嚷,大家全部耳尖的听到,如潮水般的欢呼响彻云霄。
紫君未知道打破这样的醋缸很不对,但是这些人,他为他们做了多少事,还是背后挨骂,小兔兔出个主意就被供起来了。唉,真是……他嘴角微翘,露出与有荣焉的莞尔。
他的表情被大胡子通通收进眼底,心中的诧异更多。
“你们不用谢我啦,这是你们自己得来的,紫君未说这个通道是为了让交通更方便,大家的生活更繁荣,等你们从这里出去,以后可以很大声的告诉所有的人,你们是开凿山洞的英雄,探监舍是为了嘉奖你们的劳苦,才决定这么做的。”她说了一大篇合情合理的话,震撼了乌压压的人群。
他们都是被贴上标签的恶人、罪人,曾几何时跟“英雄”两字沾上边,说狗熊还差不多呢,想不到从一个女女圭女圭嘴巴说出来的他们居然面目一新,人心是肉做的,他们冷硬许久的心宛如吹进一阵和煦的暖风。
大胡子惊讶的掉了下巴。这女子……
紫君未以她为荣的笑着,洁白的牙难得露出见人。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五天后的晌午时分我要见到你,帮我跟嫂子说声恭喜,另外,老三的腰包下有一些东西要记得带走,算是帮嫂子添些营养,就这样了,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以前快走。”他,是桩冤狱,说好听是义薄云天,但抛下有孕的妻子,这又算什么?
大胡子无法表现比惊讶更多的情绪。
“这不是你会做的事。”
“是啊,”紫君未紧张的情绪尽卸,懒洋洋的道:“我已经开始后悔了,你信不信?”
大胡子露牙笑开,要不是地点不适宜,他会欣赏紫君未的。
“告辞!”
这笔恩惠他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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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白天的闹事事件,紫君未跟十二位侍卫连夜开会,一直到掌灯时分议事厅的大门还是紧锁,只有负责送茶水的仆人允许进出。
然而,小跨院里的兔兔却早早入睡。今天的她累坏了,用膳时间已经是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打盹,差点把饭粒扒进鼻孔。
送她进房的老七离开后,只剩微弱的烛火。
痛……
针椎的细痛起先是跳跃的出现,一点一点,然后蚀进关节,抽着抽着的痛了起来。
本来沉沉入睡的兔兔被折磨着醒来,还想翻身下床。
力不从心呐,她发现自己不能动了,手脚已成麻木,痛楚顿时翻江倒海,磨出一身的冷汗。
这情形任谁看了都骇然,本来干燥的枕被慢慢被她身上沁出的汗浸湿,长发也像泡入水里捞起来一样。
肮流浃背,兔兔觉得全身一下冰冷,一下又似火烧,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其实她只蠕动双唇,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她感觉得出来身子骨在抽长,却不明白是错觉还是痛过了头的幻想。
也不知时间过去多久,痛楚逐渐舒缓,眼睛才能从水气里打开。
老天,她浑身湿透,动了动手指,幸好,恢复感觉了。
推开沉重的锦被,没想到这样小小的动作也让她气喘如牛。
她是怎么了?白天明明一切都好好的。
身上的衣裳绑得她难受,连裤子也是,太绷了。
蒙胧地,落在地板的脚丫感觉些许的清凉,人这才有些清明。
是她眼花吗?铜镜反映出一个穿着唐突滑稽的女子。像本来合身的衣服突然缩水,平白多出一截小腿和手肘,腰身也被绷裂了,至于胸前,她觉得重,好像有什么多了出来似的。
小娃儿的衣服穿在她身上,说有多可笑就多可笑。
兔兔窜到铜镜前,美眸眨也不眨的瞪着镜子里头那张突然拉长的脸。“马脸。”她喃喃低语。
她跳回去用整张棉被盖住自己,她要当鸵鸟一辈子。
紫君末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他探手想揭开棉被,一头却被兔兔按得死紧,而被子上奇异的湿让他眉头微颦。
“兔兔。”她在玩什么把戏?
她抽出一只手,“你今天去睡别的地方。”
“出来说话。”
“不要!”
