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罗楚逸之后不久,安特和罗楚均也出现了,而罗楚秀就和曹北琪一样,马上像只失控的西班牙斗牛一样拔腿冲向罗楚均,一头撞得罗楚均往后连连退了好几大步才煞住势子。
“大哥,好可怕喔!”好像在比赛似的,罗楚秀哭得比曹北琪更大声。
直到将宝贝妹妹实实在在地呵护在怀里,罗楚均这才松了一口气,安抚地拍着她的背,嘴里却忍不住斥责起来。
“谁叫你偷偷跑到这里来!”
“对不起,对不起嘛!”
“还有你这家伙!”罗楚均恨恨地怒瞪赵鸿宇。“这就是把我妹妹交给你的后果吗?”
赵鸿宇无言以对,罗楚均正想再多发泄一点怨气,安特已不耐烦地插进嘴来。“罗,努卡去带贾森他们过来,一旦会合之后我们就得立刻回程,半路绝不能停,所以,如果他们……”他用下巴指指罗楚均怀里的罗楚秀,再转注赵鸿宇和秦少游。“需要吃吃喝喝或方便什么的,最好现在就解决。”
因为游击队的人很快就会追来了。
于是,曹北琪四人立刻狼吞虎咽地喝水啃干粮,虽然是最粗糙的饮食,但在他们饿了好几天之后,那已经比山珍海味更美味了。未几,努卡等人一出现,大家便立刻启程上路,秦少诚他们四人也只能一边赶路,一边进食。
然而,虽然他们已经卯起来用最快的速度逃跑,连停下来喘口气都不敢,却还是被游击队追上了。
在枪林弹雨中,八个“初体验”的年轻人不断发出比恐怖片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惊声尖叫,还像被惊扰的蟑螂一样到处乱窜;安特他们不得不一边反击,一边尽量盯紧他们,免得他们又跑不见了。
唯有曹北琪,不管她怎么跑,只要她往后看,罗楚逸一定紧跟在她后面,当她不小心拐了脚,也是他在第一时间就扶住了她,她才没有跌倒,可是……
“好痛啊!”她差点痛出眼泪来的不敢把扭了脚的那条腿放到地面上。罗楚逸蹲下去察看她的脚。“扭到了。”
“那怎么办?”眼泪又掉下来了,不是痛,而是害怕,因为子弹还在咻咻咻到处乱乱飞。
半声不吭,罗楚逸双手一抄将她托起横抱在怀里,继续跑。
“快跑,只要我们跑到公路检查哨那边就安全了!”安特大叫,并一把揪回又跑错方向的秦少游。
“还……还有多远?”罗楚均喘息着问。
“快了,再十五分钟就到了!”
十五分钟?
妈的快个屁!
听到的人都暗暗诅咒不已,但还是不敢放慢脚步,虽然两条腿重得好像拖着两千斤的哑铃,呼吸的每一口气都喘得比刚历经万里马拉松的跑者更粗重,放弃的念头不断浮现在脑海中,不过他们心里也很清楚,这是他们能够逃走的唯一机会,绝不能放弃,于是硬撑着一口气,继续没命地跑。
终于,追击的枪声渐渐减少,直至完全消失,但他们还是一直跑到看见检查哨了才敢停下来。
“好了,安全了!”安特一宣布,赵鸿宇几个人立刻直接瘫平在泥地上,完全的虚月兑了;只有曹北琪仍旧死扒着罗楚逸不放,满足的依偎在他怀里不想离开。
懊安全、好温暖喔!
他从不给她好脸色看,也不曾给过她一言半字的甜言蜜语,更没有什么温柔体贴,疼爱呵宠更是天方夜谭,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会施舍给她一点点的温存,她只想把握难得的机会多享受一点,怎样也舍不得结束。
懊幸福、好美满喔!
但是,罗楚均的目光一扫过她这边,面色骤变,马上冲了过来,又惊恐又慌乱地大喝。
“老三,放她下来!”
罗楚逸却两眼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一动不动,没听见似的。
“快放她下来啊!”
罗楚逸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罗楚均气急败坏地直跳脚,继而怒瞪曹北琪。
“琪琪,还不快下来!”
“可……可是,我的脚扭到了,”曹北琪委屈地呐呐道。“不能走啊!”好不容易才有这种机会,再一下下不可以吗?
