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了妳,让人家吵架了。”古羽靖筲嫌幸乐祸的调侃着毛珊竺。
一早,他就把车丢到保养场里了,所以今天没车代步,正好她今天没骑自行车出门,因此两人便一起慢慢的散步走回家。
“还说呢你,看到那种局面也不帮我。”意兴阑珊的边踩边数着红砖,毛珊竺还怨着呢。
“妳也看到了,那种状况怎么帮?”古羽靖自然有他不出手的理由。“一出声,里外都不是人耶!”
“所以你就眼睁睁的看我在那边尴尬?”回想当时的状况,还真糗啊!如果时间能够倒转,她一定不会建议佳茹姊,用穿着火竦服装的方法来刺激陈先生了。
实在蠢毙了!
重点是,不仅蠢还造成了反效噢~~让她屎了吧!
“不然妳要我怎么样?”他突然由口袋俚抽出两张票券塞给她,一脸老大不情愿的样子。“拿去啦!”
“什么?钢琴……演、奏、会?!”惊讶的张大小嘴,她不敢相信这两张票券会是由他口袋里变出来的。“是不是真的这么有气质啊?”
“搞清楚,不是给妳去听的。”满不在乎的瞪了她一眼,他的话还没说完呢!“拿去给妳的老板娘,要她打电话邀陈昌民去听演奏会。”
“啊?”什么跟什么?原来是要巴结佳茹姊的喔?没、意、思!
“啊什么啊,从妳昨天说了要帮妳老板娘把她同学后,我就一直在想,什么样的约会可以让陈昌民不觉得突兀,又可以让他们之间有一次成功的约会经验?”他边走边说着买下这两张门票的理由。“后来我上网查,总算让我找到还算象样的东西。”
这让毛珊竺感动不已。
她原本还在心中咒骂着这邻居假男友是个没血没泪的鲁男子,对佳茹姊的苦恋一点感觉都没有,也没有任何想伸出援手的意思,没想到他不仅放在心上了,还自掏腰包的买了两张演奏会的票──比起她这个只会出馊主意,害佳茹姊和陈先生吵架的带赛鬼用心多了!
呜~~感动啊!
“那种场合不适合吵架,虽然感情也不见得能突飞猛进到什么地步,但至少,这会是个没有争执的约……”走到十字路口前的红绿灯下,忽然察觉她没跟上来,古羽靖停下脚步,回头找到她停滞的身影。“妳干么?”
毛珊竺紧抓着手上的门票,伫立在原处没有动静。
“怎么了妳?两张门票而已,也没涂胶水、浆糊什么的,怎么就把妳黏住了啊?”他打趣道,不明所以的踱回她身边,视线在她和门票之间来回游移。
“你这个人……你这个人……”连陈先生和佳茹姊可能的吵架都算到了,他这个人实在贴心得教人讨厌!
她终于出声了,颤抖的嗓音着些许哽咽。
“我这个人怎样?”他把公文包挟在腋下,双手插在口袋里,满头雾水。
他做了什么吗?也不过是买了两张演奏会的门票而已,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干么激动得要哭要哭的怪样子?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买来邀请我去看呢?”她都快掉泪了,真死相!
古羽靖踉跄了下,抽出双手抓紧公文包,小心的不让自己跌倒。
“欸,是妳自己说要帮他们的耶!还要我帮忙想法子,我当然不能连个屁都挤不出来吧?”他仰首望着橙黄的黄昏天空,而后低头踢了踢地上的红砖。“妳要是想听演奏会,改天我再带妳去看更棒的表演。”
毛珊竺猛地抬头,发现他微窘的撇开脸,可藏在发下的正却可疑的泛起淡粉色,教她不觉提高唇角。
他……在害羞吗?
她也是。
因为害羞,不好意思将自己的感动真切的表达出来,所以才故意用无厘头的对话来取代自己的感激,不料却逗引出他的羞意和允诺,顿时她的心头泛起微甜。
“走啦,该回家了。”古羽靖没发现她心情的转折,他转过身去,提起脚步往前走。
“快变灯了,快!”步行快到十字路口时,电子定时器竟开始倒数计时,他想也没想便抓起她的手,拔腿就跑;终于在最后关头抵达对街,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毛珊竺微喘的瞪着两人交握的手,原以为他是牵自己过马路而已,没想到他似乎不打算放开她的手,继续拉着她往前走。
剎那间,心口有什么东西松动了,填满的是温暖的热流。
她喜欢这样被他握着,感觉自己是重要的、被保护的。
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认识他以来,两人之间发生过的点点滴滴……她是喜欢他的,她想。
在不知名的力量牵引下,她和他演变成现在的假凤虚凰,会不会……这情势再持续转变,有天终究变成真实,他和她,变成真正的男女朋友?
