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边合上故事书,孔怡融模模徐凯翔的小脸,确定他已沈入香甜的梦乡,她这才起身将故事书放在他的床头柜上,轻手轻脚的为他点上小灯,然后关上房门离开。
走到客厅,她见到徐孟甫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低着头不晓得在看什么;她好奇的靠了过去,这才发现他拿在手上凝视不语的,是他早逝的妻子照片。
眼角余光察觉人影靠近,徐孟甫抬头凝向她,并朝她伸出手臂。
“凯翔睡了?”
“嗯。”柔顺的伸手让他握住,依着他手掌的些许施力,她顺势坐到他身边的位置。“在想你太太?”
徐孟甫沈默半晌,有她在身边似乎不再感到那么寂寞。“她身体一直不是很好,有心脏方面的问题。”
“嗯。”隐约知道他即将公开他妻子的过往,她压下心头强烈的好奇心,安静的倾听。
“医生建议她不宜生产,我也小心不让她受孕,但……世事总是不能尽如人意。”浅叹一口,那是他心头永远难以抹去的伤痛。“她刚怀了凯翔时,正好是我工作最忙的时候,也没太注意她身体的变化,等到我发现她怀孕了,任何补救方式都来不及了。”
孔怡融懂了,只是她没想到这样的事情会活生生的发生在她周遭的人身上,她只能安静的点点头。
“果然她就熬不过生产那一关。”他停了半晌,声音像梗着一块鱼骨。“当时她坚持要留住阿子,用她自己的生命来保住凯翔……”
明白他说不出口的苦,孔怡融伸手抱住他的肩。
她无法说什么安慰他的话语,因为他和她的心里,都有抹不去的创伤,她只能拥抱他、给他力量,就像她小时候难过时,院里的老师经常对她做的一样。
拥抱是一种神奇的举动,它在无形间能给人抚慰、温暖,当受伤时,被人轻轻的拥抱着,那个伤似乎就不再那么疼痛,所以她愿意为他这么做。
他必须坚强起来,为了这个家和翔翔继续努力,毕竟那么多年都撑过去了,没道理在此刻倒下。
伸出手臂用力的抱住她软女敕的身躯,徐孟甫突然明白儿子这般喜爱她的理由。
软若无骨的柔软娇躯,就像拥抱着松软的绒毛女圭女圭,抱起来真的很……舒服。
他的身体变得僵硬,懊恼自己起了生理反应。
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情形,当他心情如此脆弱、沮丧的同时,他竟还能冲动的想由她身上得到更多——他绝不承认这是移情作用,因为她跟妻子绝对是不同典型的女人,他不会错辨的。
“都过去了好吗?我想,翔翔是她留给你最珍贵的礼物,是她对你倾尽一生爱恋最有力的证据,你唯有更加努力,才能回报她无怨无侮的爱。”抱着他低语,她的心一样沈甸甸的。
孔怡融明白,这一生不管能不能得到他真实的情爱,他的妻子永远会留在他心里最重要的区块,是她永远无法取代的地位。
不过那又如何?她深深为他妻子的坚毅折服。
心脏有问题的人,什么时候会发生意外没有人知道;如果她突然走了,没有留下任何东西让他依恋,那么,今天这个男人或许早已倒下,而不是会撑到这个时候。
所以她尊敬、崇拜她,也感谢她留下翔翔这么可爱又贴心的孩子陪伴他,给他心灵上最重要的依靠,也让他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她是个多么伟大的女性呵!她不愿也不会妄想取代她。
“对不起。”他突然没头没脑的道歉。
“嗯?怎么了?”她愣了下,不知道他的道歉所为何来?
贪恋的靠在她软软的怀里,早已分不清是谁抱着谁,他只知道这种感觉真是天杀的好极了!
“这对你并不公平。”
她霍地轻笑出声,安抚似的揉搓他的脊背。
“笑什么?”不怎么情愿的稍离她的怀抱,他要看清楚她的表情,并搞懂她到底为何发笑?
