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星空笼罩大地,夜色虽美,却没有半丝微风,空气中透着沉重的湿气,让人气闷得难受。
左静疲累地沉沉睡去,而陆澈则坐在临时搭起的折叠床上,黑暗中的他了无睡意,黑眸熠熠生辉。
他选择留下来陪她,怕她夜里受惊或有什么需要。
他是生气的,气自己自作多情,更气自己无法狠下心,丢她一个人在医院里,他总是无法放下她
我不要孩子!!这句话像条细绳,紧紧揪住他的心,缠得他心痛如绞,缠得他无法呼吸;他发觉自己竟是如此不堪一击,简单的五个字,经过排列组合,再经由她口中说出来,竟足以毁了他
她不要孩子!她竟该死的说她不要他的孩子
清澈的黑眸蒙上一层苦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可以让自己泥足深陷,不可自拔?难道,爱一个人就必须付出这么痛苦的代价
爱
陆澈蓦然睁大了眼,对自己选择用“爱”这个字而感到不知所措。
他爱上她了?他真的爱上她了?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他眯起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左静沉静的睡颜。
沉睡中的她是那么清丽、那么纯静,像个不懂人间俗事的洋女圭女圭,不会对他动怒,也不会对他说出伤人的言辞,他忍不住伸出手,细细地摩挲她细致的脸庞;他沉溺于她安稳的睡颜里,迷醉从指尖传来她温暖体温的触感中……
饼了好久,他侧身躺回折叠床,伸手轻触她留下的印记--
是了,他爱她好久、好久了,从她误伤了他之后,她的俏影就已深驻他心底,即便只是惊鸿一瞥……他不知不觉地爱了她三年多,否则他不会执意找到她--那个河谔发的女孩
不论用什么方法,他一定要她留下孩子!
左静出院后,陆澈强迫她住在他家里,他们之间的相处气氛一直维持在极易断裂的状态之下;其间,他们曾为了左静应允夏季德的求婚,起了两、三次争执。
像现在,左静正打电话给季德,告诉他目前自己的行踪,并答应他会好好地照顾自己的身体;陆澈坐在一旁翻着报纸,看似毫不在意,其实他正神经紧绷地竖起耳朵,就怕她又迷迷糊糊地答应了什么。
左静挂上电话,正想起身回房休息,一道冷冷的嗓音硬是缠住她移动的脚步。
“你该告诉他我们即将结婚的消息,好让他死了这条心!”虽说事过境迁,季德也没再提当日左静说要嫁给他的事,可是陆澈的心里就是有个大大的疙瘩。
“我怎么好告诉他,说你心甘情愿娶双破鞋?!”对他说过的伤人话语,她怎么都无法释怀。
“什么破鞋?”陆澈愣了愣,脑筋飞快地转了一回。“你--我说过,人在气愤之余所说的话都不能当真,那不过是句无心之言!”那时他被夏季德的表白激得丧失理性,所以才会口不择言地伤害她。
“无心之言才是最真实的。”她执拗地不肯解开心结。
“就算是破鞋,也是我自己穿破的,有什么好在乎的,你何苦耿耿于怀?”他一语双关,不甚介意地耸耸肩。“难道你要为了这无心之言,跟我算一辈子的帐?”
“我说了,我不会跟你结婚。”左静背对着他,独自为他的漫不经心生闷气。
“挺个大肚子,除了我,还有谁敢要你?”陆澈放下手中的报纸,不悦地瞪着她的背影。
“没有人要我也无所谓,我可以养活自己。”她仔细地盘算过,目前她手头上还有一点存款,过几天等她身体好一点,她可以去找一份新的工作,或去打打零工,对于欧氏的工作,她明白是再也做不下去了。
“而且季德也说过,他不在乎我的过去。”她就是看不惯他一意孤行的举动,故意赌气地抬出季德压制他。
丙不期然,陆澈的眼眸喷出愤怒的火花;他快步走到她身旁,扳过她一直背对着他的身影,用力地把紧她纤细的肩膀。“这辈子你别想嫁给他!”
