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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怒相公 第九章

作者:古灵类别:言情小说

有别于楼沁悠出嫁时不发半张请帖,这回绿映庄庄主要传位,楼月兰硬是发出了几百张帖子,几乎江湖上稍微有点名声的人物,她都下了请帖,恨不得把所有人都请来“做见证”。

她要“光明正大”的从绿芙蓉手上接下庄主之位,绝不会留给任何人质疑的机会。

午膳时分──

餐桌旁,楼月兰与海行我胃口大开,一边满足的品尝新厨精心调理的美食,一边兴高采烈的讨论宾客来了多少人,其中又有多少江湖上叫得出名声来的人物,有那些人做见证,就没有人能够质疑她的庄主之位是如何得到的。

而绿芙蓉与楼月霜、楼雪悠则默然相对,时而相互使一下眼色……

“娘。”

楼月兰突然叫了一声,被叫的人微微一惊,强作镇定。

“又有什么事了?”

“再过两天就是传位典礼了,您……”慢条斯理的,楼月兰朝绿芙蓉抛去嘲讽的一眼,“可别想在那时候搞什么鬼,不然……”目光徐徐垂落。“我可不敢保证行我的解药会不会少一颗或两颗喔!”

绿芙蓉神情倏惊又沉。“妳想如何?”

“不如何,”楼月兰笑得狡猾。“只要后天一切顺利,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妳……”绿芙蓉恨极了,完全的说不出话来,心也凉了,除非她愿意冒险,否则她毫无反抗的余地。

错了,她真的错了!

拥有野心没有错,想要证明女人比男人优秀也没有错,但是对子女的教导方式,她一整个错了!

对楼月霜,她一直抱着很大的期望,楼月霜却说她没有统领江湖的野心;楼沁悠是个能干的女儿,却在最重要的安排上,忤逆了她的命令;楼雪悠是最活泼可爱的女儿,却也是无用的庸才,除了吃喝玩乐,什么也不会;而楼月兰……

绿芙蓉的牙根又咬紧了。

其实楼月兰是最像她的,卑鄙、狡猾又心狠手辣,但她从没有考虑过要让楼月兰接手绿映庄,因为楼月兰并不是她的亲生女儿,而是她妹妹的女儿。

然而,就算她现在跟楼月兰说清楚事实,楼月兰就会改变原来的企图了吗?

不,不会,换了是她,她就不会,因为这与她是谁的女儿无关,只关乎她的能力、她的野心。

同样的,楼月兰也不可能会收回接掌绿映庄的企图的。

“所以,娘,您还是安分一点比较好,”楼月兰状极悠然的轻啜一口香气四溢的龙井茶。“只要您乖乖听话,我保证您一定能舒舒服服的安享余生,至于大姊和小妹,我也会替她们找个好对象嫁出去的!”

安享余生?

恐怕是被禁锢一生吧!

“……”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年她就不该一时心软收养这个孽女,应该让她去自生自灭,死了也与她无关!

“总之,只要娘乖乖的在江湖同道面前,名正言顺的把庄主之位传给我……”

“然后妳就会放了我们?”楼雪悠期待的问。

“放?”楼月兰又浮现一脸狡诈的笑。“小妹这么说就差了,我又没有把妳们关起来,怎能说放不放的呢?是妳们现在中了毒,我才要妳们待在庄里头以保安全的呀!”

“我们会中毒,还不是妳搞的鬼!”楼雪悠恨恨的咕哝。

装作没听到,楼月兰始终笑容满面。“为了妳们的安全,妳们还是乖乖待在绿映庄里吧!身为庄主,我一定会……”

正是得意间,忽见奴仆匆匆来报。

“禀二小姐,三小姐和三姑爷回来了,他们说要见庄主。”

“沁悠?”楼月兰双眸圆睁,十分意外,“出门七、八个月,还以为他们不会回来了,没想到……”顿住,转注身旁的夫婿。“行我?”