“我管你脚扭到还是断掉,”怒吼升级为咆哮。“还不快下来!”
因为罗楚均的大吼,瘫坐在地上的罗楚秀好奇地移过视线来,只一眼,她也同样变了脸色,慌慌张张爬起来跟罗楚均一样跳脚。
“琪琪,快下来,快呀!”
“呃?”从他们的态度上,曹北琪终于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了。“好嘛!”
不太情愿地,她挣月兑罗楚逸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单脚站到地上去,再狐疑地回头看,恰懊瞧见罗楚逸瘦长的身躯歪倒到地上,腰际一片怵目惊心的血红……
一场辫天黑地的大逃亡,其实受伤的不只一个人,只是在逃命的当儿都没有人感觉到,直到逃亡结束后,才陆续发现有人受伤。
柏莲一察觉到自己的手臂上血流如注,当场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昏倒;秦少诚瞧见自己的大腿被粗树枝划出一道血痕,立刻白了脸,惊惧地喃喃说他要死了、要死了;还有琳达,脸颊上也不知怎么多了一丝浅浅的疤痕,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就哭喊着说毁容了、毁容了……
懊多人受伤,但没有人像罗楚逸伤得那么重。他的左腰上中了一枪,又抱着曹北琪亡命奔逃,别说止血包扎,连想捂住伤口都没有半只手有空,就这样任由鲜血像公厕里的免费自来水一样哗啦啦流,当他被送到医院时,业已呈现失血过多的休克状态了。
幸好他的身子底够扎实,昏睡两天后就月兑离危险了,而他清醒过来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上床。”
罗楚均、罗楚秀兄妹俩怔了怔,旋即失声爆笑;曹北琪哭笑不得地涨红了脸,真想请医生顺便缝住罗楚逸的嘴。
“上床。”
可是当罗楚逸第二次重复了那两个字时,罗楚均和罗楚秀就笑不出来了,额上一整排密密麻麻的黑线;曹北琪更是不知所措,因为他们都听得出来,如果曹北琪再不按照他的话做,罗楚逸就会生气了,而一旦他真的生气的话……
最好不要!
罗楚均和罗楚秀不约而同咽了口唾沫,相对一眼,“我想,呃,我们最好出去吧!”话落,不顾江湖道义,兄妹俩相偕落跑,一溜烟逃出病房去了。
曹北琪阻止不及,只好眼睁睁看着那对兄妹在一秒之内消失不见,又气又恼。
“上床。”
不会吧,他真的要……要……
他才刚清醒过来好不好,难不成他忘了自己受伤了?
那她最好提醒他一下。
“可……可是,三哥,你……你受伤了……”
“上床!”
“但……但……”
“……”
“好好好,我上床,我上床!”
眼看罗楚逸脸色抹黑,猛然掀开被单竟想下床抓人,吓得曹北琪马上像青蛙一样跳到病床上去。
上去就上去,就算他真的想怎样,她就不信他真有力气怎样!
不过上了床之后,曹北琪才知道,罗楚逸并不是真的想怎样,而只是让她睡在他的肩窝上,然后他就径自闭上眼睡着了。
这是头一次,他要她上床不是为了做的事,而只是为了抱着她睡。她讶异又疑惑地仰起目光凝住他沉静安详的睡容片刻,再垂眸盯住他即使是在熟睡中,依然紧紧圈揽住她的手臂,霍然恍悟到他这么做的原因,于是她的眼眶热了、鼻头酸了,泫然欲涕。
为了安心。
他向来对待她就像对妓女一样,召唤她只为了上床,办完事后就想赶她走,就差没丢给她几张钞票,无情得令人心酸。
可是当她遇上困难的时候,他总是会及时赶到她身边,照顾她、保护她。
而这回,她遇上的困难是至今以来最危险的一次,因此,他要把她放在身边看着,直到安全送她回家为止。
就像过去的每一回,当他帮她月兑离危险之后,他就会“送”她回家,直到她平平安安地进入自己的家,关上大门,隔离所有的危险,然后他才能够安心的回自己的家。
他不仅仅是在意她而已,他已经把她扎扎实实地放在心中了。
他任性乖戾,他霸道野蛮,他恶劣又变态,他无赖又粗暴,他身上没有半颗温柔体贴的细胞,或许他根本不懂得何谓感情、何谓爱恋,但是……他心中有她。领悟到这一点,她抽抽鼻子,幸福地笑了,满足地窝在他的臂弯里,也阖上了眼,睡了。
这一趟旅行,她终究还是得到了最想要的答案。
大学的寒假再长也只有一个月,当曹北琪不得不回台湾去赶赴开学时,罗楚逸还不能出院,但他坚持要亲自送曹北琪回家,医生才刚说了一个“不”字,他的脸马上就变形了。
登记有案的正宗杀人狂的恶魔脸!