他可是很认真地跟她道歉耶,可由不得她拿来当笑话听。
“你以为我会跟你老婆吃醋?”这话听起来很奇怪,好像她是介入他婚姻的第三者似的,她越讲越觉得好笑,不禁加深唇边的笑意。
“你不会吗?即使她在我心里,永远都占着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他问。
她笑着摇了摇头。“不会。”
“为什么?”他不由自主的深蹙浓眉。
那是种复杂的变态心理,他私心的希望她不会跟过世的妻子计较,可听她说不会因此吃醋时,又感到心里一阵不舒坦,彷佛她不是那么喜欢自己似的……连他自己都糊涂了,搞不懂自己究竟希望她出现什么样的反应?
“难不成你希望我跟她吃醋?”孔怡融惊讶的微微瞠大眼。
“不希望。”他的眉心耸成一座小山,小山间打了好几个皱折。
“那我说不吃醋,你干么还问为什么?”翻翻白眼,她现在才知道他是个这么爱追根究柢的男人。
“我想知道啊!说啦,为什么?”他竟不自觉的撒起娇来。
“噗~~”孔怡融忍不住喷笑出声,接着捧月复大笑。“我的老天,你根本是大一号的翔翔嘛!”
两父子一模一样,好好笑喔~~
“那当然,孩子可不能偷生。”他挑眉,隐隐有种身为人父的骄傲。“快!版诉我为什么?我想知道。”
懊不容易止住笑,孔怡融瞪他。“不问不行吗?”
“不行!”忽然觉得她的眼会放电似的,他熊熊被狠电了下,心跳控制不住的急跳,颧骨不禁微微泛红。
“快说!”他佯装凶恶以掩饰自己的羞窘。
拜托~~都几岁的人还害羞?简直丢脸到极点!他非常不满意的自我反省。
“你很无聊耶,这有什么好说的啦?”崇拜都来不及了,哪还有吃醋的道理?况且跟一个不在人世的人吃醋不是挺无聊的吗?她才没那么笨呢!
“不管,说喔,不说我挠你痒痒。”他伸出十指,在她眼前张扬的弓了弓,摆明了准备严刑逼供。
“嗄?”孔怡融傻眼,她如何都料想不到,一直以来给她沈稳内敛印象的徐孟甫,居然也会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教她大开眼界。“不要啦!我最怕痒了!”
妈妈咪啊!惫没开始被挠痒,她就忍不住先笑了咧!
“吼~~说啦!”气人捏!又不是要她的命,求半天还不说?徐孟甫再度弓弓手指准备朝她进攻。
“好啦好啦,我说,别闹啦!”她又闪又躲,笑得好不开心。“她那么爱你,还生了翔翔这么可爱的孩子给你,我干么要跟她吃醋?”
“……你真的一点都不吃醋?”即使他心里总有个她到不了的角落,她也不在乎吗?
女人不是都小心眼得紧吗?为何她能这么大方呢?
“嗯哼。”她认真的盯着他的眼。“我反而该感谢她,给你一段这么美好的回忆!虽然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但她把她最美好的岁月全给了你,我感谢她都来不及了,哪还有跟她吃醋的道理?”
凝着她认真的神情,徐孟甫感觉自己冰封的心融化了。
他不否认自妻子过世之后,即使他交往过不少女性朋友,但他从来不曾动过真情,好似他掌管情感的能力已经随着妻子一起埋入尘土,没有任何女人足以令他心动和付出,有的,只是想为凯翔找个疼他的新妈妈而已。
但今天,他却毫无抵抗能力的因她而动容了。
她或许不够漂亮,身材不够好,甚至一点自信都没有,但她是这般聪慧、宽宏,再没有一个女人能比得上她内在的娇美!至少截至目前为止,他都没遇过像她这般有魅力的女人。
独树一格的魅力,无人能比拟。
“你知道吗?你真的是个很特别又很有魅力的女人。”他由衷赞美。
“我?!”她莫名其妙的指着自己的鼻尖,还以为自己耳背了。“你有没有讲错?”从来没有人说过她有魅力呢!