埃行我,一个斯斯文文的文静男人,不爱说话,但总是挂着一嘴和蔼的笑容,从入赘到绿映庄第一天开始,他就安安分分的跟随在楼月兰身后,从不走到她前头去,甚至很少站在她身边与她并行,楼月兰说话,他也从不插嘴,很恰如其分的表现出他弱势的赘婿身分。

然而,每当楼月兰需要做出某种决定时,她总是会自然而然的征询他的意见,最后,她的决定也总是依循他的意见。

“女儿要见娘亲,这是亲情,怎能不让见。”他淡淡道。

“说得是,这里终究是她的娘家,怎能不让她回来探亲。”于是,楼月兰挥挥手。“让他们进来吧!”

亲情?

绿芙蓉轻蔑的冷笑,多一个人就多一个可以胁迫她的筹码,以为她不知道这才是他们真正的意图吗?

斑哼,别想她会让他们如愿!

“咦?妳……妳怎么……”楼沁悠一进厅,楼月兰就万分诧异的瞪住了楼沁悠隆起的小肮。“有孩子了?”

一听楼月兰问的,楼沁悠立刻明白,对她下药的事,楼月兰也很清楚。

“成亲了,自然会有孩子。”她若无其事道。

“呃……”楼月兰飞快的瞥一下绿芙蓉,后者看似比她更为错愕、讶异,“说得也是。”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想,你们住在后山实在不太好,既然你们回来了,正好,就搬回……”

“没错,妳们住在后山不太好,”突然,绿芙蓉半途截去了话,“既然妳怀孕了,就叫妳的丈夫带妳回家去吧!”还顺着楼月兰的语气,做出了另一个决定。

竟敢擅自作主!

楼月兰顿时阴下了脸色。“别忘了,娘,妹夫和您有过约定……”

“我没忘,是“我”和他立下的约定,所以我也能够取消约定,”绿芙蓉得意道。“现在,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取消那个约定,沁悠和她的夫婿此时此刻就可以离开了!”

“娘,”楼月兰咬着牙。“再过两天,您就要把庄主之位传给我了……”

“对,再过两天,不是现在,在那之前,我还是绿映庄的庄主!”

听到这里,楼沁悠终于明白绿映庄的麻烦出在哪里了,很明显的,就出在自家人身上。

但,真是出在自家人身上吗?

徐缓的,楼沁悠将目光移向海行我。“这位是?”

“海行我,”依旧是一脸和蔼的笑,宛如定型的面具,海行我温文的做自我介绍。“一个月前与妳二姊成亲,入赘到楼家来的。”

入赘?!

“海?难道是……”楼沁悠若有所思的喃喃道。

“他是松江府海家的二少。”楼月兰傲然道。

“原来如此。”楼沁悠颔首表示明白了,然后她回头看夫婿。“青哥?”他说一切交给他就行了,所以她就交给他来决定该如何处理这种状况了。

岂料,傅青阳却只听进绿芙蓉说的话。

“好极了,约定解除,我可以带老婆回家了!”不待楼沁悠做出任何反应,他又说:“不过大哥说了要来找我,我还是得等到他来了之后,才能够和他一起回家去!”话落,牵起老婆的柔荑。“走,咱们回后山小屋去等大哥吧!”

“等等,妹夫,”楼月兰忙道。“住绑山不好,你们还是搬回庄里来吧!”

“不搬!”傅青阳断然拒绝。“男子汉大丈夫,我可不要让女人养!”

楼月兰面色微变。“没人叫你让女人养,你是楼家的女婿,来庄里作客住几天也不行吗?”

“我住边小屋了!”傅青阳还是拒绝,然后他牵着楼沁悠转身就走人。

见状,楼月兰怒气上涌,正待发作,忽尔,一只修长的手安抚的按在她的手臂上,她回眼,海行我的笑容依旧温和。

“行了,不必再勉强他们了!”

瞬间,楼月兰的怒气消退了,嘴角勾起阴森森的诡笑。

埃行我说“行了”,意思就是他已下过毒了,这么一来,三妹他们留不留下来都没差了!

败好,又多了两个筹码了!