“为什么我不能嫁给他?像这种不计前嫌的男人已经不多了,我若不懂得好好把握,恐怕以后再没这个机会了。”肩膀传来阵阵酸痛,左静咬着牙,不肯屈服在他的蛮力之下。
陆澈眼里透着森冷的寒光,嘴角却勾起邪笑。“你知道,你这么做,只会毁了他。”
左静白了脸色。“你……”
“没错,如果你执意这么做,我会让他无法在台湾立足。”他露出嗜血的笑容,眼底却完全没有笑意。“你很清楚,这对我不过是件轻而易举的“小事”。”
“你!卑鄙!”他明知自己无法坐视季德的前途毁在自己手里,所以故意拿季德来威胁她
“而这个卑鄙的男人将是你的丈夫、你孩子的父亲!”话由陆澈的齿缝中挤出来,她就不能挑些好听点的话讲么?卑鄙!亏她骂得出口。
“就算我不嫁给季德,我也不要嫁给你!”左静欲挣开他的钳制,可是他不为所动,紧紧地抓住她的肩膀。
“这辈子,除了我,你休想嫁给任何一个男人!”全身的血液全部冲上脑门,她总是有本事将他平常的冷静激得无影无踪。
“就算我单身一辈子,我也不至于饿死!”
“我不会任由陆家的骨血流落在外,置之不理。”明知她在赌气,却仍是挡不住阵阵揪心的感觉直通四肢百赅。
“你别忘了,孩子在我的肚子里,那是我的孩子,我爱带他到哪儿,就到哪儿!”左静挑衅地抬起头,她就是不愿意轻易认输。
陆澈伸手抚触着她柔软的唇办,给她一个不容置喙的决定。“你只有一个选择,就是下个月初,准备当我陆澈的新娘!”
陆澈开始忙碌起来,他跑到重庆南路买了一大堆的育儿书籍,认真地阅读,并筹备起婚礼,包括礼服、喜帖、酒席……全部亲力亲为,完全不假他人之手。
“你干什么自己忙成这样,难道没有人可以帮你吗?”欧南靖好下容易在下班前抓到陆澈,硬把他拖到PUB去喝一杯。
“谁?你啊?”陆澈瞟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嗳,你那是什么眼神,难道你就那么信不过我?”竟敢怀疑他的能力,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小子是活糊涂了!
“你自己的事搞定就好了,哪那么多美国时间管我的事?”陆澈举起手上的酒杯,悠闲地啜了一口。
欧南靖愣了愣,烦躁地扒了扒服贴的头发,没有再说什么。
两个人静静地喝着酒,过了好一阵子。“左静终于还是答应嫁给你了?”欧南靖突然迸出一句。
陆澈灌下手中的酒。“她没答应。”
“嗄?””欧南靖的大脑突然断了线,一时衔接不上。“你是说……她不答应你的求婚?”他皱起眉,小心地措辞。
陆澈垂下眼睑,算是回答他的问题。
“不是吧!喂!老兄,你是怎么求的婚,她怎么会不答应?如今你又在她不答应的情况之下筹备婚礼,难不成你想到时候硬架着她上礼堂?万一左静芳心不悦,又重演一次上次的戏码,那你不就吃下完兜着走了?”以他在女人堆里打滚多年的经验,即使没有向人求过婚,也多少了解女人的心理;陆澈这么恣意妄为,怕到时可别出了岔子
“不会。一陆澈眼里闪过一丝惊慌,随即迅速回复过来,若她同意是最好,如果她坚持不愿嫁给他,他铁定会扛着她进教堂!他笃定地说了两个字。
“你会算命哪,凭什么那么笃定?”欧南靖嗤笑一声,对陆澈的镇定不以为然。
“她怀孕了。”即使她不想要,却是铁铮铮的事实。
“嗄?”欧南靖又是一惊,下巴差点贴到桌面上;怎么这家伙动作这么快,马上就珠胎暗结;今天可挖到不少内幕消息,像在坐云霄飞车似的,幸好他的心脏够强,否则可能一时受不了刺激,提早去见阎王也说不定。
“我说:“她怀孕了!””陆澈不耐烦地又说了一遍。
“你确定--是你的?”欧南靖勾起一个坏坏的笑容,摆明了调侃他。
陆澈用力地瞪他一眼,眼里射出的冰焰足以将欧南靖冻成冰人。
“嘿嘿,先上车后补票,真是不错的办法。”欧南靖无谓地笑了笑,这真是个好办法,可他也已经上了车啦,为什么还补不到票?难不成他也要如法炮制,得先让她怀孕才补得了票!