“我没讲错,你也没听错。”他轻笑,唇边勾着性感到不行的笑纹;他以食指指着她的胸口,全然不带任何情爱遐想的真诚说道:“这里,是最美的。”
孔怡融胀红了脸,她羞窘的挥开他的指,全身止不住发颤。
“不用害羞,我根本什么都还没做。”他挑眉轻笑,瞧着她羞红的圆圆脸,他感到十分得意。
这个单纯又可爱的女人呵!他庆幸自己在没有人发现她的美丽之前寻到她——不,还有个碍眼的家伙虎视眈眈,那就是跟她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杨长志。
不过他不会是他的对手,因为他有最佳的武器——他的儿子徐凯翔,一个最教她割舍不下的小家伙。
想到这里,他不得不再次感谢曾深爱过他的妻,不仅为他留了后,还让那聪明的小家伙抓住她的心。
“呃……我想我、该回去了。”太过亲密的氛围令她想逃,那是她不曾体验过也还没做足心理准备的区块,即便她已经答应和他交往了。
他应该不会想要吧?
低头看看自己臃肿的身材,连自己看了都嫌弃,他又怎会喜欢呢?
全都是陶小辟害的,害她开始胡思乱想了啦!
“这么晚了,不留下来吗?”明知她想逃,他却还不想放过她,带着点恶作剧的心态逗她。
“我我我……明天还要上班,我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好了。”她紧张得语不成句,结巴得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
“一起啊,你忘了我们在同一个办公室上班?”
他的眸写着满满的笑意,这是孔怡融不曾见过的他,她不禁看得怔忡了。
“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我?”嗯,被她凝视的感觉真不赖!他贪心的希冀在往后的日子里,她那双可爱的圆圆眼只容得下他一人的存在。
“你应该多笑的。”她直觉回应,霍地又感到不好意思,小脸胀红了起来。
“嗯哼,理由呢?”怎么办?那张泛红的圆圆脸就像成熟的小苹果,不断向他招手,他好想咬她喔!
“你……笑起来很好看。”比不笑的时候性感、亲切,只是她如何也说不出口,只能一个劲儿躲避他的眼光。
“好看到足以让你爱上我吗?”举起她的手,他凝着她的眼,在她的抽气声中吮咬她软女敕的小手。
“我我我……我真的该回家了!”她跳了起来,却冷不防又被他拉住,整个人失衡且狼狈的跌回沙发里。
“啊~~”
“怡融,你不能一直这么害羞下去。”他玩上瘾,实在舍不得让她就这么离去;他倾身压在她身上,热呼呼的气息不容抗拒的喷拂在她潮红的圆脸上。“总有一天我们得越过最后一道防线,我真怕你会因害羞而晕了过去。”
“最最最……最后防线?!”
惊愕的瞪大双眼,孔怡融的声音忍不住拔高了起来。
她差点没让他话里再明显不过的暗示……不,他根本是明示了,直接挑明了要跟她这个这个又那个那个……
靶觉心脏就要跳出胸口,她不敢相信男人真会像小辟讲的那般猴急,简直教她难以招架!
“嗯,最后防线,你懂我的意思的。”他再向前倾了些,鼻尖闻嗅着她身上淡淡的乳香,令他的身体更加骚动了起来。
“可是……可是我……”
懂是懂,但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啊!
“慢慢来,我会慢慢教你。”他的唇终究忍不住的贴上她的女敕颊——
噢~~热热的、软软的,就像刚出炉的面包一样诱人呵!
孔怡融的身体僵成化石,她的脑袋像被抽空了似的,她甚至想不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所有的注意力全敏感的集中在他的唇贴住自己脸颊的那个点!
“你太僵硬了,放轻松点。”
使坏的伸手捧住她的脸,那带电的大掌缓缓滑过她软女敕的颈项,灼热的唇逐渐栘往她甜美的红唇。
她的眼越瞪越大,直到她再难抗拒双眼的酸涩而闭上眼,感觉一方柔软贴上自己的唇瓣——
天啊!她的心跳得好快!
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听见自己害羞的心跳声?
“把嘴巴打开。”他的呼息有点紊乱,大掌伸到她身后抵住她的腰肢,带点强悍的意味命令道。
在完全空茫的状态下,孔怡融只能呆滞的接收命令;她傻呼呼的张开小嘴,毫无防备的任由他放肆入侵。
一如他想象的甜美,他放纵自己的舌滑过她每一颗小巧可爱的贝齿,耳边隐隐听见她压抑不住的轻吟由喉咙里逸出,令他全身的血液沸腾了起来。
他想要她!想要!想要!想要!