“青哥,我们……就这样走了?”楼沁悠不安的自车后眺向绿映庄。

“大哥叫我不要妄动,等他到了再说。”傅青阳轻快的解释。“放心,等大哥到了就没事了,还有二哥应该也会来,至于羽段,说不定也会来,他……”

“羽段?不会是在说金陵慕容家的慕容羽段吧?”楼沁悠失声惊呼。

“废话,不是他还有谁?”

“但……但……青哥你认识他?”

“何止认识,熟得很哪!”都自己人了!

原来如此!

难怪他那么有把握,有金陵慕容家的人,特别是慕容羽段亲自出面,有什么事解决不了的!

楼沁悠放下车帘,安心了。

“到了!”

“好快!”

“本来就不远嘛……咦?咱们养的鸡居然还在呢……不要动!”

一声沉喝,楼沁悠正待下马车的手脚悬空顿住,真的不敢再动半分,然后疑惑的转注傅青阳。

“青哥?”

“妳就待在马车上!”傅青阳果断的下命令。“这么久没住人了,屋子里肯定脏得很,我先清理一下。”

“但,青哥,那是家事,”楼沁悠困惑道。“该由我来……”

“不该!”傅青阳斩钉截铁的否决,硬把她“塞”回马车里。“我娘说的,女人挺着大肚子好辛苦的,这时候就不该让妳们做事了,不然要是没了孩子,就是男人的错!”

难怪,她的小肮才刚开始隆起,他就不让她服待,甚至连头发都不给她梳了,因为她得“挺着肚子”了。

“现在还不辛苦啊,青哥!”楼沁悠哭笑不得。

“不辛苦?”傅青阳歪着脑袋打量一下她那五个月大的肚子,眉头皱起来──还真不小,旋即拉高视线看回她。“胡说,辛苦得很!”

是她的肚子,辛不辛苦应该是由她来决定吧?

“可是……”

“不许顶嘴!”

“……是,青哥。”

“休息!”把车帘掀起钩住,再将书本塞进她手里,“喏,看书!”傅青阳命令道。

楼沁悠叹气。“好,我看书,可是,青哥……”

“又怎样了?”傅青阳不耐烦的问。

“一点事都不做也很无聊的,起码让我帮你梳头发好不好?”楼沁悠柔声央求。“那一点也不辛苦,真的!”

一听她说梳发,他的头皮就开始麻起来了,好久没享受过老婆那双巧手啰!

“不辛苦?”

“真的,不辛苦!”

“是吗?”傅青阳很认真的考虑着。

“而且我好喜欢替青哥梳头的!”楼沁悠再加一句。

“是喔?”傅青阳喜悦的笑开来,像小阿子一样纯真的笑容。“好,那一天一次就行了,我娘说过,我的头发不好梳理,多来几次还是会辛苦的。”

“嗯嗯。”

“那妳看书,我去清理屋子。”

望着傅青阳雀跃的背影,楼沁悠不禁抿唇而笑,她的夫婿是个粗鲁霸道的大男人,但有时候,也是个纯真的大孩子。

然后她徐徐转注绿映庄方向,笑容消失了。

真没料到二姊也对绿映庄庄主之位有野心,而且她还有松江府海家做靠山,难怪娘会不得不把庄主之位让给二姊。

毕竟松江府海家是仅次于金陵慕容家的武林世家,要真敢得罪他们的话,不要说统领武林,恐怕绿映庄很快就会没落了,数年后,就再也没有人知道绿映庄是什么东西了。

不过有金陵慕容家帮她们,应该能够顺利解决这件麻烦……吧?

所谓的“良辰吉日”,就是好日子、好时辰,也就是说,光是好日子是不够的,还得搭上好时辰,这才算得上完美。

这天,是好日子,但是大家都还在等。

等什么呢?

自然是好时辰。

楼月兰想做庄主,还得要做得长长久久、做得有声有色,所以她坚持要在好日子、好时辰里坐上庄主宝座,因此她很有耐心的等待着。

“还没到时辰吗?”