门铃声震天价响,左静混沌地睁开眼,她无力地拿起身旁的闹钟,十点了--
最近她嗜睡成性,十点对她来说还算早,不过她还是努力地爬了起来,因为门铃声快把她给逼疯了。
她很快地梳洗过一遍,快步走去开门,一把开门,惊愕地发现门口站了三个女人,其中包括了骆巧侬跟李倩怡,还有一个她不认识的中年妇女,而倩怡的手还持续地按在门铃上。
“你们……”左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略带责备地看着倩怡。
“嘿嘿!”倩怡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尴尬地缩回按门铃按得发酸的手。
“请问您是……”左静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她转头看向那名中年妇女。
“我是陆澈的母亲,我们可以进去再说吗?”欧美雪立即表明身分;她一见到左静就有说不出来的喜欢,暗暗称许儿子的眼光,只不过左静的身子太过瘦弱,她一定要好好地帮她补一补。
“对不起,请进。”左静这才发现她竟让访客同自己杵在门口,她腼眺地拉开大门,让她们进到屋内。
左静俐落地泡了三杯咖啡,端到她们面前。
“你现在有孕在身,可千万不要喝这种含咖啡因的东西。”欧美雪啜了一口香醇的咖啡,边耳提面命地提醒着。
“你怀孕了?”倩怡是现场唯一不了解状况的人,听到欧美雪这么一说,她立刻惊呼出声
左静满脸通红地瞪了倩怡一眼,她对着欧美雪道:“伯母,您今天怎么有空来?”总是长辈嘛,是该先招呼人家。
“还不是阿澈催的,他直喊你的身子骨单薄,又长期营养不足,猛催我来这儿好好地为你补一补。”原来是陆澈担心她的身体,加上他又不擅厨艺,所以急电催母亲前来,不过欧美雪还有件事没说,那就是陆澈最主要的目的--要她来当“说客”,说服左静嫁给他。
“谢谢。”左静一向不擅言辞,除了感谢,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倩怡,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你老公呢?”再来就是这位第二号头痛人物。
当然是老公到台北出差,我想好久没见你了嘛,所以就跟着来啦!”倩怡的眯眯眼转了一圈,道:“左静,你什么时候怀孕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才三个多月,你别问她这么不好意思的话题。”巧侬与倩怡只是在路上巧遇,聊不到两句已俨然一副亲密好友的模样;巧侬知道左静一定不好意思回答倩怡的问题,所以很义气地为好朋友挺身而出。
“什么不好意思的话题?我羡慕死了!”倩怡碰了碰巧侬的肩膀,不以为然;她积极地跑到左静的旁边坐下,拉着她的手。“我跟我老公努力了这么些日子,都还没有任何消息哩!左静,你教教我,怎么样才会像你一样,赶快怀孕,好生个眫小子让我老公高兴高兴。”
“轰”地一声,左静的脸如火烧般地迅速窜红
羞死人了!左静虽然明白倩怡的话完全没有别的涵义,可是她这句毫无心机的话却令她感到十分窘迫,她也不想啊!只是造化弄人。
“傻孩子,怎么问这种问题。”欧美雪知道左静的羞惭,所以出言为她解除难题。“改天陆妈妈再传授你几招,包管你一举得男,我们家阿澈就是我多方面着手,所生出的“优良产物”。”
“太棒了!陆妈妈,您可不准黄牛哦!”欧美雪的话让倩怡信心大增,可却让其他两个未婚的女孩子如坐针毡,她们尴尬地不断变换坐姿,好似沙发会咬人似的;原来三个女人在门口偶遇,已大致交谈过,所以彼此还不算太生疏。
“咳!巧侬,你今天又是为什么来?”左静决定忽略那两个喜孜孜的女人,转而询问骆巧侬。
“呃……董事长知道你身体不舒服,所丛让我来探望你。”其实是欧南靖强迫她来的,希望她能帮陆澈一把。