医生的嘴型也立刻变形了,从“不”硬扯出“可”的嘴型来,但转个身,他就对罗楚均郑重声明说他绝不会签字让罗楚逸出院,但也不会阻止罗楚逸自行出院,可是他不负责罗楚逸出院后的后果。
罗楚均也拿可爱的弟弟没辙,便决定让他回台后再住院。
可是……
“不去。”
“那你的伤怎么办?”
“不去。”
“你想找死吗?”
“不去。”
“管你那么多,要你去就去!”
“不去!”
“……”
必台湾后,罗楚逸就再也不肯回到医院去了,不管多少人劝他、骂他、吼他,他就是不肯回医院,想硬把他架到医院去,他就先摆出要把你劈成两半的架式来,谁敢动他?
“算了,就让他待在家里吧!”最后,罗爸爸无可奈何的投降了。
罗妈妈一听吓死了,小儿子的伤可不是普通的菜刀割伤、热水烫伤或被针线刺伤,随便抹个面速力达姆或贴块OK绷就可以应付过去的。
是枪伤耶!
“可是他的伤……”
“我有个高中同学是医生,我会请他每天来帮老三换药,这样应该可以吧?”
不可以也不行,因为没有其它办法了。
而曹北琪,一听说罗楚逸不肯回医院,只要没课,她就会跑到罗家来报到,坚持要亲自照料罗楚逸,而且随时都紧张兮兮的担心罗楚逸的缝线是不是绷裂了,或者受到感染了,甚至可能出现并发症之类的。
虽然罗楚逸见了她始终是那一副既厌烦又不耐烦的样子,总是一开口就叫她滚回家去少来碍他的眼,不然就是把她当作隐形人似的视若无睹、不理不睬,不过她还是死皮赖脸的非要缠在他身边不可,打死都不肯离开。
他要真想赶她走,会直接把她踹飞出去,他没踹,就是可以留下来。
直到三个多星期后,医生宣布罗楚逸已痊愈,不用再吃药、换药了,她才松下一口气,之后……
继续缠着他。
“三哥,这是罗妈妈熬的鸡汤,很补喔,赶快趁热喝了!”
“不喝!”
“三哥,陪我出去看场电影嘛!”
“你很烦!”
“三哥,别老是坐在计算机前面啦,有空就出去走走,对身体比较好喔!”
“少在这边碍我的眼―!”
“三哥,你……”
“滚回你家去!”
“三哥……”
“……上床!”
不知道为什么,从美国回来后,她就愈来愈不怕罗楚逸了,不管他的表情有多狰狞、多凶残;他的态度有多狠毒、多粗暴,她都愈来愈不在意了,也因此,她也愈来愈敢赖在他身边“啰唆”,就算他摆出最高等级的恶魔脸来,她也视而不见,照样“啰唆”她的,最后,罗楚逸总是叫她上床。
只有这样才能让她闭嘴!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自己跟到美国前不一样了,或许是因为她知道他心中确实有她,所以不再那么怕他了吧。
有恃无恐,就是这个意思吧?
以前,她怕他,并不是害怕他的凶性凶相,而是害怕他随时可能会甩她一个耳光或踹她一脚,然后一刀两断说切就切。
但现在,她知道他不会轻易跟她分手了,因为她跟他以前那些女友是不同的。所以他才会跟她交往这么久,所以他才会吃醋,所以他才会骂她、损她、嘲笑她,却从不甩她耳光,也不会送她脚印。特别的女人是她,不是高曼菁。
想到这里,她真的好开心、好幸福、好满足,就算他不爱她,但在他心里,她是特别的,对她而言,这就够了。
虽然,在心底深处还是有一点点,真的只是一小点点……缺憾……
五月,期中考刚过一个星期,大家都还沉浸在“总算可以轻松一下下”的心情中,上课时没有几个人真的在听课,大部分都是在做自己的事,看自己的小说、聊自己的天、说自己的话,譬如教室最后面座位的那两位女同学……
“琪琪。”
“嗯?”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懊半天后,盯着书本发呆的曹北琪才徐缓的移过视线来,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但眼底清清楚楚地流露出无限恐慌与无助。“我……有了。”“耶?!”罗楚秀不但尖叫,还跳起来,吓得讲台上讲课讲得昏昏欲睡的白发老教授猛一下惊醒过来,一脸茫然地东张西望,几乎忘了自己是在课堂上讲课。
“怎……怎么了?”