“还有一个多时辰。”

“可恶!”楼月兰低咒。

“快了,耐心点吧!”海行我好好脾气的安抚她。

但不知道为什么,愈近时辰,楼月兰愈是不安,一股愈来愈浓烈的不祥预感在她心中隐隐啃噬,她回眼看娘亲和姊妹,那三个女人的表情都彻底的灰黯,看得出她们已经绝望了,应该是不敢搞什么鬼,除非她们不想活了。

那么,为什么她会如此的不安呢?

满脑子困惑与不安,她转注海行我,张嘴想说什么,就在这时,下人来报,楼沁悠和傅青阳到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三妹妳倒是聪明!”她以为他们是来支持她的。

“我们是来等人的。”一如以往,傅青阳直言直语的只懂得说实话。

“等人?什么人??”

“我大哥、二哥会来找我,届时,我们就要跟他们一起回老家了。”

“是吗?”楼月兰冷笑。“恐怕你们是走不了啦!”

卑才刚说完,下人又来报,有两位公子要找三姑爷,由于是找傅青阳的,楼月兰只好请他们到偏厅来。

独孤笑愚和君兰舟一出现,傅青阳便眉开眼笑的迎向前去。

“大哥、二哥,你们来了!”他终于可以带老婆回家了!

“青阳,你……”独孤笑愚笑吟吟的环顾偏厅内所有人,包括一脸傲气的楼月兰和海行我,还有那三个表情苦到不行的母女,他慢条斯理的问:“有听话吗?”

“有有有,我有叫她吃药了。”所以他们都没有中毒。

“很好。”独孤笑愚满意的领首,果然是乖弟弟。

“还有,岳母大人主动取消我们的约定了,我可以带老婆回家了!”

“是吗?那更完美了!”

而君兰舟则是直接走向楼沁悠,不落痕迹的把三颗药丸交给她,并耳语,“弟妹,令堂和姊妹都中毒了,这是解药,快拿去给她们吃!”

“咦?我娘她们中毒了?”楼沁悠大吃一惊。

这才是她们之所以会乖乖受制的原因吗?

丙真如此,那二姊就真的太过分了,自己的亲娘和亲姊妹,她竟能狠下心来下这种手!

也难怪傅青阳要她在进绿映庄之前一定要服药,原来是为了以防万一。

片刻后,绿芙蓉三母女都已悄悄服下解药,没有被楼月兰和海行我发现,因为他们的注意力都在独孤笑愚身上。

“月兰,要小心,这两个人不对盘!”海行我悄声道。

那两个人一出现,他就有所警觉了,虽然独孤笑愚表面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又一脸“天底下我最无辜,请别冤枉我”的笑容,然而他那一身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却又清清楚楚的表达出“天底下我最危险,最好别来惹我”的讯息。

“我……”楼月兰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也这么觉得。”

两人相顾一眼,旋即,海行我悄悄使了个手势。

不一会儿工夫,偏厅外四周便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他从海家带来的人手,他才定下心来。

他从不忽视自己的直觉,而现在,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两个人是危险。

“请问,两位是?”首度,海行我表现出他才是真正“主人”的态度。

“什么也不是,只不过是来接弟弟和弟妹回家的。”独孤笑愚潇潇洒洒的摇着扇子,泰然自若的说,“另外,还想请教一下……”他笑咪咪的转注绿芙蓉。“庄主真想把位子传给二小姐吗?”

“不,我不想!”绿芙蓉毫不迟疑的否决了。

“娘?”楼月兰吃惊的瞪住绿芙蓉,目光中是惊话,也有警告:妳们不想要解药了吗?

不予理会楼月兰的警告,绿芙蓉冷冷的回视那个不是她女儿的女儿。

“因为她根本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她的亲生母亲是我妹妹,而我妹妹是我爹的私生女,一直瞒着娘养在外头,直到我娘和妹妹、妹夫相继过世,我爹才请求我收养我妹妹那个不满一岁的女儿……”

对着楼月兰,她轻蔑的冷哼。“也就是妳,所以妳根本不应该姓楼,换句话说,妳压根儿就没有继承绿映庄的资格!”