“你们就差少了张结婚证书,还叫他董事长?”欧美雪睨了巧侬一眼,除了关心自己的儿子,她可还分得了心,去关照自己的亲侄子。
“真的?怎么没听你提起?”左静可乐了,终于可以摆月兑大家注目的焦点,她笑着问巧侬:“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我……还没答应呐……”恋情八卦大公开,巧侬害羞地垂下头嗫嚅地说。
“董事长条件那么好,你还考虑什么?”女人不都求一个完美的好丈夫,现在有个像董事长事业有成,又那么好的男人,巧侬还有什么好考虑的
“陆经理的条件也是那么好,你为什么不答应他的求婚?”巧侬反问。
“那是两码子事,不能混为一谈。”左静刷白了脸,不意巧侬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那……”巧侬见左静激动的样子,又不知该接什么话才好。“如果我真的跟董事长有结果,我……我希望能跟你同一天结婚。”
左静微愣,撇开视线,轻咬下唇,露出哀怨的神情。
“小静,我听阿澈说……你还不肯答应他的求婚?”欧美雪终于逮到切入主题的时机了,她立刻为陆澈交代的事项进行游说。
“什么?左静,你为什么不肯答应他?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倩怡又是一阵惊呼
除了左静,两个女人立即以怀疑的眼光扫向倩怡,她们不解的是,陆澈应该与倩怡没有任何交集,为何她会认为陆澈是个“好人”
“嘿嘿……”倩怡知道她们的疑惑,连忙把三年前发生的事,快速地叙述一次
,当然还包括后来陆澈一眼就认出左静的事。
“原来你们早就相遇了……”欧美雪终于了解,为什么一向对女人不甚感兴趣的儿子,这次会这么死心场地地要娶一个不愿嫁给他的女人。
“真是浪漫呐……”巧侬的眼神露出迷蒙的色彩,这么唯美的相遇是小说里才看得到的情节,怎么她这么倒楣,都遇不到这么美丽的情境,却遇到一个凶巴巴的大男人主义者
“现在不是讨论浪不浪漫的时候!”倩怡不客气地给巧侬一记爆栗,敲醒她不切实际的脑袋。“左静,现在你连孩子都有了,为什么不肯答应他?你总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成为私生子吧?那对孩子太下公平了。”
倩怡知道左静虽然坚强,也认命地接受自己是个孤儿的事实,但是她一直有个深藏的遗憾,而那个遗憾是一辈子都无法结痂的伤口--她总是以带着极钦羡的眼光,追逐着一对对美满的家庭,但那却是她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的。
现在她残忍地揭露左静的伤口,就是为了不要让她的下一代背负与她同样的苦,既然那个“肇事”的男人愿意负责,那就算是件天大的喜事,左静到底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如果今天换成是她,她老早举白旗自动投降了
左静闭上眼,打算来个相应不理。
“小静,阿澈不好吗?我这个当妈的,自认自己的儿子长得还不赖,也许长得称不上帅,可也不至于出门会吓到人吧!他的性子是烈了点,不会说甜言蜜语,也不够温柔体贴,但他是个死心眼的孩子,一旦认定了,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改变;以前他爷爷为他介绍了一把又一把的纤纤淑女,他从没看得上眼,今天他却执意要娶你,你说,你舍得让陆妈妈抱不到孙子吗?”欧美雪动之以情,今天有巧侬跟倩怡帮衬她,此时不劝更待何时
晶亮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左静终于抬起一张泪颜,轻颤地说:“你们说的我都懂,但……爱情呢?”