“报告教授,我肚子痛,要上厕所!”罗楚秀一边说,一边拖走曹北琪。“她陪我去!”话说完,人也不见了。
片刻后,校园里某处隐密的角落!
“怎会?”罗楚秀焦急地走来走去,拚命思索该怎么办才好?“你不是有吃避孕药吗?”
曹北琪心虚地缩了一下,两眼可怜兮兮地盯住端端正正放在大腿上的双手。
“但……但是从我们到美国,直到三哥痊愈那个月,我都没吃,想说没有必要嘛,就没吃了!”
罗楚秀眯着眼,上下打量曹北琪。
“别告诉我,三哥还没痊愈之前就……”
曹北琪没吭声,下巴紧贴在胸前,不用回答了,此地无银,只有三百两。
“既然三哥要,那你就要吃啊!”罗楚秀气急败坏地大叫。
“可……可是那时候我都没有想到那么多嘛,”曹北琪呐呐道。“我只担心三哥会不会因此绷裂伤口,会不会又发烧了,会不会……呃,反正,那时候我只担心三哥的伤嘛,所以……所以……”
“你你你……”罗楚秀气得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你是笨蛋!”
曹北琪抽了抽鼻子。“我是。”
罗楚秀张嘴,原还想再继续痛骂,可是一见曹北琪那副惶惶然的无助样,就好像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似的,满怀怒气就泄气了。
“算了,有都有了,现在,告诉我,你想要吗?”
虽然她们早八百年前就讨论过这种事了,但那最多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并没有考虑到心情上的问题,一旦真的碰上实际状况,会有什么反应谁也预料不到,不然曹北琪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惶恐无助了。
记得当时,她的回答都很冷静、很实际,好像拿掉小阿就像挤掉一颗青春痘那么简单似的。
结果现在变成迷路的孩子了!
曹北琪不敢抬头,只敢从眼睫毛下偷觎罗楚秀。“想啊,可是三哥不可能和我结婚,我也不想让孩子变成私生子,那……”话还没说完,人又被罗楚秀拖起来,大步走回教室。“既然想生,就要想办法!”
“什么办法?”
“哼哼哼,看我的!”
“咦?秀秀,你不是下午还有课吗?怎么早上就回来了?”捧着洗衣篮,正在各房间搜刮脏衣物要去洗的罗妈妈,讶异地看着罗楚秀活像煞车线失灵的联结车似的冲向罗楚逸的房间,一手还拉着畏畏缩缩的曹北琪。
“走开!”
“走开?”
罗妈妈双眉高扬,指着自己的鼻子,不过,她没有生气,反而好奇的跟在她们后面,想看看究竟是什么状况惹得罗楚秀竟敢没大没小的叫她走开。
她是老年痴呆发作,忘了谁才是老妈了吗?
这种时候,敲门的步骤就省略了,罗楚秀直接一头撞进罗楚逸的房间里,对着那张根本看不出来到底有没有人坐的宽大高背椅的椅背,开口就大吼,口水泡沬喷得罗妈妈差点跑去拿雨伞。“罗楚逸!记不记得我警告过你,最好不要辜负琪琪,不然我一定会叫人暗杀你?”
万籁俱寂,不出所料,罗楚逸毫无反应。
不过罗楚秀也不急着在这时候要他的反应,重要的在后面,后面的问题就算他是哑巴,也得给她回一句。
“好,琪琪怀孕了,你怎么说?”
砰!
洗衣篮掉了,罗妈妈的下巴也掉了。“怀怀怀……怀孕了?”