接下来,她只觉头顶一凉,被子已经不知去向,顶高高的正难看的对着紫君未,她一慌,缩进床角。
痛!这么大的动作,牵动她还隐隐作怪的骨头。
“你喊痛。”紫君未明察秋毫。只要对象是他的免兔,他比什么都敏锐易感。
她硬着头皮,想挤出足以说服他的笑靥,可是连吞口水都痛。
“你压到我啦,你太重了。”她忙着加强他很重很重的语气,想粉饰太平。
“我压到你,我哪一根指头碰到你了?”他脸色阴沉,表情越发难看,她明摆着撒谎。
肩膀上突然被有力的一按,她差点痛出泪来。
“你……好痛好痛!”滚滚的泪奔腾而出。
她的泪马上勾出紫君末的歉疚。
方才没有仔细打量,这泪花乱坠的兔兔有些不同……
紫君末继续瞪着她。
她、长、高、了。
嫌小的衣襟绷着一片雪白的凸起,虽然小巧,确实拥有,还有藕白的小腿,明白清楚的刺激着他的感官。
“兔兔。”他小声的喊,怕惊吓她。
“痛……”痉挛再起,又开始痛了。她口齿不清的叫他,泪眼婆娑。
“撑着点,乖。”紫君未接过她求助的双臂,心酸又痛。
偎进他宽阔的胸口,虽然因为这样的巨动又牵扯到全身经络,痛得兔兔想喊爹娘,但下一刻,紫君未热烘烘的手抹上她的肌肤,轻揉慢捏,热气慢慢传入她的神经,感觉比自己窝在坚硬的床上舒服不知几百倍。
他慢慢哼起不成调的歌,把她思绪引进一片安详宁静里。
毙恍惚惚,迷离幽远,似织就一张缠绵细致的情网,飘飘荡荡,渡进了她需要的安魂,那似有还无的情意安抚着她的眼皮,她呼吸渐匀,全身似乎不再那么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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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的煎熬暂时是过了。
然而舒畅不了几天,因为骨头急速的成长,小到动一根手指,大至翻身动作,都让兔兔痛得龇牙咧嘴,直想敲昏自己算了。
紫君未吩咐订做的衣服很快就不能穿,不是袖子短了,就是裙子露出一节小腿,众人都意识到她正以惊人的速度增高长大。
圆脸尖了,手长脚长,也见着少女的婀娜,不变的是她一如婴儿纯净慧黠的黑眸。
穿着不合身的衣裳,多日不曾出房门的兔兔小心翼翼的走出她的小跨院。
小跨院里秋菊盛开,桂香也开始吐露芬芳,石榴花旌旌摇摇,花蝶儿闻香而来,她寻了石凳子坐下,心情莫名的被这些夏秋交替的景象牵动。
她从来都不爱伤春悲秋的啊,怎地,心绪却被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拉扯,一发不可收拾。
自从身子不舒服,她就不爱黏紫君未了。
若是平常这时分,她一定赖着他玩耍,今日却不见那样的心情。
她不晓得自己到了强说愁的年纪,心上一个愁字难了。
风凉水静,如丝的笑语隐隐拂来,不是一个,是一大群人呢。
从八角窗瞧出去,一群青春奔放的姑娘穿花拂柳,正在隔着她跨院不远处的地方嬉闹。
“我说各位姑娘们,别忘了端正你们的举止,好歹你们可都是名门淑女、闺阁千金,都是紫爷要挑选的妻子对象。”
兔兔记不清十二侍卫中的排行,就听他吆喝,一堆如花蝶的姑娘们马上起了抱怨——
“他到底把我当什么,我可是县官的女儿,没有对我另眼相待,还要我和她们一起面谒,一点都不尊重人。”
“不过是个芝麻官,有什么了不起,我家世代都受朝廷册封,我娘、姐姐、妹妹,可都是三品以上的官夫人呢。”
“各位祖女乃女乃,各位千金万金小姐,我知道你们的身份都非同小可,但是,我家主人对你们送来的绘像,求亲帖非常困扰,所以才统筹安排这次的约会,要是大家继续拖拖拉拉,后果请自行负责。”安排的人想摔掉名册不干了。
呶呶不休的抱怨是逐渐远去了,那些瑰丽的容貌却在免兔平静的心湖投下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