啃咬着她软热的唇,不安分的大掌开始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游移——难怪有人说,聪明的男人会选择肉肉的女人,模起来真的好舒服呢!
“不……别……”敏感的察觉他不安分的举动,她差点没被急速高涨的羞海淹死!
迸乱中,她只能不断的推拒着他的抚触,全身像着了火似的滚烫。
“为什么不?”他潜蛰的因她而苏醒,充塞在他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将她丢上自己的床,狠狠的爱她!
“我没、我没准备!”她又羞又惊的低吼。
他愣了下,随即轻笑出声。“亲爱的,这种事不需要准备。”
“可是……”可是人家又怕又羞啊!第一次总是……会怕嘛!
“来。”拉着她的手往下触碰,她立即像被烫着了似的猛抽回手,而他,则被她的举动逗笑了。“感觉到了吗?它为你而兴奋。”
孔怡融惊羞交加的将身体微微后仰,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模到“那个”?!
天啊!她想尖叫,更想当场辫倒,好当作一场梦来处理。
“真的想回去吗?”见她这么紧张,他无奈的浅叹一口,像只战败的公鸡般垂下双肩。“我不会勉强你,如果你真的不想要,我送你回家。”
孔怡融呼吸窒了窒,要不得的心软在此刻泛滥成灾。
听说,男人在想要的时候得不到纡解,那种疼痛不是女人所能理解的,如果她坚持选择在这时候逃离,那他……该怎么办?
“冲冷水澡,或在送你回去之后,到楼下去跑跑步。”他挤出难看的苦笑,看穿她心思似的提供解答。
冲冷水澡?在这么冷的天气?!
她不敢想象那将会是怎样的一场灾难,她连洗个碗都觉得手快被冻僵了呢!
“不然呢?失眠一整晚,你要我明天怎么去上班?”他可怜兮兮地说着,心里却差点没笑翻。
以退为进这套方式,未必对每个人都有用,但心软如她,成功的机率绝对有八、九成,他只消等着收网即可。
“呃……呃呃……”果然,她迟疑了,双眼却始终没敢看他,就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你,不觉得这样……太快了吗?”
她没有所谓的处女情结,也不是不愿交付自己——都已经答应跟他交往了,哪还计较上不上床的问题?
只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快到……比高铁还快!
“什么太快?”男人对“快”这个字可是很敏感的哟,他挑眉询问。
“我是说,进展……太快……”天啊!地啊!她从没像此刻一样,感觉话语是这么难以诉诸于口!
“会吗?”他再次倾身,阳刚的健躯覆上她柔软的娇躯,大掌按压着她的大腿,令她不由自主的泛起鸡皮疙瘩。“或许,帮凯翔生个弟弟或妹妹,是个很不错的主意。”
哇咧~~他会不会想太远了?帮翔翔生个弟弟或妹妹?他们连前戏都还没开始呢!
“你知道,他一个人很孤单的。”探舌轻舌忝她漂亮的耳垂,他欣喜的感受到她全身颤栗。“好吗?今晚留下来?嗯?”
“我……”
这样真的不会太快了吗?她好挣扎啊!
“别紧张,我说过不会勉强你,给你一分钟考虑。”不愿给她任何勉强的厌恶感,他大方的放开她。
突然没了他的体温,她倏地感到身体有点冷。
不安的以眼角偷觑他的侧颜,她不禁看得痴了。
她到现在还不是很明白,俊帅如他,为何要追求如丑小鸭般的自己,甚至说她是个有独特魅力的女人?但就算那只是为了拐她上床才说的甜言蜜语又如何呢?至少他成功的取悦了她。
女人呵!要不得的虚荣心啊!
如果一个人一辈子注定要有一次爱恋,那么她愿意将自己交给他,不论将来结局如何,老话一句,给他机会,也等于是给自己一次机会,那她又有何拒绝的理由呢?
“我,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