楼月兰的表情又红又白,状似很难堪,然而她一开口,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妳以为我希罕妳的姓吗?”她不屑道。“外公早就告诉过我一切了,否则妳以为我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设计这一切?因为外公告诉我,想要在绿映庄里得到一席之位,我就得自己去争取,既然得自己争取,自然就要争取最好的位子──庄主的宝座!”

“妳太贪心了!”绿芙蓉愤怒的咆哮。“在这之前,虽然我不可能让妳继承绿映庄,但是我一直是真心看重妳的!”

“妳更贪心!”楼月兰立刻反击回去,“我只是想要绿映庄庄主的位子,而妳呢?明明没有那种能力,却异想天开的妄图武林盟主的宝座,告诉妳,除了海家,没有人能……唔!”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的嘴被某人捂住了。

“海家?”绿芙蓉转而怒瞪海行我。“果如我所料!”

埃行我先横横的朝楼月兰投去警告的一眼,再松开捂住她的嘴,“我恐怕庄主是误会了!”仍然保持着神态自若的微笑。“海家并没有任何意图……”

“最好是没有。”独孤笑愚笑意盎然的插进嘴来。“我说海二公子。”

“是?”海行我温文的回应,十足十谦谦公子的风范。

“烦请转告令堂一声,她的底细并不是没有任何人知道,譬如我……”独孤笑愚慢条斯理的说。“就清楚得很……”

埃行我面色微变,但很快就恢复,依旧十分镇定的保持平静的微笑。

“倘若她能够安安分分的做她海府的大夫人,那么我也不想多事找麻烦,但如果她……”独孤笑愚刷一下合起扇子,笑意更盛。“有任何不轨的意图,那么我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嗯?”

“恐怕我不太明白这位公子的意思……”海行我似乎很困惑。

见他意图装傻,还装得挺有那么一回事的,独孤笑愚不禁莞尔。

“那我换个方式说吧!江湖上众所皆知,善良慈祥的海府大夫人性喜穿白衫,而那也使她显得更纯洁、更无辜;但事实上,令堂最爱的是……”他有意无意的顿了一下。“红衫,对吧?”

心头一惊,终于海行我的温和面具被打破了,“你究竟是谁?”他怒问,因为秘密被揭穿了,儒雅的谦谦公子瞬间变成恶声恶气的恶公子。

啧啧啧,这样就破功了,道行还真浅!

“不必管我是谁,你只要向令堂转告我说的话就行了!”

埃行我双眼瞇了起来,忽又大睁,凶光四射,并用力挥了两个手势,于是,一阵锵锵锵的抽刀声响过后,独孤笑愚几人就被团团包围住了,还硬被逼出了偏厅,处身于方便动手的园苑里。

独孤笑愚环顾一眼,哈哈一笑,“终于露出真面目啦!”满不在乎的又刷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怎么?想杀人灭口?”

“你们不该知道那件事!”海行我阴森森道。

独孤笑愚淡然一哂。“难道你忘了那些来观礼的宾客,不怕惊动他们,你们的秘密就会有更多人知道了?”

埃行我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那张原本相当俊逸的脸,顿时变得十分丑恶。“你没注意到月兰不在了吗?”他往外瞄了一下。“就在刚刚你们被包围的时候,她也赶到前头去了,以绿映庄末来庄主的身分,招待所有赶来观礼的宾客到城里的闻香楼吃酒菜,最快也要一个时辰后才能回来,届时……”

“我们已经被解决了,包括绿映庄真正的庄主?”独孤笑愚笑嘻嘻的替他把话说完。“那么,谁要来传位给二小姐呢?”

“不,不会,绿映庄的人我一个也不会动,以免招人怀疑……”

“你可真谨慎。”

“不过,她们的功力必须被废……”

“怎么?光是下毒还不够?”

“看来是不够,我想她们早已料到我不会真的要她们的命……”海行我瞥向厅口的绿芙蓉母女三人,因为好奇,她们也跟出来了。“才会有胆子反抗我!”