曹北琪羞愧的垂首。“对不起,罗妈妈。”
罗妈妈立刻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为什么说对不起?”她讶异地问,并怜爱地圈搂住曹北琪。“这又不是你的错,更何况罗妈妈早就想抱孙子了……”
“可是……”曹北琪怯怯地朝高背椅方向偷观一眼。
罗妈妈轻哂。“我知道,老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和任何女人结婚,我们也强迫不了他,可是那又如何?私生子也不是稀有名词,只要我们能够用平常心去教养他,又有许许多多的家人疼爱他,我相信孩子一样能够快快乐乐的长大的。”
曹北琪怔愣地凝望着罗妈妈慈爱和蔼的笑靥片刻后,纠结的心情豁然开朗。是啊,为什么要在意那种面子上的问题,私生子又怎样,事实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而事实是,就算罗楚逸不在意孩子,就算孩子必须顶着私生子的名词,但是不管是罗家或曹家,所有的家人都会同样的宠爱孩子,孩子将会在一个充满爱和亲情的环境中成长,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懂了,罗妈妈。”曹北琪绽开快乐又满足的笑容,旋又敛去。“可是我爸、妈那边……”
“我会去跟他们说。”罗妈妈安抚地拍拍她。“不管你跟老三有没有结婚,在我眼里,你已经是老三的老婆、罗家的媳妇了,虽然没有正式婚礼,但所有步骤都会按照规矩来,你放心,一切交给罗妈妈就行了!”
“好。”曹北琪安心地点了点头。
“请等一下!”罗楚秀两只眼睛还挑衅似的瞪着罗楚逸那边,嘴里已经忙着抗议过来了。“妈,怎么可以这样?三哥他……”
“谁也勉强不了他的,”罗妈妈摇摇头。“不然还能怎样?”
“可是……”才两个字,罗楚秀的嘴就阖上了。是啊,不然还能怎样?难不成真的要找人来暗杀三哥吗?可恶,真不甘心!
“好了,我们下楼去吧,我还要打电话叫你爸爸早点回来,先跟他商量一下,再一起过去曹家……”罗妈妈一面说,一面搂着曹北琪要转身离开,却发现曹北琪一动也不动,两眼盯着前方。
“呃?怎么了?”她疑惑地循着曹北琪的视线看过去……
宽大的高背椅始终没什么动静,但此刻,高背椅的右边却伸出了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拉开抽屉,慢条斯理的取出一样东西,慢条斯理地放在桌上,慢条斯理的推上抽屉,慢条斯理的收回手,然后又什么也看不见了。
“那是什么?”罗楚秀狐疑地上前拿起那样东西端详。“身分证,干嘛呀?这是……”
“身分证?”罗妈妈惊呼,喜色涌现,两步上前一把抢去罗楚秀手上的东西,一经确认是罗楚逸的身分证之后,急忙一手一个抓住曹北琪和罗楚秀,慌慌张张逃逸。“快走!快走!免得他后悔了!”
绑侮?后悔什么?曹北琪和罗楚秀满头雾水的被拉到楼下。
“三哥的身分证……到底要干嘛呀?”
“笨!”罗妈妈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张宝贝身分证,眉开眼笑。“有身分证才能够去办公证结婚登记啊!”
“公证……”罗楚秀喃喃道,然后惊叫。“结婚?”
“嗯嗯。”罗妈妈笑呵呵的颔首,旋又叹气。“这可真是奇迹啊,老三居然肯结婚!”
罗楚秀吃惊地傻了好半晌,而后若有所思地转注曹北琪。
“也许,这不是奇迹不奇迹的问题……”
“那是什么?”
“是对象的问题。”
罗妈妈怔了怔,也把目光凝住曹北琪,深思。
“唔嗯,我想你说得没错,是对象的问题,因为对象是琪琪,他就决定结婚了,看来……”
罗妈妈和罗楚秀相对一笑。“老三比我们想象中更在意琪琪呢!”
***
所以,你们结婚了?
是啊,三天后,我们就去公证结婚了,不过,罗妈妈说暑假时还要替我们举办婚礼。
真的结婚了?
嗯嗯,结婚了。
真的真的结婚了?
真的,结婚了。
你你你……干嘛摆那种表情……
讲了老半天,啰唆了一大堆什么他在不在意你,结果……
炳哈哈,我……
他根本就是在意你在意得不得了嘛!
呃,呃,呃……而且你们还结婚了!我……吊了我半天,你是在耍我吗?
不是啦,是……是……说故事不就是要吊人胄口的吗?
是喔,你还有理咧!
当然!
哇哇哇,杀人,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