在座的三个女人愣愣地消化她的话,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个
“呐!爱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我跟你陆伯伯也是结婚后才开始谈恋爱,现在我们真可说是鹣鲽情深,谁也料不到我们结婚前才见了三次面;反观现在的年轻人,讲求自由恋爱,可到头来,多的是草草率率地就离了婚,试想,你要拥有这种空中楼阁般的婚姻吗?”欧美雪首先恢复神智,她以自己的例子为范本,不放弃地劝慰着。
“而且婚姻是需要经营的,没有任何一段感情是恒久不变,你与其在这里自怨自艾,倒不如认真地思考自己将来的婚姻方向,以你的智慧,我相信你一定能克服自己的心结。”倩怡以过来人的身分,对左静晓以大义。
“我……”巧侬见她们说得头头是道,认为自己也该说些什么才是,她不安地扭绞着手指头。“我是没有什么大道理可以告诉你啦,可是,我觉得陆经理真的对你很好耶,你看,他知道你身体不好,每天架着你准时去吃饭;为了你还权充司机,每天接你上下班;你住院的时候,他一下班就往医院冲,衣不解带地照顾你,如果你说他对你没有爱情,我才不相信呢!”
欧美雪与倩怡瞠大了眼,她们都不知道原来陆澈还为了左静做了这么多事!尤其是欧美雪,她没想到自己那个木头儿子也会有这么温柔体贴的时候!
三个女人不再多话,六只眼睛充满期待地等着左静的决定!
左静的脑子里不断地浮现陆澈与她之间相处的各种画面,巧侬说的没错,他对她真的很好,除了霸道、不讲理的时候……可是,就是他霸道的时候,伤她最深呐!
她想了好久、好久……
终于,她重重地点了下头!
在座的三个女人立刻进出欢愉的尖叫,她们热情地拥抱在一起,每个人都感动得莫名其妙……
左静见她们这么开心,不觉露出一个真心的微笑,她愿意给他一个机会,给彼此一个机会!
欧美雪快速地拨了电话给陆澈,告诉他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阿澈,怎么样,老妈可是使出浑身解数,才帮你求到一个老婆哩!”欧美雪大言不惭地夸大自己的战绩;她是趁着四个女人到咖啡厅吃午饭的空档,跑去打这通电话。
“……”电话那头安静无声,像没人在听电话似的。
“喂!你倒是说说话啊,不要像个幽灵似的,你老妈我可是最讨厌对着机器自言自语哪。”这小子八成是乐糊涂了,不然怎么会忘了要讲话。
“您说……她--答应了?”陆澈深吸了口气,沙哑地又问了一次;他颤抖着手握紧话筒,双眼微微泛红。
“可不是……”
欧美雪接下来的话,陆澈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他的心止不住地飞扬起来;心脏有力地撞击胸腔,让他的胸口微微发疼;可是这一切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左静的回答,她终于答应了
她答应要嫁给他,成为他的妻
他们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幻想中的生活场景一幕幕地在他眼前旋转,像旋转木马似的转个不停……
欧南靖推了门进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陆澈脸上挂着的傻不愣登的痴笑。“阿澈……”欧南靖不确定地喊了一声,这真是他认识的陆澈吗
陆澈由幻境中回到现实,发现电话那头已无声响,他挂上话筒,飞快地冲到欧南靖面前,激动地抓紧他的手。“她答应了……她答应了!”
“什么人答应了什么?”欧南靖皱紧眉头,他到底在发什么疯呀
“是左静,她答应嫁给我了!她答应嫁给我了!”
欧南靖眯着眼,看着陆澈毫不遮掩的笑容,像个天真的大男孩;他有多久没看过陆澈这种笑容了
“还好,她终于答应了。”欧南靖咕哝地喃喃自语。
“什么意思?”陆澈耳尖,听到他的低喃。
“意思是解决了你的婚事,连我的也一并解决了。”说真的,他可是大大地松了口气。
陆澈不明所以地瞪着欧南靖。
“还不是巧侬,她说非得跟左静同一天进礼堂不可……”
百!双喜临门哪