她为自己大胆的猜想而赧红了脸蛋。
抬头凝了眼他的侧颜,她,害羞的笑了。
※※※※※※
再一次被古羽靖料中,蔡佳茹和陈昌民“安全”地完成第一次约会,可惜的是,虽没有争执,也没有爆出火花,算是低空飞过及格边缘。
而陈昌民和古羽靖也像在比谁比较优秀,天天到咖啡厅里报到,好像少到一天就被比了下去似的,教毛珊竺感到十分好笑,建议蔡佳茹干脆设计一本签到簿让他们俩签到算了。
也因蔡佳茹和陈昌民这对进展的速度着实缓慢,相对的也造成毛珊竺和古羽靖这对不得不配合的僵持下去,一段时间之后,这种态势开始让毛珊竺感到不安。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在乎古羽靖的一举一动,甚至他一个眼神、动了根手指,都能让她在意老半天,于是,天天见面、互动对她而言,成了一种越来越严重的苦恼。
“妳是怎样?内分泌失调喔?”闲来无事下楼,到毛珊竺家来串门子的夏千娜,在忍耐了近半个小时“叹气炸弹”攻击之后,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没有啊,我的生理期很正常。”毛珊竺慵懒的窝在沙发里,连说起话来都懒到一个没力。
“我可没问妳生理期准不准。”夏千娜丢下手中的电视遥控器,随手拿颗沙发上的抱枕丢她。“妳给我振作一点,这么要死不活的,难看死了!”
“……我连死在自己家里都不可以喔?”人生还有比这个更悲惨的事吗?连自个儿的家都不能自在的想干么就干么,她的人生还真是悲惨。
夏千娜的反应是无言且凶狠的瞪她。
“好啦好啦,我会尽量振作的。”她以不雅的姿态调整坐姿,总算摆出个还像“坐”起来的样子。
“重点不是那个好吗?重点是妳在躁鬰个什么劲儿?”这才是她好奇的地方。
身为受欢迎的网络小说作家,夏千娜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对细微部分的观察力,不管是人、事、物,往往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发现不合常理的地方。
打从她一脚踏进毛珊竺的住处,她就感觉到不太对劲的氛围,加上毛珊竺从那时候开始到现在,叹气声可没停过,要她没发现毛珊竺心里有事还真是困难。
“躁鬰?我吗?”毛珊竺心中一凛,瞠大眼问道。
要命!千娜一定要用这么耸动的字眼吗?害她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随时要被送进精神病院了?
“不是妳,难道是我喔?”夏千娜猛翻白眼,摇晃膝盖撞了下她的膝。“说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妳这么烦躁?”
“欸……一定要说吗?”说出来好像有点丢脸耶,都老大不小了还暗恋邻居,唉~~
“说啊!相信我,我不会大嘴巴乱传的。”顶多说梦话的时候带个放送头……夏千娜赶紧甩甩头,甩去自己脑海中的幻想画面。
“唉~~”毛珊竺的反应,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厚!妳到底在叹什么气啊?我娘说要塞个室友给我,我都没叹息了,妳叹个鬼!”夏千娜粗鲁的骂道。
“妳娘要塞个室友给妳?”这话题终于让毛珊竺稍稍提振一点精神,有了想和她聊天的兴趣。“男的还女的?”
夏千娜丢给她一记“妳白痴啊”的眼神。
“给我当室友的当然是女人,难不成还找个男人来跟我住?那不管于是引狼入室吗?”
“喔。”那就没有戏看啦,讨厌!
“我的事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妳还没说,妳到底在烦什么?”夏千娜显然有永不放弃的绝佳精神,直追着她问。
沉重的压力压得毛珊竺快喘不过气来,她心想或许说出来会轻松一点,因此只挣扎了一下,便将发生在自己和古间尴尬的联系,大致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