“所以,你要的只是我们三个人的命?”

独孤笑愚话一出口,第一个反应的不是海行我,而是楼沁悠,她几乎是反射性的立刻横身移位到傅青阳前面,说实话,她实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海行我要杀傅青阳三人,这句话她立刻就懂了。

暗青阳先是怔了一下,继而大皱其眉,“老婆,妳在干什么?”说着,一把将她推回身后去。

“青哥,他要杀你呀!”楼沁悠气急败坏道。

“那又怎样?”要杀就来杀啊!谁怕谁啊!

“我有武功,可以保护青哥你呀!”楼沁悠想跟他讲理。“更何况海行我也说了,绿映庄的人他不会动,所以我很安全的!”

保护他?

暗青阳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大哥,先让我缴了他们的械吧!不然瞧我老婆没事紧张的!”

“也好。”独孤笑愚领首同意。“弟妹有身孕,情绪太激动的确不好。”

几乎是话才刚说完,也没见到有任何人动,傅青阳眼前地上就锵锵锵锵连响,瞬间便堆了一座小山似的刀剑兵器,而四周那些包围他们的人甚至还没察觉到自己手上的刀剑不见了。

睹状,不但楼沁悠一整个傻眼了,绿芙蓉三人目瞪口呆,海行我更是骇异得脸色发白,咚咚咚连退三大步。

“你……你们究竟是谁?”

“我说过,不必管我是谁,只要记得向令堂转告我的话即可。”独孤笑愚傲然道。

白脸瞬间又抹黑了,“你……你不要以为我真拿你没办法!”海行我色厉内在的硬声呛回去,内心却七上八下,想到刚刚对方“表演”的那一手,怎样也没有把握制得住对方。

“哦?”独孤笑愚不由失笑。“那么你以为还有谁奈何得了我?”

埃行我才刚张嘴,尚未来得及出声,又有下人匆匆来报。

“二姑爷,金陵慕容府大少爷来到,他说要见……”

“慕容羽段?”海行我双眼一亮,神情大喜。“快!就说绿映庄有麻烦,快请他到这里来帮忙!”虽然有送请帖到慕容家,却没料到真会有人来,而且还是慕容羽段亲自来的,这可真是及时雨。

“庄主,”他回头,立时立地跟绿芙蓉谈起条件来。“只要您不多嘴,事了之后,我会立刻奉上解药,并要月兰放弃绿映庄庄主之位,同时海家愿意无条件的成为绿映庄的靠山,我以松江府海家的人格保证!”

什么都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件天大的秘密,除了海家的人之外,绝不能有其它任何人知道!

绿芙蓉怔了怔,下意识朝独孤笑愚看过去──是他们解了她们身上的毒,而独孤笑愚见绿芙蓉看向他,无声一笑,若有似无的点了一下头;绿芙蓉当即会意,他要她们置身事外。

既是如此,就置身事外吧──暂时,反正她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就让他们先去争个你死我活,然后她再看看该怎么做对绿映庄最有利。

她压根儿就不相信海行我的保证。

“好,我同意。”

闻言,海行我嘴角弯起,扬起胜利的笑,他还不知道绿芙蓉的毒早已解了,更不知道慕容羽段并不是为了绿映庄的请帖而来。

“慕容府大公子慕容羽段,你不可能不知道他是谁吧?慕容大公子的大舅子笑修罗,你更不可能不知道他是谁吧?”面对独孤笑愚,他又猖狂起来了。“现在,没有人奈何得了你,那种狂言你还说得出口吗?”

竟然拿他来吓他!

独孤笑愚不由失笑。“你倒是说说为何我说不出口?”

“也许你不知道,慕容大公子的大舅子和我大哥是姑表连襟吧?”海行我得意道。“所以不管是慕容大公子或笑修罗,他们都只会相信我说的,这么一来,你该怕了吧?”

岂料,他语声刚落,就见独孤笑愚狂放的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那咱们就来看看,慕容羽段那小子,他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